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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激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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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直愤然斜了田剀一眼,这才扭头对柳江风说道:“若是狐直真的错了,自然会来向你道歉。不过,无论如何,你擅动刀兵压制朝野议论,终难免为后人诟病。”

“柳公,柳公,你怎么了。”铁贞连连唤了几声,才把追着狐直背影发呆的柳江风叫醒过来。

“噢,没事。”扭头迎向铁贞,柳江风微微一扬眉头,却没能掩住眼中的失落。

铁贞盯着他的面庞看了半天,这才安慰道:“柳公,行大事者不畏人言,你这番苦心,日后定有公论。”

摆摆手故作洒脱的笑了笑,柳江风道:“有铁公知我,柳某已心满意足。世人如何笑骂,后人怎样评说,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铁贞行到窗前,锤了锤阳光下油然锃亮的紫檀窗棂,迟疑道:“其实,你可以不这么做。”

我当然可以不这么做,柳江风在心底默默说道。仕子们闹到再凶,那矛头也不会指到我的身上。可是如果我置身事外,一旦那两封万言书上到天子手中,他该如何取舍?怪罪于邱钟?军心必然动荡。归咎于费南?天子煌煌威严就肯定要受损。两者都不答复?那,更是愚蠢的选择。只有我!只有我挺身而出,动用武力抢先压制,方能将这必然引起悍然风波的事端消弭于无形之中。铁公啊铁公,天下之口悠悠,万民之心戚戚,能有几人明白其中道理?

铁贞虽听不到他的回答,却也了解他的心意。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眼光落在了院中。深秋的暮色下,无数曾经娇艳的花朵已泛黄凋落,倒是有几株梅枝,星星点点傲然卓立,顽强的在冷风中舒展着绿色。

“铁公,你可曾想到,一个月后我和曾兄最后的一局,现在已被说成是朝野之争、正邪之分了。”虬髯动了一动,柳江风忽然没来由的说了句话。

由于惊愕和诧异,铁贞的神色变得异常古怪:“难道连曾兄也不能体谅你的苦心?”

“和他没关系。”柳江风慢慢闭上眼睛,缓缓而无力地说道:“我这次举动可谓得罪了天下士人,而曾兄虽然入京不久,却已被他们视作楷模。他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要与我对决于枰上。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自然会有人得出这样的结论。”

铁贞只觉得自己再也无话可说,当人人都把白马看成黑马时,你就算喊破了喉咙,又能改变什么?难以察觉的苦笑了一下,柳江风豪放坚韧的脸上终于有痛苦闪过。

奔古尔查笑的很开心,那个正在打马下冲的敌军在他眼里,已经和满地的死尸没有任何区别。他握紧手中的破天刺,慢慢举过腰际,只等着最后插进来者的胸膛。

阳光愈发烈了,却总也追不上那黑色的影子。奔古尔查把双眼眯了眯,极力想从斑斓的光线中寻出那人的模样。近了,那人已靠近了残破的拒马栏。奔古尔查比猎鹰还要锐利的眼珠疯狂得跳了几下,因为他发现,那团黑影前突然暴出了一道枪影,遮住了身躯,甚至,还刺开了几缕灿烂的阳光。

一种终于找到了对手的快意袭击了奔古尔查的全身,他欣喜的擎起破天刺,隔着丈许虚空,猛然催马向前突去。两马交错的瞬间,连串细密的碰撞汇成短短的一声,在众人刚刚眉头紧蹙的时候便嘎然而止。奔古尔查勒住马缰,徐徐吐了口闷气,扭头望向已在十丈开外的敌人。

此时他们已错身交换了位置,那满身黑甲的战士抬眼瞟了他一下,兜回马头又冲了过来。奔古尔查轻斥一声,破天刺平端于胸前,双腿狠夹马腹,毫不犹豫的调头迎了上去。旁人眼睛一花,只觉得有两股狂风撞在一处,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空中滞留了片刻,这才向四下里荡开。

“好汉子!”奔古尔查倒拎破天刺,忍不住出声赞道。他心知肚明,两人第一次交锋时,那人枪上的劲道有一半是借了马匹前冲之力。可第二次交手,却是实打实来不得半点玄虚。能连续接下以勇力扬名的奔古尔查两次出手,无论如何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那人并未答话,只举起手中长枪,虚虚上扬。奔古尔查怔了一怔,刚才那两下交手,以他天生巨力,都不免有些酸麻,难道那人竟然毫无所动?他无暇细想,将破天刺抗在肩上,一心要想试试那人究竟有几分能耐。

