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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激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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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枪步入场中,侧身前虚后实默立片刻。他一拧枪身,沉肩曲肘,力聚而凝。缓缓待到气息鼓动,喷薄欲出之际,他低喝一声,长枪“噗”地划破虚空,自上而下如高山坠石不可挡,带着逼人的劲气激射向前。只见他身随枪走、枪随意动,刹那间在空中似灵蛇般一路绽放出六七朵枪花。直到去势已竭,残像尽灭时方才踏步扭腰左松右满,“呼”的把长枪横向崩弹出去。接着他一转一牵,枪身低崩高打往返不空,漫天斑斓里唯见他前奔后退神动天随;宛若行云流水,一任自然。忽的他收枪而立,万千幻影顿时雨散风停。
阳光下,章扬低头抚枪沉思,似是没听见旁边传来的喝彩声。刚才这一连串枪式虽然精妙,他却总觉得缺了点百兵之王的霸气。闭目入定思忖良久,当风儿将他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时,才慢慢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但见他枪起中平,三尖齐聚六合同生。周身气息冲胸膈落肺腑,阴阳相交去而回还。手中执王霸利械,胸中养浩然正气,浑浑然几欲进入天地忘我之境界。此刻他心中已是一片空明,四周落叶飞沙声和呼吸声尽收耳底。
渐渐的章扬觉得自己气聚而精凝,精凝而神会,由内达外无处不刚、无处非柔,满腔气势已盛到了极点。片刻后身旁一阵狂风掠过,气机牵引下他双眼募然一睁,手中长枪石破天惊一震而起,如海倾山倒,势不可遏的送了出去,整个院中立时弥漫起一股夺人心魄的肃杀之气。枪尖过处其快如箭,其利如针,恍若青丝一线,击虎臂而有余。这一枪远远看去,好似弩弓暴起有去无回,全然未留半点后手。就连四周空气也被长枪的尖啸声卷挟在一起,咆哮着冲向前方。旁观众人直看的为之色变,几疑身处波涛汹涌之中。
募地他身随枪势连冲五步,枪头一沉生生在地上挑出一路深达半尺的长沟,这才堪堪卸去枪上余威。施施然收枪回立,场中章扬渊亭岳峙霸气横生。
只是等了半响,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全然没有意料中应该响起的掌声。他揣揣不安的扭头一看,却见单锋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旁边刘猛更是早已盘膝坐地,双手飞快的在空中比划。唯一好点的魏清脸上也挂着古怪的笑容望着自己。
章扬抱着杆长枪站在场中,只觉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彷徨时,院门口传来蔡七诧异的声音:“佐云,他们在干什么啊?”
尴尬中的章扬仿佛看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他快步迎前道:“七哥来得正好,这个一时说不清,你还是问他们吧。来来七哥先陪我喝酒去。”
蔡七脸上的异色更深,“咦?你怎么知道知州大人请你喝酒?”
章扬一楞道:“知州请我?我不知道啊。”
皱起鼻子一嗅,蔡七笑骂道:“好小子,原来是自己在快活,居然也不叫七哥一声。得了,这边先打住,跟我去浣春楼吧,知州大人还在等你呢。”
抬头一看,天上落日西沉,云霞变换,竟是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时分。交待了魏清几句,请他一定留住单刘二人后,章扬自与蔡七出门而去。
跟着蔡七连过了十几条街,直到夜色上了柳梢,方才听见他说了一声:“到了”。章扬停足举目望去,浣春楼前红灯高悬,彩苏缤纷。楼上楼下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更有那体态妖娆的女子依窗轻唤,一派绮丽景象。
“这?难不成是”章扬脸露疑惑问向蔡七;心中虽有七八分明白却又不敢肯定。
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蔡七道:“没错,就是这里,均州城第一销金窟,官办的娼寮浣春楼。”
章扬的头皮一阵发麻,虽说对这种风月场所早有耳闻,可毕竟自己从没有来过。想那赵春山看上去也还文雅,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来请自己。
看看章扬有些拘谨的神色,蔡七笑了起来:“嘿,想不到堂堂清记少东家,居然对烟花之地畏惧三分,这倒有些稀奇了。”
心中一紧,章扬醒悟到自己的表现有点不合身份,若是被有心人瞧见怕是难免会生出些疑虑。赶紧轻咳一声,他掩饰道:“七哥这次可弄错了,我是担心被别人知道知州大人在这种场合请客,传出去有损他的清誉。”
撇撇嘴蔡七低声道:“笑话,他哪里还有什么清誉。”欲待再说下去却又顾忌此处人多耳杂,便闭口领着章扬径自走了进去。摆脱了上来纠缠的几名女子,两人一路穿堂过厅,章扬渐渐看出里面别有洞天。那蔡七左一拐右一弯,越走越黑,两边呢侬低语和打情骂俏声此起彼伏。再过了数道门,章扬眼前忽然一亮,一座清幽小巧的别院已跃入眼帘。
