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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居札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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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总觉有些怪异,但听着有理也就应下。
待两人合上房门出去,原本“醉酒昏睡”的穆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捞起底下的靴子闻闻,一点臭味也无。比着铜镜一照,他发鬓还算整齐,没给未来岳母留下坏印象。
手中滑腻的触感仍在,他想着方才略带娇嗔的几句问话。
若再瞧不出宜悠对他有意,那他便真成了痴傻。实际上,在两人合力劝酒时,他已心生奇怪,所以将计就计的装醉。
将帕子握在手心,想着家中那一盒未曾送出的茉莉香。还是得找个时机说清楚,不过不能让他瞧见自己在故意装醉。
再次躺下,酒劲上头,唇齿间的桂花香,让他想起女儿家那娇艳的面庞。
盼了数年,今晚他总算能睡个安生觉。
**
穆然躺下,李氏却是进了宜悠房间。
“然哥既然已经说了,这几日娘便去与他商议找官媒。那孩子没了爹娘,咱们总得多顾忌着点。”
宜悠此刻也带上点羞怯:“恩,不过咱们也别太掉价。虽说穆然千好百好,可穆家那一大家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氏嗤笑:“那帮头发长见识短的,现在他们是后悔也来不及。”
“娘,这里面有什么说头。”
“这世上之人,多数是踩低捧高。穆然他爹人虽冲动,但脑子好使,那些年也算攒下不少家财。无奈人走茶凉,几年前他先走了,然哥还未及冠,丧事便交由族中来办。
虽如此,但棺木祭器,还有匠人修缮的坟,哪一样不得用银子。穆家嫂子本就悲伤病重,听到一口棺材要纹银五十两,一口气没上来,没等停灵三天也跟着去了。
死者为大,丧事不能不办。看他们俩孤儿,穆家人更是肆无忌惮。他家那侍弄极好的二十亩旱田,以五两一亩的价钱折给了族中,所出一百两,办完两场丧失一分不剩,还欠下族中些许钱财。穆然大怒下,待两老入土为安后便红了眼,将此事闹得四邻皆知。”
宜悠多少听过此事,当日程氏翘起兰花指,对穆家热闹幸灾乐祸,同时又大骂穆然不仁义。
“族长难做,族里好心帮忙,竟被人指着鼻子骂。”
当时她是这般说的,如今想起来她却遍体生寒。这些年大越逐渐平静,壮丁多起来,田一年比一年贵。穆家旱田,十两银子一亩都是便宜的。
“那棺木当真如此贵?”
李氏撇嘴,伸出五个手指头:“有这数就不错了,云泉山上全是上百年的大松树。伐一棵树,棺材店够用一年,几两银子也就是费点人工。”
这里外里算着,穆然竟是被坑去了几百两纹银。想着初见时他与穆宇身上破旧的衣裳,她心里一阵抽疼。
她本以为沈家这般已是极致,却从未想过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失去了双亲怙侍,他的日子想必更是艰难。
“娘,若是他来求亲,那咱们也别要太多彩礼。”
李氏惊讶的看她一眼:“我说刚才总有些奇怪,沈福祥不是爱喝酒的,你怎么对男人这些事如此清楚?”
当然是她悉数经历过一遭,宜悠却不敢提与陈德仁的那些糊涂事。
“他不爱喝酒,也从不喝醉,但沈福海却喜欢饭前二两饭后一盅。”
“这也难怪,果然是女生外向。我这还没说什么,你便已经开始对他那般关心。”
宜悠撇撇嘴:“咱们娘俩干嘛那般客气见外,娘难道不也这般希望?难不成你还指着我那点东西去贴补长生娶媳妇?”
“小没良心的,你们姐弟俩娘最稀罕哪个,你还能不清楚?娘可不是那些天杀的人家,生下来见是个女婴,就摁倒水盆里溺死;或是生个儿阖家当成宝,卖光所有闺女也要供他吃香的喝辣的。”
察觉到李氏搁在腰间,满是威胁的手,宜悠忙乳燕般的扑在她怀里:“娘你最好了,你好好歇着,我去煮醒酒汤。”
**
醒酒汤并不难煮,可宜悠却是用了心思。
她知道有一种秘方,虽然麻烦点,但煮出来的汤并不似往常那般腥臭。
收拾干净灶台,她扑闪着扇子,一点点在砂锅中煮着。过了三遍,一盅汤总算出锅。此时已过一个时辰,大门嘎吱一声敞开,长生和穆宇提着纸风车跑进来。
“你哥喝醉了,今晚穆宇在这睡。”
穆宇应下,宜悠转身推开东厢另一扇门。穆然本就睡的浅,听到她的脚步声,揉着太阳穴睁开眼。
“宜悠?”
