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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月流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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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年没有去京师……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这青色的火焰没有烧死人的话,无疑是一道神秘而绝美的奇景。可是它烧死人了。
陆续有人被尖叫声惊醒了。“这是……鬼火啊————”更疯狂的尖叫充斥着狭小的空间,众人一个接一个醒来,不解地、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出了什么事?”孙先生揉着眼睛钻出帐篷,看到眼前的鬼火忍不住惊呼起来,“天哪!是他们追来了,殿下——殿下——”
陌月呆呆地看着即将熄灭的青焰,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它好美。为什么要恐惧它,它是如此的美丽不是吗?直到安敏源在她的耳边连吼了数声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还不快逃!”她看见他脸,焦急,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为什么要逃?”她不明白。
“你看不见四周吗!到处都是这种鬼火,他们追上来了。这鬼火我见过,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全身燃烧直到烧得连灰都不剩。”夸张了,灰还是会剩一点的。
“不会的,你看它们多漂亮!”她微笑地看着四周逐渐向他们聚拢的青色,好像在梦中一样,“我以前见过的,这不是鬼火,这是萤蛊。”
安敏源一把拉了她,在她的马车上解下一匹马,塞了一个袋子给她:“管它是什么,你快点跑吧!乘这个机会快跑,我们离开县城还不到四天,有这些干粮你省着点,够回去了。”
马被安敏源拍了一下,向前跑了几步,陌月扯住缰绳问道:“你不跑吗?”
他笑笑:“我不能走。”
陌月点点头,驾马飞奔而去,就和她看到一样,那些奇异的萤蛊对陌月来说只是一团团美丽的火焰,任由她离开了包围。而见到其他人就像是饥饿者见到美味的食物,争先恐后地冲上去,不一会混乱的营帐里又添了几具亡魂。然后她听见了小王爷的声音:“你们别管我了,各自逃命去吧!”
他居然会关心别人的命。陌月想。
想着,她已经纵飞奔出去很远……
马蹄铁有节奏敲击着路面,陌月受了伤又没有睡好,几乎就要从马上摔下来。月隐藏在云层后面已经不甚明亮,如果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她早就已经迷路了。黑暗中看不清路面,只有靠马天生的识路本能才让她不至于拐进某个深山里做一辈子野人,四周太安静了。看不见、也听不见,这真是做梦的好地方。
她又在做梦了,每当寂寞的时候她就会做梦,梦过去的人和事,还会梦未来,她想象中的未来。那真是一个漫长的梦,整整梦了七年,七年中有许多场景在梦中反复的出现。比如那个春天,蚕宝宝们快要吐丝化蛹的日子,她一边哭一边采着桑叶,因为要不了几天她就要把亲手养大的蚕宝宝送进开水,活生生地煮死。她心疼,每年这个时候她都要连哭好几天。坊主会把死掉的蚕蛹拿来做菜,分给她们吃,可她从来没吃过一口,她那么喜欢吃而且怕挨饿的一个人,那段日子却总是吃不好。
“小月儿,你怎么不吃?”