两匹战马盘旋了几步,忽然不约而同的向前冲出。奔古尔查大喝一声,破天刺高举过头,只待两人相接,便要劈头砸下去。眼看将近未近时,那人左手一松,仅用右手握把,抢在奔古尔查的前面,把长枪直送向他的咽喉。这一枪来得太过意外,奔古尔查只得侧身一闪,手中破天刺也改走斜线扫向那人腰间。此时两人已贴在一处,正当众人以为他避无可避时,那人身体向前一冲伏在马上,左手收右手挑,竟用枪尾险险隔住了破天刺。两股劲力相交,他们本已不稳的身子俱都晃了几晃,奔古尔查固然差点掉下马去,那人也是被他震的前后摇摆,连踏在马镫里的双脚也滑出了一半。

他二人还在重整姿势的时候,山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金锣声,几个大嗓门的帝国士兵急速奔走,高声喊道:“北山敌袭,北山敌袭。”那人脸色陡变,狠狠的瞪了奔古尔查一眼,径自向着山上奔去。

奔古尔查愣了半晌,方才向左右怒喝道:“没有我的命令,是谁擅自攻山?”他手下一个将领打马冲了过来,婉言道:“北边现在是图都烈统领,恐怕他不知道您正在挑战敌人。”说罢急忙对他眨了几眼。这图都烈是大汗的第三个女婿,自身又颇有勇力,向来对奔古尔查不是太服气。今日有这般举动,大概也是害怕奔古尔查万一得胜后乘势攻下山来,一举超过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借着奔古尔查正在交手的空隙,抢先进攻。

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奔古尔查好不容易才压住胸中的怒火,他一挥手道:“传令各部,散开来围住勒支山。”听他并未下令协同进攻,那将领知道他心头还憋着一股气,当下也不敢再多说,连忙奔回阵中传达命令。

“章将军何必如此冒险?”望着眼前面带汗珠的章扬,董峻和颜问道。抵住了北山铁勒人的又一次进攻后,他终于见到了烈风军的全体军官。短短的聊了几句,他便带着章扬来到一处空地,急着想了解京中的情况。可在此之前,他禁不住指出章扬的举动有点冒失。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章扬心里也有些后怕。奔古尔查的实力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两人交手虽然只有三个照面,自己却丝毫也没有占到上风。实际上,要不是第一枪借着马力,和他连着三下硬对硬的结果究竟会如何,还真的不好说。也许只有等到下次交手,才能知道自己的枪术究竟能否弥补膂力带来的差距。

见他笑着不语,董峻摇头说道:“你新掌烈风军,急于立威,此心可嘉。但不察敌军底细,便贸然以身犯险,非大将所为。这种举动,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章扬猛地抬头,一脸笑意已然换作惊愕。他不明白董峻是怎么知道他刚刚统领烈风军,又是怎么知道他挑战奔古尔查,为的仅仅是在烈风军中建立威望。这个满嘴血泡,一张白脸已经变得蜡黄的平贼将军难道竟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烈风军是柳兄亲军,素来为他亲自掌控。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柳兄派出烈风军,却可以肯定,你出任主将也就是出发前的事。与烈风军中的老臣相比,你的年纪稍微轻了一些,既然没有足够的资历,就只有通过杀敌来建立威望,奔古尔查的挑战,恰恰合了你急于建功的心意。”看见章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董峻笑了笑又道:“从你十里外就冲锋开始,一举一动,无不暗合用兵之道。能明白一巧足以降十蛮的人,偏偏还要甘冒奇险,与奔古尔查以勇力相较。除了立威这一种可能,我看不出还有什么意义。”

合了合嘴巴,章扬觉得还是承认的好:“大人说得不错,下官确实是急于求成了。”

稍稍点点头,董峻对章扬敢于承认错误的态度十分满意,他伸手示意章扬坐下,然后道:“我本是一书生,除了这些年来马术精进,可谓手无缚鸡之力。然而两军交战,士卒在于勇,将帅在于谋。我能一路升到平贼将军之职,靠的就是察而后断,断而后行。你文武双全,又为柳兄看重,资质远胜于我。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今后只要记住,身为主帅,要尽量置身于战场之外,这并非胆怯,而是你的职责所在。耀武扬威,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充其量也仅为一勇夫。”

