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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皇帝秘史-长亭古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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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致使我朝西面半壁江山沦陷,将军才是我朝大罪人。不是懦夫又是什么?”
廖柄寒听罢,不由激灵灵打个寒战,心志顿时为之一清,喝道:“不错!我还不能死,叛军虽一时得逞,离分出胜负还差得远!”顿了一顿,道:“我们去梓州不不,梓州决计守不住了,下令梓州全体官兵随我们退守汉中。”
廖柄寒挥剑在左手中一抹,鲜血飞溅,左手小指被硬生生连根削下,他以鲜血淋漓的左手斜指苍穹,瞠目洪声道:“我,廖柄寒今日以指代首,非是我贪生怕死,只为暂时留得有用之身,异日在汉中与叛军决一死战,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苍天为鉴!”
骑士们激动难抑,一齐高举兵器大呼:“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
萧若眼前场景再变,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处府衙大堂,只见一个身着朝廷命官服饰的中年人伏案而眠,他面容憔悴,手中尚捏着令签及纸笔,显然是在公事中因极度疲惫而坐着睡去。
“知府大人,不好啦!”一个衙役失魂落魄飞跑进来,身上衣服上沾染着血迹。
坐在官位上睡着的知府大人一惊而醒,霍地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叛军又攻城了?”
“报知府大人,朝廷援军在北边城郊中了叛军埋伏,全军覆没,我们成都守军军心大为震动,负责防守北边城墙的巡检大人就率众投降了叛军,打开北门放叛军进城通判大人率守军力战而亡,我们成都城快完了!知府大人快想办法逃走吧,叛军就要攻到内城了呜呜呜!”衙役失声大哭道。
成都知府听了,面色变得惨白,一丝儿血色也没有,身躯晃了一晃,险些摔倒。他紧闭双目停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泪光莹然,一把抓起身旁的长剑,大呼道:“来人来人!随本官杀敌报国!”说着,大踏步朝府衙外行去。
“大人不能哪!叛军无穷无尽,杀不胜杀,大人不能去送死啊!”这衙役死死抱着成都知府的大腿,嚎啕大哭。
“你放手,滚开!我尚明手下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来人啊,随本官上阵杀敌!”成都知府一腿踢开衙役,大声呼喝着冲出府衙。
这衙役也连忙从地下爬起来,追了出去。
萧若心潮激荡,眼前场景再度变化,地方仍然是府衙大堂,但此刻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就见一群身着铠甲的粗豪汉子,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一个老者走到正北官位旁,都要老者坐上成都知府宝座,老者只是推却不允。身旁一个黑脸如炭的壮汉洪声笑道:“这宝座尚老头坐得,我们老爷子凭什么就坐不得!别说这区区成都知府的交椅,就是京城金銮殿上那把龙椅,没准儿呀,他日也是我们老爷子坐的。哈哈,哈哈”
众人一齐欢声大笑,老者推辞不过,便只得坐上成都知府的官位。只见这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相貌堂堂,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应是川中叛军首领江老爷子。
周围人在江老爷子身后两旁站定,那白衣俊秀少年也俏立于一旁,面上仍然没有表情,无喜无怒,清冷自若,似乎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动声色。
成都知府尚明被两个叛军士卒押来,在大堂中央站定,冷冷瞪视着不远处的江老爷子。
“跪下!跪下!”叛军众将连声大喝,尚明不但不跪,反而放声哈哈大笑开来,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你笑什么?”叛军众将有些恼羞成怒了。
尚明高声道:“我乃堂堂朝廷命官,成都府知府兼西川经略使,岂能拜你们这些逆贼草寇!”
叛军诸将一片哗然,江老爷子抬手虚按了一下,堂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他望着下方五花大绑的尚明微微一笑,温言道:“尚明尚大人,你我真是久违了。你多年来是何等的威风,我夫带着这帮弟兄们几度被你逼入绝境,对你的大名可说是闻风丧胆哈哈,苍天有眼,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怎么样?事已至此,降是降不降?”
