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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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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一揭的好,说不定还更好治愈。
皇帝仍挂着笑意,缓缓启唇道来:“你从前疑心得没错,何馨儿,何才人,我确实并非因发现她是细作才处死她的。其实她胆子小,性子柔弱,根本做不成什么奸细。源瑢挑中她,大概也是偶然,毕竟妃嫔能与亲王见面的机会极少。被我套了几句话出来,她就乱了方寸,扯着我的袖子哭得不知所云。我承诺她说,可以既往不咎,留她继续在宫里活下去,反正她也没能铸成什么恶果。她却说,除非我能真心钟情于她,否则她就没有信心能借我之力逃脱源瑢的掌控。”
他边说边留意着绮雯的神情变化,并未发现她有任何情绪波动,看来确是自己多心了,那一句“你不爱我,我便只好死了。”只是巧合。他有心问清这事,又觉得此刻不甚合适,还是暂且忍下了。
绮雯当然不会为此发觉何才人与自己的命运有何相似——本来也没有半点的相似,她只是听出了一点疑问:“她真是心仪三王爷的?”
皇帝很肯定地点了头:“不然你以为以她那么柔弱的人,有何动力来刺探我呢?我曾问她是不是为源瑢所胁迫,她清楚告诉我说,胁迫是有,但她并不在意,关键是她恋慕着源瑢,无可自拔,源瑢却对她无情,反叫她来接近我,令她心灰意冷,几无生念。她想要我对她用情,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求个慰藉罢了。”
绮雯暗中咬牙愤慨,特么的,自己都承认爱别人爱得无可自拔了还想讨取他的爱,何其无耻!
“那她是自杀的?”
皇帝又点了头,脸上现出自嘲:“照理说,一个亲口声称心仪源瑢的女子,怎可能叫我去生情呢?这要求是几近可笑了。不过当时看她那么可怜,我总不好生硬拒绝,放任她去死,便对她说,我愿意试一试。可她呆呆望了我一阵,还是摇了头说:‘你毕竟不是他。’”
他微微冷下了面容,目中有凌厉之色一闪而过,“没错,我毕竟不是源瑢。之后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吞下了鸩毒,没再多去怜悯她。”
他毕竟不是潭王,潭王逼迫一个爱他无可自拔的女人去违心接近另一个男人,他得悉真相之后,却仍然给了这女人生存的机会,甚至连那么无理的要求都愿勉强应下。
这两个人确实是云泥之别,可谁是云,谁又是泥呢?
见到绮雯皱着眉头,一脸愤慨,皇帝又笑了出来:“你觉得难以置信是吧?源瑢不信你会看中我,你还觉得是他自大。可惜这么多年以来,我见过的事实都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偏爱源瑢的,无一例外。父母亲曾以为芝凝……就是皇后,以为她是个例外,以为她是心仪于我的,才选了她为皇后,原本,我也曾如此疑心来着……”
他略略淡去了笑容,露出了惆怅落寞,“我是早已不抱希望还能遇见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了,那时回京来后也没心思成亲,可母后以父皇病重为由,反复对我游说,好歹让父皇有生之年能看见我完婚,我只好答应。也曾想着,皇后是芝凝,也还不错,至少我们少年时还算谈得来。或许她真是个例外,未曾心仪源瑢。只未想到,大婚当夜,我清楚听见芝凝呓语中,轻唤着源瑢的名字……”
绮雯的瞳孔一缩,脸色变得苍白。新婚之夜,却听到妻子呓语中唤着他人的名字,该是何样打击?
“她已经嫁了我,宁妃她们尚可放出宫去,她却没有退路。我也想过要糊涂带过,与她做对俗世夫妻,可……一个会在梦中唤出源瑢名字的女子,让我如何亲近得起来?”
他紧紧握了绮雯的手,“这些天我时时后悔,若是当时坚持己见,没有娶她该多好?如今却是既耽误了她,也委屈了你。倘若我一直没有娶妻耽搁至今,父母亲一定心急如焚,到时我想怎么抬举你,他们都只会全力支持。有了他们发话,一切就都好办了许多,再不必计较你的身份。”
“不……我不是……”绮雯语无伦次,心如乱麻,已不知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她哪还有闲心想什么自己的名分,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心疼。他怎就那么倒霉,父母亲人下属仆从,甚至娶到身边的皇后和嫔妃,都将他与潭王视作云泥之别。哪至于的!
