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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老太太-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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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承玉前两天已经从张家回来,准备过年了,出于对姜婉白的信任,他第一个夹了一块猪脑,然后端详半天,这才一咬牙、一闭眼,将那猪脑吃了下去。
众人看似都在吃饭,却都在关注着田承玉的反应,饭桌上一时间倒是静悄悄的,而就在这时,田承玉突然睁开眼,眼中满是惊讶与兴奋,好似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般。
伸出筷子,他继续去夹那个猪脑。
他这反应,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众人立刻朝着那猪脑伸出了筷子,而等他们吃完之后,那筷子就伸的更快了。
只不过,那猪脑一共就那么大,哪里够这么多人吃,第二次伸筷子,速度快一点的人就夹到了,而速度慢的人,却只能望着空空的盘子后悔了。
“这东西吃多了,真的不会变笨?”李屠户抢到了两块,吃完第二块,他一边回味着刚才的美味,一边有些不放心的道。
“放心,绝对不对。”姜婉白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李屠户一拍大腿,“那我可有福了,我天天帮人杀猪,几乎每家的猪脑都是扔掉的,以后我把它们留下,岂不是能天天吃到了。
我就说,来婶子家一定不会白来,婶子,下次有什么事,直接叫我,我也不求其他,就管我顿饭吃就够了。”
李屠户这么说,自然惹的大家笑容满脸,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李屠户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队人,那些人都穿着官兵的服装,为首的一个人穿着书生服,满脸的惊惧跟恼怒,正是打听到消息而来的狄伯休。
此时,田家人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见了这么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好大胆,竟然敢逼良为…娼,强买强卖,说,被你们抢走的那个女人跟孩子在哪?”狄伯休喝道。
他喝完,那些官兵立刻拔刀冲了上来,看那意思,要是一言不合,就要让田家人血溅当场。
姜婉白也被吓了一跳,她以前也见过生死,可是还没见过这么明刀明枪的家伙。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脖子上,已经被人架上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而那刀的刀锋,离她的脸不足两厘米,她甚至能感觉的到那刀上的凉气。
相信任何人被这么对待,都不会有好心情,姜婉白也觉的又是恼怒,又摸不着头脑,“这位官爷,我们一家都是好人,你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第121章
“误会?”狄伯休冷笑一声,一挥手,就有官兵架过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
男子一见田老二跟王氏,立刻咋呼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非要买夫人的,小的跟他们说了,夫人还生着病,可是他们就是不听。
官爷,这件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三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官兵给推到了后面,摔倒在地,这下,他也不敢继续说了,只是哆哆嗦嗦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田老二跟王氏见到这个男子,也是大吃一惊,显然,他们是认识这男子的。
狄伯休一见,自然明白找对了人,一步就走到了田老二的身前,他一脸狰狞的道:“竹琴在哪?”
“这,这,她死了。”田老二有些心虚的道。
“死了?!”狄伯休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一把抓住田老二的衣领,他道,“你胡说,她怎么会死?”
田老二犹豫了一下,“真的死了,上吊自尽的。”
“自尽!”好好的人,怎么会自尽,狄伯休立刻想到,阮竹琴十分贞烈,肯定是这人想要强迫她,她为保清白,才会选了这么一条路。
心痛到无以复加,恼恨的恨不得将田老二大卸八块,狄伯休抢过旁边一个官兵的长刀,就要刺向田老二,给阮竹琴报仇。
而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亮而撕心裂肺。
狄伯休一愣,“筠儿”,他自语了一句,扔下长刀,就往屋里跑。
王氏在狄伯休出现的时候,就预感到他是来抢她的儿子的,心中茫然一片,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做。
而在狄伯休喊“筠儿”的时候,然后往屋里冲的时候,她本能的,就挡在了狄伯休的身前。
“滚开!”狄伯休是个读书人,介于王氏是个女人,他没有立刻对她拳脚相加,只是红着眼吼道。
王氏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留住田承筠,所以她狠狠的摇了摇头,“筠儿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你的?”狄伯休好似听见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可是他此时却根本笑不出来,只是张着嘴,如同脱水的金鱼一般吸了两口气,然后恶狠狠的道,“你给我滚开,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休想抢走筠儿。”王氏张开双臂,如同守护小鸡的母鸡一样,坚定而凛然的看着狄伯休。
她越是这样,狄伯休越是恼怒,而这时,那个卖阮竹琴给田老二的人牙子还怕连累到他,所以在那里火上浇油,“官爷,这夫妻俩不能生育,肯定是一开始就没打好主意。
逼迫夫人不成,就挟持少爷,想要少爷认贼作父,官爷,你可一定要为夫人报仇。”
狄伯休听了这话,哪还有一点理智在,回身抢了一把长刀,他就朝着王氏的脖子砍去。
“住手,这里面有误会。”姜婉白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所以赶紧出声阻止。
只不过,现在的狄伯休,就如同发疯的狮子一般,早已失去了理智,哪里会听姜婉白的话,眼看着,那雪亮的刀锋,就要砍到王氏的脖子上,而这一刀的结果,也可以预见。
血溅五步,王氏立刻就得去阎王那里报道。
从狄伯休带人进来,到他要杀王氏,这中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田家的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别提上前去阻止了。
他们只是出于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拒绝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姜婉白都快急疯了,“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中间……”她这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人,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田老五一把抓住狄伯休的手腕,急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第122章
狄伯休倒是还认识田老五,“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这句话倒是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所有人,包括姜婉白,都看向田老五。
田老五有些不敢看姜婉白,他这两天一直在破庙里面,每天所做的事,无非是悄悄看着田家的方向。
看到田家的炊烟升起,就知道他们已经起来做早饭了,看到田家的灯火熄灭,就知道他们已经睡下,而他,也可以睡了。
他这么关心田家,那破庙又离田家不算太远,他当然能这么及时的赶到,只不过,他却不想说这些,只说,“正好路过,你这又是怎么了?”
