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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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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在我刚刚(自以为)召唤出红烧肉的时候,我师父怕我到时候无法控制邪影,曾经给了我一张符咒,只要我沿着符咒描一遍就能生效,可以销毁召唤出的灵兽。那时候我刚发现红烧肉不对的时候还曾经画了一半……不过,重渊可不是我的召唤灵兽啊?
他像是猜透了我的想法一样,轻轻笑起来:“我能感到……属于邪影和你的召唤契约还在。若是我真的到了那一步,只要你用那张符咒,就能让我消失掉。”
我无语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这对你来说不是太残酷了吗?”
他握着我的一只手轻轻吻着,眼睛看着我说道:“这是我的幸运……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能再回到这里已经是万幸,何况还得偿生平夙愿。与你相遇后的每一日,于我都已经是恩赐了。若有一日真的葬身于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他说话的语气极是平淡,完全不像是认真的模样。可那些话听到我耳朵里,却像是一根炽热的针狠狠扎到了身上,从脸颊到脖子都迅速窜起一阵灼热的燥意。
“你……你是重渊?”我面红耳赤地看着他,“不可能你一定是假扮的!我的大师兄才不会这么情话满分啊啊啊啊你还我重渊!”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嘴角弯起了一个笑:“原来……这就是情话啊?你喜欢这样的?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把心里话全说出来……”
“你快给我闭嘴啊啊啊啊——”我臊着一张脸扑过去用力把枕头盖到了他脸上。
流光城的事情整顿完之后,我们终于是踏上了回太虚观的归途。
与来时不同,这次八大门派没有同行。因为各自损失都不小,所有人都忙着赶回自己门派处理内事,就连凌祈这种话唠也没什么闲聊的心思。他匆匆和我拥抱了一下,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一定会来太虚观找我玩,然后就跳上了弈剑听雨阁的飞剑,一群人凌空而去了。
我和太虚观所有弟子默默仰望着乘着云彩远去的云麓弟子和坐着飞剑跑远的弈剑弟子。
“我记得……我们太虚观也是有仙鹤的吧?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走路回去啊?”
“因为我们的仙鹤要吃东西。”关朔原在一旁冷冷说道,“行军的时候谁有精力喂仙鹤?要怪就怪太虚观没有祥云飞剑这种不需要饲养的东西吧。”
……西王母!你家为啥就不能开拓一下节能交通工具的市场!
抱怨太虚观先祖并不能给我们的状况带来任何改善。我们这帮苦逼的太虚观弟子只能拖着沉重的躯体和心情踏上了步行回家的道路。
然而不知是不是祸不单行的原因,这次的回程之路和来时比起来简直不顺到了极点。我们连续遭遇了几波袭击。虽然来的时候也遭遇过妖魔袭击,可远没有现在这样的频繁,前来进攻的妖魔简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一个个悍不畏死要冲入我们的部队。整体实力和来时相比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若不是重渊已经不再是那个混混沌沌的邪影,以一当十挡在前面,我们这些残兵余勇恐怕早在抵达太虚观之前就挂在半路上了。
不过这样一来,本来还怀疑重渊是妖魔奸细的那些人也都纷纷闭了嘴,开始相信他真的是那个完美卓绝的大师兄重渊了。
好在路途虽然艰难,我们终于是回到了太虚观。
再次站在白云观山脚下,那条窄长的山路上的时候,我感动得几乎要掉下泪来。作为一个之前从没有离开过太虚观的萌新,这次离开三个月对我已经是史无前例了。更何况这三个月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山路上的每个台阶都没有变,然而当初踏着这些台阶一起离开的人,却没能再一起回来。
原来物是人非可以发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原来沧海桑田也许只是三个月。
我踩着通往白云观的长长台阶慢慢往上走,大家都很安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我在想着同样的事情。我茫然看着周围渐渐涌起的云雾,恍惚觉得自己像是真的走在了登仙之道上。抛下的是至亲至爱,凡俗眷恋。
作为太虚观的山门,白云观里面为上门求道的百姓留了一部分厢房,我们到达白云观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时候再回太虚观可能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大家稍作商议,就决定先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太虚观禀报掌门。
已经暴露身份的重渊自然不可能再被我窝藏到自己的房间里了,鉴于路上在抗击妖魔中的给力表现,重渊重新收获了一群脑残粉萌新师弟。他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往男弟子厢房走去,临离开前还哀怨地扭头看了我一眼。
呃,这次可真的不是我不帮你,你说我们都到了太虚观山门了,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你和我没定亲就睡在一处,非提着剑从太虚观冲下来剁了你不可……
我无奈地对着重渊耸了耸肩,摇着头跟着一群师姐师妹离开了这里,准备到那边的女弟子厢房休息。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平时经常能看到的扫落叶的几个老道士都已经进了各自的厢房休息。我们鱼贯路过后院的时候,我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在院墙那边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太虚观的小道姑,她身上披着一件外衫,大概因为在女弟子厢房院内,所以也并么有太在意穿着。可能是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的,她站在院墙旁边,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空中的月亮。
我是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有些眼熟的小道姑是谁的。她叫杜晚容,之前我也曾见到过,但是并没打过招呼。但是这次不太一样了……
看我在那里停了很久,走在前面的师姐轻声问道:“洛师妹,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师姐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一会儿月亮。”
我胡乱搪塞了一句,就离开了大部队。我慢慢走到那个看月亮的小道姑身后,清了清嗓子:“那个……是杜晚容杜师妹吗?”
