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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 (文字精校版)作者:灰熊猫-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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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夫看得过瘾,兴高采烈地评价道。
“那缪老板的招是什么呢?”
“缪老板几天前请了一个大相国寺的高僧回家,”有消息灵通人士马上讲起来:“缪老板修的是内家拳,讲求的是靠内劲伤人、无招胜有招,将来吕老板就是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也禁不住缪老板隔山打牛的内劲啊。”
“来人啊,快把他们拉开!”刘会长还在努力地高声喊着。
几个卿院的工作人员犹豫着走上前,但他们面前一片乱飞的拳头不但没有止歇,还传出愤怒的大喝声:“我是省卿院大夫,有豁免权,谁敢动我?”
张再弟气急败坏的跑进来,报告黄石省卿院又一次爆发群殴,十几把椅子都在斗殴中被打坏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成为天下笑柄?”
“或许顺王他们会笑,会笑我们的朝廷官员不成体统,不过这是民主的必经之路。”黄石对这种事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派人去修理椅子:“因为这个卿院里的人都明白他们是真正有权的人,他们争夺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所以一开始难免就会急眼,等他们明白讲理比动武更有用后,自然就不会如此了,莫说这么几天,就是打个一年、两年我都不奇怪,记得不许他们携带武器进场就行,不要闹出人命来就行。”
随着这个省卿院继续发展,黄石知道议员往里面投入的心血和精力就会变得越来越多,对这个卿院的依赖越来越大,若是有人想把权利收回时,这些已经投入了巨大成本并且享受着高额回报的人会誓死保卫省卿院,哪怕只有牙齿和指甲也要战斗到最后一息。而且他们拥有的绝不会只是牙齿和指甲,封建专制的官场中只有最寡廉鲜耻、精于阿谀奉迎、欺上瞒下的人才能一路顺风,所以通过这种优胜劣汰法则选拔出来的封建官员无论无能到什么地步都不必太过惊奇。而议会制选拔的是最能争取人心、最能团结同盟的人,每个议员都会有广泛的支持者,精于控制人心为自己所用,善于引导平民自愿去走他手指的道路,这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优胜劣汰法则,会选拔出所长截然不同的官吏。
“这样很好,不用去管,”黄石再次重申道,他觉得这充分证明议员已经开始觉醒,意识到了自己手中的政治权利并在努力争取它:“省卿院大权在握,你难道指望在这种真正的权力面前,他们还会见面握手、表决举手,通过拍手一团和气吗。”
“大相国寺,果然名不虚传。”缪老板的心情现在大好,今天在省卿院的武斗他们这派没输,而随后的表决则是大获全胜,大部分都心明眼亮估计到重划选区派不可能让他们的提议获得通过,既然无论如何都无可能取胜,中间派就希望站在胜利者一边,捞到维持现状派许诺的好处。还有些人虽然不稀罕维持现状派给的好处,但考虑到齐国公明确说明他不希望重新划分选区,那反正吕老板一伙儿也赢不了,那没有必要为这些很可能会被逐出正式省卿院的人得罪未来的同僚和齐国公。
最后表决下来,维持现状派以压倒性多数击败了挑战者,晚上请功宴上,缪老板把大相国寺的高僧也请来喝茶,虽然一咧嘴就会锥心彻骨地疼,但缪老板的笑声依旧是哪么的爽朗:“将来王师收复河南,本大夫一定提议拨款给大相国寺当善款。”
其他人觉得缪老板是喝高了,这一个月下来就连院外游说的闽西的缙绅也知道这种白花钱的事在省卿院是通过不了的,连忙提醒道:“这个钱就不必省里出了吧?”
“闽省当然不出这笔钱,”缪老板两眼紫黑,大笑着说道:“到时候把欺世盗名的少林寺拆了,把他们的地卖了的钱拿去给大相国寺好了,今天我才知道,这外家拳真是末流,那吕贼打在老子身上的拳,一点而也不痛,哈哈,一点都不痛啊。”
志得意满的缪老板看着满屋来恭贺自己大胜的人群,知道明岁正式选举时自己的席位已经是板上钉钉,除去这个席位外,缪老板最关系的就是闽省的军备建设,毕竟只有保住了省卿院才能安享胜利果实,他暗自盘算着,庆功宴后他就要分头去找闽西的缙绅,向他们宣传朝廷的征兵、征粮政策,鼓动他们支持朝廷——经过这一个月在省卿院的厮杀,缪老板的口才和说服能力也是水涨船高,这些议员和以往的朝廷官员不同,很少讲什么国家大义,一开口就是赤裸裸地利害关系和利益交换。
几家欢喜几人愁,吕老板院子里现在则是愁云惨雾,二十几个议员人人带伤,不过相比他们心中的忧愁,这身上的伤痛又算的了什么?