狄伯休被问起伤心事,又开始发疯,伸手去推田老五,他道:“你放开我,就是这些人,不但害了竹琴的性命,还想将筠儿据为己有,今天,我一定要杀他们给竹琴报仇。”
田老五当然不会放开他,“你冷静一点,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这些人根本不是那种人,不会做那些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狄伯休诘问道。
田老五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姜婉白赶紧走了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看了,定然能明白这其中的原委。”说着,她转身进了屋。
不一时,她从屋里出来,手上多了一块满是脏污的破布,将破布递给狄伯休,姜婉白又将视线移到了田老五身上,狄伯休的事,只要解释清楚就好,而田老五这里,才是大事。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田老五才好。
田老五感觉到姜婉白的视线,那是一种打量甚至带点拒绝的眼神,这让他的心瞬间一凉。
田家的院子虽大,可是却没有他站立的地方,田老五放开狄伯休的手,迈步就往院外走。
田家人中,田老二夫妻的心神全在狄伯休或者说是田承筠的身上,田老三夫妻早就被吓傻了,田老四夫妻本就对田老五没什么好印象,所以,竟然没有一个人挽留田老五,就这么看着他消失在了院子门口。
走出院门,田老五牙关紧要,这才将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回了破庙,然后一头倒在了他新买的被褥上,被褥冰凉一片,可是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出。
姜婉白看着田老五的背影消失,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后,化为一声轻叹,收回了视线,看向狄伯休。
狄伯休早已经被破布上的字迹吸引住了心神,看了一遍,他眼圈一红,再看一遍,他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姜婉白倒是很明白狄伯休现在的心情,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静静,所以她没有立刻去跟狄伯休说话,而是进屋,将田承筠抱了出来。
王氏一见,立刻凑了过来,略带绝望的道:“娘,外面冷,你抱承筠出来干嘛?
姜婉白瞪了王氏一眼,“他爹来了,我当然要让他们父子团聚。”
王氏最后一点希望被毁灭,她一下跪到了地上,抱着姜婉白的大腿哭道:“娘,承筠就是我的命啊,你把他留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说着,她开始给姜婉白磕头。
田承筠本来就在哭,此时被王氏一吵,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彤彤的。
“给你留下?”姜婉白真不知道王氏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为了自己,还真是舍得下这张脸,“你要是真为承筠好,就应该让他回到他爹身边,还是,你对承筠的好,都是假的?”
姜婉白这两句话,句句诛心,却也直击要害,王氏脸色惨白,一下子呆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姜婉白挥开她的手,来到狄伯休的身边,将田承筠递给他,她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救到她。
这是筠儿,他现在快两岁了,每天能吃小半碗鸡蛋羹,半碗小米粥,前些天,还会叫‘爹’,叫‘娘’了。”
“爹,娘?”狄伯休转身看向田承筠,身体都有些抖了,颤颤巍巍的接过田承筠,他叫道,“筠儿,筠儿……我的筠儿。”
“外面冷,筠儿身体又弱,不如我们到屋里再说话,怎么样?”姜婉白建议道。
狄伯休已经从阮竹琴的遗书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姜婉白又是愧疚,又是感谢,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建议,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他一脸阴沉的对那个人牙子道:“要不是田家买了竹琴,你就要把她丢到山里去喂狼?”
