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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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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死了?”我不敢相信地说,拉着重渊的袖子,壮着胆子也用长剑戳了戳魍魉的身体,发现果然是已经死透了的样子。
  事情太容易了总会埋着隐患的。想到刚才关朔原轻而易举拿到招魂笺的事情,我就深深觉得魍魉的死又是一个flag。不过关朔原显然并不这么想。他一脚踢开魍魉的尸首,走过来皱着眉头看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我们去取剩下的招魂笺。”
  “剩、剩下的?”
  “当然,招魂笺共分四卷,联合起来方能起效。不然你以为,鬼方为何设了四处元魂珠让招魂笺吸取灵魂?”关朔原理所当然说道,“照这样看,那剩下的三处应该也在这样的密道之中。”
  离开之前,我又不死心地回去用剑戳了戳魍魉的尸体,就差把他大卸八块了,然而却始终没有什么异样发生。他那样躺在赤红色的土地上,之前我们心惊胆战提防的神秘存在,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死在了关朔原剑下。甚至,我到最后都不明白他设下了怎样的一个局。
  “别想了。”重渊沉静的声音响起来。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蒙上了我不断往回看的眼睛。
  “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那声音像是有奇异的魔力,我忐忑的心情很快安定下来,跟着关朔原一路摸过去。校场的四边果然藏着一样的密道,沿着密道走下去,也都是这样赤红色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空漂浮着的玉简。除了没再遇到过埋伏,每一处地方都一模一样。
  当关朔原终于伸出手来取下最后一枚玉简的时候,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偷袭。
  是机关呢,还是埋伏?是准备等我们拿齐了四枚招魂笺然后一举夺走,还是这四个根本就是假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三个人而已?
  然而一直到关朔原把第四枚玉简揣到怀里,所有想象中的状况一件都没有发生。周围平静的一切很让我有种一记重拳挥到了空气里的憋屈感。我甚至有些怀念之前出现的那个魍魉,至少……立下的flag早早就亮出来了不是?
  就连关朔原对这样的顺利也有些不适应的难以置信。
  “他们不会是真的设下了什么圈套吧?”他把长剑横在胸前,眯起眼睛警惕地左右看着。
  “要是圈套的话,应该在你拿下招魂笺的时候就发动了。”重渊冷冷说道,“最大的可能还是这根本就是假的。”
  原本无比自信的关朔原被他说得也有些犹豫起来,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把刚才放入怀里的四枚玉简拿了出来。一根一根仔细检查起来。
  据关朔原的说法,招魂笺一共四枚,分别代表了天地玄黄四形,四枚招魂笺分别暗藏了人的三魂一魄,需要把四枚玉简放在相应的位置,才能唤回死者的灵魂。
  虽然说得这么玄乎,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四根一模一样的玉简罢了,关朔原检查的时候,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亮起来的文字也都不是我认识的。四枚玉简检查完毕,关朔原长吁了一口气:“没有错,这些肯定是真正的招魂笺。”
  一时间没人开口,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我盯着关朔原手上的玉简出神,突然之间,我发现其中的一根玉简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那些宛若流电的金色线条里,仿佛掺杂了一缕缕白雾一样,朦朦胧胧挡住了里面的字符。
  “关师兄,”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之前我们不是看到,元魂珠里面有白色的烟气从上面一直通到这四枚招魂笺里面来吗?这校场四边的密道,是不是你所说的,‘招魂笺相应的位置’?”
  关朔原楞了一下,他的眼神飞快地闪烁着,然后那张从来板着的臭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为惊恐的表情。
  他一把把招魂笺重新塞到怀里,转身就朝通道外面跑了过去。他冲我们大吼道:“快走!这里……该死的,从开始我们就掉到他的陷阱里了!”
