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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犯罪诊断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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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问道,她已经倒好了一杯。
“也好,可以驱驱寒气。”
曼尼·席尔斯站在距离小投票间前面大约十呎远的地方,拿好了照相机和镁光粉等着欧提世出来。前面的威尔·惠特尼离开了理发椅走到后面来看,暂时丢下他的客人。蓝思警长尽量想不理会这些,只和爱玻以及那两位女士聊天。房子外面,一阵转了向的风把雨吹得打在理发店的窗子上。
我看到亨利·欧提世圈选票时,他的腿露在黑色的帘幕下,几分钟过去了,他似乎花了太长的时间。“你在里面还好吗,亨利?”爱达·弗雷终于忍不住叫道,因为已将近过了五分钟了。“需要帮忙吗?”
“我差不多快好了,”他回答道,“选票真他妈的长!”
又等了一阵子,然后他把帘幕推到一边走了出来,他左手握着折好的选票,右手拿着铅笔,脸上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
他蹒跚地向前走了两步,而我看到他衬衫前胸的血迹。“欧提世,怎么了?”我问道,一面跳上前去扶住他开始倒下的身子。在我身后,年轻的曼尼·席尔斯点着镁光,拍到了照片。
我轻轻地把欧提世放倒在地上,开始撕开他的衬衫。“杀人凶手……”他勉强喘息道,“刺杀……”
然后他整个人放松了,头歪向一边。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大家退后,”我说,“这个人被杀死了。”
虽然有他临死前说的话,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他遭到枪杀,也许是用一支装有灭音器的枪射杀的。可是一等我检查伤口之后,我就看出他毫无疑问是被刀刺死的。他的衬衫前胸和底下的肌肤上的洞几乎有一吋长而非常窄。这是很典型的刀伤,位置在心脏下方,如果这把刀是往上刺的话,刀锋很容易就刺到心脏。
“他一个人在小投票间里,”蓝思警长惊叫道,“没有人能在那里面杀他!”
“我知道,”其他的人都围挤了过来,我摆手要他们退后。“我们得找到那把刀子,”我说,“最好由我来找,警长,你和其他的人一起留在店前面。”
“我为啥不能——”
“因为别人会以为是你杀了他,”我解释道。
这话让他闭了嘴。我把帘幕整个拉开去检查小投票间,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放了几支铅笔——和仍然紧捏在欧提世右手里那支铅笔一模一样。我看了架子底下和地板上,也摸遍了那方黑色的帘幕,确定没有刀子藏在里面,然后绕到小投票间后面去找可以将刀子戳进去的洞。
那里什么也没有。
小投票间三面都是实心木板,第四面挂着黑色帘幕,对着所有的人。里面只有用来圈选选票的木头架子。
“好了,”我最后说着绕过躺在地上的尸体。爱玻用多出来的一块黑色帘幕把尸体盖了起来,可是即使如此也没法不让莫嘉乐太太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你最好带她到外面我的车子里去,”我对爱玻说,“等她恢复镇定。现在雨小了。”
爱玻扶着那位女士站了起来,蓝思警长也去帮忙。“爱玻,”我把她叫到一边,“想办法搜搜她衣服,确定她身上没藏着刀子。”
“你觉得——?”
