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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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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趄趑却趄趑坏了,这一谢神也谢得太早了一些,待他们正拟窜身河中的时候.眼睛—眨,后面一帮的两个汉子已然紧攒二步,相继赶到,鸿雁展翅,双双越过他们的头顶,泻立河畔,阻止了去路,真是分秒之间!
“卓大川、吴世武,你们纳命吧!”
后面帮中的一个黑脸汉子沉声喝叱着。
卓大川?吴世武?又是他们两个被人追赶着。
凉亭中的年轻少年闻声心头不由一震,他双眼神光—阵暴射,顿时静静的注意起那两个人物的发展了。
卓大川心头猛沉、神色倏变,但事已至此,只有狗急跳墙、困兽反噬,虽然明知不是人家的对手,也总得抵抗一番,挣扎一番。他们双双的摆开了架势,随手拔出了系在腰间的一把薄刀。
“项兆章,文守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也*人太甚了。”
这是卓大川的话,他声颤胆怯,他色厉内荏……
文守宗?项兆章?又是他们二人在追赶人家。
“三番二回,十次八次,你们潜入金氏山庄,上次由于你奸滑,你狡诈,诓蒙了‘黑山双娇’作挡箭牌,也就罢了。但是,你们不闭门思过,静守悔悟,反而变本加厉,这次竟然深入‘藏珍楼’中,并且还狠毒的杀伤本院护院,你们说,到底意图何在?”
这是文守宗的话,他辞严言厉的质询着对方,责问着对方。
那个年轻人一听到“黑白双娇”,眸子中光芒又自一闪。
“金氏山庄,富可敌国,财雄武林,我们兄弟当然想窃取一些黄金白银或其他一些值钱的财物了。”
“那你们又何必恶意伤人?”
“你等卫财,我为保命,当然是各尽其极了。”
“好一个各尽其极。”项兆章霍地抽出背上的宝剑,顺手劈了过去,口中继续说:“那你就尝尝各尽其极的滋味吧!”
卓大川他们焉是文守宗二人的对手?只不过十来个回合,他们已经气喘吁吁、手忙脚乱了……
项兆章口中嘿然有声,身形陡地一转,宝剑顺势回旋,斜斜的朝卓大川左肩横削而上!
卓大川大惊失色,他先机已失,他回手乏力,倒退、避让都已不及,唯一可行的就是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吴世武偷眼瞥见,也只有悲在心里,他是自颐不暇,哪里会有这个能力、这个功夫上去牵制、援救?
电光石火,转云回风,霎时间一只巨鹤由半空中急坠猛泻,劲风起处,翅翼展处,项兆章砍在对方翅翼上的宝剑犹如砍在藤条之上,好像砍在帆布上面,那反弹之力,震得虎口隐隐作痛,震得碗肘微微生麻,而他的身形也被那股凌厉刚劲的强风*退下三四步之多!
这是什么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场子中顿时全都歇了手,他们发觉解去卓大川一剑之危的乃是一个白衫年轻人,而那个年轻人已在开口说话了。
“上天都有好生之德,阁下又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呢?”
项兆章心中先是一惊,继而错愕,他说:“你……你是麦少侠!”
文守宗也抱起双拳说:“麦少侠好。”
他是麦少侠,但这个麦少侠却并不认识文守宗他们二人,不过,他习惯了,也熟知是怎么—回事,不由随口说:“二位好。”
因为他是麦无名,而不是麦小云。
卓大川一听对方竟然彼此相识,那捡回来的这条性命不依旧又要落空?心头一转,二眼一眨,顿时朝吴世武递上了一个眼色!哈!老鼠对老鼠,“水龟”对“毒蝎”,两个人臭味相通,拟乘文守宗他们叙礼寒喧之际,双双又想往河水中窜!
可是,电光又闪了,白影又晃了,在卓大川二人身形正动未动之间,麦无名已经像石柱一般的钉立在他们的身前。
“二位,事情尚未终了,怎么可以走呢?”
“哦!不是,不是。”卓大川机警地说:“小老儿是要拜谢麦少侠救命之恩。”
“你谢得太早了一点吗?”
“不会,不会,应该、应该……”
卓大川的脸上有尴尬、有羞愧、有惶恐,也有不安!
