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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传 作者:楚阳冬-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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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半点妖氛,十有八九是哪路神仙在此设难,且静观其变就好。
  唐僧起身道:“这劣徒,实在胆大包天,待我……待我……”唐僧待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法子来惩罚八戒,于是狠狠心道:“待我写一封贬书,赶他出了师门!”
  八戒一听唐僧发狠,吓得六神无主,张开大嘴恸哭起来,这番却也不是作伪,他受暗中属意,在取经队伍中要做些勾当,此番若被唐僧赶走,势必将成丧家之犬,什么天庭、西天都无他容身之处了。
  老者见八戒凄惨,也起了恻隐之心,道:“长老何必如此,猪长老虽有些粗莽,却也是性情中人,这事就此罢了吧。”
  唐僧道:“施主,非是我心狠,这夯货一夜之间,竟犯了佛门三戒,妄言、醉酒、淫念,这等人若留在我佛门当中,岂不令天下佛门弟子与之蒙羞?”
  老者呵呵笑道:“佛曾有云:普天之下,无我不爱之人;普天之下,无我不信之人;普天之下;无我不谅之人。此为佛家三无也,念在猪长老初犯,便饶他一次吧。”
  悟空此时却心道,赶走了这呆子,哪个来挑行李?于是也道:“师父,便饶了八戒一次,他若再敢犯戒,我打断他两条腿!”
  唐僧听众人皆劝,再想想八戒乃是观音菩萨劝善的弟子,便道:“唉,既如此,便饶你一遭。今日为师脸面丢尽,你若敢再犯,休怪我不认你!”
  八戒一听有了转机,连声道:“师父慈悲,师父慈悲……”
  悟空踢了他一脚道:“还不谢过这位长者。”
  八戒道:“师兄,你给我解开绳索,待我大礼参拜!大礼参拜!”
  悟空见绑得牢靠,也不费力去解,只轻轻一口气吹出,那牛皮绳索寸寸断裂,八戒活动活动手脚,果然跪倒在地,道:“是我老猪迷了心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这长者扶起八戒,道:“迷途知返,善莫大矣,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了!”然后哈哈大笑。
  唐僧道:“亏得长者仁厚,阿弥陀佛。”
  悟空近前提醒道:“师父,天色尚早,该上路了。”
  那老者道:“诶!哪有就走的道理,我见这位长老道法高深,说不得要留住一日,请教请教。”唐僧几番推辞不过,便答允在此住上一晚。
  悟空知道必定如此,这老者高深莫测,自己也看不出他修为,哪里会轻易叫唐僧离去。八戒被困只是个引子,麻烦恐怕还在后头呢。
  这长者依次请教了诸人姓名,又自报了家门。原来这长者姓乌,原本居于乌斯藏国,后在那厢与人结仇,举家避祸,行至此处,但觉风景秀丽,人烟稀少,便图清净在此地置办了一处宅院。现今庄园中止乌老者与女儿两人为主,另有几个仆人丫鬟,都是带过来的。
  悟空听了只笑笑不语,莫说乌斯藏国距此千万里之遥,单就这流沙河,也非常人能渡的过去,乌老者必是扯谎无疑。
  叙话完毕,乌老者命家人备了一席素斋,款待唐僧一众。吃毕早斋,却将悟空三人晾在厅中饮茶,自己扯唐僧入内室翻读经书去了。
  悟空闲来无事,便调侃八戒:“呆子,乌老者那女儿生得如何?”
  八戒受了挫,早斋也没吃几口,但明知悟空调侃他,却也不敢不答,随口道:“便是那样。”
  悟慧听了有趣,道:“那样是哪样?”
  八戒道:“小孩莫问这个。”
  悟空笑道:“想是花容月貌,不然怎能迷得八戒神魂颠倒?”
  八戒道:“这事也不怪我,是那乌小姐与我眉目传情,哪知……哪知我进了房,她便翻脸不认人了!”