“不是,不是!可是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要顾到。”等她们走了之后,我对其他的人说:“我们得搜遍这里每一吋地方来找那把杀死他的刀子,没找到那把刀,我们就不会知道是谁怎么杀的。”
“这是间理发店,”威尔·惠特尼提醒我们说,“这里到处是剃刀、剪刀之类的。没有这些,我就没法工作了。”
我同意。“可是我认为这些里面没有一样有可以造成那个伤口那么宽的刀刃。我们来找找看。”
我们在那里搜查了二十分钟,打开了每一个抽屉,量过每一件我们找得到带尖的东西,我们彼此搜过身,也搜了那具尸体,甚至还翻找了惠特尼替客人刮过胡子之后丢放用过毛巾的桶子,可是在里面并没有藏着任何凶器。
这时候,因为雨停了,所以投票的人陆续来到。我们得把他们挡在外面,至少要等到能移走尸体之后,可是这位候选人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镇。镇长打了电话来,县选举委员会也打了电话来,一时电话铃声就像荒腔走板的赞美诗在后面响个不停。
“他想必是自杀的,”其间蓝思警长宣布说,“他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如果他是自杀的话,就只有用铅笔来刺杀他自己,”我说,“那是他身上最尖利的东西了。何况,在他可能当选警长的这一天自杀,好像也不会吧,他走进投票间的时候不像是情绪沮丧的样子。”
“好吧,”警长表示同意,“可怎么有人接近到能刺死他呢?我们全在这里——威尔·惠特尼在照顾他的客人,莫嘉乐太太和爱达坐在那张桌子后面,你和我还有爱玻在小投票间前面,还有那个摄影师等着拍他的照片,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靠近投票间啊。”
“刀子是可以扔的,”我指出这点,“不过让我搞不懂的是扔出去的刀子怎么我们所有的人都看不见。”
“也许他在走进投票间之前就被刺了那一刀,”威尔·惠特尼自动自发地说,一面擦掉一把剃刀上已经干了的肥皂泡沫,“听说有个人在辛角市跟人争吵的时候给人捅了一刀,开头都没感觉到。”
可是我不能同意这个说法。“欧提世站在投票间里圈选票,差不多有五分钟之久,心口有伤不可能撑那么久的——而且,流出来的血会比现在多很多。不对,他被刺的时候就在他离开投票间之前或之后。他只活了不到一分钟。”
“可我们全都在盯着小投票间看呢!”蓝思警长反驳道,“席尔斯甚至还拍了张照片。”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确实拍了张照片,对吧?就在他开始倒下的时候!”
那年轻的摄影师点了点头。“没错,我拍到了,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给刺了一刀。”
“照片洗出来要多久?”我问道。
“哦,一个钟点左右就可以好。”
“那你何不赶快去冲印,照片里可能有珍贵的线索呢。”
“真的吗?”在命案发生之后,他第一次有兴奋的感觉,“我马上回报社去冲洗照片。”
爱玻在理发店另外一头朝我比着手势,她正在检查那一排靠在墙上的湿伞。“我刚想到那把凶刀可能丢在收起来的雨伞里,山姆医生。
“我已经想到过这一点,可是里面没有刀子。”
“你看过了?”
“当然,你刚给我比手势做什么?”
“你就这样让曼尼·席尔斯走掉了,也不检查一下他的照相机。”
“照相机?你是说——”
“他难道不可能装个弹簧什么的,在打开快门的时候把刀子射出去吗?诸如此类的?”
“那把刀呢?”
“可能是用冰做的,后来就融化了。”
“在两秒钟之内?不可能。而且也没有冰能锋利到像那样刺穿了他的衣服和皮肤。我的天,爱玻,你最近都在看些什么书呀?”
“没有比《画舫璇宫》更暴力的东西,”她坚持道。
“我听起来倒像是傅满州①呢。”
①Fu Man Chu,英国侦探小说中的中国恶棍。
“不,真的,山姆医生——你没注意到曼尼的奇怪行为吗?”
“他没做什么让我觉得奇怪的事呀。”
“一点也不错!”她叫道,“而这个就是奇怪的地方!”
“现在我知道你都在看什么书了——福尔摩斯探案!”
“说真的,他不是早该马上跑回报社去冲洗那张照片吗?为什么还在这里混呢?”
我不得不承认她这话有道理。我走过去检查他的照相机,可是那就是架真的相机——没有射飞镖或飞刀的开口。而在我问他为什么在现场待了那么久,他也有他的答案。“我以为蓝思警长可能想要拍命案现场的照片,再让他们把尸体搬走。”
警长听到他的话,点头表示同意。“嗯,对,来给我拍两张照片,孩子,说不定有用。”
我跟在场的每个人都谈过了,只剩下威尔·患特尼那位沉默得出奇的客人,我走到他仍然坐在上面的那张理发椅前。“你刚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先生?”
“我没说,”他大约三十五到四十岁,有种长年生活在户外的味道,“不过我姓柯鲁克,我叫海·柯鲁克。”
“你住这附近?”
“不是。”
“只是路过?”
“可以这样说。”
“你不认得那位死者吧,亨利·欧提世?”