  我们疯狂地向前跑着,周围仍然非常宁静,没有敌人也没有机关,只是从刚才开始就隐隐笼罩在我心头的不安已经无限扩大开来,几乎变成肉眼可见的阴云,重重压在我们头顶上。
  藏在流光内城中的梦境之城,甚至还保留着当年的百姓,丝毫不知道自己死亡地生存着。
  拿百姓的躯体来养成元魂珠的箱子,被取走的元魂珠。
  吸收了元魂珠生命力量的招魂笺。
  我觉得自己隐隐看到了一个庞大而可怕的阴谋,我们就像蛛网上的虫子一样,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绝境之中。
  长长的通道很快就到了头,冲出密道的刹那,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铁灰色的云层依然重重压在头顶上,一道紫色的闪电猛然划破天际,云层中间缓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紧接着,漩涡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将周围的天空慢慢卷了进去,露出了一片漆黑的空白。
  像是一只野兽,在空中张开了它狰狞的眼睛。
  关朔原藏在怀里的招魂笺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他勉强按着衣襟,却耐不住四枚玉简发了疯一样的颤抖,关朔原手下一松,玉简骤然摆脱了他的控制,直直地冲向了天空。像是上古后羿射日的神箭,义无反顾投向了虚空之中。
  “阻止不了了……”关朔原绝望地看着天空。
  “它醒了!鬼方他……他想要召回这座流光城的魂魄。现在,流光城已经彻底苏醒了!”

  61

  我从未想过,一座城市的魂魄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我能肯定,会想到召回一座城市的魂魄的家伙,肯定是个无比疯狂的存在。
  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天空是泼墨一般的黑色,这种黑却不是夜色的那种黛黑,没有星斗日月,像是整片天空被人生生撕扯掉了一样,露出的是让人无由恐慌的无尽虚空。玄奥的金色符箓在虚空中飘荡着,像是一条半透明的绸带,四周寂静得可怕,我们脑中却清晰地响着仿佛来自太古的吟哦。
  “为什么……一座城市还有灵魂啊?”我虚弱地问道。
  “自然是有的。”重渊神情凝重地看着天空,说道,“世间万物皆是历久有灵,何况是人类长久居住的城池。中原大地素来繁庶,流光城作为最繁盛时候那几座主城之一,定然也孕出了魂魄。旧年城池,历代百姓,乃至家畜禽鸟……城池的灵魂在所有代表了它历史的东西里面,缺一不可。”
  旧年城池……历代百姓……家畜禽鸟……每想到一项,我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自从我们进入流光城以来,那些觉得奇怪莫名的地方仿佛都有了解释。鬼方当年入侵中原,盘踞流光,隳城灭族,怕是谁都没想到,这几十年来他一直在孕育着这样一个计划吧?
  此刻,终于万事俱备,我们的闯入只是一个小插曲,哪怕眼睁睁看着面前一切上演,我们也没有丝毫办法。
  天空中淡淡的金线已经织成了一道金幕,隐约能听到万鬼哀鸣声。脚下突然猛地震了一下,重渊及时扶住了我我才没摔在地上,只是我却根本连谢谢都忘了说,只是抬着头,愣愣望着那座一直被我当做鬼方的老窝的宅子。
  玄黑色的建筑在金色天幕中摇曳着,从墙壁一直到屋顶的瓦片都在剧烈颤抖着,我惊悚地看着黑色的墙体一寸寸从土地里□□,带着墙根喀拉拉往下掉的土块,就像是一只奇特又恶心的爬行生物,拖着还带着黏液的躯体,颤巍巍向我们这边挪动过来。
  与此同时,一阵疯狂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做到了!流光城是我的了,以此城为根基,整个中原都将彻底纳入我幽都版图!”
  “是鬼方的声音……”关朔原咬着牙说道,“原来他打着这样的主意。把整个流光城做成他自己的活傀儡,这么疯狂的想法,真是……”
  “我们要阻止他!”我高喊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重渊低头思索片刻,目光凝重地看着那座慢慢逼近的房屋,道:“招魂笺已经唤出了流光城的灵魂,只是城池不会这么快就完全苏醒。只要我们现在能尽快制止操阵之人,也许还有一线转机。”
  我的目光很快落到了那座宅子上,咬了咬牙:“……只要杀了鬼方,就可以的对吗?我们本来不就是来刺杀鬼方的吗!”