项兆章钢牙一咬,霍然又是一剑递了过来,口中沉声的说:“我杀了你……”
招起突然,人出意外,卓大川一见不由脸色剧变,他双眼暴睁,他双脚连退,但还是脱不出对方犀利的剑锋!
麦无名右手—抬,立时托住了项兆章的手腕,却吓出了卓大川一身的冷汗。
“项大侠能否给我一个面子,饶过他这一遭?”
文守宗投井下石,他冷冷地接口说:“这种人留在世上是一个祸害,不如一百了,杀了干净。”
项兆章木呐,他拙于言词,只红着面孔站在一旁直吐气。
文守宗却是猛打落水狗,他又开口了。
“麦小侠可知道这两个的底细?”
“只知道一个大略。”
卓大川哪容对方再数说下去?马上截断了文守宗的话说:“那是从前,如今我们早已洗手不干了。”(改行作贼了……)
一提太湖,一提起水寇,麦无名心头顿时波涛泛滥了,脸庞不由阴晴不定了,这两个冤家仇人,这两个世间祸害,不错,杀之的确也并不为过。
但是,慈母淳谆,恩师謇謇,他天人交战,最后才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说:“文大侠,往事已矣,不说也罢!万请看在我的薄面,高抬贵手,再给他们一个自新的机会吧!”
文守宗沉吟了,他未敢擅作决定,因为受到伤害的乃是项兆章的亲信,不由转头回目,征求项兆章的意见。
项兆章生性耿直,乃是一个讲道义、爱朋友的血性汉子,“麦小云”既然已经开了口,文守宗尚在沉吟难自主,他略—迟疑,略一衡量,就朝着卓大川二人说:“今日看在麦少侠金面,再放过你们这一次,以后若仍不知悔改,哼!”
其实,最大的原因,也是时势使然,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手底有多少东西,而“麦小云”浩瀚似海的功力却是无法蠡测。
往日在金氏山庄曾经挟着满怀的雄心、信心试过一次,其结果,嘿!不说也罢!今天无意间又接了对方那惊心动魄、难以想象的一招,虽只一招,但悉微知渐,岂是他和文守宗二人所能接得下来的?
与其到时候灰头土脸,何不放个交情顺水推舟?是以他说得慷慨,可是无沦如何也不会想到,昔日在金氏山庄探试内力的是麦小云,今天换招的却是麦无名。
“多谢二位。”
麦无名拱一拱双手。
项兆章回了—礼说:“麦少侠言重了。”
卓大川的眼珠装上了弹簧,不住的左右跳动,卓大川的心头悬挂有吊桶,起落的七上八下,因为他摸不透那个姓麦年轻人的心意。
文守宗双拳一抱说:“既然麦少侠说情,我们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他们二人正待回头转身,麦无名又急急的开口说话了。
“二位请暂留贵步……”
文守宗说:“麦少侠有何指教?”
“不敢。”麦无名说:“尚有一事想请教二位。”
“麦少侠但说无妨。”
“听二位昔才话意,‘黑白双娇’也曾经对这两个人施过援手?”麦无名摆手指一指卓大川和吴世武。
“不错。”
“多久的事?”
“二天之前。”
“在什么地方?”
“江宁附近。”
“多谢二位。”
麦无名又拱起了双手。
“麦少侠客气,再见。”
“再见。”
文守宗他们终于走了,卓大川二人不禁暗暗喘了一门大气,不过是行为不端的人,心头就永远难以宁静。
麦无名背起了双手,他分别瞧了瞧卓大川和吴世武好一会,口里才谈淡地说:“你叫卓大川?”
卓大川嗫嚅地说:“是的。”
“他叫吴世武?”
“是的。”
麦无名又停歇下来,他抬头望望蓝天、望望白云,和风悠悠,骄阳普照,是一个可爱的好天气,但这里的气氛却令人沉闷、令人窒息。
“二十年之前,你们二人就已经在太湖一带作案了?”
“是的……但那巳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卓大川怔忡着、惊恐着,他连汗毛都收缩起来了。
“你们几次潜入金氏山庄,真的只是想盗取一些财物盘缠吗?”
卓大川的眼珠又在转动了,心头又在忐忑下,他几经思虑、推敲,还是迟疑的说:“是的……”
“恐怕不是吧?”麦无名有意无意的说:“黄金、白银,应在库房之巾,而你们却侵入对方的‘藏珍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卓大川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紧张、这种迫胁的心情,他回目瞟了吴世武一眼,心里一横,顿时毅然的说:“我们实在是很想取回一物。”
“什么东西?”
