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玉钩斜-第6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丹枫、紫云一下子就分头冲入战圈中,两支长剑灵动夹击,论造诣已是武林不可多见的剑手了。
  “只要稍稍阻滞一下那老魔头的攻势,小姐就有机会出手反击了。”她们都是抱着这个心思,对本身的安危,根本没有考虑到。
  多少年来春花秋月,岁华空度。她们也和冷于秋一样,有着空闺冷落的寂寞之感,岁数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在一般的人家,早该出嫁哺儿持家了。
  可是天下的英雄人物见得多了,王公贵人算不了一回事,那些凡夫俗子,如何能委身下嫁呢?“眼高于顶”的形容一点不错,可是,命比纸薄、出身卑微这一点,无从补救。
  这一辈子既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就只好“丫头终老”,免得嫁与凡俗之夫,徒然饮恨终身。
  她们这种同样的感想已不是一朝一夕,直到公孙元波忽然销声匿迹,好像从地上消失了一般,就更令她们心灰意冷。
  多少年来唯一的打动了小姐芳心的男人,却像是彗星一现。
  啊!希望已经破灭,她们亦无所依归,虽说还未到了捐弃生命的地步,可是生命不必留恋,却是无可怀疑的了。
  这两个少女的长剑,透出拼却一死的惨烈之气。连攻了数剑之后,沙天放拐杖一扫,把她们弹出十六七步之远,双双摔倒。
  冷于秋本已扳回一点劣势,可是丹枫、紫云的变故,果然正如老魔头所料。使她心神为之一震。
  沙天放纵声狞笑,双拐轮流猛扫疾砸,势力如山,两三丈方圆之内,强风怒卷,旁人休想逼近。
  崖上潜伏着的杜心求视线忽然模糊不清,他连忙举袖拭去眼眶浮动的泪水。唉!她输定了,绝世红妆,一代高手,将在敌拐之下化为齑粉。
  杜心求抹去泪光,凝神计算那老魔头的招式。这是冷于秋重重托付于他的任务,他一定得完成,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能令她失望。
  第九十九招!他的心一阵酸痛,面色瞬间变得死灰般惨白。
  冷千秋美丽的身躯,好像稻草人一般被黑拐扫中抛起,摔在十步以外。
  她好像在这一刹那间,还向崖顶望了一眼。杜心求的泪水又涌了出来,遮住了视线。
  他转身急急奔去,不须查看道路,因为他溜上崖顶之时已经观察好。可是他的身子纵是奔到京师,他的心却永远留在此地,尤其是她被扫离地,身子飞过空中的那一刹那的景象,更是永难磨灭。
  “早就应该劝劝她离开东厂,找个人托付终身。”杜心求想,心头一阵阵刺痛,“她的对象不可能是我,但是这么一个明眸皓齿、冰雪聪明的美女,怎可以落得这般下场?我真应该向她表露一下,哪怕被她耻笑责骂”
  “不要胡思乱想了,为她报仇要紧。赶快把消息送给三宝天王方胜公,然后,找个地方一隐,或者削去头发,出家为僧。”
  他飕飕飞奔,快逾奔马。突然间一脚绊着石头,在不平的地上打个滚,爬起来继续飞奔,连身上的灰土也不掸拍。
  早先观察过的道路,早已超过了,所以他如不瞧着,说不定一头扎入沟坑中,幸而他摔了几跤,都在硬硬的地面上。
  他抹去遮挡视线的泪水,测涮奔驰。
  后面传来奇异的声响,以他的经验,竟也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
  杜心求猛可刹住脚步,回头一看,不觉怔住了。
  满头长长白发飘舞,身躯架在双拐上的沙天放,已经来到他背后。
  刚刚的响声,乃是他拐尖轮流点戳地面时发出的。“他一定像是腾云驾雾般追上来的,因为冷于秋虽死,但还有不少人手,总可以阻挡老魔头一下。经过耽搁,他不该追得上来,除非他能驾云,或是有缩地之术。”杜心求想道。
  沙天放凶厉的目光,凝注在这个中年人面上。获得第一个印象是这个中年人必是个老江湖,久经风浪,也绝对不是庸手,这一点可从他奔逃的速度得到证明。但是,他为何眼含泪光?为何会摔了好几跤?在森罗宫的三光狱中被囚了几十年,可真想不到现在的世界跟从前的大大不同。这个凶恶的白发老人摇摇头,感到很不满意。从前的江湖上,既没有这许多奇怪现象,例如武功高强得像公孙元波或冷于秋这等年轻人物,同时那时候的老江湖,决不会被人看见流眼泪,像个女人似的。
  他狞笑一声,左拐平胸划去。从拐尖所带出的锐利风声,可想而知这一记凶锋难当。
  他出手如电,拐尖已堪堪戳中杜心求胸口。杜心求打算使劲闪避,可是已经太迟了,即使他在巅峰状态中,要躲过沙天放这一招本就不易,何况他神思优格,动作迟滞;杜心求的胸前肌肉已被拐杖尖碰上,五脏六腑血气翻腾,涌向喉咙,并且透不过气来。
  沙天放长拐向左一带,壮心求身子像陀螺般疾旋数匝,“砰”的一声跌倒地上。
  但他神志反而清明了,清清楚楚地感到那老魔头拐力由刚变柔,在刹那间把他身子粘住,使他迅速旋转,然后站不住脚而跌倒的。
  虽然一口血没有吐出来,但是这一跤已摔得他头昏眼花内伤也免不了。他想:“可是,这个老魔头不知玩什么花样?哼!