她扭过头来,一张白净的小脸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是,您是……”
“我是太虚观甲三组弟子,洛锦川,刚从西陵城回来。”我自我介绍着,“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啊。”她恍然大悟道,“我没事的……麻烦洛师姐了,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睡不着所以出来看看……我现在就回去。”
“先别急!”我一把扯住了她,犹豫了很久,才狠了狠心,咬牙问道:“杜师妹,我冒昧问个问题好吗?你……认不认得一个叫做杜洛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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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极为忐忑的。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杜晚容看样子也并不大,那时候她说不定连记忆都没有。就算是真的不记得杜洛平了,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可就是因为正常,才更让人恐惧。那人以亡灵的姿态在太虚观旧址呆了几十年,要是被他唯一挂念的人忘记了,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我紧紧盯着杜晚容。她的表情有点呆呆的,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个问题,楞了一下才说道:“啊……我认得啊,不过洛师姐你怎么会……”
“你认得?你知道?!”我激动地喊起来,“你知道他是谁对吧?!”
被我过于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杜晚容喏喏道:“我……当然记得啊,杜洛平是我哥哥。他是太虚观兵宗弟子,因为任务一直游历在外。这是晚清风长老告诉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很好……”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身体一阵阵颤抖着。太虚观旧址那个表情有些木讷的兵宗小哥面孔浮现在我眼前,一瞬间我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事实上,是这样的。”我拿出了杜洛平交给我的那块玉佩,递给了她,“我这次出行,在中原遇到了你哥哥。他正在执行一件很重要很危险的任务,所以可能很久都没法回来。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还说,他至死都会守护着太虚观……”
杜晚容接过我手上的玉佩,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那张脸年轻而稚嫩,虽然修道之人可以一定程度上用道行掩饰自己的容貌,可她看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我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这么开心吗?我听……说,你和你哥哥分开的时候,你还不怎么记事啊。”
杜晚容抬起头来,纯净的眼睛看着我:“当然开心啊!虽然我不太记得哥哥的样子了,可是晚清风长老一直有告诉我哥哥的事情。我哥哥是个英雄呢,谢谢洛师姐给我带来了他的消息!我会……我会等他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
就算是那个人已经死去了,依然有人记得他。还有人把他当年的事情告诉他的至亲之人,哪怕已经变成了亡灵,杜洛平依然以这种方式鲜明地活在他最好的年华。
我的情绪突然间振奋了很多。之前同门离去之后就一直笼在我心头的阴霾也消散了些许。告别了小道姑,我扭过头来,走到没人的转角处,终于忍不住对着天上的月亮狠狠挥了几下拳头。
“要努力啊洛锦川。”我自言自语着,“你要活着,要变成可靠的师姐,像晚清风长老那样的人,然后老气横秋地跟师弟师妹讲当年的事情……只有这样,才有更多的人记得颜师弟他们啊。”
在白云观休整了一夜,次日一大早我们就重新集合开始攀登太虚观的云梯。
因为睡得晚起得早,所有人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奇怪的是大家的精神看起来都异常亢奋,尤以那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师弟为甚,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之前还被他们疏远隔离的重渊被围在中间,不少小男生还暗暗对着重渊抛出崇拜的秋波。
“你……怎么了?”我把他拉到一边偷偷问道,“看你也没睡好的样子,他们欺负你了?”
重渊的眼底下是两轮深深的黑色,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没什么,不过是被他们缠着问了一宿道法。”
……这帮小兔崽子!师姐我还没被情缘贴身指导过呢!就被你们抢先了!!!
“哦……”我妒忌地看着他,“你还真是贴心啊,怎么就不见你指导一下我呢?我很需要指导啊!”
重渊看了我一眼,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你?我觉得,还是游鹤真人的方式最适合你。”
……就是说我的榆木脑袋只适合死记硬背吗?凸该死的你和那帮熊孩子谈恋爱去好了!