  悟空哈哈大笑,这呆子果然呆的可爱,天蓬元帅何等本事,教人三招两式便擒住,他尚不醒悟,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呢。
  唐僧随乌老者入了后院,穿廊过柱到了书房,只见这一屋,满满腾腾尽是经史子集,其中又以佛经占了大半。
  唐僧最喜读经,一时间流连忘返,拿起一本经书便沉浸其中,竟没留意乌老者悄悄离去。
  过了半晌,只觉一股香气袅袅飘来,一杯白玉盏送至唐僧眼前,唐僧自然以为是乌老者,他抬眼见端茶的那素手皓腕,唐僧猛地警醒,急忙放下经书,抬头观瞧。
  只见一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的娇美佳人立在身前,这女子满头珠翠、遍体幽香,好似九天仙女从天降下来,窈窕动人,直有倾国倾城之色。
  他二人相距不过尺余,唐僧闻道满鼻香气,浑身的不自在,他自幼入寺,向来未与女子打过交道,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于是双手都不知放在何处。面前这杯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口中道:“女……施主,多谢了。”
  这女子倒大方的很,张口就问:“长老可是要往西面去取经的唐朝高僧?”唐僧退后一步,道:“正是。”
  女子道:“适才听家父讲,你就是那个猪长老的师父?”
  唐僧听这女子又提起此事,俊面微红,知道这女子便是八戒昨晚骚扰的事主,于是道:“都是贫僧管教不严,给女施主赔罪了。”
  女子掩口“噗嗤”一笑,道:“不妨事了,长老无须自责。”
  唐僧道:“女施主大人大量,倒让贫僧汗颜了。”
  女子道:“施主来施主去的,听着好别扭,我叫乌小妹,你叫我小妹就行啦。”说完这话,乌小妹扭身出了书房,到门口回头嫣然一笑,道:“你看书吧,我不扰你了。”
  唐僧见这女子聪颖大方,又不絮叨,心中也有些许好感,便与乌小妹告辞。
  乌小妹出门不久,乌老者踱着方步又进来,唐僧被乌小妹这么一扰,已没多少心思在书上了,他端起那杯白玉茶盏,不觉又想起了那段莹白如玉的手腕来。听到乌老者进来,唐僧暗道一声:罪过。
  乌老者笑容满面,与唐僧唠起家常:“老朽祖上世代经商,攒下万贯家财,就是几十辈子也花不完。舍下水田旱田千余顷,山林果木更是难以计数,你看这庄院不起眼,却也有百十人为我劳作。”
  唐僧不知乌老者何意,也逢迎道:“真是好大的福气。”
  乌老者又道:“这些倒是小事,此地居于西牛贺洲,此处无有国度王法管辖,方圆千里也无几处村舍,当真称得上世外桃源,能在此度我余生,日日诵经向佛,迎来送往四方过客、行些善事,却也别无他求了。”
  唐僧道:“善哉善哉。”
  乌老者说到此处,却叹了口气,道:“古语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万物不缺、万事不求,却也有件愁事。”
  唐僧问道:“老丈还有什么愁事?”
  乌老者道:“想我此际年近五旬,但终有归天那一日。到那时,空遗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继承,可如何是好呢?”
  唐僧笑道:“都说子承父业,老丈既无子嗣,那自然是令千金来承担。”
  乌老者道:“说的就是,娘女承领家资,终要嫁与他人,祖上积累早晚归了人姓。”
  唐僧道:“这也不必发愁,红尘来去一场空,谁又不是如此?”
  乌老者道:“圣僧有所不知,我小女得过神仙指点,也修了些长生之术,虽不能成不老之身,却也能活个三五百年,她这般神通,又有谁能与她偕老?总不能嫁了又嫁,与声名也有损。”
  唐僧惊道:“令千金莫非是神仙?”
  乌老者道:“唉,还不如常人,你想她若嫁了个凡夫俗子,百年之后又是孤孤零零一人,到时怕还有家产纷争……可怜我这女儿,非但容颜貌比天仙,且聪明伶俐,女工针指、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寻常人她也看不上的。”
  唐僧道:“老丈莫要心焦,姻缘到了自然便有良人送上门来。”
  乌老者道:“圣僧不知,我这小女心高气傲,寻常男子那是绝不会放在眼里的。他那神仙师父曾为她卜过一卦,道:东面此山名曰陈乌山,小妹择偶,唯有东面来的陈姓男子,方可凌于乌姓之上,与小妹白头偕老。”
  唐僧听言稍惊,自己俗家可不正是姓陈,不过想想自己身份,却也心安,佛家弟子想这些俗事作甚?
  于是唐僧道:“这……贫僧有些不解,难不成东面来的陈姓男子都能活个三五百年不成?”
