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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老太太-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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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并没有很忙,盯着面前的砚台,在想着之前的事。看赵氏的反应,那坠子应该不是她拿的。可是田家除了她,谁还会拿呢?
他没心思,董烟绫更没心思。手里拿着毛笔,可是那毛笔却迟迟也落不下去,笔尖的墨都快低下来了。
“啪”的一下,墨真的滴到了纸上,也拉回了两人的心思。
“烟绫?”田承玉疑问道。
“嗯!”董烟绫实在没心思写字了,将毛笔放到砚台上,“你不是说你们家有很大一块砗磲吗?那现在这么小一个坠子不见了,应该也……”
“不是丢的东西多少的问题,是家里竟然有贼,这难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吗?”田承玉皱眉道。
“也许,偷东西的人有她的苦衷呢?”
“有什么苦衷?有苦衷可以说啊,为什么要用偷的呢?”田承玉不赞同的道。
董烟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低着头小声道:“也是。不管怎么说,偷东西都是不对的。”
田承玉点点头,有些气愤的道:“我一定会抓到这个贼的。”
“那抓到之后呢?”
“当然要送到官府去。”
“官府也不一定就是公平的吧。”想到自己的表叔,盐城的县令,董烟绫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不过,我相信总会有正义在的。现在,我还是先抓到这个贼再说。”
董烟绫不再说话了。
田承玉在想如何抓到这个小偷,姜婉白也在想,还有,她在想谁最可能是那个贼。
首先怀疑的,自然是董烟绫。不为别的,只为她是外人。这也是一个正常人在遇见事情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而且相信不止她在怀疑董烟绫,其它人在冷静下来之后,也会怀疑她。
还有一点巧合的是,自从董烟绫出现之后,田家的紫芝酱就出现了仿冒品。不是说世上没有巧合,可是巧合多了,就变的有些奇怪了。
会是哪个小姑娘吗?想到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姜婉白还真有点怀疑。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又是一个农家女,哪有那么多心事。
其次怀疑的就是赵氏。赵氏虽然一再的说这件事跟她无关,可是也不排除她虚张声势的可能。
然后就是王氏。王氏虽然放弃了生孩子,但每天还是很沉默,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她冒出什么奇怪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再然后……姜婉白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想去怀疑田家的人。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以后想要再拔除,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为了这么小小的一块砗磲,根本不值得。
还是想想怎么抓到小偷吧。
用什么里面装了碳的黑盒子,让所有人伸手去摸,谁心虚,谁的手就不黑吗?
感觉有点搞笑,电视上演起来好像还不错,可是真要用起来,都不知道管不管用。
或者诈小偷一下,说他偷的坠子是假的?好像还可以。但作为一家人,最后如果真闹的不可收拾,也不太好。
还是先采取柔和一点的手段比较好。想来想去,姜婉白有了决断,站起身去了里屋。
晚上,田家人齐聚客厅,姜婉白环视了一圈,这才道:“大家也都知道了吧,我放在老三媳妇那里的砗磲坠子不见了。”
众人都想张口,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没等他们说话,姜婉白就摆了摆手,道:“咱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还能不相信你们吗。
我相信,拿这个坠子的人,一定有苦衷,所以,我现在把这个给大家。”说着,她拿出一个布兜,从里面掏出一块一块核桃大小的东西分给每个人。
众人一看,不禁有些诧异,因为姜婉白给他们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砗磲。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田老二捧着那砗磲疑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不想看着大家为了这件事互相猜忌,最后变的跟仇人一样。毕竟,就算是大仇大怨,也是从小事发展而来的。
再说,这砗磲本来就归大家共同所有,我不想为了它,弄的家里不和睦。现在我把砗磲分给大家,只希望那个拿了坠子的人,今晚将那个坠子悄悄还回来。
这样,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姜婉白笑道。
她所得到的砗磲有水缸大小,即使每个人分一块,也只去掉了砗磲的一个边角而已。用它来让田家变的更团结,给那个偷东西的人一个机会,姜婉白觉的值。
当然,如果那个人真的不珍惜这个机会,给脸不要脸,她也有办法,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这么一说,田家人顿时觉的羞愧万分。他们得知那砗磲坠子丢了之后,都怀疑过别人,甚至还心生怨恨,比如赵氏对张氏,简直都快忘了,他们是一家人,同甘共苦的一家人。
“娘说的对,我们不该为了这事产生嫌隙。这砗磲我收下了。至于今天的事,如果那个人还有一丝良心,就该知道如何做。”田老二第一个表了态。
剩下的人虽然没说,但他们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如果那个偷东西的人这样还不把东西还回来,他们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清除出去。
“既然这样,大家就散了吧。”姜婉白说着,起身回了房。
夜深人静,董烟绫坐在窗边,看着手里那比珍珠还要明亮几分的砗磲,悲伤异常。这可是珍贵的、价值千金的砗磲,可是田家人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她,那她之前做的那些事都算什么?
