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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密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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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个一箭双雕之计。”
“你们四人队和总管一战，至少会死三人以上，结果……”
谢雨诗狠狠道：“死一个难道不够么！？”
“不，死一个人只是有些奇怪。所以你们杀的总管是假的。”
谢雨诗长剑一抖，道：“假的！？不可能！”
无名僧嘴唇不自觉地发颤，道：“是，是真的……我已经，已经查到，总管曾在天山一带出现过，他，他已经，已经疯了。”
“疯了？”
“应该是，是练了本寺的法轮神功，急于求成，以至、以至走火入魔……”
谢雨诗立即想起，总管曾细细翻看过《法轮神功》。“无名，你刚才说，你的暗器功夫练不到第七十二根银针了，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会杀你，而不是你以后练不到？”
“是。”
“还有一个问题，肖德桂是不是天下第一帮的人？”
“是。”
“最后一个问题，你好好答吧，这将是你说的最后几句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无名僧双手合十，道：“小僧一死，换来千人平静，正是功德无量。这些天下第一帮的秘密，你就拿去吧，第一帮第一队长，笛宿。阿弥陀佛。”
“好。”谢雨诗手中冰神剑蓄势待发，突然大地剧烈震动，剑尖顿时一歪。无名僧绝不放过逃生的机会，箭一般冲出了地室，留下一句话：“生死随缘，施主请便。”
大地依然在晃动，片刻之后停息。谢雨诗怕有变，立即取来梯子，用钥匙打开乾三坤一格。他拉开格子，里面躺着一本蓝皮薄，上面有两个字——“笛宿”。他兴奋地取出身世谱，谁知刚拿出来便脱手飞走，他回头一望，只见那个在大雄宝殿的女子已经到了地室内，手握着他的身世谱。
谢雨诗心里打鼓：“隔空取物？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他跳下梯子，长剑斜指，准备全力一战。
谢雨诗杀气大显，剑锋舞动，油灯熄灭，地室重回黑暗。得手了！谢雨诗感觉得到，冰神剑深深刺入女子的胸膛。女子额头的火焰刺青微微发亮，照得她的脸如血红，她忽然嘴角一笑，“嗡”一声油灯被什么东西点燃，地室恢复光明。
没错！谢雨诗的剑****了女子的心脏，为什么她没有死？
“你玩够了没有？”女子右手一挥，谢雨诗感到一股巨大内力将他击飞出去。谢雨诗一瞧手中，只剩下了冰神剑的剑柄。
女子道：“这把剑不过是块冰，冰溶化了即是水，以你这等凡夫俗子，难道想用水来杀人么？”
谢雨诗想不明白，冰神剑的确****了女子的心脏，难道真的溶化成水了么？谢雨诗受伤不轻，苦笑道：“水虽柔，却也能穿石。”
“哈哈，哈哈！”依然是那么的凄厉。女子话题一转，问道：“你是高飞？”
“是弘致派你来杀我的吗？”
女子不屑道：“他？他根本不配和本座相提并论。”
谢雨诗顿时想明白，即使在光明教，也有比教主辈分高的人，就像皇宫里，皇上之上有太后。“你到底是谁？”
“本座闭关修行，你自然不知本座名讳，你先答本座，你是否高飞？你不说，本座就烧了这本书。”
谢雨诗连忙道：“是，我便是高飞。杀我之前，可否让我看看你手中的那本书。”
“本座说要杀你么？要杀的话，刚才你早就没命了。本座来少林寺就是要找你，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怎知我要来少林？”
女子晃晃手中的身世谱，道：“你要的东西就在少林寺不是吗？我知道你迟早会来拿。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记忆？哼，能够捡回一条命算你运气。这也是老天助我，能早日找到他。”
谢雨诗心想：“他？这个‘他’是谁？而这个女子为什么对自己了如指掌？”
女子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的疑问太多，还不如不问，来个自在。”