“朱九爷居然也投了反对票,我那么多次给他的厂救火,一次次给他折扣,他都忘记了么?”看到一个个老朋友也不支持自己,吕志强的伤心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坐在他周围的全是势力有限的小商人,他们拿不出足够的钱也没有足够多的工人同大商人竞争,而远征内地的选区更是没有丝毫把握。
“不是光巨富、豪商才想为国效劳。”吕志强抱怨道,看起来齐国公的体制,似乎只有闽省最有影响力的头二、三百人才能有机会入围:“我们虽然位卑言轻,但也是心忧国事的。”
第八章 立马吴山第一峰 第二十七节 结党
“吕爷,”大家唉声叹气了一个晚上后,突然有个人灵光乍现:“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势力孤危,但如果我们大家人齐心合力,拿下三、四把椅子还是没问题的。”
“可谁去坐这椅子呢?”大家先是精神一振,但马上就有人问道这个关键问题。
“这个我们可以再选。”
本来这个人一开口,大家的眼睛都亮了,但听到这话后大家的眼神又开始涣散黯淡,谁都不愿意花钱出力给别人做嫁衣。
“谁坐不重要!”吕志强突然将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出钱,而且会号召我手下工人支持随便哪位兄弟,但我本人不抢这把椅子。”
大家闻言都惊奇地看着吕志强。
吕志强摸摸自己还在流血的嘴角,毅然决然地说道:“不错,我们论单个谁也别想当选,但我们的力量要是合起来,那就是刘会长也闭上我们,我是这么想的,无论谁坐这把椅子,他支持还是反对某个提议,都得经过在座诸君同意,就是说,这把椅子无论谁做,都得替大家说话。”
“吕老板的意思是?”有人不解地说道:“十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怎么能替所有的人说话。”
“我们不妨效法齐公,省卿院不是表决么?我们也这样办,事先到底投什么票,我们私下先表决一遍,少数服从多数。”
大伙儿一统商议后,都觉得这是个适合他们这些小商人的办法,但还是有人担心:“这不是结党吗?”
“结党就结党了!”吕志强豪气十足地说道:“齐公不是说不以言罪人么?结党又怎么样?我们就是结了,你们要是怕的话,我不怕,我来当这个党魁,到时候杀头也好,都是我一力承担。”
商议了大半夜,这二十几个临时议员最后杀鸡放血为盟,约定要共进退。
“反正也是结党了,不如就结得光明正大,”吕光头身上颇有一股悍勇的光棍之气:“我觉得我们干脆就给咱们党起个名字吧。”
“叫什么好呢?”
“大家一起想啊。”
“拥戴齐公党?”
“太肉麻,而且齐公未必喜欢。”
“忠君爱国党?”
“拍齐公误会,我们可不是保皇派。”
“与民共治党?”
“抢了齐公的风头。”
大家提出了不少意见,最后还是党魁吕志强拍板:“又要拥戴齐公保卫国家,又要与万民共治天下,那就叫国民党了!”
国民党成立后,第一任党魁吕志强连夜就去求见齐国公取得对结党的谅解,回来后他马上和同志们商谈本党的未来大计:
“齐公说了,要让省卿院指导建立各府、县的卿院,这些日子来一直没有动手。我党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在卿院发起提议,迅速成立各府的府卿院。”
“不错。”不少人虽然对竞争省卿院没有什么信心,但如果各府也有卿院的话,他们对取得一席还是有信心的,立刻就有人意动打算回去动员,好几个人都纷纷发言,打算互相帮助争取让在座的都至少选上府卿大夫的职务。
“你们就想到这个吗?浅了!”经黄石暗示指点,吕党魁痛定思痛,觉得这番争执失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朋友交情在切身利益前靠不住:“我们不一定要自己都选上,我们这二十几个,就算都选上又能有几票,而且大家分散了还不是被人欺负?”
