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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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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火攻也是一种攻城的方式,不过比兹堡的城墙厚达四米,至少需要烧三天以上城墙才会出现破损。为了让比兹堡能够坚持得更久些,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盛特拉姆沉吟不决的时候,我恶意地想:亚斯伯爵摆我一道,我也要摆他一道。
既然亚斯伯爵舍得下本钱,我也就不客气了。趁此机会,我得好好地挥霍奢侈一把:烧光罗德曼家大本营的积粮,烧毁比兹堡的城墙!反正烧毁比兹堡四米厚的城墙需要好几天,我们未必能够坚持到城墙出现明显破损的时候呢。
盛特拉姆毕竟是罗德曼家的家臣,他迟疑地回答:“先生,我想,这个决定最好是得到代领主的同意。”
看到我不置可否,盛特拉姆匆匆地离去。
想要烧罗德曼家的粮食和城堡,从某种角度说就是烧蒂丝的粮食和城堡。那种说服工作肯定是蛮困难的。
不过我也理直气状。虽然说烧粮食烧城堡损失会很大,但是为了将比兹堡多守几天,也就不得不饮鸩止渴了。况且,一时之间我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守城方法。
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应该怎么说服蒂丝,却看见盛特拉姆指挥着士兵,将散发火油刺鼻气味的麻袋扛上了城墙。我连忙拦住盛特拉姆。
“你已经说服代领主了?”
“不是。”盛特拉姆摇摇头。“我只是转达了您的建议,代领主便同意了。她说,这样的事情由您来决定就可以了,因为您是比兹堡最高军事指挥。”
说到这里,盛特拉姆停顿了一会儿。他的神情颇为古怪,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接着往下说。
“我想,刚才向代领主请示的时候,也许打扰她睡觉了。”
失笑。我也弄不清蒂丝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这项决定。是因为蒂丝抱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还是因为蒂丝太困了,所以不愿意动脑筋,想都没想便同意了我的决定?
如果使用烧粮之计,比兹堡应该可以再多坚持一、两天吧。但愿援军立即出现。要不然,我可真要急了。
既然目的已达到,我也该休息了。斜靠在城墙边上,我开始修炼。不一会儿,我便进入了那种物我两忘了特殊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强大的杀气突然袭来,将正在修炼斗气的我惊醒。
立即以探查术蔓延伸展,惊觉敌人正在做偷袭的准备。看了看星空,现在大约是清晨五点左右。人在这个时候,警觉性非常低。好在我可以察觉那股凌厉的无形杀气,要不然敌人的偷袭或许可以占些便宜呢。
身旁有一名士兵正尽忠职守地守卫着我,看到我醒了,他殷勤地问我是否觉得冷了,还建议为我拿一条被子过来。
“传达我的命令,将城墙上所有的战士都弄醒,但是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准备作战!”
当那名表情错愕的士兵急匆匆地离开后不久,城墙上的鼾声逐渐停止。我想了想,将附近一名低级军官喊过来,吩咐道:“你去找一些士兵发出打鼾的声音。”
当城头上如雷的鼾声重新响起时,盛特拉姆过来了。他压低声音问道:“先生,您发现了什么?”
我从城墙上探出头仔细观察敌人的动静。虽然夜色仍旧很浓,但是练过提高射术的斗气后,我的夜视能力大幅提高——当然,在夜间看东西仍然比白天要差上许多。现在我只看得见大群的敌人正蹑手蹑脚地向比兹堡潜行,却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我淡淡地说:“准备战斗吧。敌人正准备偷袭。”
盛特拉姆侧耳聆听,半响,露出震惊的神情。然而这种神情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却是释然的表情。盛特拉姆没有再言声,而是以双手紧紧地握住那柄双刃斧,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赞许地点点头。盛特拉姆虽然因受创而无法表现出原来的实力,但是他那种处变不惊的素质,正是一个优秀战士所必须拥有的。
待敌人偷偷摸摸来到城下,尚未架起云梯的时候,我一声令下。
城头上突然扔下许多点燃的麻袋,还有一些火把被扔至城墙外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围城战第二天的战斗,就此拉开了序幕。
准备展开偷袭的人,反而被袭击了,这对士气是个非常大的打击。在这一波突然的打击下,敌人产生了严重的慌乱。在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敌人甚至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守城的战士们抓住这个机会,给予了敌人沉重的打击。城头上,令攻城方最为恐惧的床弩、重型十字弩,配合着普通士兵射出的箭矢无情地收割着人命。在这短短的五分钟,敌人至少损失了超过一百名士兵。
见事不可为,敌人只好灰溜溜地撤退了。城头上,又一次响起了欢呼声。“剑先生万岁”之类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这时候,蒂丝睡眼朦胧地跑了过来。或许是因为没有完全睡醒吧,她慵懒的声音在这个时刻显示出一股孩子气。“什么事?什么事?闹这么大的动静,把我的觉都吵醒了。”
蒂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作为一名高雅的贵族小姐,在公众面前打哈欠是一种违反礼仪的粗鲁行为。蒂丝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举着拳头威胁我:“快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哼!”