  重渊的瞳仁微微虚了一下,喃喃着:“是啊,我们本来就是来这里……”
  一股热血从我的胸腔一直冲到了头顶,眼看得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大,我们潜进来的流光内城仿佛也有了动静,我当即也不再思考那么多,拉着重渊和关朔原就向那座宅子冲了过去。
  虽然已经开始动起来了,可宅子却没有阻止我们的进入。我们踉跄地在幽深的走廊里摸索着,除了一直在晃动之外,四周安宁得简直不可思议。宅子里偶尔能看到妖魔,不过也都已经变成了尸体,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恐表情,死不瞑目地望着上方。
  “没有守卫……也没有阻拦的……”我焦躁地自语着,“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我……越是这样我越害怕啊!”
  关朔原少见地没有嘲讽我,他也阴沉着脸,显然这样诡异的平静让他也充满了不安。
  最可怕的东西,从来都是隐藏在黑暗处。我始终没忘记还有一个魍魉没有出现过,之前被我们杀死的那个魍魉也死得离奇……他为什么会等在那里?为什么等关朔原拿到了招魂笺才出手?为什么重渊说他是破庙里的那个家伙,却又不太像?
  我一路胡思乱想着跟在他们身后,走到一处阴暗的过厅的时候,冷不丁斜刺里一道刀光,猛地朝我的脸劈过来。
  重渊和关朔原都忙着向前冲,这一路我们也没有遇到过任何阻碍,那两个人现在都来不及救我。我紧紧盯着朝我面门刺来的寒光,身体的动作根本跟不上思维。
  “噗”地一声,刀刃深深地刺入到了皮肉里。我惊恐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挡在我面前的炎凤哀鸣着的身影,还有深深刺入炎凤胸腔的匕首。
  “快滚过来!”关朔原怒吼着,一边迅速解除召唤让炎凤消失,一边毫不停歇地念出了白虎真诀。
  一击不中,面前的人影迅速隐身消失,然而那一刹已经足够我瞥到高大的佝偻身躯,以及藏在兜帽里的面孔。正是我刚才还在胡思乱想的另外一个魍魉。
  我紧紧地缩在重渊和关朔原构建的保护圈里面。我清楚地明白自己这种废柴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战斗里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我能做的只有不给他们添乱,然后努力找出破绽。关朔原和重渊都给自己上了观心咒,紧张地看着周围,黑暗中的风影都是他们警惕的目标。
  “是他吗?”我声音发抖地问着。
  虽然没有说出来指的是谁,重渊却非常清楚地理解了我的意思,他没有转过头来,轻声道:“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明明只有两个魍魉妖魔不是吗?难道鬼方还有第三个亲卫不成?!
  魍魉是黑暗中最强大可怕的杀手,我们一边警惕着一边缓慢向光亮处移动。刚刚移出过厅,就听到一阵疾厉的风声从脑后传来——
  卧槽不是吧又一个魍魉?!
  我惊恐地扭头看过去,一把铁枪重重击在重渊举起挡着的长剑上。之前我们两个人在流光旧城曾经看到过的,那个和魍魉对话的妖魔正大马金刀站在那里,表情狠戾地看着我们。
  鬼方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鬼方眯了眯眼睛,阴狠地笑起来,“八大门派的人?哈,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闯进来的,不过……来得好。”
  “流光城初醒,本座正缺几个鲜活的灵魂,拿来祭城!”
  “就凭你?”关朔原毫不示弱地冷笑起来,“大话倒是放得够快,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留下的本事吧!”
