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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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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是朝着卫渊去的,却因为距离远,准头不好,往旁边偏了一下。恰好苏禧就站在卫渊旁边。
    苏禧身子僵硬,瞳孔放大,怔怔地看着朝自己而来的箭,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后面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踉跄往旁边退了退,下一瞬,箭就“铮——”地一声钉在她刚才站的地方。
    苏禧后背浸出一层薄薄冷汗,刚刚站稳,就觉得腹中传来一阵疼痛。她皱了皱眉,扶着旁边的城墙,纤长的手指微微收紧。这一次跟刚才的疼痛都不太一样,她能感觉的出来,自己可能真的要生了。
    卫渊回过神后,看向城墙下方,嘴边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来是我误会了,庭舟,你对弟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卫沨面寒如霜,声音冷厉:“刚才是谁放的箭?”
    那支箭指向苏禧的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停止了一般,手心的缰绳被捻成齑粉,他无法想象苏禧受伤的情况。
    再往城墙看去时,已经不见了苏禧的身影。
    苏禧哪儿也没去,只不过是扶着墙倒了下来。她肚子疼得厉害,一阵一阵的,只觉得身下流出一股温温热热的液体。她捂着肚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一圈,最后落在刚才轻轻推了她一下,让她避免被箭射中的侍卫身上,张了张口,央求道:“帮我叫产婆……就在城下的马车上,求你,帮我……”
    城墙上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没见过这种阵势。只觉得晋王世子夫人脸色白得不像话,浓长的睫毛倦倦地垂着,仿佛飞不动的蝴蝶翅膀,盖住了那双乌黑清亮的眼睛。便是这般狼狈的模样,也能叫人心生怜惜。
    不知谁喊了一声,“娘的,她的羊水破了——”
    苏禧死死咬着下唇,闭了闭眼,一声不哼。除了一开始那句求助的话以外,没再开过一次口。
    *
    城墙下安静得有些不像话。换做任何时候,卫沨早就应该领着人攻进来了,可是这次却颇沉得住气,不仅没有让人放箭,就连刚才那几个攻城的人也不知所踪。卫渊转念一想,苏禧在自己手中,卫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没有细想。
    卫渊思忖片刻,心中很快有了计量。苏禧不能下去,他还要留着她威胁卫沨,所以尽管苏禧已经将下唇咬出了血,下身的裙子也被血浸润了,他依旧没有松口,更没有开口叫人把苏禧送回去,而是对一个侍卫道:“把马车上的产婆叫上来,若是撑不住了,就在这里生。”
    一名侍卫应是,往楼下走去。
    然而过了许久,也不见那侍卫再次上来。
    苏禧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她怕自己昏迷,所以紧紧咬着牙关。娘亲殷氏曾经对她说过,生孩子的时候不能歇气儿,否则孩子就在肚子里闷坏了。她不敢歇,可是又不想在这里生,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她举手,张口咬住自己的手背,心想卫沨怎么还不上来救她,他怎么还没有来……
    卫渊一垂眸,就看见苏禧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随风一颤,便落在了地面。
    卫渊微微皱眉,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他移开视线,见那侍卫还不上来,正欲命人下去查看,忽然,城下传来刀剑相向、兵戎相对的声音。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一个穿裲裆的士兵冲上城门,神色慌忙道:“世子爷,中承门被人攻破了!”
    卫渊脸色一变,上前一步道:“什么?”
    原来卫沨使的是声东击西。他之所以这般镇定,是因为将军队分成了两支,一支在这儿分散卫渊的注意力,一支绕到后头的中承门攻城。中承门士兵少,不一会儿就攻进了城内。眼下正往这边而来,两边交战,卫沨的军队势如破竹,隐隐有压倒卫渊的人的趋势。
    紧接着,又有一个士兵上了城墙,道:“世子爷,苏将军领兵去了东华门——”
    苏家如今只有一个将军,就是前儿被昭元帝封为镇西将军的苏二爷苏祉。
    卫渊脸上阴云密布,难看至极。苏祉不是远在雁门关么?什么时候赶回来的?他朝那士兵心窝子上踹了一脚,怒道:“连个城门都守不住,一群废物!”