  乌老者道:“那神仙留下一粒丹丸,只道若遇到东面陈姓男子,便与他服下,自然与小妹同寿。”
  唐僧听世间竟有这等奇术,勉强笑道:“果然神仙法力高强,难以想像。”
  乌老者道:“自从那神仙走后,每逢东面来客,我都要谨慎款待,再细细详问姓氏,唯恐错过一个。”
  唐僧笑道:“倒也难为老丈了。”
  乌老者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好在有神仙指点,多少有些头绪。嗯……敢问圣僧俗家贵姓?”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二八章 志不移
  唐僧听乌老者终于问到他,淡淡一笑道:“贫僧自幼出家,俗家姓名早已不用,还问他作甚。”
  乌老者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纵入了佛门,这身骨肉也不能抛却,难道父母恩情还能忘却不成?”
  唐僧想起自己命运多蹇,自幼与父母分离,心里滋味千种。
  乌老者又道:“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父母生人何其不易……”
  唐僧听了这两句话,心里难受得紧,眼泪簌簌落下来,他哪知道,这乌老者暗中使了法力,他肉体凡胎,如何能受得住。
  待唐僧哭完,乌老者道:“长老权当圆老儿一个心愿,我若不问个全,但只漏过一个,心里也不踏实。”
  唐僧道:“我俗家正是姓陈。”
  乌老者听唐僧自认姓陈,瞪大了眼睛呆了半晌,忽地高举双手喜呼道:“天可怜见,我盼了三年,这一天终于教我等到了!”接着又连声念起“阿弥陀佛”来。
  唐僧见乌老者欣喜若狂的模样,禁不住道:“老丈无需如此,遇到我却是无用,贫僧是自小出家,早立志终生侍佛的。”
  乌老者也不以为意,笑道:“好说好说,一切有的商量。”
  唐僧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姓氏也能惹出麻烦来,于是道:“我那三个徒儿不知此际如何了,他三个顽劣,我有些放心不下。”
  乌老者呵呵笑道:“长老自去无妨,这男女婚嫁之事,岂能强拉硬拽的。”
  唐僧听他越说越是离谱,于是出了书房,向前厅转来。刚行至长廊,见乌小妹正带着两个丫鬟在廊边观鱼,唐僧不想与她照面,就换个方向要绕过去。
  乌老者也出了书房,走到小妹近前耳语几句,也不知他说的什么,小妹听了后粉面微红,娇嗔几句,乌老者纵声大笑,显是心情畅快之至。唐僧远远听到,心里颇为不安。
  他又走几步,眼看便到了前厅后门,忽见乌小妹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那两个丫鬟不知哪里去了。乌小妹此时装束比刚才又不同,只穿一件淡绿色纹花夹袄,一条水蓝色绣裙,看上去清清爽爽,颇为喜人。
  唐僧见乌小妹拦住去路,便立定施了个礼。乌小妹一改方才爽朗,羞涩垂下螓首,低声道:“你可是姓陈?”
  唐僧心头一震,乌老者竟将这事告诉她了,但也得硬着头皮道:“贫僧,俗家确是姓陈。”乌小妹听唐僧应下了,脸上红晕又深了几分,道:“你……你很好。”说完扭头便跑,小女儿家羞涩神态一展无余。
  唐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步入了前厅。
  前厅之中,只八戒一人躺在黄梨木椅上呼呼睡去,唐僧过去将八戒唤醒,询问悟空、悟慧二人,八戒迷迷糊糊也不知。
  这时,悟空领着悟慧自正门进来,叫道:“师父!书房有甚么好东西,去了半晌。”
  唐僧哪里会说,道:“莫要四处乱走,作客人家,可莫被人笑话我们不知礼数。”
  悟空道:“我带悟慧出去放马,这户人家好大,单喂马的草场便有十几处。”
  唐僧此时甚是心烦,道:“是大是小,与我等何干,明日趁早上路。”
  他几个正闲聊,一位四十余岁中年人自后堂出来,满面春风,直奔唐僧,先施个礼道:“我乃本府管家乌六,先给姑爷道喜了!”
  这句话却将似睡非睡的八戒惊了起来,腾地蹦起来道:“哪个叫我?”
  乌六笑道:“不是叫你,是叫这位陈长老呢。”
  唐僧连连摆手,道:“哪有什么姑爷,莫要听风便是雨!”
  八戒张大嘴巴,冒出一句:“师父,好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刚刚将我老猪骂得心服口服,这会功夫,却跑到后院攀亲去了。”
  唐僧骂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个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成得个甚么道理!”