女子缓步走到谢雨诗身旁坐下，盯睛看了他一眼，道：“你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谢雨诗听得一头雾水，女子翻开身世谱第一页，念道：“笛宿，姓谢，名恂，字雨诗，广合王谢新之子。隆兴五年，广合获罪抄家，满门斩首，其子年仅满月，得赦，收入第一帮。”
谢雨诗听得仔细、入神，这些内容如此熟悉，失忆之前的他一定已经知道了身世。怪不得第一次和还魂等队友见面时，会说自己名叫谢雨诗。
“谢雨诗，我真的是谢雨诗，没错了，没错……”
四十七、白莲圣母
女子随手一扔，将身世谱丢入谢雨诗怀中，然后道：“走吧。”
谢雨诗收好书，早知自己是阶下之囚，也不问要去哪。他道：“好。但还不知尊驾名讳，请赐教。”
女子傲然起身，道：“你也算人中鬼才，本座便告诉你，本座便是白莲圣母。”
“什么！？”谢雨诗惊出一身冷汗。白莲圣母统领云南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为什么她现在还活着，额头上又有光明教的标记？难道这名号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嗯，总算识货，天下第一帮的人总不会太令人失望。”
谢雨诗长舒一口气，问道：“你是人是鬼？”
白莲圣母道：“人？鬼？本座苦心修行，已是半魔之躯，岂是人鬼可比？废话少说，从此刻起，只有我问你，没有你问我，跟我走。”
谢雨诗少了些无奈，多了几分好奇。他跟着白莲圣母走出藏经阁，穿过行廊，只见大雄宝殿的屋顶被掀开，四壁残缺。他不禁问道：“圣母，这……”
“是本座干的，又待如何？”
谢雨诗心想原来如此；又想，白莲圣母这一震，放走了无名，日后又要和第一帮纠缠不清了。有没有命活着逃脱白莲圣母的掌握，也是未知之数。
二人一路出寺，已无人来拦截。功夫好的和胆子大的都是死的死，伤的伤，自然畅通无阻。刚出少林寺门，白莲圣母忽然回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准备杀了你。”
谢雨诗根本来不及闪躲，话刚说完，白莲圣母的五指已经擒住他的咽喉。
“不要！”忽然从寺内冲出一人，连刺七剑。白莲圣母故意放手，退后一丈，嘴角微微一笑。
白莲圣母道：“本座不这么做，你就不打算出来了吗？”
冲出来那人身着红杉，头系红丝带，挡在谢雨诗身前，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我是谁？哈哈，哈哈！你果然忘得一干二净。”
谢雨诗望了望那人手中的剑，道：“你是小云？”
“是，姐夫……我可从没听过你这样叫我哩……”叶剑云忽然发现自己离谢雨诗太近，移开一小步。
白莲圣母额头的火焰刺青红光大现，她怒道：“少在这里朗情妾意！叶剑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你姐姐和你娘都杀了？”
叶剑云冷笑道：“哼，死婆娘，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白莲圣母轻轻一摸自己的头发，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求过本座？”
“我娘武功胜你十倍，又何必去求你？”
“若是你要求本座帮你把姐夫抢过来做你的相公，却又如何啊？”
叶剑云顿时脸红，小声道：“我怎么可能……我姐姐和姐夫天生一对，你休要在此挑拨是非！”
白莲圣母轻轻一笑，道：“你那日苦苦求本座，说你好难受，明明喜欢姐夫却又不能说，希望能够帮你。本座一时心软，就帮了你，赐你‘三魄鬼眼’让你武功大进。”随即，她右手一指，叶剑云的左眼立刻射出一道绿光。叶剑云“啊”地大叫一声，手捂左眼，表情显得痛苦之极。
“怎么样？本座没有骗你吧？”白莲圣母面带微笑，右手一指谢雨诗，叶剑云回身反削一剑。幸亏谢雨诗躲闪及时，这一剑只划破了袖子，要不然左臂便被卸了下来。
“小云！小云！我是你姐夫！”谢雨诗一边闪躲，一边喊叫，叶剑云充耳不闻，只是出招，招式和叶剑寒、冷无艳都颇为相似，快且轻灵。刚刚对付白莲圣母的七剑算是狠招，此时招招拼命一般。再加上水神剑的威力，谢雨诗躲过五十招之后终于右腿被刺。
谢雨诗向后滑出一丈有余，才令剑刺得不深，未伤筋骨，只是迅捷减弱，接下来一剑是绝对没有机会能躲过的了。谢雨诗心中万千愁绪涌上头来，他抚着怀中的身世谱，叫了最后一声叶剑云的名字：“小云……”
水神剑刺入了谢雨诗的左胸。“小云……”这声呼唤一出，剑忽然停住。叶剑云的左眼仍然闪着刺眼绿光。