“吕老板有何妙计?”
“我们要团结起来,你们想想,为什么一天到晚有人往大夫府上跑,不就是因为我们能在卿院里说话么?以后我们是一个党,若是我们用一个声音说话,我们点头一下子就有好几票,不要说那些挤不进省卿的,就是其他的大夫也要拉拢我们,所以团结在一起时很重要的。”
“吕老板的意思是,我们要集中在一个府,一口气拿下某个府的多数卿位?”有头脑灵活的已经跟上了党魁的思路。
“也是也不是,我们要争取每个府的选票,我有个计划和诸君商议下,但万万不可透露出去。”吕志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之色。
“吕老板快说。”
“现在竞选大夫,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个人都凭自己的财力和人脉去争,将来府里多半也是如此,只有一府最有势力的那些人才能进去,剩下的都只能干咽唾沫,我们不要去找巴结自认为十拿九稳的家伙。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找那些单凭自己的力量进不去的人做同盟。”无论哪里都是小鱼小虾数量大大多于大鳄,而且他们同样会有共同的利益所在,吕志强敏锐地通过今天的失败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要大大扩充本党的成员,几十、几百地联合起来,哪怕是只有十几个工人的小厂主也不放过,只投本党的人的票,每一个府都要去争,这样我们虽然自己的力量小,但是没有人能斗得过我们!”
“党魁高见啊。”大家都是精明的商人,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已经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了未来光辉的前景。
“不要看现在缪贼这帮风光,且让他们风光一时,”另外一个理事补充道:“若是我党能控制了一府的府卿院,到时候大家都会来求我们,那个时候我党再竞选省卿院,一府的席位就都是我们的,到时候就连刘会长也比过我们。”
“不错,不错。”
刚刚表决惨败的一伙儿人,马上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如何发展党员,以什么样的共同利益为号召拉拢同盟军。
吕老板一伙儿提议从速建立府卿院的动议并没有在省卿院遭到什么阻力,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是认输打算退出福建省权利中枢。那些吕老板的朋友们,比如朱九对吕志强心存歉意,虽说他同样认为省卿院是大商人才能涉足的,不过想到吕老板多次帮自己灭火还常常给自己打折,也希望吕志强能够在低级议会有一席之地。而缪老板等人,则抱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想法,既然对手已经认栽自愿退出省卿院,那他们也愿意帮助昨天的敌人找一条退路和下台的台阶,第一是没有将对方赶尽杀绝的必要;第二万一真逼得对方无路可走去投闯或是给福建的动员下绊子同样有损己方的利益。
顺军在福建边境的山区裹足不前,省卿院的紧急动员为地方民团提供了数以十万计的火枪,面对有大量熟悉地理的武装民兵协助的福宁正规军,几万顺军还是显得兵力单薄。本来抱着骑墙心理的地方豪族,在明细了选举规则后发现自己有绝对的把握控制地方政权,他们不希望重新回到中央朝廷派来流官操控地方行政、司法大权的境地,也纷纷断绝和顺军的联系。一时间“闽人治闽”的口号喊得震天响,有心竞选县令的缙绅挨家挨户地摆放各村的村长,号召他们出力抵抗北方来的蛮子。
广东目前还远离战火,理事会的商人和地方有心仕途的缙绅看得眼热,在九月联合上书齐国公府,要求暂停科举也举办卿议院和地方选举。
得到许可后,广东理事会忙不迭地宣布粤省省卿院成立,广州虽然没有议会大厅但丝毫不能影响大夫们为国效劳的热忱,粤省理事会会长把自己在广州的大宅子捐出来给临时省卿院当做会堂,不过他坚决拒绝出任议长一职。
经过一番歇斯底里般的互相谦让后,还是福建省卿院帮助他们解决了这个难题,闽省省卿院大夫吕志强辞去了省卿大夫职务,自愿前往广州出任广东卿院议长。乘船抵达广州后,吕志强受到了比泉州欢送会更加热烈的迎接。
吕议长主持的第一个议题,就是广东出钱、出枪、出人支持福建。
“保卫福建就是保卫广东,武装保卫齐国公、保卫与万民共治天下,保卫省卿院,匹夫有责!”