此时天上星光如雨,夜月如勾。地下柳捎轻舞月影婆窣,一片朦胧中有几支红烛透过纱窗,淡淡的摇弋着烛火。更有一曲琴声忽低忽高,千折百转。时而清远悠长叫人心旷神怡,时而又如泣如诉催人黯然神伤。
轻推一把有些楞怔的章扬,蔡七笑道:“佐云老弟,如今知道这销金窟的厉害了吧。前面的小楼不过是个点心,真正让人一掷千金乐不思蜀的是这座别院。来来进去吧,知州大人还在等你呢。”
出乎章扬的预料,别院正厢房中竟然摆了两桌酒席。除了高居正中的赵春山和四门守将外,还坐满了白天见过的官商士绅。场中非但没有一点他想象中的荒诞景象,反而隐隐被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
抬头看见章扬走了进来,慢脸忧愁的赵春山露出了一丝喜色,扬手一指身旁的空位:“世兄,坐到这里来。”接着又唤住转身欲走的蔡七:“蔡七啊,别走了,找个地方坐下来,今天的事你也听听。”
没等两人坐下,那南门裨将管阙阴沉沉的拱手说道:“大人,这蔡七不过是个什长,让他坐下恐怕不合规矩。”这话刚一出口,不但章蔡二人怒火中烧,就连赵春山也不悦的说道:“蔡什长这次立下莫大功劳,本官已向帝国报备提升他为校尉,批文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哪里又有什么身份不妥了?”扫一眼管阙,他放缓语气又道:“管将军,如今已是均州生死存亡的关头,大家还是精诚团结共御外侮为好。”闻言管阙冷哼一声低头不语。
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章蔡二人各自坐下。赵春山挥手示意旁边的姑娘退下后,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好,现在人都到齐了,本官就把事情告诉大家。在此之前,先敬诸位一杯酒,祝大家同舟共济挨过这道难关。”眼看众人都心神不定的喝了下去,章蔡二人虽是心中好奇不明究竟,也只好陪大家共饮了一杯。
这时赵春山继续说道:“诸位都神通广大,想必对本官派人向刺史求救一事有所耳闻,可能也猜到了结果。不错,刺史大人那里不会有一兵一卒前来救援均州。”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赵春山的话把众人仅存的一点希望打得粉碎,顿时满屋子都是哀叹声和叫骂声。章蔡二人惊讶的对视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赵春山脸色焦虑,浑不似白天那般从容不迫。伸手压下众人的声音,赵春山忧愁的说道:“刺史大人对我的信使说,他所辖六州十七县下所有的常备军都被帝国调去了西北,从我刚接到的邸报来看此事确实。至于他那定州的八千名府兵,充其量也只是个摆设,完全不能指望。也就是说,我均州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来对付海匪了。快则半月,迟不过三十天,均州必定再有一战。不知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
房中众人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的胡乱出着主意。争吵了好半天,他们才推举出一个身穿紫色缎衣,体型肥胖的老者对赵春山道:“大人,我等素来只知道安分守己的做生意,这战阵交锋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只要能保得均州平安,要钱我们出钱,要人我们出人,还望大人千万莫要抛弃我等。”
苦笑着一指头顶,赵春山答道:“抛弃你们?我还想不想要前程了?诸位尽可相信本官,均州在,本官在。均州亡,本官也亡。”他这段话说来大义凛然倒也颇有几分气势,虽则在座众人并不相信他会舍身护城,却也明白了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拍拍屁股走人。
赵春山眼看众人愁色难消,便一指章扬道:“诸位难不成忘了均州还有章世兄在?前番他能令海匪全军覆没,这次想必也能护得均州平安。”
众人刷的一下齐齐看向章扬,眼神中有欣慰、有怀疑,更多的还是无奈。不管上一战打得如何精彩,他终究只是个布衣,无权无势也无资历。如今放着四门守将不用,把整个均州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选择?东门裨将孙茂等人却都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能够躲过那些穷凶极恶的海匪,派谁去都行。唯有管阙面露不屑,傲气十足的斜视章扬。
章扬看着脸上平静如水的赵春山,只觉得越发的看不透他。假如他仅凭着和海匪前锋的一场遭遇就敢于把身家性命交付给自己,那还真搞不清他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短短的楞了一下,章扬连忙道:“大人,在下恐怕难当此重任,还望大人另选高明。”
“世兄何必过谦,我意已决,就委命世兄为均州团练副使,统领四乡民团,战时可以节制城卫军。这般举措,世兄你看如何?”