白莲圣母微怒道：“怎么回事！？又是他？他又和本座作对？不可能，三魄鬼眼是无法医治的！杀！叶剑云，刺下去！”圣母一脸兴奋，乐在其中。
叶剑云右手垂了下来，剑掉在了地上。她原地站着，似雕像一动不动。
“高飞，给你。”白莲圣母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只竹竿，掷了过来。谢雨诗一接，一掂量，再一看，便知是自己的柳竹剑。
谢雨诗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为什么要给我？”
“当然是从叶剑云那里拿的。至于为什么要给你，哼哼，本座怕你轻易死了，就没什么好戏可看了，哈哈，哈哈！”白莲圣母大喝一声，叶剑云顿时双眼发光，忽然拾剑便刺。谢雨诗反手格挡，柳竹剑剑鞘被剑气击碎，一道青光闪现，柳竹出鞘。
叶剑云毫不停歇，举剑再刺，谢雨诗再挡，谁知柳竹剑碰触到水神剑如长剑入水，一划而过。水神剑势头仍急，朝谢雨诗头颈削来。谢雨诗身有两处剑伤，唯有卧倒避过，水神剑随即下刺。“叮”一声，水神剑****石地两寸，叶剑云一时难以取出。谢雨诗趁机起身，斜刺叶剑云右手手腕，令其撤剑。叶剑云却丝毫不理会，仍在拔剑，左手双指迅雷般直取谢雨诗双眼。如此拼命打法，谢雨诗完全处于下风。
待叶剑云拔出水神剑，双眼绿光稍淡，不一会儿双眼一合，身体摇摇欲坠。谢雨诗连忙扶着。
白莲圣母道：“哼，她精力已竭，下次再看好戏。跟我走吧。”
叶剑云卧在谢雨诗身旁睡着了。马车很颠簸，谢雨诗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偶尔碰到剑伤，隐隐作痛，谢雨诗心里却不痛苦，脸上微笑。白莲圣母在车内看着，很不是滋味。
“你想好要去哪了吗？”
谢雨诗奇怪：“圣母，不是叫我们跟你走么？”
“我要你们带我去找他。”
“他？他是谁？”
“就是帮你……”白莲圣母话说一半，另道：“她醒了。”
叶剑云睡眼朦胧，像早晨刚刚醒来。“阿飞，我们要去哪里？”
“阿飞？”谢雨诗反问。叶剑云为什么用她姐姐的口吻。
“是啊。我一直都这么叫你的，你不喜欢？”
谢雨诗赶紧道：“不，我很喜欢。”
叶剑云看到了白莲圣母，似乎完全不认识，问道：“她是谁？”
白莲圣母不等谢雨诗答话，便道：“叶剑云，你不记得本座了么？”
“不，你认错人了，我是叶剑寒，小云是我妹妹。”
白莲圣母轻轻一笑，道：“三魄鬼眼果然还没有清除，很好。”
谢雨诗顿时明白。叶剑云当初苦恼，求助于白莲圣母，中了三魄鬼眼；随后病发不能自控，杀了悬音雅林上下所有人；自身则精神错乱，终日反复扮演三角。当然他猜不到的是，冷无艳就是年轻时的叶青。
谢雨诗心中替叶剑云难过，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继续睡去。谢雨诗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她？选她作为你发泄的工具？”
白莲圣母左手十指青筋暴起，道：“发泄？本座帮她完成心愿，有情人成眷属，不是好事么？”
“你在嫉妒。”
白莲圣母不屑道：“嫉妒她？本座是半魔之躯，又怎会嫉妒凡人。”
“不，你在嫉妒我和叶剑寒。你不想看到有情人成眷属。”
“够了！”
马车夫吓了一跳，停了马车，拉开帘子战战兢兢地问：“夫、夫人，有什么事情吗……”谢雨诗提前阻止：“你杀了他，就没人赶马了。车夫，你尽管赶马，不必理会。”“是，是……”
白莲圣母道：“你继续说。”
谢雨诗见她不再动怒，微微惊讶，便道：“圣母，你的一言一行无不充满恨意。恨，是红尘杂念，圣母既要修道成魔，必先除去此障碍。我想，无爱则无恨，圣母当年定有一段往事，令你……”
“你很聪明……”白莲圣母落了一滴泪。虽然只有一滴，在谢雨诗看来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原来即使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白莲圣母续道：“你可不可以过来抱着我？”
“什么！？”
“你和他真的很像。也许我已经忘记了他的长相，但这种感觉很难忘记。世间的事情太过巧合，让我一定要遇见你，让我一定要找到他。”
谢雨诗追问道：“他到底是谁？”