“穆大哥,喝点醒酒汤。”
本担心他会记得醉酒之事,如今见他神色如常,她也放心。点燃油灯,她将碗放在炕边矮几上,自己则坐于另外一旁。
一阵风吹来,重重灯影打在她脸上,照得瞳仁更为黑亮。
等下看美人,自是别有一番韵味。穆然心下甜蜜,端碗时手不由哆嗦下,宜悠忙接过来。
“穆大哥这是还未醒酒?”
揉揉额头他刚准备摇头,却看到那白瓷勺与纤纤玉手接在一处,竟是无一处不美。
若是他不能自己喝,那会不会是由她小手捏起勺子来喂?
作者有话要说: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痴汉……
☆、第七十五章
闪烁的光影打在姑娘家白皙的手上;映出一团移动的火光。美人如玉;纤细的身影印在墙上,影子又回包着自身。藕臂一动;两道身影一同影影绰绰;看得人心里麻麻的、痒痒的。
穆然心里如被万千只蚂蚁爬过;只想着靠近些;再靠近些。强忍着双臂,他的其它念头是怎么都挡不住。
无奈一笑;他揉揉额头:“这酒后劲有点大,现在竟是连个碗都端不起来。”
“宿醉之人,能这般便已不错。”
宜悠本就因灌醉之事而愧疚;这会更是不疑有它。舀起一匙在碗边掸下药汁子,放在唇边轻吹;待热气差不多散去,便往他嘴里送。
穆然激动的整个人都发抖,忙将颤抖的手藏在被子里,他倚在墙边,尽量维持着镇定。
张开嘴,眼见汤匙就要碰到嘴唇,门扑通一声从外面打开。
“穆大哥,今晚咱们一起睡。”
长生清亮的声音传来,宜悠忙收回汤匙。手一抖,醒酒汤多数洒在炕桌上。
穆宇自后面跟来,看到灯光下哥哥略显阴沉的脸色,缩缩肩膀摊开手。他当然不想这时候来打扰,可此处是沈家,长生再自己家随便跑,他有什么办法。
宜悠也瞧出他神色间的遗憾,顿时也明白过来。这人!平常看着是顶老实的,没曾想他还有这幅花花肠子。
当即她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俩来的正好,伺候着穆大哥喝完醒酒汤,也好早些睡。”
说完她屡屡衣袖,临关门时看到穆然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嘴唇飞速阖动,额头不知是急得还是热得落下汗珠,顿时心里升起一股甜意。
砰一声和上门,她捂着心口,三两步跳到正房。
**
李氏还未熄灯,她正坐在炕上看着账本。她不识字但会筹算,宜悠便自烧过的柴火中扒出黑木棍,指头长的一截,划在纸上却是比墨还清楚。拈着这个,李氏便能写写画画。自搬来四合院至今,她算账的功夫愈发炉火纯青。
“娘。”
“二丫怎么这时候过来?”
宜悠就着边上盆架洗把脸,刺溜一下钻进被窝。
“娘是在算账,我瞅瞅。”趴在李氏肩头,她一行行的扫着:“不对,往常此时应该还剩一半面,这会怎么多出来两袋,莫非有人偷工减料?”
李氏摇头:“那倒不是,这次的面是五谷斋的。常爷给的面麸皮少,咱们和面不定量,只讲究个手感,那精面也就经用。那么多下来,自然能省出这一两袋。”
“常爷怎么会如此做,这不是亏本?”
李氏一愣,想起摆在五谷斋外面那与别家几乎无差别的面。还有几次过去,常爷话里话外的欣赏,脸一红忙转过话题:“谁知道,我也没多问。”
“恩,只要包子还跟以前一样就行。”
“那是自然,咱们赚得已经不少,不能再要那黑心钱。二丫不是去给然哥熬醒酒汤,怎么此时就回来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李氏,宜悠缩在被子里,一撇嘴:“还不是他,明明醒过来了,还装的身娇体弱,竟然想……”
李氏笑得揶揄:“想怎么样?”
