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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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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沾沾自喜之际,蓦然发觉前面的朱彩蝶,身形如飞,正向斜斜颠顶上的寒水天池驰去。接着是一阵愉快地咕呜叫声,守在天池附近的金沸沸老饕已发现四人似的,正攀枝掠树般地如飞滚来。江天涛看得暗吃一惊,心想:老饕私下赠给我吃的那三个金红色的清香果,该不会就是朱仙果吧?

  心念间,焉闻飘飘大袖,飞身在身前的金拂盲尼,和声问道:“现在什麽时候了?”
  
  江天涛仰首一看,只见丽日当空:山风徐徐,碧空一望无际。蓦闻张石头,憨声回答道:“回禀师父,太阳刚刚当中。”
  
  金拂盲尼愉快地嗯了一声,似是在对江天涛道:“正是时候,如果你能等到下个月的初一午时再服食朱仙果,则更具神效。”
  
  江天涛急忙恭声应了个是,继而一想,心头猛然一震,他记得登山的那天,似乎是朔日初一。心念间,又听金拂盲尼感慨地说:“你和蝶丫头、张石头三人,可说是你们这一代中最有福气的人,须知朱仙果十年开花,百年结果,千年成熟可食,五个月後萎缩蒂落,便成了废物,在千年一次的机会中,你们三人便赶上了。”
  
  江天涛心情志忑,惶慌不安,深恐老饕给他食的那三个清香果子,就是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罕世珍品朱仙果,因而,无心细听金拂盲尼说些什麽,只是恭声唯唯应是。这时已升上斜坡,距离天池已不足百丈的飞瀑隆隆震耳,寒气随风吹来,挟着丝丝水雾,扑在手脸之上,增添无限凉意。

  朱彩蝶拉着老饕,早已飞上岭顶,已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愈接近天池,江天涛的一颗心愈惶恐不安,尤其想到方才金拂盲尼曾对朱彩蝶说朱仙果只有三个的话。因而,额角上不觉已渗出一丝冷汗来。

  看看就要到达顶颠边崖了,蓦见崖上红影一闪,神色惊惶,粉面苍白的朱彩蝶,挥动着玉手,惶急地失声娇呼:“师父,不好了,朱仙果不见了呀!”
  
  江天涛一听,脑际轰然一响,身形猛地一个琅沧,几乎扑倒在地上。只转金拂盲尼震惊地唤了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宛如一只巨大蝙蝠,张着双臂,直向崖上扑去。江天涛只觉神志模糊,两腿发软,但他也飞身扑至天池的颠顶上。

  只见天池中波光碧绿,飞瀑声震耳欲聋,那株油光水绿的阔叶奇草,依然蓬勃地生在天池缺口处。金狒狒老饕,愣愣地蹲坐在天池附近,眨着一双金睛,望着脸色苍白的盲尼,完全傻了。张石头最关心朱仙果,因为金拂盲尼曾对他说,如果他吃了朱仙果,头脑立变精灵,永远不再傻了。这时发现缺口处的奇草上,已没有了那三棵金红奇香的朱仙果,不由十分懊恼,指着老饕,暴跳如雷地怒声问:“老饕,我的朱仙果呢?可是你偷吃了?”
  
  金狒狒老饕,眨着一双金睛愣愣地坐在那里,心知闯了大祸,似乎惊恐得不知所以了。蓦闻金拂盲尼黯然一叹道:“老饕既没离开天池,又没发出有人偷盗的痕迹,可证明朱仙果是凋谢自落,这不怪老饕没尽职责,只能怨你们三人无此福气。”
  
  江天涛神情惶愧,朱仙果是他吃了,他应该勇於承认,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於是,急急上两步,面向金拂盲尼抱拳躬身道:“启禀老前辈。三粒朱仙果是晚辈吃了。”
  
  话一出口,金拂盲尼三人,面色同时一变,脱口一声轻啊,俱都呆了,看他们的神色,似乎不相信。江天涛接着将那天登上峰来,遇到老饕,以及采食朱仙果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张石头一听,顿时大怒,飞身向老饕扑去,同时破口大骂道:“好个贪嘴畜牲,胆敢把我石头的一颗朱仙果也换了鸡腿卤蛋吃。”
  
  金狒狒老饕,似乎自知理亏,怪嗥一声,夹着尾巴一跃,立即逃到奇滑的崖边上去了。张石头一见,傻了,莫说他追过去,就是他看了两腿都有些发软,还担心老饕会掉下去呢!