“我怎么会认得他?我今天早上才到这个镇上。”
“投票日大部分的人都会回家投票。”
“我从来对政治的事不大注意。”
“你府上在哪里呢,柯鲁克先生?”
“南方。”
“你做生意的?”
他点了点头。“狗,我养狗,训练狗。”
“打猎用的?”
“对,还有看门狗,不让别人闯到你的地里。”他拿出一支像是外国制的细雪茄烟点上,尽管惠特尼已经早就把他打理好了,他却一副不想离开那张理发椅的样子。“也有警犬,也许蓝思警长用得着一只警犬。”
“我会问问他,柯鲁克先生。”
可是这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警长。他们终于要来把尸体移走了,小心地让担架通过狭窄的前门,等在外面的民众更挤近前来。“最好把外面的人清掉,警长,”我警告道,“这又不是耍把戏的。”
可是在蓝思叫一个从山上来的农夫退开时,对方马上叫道:“这也是个打赢选战的办法——对吧,警长?”
蓝思可不是个听到这种暗示不回嘴的人。“你不用怕!我会查出杀欧提世的凶手的。”
“要是你落选了怎么办,警长?”另外一个找麻烦的加了进来。
“要是我落选了,我会辞职,让他们重新选一个人来接那个位子,要是镇上的人不要我,我就不要这份工作。”
这话让他们当时安静了下来,救护车载着亨利·G。欧提世的尸体开走了。这样一来,这个地方也恢复了正常。不耐久等的选民挤进了店里,让爱达·弗雷和莫嘉乐太太忙着核对选举人名册。
爱玻拿着一支铅笔走到我身边。“你要这个吗,山姆医生?在他们把死者运走之前,我从他手里抽下来的。让他握着一支铅笔下葬没什么道理。”
“的确没道理。”我把铅笔在我手指间转动着,可是那只是一支普通的木头铅笔,和我用来投票的铅笔一模一样。不可能用来杀人。
“你想是谁杀了他?”爱玻问道,“是怎么杀的?”
“一个隐形人用把隐形的刀杀的。”
“蓝思警长?”
“不是,蓝思不会杀人。他也许不是本州最聪明的警长,可是他代表的是法律和秩序。再说,我想他真的希望今天能当选连任。”
“那还有谁呢?”
“那个神秘的驯狗师,海·柯鲁克先生。”
“为什么是他呢?”
我耸了下肩膀。“他在镇上是个陌生人。会杀欧提世,一定有动机,而那个动机最可能的时间就是在过去。欧提世来北山镇的时间还没有长到会和人结怨——至少,不会有会用这种可怕方式杀他的仇人。”
爱玻很热心地相信柯鲁克有所牵扯的说法。“要不要我去跟踪他,看他到哪里去?”
“我们今天没有病人吗?”
“只有佛斯特老太太,结果她今天早上看到下那么大的雨,就打电话来延一个礼拜,说她的马车全陷在烂泥里。”
“好吧,”我同意道,“注意一下柯鲁克,看他到哪里去,我要走路到报社去看曼尼·席尔斯有没有把那些照片洗好。”
雨虽然停了,那个礼拜二下午的天空却离晴朗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厚厚的灰色云层积在远处,由西边把雷雨云砧往我们这边推过来。我知道雨又会下来,而且很快就会下。
《北山蜂报》的办公室里比我以前见到的要忙碌多了,好几个人在打电话,把命案的细节报给波士顿和纽约等大城市的日报社,发行人艾德·安德鲁正在看夜间版的头条。《北山蜂报》通常每个礼拜只出三次:礼拜一、礼拜三和礼拜五,可是在镇上小投票间里警长候选人被刺身亡的消息值得发次号外。
“你好,医生,”安德鲁说,“你这回又在现场,对吧?这回能找出谜底吗?”
“我们再看看吧。”
“曼尼说他拍到了张照片。”
“希望真是如此,冲印好了吗?”
“他们现在正在冲印。”
我想起海·柯鲁克,还有我认为这事和过去有关的理论。“跟我说说欧提世这个人,艾德,他是什么背景?”
那位发行人耸了下肩膀。“他是一年前从北卡罗莱纳州上来的,在那里当过警察局长,在一个比这里大一点的镇上吧。他太太死了,他想重新开始,想抛开他往日的回忆。”
我哼了一声,欧提世看来并不太老。“她是怎么死的?”