蒂丝并不知道,她刚才那种可爱的模样其实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不过,我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刚才我们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哎呀,真好。”蒂丝听到这个消息雀跃无比。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大眼睛质问我:“你为什么不派人去喊我?”
看着蒂丝孩子似的表情,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到了此刻,蒂丝仍然不知道她的父亲将比兹堡连同她一起作为诱饵了。如果没有人告诉她,或许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残忍的事。其实,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下午作战的时候,你的表现是最优异的。你的亲人和朋友都会为你骄傲的。”我凝视着蒂丝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轻捋她散乱的秀发,说道:“敌人吃了刚才那种败仗,需要一段时间重新鼓舞士气。你还可以好好睡一觉,小懒猫。”
蒂丝的小脸憋得通红,象被催眠了似地乖乖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暗自希望蒂丝不要将怜爱错当作了情爱。
贵族千金们,总是希望自己的夫婿是一名勇敢高尚而且拥有相当地位的骑士。真正符合这种条件的骑士毕竟不多。因而在这些贵族千金的憧憬中,那些非常有名气的年青骑士,往往会成为她们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爱克斯大陆的四大公子,便是浪漫的贵族千金们的首选。
身为男性,我一直对贵族千金的那种花痴行为嗤之以鼻。然而当我自己也成为某个漂亮女孩梦想中的白马王子时,却又隐约产生一种虚荣的得意之情——特别是伊莉的理智和冷静令我沮丧的前提下。
现在,蒂丝似乎已经将爱恋之情从虚幻的“兰特”转移到现实的“非兰特”身上。这种特殊的情况,令我产生无法形容的刺激感和成就感。
想了想,我又突然失笑。先别说蒂丝,我自己弄清楚了吗?难道我真的对蒂丝没有任何感觉?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说起来,以战斗中疯狂的程度而论,我所见过的战士当中自然是以兽人为首的。其次,当属英格兰尼曾经的不败兵团,第四兵团的战士。接下来应该是布雷西亚人。比较而言,法兰西斯人和塞斯人就显得斯文多了。听传言说在四号伏击点的殿后战中,塞斯人的表现也是颇为疯狂的,可惜我并没有亲见。而比兹堡守城战令我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就整个民族而言,塞维尔人是类似于草原边缘族的天生战士。
天刚朦朦亮,敌人就开始了新一波的攻击。
对我来说,今天的战斗打得极为枯燥、苦闷。天亮之前的偷袭不算,天亮后,敌人就发了狂似地猛攻。乒乒乓乓、乱七八糟一直打到了傍晚。在今天的战斗中,先后有四支由罗德曼家的家臣率领的小股部队试图帮助我们。那几股部队人数并不多,但是确实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
虽然我们不停地往城下扔着淋过火油的麻袋,熊熊燃烧的大火甚至令站在城墙上的我军士兵也感到热得窒息。但是敌人不顾伤亡,不停地用长钩或是长戈将燃烧的麻袋钩开,然后架着云梯向城上爬来。烈火令木制或竹制的云梯受损,一些云梯会突然折断,云梯上的士兵因此而摔了下去。可是即使是这种极为不利的情况下,敌人仍旧以一种飞蛾扑火的精神向比兹堡猛攻。
我想,不光是德鲁戈家主疯了,德鲁戈家的战士们也全都是疯子。
那些德鲁戈家的战士们一边不停地呐喊着“灌!灌!灌进去!”,一边悍不畏死地向城头爬着。敌人嗜血而疯狂的表情,令我感到一阵恶寒。
值得庆幸的是,比兹堡战士表现出来的战斗意志并不比敌人差。那些残疾的军人们,甚至表现出比正常人更为可怕的战斗精神。敌人几次攻上城头,却最终被守城的战士给赶了下去。