“想让我亲自喂他!我傻乎乎的,竟然还信了,得亏长生及时进去,不然今日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李氏先是惊讶,而后又稍稍放心。
“反正你也对他有意,那这当真没什么。”
“娘,你不是一直说女儿家名声重要,平常不能太放浪形骸?”
“那是平常,先前你是姑娘家,有些事自然得注意。可今时不同往日,你这亲事,娘看是差不多定下来。东厢那人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自然不用再那般拘谨。
就像你日日吃馒头和咸菜,不出一个月就腻了样,夫妻间也是如此。日日板着自己,时日一长,神仙也会觉得无趣。然哥却与寻常人不同,他是官,想找个红颜知己实则再容易不过。”
宜悠皱起眉:“他敢!”
“他敢不敢,还不在你?咱们亲母女,娘也不瞒你什么。当初李家想卖我与人为妾,专门跟我说过此道。你瞧那些深宅大院,多数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这般折腾所求为何,不过是图个新鲜。”
宜悠却想起自己前世过往:“图个新鲜?”
可不是这般,从梅姨娘到自己,再到后来新得宠的红姨娘。他们仨或温柔小意、或张扬肆意、或古灵精怪,加上大夫人尹氏的端庄大方,陈德仁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男人不过是那回事,不过太容易得到的也不会珍惜。你是个有主意的,自己好生想想。”
宜悠从被子中爬起来,托腮望着窗外的圆月。
“娘的意思是说,让我成亲前规矩些,成亲后牢牢的勾住他?”
李氏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状,宜悠却盯着她,李氏嫁给沈福祥,头十年只得自己一个闺女,将近三十才生下长生。先前自己只当沈福祥能耐得住,如今看来还是李氏作用要大一些。
“睡吧,这段时日你不要再做那些粗糙活计,先把自己养好。”
宜悠羞窘,钻到被子中。心事放下,不多时她便酣然入睡。
**
东厢房,穆然却是无法入眠。方才他本就睡了一会,这会有两个小家伙在边上吵着,他怎么能睡着。
“穆大哥,你要娶我姐姐?”
“恩。”
“那她嫁人后,我就不能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她了。”
穆然却是陷入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幻想中,心里美得冒泡。长生见他久久不答,着急的红了眼。
穆宇揪揪兄长袖子,上前安慰道:“咱们走这么近,你来找我玩不是一样能看到?再说,我哥哥刀剑舞的可好了。往后你来的时间长,可以跟他学。”
长生对此深信不疑,他马上被舞刀弄枪吸引住心神。
“当真,穆大哥会教我耍大刀?”
穆然摇头又点头:“军中的大刀都是砍夷族用的,不像你看得变戏法那般,当做戏耍之物。”
“我喜欢砍蛮夷用的,听说那些夷族人全身都是毛,眼珠和头发也不跟我们一个颜色,他们还喜欢吃人肉。等我学会了,就把他们全砍出去。”
稚子直言,带着一股想当然的天真。穆然却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朝廷征兵穆家族长将其孙子的名调换成了自己,娘哭红了眼。而他对着娘发出此番豪言后,毅然坐上了北上的马车。
一眨眼这些年过去,他拉过弓、挥过刀、跨过马、砍过敌。孩童的无心之言,却在过往的岁月中一一实现。
再见长生,他仿佛看到了先前的自己。听穆宇说他于读书一事并不热衷,既然文不成,那便武就。即便将来不能上阵杀敌,那也能强身健体。
“刀剑无眼,习起来很累,你能受得住?”
长生眼睛亮了:“我会帮娘推车,我不嫌累,穆大哥你真教我?”
“只要沈伯母和宜悠同意,我便悉数教于你。”
“哥,我跟长生一起学。”
“可以。”
自小的愿望一朝实现,长生别提有多欢喜。此刻他全然没了被穆然抢去姐姐的怨念,钻进被子赶紧睡觉,恨不得一睁眼天明就到来。
**
及到天亮,穆然打水给两小洗干净。倒水时,刚好碰到起早的李氏。
“伯母,昨日所言,敢问你是否应允?”