正当章扬因为事起突然,犹自估量胜算之际。那管阙又抗声道:“大人,此举不妥,此人只是个布衣,按照帝国军制,他不能出任什长以上官职。”话音刚落,旁边东门孙茂冷笑一声轻蔑的说道:“管将军大概是糊涂了,团练副使可以由当地名人贤士出任,这也是帝国规定。知州大人此举甚合体制,管将军就不要胡闹了。”
“你!”三番五次被批驳的体无完肤,偏偏又总是自己出错,管阙一张脸早已涨的猪肝一样。怒气冲冲的指向孙茂,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狠狠的一跺脚,他拂袖扬长而去,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望着他的背影,赵春山脸色顿时黑了。孙茂见势凑上去说道:“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仗着他曾祖,连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太狂妄了。”举手示意他不要多说,赵春山慢慢的转过头来,对着房中众人道:“他走了也好,这种不识大体的人要他干什么。”脸上神色再一变后,他笑嘻嘻的拍着章扬的肩膀道:“世兄考虑的如何?”
章扬心念电转,把一切再三掂量,终觉得这是个积聚实力的好机会。若是一切都能由自己指挥,未必对付不了那些海匪。一念到此他抬头朗声道:“既是大人厚爱,在下便勉为其难,担起这个担子,不过在下有三点要求。”听见他开口应允,赵春山笑逐颜开,连忙道:“莫说三个,就是再多赵某也答应,世兄但说无妨。”
微微一笑,章扬道:“第一,民团人员指派全部由我决定。第二,府库中的物资任由我使用。第三,城卫军由孙将军指挥,蔡七校尉辅佐。”
一席话说的孙茂眉开眼笑,明白章扬又要拉上自己去捞些资本功绩。至于兵凶战危之事,自有蔡七去抵挡,他大可安安稳稳的等在后面。而蔡七也在心中感激章扬给了他一个发挥才能的机会,想到自己终于不必再受人束缚,他虎目中不由射出了向往之色。
双手往桌子上一拍,赵春山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府库中的物资你尽管用,赵某自会向上头核报,不足的部分就由在座各位来补足。”房中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一阵后,认为这已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纷纷点头同意。
解决了最要紧的事,大家心神一宽邪念又生,吵闹着要那如嫣出来奏上一曲。蔡七凑到章扬耳边解释说方才院中听到的琴声就是如嫣所奏,她的琴技感人肺腑出神入化。这浣春楼的客人倒有一半都是冲着她来的。
章扬听了也心生好奇,色艺双全的名妓虽多,然于琴技大都只是附庸风雅,难称上乘。这如嫣被人如此推崇,倒要好好的欣赏一下了。
不一会厢房中来了几个姑娘,把屏风撤去露出了一道琉璃垂帘。只听后面“吱呀”一声,一个婀娜女子身着一袭绿衣,怀捧古琴,缓步走了进来。
第十一章琴韵
那女子来到台前,小心翼翼的放下古琴,隔着帘子对着众人侧身轻轻一福。自去香炉里燃起了一支檀香,烟霞缭绕间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旁边使女捧过一盆清水,仔仔细细的净完手后,她身对五徽端坐于琴前,轻巧的举起一双柳枝般的藕臂,左手按弦,右手试着一拔一勾,房中立时响起几声悦耳的音符。
调准了音调,她略略一整衣饰,凝神敛息,手中轻吟慢挑,缓缓的奏了起来。只见她十指如葱,疾而不速,留而不滞。初时琴声恬淡幽雅,如松风远拂,石涧流寒。继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一一现于指下。听着这般飘逸出尘的曲声,连那些浑身铜臭的商贾也不禁生出了遗世独立的念头,满腔邪念顿时荡涤得干干净净。
正当众人听的聚精会神,恍然以为自己身处深山邃谷,踏访老木寒泉之际。琴声忽的一暖,似有丽日当空,长虹贯顶。整个厢房内立时溢起一片万物知春,草木发芽的勃勃生机。随着那女子手中不停的揉绰注撞,曲调越发舒畅欢快。弦音流转下,如百花怒放,若鸳鸯临池,一派春意盎然。