然而,我们的损失实在太过惨重。待到傍晚打退敌人最后一次进攻后,比兹堡内仍然能够参与作战的人,包括残疾军人、平民、健妇,已经不足两百人。
德鲁戈家战士的损失虽然更为惨重,其伤亡数量已逼近千人大关,但是他们的援兵却源源不断地出现,弥补了攻城时兵力上的损耗。更为夸张的是,援军当中还有其他家族的援兵。粗略估计,敌人目前的总兵力已经多达五千了。相信等到明天敌人再一次攻上城头时,比兹堡就会失陷。
比兹堡内我所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相继战死或因重伤而失去战斗力。战士们的甲胄大多破损了,满身是血,却仍旧拿着七凹八凸的武器,咬紧牙关,象疯狗似地向着爬上城头的敌人扑过去。
整个比兹堡内,充满了一种浪漫的悲情色彩。假如是一名游吟诗人,我或许会因此而兴奋不已。可是作为比兹堡的临时指挥官,我却极为头痛。在战斗最危险的时刻,我曾产生过放弃外城,将全军撤退至内堡坚守的念头。可是比兹堡军民表现出的战斗意志最终打消了我的念头。我毕竟只是比兹堡的临时指挥官。想要说服那群陷入狂热战斗情绪的战士,其困难程度甚至超过了直接打退敌人的进攻。
水系魔法师和蒂丝的姨母戴娜在激战中忙得不可开交。魔法师口里念念有词,为受伤的人们施展治疗术。而戴娜,则把草药敷在他们的伤口上。受伤较轻的士兵在接受基本的治疗后继续参加战斗。而受伤较重的士兵,由于没有足够的人手,不得不躺在城墙上,一声不响,忍受苦楚。直到战斗的间隙,才会有空闲下来的辅助人员将他们移送至城内的病床上。许多伤员捱不到那个时候,就那么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死了。
那名没有双臂的观测手死了。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当敌人正准备从一架云梯上爬上城头的时候,他纵身向云梯上的敌人跃去。遭受观测手剧烈的撞击后,云梯最上面的一个敌人直接摔了下去。观测手赚了,因为他把云梯也给撞翻了。云梯上其余的敌人从高空摔下,不死也伤。
在东城守城战中主动吸引敌人弓箭手攻击的独腿军人死了。他早就失去了右腿,在东城守城战中,他的右臂又受了重伤。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有任何战斗力。然而独腿军人却用事实推翻了我的错误估计。我很难想象只剩下一条腿、一只手的人怎么可能砍翻三名军人,然而他确实做到了。不过当独腿军人砍翻了第三名军人后,他已经奄奄一息。在水系魔法师为他实施治疗之前,浑身是血的独腿军人失去了战神的庇护,已经成为冥神的部下。令人遗憾的是,独腿军人死法颇不名誉:他被一名自己所砍死的敌军士兵压住,因失血过多而死。
吉姆里特也死了。这名中等个子,很消瘦,脸上有几道可怕伤痕,包扎着纱布,却又依稀可以看出面目很慈祥的老人,为了掩护正在使用弓箭射击的蒂丝,不顾一切地冲入几名格斗技相当厉害的敌人当中。他将阔剑使得神出鬼没,在敌人的包围下,毫无惧色。他左刺右砍,一步不退。然而敌人的斫击也极为有力。正如一棵高耸的松树,在农夫的斫击之下落下大块大块的碎片来一样,吉姆里特的甲胄也在敌人的斫劈之下剥落纷飞。头盔被击飞了,身上的铠甲也被砸碎了。在他拼死的掩护下,蒂丝终于将攻上城的几名格斗技较高的敌人一一射杀。然而待击退那一波敌人的进攻后,我们这才发现吉姆里特已经受了致命的重伤。当蒂丝哭泣着向这个整张脸都已经血肉模糊的老人有什么遗言时,吉姆里特露出纱布外的半张脸上,却仍旧浮现出那种一贯的溺爱笑容。吉姆里特轻轻地摸了摸蒂丝的秀发后,安祥地泯然长逝。
卡列勃侥幸重伤未死,可是苍白沮丧的表情却表明,他宁愿在战斗中死去。这名被“穷凶极恶”击伤内腑,带伤上阵,然后又伤上加伤的年青骑士,对于被水系魔法师从死神那里救了回来这一事实苦不堪言。因为他在昏迷之前心满意足地立下了遗言,强调自己的墓志铭必须写上这样的字:“这里面埋着的是一名身价为三千枚金币的骑士。”可是从比兹堡目前的状况看起来,卡列勃很有可能因为三千枚金币的身价而一辈子待在敌人的地牢里了。
如果明天上午仍然没有援兵出现,比兹堡显然无法摆脱陷落的噩运。
正在焦急万分之际,地牢的看守拖着残疾的腿一瘸一拐地向我跑来。
“剑先生,您吩咐关进去的那个人醒了。他说想要见您。”
“哦?”我有些狐疑。“在这之前他醒过吗?”