    话音刚落,底下城门就被卫沨的人打开了。城门外的士兵纷纷涌入,铁骑踏着木桥,驶过护城河,直入城内。
    *
    苏禧睁了睁眼,模模糊糊之间,好像看到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来到城墙之上,朝自己走来。
    紧接着,自己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宽阔的怀抱。
    
    第133章 十月怀胎
    
    “呜呜……疼。”苏禧不必睁眼,就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疼痛加上彷徨,她忍不住轻轻啜泣,举起双手,紧紧地缠住卫沨的脖子,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泪珠一串一串地滚下来,浸湿了他身前的明光铠。他穿着一身冷冰冰的铠甲,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可是她却觉得安心极了。
    卫沨把她抱的有点紧,勒得她肩膀都疼了,可是她却不想让他松开。
    卫沨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嗓音嘶哑,“对不起……幼幼,我来晚了。”
    城墙下刀光剑影,兵荒马乱,唯有卫沨的怀抱最是安稳。苏禧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她已经疼得快受不了了。
    她哽咽,声音弱得几不可闻:“庭舟表哥……我想回家,我不想在外面生孩子……”
    卫沨的掌心被她身子里流出的血濡湿了。他的手臂微微颤抖,颔首说好:“我这就带你回家。”
    那边卫渊的兵和卫沨的人缠斗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卫沨这次是下了狠心,底下士兵毫不留情,一个个杀起人来跟不要命似的。卫渊的人招架不住,很快就落了下风。不仅仅是城墙之上,就连城内,也隐隐有落败的趋势。
    东华门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卫渊不晓得卫沨与苏祉是如何联系上的,他迅速挥剑斩断了面前侍卫的手臂,冷沉着脸,欲上前阻拦卫沨将苏禧抱走。却才刚走一步,脖子上就架了一柄利剑。
    身后的人无声无息,手倒是很稳。卫渊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眼睛余光往后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眉宇冷鸷,毫不迟疑地往前走了一大步。
    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剑就紧了紧,嵌进他的皮肤里,流出血来。卫渊一字一顿,道:“季常,是不是你?”
    身后没有回答。卫季常身穿齐腰罩甲,一身侍卫打扮,脸上稍微伪装了一下,隐在一堆侍卫中间,竟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刚才苏禧差点被箭射中的时候,就是他在后头不着痕迹地推了苏禧一把。
    卫季常身为皇子,文武都要精通,虽然身体孱弱,但剑却用得极好。此时眉宇寡淡,罕见地露出几分怒容。
    自从上回卫渊找他谈话后,他便知晓他有谋逆之心。只是没想到他手伸得这么长,连禁卫军里都有他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徳音和苏禧的性命相威胁。今日他伪装成侍卫,便是为了亲自捉拿他。
    卫沨抱着苏禧走下城墙,乌瞳淡淡一转,落在卫渊与卫季常身上。面色不改,语气淡得没有丝毫感情,“留下活口。其余反抗的人,格杀勿论。”
    *
    好在苏禧来时乘坐的马车还在城楼下,两个产婆也在里头。见卫沨寒着脸抱着苏禧走进来,再见苏禧裙褥上都是血迹,皆吓了一跳。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很快冷静下来,赶紧让卫沨把苏禧平放在马车内,开始为她接生。
    马车里什么都没有,就连车夫也不知何时躲起来逃命了。
    卫沨坐在车外,手持缰绳,亲自驾马往晋王府而去。
    城内虽混乱,但自有人在前头替卫沨开路。就见他眉头紧锁,将马车驶得又快又稳,马车内不时传出苏禧低泣痛吟的声音。她每喊一声痛,就是往他心里扎上一针。
    终于到了晋王府门口。
    卫沨抱着苏禧走下马车。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姑娘浑身就都被冷汗浸透了,身子一搐一搐,小脸惨白如纸。
    卫沨的心也跟着攒紧,大步走进云津斋,拔高嗓音道:“把所有产婆都叫来。”
    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世子爷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抱着浑身是血的世子夫人?紧接着才意识到世子夫人是要生了。听雁与听鹤拔腿就去后头请产婆,不过一会,七八个产婆都被她们拽了过来。
    卫沨把苏禧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抬手拭了拭苏禧额头上的冷汗,哑声哄道:“幼幼,再坚持一会,一会就不痛了。”
    苏禧摇头,汗水和泪水一块糊在脸上,湿漉漉的,别提有多难受。她哽咽:“坚持不住了……呜呜呜,好疼啊。”
    几个产婆走过来,端热水的端热水,拿巾子的拿巾子。还有个看了卫沨一眼,壮着胆子道:“世子爷,这里不方便男人进来。您瞧了也晦气,还是去外头等着吧。”
    卫沨冷冷地看了产婆一眼,吓得那产婆当即就不敢再开口了,老老实实地给苏禧接生。
    苏禧倒吸一口气儿,伸手虚弱地推了推卫沨,语气颇有些坚持:“庭舟表哥你出去……不要在这里看我。”她生孩子的模样这么难看,她不想被他看见。只要知道他回来,她就安心了。何况外面的战事还没有打完,他还有事情处理,哪能一直留在这儿呢?