这个议题让吕议长名声大振,在广东省卿院为争权夺利闹得不可开交时,吕议长则不动声色地拜访那些弱势议员,开始在广东发展国民党成员。
福建、广东的变天使得浙江的士人更加义无反顾地投奔了大顺,这两省通过科举的士子也滞留省外不归,上书顺王要求从速进兵闽粤,清除这股让中华斯文扫地的妖氛。
江西目前仍处于暧昧状态,忠于齐国公的肇庆镇大军仍在境内,上层官吏虽然觉得闽粤闹得不像话,但是湖广的顺军始终打不进江西。而地方实行选举的村县不愿意向顺军交出权力,得到闽省的财政和军器支援后,村长们鼓动地方父老坚持抵抗,武装保卫地方选举权力。江西理事会目前还不敢提出和广东一样的决议,不过看到闽粤的巨变后他们也觉得有盼头,纷纷出力协助肇庆军坚守,还制造谣言希望齐国公以执政的权力罢免江西巡抚和各府知府,早日召开赣省省卿院,江西的缙绅目前也持观望态度,大量前去拜访理事会成员商讨未来的权力划分,导致本来就虚弱无力的江西巡抚衙门更处于被架空状态。
到十月底,军事上的僵持形势已经变得很明显,浙江顺军主力开始掉头清扫浙东沿海地区,大顺中央对今岁攻入福建、江西已经不抱指望,工作重心转向内政。浙东的商人相当一部分焚烧了厂房逃去福建,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些把宝压在齐国公仍然能够翻盘上的缙绅,福建省和广东省两省省卿院均通过提案,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补偿遭受战火的浙江商人。这些拒绝同大顺合作,带着细软逃到明军控制权的浙江商人、缙绅迅速成立了浙江流亡省卿院,主要议题就是将来王师收复浙江后,如何赔偿他们因避免资敌而放弃、烧毁的家产。
自从李自成封李定国为晋王后,姜瓖过得并不快乐,他现有的地盘属于李定国所有,等到天下一统后就得把地盘交给大顺的新贵。
得知吴三桂领兵南下后,姜瓖的心情变得愈加的不好,作为更早投顺的边军大帅,他没有得到为新朝立功的机会而是依旧防守边境。而大顺拨给的军饷比起前明也是有减无增,但监督却严厉了许多,姜瓖不但无法继续吃空饷,而且还不得不裁撤了一部分军队。
得知南方的战局陷入僵持后,姜瓖幸灾乐祸了一番,战事旷日持久地拖下去就意味晋王无法来山西接受他的地盘。但现在大顺十分天下有其八,齐国公在闽粤搞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垂死挣扎,姜瓖的前途仍然是一片灰暗。
驻扎在附近的王启年是姜瓖的难兄难弟,救活营投降顺军后牛金星许诺会让王启年把军队扩充到两万,但是现在只发给一万人的军饷还是看在他手下这支军队之前的赫赫声威上——在天下没有一统的时候都这样对待将帅,那将来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后更是可想而知。
今天王启年偷偷离开营地跑来见自己,姜瓖不用问就猜到准没有好事。
果然,
“太师说,国库吃紧,南方久战不定,所以明年的军饷还得减少。”
王启年一开口就说到正题,大顺认为目前山西边军的数量还是太过富裕,就是再减少一部分也足以保卫边疆,所以打算再减少三成的军饷。
“从来没听说过不缴皇粮的事,这国库能不吃紧吗?”姜瓖毫无掩饰地发出抱怨,三年免征的政策让山西的民生状况迅速变好,但是这对地方军阀毫无益处。虽然姜瓖也承认就是再减少一半军队也足以防守边境的关隘,但这迟早是晋王李定国的地盘,他就是守得再好又对自己有何好处?
互相抱怨了一番后,王启年说道:“今天来见姜兄,其实还有一事,有一个人想要见见姜兄。”
“哦?”
来人被王启年引进来以后,姜瓖定睛看了看,突然一蹦而起,大叫道:“鬼!鬼!鬼!”