  我决不让这万恶老魔头得意,一有机会,就自杀了断残生。”
  沙天放站在一旁,俯视了那个中年人。
  “起来,不要装死!”
  杜心求慢慢起来,还拍拍身上的泥沙。
  “你是个懦夫。”沙天放说,声音含着鄙视意味,“别的人不肯逃跑,宁可死在我拐下!”
  “他们都死了?一个不剩?”
  沙天放点点头,冷哼一声,道:“都活不了。哈!你出冷汗了,怕了吗?”
  杜心求身躯微微摇晃,东厂的高手,天下黑白两道无人敢惹的人物,在这个老魔头之前,居然不堪一击,唉!说出去真没有人相信啊。
  “哈哈”沙天放发出狰狞笑声,“我平生最看不起胆小如鼠的家伙,越是这种人,越不放过他,非取他性命不可!”
  杜心求两眼发直地望着对方,他几曾胆怯害怕过?但纵然表现得不怕死,像其他不肯逃走的人一样,则下场又如何?还不是被他杀死?所以根本没有辩白之必要。身死之后,随便他怎样想都没有关系了。
  杜心求等了一阵,见他还没有动手。但见面前这个老人,连每根头发都带有凶厉杀气,决不会是心软饶人一命的那一类人。
  沙天放终于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心求。”
  “好,杜心求,你赶紧跑,我给你一注香的时间,如果你跑得掉,算你命大,如果跑不掉”
  杜心求精神一振,眼中射出希望之光。“不必说啦!如果跑不掉,最多不过一死而已!”
  “不对,”沙天放冷笑两声,“我追到你的话,先挖了你双目.然后割掉舌头,最后削断四肢。那时你要活下去的话,随你的便!”
  壮心求第一次真正为了自己的命运而骇出一身冷汗:“天下间真有如此残酷狠毒的人?
  这等非刑,一定能够使他感到快乐吧?”
  他点点头,道:“好,在下如果逃不掉,那就没有什么好怨的了。”
  沙天放喝道:“快快滚蛋,现在开始!”