她又想起了那个宠溺的声音。那次在京师,某个据说是闻名天下的饭馆里,她和几个师兄坐在一起想尝尝那里的美食,叫了几个特色菜,其中有一道居然是一盘蜂蛹。她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被炸得脆脆的蚕蛹,她吃不下去。师兄们以为她没胃口,哄着她,知道她喜欢吃各种美食还特意给她夹了几个。结果她把整只碗都丢到了地上,把几个师兄气得够呛,后来她赌气一个人跑到金缕泉看景,还差点和人吵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她的印象模模糊糊的。
马突然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但立刻就看到了原因。
路中间横躺着一把剑鞘,在微弱的月光下发出了幽幽的光,陌月认得那是慕容的剑鞘。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连从不离身的剑的鞘都给弄丢了。
“看来他们真的遇到强敌了……”她叹息,又说,“活该……”
不过除了那个可恶的小王爷之外,其他人对陌月都还不错,她不希望他们有事。但愿他们都能逃出来……只可惜被萤蛊盯上了还能逃出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了吧!陌月心中不由一痛。他们都把她当朋友……除了那个混蛋。
想到小王爷陌月又想起慕容最后对她说的那番奇怪的话:“姑娘也别怪殿下说话难听,令师确实是亏欠殿下,虽然那不一定是令师存心所为,但也确实是因她而起。一个孩子,母亲冤死,自己又受尽旁人欺凌,父亲的漠视,这种滋味想必姑娘是不会明白的。”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陌月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和皇室子弟打过交道,更不要说得罪他们。可听他的语气,她倒成了害死小王爷母亲的凶手,还害得他受人白眼。
她只去过一次京师,是因为京中发生了大事要全城戒严他们才早早离开了,至于那件大事……陌月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想起一桩往事。陌月吃了一惊,该不会是他吧……
第十三章 往事如尘
当年正是大旱之年。
那日她带着满腹的委屈一个人跑到金缕泉边,看见泉边竟用黄金装饰,想到一路走来多少百姓因当地连年旱灾饿死在路边,尸骨无处埋葬只能推进康江底,当地的官员只说是当地百姓得罪上苍,所以降下天火,百姓苦不堪言。一时气愤便当这众多游人的面骂道:“八千里康水骨做了床,还口口道是天火降。”说的是八千里康江河床被尸骨铺满,上面不怜惜还责怪百姓得罪上天,这本来只是当地百姓的一句愤慨之言。
这句话在遭受旱灾的地区是人尽皆知,但在歌舞升平的京师之地,根本没人听得懂。有人好奇想问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在这时突然间天昏地暗起来,一时间满城恐慌,城中百姓奔走惊叫,乱做一团。有人举着锅盆乱敲,意图吓走食日的天狗。也有人跪地求告苍天,饶恕众生罪过。更有人乘机大骂说什么昏君无道才会遭来天谴。总而言之,待天狗食日过后,京城中已经是满目狼藉。
刚好此时三师兄找到了陌月,一边哄着她一边要带她离开,因为城中混乱他们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趁乱施展轻功回到暂住的客栈。结果第二天城中就传出了,天谴之日有神仙降临的可笑传言,更有人说神仙当时还说了一句预言。
历代帝王日食之后都要下罪己诏,昭告天下陈述自己的罪状。当时还是先帝在位,天朝第五代君主东定元算不得明君,但也说不上是昏君,不过有些爱面子,明知是做做样子也不愿意下这罪己诏。宫中是非多,小人更多,有人看出先帝的想法,便乘机进言说天谴降临不一定就是皇帝的责任,说不定是宫中有妖人作祟。于是先帝也乘机免了这个罪己诏,反而在宫中大肆搜查所谓妖人。这时有心人便将那句所谓的神谕编出一套说辞,有意无意地传到先帝耳朵里。先帝大怒,当即令人处死了神谕中影射的一名后宫妃嫔。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陌月只晓得因自己的一句气话,京师里闹得沸沸扬扬,宫中还有一个嫔妃因此获罪。后来当她知道事情经过后,虽然也有些后悔,但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她却不知,当时在金缕泉边竟有一个画师,凭着记忆将神仙的样貌画了下来。后来陌月在碧罗江又和无数的江湖豪杰见了面,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了神仙其实是五柳夫人的传说。这个传言让一个少年整整恨了她七年。而这一切陌月根本一无所知。
原来陌月一句话中的三个字“八千”、“火”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个秋字,先帝后宫中刚好有一位秋嫔,无巧不成书,这个秋嫔的娘家姓吕,又刚好应了“口口”二字。这么一来,再被有心人一宣扬,便是无中生有也成确有其事了。
秋嫔被平白无故地赐死,又因为这件事,连这位秋嫔的膝下原本有一位六皇子也就不受先帝的待见了。天朝的皇子一般十六岁就要受封离宫独居,而这位六皇子却是直到先帝过世已经十九岁还没有受封出宫,就连朝中百官也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今上即位后,念在兄弟之情便为这个六弟建府令其独居,却因为国丧而始终没有受封为王。但一般来说出宫独居就已经是王爷,即便没有受封,他身边的下人也很自觉的改口称他为王爷了。
这个皇子的名字叫扬昊。
陌月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惊了,若他就是六王爷扬昊,那么就真的是她先欠了他。但是他杀死了七闲山庄中那么多人,就算一命抵一命他现在应该反而欠了陌月的才是,当然他是不会这么想的。
陌月的内心开始挣扎了。
记得前日她伺候他喝药的时候,他说:原本是想抓住你的师傅让她来做他的下人伺候她,羞辱她,不过现在是她的徒弟,也勉勉强强。那时他说得虽然平淡,但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恨意太明显了,当时陌月还十分不解他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现在想来他虽然杀了那么多人,但不抓住陌月本人是不会罢休的,他根本就不曾放弃过报复。
陌月摇摇头,驾马继续前进。无论他是怎么想,他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扯平了,大不了以后她不再去找他的麻烦,待查清听雪等人的事情这件事便算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害死了他的母妃,也该有个交代。
月亮慢慢从云层中探出了头,她闷闷地指挥着马缓步前进,心中却总有几分不舒畅的感觉。
不该这样的,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欠他,不找他算账已经是自己宽宏大量了,为什么心里那份沉重始终挥之不去呢?