    卫沨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庞,一动不动道:“我就在这里陪你。”
    苏禧有点急了,正好腹中一疼,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伸手又推了他一下,“不行,你出去……快点出去呀。”
    不知是着急还是怎么,她脸蛋一阵白,一阵红,偏偏嘴里还道:“你快出去……”
    屋里几个产婆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无声地撵他离开。他在这里,她们委实施展不开手脚。卫沨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妥协了,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心,“好,我出去。我就站在外面,你若是疼了就叫我。”
    苏禧咬着下唇,胡乱点了点头。
    卫沨没有走远,就站在外面的十二扇紫檀屏风后,耳边听着苏禧痛苦的呻吟,坐立难安。
    *
    半天之后,暮色降临,云蒸霞蔚。
    外面的战事已经逐渐平息,苏祉接管了卫沨的兵,将卫渊的叛军镇压了下来。
    卫渊被收入天牢,其余参与谋逆的官员也一一被关押入狱,由昭元帝亲自审判。
    黄昏的余晖洒在琉璃瓦上,京城总算再次恢复了太平。卫渊谋逆时没有伤害城中的百姓,是以城中的伤损不是太严重,只有少数几座房屋遭了秧,重建几日便能恢复以往的模样了。
    苏祉听闻了妹妹苏禧的事,一应事情处理完毕后,来不及回府换身衣裳,便匆匆赶了过来。
    苏禧生产得不大顺利,她盆骨小巧,产道紧窄,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还是生不下来。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如今,苏禧已经叫不出来了,浑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苏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卫沨红着眼睛坐在圈椅上,手握成拳,整个有如一张紧绷到了极致的弓。他登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问道:“幼幼怎么样了?”
    卫沨抬了抬眸。不知是被苏祉的话点醒了还是怎么,忽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往屏风内走去。
    “不许进来……”苏禧就像能猜到他的想法一般,声音弱弱的,“不许进来。”
    “幼幼,我想看看你。”卫世子一张口,平日清润低醇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苏禧明明都没力气了,这方面却是很坚持,“不要……我不想让你看。”
    卫沨纹丝不动。
    苏禧深吸了两口气,不放心地叮嘱:“庭舟表哥,你别进来……我会生气的。”
    卫沨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缓慢地后退两步,道:“好,好,我不进去。”
    到了掌灯十分,苏禧听了产婆的话,一鼓作气,死死咬紧牙关,终于生下来第一个孩子。
    产婆长长地松了口气,剪短脐带,用毯子把小家伙裹起来,道喜道:“恭喜夫人,是个男娃!”
    苏禧却一点也不轻松,不忘提醒产婆,欲哭无泪道:“我肚子里还有一个……”
    生完第一个之后,后头的那个就容易了一些。
    两刻钟之后,苏禧只觉身子一松,不等产婆告诉她第二个是男娃女娃,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
    苏禧醒来时,屋子已收拾干净,床榻被褥也换了新的。她浑身被车轮碾过似的酸疼,睁眼瞧了瞧,卫沨就坐在榻沿。他好像一夜没睡,眼下一片淡淡的青色,见她醒了,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醒了,肚子饿不饿?”