  金拂盲尼听完了江天涛的叙述,心情早已恢复正常,依然是神色慈祥,面带微笑地和声道:“俗话说:奇珍异宝,有德之人居之。看来这话说的确实不虚,试想,千年难得一遇的朱仙果,我老尼婆在此守了数十年,张石头也盼了十年多,俱都无此福份一尝朱仙果的滋味,而你这孩子却在登峰之初,便悉数吃光了,可以说是你的福缘独厚。”
  
  江天涛惶恐无地,恭身而立,只是唯唯应是,尤其听到金拂盲尼守了数十年,张石头等了十年多,而自己悉数吃光了的话,更是不安已极。朱彩蝶听说三拉朱仙果,都被涛哥哥吃光了,非但不生气,反而芳心窃喜,这正是爱情的微妙处,也正是少女们的矛盾心理,她希望江天涛因巧食三颗朱仙果而功力高绝,技冠寰宇,轰动整个武林。俗语说:“「妻以夫为贵」,只要涛哥哥将来成了名,不怕她朱彩蝶不名闻江湖。因为,在她的心目中,江天涛已是她末来的夫婿了。

  张石头则不然,他仍阴沉着一张黑脸,立在一旁唬唬生气,但他恨的不是江天涛,而是贪嘴的老饕。又听金佛盲尼继续对江天涛道:“此地原有四颗朱仙果,均为老饕於三十年前发现,其中另一株上的一颗,老饕已赠给蝶丫头了,这三颗它又赠给了你。实在说,老饕才是朱仙果的真正主人,它有权赠给有福的人吃,这也可以说,完全是出於天意。”
  
  张石头心地憨傻耿直,一听师歌频老饕才是朱仙果的主人,心中顿时没有了恨意,不由苦着脸,皱着眉头,憨声地道:“人人都说我张石头没福气,看来也是言之不虚,到了嘴边的朱仙果竟没得福气吃。”
  
  朱彩蝶一听,急忙掩口,噗哧一声,笑了。江天涛愈感惶愧不安,面向金拂盲尼,躬身惶声道:“晚辈无知,误食朱仙果,虽然功力大增,深觉汗颜无地,今後晚辈所有成就,皆是老前辈一人之赐,更不知将来如何报答老前辈於万一。”
  
  金佛盲尼立即哈哈一笑,含意颇深地笑着道:“傻孩子,我老尼婆一生毫无牵挂,只要你将来能善待蝶丫头,我就高兴了,也就算报答我了。”
  
  江天涛现在已经不是不解风情的呆头鹅,自然听得出金拂神尼话中的含意,虽然自己已经有了汪燕玲和雪丹凤,但看目前的形势,这朱彩蝶也是跑不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我处理得当,不让闺房起争执,再多又有何妨?因而他恭声说道:“老前辈过虑了,晚辈较蝶妹大两岁,凡事自应让她三分,何劳老前辈叮嘱。因此,请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会好好对蝶妹,会让她幸福的。”
  
  金拂盲尼一听,再也忍不住仰天发出一阵愉快地哈哈大笑,看她欢愉神态,好象是了却一桩久存心中的大事。朱彩蝶早已娇面飞红,轻垂臻首,樱唇绽着幸福的微笑,杏目含着无限深情,娇羞不胜地轻瞬着江天涛。

