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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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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撤剑。一阵哑簧轻响,接着寒光连闪,啷呛声中,四柄精钢长健,已撤出鞘外。

  红尘道长一见,立即朗声沉喝:“剑阵开始。”
  
  四剑客闻声同时应喏,立即侧身奔走,绕圈而走,而且愈走愈疾,刹那间只见健光黄影,不见四人面目。剑阵中,忽然一声震耳大喝,寒光如电,剑锋如山,时而匹练翻滚,时而一片光华电闪。顿时,冷焰寒光,汹涌翻腾,以银龙闹骸,以雪蛟翻江,声势好不惊人。满谷英豪看得个个心惊肉跳,俱都目瞪口呆,假设阵中有个人,在此密如银雨的健光下,岂不被剁成烂泥肉酱?剑阵中,又是一声沉喝,黄影一闪,健光立敛,武当四剑客,依然立回自己的原位上,气定神闲,四柄长健,寒芒闪射,大放冷焰。群豪看得变颜变色,个个称机,武当派名满天下「四象剑阵」真名不虚慱。

  红尘道长一见群豪个个变颜变色,心中也不禁有些得意,如此便不致被人讽讥武当派不配坐第二把金红椅了。于是,挥袖遣走了「武当四大剑客」,越身向前数步,面向群豪一稽首,谦和的朗声:“小小剑阵,谨供诸位施主哂笑,现在再由贫道供献薄技两招。”群豪在嗡嗡的议论声中,掀起一片掌声。

  红尘道长一俟掌声歇落,立即朗声道:“贫道首先为各位表演暗器小技「百步簪」。”说话之间,举步在道髻上取下一根竹簪,振腕一扬,一道暗光,挟着一丝轻响,直向数丈以外的一排悬锤射去。

  一排悬锤,共有九个体形大如甜瓜,俱是青石磨成,光滑滚圆,整洁好看,均以细麻绳悬在架下 傅光一闪,红尘道长发出的竹簪,已射中了正中一个悬钟,叮的一声,悬锤如飞摆动,竹簪应声粉碎。红尘道长内力之深厚,由此可见。满谷群豪,个个摇头慨叹,俱都赞不绝口。

  紧接着,红尘道长一声沉喝,右腕连扬,两支竹簪,先后打出,两道暗光,齐向悬锤如飞射去但,第二支竹簪,却愈飞愈疾,后发而先至,「沙」的一声轻响,麻绳应声而断,石锤疾泻下坠。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如雷烈彩 傅器先发后至的打法不难,难在先发的暗器,恰恰射中下坠的物体,腕力、火候、眼神、距离,如果不能一一拿捏得恰到好处,焉能臻此境地?江天涛看后,也不禁暗机红尘道长的确下了一番苦功夫。

  红尘道长在群豪热烈的彩声中,又向一座重约百斤的圆桶形石墩前走去。来至石墩前停身立定,一俟彩声歇落,立即朗声道:“贫道再演本派薄技「铁掌开碑」,由于少林元台大师,已在巨碑上写上佛号,贫道就以此石墩暂代。”说罢蹲身,暗凝功力,大喝一声:“开”
  
  运集全身功力的右掌,高高举起,猛力切下。红尘道长,急上一步,两手一分,石墩立分两半,由上至下,形如刀切。群豪不见,面色大变,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议论,红尘道长的这双「铁掌」,如果劈在人的脑袋上,那还得了?
  
  红尘道长见群豪个个现震骇之色,老脸上顿时掠一丝光彩,于是,急忙稽首,谦虚的笑着道:“献丑,献丑。”说罢,转身走回元台大师的身侧。群豪连番目瞻绝技,真是痛快至极,满谷喧哗议论之声,嗡嗡如沸,宛如海潮汹涌,愈谈论愈热烈。

  第三人便轮到江天涛了。江天涛剑眉微轩,俊面展笑,就在少林「元台大师」身侧,首先向群豪拱手施了一个三面揖。群豪一见江天涛行礼,喧声立止,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向场中望来,满谷三万余众,刹那间静得鸦雀无声。

  江天涛施礼完毕,淡雅的一笑道:“少林派的「元台大师」和武当派的「红尘道长」先后均展露了惊人绝技和两派驰名天下的阵法,但是,本堡无此绝学,只得由在下敬献三项薄技,权博诸位一哂。”话声虽然不高,但满谷英豪,均能听到。

  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等人,以及立身在岭巅上的群豪,和武当派的涤尘玄尘,却个个听得神色一惊,面色一变。尤其峨嵋派的斑霆禅师,更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确没想到江天涛竟有如此骇人的深厚内力。想到江天涛拒绝和他对掌,想必是为了保存他的颜面和自尊,这时想来,又惭愧,又感激。