白莲圣母表情一变，手一挥，叶剑云便坐起身来。“你干什么！？”谢雨诗并不去阻止，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白莲圣母的对手。白莲圣母手指一弹，叶剑云便睁开眼，暗淡无光如死人一般。接着叶剑云双眼忽绿忽红，又重新合上。白莲圣母道：“她以后永远都是叶剑寒了。本座帮了你，你也应该帮本座找到我要找的人。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谢雨诗搂着叶剑云，见她脸色无异状，稍微放心。他立刻道：“你这哪是帮我！？既然小寒已死，我不可能要她妹妹作为替身，你……”
白莲圣母不接话，只道：“三天之后，如果你们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到时我便会用‘洗髓灵魔大法’将你们脑袋里的东西统统挖出来，我也照样知道他的下落。”她挽起车窗，“嗖”一声如风般吹散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马夫停车，只见两个人在里面的时候，吓得两腿发软，舍弃了车马，朝人群中逃走了。
谢雨诗驾车南行，除了玉女峰，他想不到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叶剑云醒来后，甜甜地叫了一声“阿飞”，然后靠在谢雨诗背上，两人一同牵着缰绳。叶剑云醒后也没问白莲圣母的事情，好像他们那日刚刚在玉风亭相聚一样。
谢雨诗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极为复杂。
这是第三天了。谢雨诗根本没有去找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他”，他只是守在叶剑云身旁。叶剑云时而问：“阿飞，你为什么不吻我？”谢雨诗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心里有一个结，是爱着叶剑寒的约束。可是以前的他似乎已经死了，当他听到叶剑寒被杀时，没有伤心欲绝，反而为叶剑云难过。
这是第三天了。谢雨诗拉着叶剑云来到玉风亭，他甚至想，与其被白莲圣母杀死，还不如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吧。一丝念头忽然闪过，谢雨诗问道：“小寒，你是怎么知道我从悬崖上摔下去的？”
叶剑云想了想，道：“那天我和你相约在树林见面，我等你不来，就去玉风亭看看。谁知几个黑衣人围攻你，我赶上去时已经晚了。我当时就想，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所以也跳了下去……”
“什么！？你也跳了下去！？”谢雨诗惊道。
叶剑云点点头，却一脸轻松，道：“我醒来时却是躺在雅林，像是做了一场梦。我还以为真的是梦，可之后去找你却不见踪影，江湖上也突然没了你的消息，我才慌了起来。不过现在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你还活着，我也活着，我们起码要厮守到八十岁才行，你说是不是？”
谢雨诗控制不了眼泪，他虽活着，可叶剑寒已死。叶剑云问故，他只说是太高兴了。
谢雨诗仔细一想，忽然知道所有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这个悬崖，准确来说是悬崖之下的玄机。有人在那里？就是那个“他”？
谢雨诗牵着叶剑云的手，来到悬崖边。他道：“小寒，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我们一起跳下去好不好？”
叶剑云投入谢雨诗怀里，道：“为什么？阿飞，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为什么要去死？”
谢雨诗道：“你相不相信命运？命运会让我们活下来。”
叶剑云摇头，道：“我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你。你说要跳下去，我们就一起跳下去。”
谢雨诗紧紧地握着叶剑云的手，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爱人是叶剑寒还是冷无艳，还是本来的叶剑云。这已不重要，跳下去之前，他已经深深爱上了眼前的人，跳下去之后，这种爱便会更强烈。
谢雨诗抱着必死之心，与爱人携手坠入悬崖。
白云湿漉漉地浸湿了面颊。
四十八、医半仙
他冲入他生命的漩涡，睁大眼睛，以便看清这瞬息万变的世界。
他劈开过往的羁绊和阻挠，还有，牵着她的手，沉浮在这惊涛骇浪之中。