卑鄙、无耻,董烟绫从来没觉的自己如此丑陋过。枉父亲教自己读那么多书,明白那么多道理,都喂了狗吧。
眼泪噼噼啪啪的落下,却洗刷不掉她心中的羞愧。半晌,她突然有了决定。
来到后院的墙角边,她找到一块比较松软的泥土,用手挖了一会儿,挖到一个破罐子。这破罐子正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
所以说,她很聪明,想的也很周密。一般人如果找东西,都不可能去地里挖。就算他真的去挖了,如果他挖到这个破罐子,也会停下,却不知道,这破罐子下面的东西,才是他要找的东西。
又挖了很深,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正是姜婉白丢的那个砗磲坠子。
用手紧握住砗磲坠子,她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田老三夫妻的门外,将那个坠子放到门口的台阶上,这才想转身离开。
可是一转身,她却看见一个人,一个既在她意料之外,又在她意料之中的人。
“你早就知道这坠子是我偷的吗?”一切都被拆穿了,董烟绫不但没觉的害怕,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姜婉白摇了摇头,“只有七成怀疑你,但也没有证据。”
“七成吗?也够了。”董烟绫淡然一笑,美的好似午夜的烟花一样。
“你能来,就证明你还是个好人,值得原谅。”
“原谅?”董烟绫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真的可以被原谅吗?应该可以吧!她选择来还这坠子,其实就知道这是田家在给她机会,她想抓住这个机会,想留在田家,才来的。说到底,自己还是个妄图得到更多,贪心不足的人。
董烟绫觉的自己真的又虚伪,又丑陋。
“你应该不是农户家的女儿吧?介意说说你的事情吗。”姜婉白温声道。
董烟绫说了一个既平凡又不平凡的故事。她姓董,是董县令的远方亲戚。本来家中虽然不富裕,但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世事无常,她娘突然得了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还撒手人寰。
他爹受不了这种双重打击,没多久也病了。又因为家里没钱,这病拖来拖去,竟然拖成了痨病。
他爹最担心的事就是他死了,她没人照顾,所以想为她谋个依靠,就想到了董县令。
其实她是不想来的,人情淡薄,他们这么破釜沉舟,如果董县令根本不管他们,他们岂不是更加艰难。
可是他爹却说,他手里面有一件东西,保证董县令见了,会收留他们俩。
拗不过他爹,她这才带着他爹来盐城投靠董县令。
开始,董县令根本就不愿意见他们父女。后来,他爹不知道跟那些衙役说了什么,董县令才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并且盛情招待了一番。
不过,这种热情也只持续了几天。他好像一直在像他爹要什么东西,可是他爹坚持,要等董烟绫嫁出去,有个依靠,才肯给他。这样,两人就经常争吵。
吵到后面,董县令就完全不管他们父女了,有点任他们自生自灭的意思。直到前几天,他突然来找她,说起了砗磲的消息,而代价就是,她要帮他偷到田家紫芝酱的秘密。
“我爹的痨病一直也不见好,大夫说,砗磲有凝神静气、补阴降虚火的作用,要是能长期佩戴,也许我爹的病就会有转机。”说到伤心处,董烟绫捂着脸,泣不成声。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家逢巨变,颠沛流离,看尽了世情冷暖,她绝对有哭泣的理由。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姜婉白等了一会儿,等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这才温声问道。
☆、第170章
“我想把我爹接出来,再找一份工作,赚钱给我爹看病。日子虽然苦一点,但过的心里踏实。”董烟绫本就聪明,再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变的更加通透跟坚强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你爹呢?他会同意吗。”
“我爹以前可能还对我表叔抱有幻想,现在……我想他一定能答应的。如果他真的不答应,我就死在他眼前。”说到这里,董烟绫的眼中爆发中一股坚定的神采。
在见到了田家的生活后,她再也不想过以前那种病怏怏的生活了。
“你说你爹手里有什么东西,董县令才会接纳你们。现在那东西没到手,恐怕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你们离开吧。”姜婉白有些担忧的道。
董烟绫也早就想到了这点,不好意思的看了姜婉白一眼,她道:“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办法。”
“哦?”这下轮到姜婉白震惊了。
“我其实早就想带着我爹离开那里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他让我出来,我觉的正是一次机会。
我是偷了你们家的配方,可是有一步很关键的地方,却没有告诉他。这样,我就有跟他谈判的资本了。
本来,我想等我拿到砗磲,他发现不对,就以此来要挟,让他交出我爹的,却没想到,你……
老太太,其实我根本没想过要告诉他全部配方的。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他是坏人,我怎么可能帮他。
不过,这砗磲坠子,确实是我偷的……我……”董烟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姜婉白有些自愧不如。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想什么,人家又在干什么,想什么,真是天差地别。
“那配方你告诉他也没事,我上次不是说了,我自己也有所保留。至于这砗磲坠子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你能还回来,我就不怪你了。”
“真的?”董烟绫激动的小脸通红,眼中泪花闪动。
“当然是真的。这样吧,你不是要找工作?以前我总觉的你太小,不敢把账房的事交给你,现在,我倒是放心了。
你把你爹接出来,我可以先预支一部分工钱给你,你把你爹安顿好,就来我这里工作。你看怎么样?”