  心念间,又见江天涛,谦逊的道:“在下先演指力,其次演轻功,最后再演内力。”
  
  元台大师听说江天涛要表演内力,不由霜眉一皱,似乎感到有些诧异。群豪一听,又是一阵喧嚣骚动,纷纷揣测江天涛表演的第一项绝技,究竟是什么指力。

  江天涛在施展之前,首先向「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等人颔首致意,作礼貌上的谦逊。但是,当他颔首时,发现元台大师霜眉紧皱,崆峒、长白、崑仑、雪山等派的掌门人,俱都面露轻蔑之色。他知道,大家已经看过他的轻功,因而俱都怀疑他的指力是否胜过元台大师,内力是否超过红尘道长。

  江天涛颔首之际,右臂早已暗凝功力,一俟颔首完毕,就在原地,缓缓的将右手抬起来。满谷群豪顿时一睁,愈加闹不清江天涛表演什么指力。就在群豪迷惑之际江天涛已将中食二指扣起,倏然对正七八丈外的悬锤木架,中食二指猛力弹出。「沙」的一声轻响,麻绳应声而断,石锤疾坠而下。就在石锤下坠的同时,江天涛的中食二指再度闪电弹出

  「叭」的一声脆响,疾坠而下的石锤,应声炸得粉碎,石屑四射,青烟旋飞。群豪看得张口结舌,脱口一声惊啊。江天涛将臂倏然放下,趁势一甩衫袖,身形腾空而起,一式「金雕穿云」,伸张两臂,直向十数丈外,矗立半空中的云斗上斜升飞去

  满岭满谷的群豪和三十三棚的高手,个个张口瞪眼,俱都呆了。江天涛飞至云斗之上,暗中双掌一按云斗边缘,身形不止,飞越而去,立变「云龙行空」,足上头下,盘旋而降。愈下降愈缓慢,终至徐徐降落
  
  降至五丈之处,双臂一振,衫袖猛拂,身形又斜降疾射,反向数丈外一方巨石前落去。到达石前不远,急上数步,猛吸一口空气,运足十成功力大喝一声,双掌闪电推出。轰然一声骇人暴响,坚石四射,青烟激扬,碎石横飞带啸,破空刺耳,一座重约数百斤的大石,顿时无踪无影,只剩下一些残余碎石。

  立身谷沿场边的英杰豪侠,急忙一定惊魂,吓得转身狂奔吆喝惊叫,你推他挤。一阵咚咚沙沙的石块砾砂落地声,宛如漫天雹雨,声势尤为骇人。碎石落地完毕,全场同时也恢复了静寂,但,远山近峰间,仍响着那阵轰轰如雷的回响。

  江天涛望着面前的一堆剩余碎石,发觉他的功力较之在梵净山吉林中,与张石头较技时,又增进了不少。抬起头来,发现满谷群豪,个个张嘴瞪眼,俱都望着他发呆。回头再看元台大师和红尘道长等人,俱都目闪惊急,面色苍白,尤其崆峒和长白两派的掌门人,已经是汗流满颊,面无人色了。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他只得走过去,向着元台大师等人,拱手一揖,含笑谦逊道:“献丑,献丑。”
  
  元台大师急忙合什还礼,肃容惶声道:“少堡主武功盖世,深藏不露,三项绝技,无一不令老纳佩服”说话之间,红尘道长和长白等派的掌门人,也纷纷向前恭维盛赞。

  江天涛一一道谢,而内心尤感不安。

  元台大师觉得崆峒和长白等派,已无再表演特技之必要,但仍然谦和问:“「几位是否继续”
  
  崆峒、雪白、崑仑、长白等派的掌门人,纷纷摇头,俱都羞惭的笑着道:“皓月当头,谁还喜看萤火、彫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无须现场献丑了。”
  
  元台大师连连颔首,接着肃手请回棚。于是,一行七人,依然是江天涛在左,红尘道长在右,元台大师居中,三人并肩前进,雪山等派身后随行。当江天涛和元台大师三人登阶时,左右两侧彩棚内的龙头和高手,纷纷由座位上站起来,在每个人的脸上,仍滞留着惊急之色。由于满谷群豪的过度吃惊和震骇,是以,直到江天涛走回「九宫堡」的彩棚前,仍没有一人喝彩。