李氏呵欠打到半路:“然哥是个不错的,我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穆然自怀中掏出一红封:“此乃我生辰八字,昨日未经应允,实则不敢贸然唐突。如今还请伯母收下,稍后我会请县衙相熟的阴阳先生,核对生辰八字。”
李氏正为此事发愁,昨日说着文定已过,这礼数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补上却要费一番功夫。如今穆然全盘包揽此事,倒也省下她一幢烦心事。
再者此事由他去办,日后便是有心之人提起,也无人能说到宜悠头上来。
“那此事便多劳烦你,若是有困难……”
穆然忙打住她:“我定会尽心办妥,伯母无需再多操劳。”
李氏终于舒心:“如此,便劳烦于你。”
“此事本就是我之不妥,伯母勿要再如此。”
此般坦诚更是让李氏心生欢喜,送走穆然和穆宇,她赶忙进屋,拍一下藏在被子底下的闺女。
“然哥已经出门,你莫要再这般装相。娘说让你端住架子,可没说要你在人家面前这般好吃懒做。”
宜悠拍起来,揉揉凌乱的发丝:“娘,就这一会,我已不是你亲闺女了?”
“看你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快些起来,文定过后用不了几个月便成亲,你这些毛病可都得改改。”
“娘……”
宜悠拉长了声,也没再唤回李氏的仁慈。
“方才你也听到,然哥已寻阴阳先生算日子。咱们云县人办喜事,除却高门大户,多数是在冬日。我瞧着不是年前便是年后,有些东西也得早准备起来。”
说罢李氏又是一堆碎碎念,直言当年沈家穷,她未曾早作准备,如今却是忙到脚打后脑勺。
两世为人宜悠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成亲,听着那一幢幢一件件,慢慢的她也严肃起来。她头一次认识到,成亲并不是简单的一男一女搬到一起住。莫说那复杂的融入夫婿家族,单是脱离各自家庭,准备新宅的一砖一木,就得费极大功夫。
“娘,不是有木匠和绣坊,直接买来便是。”
李氏一只冷眼浇熄了她那点懒念头:“云州这些年,从未听说哪家姑娘出阁,针线活皆是从别家买入。”
宜悠一咕噜爬起来,刚穿戴整齐,长生叼着一只包子冲进来。
“姐姐、娘,我要跟穆大哥学大刀。”
李氏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说年后要入蒙学,怎么又学大刀去了?”
宜悠则不然,她耐下性子问道:“为何?”
“学大刀可以强身健体,日后定没人敢欺负娘和姐姐。”
李氏烦闷全消,宜悠看着他满是期冀的笑脸,越想越觉得这话像是穆宇教他。不论真相如何,既然他喜欢又有这份心,那便随着去吧。
“不能耽误读书写字。”
“嗯。”
“只能跟着穆大哥学,不能随便跟别家孩子打架。”
“嗯嗯。”
“穆大哥也有许多事要做,你不可过分打扰他。”
“嗯嗯嗯。”
宜悠挥手:“准了。”
长生扎个千:“谢姐姐恩。”
李氏噗一声笑出来:“这孩子跟谁学的。”
“昨晚街上有人唱戏,我看到的。”说完他再扎千:“谢娘之恩。”
宜悠拉起他:“这些礼数得拜官爷时才用,往常不必如此。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吃完饭,也去写会字。”
见他有些蔫吧,她忙补上一句:“即便你这会去,穆大哥怕是也没空。这会写完字,下午也就有空去学刀。”
“我这就去。”
**
待到用完早膳,宜悠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县衙。
“拜见夫人。”
章氏坐于上首,声音中的熟悉却是丝毫未变:“看你这副负荆请罪的模样,那荆条怎么未见?”
来时宜悠便心里有数,昨日之事可能瞒过尹妈妈。但章氏于云县经营多年,任何风吹草动,只要她想知道,便没有不明白的理。
“粗俗之物,难登夫人这大雅之堂。宜悠今日前来,便是想向夫人言明,昨日之事却非有意欺瞒。我那般说,本是想报出周叔家虎子哥名姓。虎子哥于我有愧,定会应承。尹妈妈不若夫人这般洞若观火,自不会知云林村屠户之子是否成亲。”
“恩,你这么想也有理。”
分不清她喜怒,但宜悠将心比心,若换做她,也会恼羞成怒。章氏这般,已是足够宽和。
“今日前来,便是向夫人请罪,宜悠实不是有意为之。”
“你不用这般谨慎,我自是知你。昨日巧姐也与我说明,你且说说,是否想与穆县尉成亲。”
宜悠愣住,好悬才明白过来。站在章氏的角度,她同县丞对穆然多方暗示,昨日此人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承认两人定亲之事。
这让谁瞧见了,都会以为穆然是借着此事躲开与巧姐的亲事。而她一无族人支撑的小小商户,自会成为被丑陋官员逼迫之人。
如此这般还真是够麻烦。
“夫人,此事怪不得穆大哥。”
门外传来巧姐不可置信的声音:“宜悠,你当真是自愿?”
