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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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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了,北京城最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前门外的“八大胡同”了。
    八大胡同到处都是火树银花,八大胡同到处都是丝竹工尺,轻歌漫舞,通宵达旦!
    何谓八人胡同呢?八大胡同乃是八条巷弄,而居住在北京城内的人们管叫巷弄为“胡同”。
    这八条花街柳巷,秦楼楚馆普设,把琵门户半开,是富商巨贾寻欢作乐之地,是公于哥儿征歌逐色之所。销金窟、温柔乡!
    当时曾经有人编了一首打油诗,明白表出了这八大胡同的名称和风貌,并且还朗朗的颇易上口呢!
    诗曰:“八人胡同自古名,陕西‘百顺’、‘石头’城。‘韩家潭’畔弦歌乐,‘王广斜街’***明。‘万佛寺’前车辚辚,‘大小郎营’两相邻。王孙公子骛争趋,‘胭脂’行里姑娘寻。”(王广斜街本名为王寡妇斜街。)
    “大郎营”和“小郎营”—折为二,加起来刚刚是八条巷道,八条胡同!
    本来,***场所是人人皆能涉足、个个都可留连的地方,但是,由于陕西街中的百顺胡同和石头胡同格调高、收费昂,一般人因之望而却步、裹足不前了,他们的恩客多半都是王公大臣!
    大郎营胡同,小郎营胡同,不知是囚人而命名亦或因名而汇入?前者的主顾是侍卫营,后者则为捕营所独揽了,久而久之,也就地盘齐属、界线分明了。
    这个时候,大郎营胡同里依旧与往口一样,满胡同都是酒气薰天,满胡同都是嚣闹连天,其中还夹杂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他们都是吃粮的粗汉,他们都是拿饷的兵勇。
    但是,“白花洲”妓女户的门前却有一位公子哥儿在巡逻,在倘徉……
    这种事情平时似乎不常见,公子哥儿游乐的地方乃是胴脂胡同,乃是韩家潭胡同,并不是大小郎营胡同。
    今夜,这位公子怎会荡到这里来?莫非是摸错了方向?或者是灌饱了黄汤?
    有三个壮汉正好迎面而来,他们一见就调笑了、讥讽了,其中一个还质问起来下。
    “小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快去你能去的地方,去,去!”
    “他是把眼珠子放到口袋里去了……”
    “谁说的?”另一个随即接上了,他挖苦地说:“说不定他是来找爹的或者是找娘要奶吃的。”
    “哈哈哈。”
    “哈哈哈……”
    他们放浪形骸,他们肆无忌惮,简直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回瞧这个年轻人的模样,细皮白肉,“弱冠”之年,再看这个年轻人的穿着,蓝色长衫,锦缎马褂,果真是稚嫩得很,在这个地方,在这种场合。
    “住口!”
    这是霹雳,这是焦雷。霹雳焦雷却是出自那毫不起眼的蓝衫少年的口中,似乎令人有着意外之感觉。
    二个壮汉全都怔住了,他们心中“怦怦”地在跳,他们耳中“嗡嗡”地在响,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你……”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终于瞪着眼睛说话了。
    “不错,是我。”蓝衫少年淡淡地说:“谁若再敢胡说八道的话,那就叫他拐着回去了。”
    “你是哪……”
    那个人忍着性子又问了—句。
    “这你就不必管了。”
    蓝衫少年岸然地回答着。
    另两个人定过了神,回过了气,他们觉得瞳上失去了光采,这真叫“飞象矫情吃过河,黑卒越界当车使。”这还得了?
    其中一个年纪较轻、个性毛躁的就跳了起来。
    “管他是谁?把他撂在这里不就结了?”
    俗话说“物以类聚。”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这三个人本来就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一个想惹事生非,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立即帮腔、煽火了。
    “对!这小子既然敢在我们地头上闹事,还管他什么贝子、贝勒、少爷、公子,拿回去也就是了。”
    年纪大一点的略一沉吟说:“好,老五,就地摆平他!”
    老五就是年纪最轻的一个,他踏上两步,狞着脸色说:“小子,你自缚吧!若叫五爷出手那就不好受了。”
    蓝衫少年微微地笑了一笑说:“是嘛!怎么个不好受呢?我还真想试它一试。”
    “怎么?”老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嚣张与跋扈,他不可一世地说:“你以为这样狼嗥了一声能唬住人?”