马儿轻声嘶叫,似乎在告诉陌月它还有体力可以继续跑。陌月拍拍马儿的头,拉了拉缰绳准备忘记身后的一切,远远地离开,胸口的伤却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那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来自何处,陌月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突然想起了那日火烧七闲山庄的夜晚,扬昊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带了四个高手却满脸的自信,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那四个高手,她却再也没见过。
不对!!陌月心中突然惊叫起来,不对!绝对有问题,她终于想通那种异样的别扭感出自何处!扬昊是个不受百官和自家兄弟待见的王爷,无权无势,才搬出皇宫两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不但一举倒平了应该是固若金汤的七闲山庄,更把七闲山庄遍布全国的产业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怎么可能!除非他的背后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主谋!
不知道六王的真正身份之前陌月并没有这种感觉,而现在陡然想通了这一点,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陌月猛然调转马头向来路狂奔回去。
没告诉我主谋是谁之前,六王扬昊你不能死!那个人就算是皇帝,我也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马儿欢快的嘶叫了一声,一路向营地飞奔而去,带起了一道滚滚的尘烟。
第十四章 阴火
“个没良心的马,说要回去居然这么高兴……”
想狠狠地抽它一鞭,却发现没有鞭子,只好发狠似的锤了两下马头,那点力气无疑就像是在给马搔痒。
她伤重未愈,力气一时用大了,气血翻涌不已,身子一软就从马上翻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未落地时,她心中叫苦,莫名其妙地伤上加伤,早知道还不如不回来呢?
不回来可以吗?恍惚中,好像有个女人在笑着对她说,陌月不认识她。
她摇摇头,把幻觉晃走。用手按了按地面,发现自己没有落在坚硬的地上,而是掉在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她坐起身向四周看去,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回到了营地,不得不说那匹没良心的马在回头的路上要卖力的多。
地上一摊一摊的,是帐篷的残骸,因为火堆早就已经熄灭,所以陌月一时间没有在意。
可是一个人都不在,都跑了吗?