我“哼”了一声,很傲娇地撇开头去,决定不再搭理重渊。
太虚观的上山石梯长久以来一直是为人诟病的最大缺陷之一,只能一人通过还长得看不到头,虽然从山脚到山顶有传送阵,但是除了有其他门派来参观的日子,基本就是个摆设。所有外出的弟子都要苦哈哈地爬山。等到我们这群人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基本也就累得瘫着不会动了。
“我去找宋掌门汇报招魂笺的事情。”关朔原仍然笔直地站着,可能是想到了即将重新被关在地落窟中,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郁。
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你准备怎么说?”
“当然是如实汇报。”
“那个……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说招魂笺在重渊的身体里?就说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反正你也说了感觉不到在他体内不是吗?”
关朔原瞥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我要这样说?”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就当是帮我个忙……看在我们路上这么久的交情……”
关朔原嗤笑了一声:“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有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愿意呢。”
我倏地扭过头来,只见重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目光越过我淡淡看着关朔原:“我和你一起去?”
“重渊你……”
他低头看了看我:“不必担心,我还是亲自找宋屿寒说清楚比较好。”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你现在可是个身份不明的可疑分子,看宋掌门之前对待你师父青梅竹马裴绍的态度,你现在应该躲着他走才对啊!这种送上门去被人抓的找死行为是什么情况!
我着急地开口:“重渊你不用去啊!让关师兄帮你打个掩护就……”
他看着我,温和地笑了笑:“藏起来……又能藏到几时呢?我还是想亲自把这件事告诉他,然后……我也挺想知道,宋屿寒到底会怎么做。”
我心急如焚地绞着手指,重渊的表情平静然而坚决,我竟然想不出什么阻止他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关朔原,然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云华殿。
“……我不管了!”我气急败坏地一甩手就朝弟子厢房冲过去。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要找死的话你就自己去好了!我不过一介太虚观小小废柴,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更何况我……妈个鸡宋掌门你下手慢点啊!我这就去找我师父求情帮忙!
我撒开腿就往甲三组那边跑。这个时间师父应该在那里授课,师父是太虚观的长老,只要能说动他帮忙,说不定还能保下重渊……
太久没回过甲三组,我竟然绕了好久才找到路。等到终于站在那个熟悉的学堂外面,我猛地停住了脚步,一种惶恐从心头升起来,瞬间就把刚才的冲动冲淡了许多。
……我要怎么开口?刚才那些师弟师妹他们肯定不会立刻找师父,那么现在师父知不知道颜师弟他们的死讯?要是不知道的话,我要怎么告诉他?他会不会变成……变成重渊的师父,那个叫做朱翎的女子那样?
想到那个美丽女子身上的忧伤气息,我的心就骤然一紧。师父那老头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要是他变成那个样子……
我蹲在学堂门口,对着紧闭的木门忧伤地画着圈。没想到那扇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来,我画圈的手指正好戳到了某人道袍两腿之间的地方。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就看到师父一张熟悉的脸,板成了铁青的一块,从上面冷冷瞪着我放得很不是地方的手指。
“师、师父!”我连忙站起来,规规矩矩站在一边,手背到后面小声说,“我回来了……”
师父表情阴晴不定地看着我,很久才淡淡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他手背到身后道:“进来吧。”
说完也没再管我,自顾自走进了学堂。
我表情复杂地在外面站了好久,才一咬牙跟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学堂里并没有人。桌椅仍然是和我离开时一样的摆设,桌案上扔着几张涂画潦草的符咒,阳光从一边的纸窗照进来,像是涂了一层金色蜂蜜一样甜蜜温暖。
“……师父,今天不上课吗?”
“今日休沐,你回来都没看日子吗?”
“我……”我哑然,连忙转移话题,“哦是我忘了……不过,既然是休沐,师父你在这里干什么?”
师父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前方空荡荡的学堂,缓慢说道:“无事,只是忍不住想起……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都还在甲三组的时候,好像你们也没离开多久啊……”
那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怅然,我惊讶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师父眼里藏得很深的那缕悲痛。
“师父你……你知道了?”
“嗯,前几日收到了丹鹤传来的信,锦川,你做得不错。”
“师父!”我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掉了下来,刚才在门外的那些纠结被抛得无影无踪,我几步冲上去,扯着师父的袖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师父……我的错,我没把江蓠师妹他们救下来,就连颜师弟……我也没来得及把他送到冰心堂那里……呜呜呜,师父,我看着颜师弟死在我面前,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啊!师父呜呜……”
师父任我把他的衣袖涂得满满都是鼻涕眼泪,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沉沉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是你的错……我太虚观与幽都妖魔相斗多年,此间折损弟子无数。每一场战斗都有伤亡,这难道会是某个人的错?时局至此,万物偷生罢了……锦川,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为师以你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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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曾经在重渊那里发泄过一次,可碍于形象和面子总是不够彻底,这次我扯着师父的袖子,直到把他那件灰色道袍涂得黏黏糊糊,才抽抽噎噎停了下来,把重渊的事情彻底交代了出来。
“你是说,你之前召唤的那邪影,原本是妖魔躯体,被重渊的亡灵所占据。他因着对太虚观的一缕心魔被你召唤出来,现在才算是恢复了本心?”听完我的话,师父总结道。
我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师父,急切地说:“妖魔躯体那个也是关师兄猜测的,就算是那样,可重渊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啊!师父你要相信他,重渊不会做出背叛太虚观的事情的!”