董烟绫当然愿意,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接你爹的事?”
“我自己可以的。”
“那就好。对了,你的身份既然是假的,那你那个端午出生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董烟绫有些感慨,“这个小姑娘确实是个恶子,也是林福村我说的那户人家的孩子。这点上,我表叔也算积了一点德,救了一个孩子的命。”
听她这么说,再加上她平时对那个女婴确实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温柔,姜婉白就知道她不在乎什么恶子的传说,所以问道:“那你准备继续养着她?”
董烟绫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她是我妹妹,永远都是,我会尽我所有,好好照顾她,让她快快乐乐长大的。”
这个女婴跟董烟绫也是素昧平生,可是她却能做到这个地步,姜婉白有些汗颜,又想到了之前死在自己门口的那个婴儿。自己薄凉太久,竟然忘记了人之初,性本善。
同时,她也很庆幸,这次她没有采取什么激烈的手段来抓贼,不然,不但闹的田家上下不和睦,也会逼的董烟绫走投无路。那时,可就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了,董烟绫的爹、这个婴儿,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尽管说。”坚强而善良的人,总是会受到人们的喜欢。
董烟绫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她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打开手帕,露出里面的那块砗磲,她有些忐忑的道:“我能不能留下它?
就当是我买的,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傻丫头。”姜婉白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能遇见,就是缘分,这块砗磲,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董烟绫嘴唇轻颤,一下子扑倒在姜婉白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有多久了,她没遇见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又有多久了,她不敢放心的接近一个人。
此时,姜婉白就像她的亲人一样,不,比亲人还要亲。
姜婉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抬头看向天空。一轮明月挂在那里,好似比自己家乡的月亮还要明亮,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第二天,田老三夫妻一起来就发现了门口放着的砗磲坠子,这件事在大家默认的情况下,也就不了了之。
又过了两天,余记的紫芝酱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不少贪便宜买了他家紫芝酱的人都发现,他们买回去没几天,那紫芝酱就开始变色、变味,甚至有些还长了细细白白的蛆虫。
这种入口的东西竟然会这样,他们如何能忍,纷纷到余记去闹,甚至有一些人还告到了官府,说余记草菅人命,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
也就是在这时,田家门外出现一个探头探脑的人。董烟绫也开始变的忙碌起来。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董烟绫一脸疲色的回来,然后满脸兴奋的对姜婉白道:“我的事办成了。老太太,我爹想要见你。”
想让姜婉白去她家,可是又想到姜婉白比他爹都大,是长辈,又是他们家的恩人,怎么说,也应该他爹来看姜婉白才对,所以她有些不敢开口。
姜婉白本身只有二十多岁,哪里会在意这个。再说,人家还是一个起不来床的病人,她非要人家来看他,不是强人所难吗。
“好,我也正想去见见你爹。走吧。”
“谢谢……真的很感谢。”董烟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什么。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给我管好账吧。这两天你忙,老二又在跟我抱怨找不到账房的事了。”姜婉白笑道。
“我一会儿回来就去看账。”董烟绫急道,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报答姜婉白。
姜婉白摆了摆手,笑道:“哪有那么急?明天再说。”
两个人说着话,一前一后出了田家,往后面的小巷子里拐去。
田家的房子是唐少正给租的,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紧邻闹市,又闹中取静,是个很舒适的所在。董烟绫租的房子就不一样了,她手里的钱不多,还要给父亲治病,只租了一个很偏僻,很小的院子。
不过,这院子虽然破旧,却收拾的很干净,一看,就是那种过日子的人家。
一边打量着,姜婉白一边不自觉的点头。她注意到,墙角还有几株新栽的芍药,相信不久,这个小院就是满庭花香。
于贫贱中活出自己的多彩,于困境中放出希望的光芒,任何时候都有一个向上的态度,这样的人,就算一时不顺,也不会永远这样困顿。
迈步进了正厅,只见一个身材消瘦、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正笔挺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要不是他那微微颤抖的胳膊,还有脸上不时沁出的汗珠,姜婉白还真看不出,他所患的是痨病。
中年男人见姜婉白进来,尝试着站起身给她行礼。可是他病了那么久,哪有力气,努力了半天,除了出了一身大汗之外,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快别起来了。不是说病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姜婉白急忙制止了他。