“谁?”
“欧提世的太太,纯粹是职业上的好奇,如果她也是他那个年纪的话,那并不太老呀。”
“你说得对,”他同意道,然后看了看一张印好的讣闻,“她得年三十八岁,两年前死于窃盗案。他们抓到了凶手——是个经过那里的流浪汉——把他给吊死了。他闯进屋子里找吃的,用刀把她刺死了。”
“那个流浪汉有没有招供呢?”
“我怎么晓得他有没有招供?我只是把印在这上面的东西念给你听呀,医生。”
我看见曼尼·席尔斯从房间那头拿了两张还没干的照片走了过来,他很得意地捏着照片的边。“照片在这里。”
我随意地看了一眼他应蓝思警长要求拍摄的那张,照片是欧提世躺着的尸体,然后我把注意力转到欧提世走出小投票间时所拍的那张照片上。他胸口黑色的血迹刚开始成形,他的面孔冻结成我记得非常清楚的惊讶表情。两个膝盖似乎有一点软下来,而他左手的五指箕张着,好像要抓住什么来作支撑。
那是在死亡前的一瞬间,也正是刀刺进去之后的那一瞬间——可是在照片里,随便哪里都看不见有刀D
我们的眼睛并没有欺骗我们。亨利·G.欧提世是独自一人在小投票间里时被刺杀的,至少有八个人在外面看着,而那把凶刀似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回到威尔·惠特尼的理发店里,等到暂时没有人来投票的时候。然后我问爱达·弗雷和莫嘉乐太太是不是可以让我再检查一次那小投票间。
“不知道你想在这里面找到什么,”爱达·弗雷说着替我把帘幕拉开,“我们甚至把血迹擦干净了,免得有人觉得不舒服。”
我开始检查那个圈选选票的木架子。架子的高度大概齐我的腰部,我能想象有刀子从里面弹出来,刺杀亨利·欧提世之后,再由某种机械装置将刀抽回到秘密的缝口里。
这个想法很好,可惜是错的,架子是实心的木头。
我正由理发店后门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只狗的咆哮声和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我不是很确定,但听来很像是爱玻。
我跑过满是辙印的停车场,跳过一潭潭的泥水,冲到了后面街上。爱玻躺在到下个路口一半的地方,想要赶开两只狰狞的德国牧羊犬。
我一面跑,一面将雨衣脱下,绕在我的左臂上,然后冲了过去,用我裹了东西的手臂挡住狗的扑击。爱玻已经完全放弃反抗,只爬开去护着自己不被狗咬到。我把她拖开,抵抗着狗的攻击,最后突然有尖厉的哨音响起把它们叫开了。
爱玻抬起她泪痕满面的脸,我看到那两只狗野蛮攻击留下的伤痕。“我得把你送到医院去。”
“那是柯鲁克的车子,山姆医生!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两只狗就冲了出来。”
“我等等再去管柯鲁克的事,”我对她说。我看到他站在对街,用链子把狗拴住。
我扶她站了起来,清洗被狗咬的地方,搽上消毒药水,再把她送到医院。我先照顾爱玻,然后我要回来看看海·柯鲁克的车子。
等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雨又开始下了起来——那种很恼人的毛毛雨,好像能让人湿透到骨头里。爱玻很舒服地躺在医院里,他们决定让她在医院里住一夜,以防她对药物有什么不良反应。我相信那些狗没有狂犬病,除非必要,否则我很不愿意让她去受一连串巴氏血清接种等漫长又辛苦的疗程。可是我却想再看看那几只狗,最好是它们静止不动的时候。
柯鲁克在他的狗攻击爱玻之后,并没有要离开镇上的意思,我在狄克西餐坊找到他正在喝咖啡。狄克西餐坊的咖啡常会加些很好的加拿大威士忌,可是我不能确定他杯子里是什么。
“你好,霍桑医生,”他向我打招呼,“你护士的事真是抱歉,她还好吧?”