就那个花花公子?哪至于的!
“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何一直没有娶妻。”皇帝却没理会她的触动,直接代入了下一个话题,也确实立时吸引了绮雯的注意。
“依照旧例,藩王是该等到二十弱冠,至少在京城成婚之后,才去就藩的。我却十五岁就启程去了关中,外人都以为,是因为那年父皇追封了源瑢生母为继后,给了源瑢嫡子身份,我心怀不忿才会出走,实际上,那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一晃七年了,七年都没动过的伤疤,一朝又去触碰,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不痛不痒,“那年我……算是情窦初开吧,偶然对身边一个小宫女生了几分情愫。她名叫银儿,比我还大一岁,负责侍奉我的饮食。我知道源瑢身边至少已有两三个收用过的宫女,就觉得自己中意了她,或许也能学着源瑢那样,将她收在身边,与她……亲近一下。”
都已经七年过去,他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说起旧事,竟还带着些当年的腼腆青涩,连皇帝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当时也未多想,我便去将此事与母后说了。我难得有事主动去求母后,母后听后却还讥我说,这么小的一件事,也值得我那么怵怵探探、正经八百地跑来求她。我自己莫不开直接去对银儿说,母后便差了身边的女史替我传了话。想来,也只会是些公事公办的话,转告她说我看中了她,要她以后好好侍奉我之类,不至于有何过分言语。只想不到,那天我回去以后,竟再也没见着银儿……”
绮雯呆呆望着他,已经有点猜到了事情后来的走向,心底有酸楚一点点地浮了上来。
“后来还是王智告诉我的,有人见到银儿跑去源瑢宫里,跪在地上,扯着源瑢的袍子连连哭求源瑢收下她,声称情愿在源瑢宫里做个粗使宫女,也不要跟我。据说最后源瑢劝说了她几句,没有照拂她,也没有责备她的失礼,就让她走了。又过了半日,银儿被人发现……死在了仁寿宫后的井里。”
绮雯全身都发了冷,甚至打了个冷颤。事情怎至于沦落至此!一个下人而已,别说他是皇子,即便是个普通乡绅家的少爷,一旦看上也是直接上手罢了,他还去郑重其事地向母亲说和,已经何其尊重那个小宫女了?怎就至于,落得好像是他恶霸行径、□□自尽一般?
皇帝将目光空泛地投向远处,并没流露出什么悲苦神色,仍在淡淡笑着:“我想不通,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一直也没想通,好歹她来与我直说她不愿意呢。我与她也算是朝夕相处了近两年,从没打骂过她,也没在她面前打骂过别人,我不过是平素面冷寡言了些,怎就会令她觉得那么可怕,那么不可理喻,竟然……宁可一死,都不愿对我说一句真心话。怎至于,源瑢就是她心目中的神明,我就是她眼中的魔鬼呢?”
是啊,怎至于呢!绮雯心里盘桓的也同样是这句话。
初恋看中的女孩子竟是这般看他的,这对一个情窦初开又自尊孤高的皇子,该是多大的打击?怪不得他会愤而出走,也会变得那么自卑,那么不敢相信能有女子爱了他却对三王爷视而不见。他在这方面的自信是早已被毁灭殆尽。
他的叙述就此止歇,两人陷入一片静寂,唯有夜风吹过那一排十个琉璃神兽时,发出些微涩然声响,仿若低鸣。
皇帝缓缓将目光转回到绮雯脸上,见她呆愣了良久,忽地抽噎一下,哭了出来,淌下两行清亮的泪水。
皇帝看得一惊:“你这是怎么了?”
她双手握起他的手,紧紧捧到自己胸前,泣不成声:“三王爷哪就那么好了?我呸,就他那德性!明明你才是比他好上千百倍的人!那些爱他而厌弃你的人都是瞎子!都没长眼!”