人牙子慌乱不已,“这,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并没有想那么做。
官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夫人,不然,我一定好吃好喝的把她供起来,就跟供祖宗一样。
官老爷饶命啊,官老爷饶命……”说着,他开始跪地磕头。
人都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可见这些人牙子做了多少亏心事,狄伯休把眉一横,“照你的意思,若竹琴不是我妻,或者我不是官,你就可以随意欺辱了,是不是?
先是胁迫竹琴,被我发现,还意图将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当真该死。林三,咱们营里不是还缺个刷马桶的吗,我看他就挺合适,你带他回去,好好的教教他,该怎么做。”
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官兵闻言,立刻嘿嘿一笑,“好嘞,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着,他就像拎小鸡一样,将那个人牙子拎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剩下的那些士兵看向狄伯休,狄伯休一挥手,他们也就跟着那个叫林三的官兵走了,偌大的院子,瞬间空荡了下来。
屋里,狄伯休怎么哄田承筠都不管用,田承筠依旧哭的撕心裂肺,王氏在一边急的都快跳脚了,试探性的来到狄伯休身边,她道:“不然,让我来试试?”
狄伯休看了一眼王氏,又看了一眼哭的实在可怜的田承筠,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将田承筠递给了王氏。
王氏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小心的接过田承筠,她一边晃着他,一边柔声道,“筠儿乖,不要哭了,娘在这里,娘陪着你。”
田承筠依旧在哭,不过好像是好那么一点了。
“筠儿可能是饿了,我去给他弄点吃的。”王氏满脸希冀的看向狄伯休。
狄伯休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并对王氏表示了感谢。
王氏闻言,快步抱着田承筠出了屋子,那速度,就跟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狄伯休依依不舍的看着王氏的背影,想站起来跟上去,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却没有动。
姜婉白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于理,田家救了田承筠,又养了他这么久,他应该对田家感激不尽,可是于情,看着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叫‘爹’,叫‘娘’,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开心的。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姜婉白决定快刀斩乱麻,将事情说清楚。
狄伯休收回视线,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道:“一会儿,我想带着筠儿去祭拜一下竹琴。”
姜婉白没有说话,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狄伯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打算,“我想带筠儿回去,好好的照顾他。”
说完,他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姜婉白,补充道,“我应该会住在京城,离这里不远,以后,我会经常带筠儿来看你们,或者,你们想筠儿了,也可以去看他。”
狄伯休的要求合情合理,姜婉白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好,你也别太伤心了。对了,家里还有一些筠儿常用的东西,你带他走的时候,也顺便带上,省的突然换了东西,筠儿不习惯。”
人,除了一些穷凶极恶或者超出常理的,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对我好,那我也对你好,姜婉白这样,狄伯休更是羞愧难当,想了想,他提议道,“不然就让筠儿认二哥、二嫂为干爹干娘?”
田老二一直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此时一听这话,立刻激动的看向狄伯休,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他这么在乎田承筠,狄伯休心里倒是舒服了很多,也更加确信了他刚才的想法。
姜婉白也挺喜欢田承筠的,对这件事自然乐见其成,赶紧答应了下来。
这下,狄伯休跟田家人倒是亲近了很多,双方又说起阮竹琴的事,不免又是一片黯然,说完之后,狄伯休再也等不及,立刻要去拜祭阮竹琴。
本来,他还想带田承筠去的,可是此时田承筠刚睡着,要是去外面,被风吹到生病了,那岂不是糟糕,况且,田老二说,坟地这种地方阴气太重,小孩子不适合去,狄伯休这才独自去了阮竹琴的埋骨之地。
☆、第123章
阮竹琴不是田家族人,又是横死,所以并没有埋在田家的祖坟,而是埋在了田家高粱地旁边的那个乱坟圈子。
离她死到现在,还不足三个月,再加上是冬天,所以那坟头土都还是新的,小小的一块隆起,在这坟地里既不起眼,又有些格格不入。
狄伯休在这坟地里一直待到太阳快落山,这才回到了田家,而此时,他看起来倒是平静了很多,“等过一段时间,我想把竹琴接回家乡。”
姜婉白自然没有异议。
“明年就要大考,我应该会在城里租个院子,等着大考,你们要是想见筠儿,就来城里找我。”狄伯休继续道。
“你现在是?我看,刚才那些士兵,好像都听你的。”姜婉白还以为狄伯休已经当了官,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参加科考,便有些疑问的道。
“黎朝的文官跟武官是互相独立的,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皇上嘉奖我,也顶多是个八品的委署骁骑尉,我是个读书人,又没有显赫的家世,走武官这条路很难出头。
倒是明年的科考,我下场一试,如果能中,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狄伯休并没有把姜婉白当外人,所以很诚实的出说了自己的打算。
“原来是这样!”姜婉白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一个一直盘桓在她心里的问题,“刚才那个拦着你的人是?”