    “那你不妨也试上一试。”
    “好!给你面子你不要,五爷这就叫你爬在地上叫爷爷!”
    老五身形一动,陡地一举捣了出去,拳头还真不小,胳膊还真粗壮!
    这一拳若是敲在脸上,那就鼻歪眼睛斜;这一拳假如捣上胸脯,也必定会脏碎鲜血吐。
    蓝衫少年却不知死活,他若无其事地傲立在当地,脚不动,身不动,待对方的拳头即将沾着他衣衫的时候,右侧忽然有一个影子模糊地一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右臂在晃动或者衣袖在飘忽,根本看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的双手依旧是背在身后,他的身形还是站立在当地!
    五爷出事了,那位五爷却以右掌握着左腕,脸赤眼瞪,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
    三个人的心中全震动了,尤其是五爷本人,因为他身受其害!
    年纪较大的一个脸色变了,他惊在心头,喝在口中:“嘿!原来你是存心找碴,老四,上去!”
    另一个壮汉揉身而上了,有前车之鉴,焉能身蹈覆辙?是以他二活不说,摆下了马步,划动厂双手,待凝足了功力才一举地扑了上去!
    这次蓝衫少年动了,但是,也只不过是上体微微地仰下一仰,让过了来势,疾拍了一掌。
    不得了,老四这次吃亏却更大了,他自己蓄意猛扑之势,再加上对方那神来一掌之力,火下扇风、顺水推舟,立即就跌跌撞撞地直冲而去。
    “小子,你真是吞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到这里来撒野了!”年纪较大的一个黑着脸、狠着心的说着。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知道今日里碰上了扎手货,但是,已经势成骑虎,不得不硬起头皮耗上了。
    蓝衫少年冷冷地说:“到底是我犯着了你们,还是你们惹上了我?”
    “落码头应该先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是老三,也是这二个人之中的老大。
    “天下人走天下路,是谁规定大郎营胡同不让旁人进出?不准人家访人?”
    老三不由气短了,果然,这只是不成规定的规定,各阶层有各阶层的游乐场所与地段,但是路过或者是寻人,准也没说不可以。就真算进去找姑娘寻乐子,也是没有明文禁止呀!
    老二恼羞成了怒,他沉着声音说:“老五,上,我们一起上!”
    抚着手腕的老五闻声又动了,他的火气原本最大,并且又吃了对方的一指,老二这么一说,正中了他的胸怀,讨面子、找场子,乃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两个人就双双地攻了过去,向前急冲的老四,也终于踉踉跄跄的钉住了脚步,他不山怒火中烧,立即返身加进了战圈之内。
    这下子可热闹了,侍卫班的人毕竟不全是骗饭吃的角色,他们手底下多多少少都有几下子。
    游斗开始了,三个既粗又壮的彪形大汉合攻一个秀气、赢弱的年轻人,看起来太过悬殊,太不调和。
    犹若群狼抓绵羊,—只鹰隼扑雏鸡!
    但是,天底下的事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突出、有反常,绵羊也有抵死豺狼的事例,母鸡也有啄瞎老鹰眼睛的记录,而且,快得很,只不过二招五式,那蓝衫少年倏然一个迂回曲旋,三个壮年汉子都已经分别跌坐在地下。
    金条熔化做元宝,勇士忻肱变阶囚,这是他们自己欠个打听,没有打听清楚这个依旧屹然兀立在当地的年轻人乃是何等样的人物!他,他就是新近江湖轰动、声名大躁的后起之秀麦小云!
    三爷气馁了,他色厉内荏的说:“小……你,你到底是谁?三……我们没有算完,这笔账回头一起算清!”
    “小”字的后面该是“子”,“三”字的后面应该是“爷”,但是,他是光棍,有道说:“光棍不吃眼前亏。”何况他们都已经吃过亏了,就把“子”和“爷”一起囫囵地吞了下去。
    “我姓麦,随时恭候着你们。”
    老三比老四、老五要硬朗一点,他首先由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是那么的艰辛、那么的痛苦。
    “老四、老五,别再丢人现眼了,起来!”
    老四、老五眦着眼、睚着齿,也相继地爬起来了。忽然,老三的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睁大双眼,怔怔地凝视着那个年轻人不稍一瞬。
    “你说你姓什么?”