  江天涛走至彩棚前,发现立身棚内相迎的彩虹龙女和邓丽珠、朱彩蝶,以及马云山等人,俱都面透震惊之色,即使「飞蛟」邓正桐也不例外。彩虹龙女震惊江天涛何以有如此骇人的神力,朱彩蝶则震惊江天涛向谁学来的「弹指神功」?而马云山和邓正桐等人,却觉得江天涛不知还有什么,更惊人的旷世绝学没有施展出来。而汪燕玲和雪丹凤则一切尽知,所以丝毫没有感到惊奇。

  「金钗」富丽英,神情幽怨,默默的望着江天涛,不言不笑,「银钗」皇甫香不知为何,一双澄澈杏目又红,又肿。
  
  元子剑和杜靖云,羞惭静坐,苍白的双颊上,仍流着汗水,想到两人还决心要在江天涛手里夺回彩虹龙女,甚至不惜用合手联攻来对付江天涛一战。这时看了江天涛的三项特技表演,不由心惊胆悸,万念俱灰,莫说合两人之力,即使十人二十人,又有何用?所幸来此途中,未曾下手,否则,两人的性命早已完了。

  江天涛望着较小玲珑的汪燕玲、温柔沉静的雪丹凤、美貌如仙的彩虹龙女、和娇艳如花的朱彩蝶,以及明媚艳丽的邓丽珠,颔首展笑。并向马云山、宁道通等人,肃手请坐,他自己也坐在金红大椅上。举目一看满谷,虽然仍有嗡嗡如暗潮般的议论声,但全场的气氛,却仍透着紧张,骇异。

  江天涛这时才深深体会到,为什么许多身怀绝学之人深藏不露,同时,也体会到,什么是惊世骇俗。因为,某一个人的功力,与许多人的功力,高得过份悬殊,令对方自觉毫无抗拒能力,因而造成人人感到自危之局。心念至此,他决心要挽回这种震骇情势,唯一上策,便是尊敬长者,待人和气,举止有礼,遇事谦虚。一经想通,心情顿时一畅,因而对各派掌门人和高手们的惴惴神情,已不放在心上。

  正在这时,棚后岭巅上,一个灰衣剑壮老人,正率领着七八个担着食盒的蓝衣劲装堡丁,匆匆的向棚捍疬来。灰衣老人,正是陈振铎。很快,陈振铎已率领着七八个堡丁来至棚后。

  这时,堡丁已在棚后摆好了食盒,其他各棚的掌门高手们,午餐早已开始了。陈振铎一见食盒摆好,立即请江天涛等人进餐,当他发现「彩虹龙女」时,立即躬身礼貌的问:“萧姑娘好。”
  
  彩虹龙女裣衽答礼,也谦和的道:“陈老英雄你好。”
  
  陈振铎见这位未来的少夫人称他「老英雄」,不由急忙谦恭的连声道:“不敢,不敢。”镔拐震九州马云山和金剑英小李广等人,都是那夜亲身拦截彩虹龙女的人,因而也俱都心照不宣。
  
  众人饭罢,恰好响起继续会程的钟声。江天涛急忙镇定一下心神,匆匆就位,端坐在金红大椅上。就在他身形坐定的同时,少林棚内的元台大师,神情沉重,满面忧色的由椅上立起来黯然看了一眼满谷三万英豪,接着面向江天涛,道:“各派特技表演已经结束,时间尚在中午,以少堡主之见,是否应该继续以下的程序?”

  江天涛早已由椅上立起来,拱手谦恭的道:“一切请大师作主,在下无不支持。”

  元台大师见江天涛一如大会开始时之态度,毫无倔傲神色,心中甚是感动,不由欣慰的连连颔首。满谷群豪,更是赞不绝口,俗话说:“「将门出虎子,德门生贤儿」,更所谓「知子莫若父」德高望重的江老堡主,如果不瞭解他的爱子,岂能将九宫堡的继承大业,交付给江少堡主?

  峨嵋派的斑霆禅师,感激江天涛的大量美德,本待提议下届大会改由九宫堡主持,因为,依照大会规则,应由武林最高的龙首领导武林。但看了江天涛谦和有礼的态度,以及「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一生清誉,江天涛绝不会接受这项建议,斑霆禅师因而取消了提议。

  邛崃派的掌门人「落英剑客」和点苍派的掌门人「白亮鞭」,原本私下约好,决心顷两派之精华,合力偷袭九宫堡,以报连番受挫之恨。如今,两人决意取消这个念头,固然是他们看了江天涛的神技表演,自知功力相差悬殊,但真正的原因,还是受了江天涛虚怀若谷的感召。所谓「满招损,谦受益,公道自在人心」,这话果然有它的道理。