“还活着,都是你那些狗害的。”
“它们受的训练就是要保护我的资产。我一看到出了什么事,马上就把它们召回来了。”
“我倒想看看它们,可能有狂犬病。”
“我的狗?”他嘲笑我道,“是这一带最健康的动物。不过没关系,你要怎么看都可以。”
他把咖啡喝完了,走到外面,带着我由街角转到一处空地,他的卡车就停在那里。那些狗现在已经回到车子里,在我走近时不断咆哮吠叫。
“车子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我问道。
“什么也没有,”可是他并没有打开车门的意思。
我对他已经渐渐失去了耐性。“我告诉你柯鲁克,我现在就可以让蓝思警长以伤害罪把你抓起来,因为你的那两只狗,我的护士目前正住在医院里,她很可能被咬死。”
“不会,不会,我的狗不会训练成杀人的。”
“可是它们的主人可能会呀,说不定你由南方跟踪亨利·欧提世到这里来把他杀了。”
“他又不是被狗咬死的,他是被刀刺死的,”他狡猾地对我笑道,“别忘了当时我一直坐在那张理发椅上。”
“我记得,”我也想起另外一件事——亨利·欧提世被谋杀的妻子。她像他一样是让人用刀刺死的,我不知道今天的命案和两年前那件事有没有关系。“把车门打开,”我对柯鲁克说,“我还是要看看你的狗。”
“它们没有狂犬病。”
“这要由我来判断。打开车门,否则我就要警长把你抓起来,把你两只狗都射杀掉。”
他很不甘愿地打开了车门,把那两只德国牧羊犬牵了出来。它们对着我低低地叫了几声,可是我看得出他知道怎么控制住它们,我也突然明白了海·柯鲁克之所以这么神秘兮兮的原因。车厢前面堆得高高的全是走私的威士忌酒,只不过在箱子上写上“枫糖浆”来伪装。
“这个季节卖枫糖浆可不是时候啊,”我带着会心的微笑对他说。
“你打算怎么办呢?”
“什么也不管。”
两只狗看来很健康,而我又不是捍卫第十八条宪法修正案①的人士。至于对爱玻的攻击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牵扯到他的事情里。何况,看到那些威士忌酒,已经推翻我认为柯鲁克有可能涉案的想法,到一个陌生城镇来行凶的人不会冒险在车子里装满私酒的。
①指禁酒令。
我得向别处去找杀欧提世的凶手。
直到黄昏时分,都在下着烦死人的毛毛雨,打消了很多迟迟来到威尔·惠特尼理发店来的选民的兴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是因为命案而避开了这里,但等到九点钟结束投票,爱莲·弗雷在莫嘉乐太太和县选务会督察员面前打开票柜时,一共只有一百九十七张选票。
“比去年少多了,”莫嘉乐太太一面核对她手边选举人名
册的人数,一面说道。
“天气不好,”蓝思警长说。
“还有命案,”爱达·弗雷加上一句。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好像回想起当时的事,终于让她血色尽失。
“计票吧,”警长怂恿道,“我要看看我是不是被一个死人打败了。”
“我们还需要等从小学那边来的票数,”莫嘉乐太太提醒他们,“通常镇上北部的投票率会大得多。”
虽然理发店本身在六点钟就打烊了,威尔·惠特尼在吃过晚饭之后回来,等两位女士计票完成后锁门,他站在靠店里前端的地方,靠着命案发生时海·柯鲁克一直坐着的那把理发椅。
当然不可能是威尔干的,距离太远了。
我试着集中精神来想这个谜案,先不管那把凶刀,先不管所有别的事情,只想在欧提世死亡的那一刻,是谁离他最近。威尔·惠特尼不是朝小投票间走了几步吗?
曼尼·席尔斯举起相机,燃着了镁粉。
爱达·弗雷和莫嘉乐太太坐在桌子后面。
蓝思警长和爱玻还有我在一起。
威尔·惠特尼在给海·柯鲁克修面。
“结果出来了,”爱达·弗雷宣布道,“蓝思警长一百三十三票,亨利·欧提世六十一票,废票两张。”
我记起席尔斯在欧提世走出小投票间开始倒下时所拍的那张照片。
“这样只有一百九十六票,爱达,”莫嘉乐太太说。
我想起照片里少了什么东西,我应该马上注意到的。
“没错,一百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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