    “麦!”
    老三的脸白了,老二的声颤了:“麦……麦小云……”
    麦小云未置是否,他不愿意张扬,唯恐侍卫营中起了警惕,对欲进行之事有所影响。
    老三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闯荡了江湖半辈子,焉会看不出对方的神色?不由压低了声音说:“老四、老五,我们走。”
    麦小云却冷冷地开口了:“等一等——”
    如今情形不同了,他的话已经变成了金科玉律,那三个果真停下脚步不走了。
    “你们是哪一班的?”
    “第六班。”
    “唔——”麦小云末敢问得过份露骨,免得引起他人的怀疑。他说:“记住,以后再敢如此气焰万丈、这般作威作福,撞在我姓麦的手中可就没有再这么便宜了,去吧!”
    二个人果然一拐—拐的走了,原来每个人都被麦小云扫上一腿、踹上一脚!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会没有瞧热闹的人?有!当然有,只是有的人事不关己,有的则看到了麦小云的气势,听到麦小云的声名,就噤若寒蝉,或者做了缩头乌龟。
    “百花洲”里有个招呼客人的汉子出来了,他是生意人,也许只是听人使唤的一个下人,当然不知江湖事了。
    “小兄弟,你真是走错了地方嘛?”
    “没有呀!”
    “那你是来找人的喽?”
    “不错。”麦小云笑着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慌活,他说:“我有一个相好的,据说她被转到这里来了,所以我过来探看一下。”
    “那你明天再来好了,这班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那二个虽然被你打跑了,但说不定会招来大队人马,能避着点还是避着点好。”那个汉子好心地说:“明大就轮到他们第五班、第六班当值了,第七班、八班备动,一至四班休息,但不知怎的,最近一至四班的人都很少出来,所以明天大郎营胡同里就见不到客人了……”
    “哦!”麦小云心中不由动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明天再来此比较好,谢谢你。”
    “不谢。”
    麦小云随即迈出了大朗营胡同,因为,他已有所得,在“百花洲”中的那个汉子口中获悉了他欲知道的消息,就出来进行计划好的步骤了。
    二更天——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低低的云,只有呼呼的风,这就叫做“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之夜正是人们好梦连床的时刻,也是无本生涯的梁上君子出动的时刻。
    “紫金城”、“金銮殿”,屋角上这时候竟有一方布帛在飘动着。
    它对着悬挂在柱边的马灯,一闪一闪的,它迎着一阵阵间隙的东风,—晃一晃的……
    夜深入静,就感到特别地耀眼,特别地显著。
    是旗帜?不像;是狸猫?不是;难道会是人?这怎么可能!
    紫金城中警卫森严,皇宫大院亲兵如林,平时有人因事进内,必须要经过详细的盘问,入夜更是战战兢兢,三步一岗,五步哨,若是没有得到许可,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得进去!
    孔明灯由四面八方照在—起了。啊!这是一个人,是—个人亮着长衫的下摆在晃动,摇曳!
    那会是谁?准有这么大的胆子,甘冒着杀头的罪名竟然在禁宫之内、金殿阁顶肆无忌惮的嬉戏、走动?疯子,他必定是一个疯子!
    值夜的亲兵震动了,当班的侍卫紧张了,这,这还得了,上面追究下来,被抓的人应该杀头,就是抓的人也要被杀头的啊!
    “什么人?”
    “哈!”
    霎时之间箭上弦,霎时之间刀出鞘,亲兵们吆喝了,侍卫们飞腾了……
    吆喝的只是助助威,当然没有具体的效果,飞腾的虽然是飞上了屋顶,但也没有得到应得的成绩,因为,他们飞腾了上去,却又被逼翻了下来。
    不是疯子,是武林人!
    当然不是疯子,疯子焉能混得进来?当然他是武林人,武林人才会登高掠低……
    这就惊动了二大领班的一班头领刘介雨、二班头领黄振华,也即是护送安南贡品中的翡翠玉如意三个人内之两个,但结果却在宁波府铩了羽,丢了宝,弄得灰头土脸!