  乌六道:“陈长老,那出家有什么好,想你在家,享荣华,受富贵,有可穿,有可吃,儿女团圆,其乐融融——”
  唐僧道:“管家错了,出家之趣,非外人能知一二。须知:行功打坐,乃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诚是修行之本。大巧若拙,还知事事无为;善计非筹,必须头头放下。只要尘尘缘总弃,物物色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岂不胜过一时欢愉?”
  乌六道:“高僧说些什么,我也不懂,只是我家小姐那神仙师父到了,他神机妙算,得知今日有陈姓官人自东面来,专为小姐主持大礼而驾云前来。”
  悟空忍不住道:“什么大礼,说的什么?”
  乌六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手指唐僧道:“长老,这天大喜事,你还未和徒弟们说呢!”然后便对悟空道:“这几位长老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受过仙人卜卦,必要与东面来的陈姓男子结亲,方能白头到老。姥爷苦盼三载,日日敬香拜佛,果真,这位长老俗家姓陈,又正从东面来,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般,岂不正是小姐佳偶?”
  悟空顿悟,哈哈笑道:“师父啊师父,你是信佛还是信天?”
  唐僧瞪了悟空一眼,道:“我只要拜佛求经,他事莫谈!”
  悟空道:“人家都送上门来了,你怎好不谈?”
  八戒道:“哪里是人家送上门,分明是咱们送上门——师父,我知晓了,你这是要入赘啊!我老猪也算半个媒人,若没有我一番胡闹,你们岂能——”
  唐僧喝道:“住口!再提此事,我赶你回高老庄去!”八戒最怕这个,吓得急忙缩了回去,一言不发。
  乌六道:“陈长老,后堂等着呢,教您赶紧更衣,神仙老爷可没那么多功夫,他说今日便是良辰,趁他正好在,说不得给你备了一份尘世间见都见不着的大礼。”
  唐僧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只是不愿,难道你们乌家还能强嫁不成?”唐僧于是转身道:“悟空,收拾行李,预备上路!”
  这时,厅门忽然现出一个人,喝道:“好个不识抬举的和尚!”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一个道人。这道人一身黛青色道袍,腮边两抹短须,生得尖嘴猴腮,哪里像什么神仙,倒似是个江湖术士。道人身后跟着乌老者和乌小妹二人,乌老者脸上仍带着喜气,乌小妹却一副哀怨模样,一双妙目只死死盯着唐僧。
  悟空仔细观瞧,这道士分明是獐鼠一类的妖怪化身而成,修为至少也是天仙了,而这天仙却无多少妖气,看样似是天上的神仙。
  道士进了厅来,道:“天赐良缘,你这和尚为何推三阻四,难道乌家小姐配不上你不成?”
  唐僧道:“这位道长,何时听过和尚娶妻的?”
  道人道:“和尚亦有还俗一说,如何不行?”
  唐僧笑道:“和尚确有还俗,但也要他心甘情愿,人家不愿,怎可强求?况且天下姻缘自有月老牵线,道长有何资格断定哪个是良缘,哪个又是恶缘呢?”
  听完唐僧的话,道人哈哈大笑,道:“月老见了我,也要尊称一声上仙,我说哪个是,哪个便是!直说了吧,今日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唐僧丝毫不惧,与这道人对视,吐出两个字:“不娶!”
  他这厢刚一说完,那边乌小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钻入乌老者怀里。乌老者宽言抚慰,对唐僧道:“陈长老,在家千般好,在外万事难,你可要三思哪!”
  唐僧道:“承蒙款待,心中自有感念,然西去拜佛之心不可更改,还请老丈见谅。”
  那道人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谁能出得了这个门?”
  唐僧道:“悟空,菩萨点化于你,教你保我西去,今日这一难,便交由你了。”
  悟空心中暗赞,今日这唐僧,可比《西游记》中那唐僧聪明了许多,见自己没了法子,便一推了之。
  悟空于是站出道:“这道人,你自称神仙,不知有何本事?”
  道人看了看悟空,心中打了个寒战,暗道:怎么会是这厮?只是此际硬着头皮也得上了,便道:“我修的乃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能上九天揽月,能下四海擒蛟,能——”悟空打断他道:“也不用旁的,我这里有一根铁棒,你若能拿得动,我便叫师父与你家小姐成亲,如何?”
  道人半信半疑,问道:“你说的可算数?”
  悟空道:“自然算数!”