  张石头听不懂师父的话中含意,也不知师父为何发笑,但他见盲尼笑了,也在一旁裂着大嘴笑了。江天涛虽然身在梵净山,但他的一颗心,仍在汪燕玲的身边,对她的比武招亲和安危,更是念念不忘。这时一俟盲尼收敛大笑,立即抱拳躬身道:“老前辈珍重,晚辈就此拜别,异日再来给老前辈请安。”说罢,躬身一揖,伏俯在地,恭谨叩首。

  朱彩蝶自从回山,日夜盼着江天涛来,没想到匆匆见面,倘末倾吐一句知心话,便又匆匆而去。想到两年来的相思,这多天的苦盼,竟换得个郎匆匆一面,不由芳心一酸,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

  张石头看在眼里,立即忿忿不平地沉声道:“不行,不能走,蝶妹妹天天坐在洞外,一直等了你好几天,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怎能一天不住就要走。”
  
  江天涛一听等了好几天,不由惊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倏然由地上跃起来,星目注定朱彩蝶,立即焦急地惶声问:“蝶妹回山果真好几天了?”
  
  朱彩蝶杏目湿润,但看了江天涛这等惶急情形,不由幽幽地点了点头。江天涛一见,面色再变,即向金拂盲尼惶声道:“晚辈离山已逾十日,恐怕已经误了大事了”
  
  金拂盲尼深知江天涛的坎坷身世,因而末待他说完,立即肃容关切地道:“既有大事,不便挽留,尔後暇时再来盘桓!”
  
  江天涛恭声应是,急忙一揖,转身又向张石头,拱手朗声道:“石头兄,暇时请去幕阜山。”转首对朱彩蝶道:“小兄实在是有急事,蝶妹如有暇可到「九宫堡」找我,多保重”。
  
  朱彩蝶已经是泪眼模糊,含泪点点头,江天涛心中一痛,但此时无暇顾及,因而狠心倏然转身,再向老饕一挥手,直向斜坡下如飞驰去。江天涛这时的功力,较之十天之前,不啻天渊之别,一经展开轻功,身形快如一缕轻烟,沿着来时的路线,直射峰下。腾跃飘泻,身形如风,片刻已达峰下,直奔百丈外的大绿谷。

  江天涛这时心急如火,不啻油煎,恨不得插翅回幕阜山,他断定这此天来,必定有了重大的剧变。因为汪燕玲无法伪病,这些天而不被机智的毒娘子发现,万一被识破,汪燕玲的处境便十分危险了。心念间,已到大绿谷放马的竹林边沿,急忙停身,游目一看,哪里还有小青的踪影。江天涛心中一急,随即张口发出一声清悠长啸,声如龙吟,摇曳长空,历久不绝啸声甫落,一声隐约可闻的烈马欢嘶,长由数百丈外的峰角下,划空传来。

  江天涛星目一亮,脱口一声欢呼,循着嘶声传来的方向,飞身向深处扑去。这时,一阵急如骤雨的得得蹄声,已清晰可闻。江天涛举目一看,心中大喜,只见竹林远处,一点灰影,时隐时现,向着这面如飞奔来,正是他视如生命的小青。於是,飞身纵上一座大石,挥动着右手,不停地高呼:“小青,小青!”
  
  高呼声中,只见小青昂首竖须,双目闪辉,似是也发现了江天涛。小青确是一匹难得的好马,眨眼之间,已挟着急如骤雨的蹄声,奔至石前,掀起一阵激旋劲风,扬起无数枯叶灰尘。江天涛一见小青,早已飘落石下,飞身向前扑住马鞍,神情激动,不停地抚摸小青的马颈。

  小青半月没见江天涛回来,虽然啃青草,饮山泉,倒也逍遥自在,但它似乎也有些悬念不安。这时一见江天涛,兴奋地摇头摆尾,连声低嘶,显得亲热已极。江天涛抚摸着小青,发现鞍背上已落满了尘土,尚有一两片乾枯竹叶,嵌在鞍囊缝隙之间。