    他们—人虽然耽在班房里面,但已经听到了响动,已经了解了情由,是以出来后也不必再详加多问,双双地掠上金銮殿顶齐去逮捕了。
    刘介雨和黄振华两个功力不弱,前者曾经落发“崆峒”,因为不守清规,“释迦牟尼”不屑有这样的子弟,就被赶了出来,是以人称“假和尚”。
    后者则是艺出“八卦门”,擅长拳掌,江湖中人誉他为“八卦散手”。
    “假和尚”和“八卦散手”上是上去了,没有给人撵下来,可是,他没有将来人手到擒来!
    三班四班出来支援了,没有效就是没有效。
    只见那个人在游移,只见那个人在飘忽……
    皇宫大院,殿阁连云,他们追逐,他们围捕,结果像是在捉迷藏,像是在赛脚力,这里探、那里找、东边搜、西边兜,此起而彼落,还是近不了对方的身形,还是碰不到人家的衣角,连面貌也没看清呢!
    总领班终于被逼出来了,他已经暗暗地观察了良久来人的动机、来人的身手,在在都使他担心,是以审谨的带上了兵刃,拔出了宝剑,二脚一蹬,鹰冲狼纵一般的耸身掠上了屋顶。
    他略—观望,微一沉吟,随即发号施令了。
    “一班、二班,分守东面,三班、四班,堵住西北,若遭反抗,格杀勿论!”
    “是!”
    四个领班,各率着自己弟兄分雁翅般的散了开去,汇成了一个包围之势。
    总领班不愧为总领班,他非但功力高人一等,而且遇事镇定不乱,调度亦有方寸!
    总领班安排妥当,自己身形陡地拔起,直向那个人影扑了过去。
    那个人影倘若真是有为而来,这就应上了一句俗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他的艺业果真是精探异常,只见几个起落,就避开了总领班苍鹰似的身法,并且亦闯出了侍卫们合围的形势,于净利落,快捷了当!
    总领班心中是既怒又惊,他顿时钢牙猛挫,运足了周身功力,二腿一弹,纵身而出,锲而不舍地朝那个人影疾追而去。
    一前一后,一追一赶,他们越过了“大和殿”,逾出了“养心宫”,霎时就转离了紫金内城。
    总领班赶得急,前面人影飘得快,总领班缓下了脚步,那条人影也就慢了下来,他们若即若离,他们时快时慢,二人之间总是差了那么一段距离。
    总领班心头不由微微一动,他于脆站着不走了,放开喉咙大声地叫喊了起来。
    “喂!光是逃跑岂是英雄行径?你有种就停下来较量一场!”
    前面人影也回过了身形,他说:“当然,我们当然要好好地打上一场,不过这时不宜,前面的地势广阔,假如你不怕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这是激将,他艺高、他胆大,总领班的他怎会信这个邪?再说,若没有交待就此摸着鼻子回去,这个台他也坍不起!
    “好!”
    他狠狠地应了一声,连牙齿也恨得发了痒,提起衣角,加足脚力,一式天马行空,又向前面迟了过去。
    这正好中了人家的心意,入了对方的圈套,是好胜之心害了他,是骄傲之性误了他,就因为太过自大、太过高傲,就不再往深处想,人家冒了天大的风险闯入了禁宫大内,一不偷二不抢,听口气,三又不是寻仇与报复,不是引他出去是什么?总不会患了神精病!
    “煤山”到了。
    煤山,幅图并不太大,树疏草稀,黄土里间隔着灰土,灰土中寸草不生,明朝的末代皇帝崇帧,就是吊死在这里!
    半山腰,枯树下,黑色人影就站在那里不走了。
    总领班一步跨到,他摇动了手中的宝剑,霍地一剑刺了出去。
    “大胆狂徒,你夜闯禁宫,罪大不赦,领死吧!”
    满口官话,一腔怒火,挟着上冲之势,也不管青红皂白,威力自是不弱!
    黑色人影不慌不忙,他徽一偏头,就这么轻易避开了那牟利的来剑。
    “南大人,我若是这么好打发,也就不敢前去找你了。”
    总领班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他连忙止步收剑,双眼运足了目力,怔怔地凝视着对方—瞬不瞬。
    “你,你认识本座?”