  这时元台大师心情稳定,面色红润,朗声宣布了连番提前会程的原因,并进行最后一个会程,排解江湖纷争。元台大师的话声甫落,南面斜岭上的群豪中,突然传来一声悲戚娇呼。紧接着,一道绿色纤细人影,迳由人群中腾空而起,一式「乳燕归林」,直向场中飞去。满谷群豪,早已恢复镇定情绪,这时一见有人出场,喧哗之声,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射向场中。

  江天涛和邓正桐等人一听那声戚呼,便知是冷萍,想到她的仇家何老茂,艺业高强,功力深厚,不知她是否是老贼的对手 根据大会规定,稍时何老茂出场了结这段怨仇时,应先由龙首大会各级龙首评论双方曲直,然后再决定谁是谁非。不管何老茂有理无理,冷萍均有杀何老茂的权利,因为,她是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而且,无论何老茂的武功如何高强,绝不可伤害冷萍,因为怨仇宜解不宜结。

  假设冷萍败在何老茂的手下,由大会三十三位龙首作证,何老茂如饶冷萍一死,而冷萍便终生不得再找何老茂报仇。所以,要想报仇的人,大都是确信能胜过仇家才在龙首大会上控告他。因而,江天涛和邓正桐等人,都为冷萍担心,怕她不能手刃老贼。

  这时,冷萍已到场中,一身劲装,背插双夺满面泪水,神情悲痛,面向少林彩棚,躬身施礼,戚声高呼:“小女子有杀父之仇,恭请诸位龙首,主持正义,容小女子手刃亲仇,以慰先父在天之灵。”

  满谷群豪一听是杀父之仇,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元台大师肃立椅前,合十还礼,朗声回答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大会接受你的控诉,请姑娘即向大会及天下英雄,叙述家世和仇家姓氏。”

  冷萍流泪哭诉道:“小女子张韵华,世居川东桃林山,先父张维汉,人称金字夺,为人淳厚,仗义行侠,深获武林好评。昔年行道江湖,误交匪徒何老茂,由于先父耿直,不受其染,并忠言相劝,岂知老贼恼羞成怒,怀恨在心,竟乘先父不备,暗下毒手,由先父背后,连刺三刀身亡,如今算来,已有十年光阴,小女子无时不以父仇为念,寝食难安,今逢大会,特来陈情,并请主持正义,以慰先父在天之灵,小女子没齿难忘,亦感诸位前辈的大恩大德”说至此处,声泪俱下,深深一揖,双膝跪在地下。

  满谷英豪,个个看得神色凄然,俱都摇头慨叹不已。元台大师神情肃穆,继续朗声问:“张姑娘,你是否有战胜的把握?”

  冷萍仰起泪面,切齿恨声道:“小女子日夜苦练功夫,无时无刻不想手刃老贼,自信有此把握。”

  元台大师凝重地点点头,继续问:“这件事还有何人知道?”

  冷萍含泪说:“世伯陆地神龙江老前辈,以及世伯飞蛟邓正桐皆知此事。”

  群豪一听,这件事还有九宫堡的江老堡主,陆地神龙和飞蛟邓正桐,立即掀起一片骚动和议论声。彩虹龙女听得一愣,觑目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江天涛,悄声向邓丽珠,问:“蝶姊姊,这位张姑娘你认识?”

  邓丽珠凝重地点点头道:“她就是我哥方才说的小华。”

  彩虹龙女听得愈加迷惑,不由悄声问:“涛哥哥不是说萍姑娘吗?”

  旁边的汪燕玲解释道:“她的别名叫冷萍。”冷萍两字一入彩虹龙女的两耳,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东梁山下圆韵楼唱歌的名歌女不也叫冷萍吗?
  
  心念末毕,已见元台大师,面向江天涛,合十一礼,和声问:“这件事少堡主可知?”

  江天涛早已由椅上立起来,拱手回答道:“此事本堡尽知。”

  元台大师以为冷萍要请江天涛代为复仇,因而再度问:“请问少堡主对这件事持何态度?”

  江天涛深知冷萍平素用健,这时却背插一对金字夺,知道她要用父亲仗以成名的双夺为父报仇,因而回答道:“张世姊并末向本堡提出要求,本堡不便干涉。”

  元台大师凝重地点点头,又向飞蛟邓正桐问:“邓施主持何态度?”

  邓正桐见冷萍已经说自己有把握,江天涛也无意干涉此事,自是不便再插手,只得抱拳沉声道:“老朽无话可说,只希望老贼难逃罪恶之果。”

  元台大师依然点了点头即向场中的冷萍,朗声道:“张姑娘,大会三十三位龙首,均愿作你复仇之见证人,希望你善自把握机会,否则,你将永无复仇之日。”说罢,大袖一挥,继续沉声道:“现在你可以向那杀父之人挑战了。”

  冷萍依然跪在地上,流着泪道:“大师,如果那老贼末来星子山,小女子应该如何?”