此时房中一片寂静,唯剩曲声叮咚,婉转回旋,众人皆已听得痴了。
不一会,那琴声越拔越高,转而雄浑激越。落在听者耳中,仿佛看见自己穿怒海登险峰举目眺望,眼前天高地阔风平沙静,碧空万里如洗。一时胸中豪情壮志,汹涌澎湃。募地,一阵急促密集的琴声传来,宛若天边突然跃出两支虎狼之师,正在高速接近。弦音起伏跌宕,如闻铁蹄铮铮,烈风席席。章扬心中一阵震撼,勉力抬头望向帘后。隐约中琴声虽密,那女子抚来却从容不迫,十指或相凌不乱,或相离不殊。高声不漫,细声不湮。手如弦之魂,弦似手之影。走飞挑推间,峥嵘顿起。金鼓声、弓弩声、马蹄声、铠甲撞击声、兵士嘶喊声纷沓而来。待到琴声飞扬峻直慷慨激昂,穿云裂石直达云霄的时候,众人恍惚觉得自己真的置身于沙场之中。周身四顾,见两军交战,人马盘旋,时而有猛士斩将擎旗,时而有智者运筹帷幄。杀声震天彻地,凄嚎漫山遍野。
听着这般惊心动魄的曲声,非但厢房中那些心志不坚的人颤栗惊恐,泣不成声。就连院外的马匹也焦躁不安的发出阵阵哀鸣。只听那女子幽幽低叹了一声,琴声且低且缓,渐离渐远。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七魂六魄悠悠然重回体内,恢复了神智。此时再去听那琴声,已是缠绵悱恻,时断时续。犹如依门眺望的深闺怨妇,正在担心自己从军的丈夫能否平安归来。弦音一声慢似一声,徐徐归于平静。
院内外琴音已灭,曲声已渺,众人却觉得耳边依旧迂绕着无限滋味。其中神奇之处玩之不竭,竟是难以言表。'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章扬也沉默无语坐于凳上,方才琴声凛冽,如坠梦幻时,他的思绪随之飘回了思水河边、翠屏山下。依稀中梁氏兄弟亲切的音容,山顶上义军们悲慨的高歌,甚至连那夜月下的浴血苦战都一一浮现。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赵春山讶声赞道:“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本官数月未来,想不到如嫣你的琴技竟然精进如斯,当真妙不可言!只是后半段杀戮之气太重了些,似有离经叛道之嫌,不知是何缘故呐?”
那女子双手离琴,于帘后轻声答道:“大人过奖了,如嫣不过是近来略有心得,哪里当得起大人如此赞誉。听姐妹们说近来均州烽烟再起,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如嫣一时心中感慨,这琴声就有些入了魔道,还望各位大人多多见谅。”声音传来,清脆宛如空谷之莺,众人听着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坦适意。
赵春山怔了一下,没想到她身坠风尘却这般悲天悯人,正在沉吟思考再说些什么才好。忽然他身边的章扬身子一动,竟然离座上前挑开垂帘,在众人一片哗然声中走了进去。
充耳不闻背后响起的声音,章扬觉得自己正在被一种强烈的欲望所驱使。他渴望知道在那琉璃闪耀,人影隐约的帘后到底坐着怎样的一个人?
那女子听见响动抬起头来,虽有些惊讶却毫不慌张。只见她素手纤纤,细腰盈堪一握,头上斜斜的梳了一道坠马髻,一张清丽绝世的脸庞上眉似新月,唇如樱桃。星钻一般的双眸迷离中脉脉秋波时隐时现,令人油然而生爱怜之心。微蹙的眉宇间隐露一丝疑惑,似是在询问章扬为何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站在琴台前,章扬脑海深处如遭电光一击,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又是这种早已见惯不怪的震惊,如嫣脸上不为所动,淡淡的瞥了章扬一眼。忽见眼前男子明亮的双眸里迅速恢复了自然,转而散发出一股侵人肺腑的霸气,让她震撼之余顿生难以抗拒之心。心神激荡下她强自镇定,面带不悦对着章扬说道:“这位先生好像莽撞了点,如嫣献琴时素来不喜被人打扰。”
此刻章扬已经似乎迷失了本性,从看到如嫣的第一眼起,他的心中便升腾翻滚着把她占为己有的欲念。这种念头是如此的疯狂,让他根本就不想去考虑什么情由爱意。压低身子几乎凑到了如嫣的面前,紧紧盯着她的星眸,章扬的语气炽烈狂热:“我想告诉你,你,是属于我的!”