狄伯休多聪明,之前欧阳俊跟他们分别的时候,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田老五根本不是南方人,甚至都不是叫寥南,刚才,田老五又那么巧的出现在这里,还言之凿凿的说田家人不会做那种事。
现在,姜婉白又问起田老五,他不用想就知道,这田家跟田老五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且肯定是很亲密的那种。
田老五救过他的命,刚才又阻止了他犯下大错,狄伯休自然乐得为田老五周旋,便将田老五如何救他,带他一起跟随欧阳俊剿匪的事说了,最后还不忘夸田老五古道热肠、忠勇狭义,是个难得的好人。
他这么说,田家人脸上的表情可就精彩了,惊异莫名,他们很怀疑狄伯休口中的那个田老五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田老五,那个想卖侄子当太监,勾结外人偷盗房子的田老五。
“你们可是认识?”狄伯休问道。
“你说他叫寥南,是南方人?”姜婉白反问道。
“这……也说不定,不过他自己倒是这么说的。”狄伯休回道。
“如果他真的叫寥南,那我们就不认识,如果……”说到这里,姜婉白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好了。
狄伯休看出姜婉白的为难,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说的缘由,便不再追问了。
不过不问不代表不关心,田老五于他有大恩,他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准备回去问问田老五,问清事情的原委,再决定怎么帮他。
眼看着就要天黑,狄伯休提出告辞离开,而他离开,势必会带走田承筠,对此,田老二跟王氏是千不忍,万不忍,一步步的将狄伯休送出门口,又送上官路,他们俩仍旧不想回来,弄的狄伯休都有些为难了。
“我们回家。”姜婉白实在没有办法了,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往回走。
田老二跟王氏往左看看姜婉白,往右看看田承筠,只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一半跟着姜婉白回家,一半永远陪着田承筠才好。
只可惜,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挣扎良久,这才跟着姜婉白回了家。
见他们回去,狄伯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抱着田承筠溜溜达达的往镇上走,今天的天色有些晚了,回京城是来不及了,倒不如在这镇上找个客栈先住一晚,这是狄伯休的打算。
正走着,他突然看见远处有一匹马拴在一个破庙前,那匹马见到他,似乎十分兴奋,希律律的叫唤着,打着前蹄,似乎想过来的样子,只不过因为被拴着,不能如愿,在原地焦急的转着圈。
是田老五的马,狄伯休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一点犹豫,他打马来到那破庙前,翻身下马,他进了破庙,也看清了里面的摆设跟躺在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的田老五。
“你就睡在这里?”狄伯休惊诧道。
田老五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听见有人说话,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来人是谁时,他一骨碌,翻身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见外面拴着你的马,就进来看看,你呢?”狄伯休问道。
田老五有种心事曝光于人的不安与尴尬,又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狄伯休实情,所以一时间倒迟疑住了。
“我的命都是你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狄伯休是真的很想帮田老五,所以有些激动的道。
田老五定定的看了狄伯休一眼,这才长叹一声,“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有点话长了。”
“没关系,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走,我们一起去镇上的客栈。”狄伯休道。
还有两天就过年,外出做生意的人早已回到家乡,所以镇上的客栈倒是清净的很,狄伯休好不容易将田承筠哄睡着之后,便让客栈伙计准备了一些酒菜,跟田老五边喝边聊。
田老五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只觉的满腹的心酸与后悔,再被这酒一催化,那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狄伯休听完田老五的话,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也觉的唏嘘不已,“我看伯母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定然能化解这段恩怨。”
田老五何曾没想过回去苦苦哀求一下,可是他一想到之前姜婉白那眼神,就退却了,他真的怕被人一棍子给打到地狱里。
也不说话,他继续喝着闷酒。
狄伯休一试不成,又改了另一个主意,将阮竹琴跟田承筠的事说了,又说了已经让田承筠认田老二跟王氏当干爹、干妈,最后他道:“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愿意为你们解开这个结,一家团聚。”
说到一家团聚,狄伯休有些伤感,他能帮助田老五,可是却帮不了自己。
田老五眼睛一亮,停住了喝酒的动作,目光灼灼的看向狄伯休。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今天天色不早,我们快点去睡吧!”狄伯休胸有成竹的道。
狄伯休就是军里的智囊,他说行,就一定能行,田老五这下终于觉的看到了希望,嘴角带着笑容的回屋,不一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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