  他确没想到,服了三粒朱仙果,竟会在天池旁边盘坐沉睡了好几天,现在虽然功力增高了,但九宫堡内是否有了重大变化,令人确难预料。一想到九宫堡,江天涛立即迫不及待地将剑插入鞍测的空鞘内,挥掉鞍上的尘土,飞身上马,直向谷外驰去。小青这时,精神焕发,体力充沛,放开口蹄,狂驰如飞,直奔出外。

  江天涛归心似箭,到达山下大镇上,匆匆吃了餐便饭,请人刷洗了鞍峦马匹,购了些乾粮草材料,继续向东疾驰。 
 






  
第五章 途遇三钗帮
 
  日隐西山,暮色渐浓,宫道上行人绝迹,江天涛匹马单剑,一身蓝衫,迎着夜风,放马疾奔。绕过松桃城,已是起更时分了,一轮皓月,冲出东方天际的乌云,冉冉上升,给黑暗的大地洒上一层蒙拢光辉,逐渐大放光明。江天涛坐在平稳狂奔的小青马背上,目光茫然望着如飞迎来的村镇景物,心中却盘算如何尽快赶回九宫堡。他知道,位于堡外绝壁下的广大花园,虽然很少有人前去,但这多天来,花圃凌乱,径无人扫,恐怕自己的行踪,也早为堡中发现了。因而,他决定先回海棠洞,见过恩师和雪姊姊后,再与玲表妹联络。

  心念间,蓦然传来一声隐约可闻的深沉暴喝。江天涛心中一惊,急忙凝神,只见前面横卧在官道上的大镇前,一道宽大黑影,刚由大镇内,如飞冲出来。看那宽大黑影,衣袂飘拂,身法灵捷,一望而知不是庸手。就在这时,又有三道快速身影,疾如飞丸流矢,径由大镇内,匆匆追了出来。江天涛看得出,匆匆追出来的三道人影,虽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但较之宽大黑影,似乎又逊了一筹。
  
  这时,繁星满天,夜空高远,月光照彻四野,三五里内,景物清晰可见。前面的快速人影驰来,江天涛的马放开四蹄奔去,眨眼之间已能看清宽大黑影的手中,倘提着一柄乌光闪闪的三尺长剑。同时,也看清了后面的三道人影,一个使厚背大砍刀,一个用亮银索子鞭,另一个似是提着一对瓦面金钢锯。三人这时,一人居中,两人分散左右,显然企图形成包围截击之势。而飞奔在前面的宽大黑影,分明可以展开轻功,谚瀑逸去,但他却故意频频回头有意将速度迟缓下来。

  江天涛生就侠骨义胆,看到这等不平之事,岂能不管?怎奈他一心悬念玲表妹的安危,急于赶回幕阜山,深怕中途羁延时间。加之,前面宽大黑影,故意放缓速度,显然有意让身后三人追上趁机痛惩一番,如果对方没有制胜把握,自是不敢冒这份险。

  心念间,距离前面宽大黑影,仅余数十丈了。举目再看,宽大黑影已自动将身形停在官道上,而且横剑以待,同时,不停地转首,向着江天涛望来。江天涛这时才看清宽大黑影的身材并不太高,但却穿了一龚宽肥黑衫,和一幅极大的黑绸,罩着头脸,仅留一双黑白分明,闪闪生辉的灵活眸子露在外面。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皱,觉得这情形倒和他进入九宫堡时相同。心念间,持厚背大砍刀的一个,已首先追至蒙头人近前。持刀的是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青衣老者,浓眉虎目,灰发灰须,这时大喝一声:“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大砍刀,一招「力劈华山」,挟着一阵劲风,猛向黑绸蒙头,手持乌剑的人狠狠劈去。黑绸蒙头人似乎根本没将持刀老者放在心上,一俟砍刀劈下,身形略微一动,双肩一晃,乌光剑趁势一招「拨云见日」,剑尖轻巧地一点刀面,接着又是一招「怒蛇吐信」,剑光疾如奔电般,已到了青衣老者的右腕。