听他苦口婆心,句句都是金玉良言,章扬连连点头,到末了才冒出一句:“下官明白了,不过如今下官还算不得主帅,偶尔冲锋陷阵,那应该可以吧。”

董峻哑然失笑,忽然唇边扯的一痛,忙捂住嘴巴过了半天才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总以为不能显威于阵中就算不得壮士。罢了罢了,只要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莫去徒逞匹夫之勇就是。”

他二人这一番交谈,倒觉得彼此投契,仿佛亲近了许多。再聊了一会,顺着董峻的问题,章扬把京中的形势简单的说了一遍。知道了皇帝坚持不肯动用虎贲羽林二军,董峻的脸色登时有些黯然,只是后来听说方戈武即将率领五万援兵北上,他才露出了一点喜意。

遥指东方,董峻对着章扬道:“勒支山脉以东二百余里,就是海威扼守的一线岭,如今铁勒被我吸引过来许多人马,他的压力应该大大减轻了。只要我们能撑到小方援兵赶到,西北的局势大约也可以好转一些。”他远眺前方,只见茫茫草原一望无际,却没有注意到,章扬的脸色曾经变了一变。

野风呼呼吹过山顶,把几片枯黄的落叶卷在空中。这时左军副将吴平跳过一块巨石,向着他俩跑了过来。

第十章夜机

“你说什么!有人要抢烈风军的水和粮食?”董峻不能置信的盯着吴平,见他畏畏缩缩的向后退了几步却又点点头,顿时恼了起来:“立斩不赦!我董峻麾下不要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

吴平一惊抬头,急忙道:“将军,他们抢水抢粮食不是为了自己,是想给那些伤兵啊。”

脸色平缓了许多,董峻怔怔的想了一会后,对着吴平道:“还是要杀,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动机,乱我军规就该严惩不贷。况且烈风军千里来援,是何等不易,怎么如此不识大体。”

“大人,现在是用人之际,不能轻开杀戒啊。再说此事因烈风军而起,还请大人让下官前去处置。”听到董峻不肯改变主意,章扬心中不忍,连忙出声请求。他知道烈风军久随柳江风,多少有些傲气,这次和董峻部下为着粮食起了冲突,难说到底是谁的错。

像是被他那句用人之际打动,董峻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急匆匆的带领章扬奔向闹事的地方,吴平一边走一边表示着谢意:“章将军,谢谢你在董大人面前求情,说实话,能跟随大人熬到现在的,个个都是汉子。为了这点事就被杀头,可惜了。”

“吴将军,下官只是做了点分内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谢我。”

“章将军何出此言,他们确实违反了军规,大人治军,雷厉风行,这次想必看在你们是客军的缘故才通融一二。若非章将军求情,大人决不会轻易放过,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们谢谢你。”因为章扬主动出头的缘故,吴平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客气,并没有仗着自己的官阶有所轻视。他二人行的匆忙,很快就看见了闹事的地方。只见十几个董峻麾下的军士已被绳索捆在一边,两旁站满了军官士卒。董峻麾下的固然是满脸不忍,烈风军中的士兵也有些过意不去。看见章扬奔了过来,几个烈风军的军官迎上来道:“将军,他们见了咱们马上的粮食,就要上来抢,弟兄们怎么劝也没有用。”

头也不回的急向前走,章扬问道:“他们有没有说是想拿给伤兵的?”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回答,章扬收住脚步扭头望去,那几个军官面带惭色,支吾道:“一开始没说,后来他们再提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

章扬皱了皱眉头,也不再多话,直接走入人群中。那些被捆的士兵眼中并无惧色,倒是有着一点点没完成的遗憾。盯着其中一个什长装束的小军官,章扬问道:“为何私抢粮食,你难道不知道军中哄闹,依律当斩吗?”