    “总领班”,“南大人”,他当然就是南天一剑南浩天。
    “不错。”那个黑色人影说:“在下认识南大人,南大人却未必会认识我区区在下。”
    南浩天紧紧地盯着那个黑色人影毫不放松,他感觉到这个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他也看出了这个人的年岁只在弱冠上下,心中疑虑了,心中搜寻了,最后,心中顿时震动起来了。
    “你,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南浩天犯了疑,他心中隐约想起了一个人。
    “麦小云。”
    麦小云平静的、随意的说着。
    “麦小云,果然是你!”
    麦小云也微微地怔厂一怔,他迟疑地说:“怎么?你已经知道我了?”
    南浩天虽然是惊在心里、噫在口里,但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既然劫走翡翠玉如意,应该逃之夭夭,怎么反而回头来找他?其中必有蹊跷了!
    “当然,除了你谁还会打这么大的胆子?”
    “那你可知道我来找你的日的?”
    南浩天的心中也正在疑惑,但他却强声说:“我管你来干什么?拦劫贡品,形同叛逆,本座正欲缉你归案!”
    麦小云淡谈地说:“是吗?”
    南浩天的眼中露出了希冀的光芒,面孔上透出了激动的神色,他迫不及待地说:“翡翠玉如意今在何处?你只要把它献上来,本座或能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是吗?”
    麦小云又淡淡地重复一句。
    “当然,只要你把玉如意交出来,本座就既往不咎!”
    南浩天这次说得肯定、说得迫切。
    “我已经将它弥补及赎取你的罪愆了。”
    “满口胡言,你这是自取灭亡了。”
    南浩天长剑陡然一抖,剑花九朵,朵朵指向麦小云的要害大穴。
    九朵剑花,乃是剑行中最高之成就,若能臻此火候,必须具备天赋、根基、心术、名师。在在缺一不可,还得经以长期的苦修和勤练。
    能一举抖出九朵剑花之入应该是叫一代宗主的身份,亦即表示已达身剑合一归零、心剑相互感应的地步、无尚之境界;若再上层楼,就属剑仙、剑圣之流了。
    麦小云艺出“北僧”,宇内南北二僧、神仙中人,他又是有备而来,焉会不知对方功力的深浅?是以早已蓄势以待,见南浩天有所欲动,立时迅捷地、审慎地一阵摇晃、一阵飘退,又躲开了对方每朵皆刺的剑花。
    “南人人,要知道欺君大罪祸连九族啊!”
    他有意无意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南浩天一听不由悖然一惊,他又停下了身形,他又歇住了剑势。
    “你说什么?”
    心有所亏,就怕夜鬼,这句话似乎是刺着南浩天的痛处!
    麦小云慢条斯理地说:“我说的乃是安南之贡品,安南之贡品中……”
    南浩天哪有心情听对方拖下去,他紧接着说:“安南之贡品怎么样?快说!”
    “安南之贡品中有金佛五尊、钻石四颗,至于翡翠玉如意嘛……”
    麦小云这次有意地延宕下来了。
    南浩天的脸色倏然一变,他沉声说:“翡翠玉如意又是怎么样?”
    “贡表中好像并没有载列这件东西呢?”
    南浩天强声说:“你信口雌黄!”
    “是吗?”麦小云淡淡地说:“安南贡品中若真有翡翠玉如意,你将它失落了;安南贡品表上若真记载翡翠玉如意,你却将它涂改了。南大人,不管是任何一项,足够你杀头诛族的了。”
    南浩天心惊肉跳了,南浩天冷汗直淋了,这等隐秘之事对方怎会知道?除了四个领班,而四个领班他们也只不过一知半解,个中情况,可说是无人获悉、无人了解。
    莫非是他?这又怎么可能呢?他早已经魂归离恨天了,但是,麦小云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说他是虚声恫吓,却又言之凿凿呢!
    南浩天眼珠千回百转,南浩大心中是千回百转,他相信,他也不相信,这叫将信将疑,半信半疑,他又鼓起了精神说;“全是无稽之谈!看来本座应把你这信口开河之徒立毙于剑下!”
    做人心不能虚,心里一虚,说话就不一样了:非但是话声不同,连眼色、形态处处都不同了,这不等于是告诉人家,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亏心事做不得!
    他手中一紧,宝剑连连劈出,施展着赖以成名的珍藏秘招了,“魂迫南天”!
    麦小云脚下纷踩,身形连晃,堪椹地又闪过了那犀利的剑锋!
    “南大人,事情是真是假,你自己心头雪亮,为使你心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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