当水面平静，奇迹出现，他开始缓缓睡去，等着下一次天亮。
一觉醒来，谢雨诗又回到当初在玉女峰别院那种陌生的感觉。
“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会是她。”
谢雨诗立刻从床上起身，他看见了一个老者。白须白发，双眼半合半开，若论年纪，看似起码百岁有余，只不过身体健壮，举止有力，不似个活了一百年准备等死的糟老头。
这就是“他”？
而“你们来了”是什么意思？谢雨诗曾经来过？谢雨诗恭敬问道：“前辈，我们是否见过？”
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见过你，你却未必。况且我们现在不是见过了么？”
谢雨诗思绪飞快旋转，当日他坠入悬崖，也必是掉入急流，冲到此处，然后被这老者所救。他当即拜倒在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哦？你又怎么知道我救过你？”
谢雨诗笑道：“即使以前没有救过在下，这一次不也是救了么？”
老者“哈哈”一笑，道：“既然我们有缘再见，我有一事相问。”
“前辈请说。”
“你醒来之时，记忆可有缺失？”
谢雨诗连忙道：“晚辈正想询问此事！”
老者点头道：“你那日的伤势不轻，可以说，你已经死透了。当今世上，已无人可救。不过老夫久居深山，清心修道，懂得一些药仙之术。恰逢老夫刚刚修习‘转世重生’仙法，欲试验其效，才救了你一命。此是机缘，亦是天意。不过活命之后有何不妥，则不知晓，或是记忆缺失如你这般，或是折寿早亡亦有可能。你自己要准备好。”
谢雨诗再次拜倒：“前辈能救我一命，已是万分感激，以后如何晚辈顺其自然便可。”
老者赞许一番，又道：“只是那位姑娘身上的邪病比上次加深了。”
谢雨诗沉默许久，道：“前辈可有解救的办法？”
老者颇显无奈，道：“性命目前倒是无碍，只是本性被邪法压制，长久下来必是祸害。最稳妥的办法便是施法者亲自解咒，若是强行为之，只会白白葬送了姑娘的性命。你知道她所中的邪法是什么吗……”
谢雨诗未待老者说完，便答道：“三魄鬼眼……”
“你们已经见过她了？”
“前辈是指白莲圣母？我们见过她。她似乎一直在找一个人，不知是否就是前辈？”
老者双眼完全合上，深沉地道：“这是老天的安排吗？最终我还是要面对……”
谢雨诗不接话，片刻才道：“你说圣母会找到这里来么？”
“你很担心？其实你们可以走，她要找的只不过是老夫。你们留在此处也是徒劳，想必她的功力你已经见识过了。”
谢雨诗心想，确实如此。他起身抱拳道：“就让我和小云再待几天。这里环境清幽，人生难得此景，便容许晚辈叨扰了。”老者知道他的意思，摆摆手同意。
“尚未请教前辈名号？”
老者缓缓道：“前世贱名不足道，今生自号医半仙。”
四十九、爱恨情仇
医半仙的住处坐落在衡山一个山谷之中，四面环山，树林丰茂，人迹罕至，实在是隐居绝佳之所。若不从悬崖跌落，也许没有第二条路能到达这个山谷。医半仙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山谷以后会有个响亮的名字——“铸剑”，并且名震天下，江湖中人无不向往。
谢雨诗和叶剑云漫步在河边草丛，这样的地方容易让人“失忆”。这次并非真正的失去记忆，只是容易让人忘却烦恼。一个人的一生总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山谷，否则终日活在苦恼中，生活有何乐趣可言？谢雨诗忘了所有事情。他当初怎么醒来，一直到他如何跳入悬崖，他都忘了。
叶剑云也道：“这里的空气真好，能让人忘却凡尘俗事，怪不得前辈要选择住在这里。”
谢雨诗道：“要是没有……”他停住，那些忘了的事情突然回到大脑，他续道：“嗯，我也愿意选择住在这里。小寒，你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怎么，你难道还要赶我走吗？”
谢雨诗“呵呵”一笑，将叶剑云拥入怀中。他有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叶剑云就在身旁，与他一起吃饭，与他同床共枕，却觉得她会随时消失。所以这一次谢雨诗抱得很紧。
“你们倒是很亲热啊。”
叶剑云回头一望，见一女子身着单薄白纱衣，貌如神仙，却面带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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