第八章 立马吴山第一峰 第二十八节 倒戈
“姜帅还记得老夫啊。”来人捻须呵呵而笑,大模大样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气定神闲地看着姜瓖。
姜瓖惊疑不定地看着来人:“督师到底是人是鬼?”
“老夫当然是人了。”洪承畴对姜瓖的反应似乎相当满意,他指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说道:“难道还有鬼敢大白天出来吗?”
“可是,可是”姜瓖此前拜见过洪承畴多次,之后松山明军大败于北虏,洪承畴下落不明,后来又消息说他在林丹汗那里绝食而死,崇祯皇帝亲为奠基,这数年来所有人都以为他确实是死了。
“洪督师是人非鬼,姜兄不要误会了。”王启年笑道:“督师此番前来,正是奉青吉斯汗所命,和我们共商大计的。”
洪承畴本来确实摆出了一幅绝食的摸样,他自认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对中原官场的熟悉,就算林丹汗是个无谋鄙夫,但只要心存席卷中原之心就不能不善待自己。绝食而死不会很快,洪承畴琢磨着若是对方来给自己披件外衣、或是亲给端茶送饭,自己就感动一番,啼泣声“明主啊”,然后就可以继续在蒙古那边当大官。
不想林丹汗这个野蛮人比洪承畴预料的还要没有文化,把所有的俘虏一窝蜂地打发去当奴隶,年轻力壮的种田,年迈体衰的就去放羊,洪承畴还没有来得及摆好他的名士架子,就被蒙古兵用鞭子劈头盖脸地一顿乱抽:“装什么死,还不去干活!?”
一肚子学问的洪承畴这几年过得是暗无天日,正在他仰天悲叹,可惜自己满腹的锦绣无从施展时,一眼没看见手下的羊就撞了阿敏的行驾。
阿敏看这老东西举止还算得体,心想要是他的死鬼堂弟皇太极还活着的时候,挺看重中原的读书人,就扔给洪承畴块马啃了半截没吃完的麦饼子,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的洪承畴纳头就拜,哭喊着“明主啊”,寻死觅活地攀上了阿敏。
正好阿敏当时正琢磨着投降大顺,需要个熟知中原官场规矩的奴才,就把洪承畴捎回了朝鲜,一路上洪承畴使出全身解数替主子筹谋划策,指出阿敏进占朝鲜后李家国王逃去了大明受到优待,要想查清顺王的意图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侦探顺王对这位流亡国王是什么态度。
阿敏对洪承畴的话深以为然,经过一番打探后失望地发现李自成进占北京后对朝鲜国王依旧以礼相待,还说过什么要存亡续绝,保他重回旧府。
虽然失望,但阿敏依旧派人去大顺朝廷疏通,希望能够在大顺治下做个藩王,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自成也姓李的关系,大顺朝廷对阿敏的使者爱搭不理,最后只扔下一句话:若是阿敏将来出兵协助顺军攻打林丹汗,收复全辽、平定漠北后可以把建州节度使的职务给他。
第一这个职务只是副职,大顺仍要往建州派防御使,其次阿敏在汉江平原住了这么多年,实在没兴趣再回建州老林子里去喝风。本来阿敏还想再疏通一番,但他的使者要往来于朝鲜和北京之间,路途遥远还得小心潜行避开林丹汗的耳目,朝鲜国王就待在北京,听到风声后立刻跑去顺王那里,毫无廉耻地说什么汉江以北是明太祖赐给他祖上的,现在大顺革新,他情愿把鸭绿江和汉江之间的北朝鲜交还给顺王以示和前朝一刀两断。就此顺王就拿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同意阿敏的条件,一定要他把朝鲜的基业交出来。
既然投降的大门被堵死了,阿敏只好横下一条心和林丹汗顽抗到底,洪承畴发觉主子的神态有变,立刻敏锐地意识到对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他连忙献计给阿敏,说顺王赏罚不公,北方边帅投顺之后待遇还不如前明一定心怀怨恨,只是慑于大顺吴王的赫赫声威敢怒不敢言。
阿敏觉得洪承畴分析的有道理,就收起把他一刀宰了的心思询问对策,洪承畴分析说当今之计,只能先行等待,若是南方一鼓而定,大顺吴王帅师还朝,那以中原的人力、物力,林丹汗是说什么也撑不住的,阿敏就是再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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