  他自耳中取出如意棍来,稍晃了一晃,便长成尺余长,他将这如意棍轻轻平放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地上一整条青石顿成齑粉,如意棍倒有一半没入碎石中。
  道士见这棍子甚小,心道,纵便是浑金铸成又能多重。他走上前来,伸手去抓,哪知使出浑身气力,这铁棍也纹丝未动。他哪里知道,这铁棍五万四千斤的分量,哪里是他能拿得动的。
  悟空笑道:“若拿不起来,便闪开路吧!”
  道士偏不信邪,大喝一声:“起!”这一下还真有功效,那如意棍微微晃动了一丝,又定在了原地。
  道士满脸通红,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沮丧道:“今日丢人了,丢人了。这档子事我不管了。”说罢转身便走。
  悟空对唐僧道:“师父,走了。”
  道士已走,门口那乌姓老者却道:“他虽输了,我却还没答应呢!”
  只见这老者捻个法决,厅堂内霎时间昏天黑地,变了颜色。
第三卷 途漫漫 第二二九章 柳土獐
  也不知这老者使得什么法术,这富丽堂皇的一座厅堂转眼间变成一座灰突突的山洞,甚么雕梁画栋,甚么华美器具,尽化成了青色巨岩。
  悟空叫一声“不好!”便纵至唐僧身边,扯住唐僧袈裟,他再定睛查看周围,见师徒四人此际身在一座空旷山洞当中,那乌姓老者便站在洞口,叫道:“那和尚,你若不答应,我便将你困死在此处。别想甚么取经,十天半月,便饿死你。”
  八戒此时才醒悟,骂道:“老东西,原来你一家子都是妖怪!”说罢手提钉耙冲了上去。悟空心道,那乌老者是妖怪无疑,但那个乌小妹却是不折不扣的仙人,这点自己还能看得出来的。
  八戒刚冲到洞口,只见迎面一扇黑乎乎的东西击来,他提起钉耙向前一捅,一股雄厚的力道传来,将他击得倒飞了出去。幸有悟空站在后面,一把托出了八戒。
  八戒骂道:“这厮好大力道!”
  悟空眼尖,看方才那物事倒似是一个龟甲,难道这个乌老者是乌龟精变的?以八戒的神通本领,还没照面便被击飞,看来此人的确棘手的很。
  悟慧手持火尖枪攻了上去,那乌老者只守住洞口,他手中法宝果然是一面龟甲,横在此处,任凭悟慧刺劈砍砸,也不损分毫。
  悟空见红孩儿也敌不过乌老者,便叫八戒看顾好唐僧,自己提着如意棍冲了上去,喝道:“悟慧师弟,你且退后让我来会会他。”
  乌老者也知道,先前那道士以天仙修为,尚拿不起这条铁棍,定然非比寻常,脸上现出了郑重的神色。
  悟空上前便是一棍,这一棍使了十二成力气,只听一声巨响,震得悟空双臂发麻,再看那龟甲仍丝毫未损,只乌老者两只脚陷入脚下岩石半尺有余。
  悟空心中震惊,他自得了如意天机棍以来,唯有南极长生大帝硬接过一次,尚落于下风,这个乌老者居然只凭一个龟甲硬抗,这等通天的修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他那龟甲也的确是件了不得的法宝。
  吃惊的并非他一人,乌老者同样大为惊骇,口中赞道:“齐天大圣,果然名不虚传!”
  悟空见这老者认得他,道:“既然早就认得,何必藏头缩尾,学那乌龟!”
  乌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夫本就是乌龟,又何必学?”
  乌老者闪开洞门,悟空一跃而出,但见洞外哪里有什么庭院树林,尽是一片光秃秃的山石。唐僧三人也跟着出来,唐僧口中还不住念叨:“马儿马儿,你可莫走失了。”
  悟空问乌老者道:“好障眼法,你费尽心机,到底要作甚么?”
  乌老者道:“我只要唐僧与小女婚配,只要留下唐僧,你三人自去取经,我绝不拦阻。”
  悟空冷笑道:“痴心妄想!”
  乌家软硬皆施,这番功夫可下得不小,他先使酒肉款待八戒,又教乌小妹色诱八戒犯了色戒,唐僧自然心存内疚。而乌老者与乌小妹、乌六三人轮番劝说唐僧,句句指心,若非唐僧心定志坚,换做旁人恐怕还真就从了他们心愿。眼见软的不行,又抬出个神仙道士来恐吓人,诸般计策使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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