那什长昂起头,毫无后悔地说道:“下官当然清楚,只是兄弟们实在可怜,我本来想好言相求,多少总能要到一点粮食和水,可你们烈风军竟然只顾自己,全没有同患难的样子。我一气之下,就动起手来。”

“你动手以前果真和他们商量过?”章扬的脸色阴沉下去,不管怎么说,烈风军此时和董峻麾下可谓同舟共济,如果这种情况下都有隔膜之心,那实在太可怕。

一个军官凑了上来,他对着章扬禀告道:“将军,他当时确实曾开口相求,但我军没有一个军官在场,其他的人不敢随便答应,只是叫他再等一会。可他性子暴躁,以为咱们的人是在推托,三言两语的就越说越不好听,再后来就动手了。”

烈风军甫离蟠龙峡的时候,章扬考虑到李邯所说的情况,下令每个士兵尽其马力各带三十斤干粮和几大囊的清水。为了防止有人嫌累赘,还特意吩咐没有军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处置这些物资。万万没想到,就为着这个原因竟然引发了一场冲突。

章扬舒了口气,事情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处理许多。他盯着那个什长道:“你违抗军规,聚众闹事,按理本应斩首示众,念在你非为一己之私,减为三十军棍,其余人只是附从,每人十马鞭以儆效尤。我如此处置,你可心服?”

那什长听他责罚极轻,倒是有些意外,他看了看章扬又道:“下官手下弟兄,都是听了我的命令才会闹事。请大人放过他们,所有处罚由下官一并承担。”

“你还颇有义气,不愧是董将军的部下。”章扬赞了一句转而又道:“但军法岂是儿戏,哪能由你随心所欲。你带着手下,自己去到中军领取处罚吧。”示意旁人解开他们的绳索,章扬望了望有些沮丧的他道:“其实你也太心急,这批粮食和水本来就是准备大家共用的。我烈风军既然不畏死地,又怎会在乎这些东西。”耳听他说来豪气干云,烈风军的一干军官士卒都齐声附和。那刚才与他们起了冲突的士兵,更是主动凑了上来,只等章扬一句话,就要把马上的粮食和水交给他们。

愣了一下神,那什长见章扬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眼眶里登时红了起来。他扑通一声单膝点地,对着那几个烈风军的士卒就要道歉。一挥马鞭卷住了他的手臂,章扬手中发力把他扯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若你真的觉得错怪了他们,那今后就携手杀敌,莫再要自相冲突。”

听着吴平将章扬的处置一五一十的详细道来,董峻只是一笑,随口道:“你看此人手段如何?”

面带钦佩之色,吴平答道:“烈风军有骄气,我军有傲气,两相冲突原是极麻烦的事情。难得他处置公允,把握分寸恰到好处,又能揣摩手下勇气胆意,信手就让有些不平的烈风军心甘情愿交出物资。遇事之机变通达,卑职实有不如。”

“你只看到这些吗?”董峻有些失望,他见吴平不解,便解释道:“他这番处置,最见本性的是不让那个什长代领手下的责罚。军者,令行禁止,容不得半点私情。他能坚持这点,早晚必成大器。”他立起身来,遥遥望着南方:“你与李邯,是我军中双臂,可在这些细节上,却比不过他。”

不觉有些羞惭,吴平躬身应道:“是,大人,卑职今后定当留心注意。”

缓缓摇了摇头,董峻道:“你们终究是吃了没有读过书的亏,要得士卒仰慕容易,可要让他们敬畏就难了。”

烈风军此时看向章扬的眼神里,就开始有了一些敬畏。这短短的一日里,章扬先露其谋,后耀其勇,最后又显示了他赏罚分明。虽然还无法取代柳江风在军官士卒们心中的地位,总算也让他们开始默认主将的威严。领头吃了一顿马肉充饥,章扬暗自盘算晚间突袭铁勒大营。忆起与奔古尔查交手的前前后后,让他觉得铁勒军中似乎也有些嫌隙,倘若能充分利用,或许可以稍稍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

“你有几分把握?”听完章扬的打算,董峻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起章扬。

“七成。”章扬自信满满的答道:“下官与奔古尔查单挑,北山敌军却违诺抢先进攻,等到下官回营,奔古尔查又按兵不动,以此观之,至少北山敌将的举动不合奔古尔查的心意。趁着他们还没时间弥合误解,我军今夜突袭,时机上应该算恰到好处。再者铁勒人以拒马栏防阻大人突围,有其利也必有其弊。只要我军能在通过拒马栏时不被察觉,定然会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七成?你有些过于乐观了,依我看来,最多只有五成。”董峻沉思了一会,脸色毅然道:“机不可失,就算有些风险,也值得一冒。兵家处于劣势,不出险招难以克敌制胜。我被他们逼得也难受太久了,你乘夜突击,振奋一下军心也好。”章扬正待高兴,他却嘿然一笑道:“若海威在此,定然竭力反对。如果是柳兄嘛,肯定打破脑袋,也要把胜算弄到九成以上。也只有我这个书生不像书生,将军不像将军的怪家伙,才会同意你的建议。”