“翡翠如意以及……”
麦无名听了心头一动,他接口说:“以及座架中那份武功秘藉!”
“是的,那支玉如意本来是我们之物。”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也无底的,人的贪念也是与生俱来的,他们二人已经年逾“知命”,却雄心依旧,仍是千方百计、锲而不舍的想追回那支玉如意,想得到那份武功秘籍。
可是,他们得到了又怎么样呢?加以苦练?埋头苦修?就算苦练有成又能怎么样呢?显赫了几时?炫耀得多久?他怎么会没有想到,人生不满百啊!
“是吗?”麦无名说:“那它怎会在金氏山庄呢?”
“我们失落在……”
麦无名又接上口了:“失落在桑头渚小渔村中?”
他们,卓大川和吴世武,正是二十年前那天夜晚金泉元无意中面对面碰见的那两个人,当年彼此并不相识,而现在,他们虽经常骚扰金氏山庄,金泉元却又未唔他们。
卓大川一听不由疾退几步,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紧的凝视着麦无名不稍一瞬。狐疑、震惊灌满了他们的心房。
“麦少侠怎会知道?”
麦无名平静的说:“因为我正姓麦。”
卓大川到现在才忆悟到文守宗他们称呼麦少侠,而自己的口中不也是正叫麦少侠吗?
“你……麦小云!”
头脑爆裂下,金星飞舞下,冷汗淋漓了,浑身颤栗了……
“主要的,我乃是太湖渔村麦家的后代。”
麦无名说得艰辛,但也说得舒畅。
卓大川、吴世武双双的跳了起来,他们眼珠暴凸,他们面如死灰,叹气、颓丧、脱力、萎靡,然后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阎王注定三更死,何能留人到五更?”
脱过了还不致死的关口,却又进入另一个必死的关口!
因果报应,历历不爽。他们二十年前播下的种子,二十午后也应该有所收获了,甜的、苦的?那又当别论!
“以你们的气势、功力,似乎还不敢夜侵桑头渚,而当时的确不止二人,其余的人又是何人?”
“我们乃受寨主所指挥。”
“寨主是谁?”
“洞庭四杰。”
“可就是洞庭四恶?”
卓大川怯怯地说:“是的。”
麦无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地说:“那你们二人怎么会三番二次的找上金氏山庄?”
“因为当夜又来了另一帮武林豪客,而我们后援不继,撤退时却见了金氏山庄的庄主金泉元。”
沉默了一会,麦无名他又开口了,“事后,你们可知道事主的去向?”
他已经知道另一帮人是“地狱门”,而他父亲也为“地狱门”所救,但是,这二十年来,以对方追寻玉如意积极的情形看来,或许也会再次的盯上父亲。
卓大川摇摇头说:“没有。”
稻浪起伙,柳丝摇曳,河水琅琅,和风习习,哦!这美丽的世界,这美丽的人间……
久久,麦无名并未动手,却反而转过了身子。
“你们去吧!嗣后望能好好的珍惜余生。”
他迈出脚步,走向凉亭,走向凉亭下面的渡船而去。
卓大川二人闻声又睁开了眼睛,他们不由百感交集,倏然,他们老了,真正的老了,雄心顿失,万念俱灰,老眼中淌下了滚烫的热泪。
“麦少侠……”
呜咽,抽噎,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第二十二回 虚与周旋
麦小云开始叙述他的大事,一波和尚师徒三人全都倾着耳朵谛听着。这果然是一件大事,他们越听越入了神,越听越感到惊奇,最后等麦小云说完了故事全部的过程,他们师徒三人,还是怔着神,还是张着嘴,二眼傻傻的直望视着麦小云,眼前这个人竟然会不是那个与他们朝夕相处一二十年、从小到大的麦小云!
玄呀!奇呀!这叫目瞪神呆,这叫张口结舌,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
油灯也在不住的跳动着、跳动着,最后耀出了一朵灯花,照一般的传说,开灯花乃是象征好事来临,但这朵灯花,却似乎在感叹这个故事的讶异哩!