  杜心求深深吸一口真气,压住内脏的翻腾疼痛,撒腿就跑。
  沙天放微微冷笑,一直等到这个人背影已看不见,才迅快向东南角移去。
  他虽是以拐代步,但速度比有两条腿的人还快上几倍,不久,这个白发老魔头已经停在山脊上。
  低处的山林或畴野都历历在目,尤其是他这等眼力之人,真是可以周览数十里之内的人物动静。
  那壮心求的身影果然在望,他奔驰过一座小村,只有十来户人家,桃李错杂,清澈的溪流绕过村前,鸡鸣犬吠,儿童嬉玩,风景甚佳,足以使人流连。
  杜心求一直奔出小村,在溪边掬水洗洗面,忽又折返村内。
  那些屋子挡住了沙天放的目光,可是他一点不必担心。杜心求除非不出村,不然的话,必难逃过他的监视。
  过了一会,杜心求果然又出现了,他一直顺路向南面飞奔,那是通过西湖的方向。
  沙天放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小子,跑吧,总之你休想跑得出西湖区。”
  约莫~柱香的时间,沙天放才睁开眼睛。
  “那姓杜的小子做梦也想不到这西湖区,昔年是我老沙的地方。”沙天放开始疾移,向南方飞驰。他移动之际,真像是离地飞行一般。只有两支拐杖一起~落,远望时拐杖看不大真切,看来就像他盘膝坐在空气中,自动地向前飞移。
  “这西湖周围百余里方圆,我全都熟得不能再熟。几十年后重来,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只有从前认识的那些家伙,死的死,老的老,已没有几个可供使唤了。但是杜心求想逃出这片区域,谈何容易!”他想,“这小子翻过北高峰之后,必定先抵韬光庵,其次到灵隐寺,再下去是冷泉洞或是永福寺,然后到飞来峰那边。这条路线有时游人极多,有时寥寥可数。
  如果人多的话,这小子趁机经下天竺、中天竺、上天竺往龙井寺,混入湖边游人中。如果人少,他一定在灵隐、永福等寺觅他躲藏起来。”
  沙天放抄近路,身形在山林岭谷中星泻云飞,不一会,抵达韬光庵。
  这韬光庵庵顶有一座石楼,正对着钱塘江,大江尽头处便是大海了。唐人句谓“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便是吟咏此处。
  沙天放停在庵门,石砌的门楼两边都有灌木,有些高大的古树,浓叶成荫,静寂无声,使人偶然有出尘之想。可是这个老魔心中却弥漫着一片杀机,他拾级而上,穿过庵门,广场上杳寂无人。
  扑鼻都是花木清香.还有一丝丝檀香味,四下静极,气味令人心爽。
  他的猎物不曾留下一丝痕迹,但沙天放低低哼了一声.因为他的鼻子告诉他.杜心求来过这里殿堂内有个灰衫僧人正在打扫。光是从背影看,已知此僧年事不小,那僧人听到沙天放故意弄出的声响,回过头来。果然年纪甚老,双眉灰白,面上尽是皱纹,右额上一颗朱痣却十计明显他见到沙天放,先是~怔,才走过神来时,紧接着又是一怔。
  沙天放看见他额上朱痣,登时明白此僧为何连怔两下:“这老秃驴第~次是见我形状古怪而发怔。随后又认出了我是准,所以再怔一下,哈!想不到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如尚,已经变成老秃驴.而且还没有死掉!”
  他拐杖一动,人已移到老僧面前“小家伙,你认出老子了吧?”
  “我佛慈悲,您不是沙施主沙天放么?”老憎面上微微露出骇色道.“啊!真想不到,一别数十载,从来没听过老施主的音讯,今日忽然重见,真个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沙天放身子停留在空中,还盘起双膝.姿势古怪罕见.却稳当得很,一望而知,决不会倒下。
  他含着诡笑瞅位老增,道:“你昔年名叫重山,对不对?改名了没有?”
  老僧道:“贫袖出家以来就号作重山,怎会更改呢?”
  沙天放道:“那很好,重山小和尚,我的脾气你还记得吗?”重山老和尚道:“记得,老施主有何吩咐?”
  沙天放又现出诡笑之容,道:“我要找的人,在不在此寺中?”重山老和尚一时感到难以回答。这个魔君的脾气向来横蛮凶悍,动辄杀人,不过有宗好处,假如他找不到理由借口便不会动手。因此,只要知道他的脾气,便还有生机。
  他实在不知道这个魔君找的是什么人。虽然刚才有人匆匆奔入本寺,形迹可疑,但此人是不是他要找的,却不敢肯定。
  “这个老魔头很可能是找借口杀人,根本就不是找什么人。
  所以如果回答说有,他找不到时,便成为他杀人的口实,若说没有,很可能他正是追赶刚才那个中年人,被他搜到的话,也是死路一条。总而言之,这个魔君出了这个难题之后,要不要整我,谁也不知道。若是存心来收拾我,则怎样回答都是死路一条。”重山想透想通,立即决定本着佛家慈悲之旨,尽力替那中年人瞒一下:“没有,小寺之内,没有老施主要找的人。”
  沙天放仰天一笑,道:“你说得这么肯定,分明是袒护某一个人,可见得的确有那么一个人,被你怀疑可能是我的猎物,哼!
  你这秃驴好生大胆!”
  重山老和尚膝盖发软颤抖,“那魔君的口气,分明大有恶意。这番我命休矣!”他想,“这个恶魔向来视人命如草芥,今日万万不会放过我了。唉!这真是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那沙天放明智的判断,也实在令人心寒气沮,以致地消失了强辩下去的勇气。
  沙天放狞笑一声,道:“重山秃驴,等我找到那个人,再跟你算帐!”