这句话声音洪亮四处皆闻,就像半空中响起一道霹雳,震呆了厢房中所有的人。蔡七更是有如一只被梗住了喉咙的鸭子,弹起的眼珠险些掉到了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进来时还拘谨羞涩的章扬,现在竟然狂浪到这种地步。
脸上感受着章扬热切的呼吸,如嫣脑中一片晕眩,想要出声斥责却又觉得浑身酥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她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子鲁莽无礼的话语竟然把自己十数载古井无波,只求琴道的平和心境生生撕开了几丝裂缝。她低下头避开那光彩照人的眼神,聚起神智里残存的一缕清明,软弱无力的说道:“难道先生以为如嫣身在青楼,便如那蒲柳杨枝,君欲采时采之,君欲弃时弃之。全然不必考虑如嫣的感受?”
一席话如同一盆凉水劈头浇下,章扬这才从肆意狂乱中醒悟过来。挺直了身子深吸口气,他一边平复着狂乱的心情一边缓缓说道:“如嫣小姐说的正是,在下委实失礼了。我心虽生,奈何君心未起,强求又有何益。在下举止失态,还望如嫣小姐切莫放在心上。”
他语气中的失落惋惜听在如嫣耳中,只觉得心绪紊乱,百味交集,一时弄不清自己到底应该高兴还是后悔。口中呢喃了几句,连章扬也没听清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两人呆对片刻,如嫣起身对着帘外微微一福,扬声道:“各位大人,如嫣身体不适怕是难以为继,这便先行告退。”说罢她眼角余光复杂莫名的在章扬身上停了一停,随后转身抱琴向门外走去。
房内众人面面相窥,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在她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章扬坚定而又充满自信的声音:“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让均州百姓少受血光之灾。”闻言如嫣的双肩一颤,募的顿在了原地,许久才举步前行。
“啧啧啧!”坐在魏家大院的客厅里,蔡七绘声绘色的描述完浣春楼的场面,对着章扬赞道:“佐云你还真是会装,弄得七哥以为你是个道学先生,要不是有个如嫣出来,哪里看得清你的真面目。”章扬的脸上已经红的象个熟透的苹果,任凭诸人嬉笑戏弄。那股支撑的欲望一去,他自己回想起来都有些难为情。
笑呵呵的一捻胡须,魏清为老不尊的打趣道:“少年心性,原是如此,美女当前,难免要神魂颠倒了。”刘猛也是满脸向往:“可惜小猛没去,否则说不定要和先生争上一争。”
“你敢!”蔡七瞪大眼睛对着刘猛夸张道:“你是没看见,当时佐云一出来,双眼发亮快要喷出火来。那些个早就对如嫣姑娘有邪念的人都不敢出声,生怕佐云上去找他拼命。”
章扬越听越不像话,憋不住道:“去去,七哥,你再胡说,我可要和你急了。”旁边诸人眼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笑得东倒西歪。嬉笑声中只听见章扬转了个话题正色道:“好了闹也闹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现在既然知州大人把兵权暂时交给了我,大家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应付哪些海匪吧。”
厅内众人对视一眼,想起了海匪们的凶悍俱都收敛了笑容。思虑再三,几个人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一直商讨到了半夜方才去休息。
两天后,各乡的民团纷纷来到了均州北门外指定的地点集合。站在一个小土包上,章扬苦恼的来回踱着步子,山丘下那万余名民团乱七八糟的挤作数团,全然没有纪律可言。“还真是头疼啊!要把这些乌合之众整合起来,十几天时间根本不够。”他低头思考着怎样让这些民团尽快具备一定的战斗力,没有注意到单锋正陪着一个汉子走了过来。
“章先生”单锋满脸高兴的喊道:“你看,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江路平江兄。”'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啊!是江兄?”闻声迅速抬头,章扬热情的看向这位近五年连任均州民团总提调的汉子。他身材不高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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