不是故事,这是真人真事;不是传奇,这是麦小云本人在现身说法。
“邦、邦、堂、堂……”
远处传过来更鼓的声音,二更天了,一波和尚师徒三人从迷惘中清醒了过来,他们甩甩头、眨眨眼,心中填满了感慨、惊奇、尴尬,还参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麦小云离座站了起来说:“智圆,你跟我出来一趟。”
智圆怔怔的跟着麦小云到了静室的门外,心中狐疑了、忐忑了,他怯怯地说:“云师叔,什么事呀?”
“智圆,现在你得告诉我,谁是无头苍蝇?谁又是老头颠倒呢?”
静室内有一波和尚在里面,他们都守着礼数,不敢过份,不敢放肆,是以麦小云把智圆叫到外面来调笑。
智圆和尚却不理会麦小云的调侃,他绷着面孔审慎地说:“云师叔,你真的是麦小云,哦!你真的不是麦小云!哎呀,你叫我怎么说呢?”
“我当然是麦小云喽!我当然不是那个麦小云喽!”
麦小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是是,不是不是,他也觉得好笑。
“你们师侄两个不可以在背后说人坏话!要知道这会打入割舌地狱的。”一波和尚从静室中传出了宏亮的声音,轻松、愉快、含蓄、舒畅……
“师父,云师叔他调侃我、奚落我。”
智圆又回进了室内,他告状了。
“怎么回事?”
智圆把事情经过述说了—遍,一波和尚也只有苦笑连连,他能说什么?凭良心说,就是现在,他依旧分不清楚这个麦小云是不是真的那个麦小云?若给他诓了,那真可冤人了,但人家却说得那么真切、如此传神,唉!不说也罢!
麦小云也踱进了静室,他含着笑意向一波和尚说:“师兄,时候已经不早了,小弟也想回去了。”
“唔!好吧!智圆,送送你师叔。”
“是。”
麦小云信步倘徉着,如今,他感到好自在,他感到好骄傲,也感到好幸福,昂首对着皓月、迎着清风……
第二天,艳阳高照,松涛呼啸。静心佛堂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麦夫人母子二人又在絮絮的谈论着、谈论着。
“娘,爹的行踪虽然仍是不明,但孩儿已经打听出了消息。”
“你是听谁说的?”
麦夫人神情震动,仳离了二十年的丈夫终于有了消息。
“孤云大师。”
“孤云大师!”麦夫人也知道孤云大师这个人,她不禁惊奇的追问道:“你见到了孤云大师?”
“是的,他是无名的师伯哩!”
“无名?哦!你是说你二弟呀!唉,他叫了二十年的麦小云,现在却是‘无名’了。”麦夫人有些感慨。
麦小云心中感到十分不安,他说:“娘,那二弟仍旧叫麦小云好了,我叫无名,或再取一个名字。”
“不行!”麦夫人毅然的说:“麦小云本来就是你的名字,当初娘怀着你们兄弟二人的时候,你爹曾经说过,不管第一个孩于是男是女,他都叫麦小云!”
“那二弟……”
“你二弟也该知足了,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借用着、霸占着你的名字哩!”麦夫人脸上含着笑意,她无非是在安慰,安抚麦小云不安的心情。
“可是二弟没有名字啦?”
“既然他自称无名,就暂时的叫他无名好了,等你们兄弟找到了你爹的时候,再叫你爹为他取个名字也就是了。”
麦小云心中顿时一宽,他由衷地说:“谢谢母亲。”
“听说孤云大师十几年来音汛渺茫,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地狱门之中。”
“又是地狱门!”麦夫人一脸的惊异。
“是的,地狱门正是由孤云大师在主持着。”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麦夫人越听越迷湖,越同越懵懂,但是她又偏偏要问。
“它是一个维护武林正义、消弭江湖暴戾的组织帮派。‘洞庭四恶’,孩儿就送他们上地狱门受感化。”
“哦!原来如此,阿弥陀佛。”
麦小云笑笑说:“二弟处处比我幸运。地狱门也是藉对方错将孩儿认作二弟才诓摸进去的。”
麦夫人心中不由起了忐忑,她急切地说:“怎么?莫非你二弟做了什么错事不成?”
“不是的。”麦小云解释说:“二弟是地狱门中的巡行特使,职权大得很呢!”
“那你又怎么样呢?”