    苏禧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乖乖巧巧地点头。
    确实饿了,而且饿得不轻。
    卫沨着人把早膳端上来,扶她坐起来,又往她身后垫了一块金银丝妆花迎枕,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
    苏禧足足吃完了一碗山药鸡肉粥,才有力气开口,“庭舟表哥,我的孩子呢?”
    卫沨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嘴边,沉沉稳稳道:“在隔壁房间,乳母刚喂他们吃完奶水。”
    苏禧眨巴眨巴眼,“我想看看。”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昨天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昏迷了,到现在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最要紧的是,她不敢问是男娃还是女娃儿。
    卫世子面不改色,低低的道:“你现在太累,先休息一会儿,晚上再让你看。”
    苏禧摇头,“我现在就想看……你让人把他们抱过来,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卫沨看着她,最后还是妥协了,命人把两个小家伙儿从隔壁房间抱了过来。
    两只小家伙儿刚吃完奶水,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襁褓里头。小脸红彤彤、皱巴巴的,五官尚未长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像两只小猴子。苏禧的心往下沉了沉,看了看这个,再看了看那个,忍不住解开他们的襁褓。
    果然,两个都是男娃娃。
    
    第134章 一语成谶
    
    两只小家伙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在苏禧面前坦坦荡荡地露着小鸟儿,捏着粉粉嫩嫩的小拳头,左边那个轻轻蹬了一下莲藕般的小肉腿,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右边那个相对老实一些,没怎么乱动。苏禧生怕他们冻着,赶紧把他们重新包好,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真神奇,她肚子就蹦出了两只小猴子。
    丑是丑了点儿,这时候还看不出五官,也不知道像谁。苏禧倒是不怎么嫌弃,听娘亲殷氏说刚出生的孩子都这般模样,日后慢慢长开了就好看了。她看着看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不敢抬头,轻轻地问卫沨:“庭舟表哥,哪个是大的?”
    卫沨指了指安安静静的那个,道:“右边这个早出生了两刻钟。”
    那爱动的这个就是小的。依照皇室的规矩,为了避免日后兄弟相争,谋逆篡位,皇室继承人不能是孪生子。那这个小的怎么办?难道就要送人,或者……赐死吗?
    苏禧放在小家伙儿脸蛋上的指尖微微颤抖,刚生完孩子的身子还很虚弱,唇色发白,眼眶迅速泛上一层红。语气带着颤音,却异常坚决:“我不要把他送给别人。”
    卫沨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苏禧抿了抿粉唇,强忍着难过,“也不能让他……”
    “死”那个字,她几番张口,始终说不出来。但是卫沨却好像知道她想什么,坐在榻沿,缓慢的,带着一丝安抚的沉稳,道:“好。”
    苏禧不放心,又道:“也不能把他交给别人抚养。”
    卫沨颔首:“好。”
    苏禧抬头:“我希望他们都能康康健健、平平安安地长大。”
    卫沨什么都答应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苏禧眨了眨眼,反而有点不太懂了,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会很麻烦吗?况且他就快即位了,那些言官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能放过他们吗?她伸手,握住卫沨的手掌,“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卫沨反握住她的手,不如她表现的那般慌张,视线微垂,落在两只小家伙身上,另一只手弯起食指刮了刮他们的小鼻子,安抚道:“幼幼,你仔细看看他们。”
    苏禧不明所以。刚出生的小娃娃都长得差不多,脸蛋红红的,身子皱巴巴的,又小又丑,加上刚才苏禧太过紧张,看得不是很仔细,乍一看只觉得俩儿子一模一样。目下经过卫沨提醒,她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一遍。
    就见右边大的那个嘴唇稍微薄一些,微微抿着,有点像卫沨板着脸时的模样。左边这个小的更像苏禧,也许是娘胎里就没抢过哥哥,模样生得比哥哥瘦弱一些。别的就不怎么看得出了,俩人眼睛都没睁开,窝在襁褓里睡得香甜,全然不知他们的娘为了他俩已经操碎了心。
    苏禧檀口微张,即便是这样一点细小的差别,也让她一下子欢喜起来。她霍然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平静的湖面上洒了细碎的星辰,明亮得惊人,“不一样?”