看守毕惶毕恐地回答:“之前那个人醒过两次,可是马上就很痛苦地又昏倒了。”
算起来,“穷凶极恶”前前后后应该已经承受了四次七级疼痛了。真是强悍的人啊。眼看暂时没有解决敌人硬拼的办法,我打算先去见见“穷凶极恶”。如果能够说服“穷凶极恶”反戈一击干掉苏哈。德鲁戈伯爵,那么形势可能就会好转。
趁着天色已晚,敌人今天的攻击应该就此中止,我匆匆地安抚小火并交待蒂丝之后,赶紧朝着地牢跑去。走进地牢的单间,困顿萎靡的“穷凶极恶”四肢上系着铁链,正端坐在地上。他瞟了我一眼,赶紧垂下头。
“穷凶极恶”此时的嗓音非常嘶哑,透露出一股沮丧绝望的情绪。“你……”
“穷凶极恶”极为痛苦地颤抖了一下,改口说:“您……把我怎么了?……”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厉声喝道:“你现在是否愿意臣服于我?”
“穷凶极恶”疼得直打哆嗦。“我……”
“我愿意臣服于您……”
“很好。”我继续逼迫着他。“你记得我为你取的新名字吗?”
“啊!”他凄厉地大叫一声,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滴,险些再次昏迷。他痛苦而屈辱地尖声回答:“我是剑奴……”
这种非常时期,以普通方法来收服剑奴绝对是不合适的。威已经施过了,我压下心中的怜悯,开始改变方式。
“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战士之一!除了对生死毫无畏惧之外,还拥有极为强健的体魄和常人无法想象的意志力。我相信,你有勇气面对任何艰难挑战,也有能力攀登上目标的巅峰,这是你的财富,也是你的骄傲!”
“您谬赞了。”剑奴的声音非常低沉,似乎含些一些嘲讽的味道,又似乎有些自暴自弃。“我已经在痛苦的面前屈服了。”
“你不要以为成为我的剑奴很委屈。”我将语气变缓。“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你未必能够挡得住我三十招。”
剑奴抬起头,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
“我对形势的判断,对格斗技的理解,至少不逊于你吧。”
剑奴低下头,回忆当时的情形,然后缓缓点头。
“我也不瞒你,现在我无法施展出斗气。可是事实上,我以前可以施展出终极圣斗气。”
剑奴鄂然抬头,满脸震惊。我进一步刺激他。“而且,我的魔法等级并不逊于格斗等级!”
剑奴突然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难道,你是……”
“……布雷西亚公爵?!”