  青衣老者面色大变,一声惊叫,疾沉右腕,身形暴退两丈。左边追到的是个矮胖身形,怒眉豹眼,一身黑衣的中年壮汉,手中提着一对瓦面金钢锯,已追得头上微微儿汗。右边追到的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劲衣青年,飞眉俏眼,朱唇白面,他用的是根亮银索子鞭。两人同时追到,但也同时愣了。

  蒙头人横剑停身,并末追击,仅不屑的看了其余两人一眼,接着向江天涛望来,似乎颇存戒心。江天涛见蒙头人出剑神速,干净利落,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心念间,已距四人不远了,于是一拨马头,立即沿着路边前进,看情形,他是决心要袖手而过了。就在他正要拨马而过之际,其余追来三人,想是看出江天涛无意插手,暴喝一声一涌而上,三人兵刃齐下,猛向蒙头人疯狂扑去。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庹,不由将马放慢了些,但他依然沿着路边前进。蒙头人冷冷地标了江天涛一眼,依旧毫不在意地挥剑迎敌,出剑之灵巧,身法之轻捷,确属少见。三个围攻的人,倒也堪称高手,只是遇到蒙头人这等身手的人,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用武无地了。

  蒙头人一支长剑,千奇万幻,不可捉摸,时而凌空起舞,时而如黑蝶穿花,条忽间精芒电掣,眨眼间剑影如林。围攻的三人,虽然使出浑力解数,依然是被迫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左对右挡,有退无进。江天涛觉得蒙头人剑法,丝毫不逊于自己,深信围攻的三人绝占不了便宜,于是,一抖丝僵,放马驰去。

  就在他放马的同时,蓦闻持刀老者,急声高呼道:“马上小侠,为何不助老朽一臂之力?”

  江天涛仅回头看了看,依然放马飞驰,心想:你们三对一,已违背了武林规矩,居然还厚颜求援?心念末毕,右侧田野间,蓦然传来一声苍劲怒喝:“孙香主,林舵主已死,千万不能放走这小子。”

  江天涛闻声转首,只见两道快速人影,径由右前方,越野驰来,身法之快,疾如流矢,眨眼已至路边不远。当前一人,是个霜眉银弩,红光满面,身着褐色长衫,手提一根齐眉铁棍的七旬老人。持棍老人,目光炯炯,一蓬银发,飘散胸前,手中那根铁棍,十分沉重,至少百斤,一望而知老人是个功力深厚的不凡高手。

  紧紧跟在持棍老人身后,是一个一身紫衣,手提一对双刃护手钩的中年虬髯猛汉。中年猛汉,紫面膛,身躯高大,肩阔背厚,一对蓝光闪闪的护手钩,分明喂有剧毒。

  江天涛打量间,已离开了现场二十丈以外,由于又来了老人和壮汉,他突然对蒙头人的安危担心起来。根据方才持棍老人的怒喝,他们今夜绝不会将蒙头人轻易放过,现在已经三人围攻,稍时也定会五人齐上。

  心念间不由将马慢下来,又觉得这等不平之事,岂能袖手不管。回头再看,只见身后数十丈外的官道中间,人影纵横,兔起鹊落,寒光闪闪,怒喝连声,五人早已开始围攻了。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一拨马头,如飞回驰。举目再看,情势果然已变,蒙头人已被团团围在核心,一柄长剑,虽仍有攻有守,但已没有方才自然。再看围攻的五人,个个精神抖撤,俱都奋勇前扑。持刀的灰发老者,劈、砍、扫、剌,急劲狠沉,使钩的猛汉,蓝光闪闪,钩、绕、锁、斩,上下翻腾盘旋。一根亮银索子鞭,忽左忽右,挑、刺、扫、绞,如练鞭,两柄瓦面金钢锯,捣、戳、磕、打,一招紧似一招。