这事该怎么说?宜悠握紧拳头,无奈的叹息,事已至此只得明说。于是她便将两人见的误会一一言明,当然她说的极有分寸,并未伤穆然脸面保全自己。
“就是这般误会重重,我与穆大哥,实不是有心欺瞒夫人和巧姐。”
章氏失笑:“穆县尉也真是,相识如此多年,我与老爷也不是那刻薄之人。若当日他和盘托出,我自会从中周旋,昨日也不会闹到那般。”
“穆大哥此人极为宽和,想必他怕影响我闺誉。”
章氏面露遗憾,此刻她怎还会有怀疑。这般宽和之人,即便于巧姐无意,一朝成亲也定会一世不相负。可惜,终归还是被宜悠捷足先登。
巧姐吐吐舌头,她当真不喜欢这般国字脸又沉默的男人。
“娘,昨日你不已命吴妈妈去找媒婆通气,这会可别再绷着脸。宜悠可是我妹妹,吓到她怎生是好?”
宜悠朝巧姐投去感激的一瞥,章氏松开面色。
“这丫头,行了快坐下,往后有什么事可别再藏着掖着。也得亏是我,若换成尹氏那般威严的,这会你就等着做错事,四十大板伺候。”
“夫人仁慈,云县人人皆知。”
不管听过多少遍,再听这般话语,章氏总是打心底觉得熨帖。
**
却说县衙另一侧,不服气的县太爷,干脆跟着穆然去见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姓铁,名不详。他留着一撮山羊胡,整个人稍显清瘦,常年一身广袖青袍套在身上,乍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与 惯会招摇撞骗的术士不同,铁先生却是有几分真本事。前些年冬日云州连下几场大雪,铁先生开春坚持在地中种黄豆。云州农者无不笑掉大牙,背后说还是轻,有些 孩子甚至编着顺口溜,一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念。可谁料后面情况急转直下,连着冬日大雪后,开春至秋收全云州就滴了男儿泪般的几点雨,田中板结成一块块,越 冬的麦苗全都旱得抽成干。唯有铁先生家黄豆,扛过旱年有所收成。
此事过后他名声大燥,坊间甚至传闻,他乃是那蓬莱仙台的铁拐李转世。但凡婚丧嫁娶,总会求着他来算上一算。铁先生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来者不拒,尽心卜算。虽时有不准,但不妨碍云州人将其神化。
此刻他拈着两张八字,眉头却皱成疙瘩。
“先生,可是有何不妥?”陈县丞话中并无担忧。
“照卦象,此姻缘本不该成。”
穆然却急了:“铁先生,这里面有怎么个说头。”
铁先生将书扣住卦象,捋捋山羊胡:“穆大人莫要着急,卦象上显示此亲事有一劫,不过此劫竟已过去,着实让人费解。”
穆然变了脸色,他又隐约想起那日宜悠抖动的双腿。陈县丞却更直接:“当日钱叔送陈妈妈回云州府衙,路上听闻些许事。我命其压下,并未向外声张。穆老弟,今日当着铁先生的面,我也不瞒你。
那日巧姐睡的沉,宜悠姑娘便同知州进了四合院偏房。两人隔了一段时日才出来,出来时宜悠姑娘衣裳和发鬓都有些凌乱。”
铁先生再看穆然脸色,却是恍然大悟:“如此便也说得过去,其实卦象此事,可信又可不信。我这推断,却也与知州大人有关。”
穆然脸色越发往下沉,平生头一回,他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恨意。既已占尽好处,为何还要做着吃力不讨好之事。
他并不怕自己脸面受损,只怕日后宜悠受委屈。
“我对宜悠姑娘有所耳闻,几次审案也都瞧到过。此女貌虽美,但天庭不够饱满,地额也稍显尖刻,这是福气不足的征兆。”
见两人一得意一激动,他继续往下说:“面向一说不能尽信,但人这脾性,却是能推测一番。宜悠姑娘这般美,平日脾气定是不小吧?”
穆然缓缓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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