皇帝啼笑皆非,心下也是感动万分,将她拉来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劝道:“好了好了,他们都没长眼,只要你长了就好。哭什么呢?原以为你这么烈的性子不会是爱哭的人呢,想不到这才几天过去,都见你哭了好几回了。”
绮雯也忍不住骂自己莫名其妙,言情剧言情文看过那么多了,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动不动就洒金豆子么?可这眼泪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捅漏了一般泼洒出来,想止都止不住。一被他抱在怀里,更是像个受了巨大委屈的小孩,吭哧吭哧地哭了好一阵才勉强止住。
“我没带帕子。”绮雯挂着一脸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那就用袖子。”皇帝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
绮雯不好再拿帕子,只好憋屈地拿衣袖解决,眨巴着眼睛迟疑了一阵,怯怯问道:“有件事想问您,您为何……会听见皇后娘娘的呓语呢?我听说,宫中彤史没为任何一位娘娘记过档啊。”
皇帝顿时木了脸:“听谁说的?”
绮雯继续布铃布铃地眨着眼:“这么说,竟是谣传?”
“……”皇帝很没好气,宫里如何议论他的,随便一想便能知道,可是,这不代表她有理由当面来找他确认啊,这样时候,他是不想与她保持主仆关系,可她也该顾念一下自己的姑娘身份吧?
关于他有没有与皇后睡过,她也敢这么直愣愣地问出来?
“大婚当夜,我陪皇后睡了一夜。”她为何会在意这事很好想象,为他醋呗。所以皇帝虽然很没好气,还是耐着性子向她解释了,“和衣,睡了一夜而已。”
绮雯心里落下一块石头,后知后觉地红了脸转开头,急转话题:“三王爷抢了您那么多好东西,您一定恨死他了吧?”
“没有,我没恨过他。”皇帝淡然摇头,“怎么,你不信?”
绮雯撇着小嘴,就差在脸上明确写下“不信”两个大字了:“我可是连不孝的大逆不道言辞都没避讳过您,您不对我说实话,说不过去吧?”
皇帝哑然失笑:“有那么难以置信么?父母亲偏爱他,银儿偏爱他,皇后偏爱他,宫人们也看他好,那都不是源瑢自己争来的,是那些人自愿给他的而已。何馨儿的事虽说是他不对,可我并不在乎那女人,也不甚放在心上。源瑢被父皇当做储君培养了这些年,一朝皇位却归了我,他有所不服,有所动作,也都情有可原,我能理解,何至于就为此恨他?”
绮雯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不能理解:“可是,既生瑜何生亮啊,您就没想过世上要是没有过他这个人,那些好处天生就是您的?”
皇帝摇摇头,又露出自嘲神色:“冤有头债有主,据我所知,源瑢从没有意挑拨过父母与我的关系——至少在父皇立我为帝之前是没有。我要恨他,还不如恨别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亦或是,去恨自己生来就没他讨喜,何须恨他呢?”
要不说云泥之别呢,绮雯眼睛睁得更大,望着他的目光若说是倾慕,不如说是崇拜。天下真有他这么好的人啊。
“他如今总来给我拆台捣乱,我是有些恼他不识大体,但也谈不上恨。不过,”他面色冷淡下了几分,“我对他最为不满的一条,还是为你。”
月明星稀,身旁丫头的一双眼睛映着月光,比星星还要亮。
皇帝吸了口气,说得有几分慨然:“他想争皇位,有情可原,可他不该明知我对你的心意,还来纠缠你。好在迄今为止,他的作为都是令你我越走越近,没让咱们生出嫌隙来。不过他怕是也不会适可而止……反正如今唯一令我对他称得上恼恨的事,就是他对你有所肖想!”
再转头去看绮雯,却见她面朝一边,像是在走神。他有些不悦,自己这怎么说也算是一番表白吧,她怎地毫无反应呢?
实则绮雯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反应过度。经历了刚才这一连串的情绪上涨,对他的好感度不知不觉间急剧攀升,就在刚刚,听见了一阵尖锐的系统报警声。
系统:严重警告!玩家对男主的好感度上升为72点,已与男主好感度齐平,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请马上采取措施,否则系统将终止玩家心跳!
措施,能采取什么措施?这当口想叫自己讨厌他一点是不可能,只能赶快多争取一点他的好感,可又能怎样争取?