“孩儿也就跟着二弟做起地狱特使来了。”
麦小云把一切事情,详尽的禀告了他的慈亲。
“救苦救难,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麦夫人立即轻轻吟起了经典梵浯。
“孩儿明日就下山去,和二弟共访父亲的行踪。”
麦夫人黯然凝望着她的儿子说:“云儿,你何不多住几天再走呢?”她眼中有着渴望,心中有着依恋。
“娘,等孩儿伴着父亲归来的时候,不就是天长地久、永乐天伦了吗?”
“但愿如此了。”麦夫人的眼眶中又孕育起二颗珍珠。
第二天?麦小云走了,他拜别了母亲,辞别了孤木大师和一波和尚师徒三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了。
石家庄—一
石家庄倚山傍水,地势险要。
石家庄幅员广大,屋宇连云。
资材方面,石家庄虽然比不上金陵金家,但论气势,论实力,或者是艺业方面,它的确是三庄之首。
万里般帮固然组织庞大、遍布四方,可是他们却似散沙,蓬松不实,而石家庄凝结一堆,犹如金钢。
石家庄庄主石镜涛武功高深莫测而又雄心万丈,极欲一统武林、独霸江湖,是以庄内高手,以利诱之,用威逼之,果真网罗无算。
—天午后,石家庄门前大路上来了一行队伍,这行队伍不正是山庄中热热闹闹、风风光光抬出去的吗?怎么今日却悄无声息、垂头丧气的返了回来?说的当然是去沈家庄下聘的队伍了。
“二爷,请你们稍等一下,待在下进去禀报庄主一声。”尤建庭嘴巴一裂,双手一拱的说着。
“尤总管请。”
尤建庭飞快的进去述说一番、解释一番,他不得不拣好听的说,因为这是他所出的主意,颜面攸关嘛!
石镜涛竟然亲自迎出来了,当然由尤建庭侍候着。
他龙行虎步,四平八稳,虽然年逾‘知命’,但童颜鹤发,颔下钢须根根见肉,威武而轩昂,真是老当益壮!
尤建庭在他的耳朵旁咬了一阵,石镜涛立时快行二步,诚恳、亲切的说:“沈氏三雄光临寒舍,石家庄真是蓬筚生辉了,欢迎呀!欢迎。”
声如洪钟,中气似涛。
沈氏兄弟同时抱拳答礼。沈二爷说:“蒙石庄主亲躬相迎,沈氏兄弟何幸如之,惶恐呀惶恐。”
“请、请。”
石镜涛摆手肃客。
“石庄主先请。”
沈二爷哈腰拱于礼让。
“哈哈,我们何如把臂而行!”
“沈某宠邀了。”
他们相偕跨进了大门,迈入了斗拱,步下了天井,踱过了长廊,越逾了穿堂,走完了石径,再踏上三级青石梯阶,才进入客厅之内。
石家庄家大业大客厅也大,这真是一个广大的客厅,它宽有二丈,长达五丈,上面画梁雕栋,下承朱柱镂金,粉墙上蟠龙蜿蜒朝珠,屏风里风鸟展翅回旋,轻纱幔帘,宫灯琉璃,岂逊南藩王宫!
太帅椅乌光鉴人,茶几台玲珑剔透,客堂正中,高悬着一方气派恢宏的大红匾额,上面谱有四个贴金大字,竟然是“唯我独尊”!
好狂的语句,好大的口气。
客厅之内群雄汇集,人材济济,他们聚济一堂。
沈家兄弟布很多认识的,但也有不少不认识的。
认识的逐一寒喧,不认识的相互引介,个个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一时之选的人物,包括着正邪二途!
分别的、依次的落了座,一—的、排排的奉上茶,终于要言归正传了。
石镜涛先是一阵大笑,这笑声自冲屋梁,猛撞墙壁,然后迸弹回荡,层层粼粼,频频仍仍,历历而不绝!
“石家庄风云际合,难得呀!难得。”
是客套?是自豪?自豪的成份却远超过了客套。
石镜涛果真是一代枭雄,拿得起,放得下,大丈人能屈能仲,沈家庄虽然拂了他的意,给退回了聘礼,但在表面上看起来,却一点也没有溢露任何不满之情。
可是,他却有充分的自信、十足的把握,只要是石家庄决定了的事情,十之八九,成章成篇,不论对方是谁?万里船帮如此,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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