  他双拐一动,已飘出两三丈外,忽然停住,回头又道:“秃驴记着,你给我乖乖地站在原地,不许移动,等我回头来发落他迅即穿出庵后,竟然不登石楼搜查,也不在庵内各处耽误时间。
  庵后不远有一座吕祖祠,一个小道童正在东张西望,见了沙天放,看清楚他的怪样子,骇得撒腿就跑。
  这小道童才跑出五步,“咚”的一声撞在一根柱子上,撞得头脑发昏。
  他拨腿又跑,五步左右,“咚”的一声再碰上一根柱子。
  “这就怪了,此地几时植了这许多柱子?”小道童一面摸着肿起的前额,一面瞧看。
  这一看清楚,不觉傻了眼,原来他碰的柱子,却是那白发老人的漆黑拐杖。
  他发愣之际,沙天放一拐扫去,把他扫翻地上,疼得大声地“哎哟”直叫。
  沙天放又打他一拐,冷冷道:“闭嘴,再叫就打杀了你!”
  小道童连忙闭嘴,不敢哼出声音,事实上他疼得屁滚尿流,真想放声大哭。
  沙天放道:“你找什么?”
  小道童颤着声音,应道:“我我找一个人”
  沙天放道:“这个人可是如此这般模样的?”他把杜心求的衣服相貌形容了一下。
  小道童讶道:“是啊!正是他!他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沙天放道:“我知道,站起来,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当先向祠边飘去,不远就是万丈高崖,小道童可真担心他飘过了头,摔落崖下。
  沙天放来到崖边,好像还不停止。
  小道童大叫道:“使不得,快回来!”
  沙天放回头道:“什么使不得?”
  小道童道:“别再往前跑,仔细掉下去!”
  沙天放怒斥道:“你心肠太软了,刚才我打了你两拐,你应该希望我掉下崖摔成肉酱才对,哼!没骨气的东西!”
  小道童怔了~下才驳道:“我听师父常说.出家人要慈悲为怀,心中不可有喷怒仇恨。
  心肠好难道错了?好,那我就不叫你停步,你出去呀!”
  沙天放一听这家伙实在太小了,全不懂事,跟他多说无益.便不理他,身子向前一探,大半截倾出了崖外,看起来万分惊险。
  那座悬崖可以远眺到大海的尽头.下临百丈,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站得太靠近边,更别说学他的样子,大半身子倾出崖外了。
  小道童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掩面,不敢再看。
  沙天放俯首下望,大约是两丈底下有一方突出来的岩石,面积大约有丈许方圆。
  这么高的距离,常人掉了下去,定必跌个半死,就算是身有武功之人,在这等奇险所在,也不敢往下跳无疑。小道童本不敢看,又忍不住往下看,眼光从指缝中透出,见他要往下跳.不禁惊得尖叫一声。
  沙天放回转头,皱眉瞪他一眼,道:“你鬼叫什么?”
  小道童吃吃道:“哎!哎呀!不不能往下跳”
  沙天放仰天大笑一声,身子~侧,便掉出崖外,失去了踪迹。
  小道童全身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歇了片刻,他稍稍冷静了一点,想起须得赶快把这事向师父禀报,正要转身,眼中忽见人影,定眼看时,那个古怪凶恶的白发老人又出现在崖边。
  他揉揉眼睛,惊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沙天放没理睬他,仰头望天,满腔疑惑无法消除。“奇怪,那杜心求居然没在崖下石洞内!”他想。
  这等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杜心求已经跳落百丈悬崖之下,了却残生。二是他得遇高人,指点他遁逃之术,淆乱了沙天放的种种侦测法门。
  他的目光转向小道童面上,第二个想法立刻烟消云散。
  “这个小家伙稚气未除,士头上脑,绝对不是高人的童子。
  至于那韬光庵内,重山和尚乃是庸俗之流,不值一提。杜心求必定跳崖自尽,甚至可能是失足坠下的!哈哈这厮到底没逃出我掌心。可是我为何心中仍然有点忐忑不安呢?”
  好像大不忍心而失去了昔年杀人的乐趣?这是什么缘故?”