凉风习习,绮雯却冒了满头冷汗,天啊,要是在这里停了心跳,自己非滚下地去摔个面目全非不可!到时可再别想指望能赢回他的同情怜惜翻盘复活了。
“你……”皇帝看出她像是在紧张惶恐,微微探过身来想要询问,冷不防她竟然一挺身扑到了他怀里,思绪来不及作何判断,便感到暖风扑面,唇上传来一阵软糯温湿的奇异触感,那鸦羽般的浓密长睫已然迫在眼前。
她竟然,竟然……皇帝全身僵硬,大有魂不附体之感。要说享受,似乎也是享受的,只是他已经完全没心思去想了。
第51章 患得患失
绮雯才是真的没心情品味享受,听见系统汇报的新数据,知道措施成功,免了坠地摔死之厄,才算松了口气。等到放开他重新坐好,却见皇帝满面惊愕地盯着自己,似乎……还有那么点怒气。
他这是又觉得自己被她调戏,恼羞成怒了么?可根据数据来看,他明明很受用才对啊,绮雯不能理解。
皇帝确实很受用,但也确实很惊愕,很愤怒:这丫头也太胆大妄为了!虽说,我刚才也想这么干来着,可是,也不该由她来主动啊!她难道不明白作为一个姑娘家,应该矜持着点?上回是出言调戏,这回竟然来动手……动嘴了,真真儿是没将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您……”绮雯看着他这越来越阴沉的脸,觉得自己好像该赔个罪,可就这个地方,坐着都颤巍巍的,想跪下也不可能啊。
皇帝一个字都没说,“呼”地站起,扭头要走。
“主子,明日……可还有常朝呢。”绮雯手扒着正脊上的瓦沿,可怜巴巴地说。没有他帮忙,她连站起来都不大敢,想再爬下去肯定是做不到的。总不能把她一个宫女扔在这里,等着明天让文武百官看热闹吧?
那样丢人丢到姥姥家去的,好像应该是他,不是自己啊。
皇帝这个懊恼啊,他能忘了这事儿么?可这丫头如此肆无忌惮,他除了拂袖而走,真想不出还能怎么办来。
最可气的是,她直至这会儿都还是一副胆战心惊、诚惶诚恐的模样。皇帝回头冷眼瞥了她一阵,忍无可忍地指着她道:“装,你还装!你当我看不出你是故意的?”
“奴婢只不过……一时情急难耐。”绮雯装着愁眉苦脸,心里却在腹诽:嘁,有没有那么严重啊?你个傲娇货!
她在皇帝面前一向演技大打折扣,皇帝看穿之后就更是不忿了:好啊,这小妮子就是看准了我没碰过女人,畏首畏尾,不定心里有多瞧不起我呢。我我我……怎就真至于那么没用了!
绮雯低着头,还在肚里好笑地揣测他会如何处置,不妨他竟然猛地扑了回来,揪了她的衣襟往下一拽。感到身子溜去到了正脊下的斜坡上,绮雯惊得魂不附体,正惶然猜测他难道是要把自己扔下去,却见皇帝整个压了上来,不但狠狠吻上了她的唇,还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下绮雯更加魂不附体了。他不但吻得汹涌澎湃,手上也没闲着,竟从腰际探进了她的薄棉夹袄,虽然一时没敢突破里层的中衣,却也仅仅是隔着那一层薄绸,手上动作丝毫没留情面。
他从没碰过女人,是因为冷透了心,也是呕了一口气,觉得但凡对方有一丁点不情愿,他都绝不勉强,可生为一个身心健全的成年男子,哪有不想的呢?这回是如愿以偿有了个情愿亲近他的女子,又是初涉禁忌滋味,压抑多年的情欲便如洪水决堤,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怪不得连她一个闺阁小姐都那么情难自已呢,这滋味果然妙处无穷!相比刚才被她偷袭,这一回皇帝才真正算得上享受,简直三魂七魄都离体飞升了。
绮雯被他揉捏得遍体都是鸡皮疙瘩,觉得自己大有被他就地正法的趋势,虽然并不抗拒反对,只是……这地点也太不合适了!
肩胛紧紧抵在冰凉梆硬的半圆柱形琉璃瓦上,身下全靠摩擦力维持,这要是稍有一点滑动,他们怕是谁都来不及抓住点什么来维持平衡。
他们是从大殿背面爬上来的,现在是躺在阳面房坡,房檐正下方可是连脚手架都没有的呀。皇帝陛下身手虽好,也没本事如武侠片里那样抱着她飞檐走壁吧?