师父叹了口气:“不是为师不信你,那重渊要真的只是因为恋慕你才重新回来倒也罢了,为师就算成全了你们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可你自己也说了,他之前的心魔是什么?”
“我……”我顿时语塞。
“他真正在意的,是朱翎的爱人裴绍遭遇的事情,是正与邪,对与错,是与非,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和现实之间的落差。多少年来无数年轻精英弟子都参不透这道心魔,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事情。那重渊天资卓绝万里挑一,只可惜心思太过单纯……哎,把他留下来,怕是会变生肘腋啊。”
“不会的!”我急急地说,“重渊已经不那么想了,他说过的,哪怕现实再残酷,可只要有觉得美好的事情并为之努力,哪怕是无能为力也是好的。这是他告诉我的,他已经想通了,为什么我们还要怀疑他?!”
师父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他当真这么说过?”
我拼命点头:“真的啊!要不是他这样告诉我的,之前在颜师弟去世的时候我就已经哭死了!”
“真没想到……”师父喃喃着,“不过,还是不行。”
“……为什么?”
师父严肃地看着我:“你为何确定,重渊躯体里那个妖魔的灵魂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可是他……”
“关朔原说的没错,妖魔之中确有同类相食的习性。强者战胜弱者,登上王位。那妖魔与重渊魂魄相争,或许确实是一时落于下风,可你怎知他是真的消亡了?妖魔生性狡猾,说不定他只是藏匿在那具躯体中,等待重渊最脆弱的时刻,然后伺机而动重新出现……到那时,你能担得起后果吗?”
“我……”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师父的话听起来简直比关朔原的猜测还要荒谬得多,可是……万一要是真的呢?到了那时候,那个妖魔在太虚观苏醒过来,我能承担得了这种后果吗?
我不能……没人能承担得了这种后果。可是,难道就因为这种仅仅还只是个猜测的理由,就要让重渊彻底消失吗?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惶惑,师父终于是不忍心地放软了表情。他顿了顿说:“当然,为师也仅仅是推测而已。他不是亲自去找掌门了吗?锦川,你要相信掌门一定会给他最妥善的安排的。”
……不我不相信。
我消沉地开口问道:“师父……当年裴绍那件事情你知道吗?为什么宋掌门……要那样对待裴绍?”
师父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掌门也是事出有因……锦川,你不明白,在宋掌门那个位置上,很多东西已经不是能用情感或道义来决定的了。他的肩上背负着一个太虚观的未来……”
师父一副不想说太多的样子,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你一路奔波而来,一定是很累了。先别管这些杂事,回去休息吧。锦川,为师是希望看到你们每个人都幸福的。”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被师父勒令回去休息了。
重渊一天都没有回来,中午的时候我焦急地跑到云华殿想去探听消息,然而云华殿的大门仍然闭着,看门的小哥说关朔原早上就已经回去了,大概是直接回了地落窟,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一直到晚上熄灯之后,我都没看到重渊的影子。
我睁大眼睛躺在床上,虽然累了这么久,可我却没有丝毫睡意。满脑子都是白天大门紧闭的云华殿。
关朔原既然已经离开,为什么重渊要单独留在那里?他和宋掌门谈了这么久,到底说了些什么?宋掌门……难道真的容不下他吗?
正在这个时候,我的窗户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几声轻叩。
“谁?”我紧张地半坐了起来,一只手抓过自己的佩剑,紧张地盯着窗户。
外面没有回应,过了许久,窗户很慢地被推开了一条缝。没有人进来,可一缕熟悉的味道已经先一步被夜风吹了进来。
那种淡淡的兰草气息让我整个人都一下子松懈下来,我把手里的剑丢到一边,光着脚跳下去,一路小跑到窗边就打开了窗户。
重渊果然在外面,他静静站在窗前,似乎是没想到我一下子就拉开了窗户,依然保持着一只手扶着窗框的姿势,他已经换上了太虚观的蓝白弟子服,浅白月光下一袭道袍衣袂飘摇,像是马上就要羽化而去一样充满了不真实感。
月下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知在哪见过的两句话蓦地跳到了我的脑海里,想到这如玉一样的美人是我的,一种餍足感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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