但他却一点也不甘心,抬手让董烟绫扶他起来。
董烟绫最了解父亲的脾气,赶紧过去,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扶住她爹,让她爹勉强站了起来。
“晚辈董祁容,烟绫已经将之前的事都说了,我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谢谢你。”董祁容施了一个礼,一字一句的道。
“烟绫这孩子我也喜欢,说什么谢。”
董祁容让姜婉白先坐下,自己这才坐下,然后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砗磲,有些歉意的道:“烟绫之前做的事,已经很不对了,我们不能再要这砗磲了。”
说着,他将那块砗磲推到了将腕表的身前。
“爹……”董烟绫有些急了,喊道。
“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要。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董祁容一看就是一位严父,而且是一位很正直的严父,所以狠狠的拒绝了董烟绫。
董烟绫眼中有泪珠在打转,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怕……”
董祁容有些动容,但很快,就板起了脸,“生死有命。你现在过的很好,我也放心了。”
董烟绫轻摇着头,却不敢再说什么了。昨天自己跟他说自己所做的事,父亲认为是因为他她才做了坏事,差点自杀,现在,她是一点也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了。
董祁容抱歉的对姜婉白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烟绫。以后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多照顾一下她。这孩子,太苦了……”
“我觉的,还是你自己照顾她比较好。”姜婉白将那块砗磲有推了回去,“一件死物而已,如果真能救一条命,那倒是值了。”
“我不能要……”董祁容骨子里,还有种读书人的骨气,所以死活不肯接受。
“就算我借你的。等你病好了,你还可以还给我。”姜婉白没办法,只能这样说。
这个办法,董祁容倒是动心了,握着砗磲的手,有些迟疑起来。
“我认识一位太医,明天,我让他来帮你看看。也许,你这病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姜婉白笑道。
“这……”董祁容是真的感动了。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尤其是自己女儿还对人家做了这种事之后,对方还能如此,他这自诩看透了世态炎凉的人,也不禁对生活又有了希望。
用手握紧那块砗磲,感受到从它上面传过来的阵阵凉意,董祁容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姜婉白,“大恩无以为报,这东西,就当是我们的谢礼吧。”
☆、第171章
“这是什么?”姜婉白一边问着,一边打开了那个锦盒。锦盒里面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册子的扉页上写着,“董家制墨宝典,董家子孙切记,非万不得已,不可外传。”
是制墨的技巧,姜婉白突然想到了跟曾家合伙制墨的事,这可不是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吗。只是,自己这样拿了这册子,未免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
将册子放回锦盒里,她道:“董县令就是想得到这本册子。”
董祁容点点头,“我董家本来是制墨大家,‘石雪’‘风哢’都是出自我们家。只可惜世事无常,到了我这里,这制墨的手艺,就快失传了。”说起这个,他很是感慨。
一个家族的兴旺与衰败,总是有很多故事,很多曲折的,真要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会制墨?”姜婉白喜道。
她表现的太明显了,董祁容有些意外,“祖传的制墨手艺,就是许久不用了。”
“太好了。我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接着,姜婉白就将她准备跟曾老太傅的儿子还有林学士联手制墨的事情说了,并且说他们现在急需一位制墨大家,问他愿不愿意加入他们。
姜婉白还好,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村妇,可是曾老太傅跟林学士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三朝元老,一个是学界的执牛耳者,董祁容是个读书人,对这两位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能跟这两位一起制墨,董祁容觉的幸福来得有些突然,他都有点怀疑姜婉白是不是骗他的了。
“这,这……”他激动的脸色都变红了,身体微颤,一副随时可能倒下去的样子。
“爹。”董烟绫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拍胸脯,抹后背,折腾了好一阵,董祁容才缓过这口气来,激动的道,“我当然愿意。就是不知道……”
“这个可以等你病好一点,大家再一起商量。说起来,现在林学士应该已经上路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到盐城了。”
能见到林学士了,董祁容突然生出了莫大的希望,恨不得自己的病立刻就好了才好。
“我想给你请的这位御医,也跟曾老太傅有关。”姜婉白又扔出了一个炸弹。
董祁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他哈哈一笑,笑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来到这盐城,本以为是走投无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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