皇帝肆意爽了一把,好容易收敛心神恢复冷静,抬头一看,那丫头脸都吓白了,嘴唇剧烈抽动着,身体僵硬不动,还打着摆子。
他觉得总算找回了场子,撇嘴哂笑道:“你也知道怕。”
绮雯没法说,人家很现实的,怕的是掉下去摔死好不好……
这一次皇极殿顶的约会便以皇帝陛下的大胆主动找回场子告终。他们从脚手架上下来时,已经接近丑时了。添灯的差事是不用再去考虑了,皇帝牵着她往回走时比来时步子快了许多,倒不是着急什么,似乎只是因为兴奋,不经意加快了动作。
临近后右门时绮雯拽着他的手顿了一下步子,皇帝明白,一离开这块地界,今夜这段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旖旎时光便要结束,他们又要恢复到至少表面看似主仆的境地中去。他一样恋恋不舍,少不得转回身来,又将她推在一旁的墙上连亲带猥亵了一番……
绮雯没他那么心智坚硬,经他这一再撩拨,那不是春心荡漾,而是春心澎湃,哪还甘心让这一夜如此简单结束。
等走回到隆熙阁内外院之间的垂花门,皇帝放了她的手叫她去值房就寝,她想都不用想,就要跟在他后头一块走去正殿。
“别来勾引朕!”皇帝回过身指住她鼻子大喝一声。
绮雯愕然看看周围,您还敢再大声点不?
皇帝当然要反应大着点,不然被她稍一坚持,自己也守不住防线、缴械投降了怎办?今天的进展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估摸距离能放心册封她说不定还要几个月的筹备,怎能就在今天越了雷池?真是,趁早让这丫头消停些。
见她悻悻失落,他又返回来抚着肩膀小声哄她:“天都这般晚了,好好回去睡觉,听话。”
绮雯只好点了头转去值房,皇帝回身看看挑着灯笼站在一旁装空气的钱元禾,脸上好一阵的发烧。
好在是钱元禾,不是他师父王智。伺候皇帝洗漱就寝的时候,钱元禾只是眼神闪烁了几下,一个字都没有啰嗦进言。
皇帝默默回思着今晚的每一处细节,心里满是甜蜜宁适。早习惯了压抑情感,沉默寡言,直至遇见了她,为她的开诚布公所鼓励和感染,一步步向她坦诚了心中所想,他才发觉,原来与人交心,竟是如此愉快的一件事。
截止到现在,想与她说而尚未说的话,还剩下那一点……
绮雯今夜兴奋是很兴奋,可也很疲惫,去到值房草草洗漱后躺到床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梦都没做一个。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依稀听见些动静,意识好似溺水时被人慢慢捞起。眼前好像有些光亮,难道是睡前忘了吹灯?
“绮雯?”
绮雯打了个激灵,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先去惶惶然看了眼门口:“您……是怎么进来的?”
桌案上点着一盏孤灯,纸窗上仍是一片昏暗,不见天光。皇帝披散着浓密漆黑的长发,身上披着石青色的湖缎鹤氅,露着里面的雪白绫子中单,侧身坐在脚踏上,这时抬手为她拉起薄被围在肩头,轻轻道:“我从外面拨开了门栓进来的。”
语调温柔,磊落坦然,就好像身为皇帝干了这种事也是多平常,多普遍的一样。
这皮孩子……绮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好好穿着的中衣裤褂,庆幸不至于春光外泄,很快从最初的惊悚之中回过神来,脑子仍有些木木的,想不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刚不是不愿意么?
不过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
“我有句话想要问你。”他直直望着她,爱怜之中,双眸另透出一抹隐隐的凄然惶惑,顿了片刻,才缓缓地接着道,“若是有一天,我为了国事,必须牺牲你,你当如何?”
照他的想象,绮雯听见这话即使不被吓一大跳,至少也会脸色骤变,露出惶惧之色,没想到的是,她呆呆听完,竟仍是睡眼惺忪,还悠哉地打了个哈欠,才道:“那也正常啊,您是明君,江山美人二选其一,自然会选江山,没甚稀奇。”
皇帝皱起眉:“你怎么一点都不当回事?得知我可能会牺牲你,你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一点都不对我失望?”
绮雯懒懒苦笑:“连影儿都没一点的事儿,您想它做什么啊?”
皇帝也不禁感叹:“确实还是没影的事,可我就是忍不住计较自己这心思。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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