她摸了摸身下柔软的东西,手感细腻均匀,低头一看,登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是灰,雪白的细灰,白如初雪,细得像女子用来为自己增添几分颜色的脂粉,柔滑地像天锦的雪纺绸缎,在地上铺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陌月的心凉了。这是萤蛊的阴火燃烧过后流下的灰烬,只有那纯青的阴火才能留下如此纤细的灰烬。无论是死的东西,还是活的东西。
原来,他们都死了吗?她默默地站起来,挨个数着一堆堆人形的灰烬的数量。一个、两个、三个……十六个、十七个,才十七个,至少还有一半人逃走了吧!但也不敢保证就没有逃到一半才被追上烧死的。
不知道他们在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做梦一样?她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个念头。说来也怪,自从陌月见到萤蛊出现后,脑子里总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像很早以前和它们有过一段交集。不过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蛊虫,只是经常听某个人说起而已。
因为有风,所以雪白的灰烬很多已经被吹散,在地上铺了细细的一层,上面布满凌乱的脚印,也有马蹄印和车辙印。就连崎岖的官道上也一路留下了浅浅的白印,切,居然还有空套车牵马,想必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陌月伸手拉住马的缰绳,就要上马,忽然看见那一地的雪白中有一点不一样的颜色,她走过去蹲下查看,却是一截绣着绿色鸟头花纹的的黑色的丝绦。
陌月小时候是在纺织作坊做过养蚕女兼绣工,普通布料绣纹样式只要看看,一般都能看出个四五六。她仔细观看这样式少见的丝绦,黑色缎面,除了王爷和慕容是没有人用这么贵重的布料。但慕容一向只穿青衣,王爷也不可以使用这么古怪的花纹,那么这古怪的丝绦是从何而来。
她扬起眉,眼见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这一来来回回居然折腾了半夜,若是再不追赶怕是连他们的骨头渣滓都找不到了。她忙将那丝绦随手揣在怀里,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循着沿路的白灰追了上去。
追出去不到两里地,陌月在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回来的路上没有撞见他们,地上的白灰到了某处就四散到了各个方向,应该是为了分散紧追其后的敌人注意力而选择了分批逃跑,沿路上也留下了数堆的人形白灰。这个控制萤蛊的人是倒是厉害,生生地夺走了几十条人命却连面都没有露一下。一个无权无势的闲王怎么会得罪了这么个厉害人物,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他了。
她毫不犹豫选了一条路追了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条路上留有一道明显的车辙印。或许这是个幌子,为了保护他们的主子而故意放了烟雾弹,但陌月就是觉得这条路是正确,她知道萤蛊一旦放出去是不会再接受主人的命令,它们只会按照最初的命令行事,看营地的情形,这最初的命令必然是杀死所有的人。对着一群根本没有判断力的萤蛊放烟雾弹根本毫无含义。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总之她就是知道,好像人一出生就会哭,她天生就该知道这些一样。
这一追就追进了深山,为什么这鬼地方会有这连绵数千里的深山呢?令人头疼。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地上的白色细灰已经没有了,但是陌月绝不会追错路,因为一路上被马车撞得一片狼藉的树丛,和已经撞得快散架的马车残骸为她指明了方向。近了……更近了,陌月已经看见丢在一旁废弃的马车,和几只漂浮在半空的萤蛊。待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们就会燃烧尽它们最后的生命。真是可悲的生物,但现在正被它们追杀的几位大概更可悲。
拨开丛林中如迷障般的青烟缭绕,初升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好像有什么金色的东西在舞动。又好像入墨汁滴落清泉一般的长发在水中飘扬,然后洒满碎钻的泉水晶莹剔透,突然间染上了一层圣洁的血红。她下马走了过去,然后看见了一个人。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互相凝望,也互相观察。陌月满身的狼藉,凌乱的头发,更显得那个人是如斯的圣洁,那是不该出现在人间的圣洁和凄艳。可是他们的凝望那么自然,好像几千年几万年前就曾经这样看着对方,仅仅是看着,因为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太远。
突然间,那个人就消失在她的眼前。陌月呆住了,她几乎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个梦境,因为她连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都没看清。那一瞬间太恍惚了,恍惚得根本不真实。她走过去看了看,地上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才会出现幻觉,只是这个幻觉感觉太熟悉了,好像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
她的背后突然一凉,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她心脏的位置,一个人喘着粗气嘶吼着:“我要杀了你!”
“安敏源!!”陌月惊呼。
背后的冰凉的感觉一松,回头看见了一张比她更狼狈的脸,和惊愕的表情。
“你……”他的脸上惊现出喜色,但随后又皱成了一团,他有些凶巴巴地骂道,“你跑回来做什么!找死吗!还不快滚!”
陌月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王爷呢?死了吗?”
……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啊!”