    卫沨弯了弯唇,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现在还不大看得出来,等过一阵再看看。不过接生的产婆说了,这会儿就能看得出差别,日后应当会越长越不一样。”
    几个产婆接生完之后,卫沨命人给了她们封口费,并将她们各自送回了老家。如今局势未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两个孩子不能长得一样,主要是怕日后争权夺势。如今既然俩人长得不一样,是不是一切就好解决了?苏禧忐忑不安地望着卫沨,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卫沨没有叫她失望,道:“放心,长得不一样总比长得一样要好。幼幼,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会护你们周全。你如今只需好好调养身子,其他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苏禧望着他,踟蹰良久,还是忍不住问:“可是……庭舟表哥打算怎么解决?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卫沨缓缓婆娑她的手心,没有回答。苏禧就知道了,影响肯定是会有的。她咬了咬唇,决心道:“不如你对外声称我只生了一个孩子,我带着小的住外面……等你登基之后,我再带着他回来……”
    这个办法未尝不可。可是她回来之后呢,该如何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最终还是瞒不住的。她正义凛然的小模样太严肃,卫沨失声轻笑,故意板着脸问:“你和小的住在外面,我和大的这个怎么办?难不成你不要我们了?”
    苏禧低头瞧了瞧两只熟睡的小猴子,扁扁嘴,“……当然要的。”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
    卫沨就道:“如今卫渊起兵造反,待大理寺那边拟好罪词之后便能定罪了。季常无心权势,加上他的身体……他与我说过,日后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幼幼,你认为短时间之内,那群言官还能找到更合适的储君人选吗?”
    苏禧恍悟。那些大臣考虑的东西可比她多多了,不能只因为她生了两个儿子,就剥夺了卫沨的储君之位吧。况且眼下朝中正乱着,先前拥趸卫渊的官员都被监禁了,昭元帝要彻查究竟有谁参与了谋逆一事。朝中人人自危,最希望的恐怕就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了,谁还顾得上她生了几个儿子呢?
    苏禧翘着嘴角,笑得有点傻乎乎的。外面起风了,卫沨起身去窗边关上窗户,她在坐月子,叶嬷嬷和鲁嬷嬷特地叮嘱过不能受凉受冻。他回到床边刮了刮她的鼻尖儿,揶揄道:“朕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皇帝?待他们两个长大之后,各凭本事,谁有能力谁便坐上龙椅。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一个女儿,我们就安安稳稳地过后半辈子。”
    苏禧撇了一下嘴角,嘟囔道:“庭舟表哥还没有当皇上呢,就摆起架子来了。”
    然而没想到,这句话还真被她说中了。
    一语成谶。几日之后大理寺卿拟好了卫渊的罪状,由卫沨亲自送到卫渊面前,让他签字画押。昭元帝经过这件事后,身子一下子大不如前,卧床躺了大半个月,好了之后便开始跟礼部的交代退位一事。
    卫渊供认罪名之后,朝廷发了诏书,广告天下。
    当初参与谋反的叛党一个也少不了,卫渊认罪不久,他们也被定了罪。朝廷足足清缴出了七八十人,既有直接参与的,也有受到牵连的,或是不尽职尽责的,皆被带到了东华门门口,斩首示众。
    那日苏禧在家里坐月子,顺便看着两只小家伙儿。卫沨亲自监斩。
    刽子手手起又刀落,犯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砍得手都发软了,血水从台子上流下去,围观的百姓也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最后渐渐变得没有声音。从晌午到傍晚,京城的晚霞也被染红了似的,比往常更秾艳蘼丽。卫沨就坐在最前方,直到最后一个犯人被押上来。
    卫渊一身囚服,双手被捆在身后,跪在筑台之上。
    卫沨特意将他留在最后,让他亲眼看着那些叛党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卫渊看到这会儿已经麻木了,双目赤红,紧紧盯着卫沨,骂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卫沨面无微澜,婆娑手中的最后一个令牌。许久,才扔下去道——
    “行刑!”
    刽子手扬起大刀,继而落下。
    
    第135章 稚言稚语
    
    回到晋王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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