  尤其,褐衣老者铁棍,盘旋如飞,有若矫龙,时而乌云盖天,迫使蒙头人身形下落,时而枯树盘根,逼得蒙头人,纵跃凌空。被困在核心的蒙头人,一柄乌光剑,同旋翻舞,翩若游龙,迎钩、封刀、拒棍、压鞭,身灵技巧,眼明手快,虽然在如此激烈搏斗中,蒙头人的那双闪闪眸子,仍不时循着蹄声,望向飞奔而回的江天涛。

  江天涛已看出蒙头人的剑术,似是远超自己之上,虽被五个老少高手围攻,并无丝毫败象,他的身手不自然,完全是由于那袭不合身的宽大黑衫。心想:既然没那么高大的身材,何必硬穿那么肥大的衣服。

  心念间,不自觉地将马放慢了,他在想该不该插手多管这件不平之事。就在他将马放慢,神色略显迟疑之际,现场的情势,倏然变了。只见蒙头人的飞旋身形,突然一个踉跄,接着慢了下来,而且一支长剑,左封右架,上档下拦,顿时变得守多攻少,出招也显得紊乱了。围攻的五人一见,精神大振,一声吆喝,钩刀猛剌,鞭棍齐下,声势猛不可当。

  江天涛看得虽然有些迷惑不解,但不能见危不救,于是两腿一扣马腹,小青一声长嘶,放蹄向前冲去。江天涛来至近前,急勒坐马,震耳一声暴喝:“快些住手”

  暴喝声中,小青一声怒嘶,前蹄倏然仰起,江天涛转身撤剑,趁势跃起,寒光闪处,飘然落在马前。这声暴喝,声如春雷,震得围攻五人,心悸耳鸣,纷纷暴退。手持齐眉镜铁棍的七旬老人,煽动霜眉,目光炯炯,满面怒容的打量着江天涛。其余四人,各守一方,也同时以惊异地目光向江天涛望来。蒙头人手横岛光剑,峙立中央,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生辉,一直在江天涛的俊面上,溜来溜去,既不发言,也不吭气,看来毫无一丝感激之意。

  持棍老人方才曾见江天涛放马奔去,看他儒巾蓝衫,鞍侧挂剑,便知不是凡手,这时见他横剑卓立,星目闪辉,文雅中透着英气,愈加肯定这个俊美的蓝衫少年,不是等闲之辈。于是,面色一整,但仍沉声问:“阁下可是路见不平,有意拔刀相助?”

  江天涛微轩剑眉,仅冷冷地回答说:“不错!”

  青衣持刀老人,双眉一竖,突然急上一步,厉色问:“听阁下的语气,可是决意要插手过问这件事?”

  江天涛立即摇摇头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希望你们单打独斗,不要以多为胜,破坏了武林规矩。”

  话声甫落,手持双钩的猛汉,也突然一瞪环眼,大声道:“本帮逮捕反帮叛徒,以便解回总坛按律治罪,这是本帮的事,与武林陋规有何相干?”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目前势力最雄厚,组织最庞大,几与各大门派并驾齐驱的最大帮会,首属三钗帮?三钗帮设坛东梁山,控制长江隘口,分舵遍及各省,沿江大小七十二湖,均有高手执掌,帮中英豪荟萃,均是闻名江湖的杰出人物。

  帮主金钗富高丽,总掌全帮大权,银钗皇甫香,掌管内外三堂,玉钗甫湘珍,执掌全帮督巡。三钗虽是异姓,但却情同姊妹,誓共生死,其中以玉钗年纪最小,而也以她的功力最高。玉钗终年督巡在外,行踪神秘飘忽,故而有彩虹龙女之称,暗含彩虹一现,矫龙难见之意。玉钗对犯律的帮众,制裁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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