  话音刚落,白虎的裂骨爪和关朔原的斩妖诀已经同时放了出去。
  我觉得我们已经几乎陷入绝境了。
  明处是盘踞流光城多年的大将鬼方,暗处还有那个不明深浅的妖魔魍魉,流光城已经复苏,而我们甚至还完全不知道,城池复苏后会发生什么。
  我焦灼地四下里观望着。鬼方是整个局势的掌控者,他在这里,那么最关键的阵法点也一定在这里……
  这里仿佛是个用来会客的厢房,桌椅陈设都带着一股苍凉的蛮荒气息,我飞快地跳过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最后目光定格在墙壁上的一幅挂画上。
  这幅挂画足足占了一整面墙,仿佛是兽皮的画布上,用鲜血一样的红色颜料泼墨了一副极为抽象的图案。我觉得它不太对劲并不仅仅是因为颜色诡异,看着那副图案,我隐约想起之前在外面的虚空之中,招魂笺金线织就的符箓中,这块图案似乎也曾经反复出现过……
  我抛下了关朔原和重渊他们的战斗,一步步朝那块挂画移动过去。
  越走近,那副图案仿佛就越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一种强烈的恐慌从我心头升起来,直觉尖叫着让我远离它!远离这可怕的东西!可脚下的步子却半点不停,一直走到了挂画的前面。
  我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剑。
  毁了它……
  流光城能停止苏醒,鬼方所有的谋划就会功亏一篑,毁了它,我们就成功了。
  身边的地下倏忽冒出了一个黑影,那个一直隐藏着的魍魉对着我高高举起了他的匕首。
  “呛”!金铁相撞的声音,早就等在了一边的重渊迅速迎上魍魉。在这明亮的房间里,魍魉的战斗力被削弱了不止一成,重渊一人足以相抗。
  以我为诱饵,引出藏着的魍魉,重渊对魍魉,关朔原对鬼方。
  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
  毁了这块挂画!我们就成功了!
  鬼方已死,流光能破!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对着面前的挂画狠狠刺了下去。
  重渊的剑几乎是同时削掉了魍魉的头颅。我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魍魉的叫声,还是挂画发出的声音。
  从我刺入的地方开始,那红得刺目的颜色迅速黯淡下去,像是一刹那褪尽了所有生命力,凝结成暗沉的黑色。脚下的颤动仿佛也在慢慢平复下来。
  “不——”鬼方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声,他甚至顾不上剑剑逼向他要害的关朔原,抛下一切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你们竟然敢!你们……”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被毁坏的挂画,看向我的目光里是彻骨的恨意。
  “喂,死鱼眼,你还有闲工夫关心那边?是嫌你的命太长吗?!”
  关朔原惯有的嘲讽腔响起来,他的白虎从旁边猛地扑倒了鬼方,紧接着,主人的剑就准确地刺穿了鬼方的咽喉。
  流光城的守城者,妖魔军最可怕的首领,倒在了关朔原的剑下。
  我的耳边一片寂静,刚才那一切不过兔起鹞落,挂画,魍魉,鬼方,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三个家伙已经彻底毁灭了。我慢慢看向重渊,只见他也正在看着我,苍白的面孔上,渐渐露出一抹让我安心的笑。
  是真的……结束了啊?
  能让他这样笑出来,是真的结束了吧?
  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笑着朝重渊走近了几步:“吓死我了,重渊你……”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旁边那具魍魉的无头尸首中,一道黑影猛地从颈腔里窜了出来。
  谁都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我只看到它猛地裹住了重渊的身体,然后飞快朝我这边冲来。越过我,一下子钻入了我以为自己刚刚毁掉的挂画之中。

  62

  重渊几乎是贴着我掠过的。那一瞬间我能清楚地看到他漆黑俊朗的眉宇,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有些睁大。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和我擦面而过的时候,几乎能嗅到熟悉的清冽气息。与他握着手安静坐着的时候常能闻到的味道,那时候他会侧过脸来对我温温地笑,然后附身过来,让那股气息彻底霸占我的鼻腔。
  只是这次,我的心头却骤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恐慌,仿佛是这次错过之后,从此再无相见之日。
  “重渊!”我喊了一声,迅速伸出手来想要拉住他,可卷着他的那道黑影实在太快,我甚至没抓到重渊的一片衣角,他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那块挂画中。
  我几步冲到了画前,自从刚才被我刺过一剑之后,画上所有艳红的线条全部变成了焦黑色,我颤抖着手抚摸着画,兽皮粗糙的颗粒在我的手指下划过,然而不管我怎么检查都只是一副普通的挂画,完全找不到任何重渊消失的痕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关朔原也走了过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墙上的画,“如果说是招魂阵眼的话,你刚才不是已经一剑毁掉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手指用力扣紧了画面,“刚才好像有一个声音,让我毁了它……刚才你也看到了,流光城的苏醒停下来了!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关朔原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好像很慌张?”