  元台大师毫不迟疑地期声道:“你可向大会提出他的年龄、特征、衣着、形貌,大会三十三位龙首和门人弟子,随时可以逮捕此人送往嵩山寒寺,以便通知姑娘前去复仇。”说此一顿,特别正色地道:“不过届时仍要仗你自己的真本事,任何人不得涉。

  冷萍听罢,叩首道谢,起身转向满谷英豪,抱拳施礼,戚声道:“小女子为报父仇,不计生死,希望各路豪杰侠士,稍时多予正义支持,小女子纵然一死,亦感激不尽。”满谷群豪,人人感动,加之冷萍说得戚楚,立时得到绝大多数人的相应。

  冷萍一俟群豪喧嚣稍歇,立即翻腕取下背后的金字双夺,柳眉一竖,嗔目厉声道:“独眼梭何老茂,还不入场受死吗?”话声甫落,群豪一静,但是,三面群豪中竟无人一人回应。

  冷萍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慌张,她深怕何老茂没有在场,果真如此,雪报父仇恐怕将终生无望了。于是,一横手中双夺,再度厉声问:“独眼贼,畏缩怕死,这笔血债难道就此罢了不成?”但嗡嗡议论的群豪中,依然没有人回应。

  冷萍的确慌了,不由再度抱拳,面向群豪要求道:“请诸位前辈侠士注意你的前捍痼右,看看是否有一个身材瘦小,独眼勾鼻缺嘴唇的老年人。”
  
  如此一说,群豪骚动,喧声大起,纷纷转首察看左右身后,看看是否有个瘦小独眼的老头。但是,一阵喧哗之后,声音逐渐静下来,群豪中无一发现左右身后有个瘦小独眼的老人。冷萍一看这情形,不由痛心地哭了起来。

  剑眉紧蹙,朱唇紧闭的江天涛,心中一动,倏然由椅上立起来,面向群豪,运功朗声道:“何老茂,你负义暗刺张老英雄,已是人尽皆知之事,畏缩躲避,已不能解决问题,家父虽与张老英雄交称莫逆,但本人已向元台大师保证,今日绝不干预你与张世姊之间的事,而且,本人信誉保证,只要你今日出场,无论你胜败生死,本人永不过问此事。”

  如此一宣布,群豪又是一阵骚动,有人认为江天涛的宣布是明智之举,但也有人认为何老茂根本不在场,宣布也是多余。但是,就在群豪议论纷纷之际,东北角最前面的一排人群尽头处,已静悄悄的走出一人,正向场中走去。群豪一见,个个震惊,俱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人身材瘦小,一身黑衣,头戴一顶黑毡帽,低低的压着两道八字白眉,鹰勾鼻,疏稀几根银须,在他毡帽的左缘下,赫然是支瞎眼睛,正是黑道贼枭独眼梭何老茂。群豪看得个个摇头,这真是一个老奸巨滑,诡计多端的老狐狸,他竟悄悄地蹲在东北面的角落里,而他的身后左右,必是他的同路人和子弟,这老狐狸果真是惧怕九宫堡的江少堡主干预此事。

  只见独眼梭何老茂,独眼炯炯,紧蹙着眉头,缺嘴闭成一个下弯的弧形,一脸阴沉怨毒。他佝楼着上身,微圈着双臂,不疾不徐地举步向场中走去,看他那份狂傲自大,倚老卖老的神色根本没将冷萍放在眼里。

  冷萍见出来一个黑衣老人,心中也不由一愣,继尔看清是独眼梭,不由杀机倏起,凤目尽赤。这时,满谷群豪,俱都停止了议论,全场十分寂静,静得能听到何老茂故意拖动的毡靴声。冷萍一俟何老茂在身前一丈五尺处立妥,正待翻腕撤出双夺,蓦听少林彩棚中响起一声阿弥陀佛。满谷英豪,江天涛、冷萍以及何老茂,纷纷转首,一致向元台大师望去,知道老和尚还有话说。

  元台大师早已由椅上立起来,他首先望着冷萍朗声问:“张姑娘,场中立的老者,可是你的杀父仇人何老茂?”冷萍毫不迟疑地躬身回答了个是。

  元台大师又望着独眼梭继续问:“何老当家的,昔年杀张老英雄的可是你?”

  独眼梭何老茂毫无表情地点点头,坦然承认说:“不错。”这声回答,苍劲有力,铮然有声,便知老贼具有深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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