草丛里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陌月又听见了那个十分欠扁的声音。然后草丛中钻出一个头,她从没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地胸口又一阵一阵地疼。
第十五章 惊艳
安敏源见主子的面上有勃然大怒的迹象,惊跳过去,扶住主子的肩劝慰道:“路不平,殿下仔细脚下。”
扬昊果然停住向前冲的势头,他满身都泥浆枯草,头脸都黑了,一双眼唯一还能看出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陌月,嘴里吼着:“不许笑!”
陌月笑得更响亮了,一边按住伤处疼地直“哎呦”,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他那个样子想叫人不笑都难。见她笑成这副摸样,连安敏源都忍不住想笑,憋得十分辛苦。
“就是你让我别笑,我也忍不住啊!喂……你怎么了……”终于缓了一口气的陌月才勉强说了两句话。
原以为他一定会大怒,冲上来和自己拼命,却不想他居然两眼发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方向发愣。
“他怎么了?”见他半晌不说话,陌月又问安敏源道。
哪知安敏源的眼也直了,他激动地指着陌月的脑后道:“你后面!”
陌月回头看去,一团青绿的火光正无声地浮动在她身后三尺处,绕来绕去,似乎想靠近陌月却又无法接近。
“快跑!”安敏源用手用力拉住扬昊,却是对陌月喊道。谁知一拉,才发现扬昊脸色发青,已经晕了过去,他拖又不是,走又不是。
陌月一早已经飞奔出去数公尺,见此状况对他叫道:“背着他跑!”
安敏源急忙背起扬昊,跟着陌月后头迈开步子狂奔,一边跑一边问道:“往哪跑?这鬼地方它飞得比我们跑的快。”
陌月头也不回地喊道:“这东西怕水!我来的时候看见有河流经过,跑道河边跳下去,熬到天一亮它就死了。”
安敏源立刻露出钦佩的表情,说道:“对啊!哪有火不怕水的,这东西绿森森的我倒忘了它也是火!可是殿下晕了怎么办,跳到水里不是要淹死?”
“怎么办?”陌月鬼气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把他敲醒!!”
“啊!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没时间了快点敲!”
前面就是一条不过两公尺宽的河,与其说是河还不如说是溪流。陌月第一个跳了下去,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安敏源为难了半天也没敢真的用敲的把他的主子弄醒,最后也只能把他的脑袋露在水面之上,盼着那东西会惧水而不敢靠近。说来也奇怪,那只萤蛊在水面绕了数圈,似乎是真的不敢靠近,而很快,东方露出了日头的一角,那只仅存的萤蛊如初春的积雪般消融,化作点点荧光落在水面,连一丝残骸都没有留下。
阳光折射进水面,从水底看上去,这一幕异常悲凉。安敏源站在水中看到这等奇景都惊呆了,他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从水中钻了出来,呆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就这么就没了?那东西死了吗?还是……”他回头问陌月,突然间他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中一样,表情惊愕得近乎痴呆了。
涓涓地流水刚过她的腰间,早已经散乱的发髻现在已经不存在,滑落腰际的长发随着水得流动轻轻摇摆。如月光被打地粉碎,星星点点的珠玉散在她的发际、她的雪一般的皓腕、指尖。这一切,就好像一副用淡漠勾勒的水墨画,如仙子跌落凡尘,即使满身尘埃也觉得纤尘不染,即使粗布破衣也清雅傲然。初升的阳光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淡金色,淡得几乎看不出有颜色,使得她的侧影像站在云雾中朦胧,长长的睫毛被染成了金色,有金色的水滴缓缓滑落。
她正怔怔地看着远处某个方向,听见安敏源的问话,她才失神的回头看着他,问道:“你觉不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大梦初醒。
如此美妙的侧影,却长着一张稚嫩的面孔,真是有点……可惜!但是,若是再过几年的话……
“问你话呢!!”一捧溪水泼了他一头,那张稚嫩的脸的主人正气鼓鼓地看着他。安敏源急忙连声说道:“没有!没有!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笑道:“说的也是!好吧!天都亮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你背着你主子,我们出去罢。”
安敏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背起自己的主子,准备走回去。可他们还没有迈出第一步,就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麻烦。
他们不知道该往哪走……
安敏源和六王爷扬昊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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