  “废话!重渊……重渊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慌张!”
  关朔原深深地看着我:“原来……你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吗?”
  此刻的我太过慌乱,根本没心情细细琢磨他说这话的用意,好在他也没纠结多久,只是脸色极其严峻,他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流光城的苏醒停下来了?”
  “我明明……”
  脚下的地面忽然猛地震了一下,我踉跄着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才没摔到,正在这时候,那面挂画突然缓慢地亮了起来。
  兽皮发出了淡淡的光,焦黑色的奇怪线条在一点点消失,如同水面一样波动的兽皮上,渐渐映出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黑压压的天空,地面距离我们很远,地面上有很多移动的黑点,仔细看过去,那些都是人类和妖魔,之前他们好像正在厮杀,土地都被尸体和鲜血染得通红。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和妖魔都停止了动作,他们一起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流光城!”
  “不对……是从前的流光城!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流光城在天上!”
  那些声音嗡嗡地传入我耳中,人类的妖魔的都有。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是在说什么。
  是在说我们,或者说,是在说我们所呆的地方——悬浮在空中的,流光旧城。
  根本就没有停止,流光城已经彻底苏醒,并从梦境中脱身出来,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鬼方已死,流光能克。曾经我对自己说出的话,简直像个笑话。
  我们面前的这面画布好像只是一扇单面窗户而已,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却看不到我们。那些八大门派弟子和妖魔都停止了战斗,呆呆看着空中的流光旧城,看样子,似乎妖魔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面前的视角转了一下,突然间脚下的地面又是猛地一震——
  一块带着火焰的巨大石头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猛地砸在了人群的中央,土地几乎是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惊恐的呼喊和凄厉的惨叫同时响起来,处在石头攻击范围内的人类和妖魔几乎是瞬间被火焰吞没了。
  “怎么回事?!”我惊恐地喊着,恨不得钻进画面里,“这动静……难道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城丢出来的石头吗?”
  “这是鬼方之前下的指令。以流光旧城毁灭外面的所有存在。”关朔原迅速转过身,冲回到倒在地上的鬼方尸体身边,仔细检查了一遍,肯定地抬起头:“已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命令没有在他死后消失。”
  我用力咬住嘴唇,强行梳理着脑中的一片混乱。
  别慌……洛锦川,镇定下来!快点想个办法出来……
  流光旧城被鬼方用招魂笺复活,同时控制了城池的魂魄。这种控制力,在鬼方死后按说应该消失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当时并不是一个人下的指令。和鬼方在一起的人……就只有那两个魍魉了。
  一个魍魉死在了计划开始前,放着招魂笺的那个地方。另外一个死在这里,被重渊砍掉了脑袋。可是……从魍魉身体里出来的那个黑影,又裹挟着重渊消失了。
  “是他……”我艰难地说道。
  “你说什么?”关朔原疑惑地看着我。
  “……有什么东西,藏在了魍魉的体内,魍魉死了之后他一直潜伏者,直到刚才,才带着重渊一起消失了。是那个东西下的命令!只有他死掉了,流光旧城才能重新恢复到无主状态!”
  关朔原眯起眼睛,眼中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了过去,他低声喃喃着:“虽然只是猜想,却也并非不可能……是了,刚才那面瘫脸也曾经说过,我们杀死的第一个魍魉,是破庙里的那一个,又不是那一个。而这个,则是两个都不是……”
  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可是我却第一次清楚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个神秘的“破庙里的魍魉”,其实根本就不曾存在过。我们所害怕的,一直都是那个藏在魍魉体内的奇怪东西,它能自由变换寄宿的身体。甚至它可能是幕后一切计划的推动者,就在刚才,也是它带着重渊,莫名其妙消失了。
  只有找到它,我们才能彻底停止这一切。
  再次看向画布里的时候,外面的情况已经几乎惨不忍视了。到处是火海,到处是身上起火滚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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