  念头转过,他飘飘迅移,一会儿就回到韬光庵,只见老僧重山还愣骇骇地站在佛堂门口。
  沙天放皱皱眉头,烦厌地移开目光,一径离开了这座古庵。
  他不是烦厌老僧重山,而是对自己的不想杀人的想法不满,例如对老僧重山就不想加害。
  杜心求全身直冒冷汗,他吊在一根细如蚕丝般的细绳上,脚下是百丈深的渊壑。
  强劲的山风吹得他身子直晃荡。这条维系着他生命的线索随时都会绷断,何况他仅仅是捏着细丝丝身,十指拼命使劲也好像捏不住,身躯缓慢地向下滑。
  他头上是突出的岩石,刚才沙天放曾经纵落石上,查看崖边的石洞,却没有察觉沙土中有一条细丝通出岩外,吊着他的猎物。
  “千万别出冷汗!”杜心求惊想。指尖出汗的话,就更加捏不住这根细丝了。
  他本想立刻攀上去,不管沙天放已经走了没有,先脱了坠跌之险再说,然而他不敢松手往上攀登,因为他身子的确缓慢地向下滑去,如果松了一只手,只怕无法稳得住身形了。
  “也许那位老道人会及时来扯我上去。这条细丝居然未断,可见得必是一件宝物。”壮心求一面想,一面极力不看脚底下。
  吕仙祠内,一个老道人盘膝打坐。
  小道童已进来报告沙天放走了的消息。老道人没有睁眼,也没有起身。
  “祖师爷,吊在三昧神丝上的那个施主,还没有上来。我已经叫了几声啦!”
  老道人动也不动,胸前微微起伏,可以证明他并没有坐关,只是有意不加理会而已。
  “祖师爷,”小道童又说,“您不去把那施主扯起来么?”
  老道人过了一阵,才开腔道:“那人是东厂高手。”
  他还没有睁眼,小道童问道:“东厂便怎样?那些人没惹过我们呀!”
  老道人道:“虽然他们没惹我,我又是出家之人,不理世事,可是我也知道东厂作恶多端,残害忠良,鱼肉百姓,人人孽重如山!”
  小道童恍然道:“那就别理他,由得他去。”
  他说完了,忽又讶道:“可是祖师父你为什么刚才帮助他呢?索性让那老恶人收拾了他,不更好么?””
  老道人睁开眼睛,摇头道:“那也不可以,杜心求既然有眼力,竟向我求救,这是缘份,我不能不指点他~条生路。”
  他的意思很明显,指点过生路之后,和杜心求的缘份便结束了。至于这个东厂高手以后能不能脱险,那得看他的造化,老道人决不理会了。
  小道童却弄不懂这种表面矛盾的理论,在他看来,天下的事不是正就是反。要就救人,要就不救,哪有救了一半就不管的?他唠唠叨叨地追问下去,老道人双目一瞑,悄无声息。
  小道童知道这位老祖师不会再开腔了,再问一百次也是枉然,便走出洞外。
  他迅即奔了回来,慌慌张张地道:“祖师父,不好啦!”
  老道人“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小道人道:“那个东厂的家伙没有上来。”
  老道童道:“这便如何?他不一定要上来呀!”
  小道童道:“三昧神丝已经不绷紧了,洞内也没有人影。”
  老道人轻轻“啊”了一声,霜眉微颤,眼中射出悲悯的光芒。
  小道童问道:“祖师爷,那个施主到底怎样了?有没有掉下去?或者是爬上来跑了?”
  他原本认为杜心求已坠崖,现在又还叩问老道人,可见得他对自己的判断也不愿意相信,希望祖师爷推翻他的看法。
  老道人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道:“他的生死,自有天数。本门的三昧神线妙用无穷,有缘者得渡,无缘者自灭。”
  小道童怔了一会,突然泛起微笑,不再开口。
  他眼中闪出微悟的灵光,老道人欣慰地颔首,然后瞑目入定,把这件世俗之事抛诸脑后。
  镇北镖局门前车马纷沓,还有许多壮健的汉子出入,一片热闹。
  这家全国最大的镖局,每天向来是这么喧嚣热闹,出入的人来自全国各地.真是形形色色,多得数也数不清。
  ~个英俊的青年,身穿淡青缎直缀,头戴方巾,—派斯文儒雅。
  他从车马和人堆中挤到镖局大门,毫不迟疑。一直走了入去。
  来到大堂,一个壮汉拦住了他,讶道:“先生要找谁呀?”
  他们这个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