夜终于深了,深秋的山岗上,露水随着晚风,冰凉刺骨的让人有些畏缩。明月在云层中不停挪移,时不时把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伏在半山腰间,章扬紧张的望向北侧山脚。董峻的部下已经全体转移到南山一侧准备应付敌人可能的呼应,如果烈风军不能成功的搅乱北山脚下敌营,一旦他们腾出手来冲击山上,那这场风险可就冒得大了。

十几个机灵的士兵隐在齐腰高的杂草丛中,耐心的等着月光暗淡的瞬间冲上去破坏拒马栏。相比之下,铁勒人的游骑哨委实太懒散,可能是董峻长时间只守不攻让他们养出了惰性,本该分散游动的他们三三两两并骑行走,视线的死角也大了许多。

终于,一个士兵伸手示意已经完成,章扬压住有些激动地心情,悄没声息的领先前进。到了开阔的地段上,他一抽马股,四蹄飞奔如电,加速冲了出去。三千多烈风将士,手执利刃,如脱闸洪水破堤之潮,汹汹涌涌不可遏制。几个铁勒游骑突然看见大团黑影自山上扑下,一时瞠目结舌,竞发不出声来。章扬冲到近处,伸枪奋力一挑,那早被破坏的拒马栏直飞出数丈开外,方才重重的坠落在地上。耳听得沉闷的响声不停传来,那些铁勒游骑终于警醒,口中唿哨连连,一边示警,一边捍不畏死的迎向烈风军,试图稍稍阻止他们的去势。奈何烈风军计划周密,一突破障碍,便三五十人分成一股,也不多做纠缠,只是埋头冲向铁勒人的大营。

无数火把在空中飞舞,带着美妙的弧线,落在了帐篷上草地间。仿佛转眼的功夫,北山脚下的铁勒大营便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匆忙从睡梦中爬起的铁勒士兵,一时无法适应骤然亮如白昼的光线,手中虽然已抄起兵器,却茫然四顾不知所措。乘着敌人还在混乱之中,烈风军当真仿若飓风一般呼啸着在营中杀了几个来回。许多铁勒士卒刚骑上战马,便被四下里突来的敌人斩落于马下,待到剩余的人回过神来奋力抵抗,烈风军早已一沾即走溜之大吉。

闪烁跳跃的火光里,图都烈听着四周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心里乱如麻团。自己刚才还在做着第一个突破山岗的美梦,眨眼却已处身于溃败之中。身旁仓皇乱窜的人影不断,让他无从估计来袭的到底有多少人。他抽刀斩了几个溃兵,这才慢慢收拾住军心,聚起队伍向后方退去。无论如何,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防止董峻乘机突围。

杂乱的呐喊渐渐平息,大营里只偶尔响起铁勒骑兵长短不一的唿哨声。待到图都烈整军前进,早先还井井有序的营地上除了烧尽的灰尘和死尸伤者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影。一顶帐篷被烈火烧毁了撑竿,忽然扑通一下倒在了图都烈的面前。透过四散飘飞的尘土,只见图都烈咬牙切齿,嘴角边几缕血迹径自向下流淌。

“痛快!痛快!”刘猛拂拭着手中长枪,心满意足的大声庆贺。刚才这一阵猛突里,他和单峰冲在前面,与烈风军的几名老臣暗暗别起了苗头。虽然由于战况太过混乱,无从分辨到底是谁占了上风,但可以肯定,接连毙杀了十七名敌骑的他绝不比任何人逊色。起码那些老手们现在的眼神里已经不再只有轻视,取而代之的是猩猩相惜的暖暖目光。

章扬的手上却没沾上几点血迹,他牢记着董峻的叮嘱,开始刻意回避乱战。仅是遇到了无从避让的情况,他才挺身相搏。饶是如此,三枪挑翻了两名铁勒将领的事实还是让他有些热血澎湃。今夜的奇袭,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大获成功。

南山脚下,一听到北边有厮杀声传来,奔古尔查迅即招齐人马,奋力上攻。不管他与图都烈有何矛盾,承担围困董峻重任的终究是他。一旦事情出了纰漏,大汗决不会放过他。可惜董峻的部下韧劲十足,如今又全军协力固守南端,无论他怎样大呼小叫暴跳如雷,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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