大陆上魔武双修的人本来就少,而格斗技和魔法同样都能达到如此高等级的,从古至今只有我一个。剑奴的眼中闪烁着解除困惑的喜悦。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他眼中那股因为成为奴隶而产生的浓浓的屈辱。
我对症下药,说道:“你虽说是剑奴,却只是我一个人的剑奴。也就是说,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我想,苏哈。德鲁戈伯爵所能给予你的地位和金钱,我也可以给你,甚至可以给得更多。另外,我还可以给苏哈。德鲁戈伯爵不能给你的东西。那就是爵位!我的首席家臣现在只是子爵,所以暂时我也不能封你太高的爵位。先封个男爵吧。”
说完,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等待他表现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剑奴淡淡地耸耸肩。“我原来就是一名子爵,只不过我们家被罗德曼家吞并后,我投靠了对我有大恩的德鲁戈家,成为德鲁戈家的供奉。在我死亡之前,原本属于我的爵位倒不至于被罗德曼家窃取。”
我嘿嘿地干笑两声,为自己犯下的低级错误略感尴尬。可惜,我不能为了取悦剑奴而将他册封为伯爵。
剑奴整整衣服,缓缓向我跪伏在地。“身为武者,我早有向强者臣服的觉悟。听说拥有圣骑士实力的凯森骑士,也曾经是主人的奴隶。”
说到这里,剑奴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的神色。“我曾经身受德鲁戈家的大恩,虽然这些年为德鲁戈家做的事应该已经还够了债,可是我仍然不愿意对德鲁戈家出手。”
听剑奴的语气,他是绝对不愿意对苏哈。德鲁戈伯爵下手的。这样一来,收服剑奴对于解决比兹堡围城的窘境岂不是于事无补?
我盯着剑奴的眼睛。除了坚定之外,还有戒惧和犹疑。剑奴新近归顺,不宜逼之太急。
抽出阳狂,斩断剑奴四肢上的镣铐,然后将阳狂递给剑奴。“既然德鲁戈家主对你有恩,那就算了。”
我的语气有些沮丧。“你不帮我,比兹堡最终会被攻克。等到城破之时,你自己逃离比兹堡吧。如果在1419年12月10日之后仍然没有找到我,就去布雷西亚找公爵夫人,拿这柄剑换一柄极品魔法剑吧。”
虽然说已经答应过蒂丝以后将阳狂送给她,可是剑奴所持的C级剑被我斫断了,一时之间我也拿不出比阳狂更好的剑给他作为补偿。事急且从权,阳狂的所有权只好以后再说。
剑奴回过神来,咬破食指,将鲜血涂抹在眉心上。“我以我血发誓:我将自己卑微的性命交于布雷西亚公爵,兰特。萧。我将终身侍奉主人,永不背叛。”
对形势的绝望令我的意志消沉。敌人不计损失拼命地攻城,以及今天苦战之下的损失令我意识到,比兹堡绝对撑不过明天。
在极度的沮丧和无力感的刺激下,我突然神游千里。
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会有牺牲的可能。兰仆那么神通广大,随时都可能突然出现,救我出险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身实力锐减的缘故,我首次清晰地产生了对死亡的畏惧。
这场规模并不大的普通守城战,给我的心理压力却比往常要大得多。
极度伤感之下,我象是交待遗言似地缓缓对剑奴说道:“对了,如果你到布雷西亚之后仍然没有我的消息,你就给公爵夫人带句话。”
……
“……我,爱她!”
剑奴瞪圆了眼睛,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双眼象是失去了焦点一般,出神地望着我的身后。
这种普普通通的话就将他吓坏了?还有更肉麻的话我还没说呢!
也许是因为卡特琳娜娇憨妩媚,而安丽丝给我的感觉却更倾向于端庄贤慧,我总是很自然地对前者说一些肉麻兮兮的话,对后者却较少那样。如果让剑奴转达我对卡特琳娜说的话,岂不是会将他吓死?
突然之间,我感觉有一些不妥。身后很近的地方,一缕熟悉的生命波动一闪而逝。
我感到极为震惊。五十米内,即使是一只蚊子所散发出的生命波动也逃不过我的敏锐感觉,是谁能够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呢?
谁?!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想要回头,却感觉脖子极为僵硬。我的胃就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紧缩得令我无法呼吸。
已经习惯于任何生物进入五十米的范围内都有所察觉,可是现在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实在令我太吃惊了。
人们往往会对不可思议的事情感到恐惧。而见多识广的人,则很少会大惊小怪。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是普通人,如果我没有那种极为敏锐的感觉,反而不会这么震惊了。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究竟是谁?
我紧紧地盯着剑奴,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分析出一点有用的情报。可是剑奴呆呆地盯着我的身后,仿佛痴了一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极力控制着僵硬的身子,缓缓转过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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