“呸!”尚明狠狠啐了口,大声道:“我尚家数代深沐皇恩,一门忠烈,忠心耿耿,尚某虽不肖,也不至于对你们这些沐猴而冠的逆贼草寇屈膝称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神情决绝,字字说得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绝无转圜余地。
叛军诸将怒不可遏,他们这些草莽英雄面对正牌朝廷命官,原本在心理上就低了一截,听他大呼“沐猴而冠”,怎不让他们气炸了肺?
尚明旁边两个叛军士卒不待吩咐,抬腿狠狠踢他双膝及腰部,想将他踢得跪下。但尚明咬牙苦撑,虽痛得五官都一阵阵抽搐扭曲,腰杆子却挺得越发直了。
叛军诸将纷纷要求将尚明千刀万剐,江老爷子沉吟一番,缓缓说道:“老夫以仁义待天下人,你虽屡屡冲撞老夫,老夫却不跟你计较。来人!将尚明押下去,好生看管,关到他投降为止。”
尚明被押下去之后,白衣少年走出来,冲端坐官位的江老爷子一抱拳,说道:“老爷子,现今川中局势大定,梓州城不日可破,我军当聚集所有兵力乘胜北进,取汉中,下长安,入洛阳,直趋京师开封,一旦我军攻占京师,华朝摇摇欲坠的江山势必土崩瓦解,天下垂手可得。”他嗓音纤细而娇嫩,有如少女一般,但话语中包含着一股子冷峭清寒的意味,正如他的人一样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此言一出,诸将面面相觑,面色俱有些儿怪异,谁也不出声。江老爷子迟疑着道:“这个,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白衣少年看这等情形,似有所悟,清冷的目光在叛军诸将面上一一扫过,道:“看来,我军刚打下川中,就有不少人一心只想安享荣华富贵,不愿打仗了。要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军如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一旦朝廷缓过劲来,调集重兵来攻,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被朝廷剿灭。”
江老爷子缓缓道:“王贤侄莫急。老夫当年起兵时的弟兄,到今天,死得没剩了几个,想老夫曾立下与兄弟们共富贵的大愿,如今好不容易打下川中基业,正想让兄弟们过几天好日子,不愿再起战端,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战死沙场,何况”说到这里,对身旁一个中年谋士使个眼色。
这中年谋士会意,走上前道:“王军师此言差矣,老爷子并非贪图富贵不愿打仗。而是方今华朝江山虽时有民变,但都是小打小闹,还没有天下大乱,眼下非出川良机。老爷子与众将的意思是,先上表跟华朝皇帝议和,让华朝皇帝老儿封我们老爷子为蜀王兼西川节度使,不奉诏,不朝见,只名义上向华朝皇帝称臣,实际上割据川中,以待时机。不出两三年,等华朝那个荒唐任性的小昏君搞得天下大乱时,我军再出兵中原不迟,届时,我军进可争霸天下,退可固守基业,岂不比现在冒险与华朝决一死战要好得多?王军师以为然否?”
王姓少年连连摇头,明显不以为然,正欲再说,江老爷子抢先笑道:“王贤侄,我军能有今日局面,你当居首功,待华朝皇帝老儿封老夫为蜀王后,老夫愿以你为丞相,绝不食言!我军今日擒获不少成都美貌女子,让你先挑选两个美女怎样?”
周围叛军诸将听说让他先挑,都流露出羡慕之色。
王姓少年听了此言,美玉也似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柳眉倒竖,怒道:“不用了!”说完,拂袖而去。
他离开府衙大堂后,叛军众将一片轰笑,有人高声笑道:“这王军师不但娘娘腔,而且婆婆妈妈,跟个娘儿们似的,哈哈哈!”众人好一番哂笑。
江老爷子微有怒容,轻叱道:“住口!王贤侄年岁虽轻,却是当世之奇材,自古凡是超卓之士,多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怪癖,要不是数月前他加入我们,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之辈只怕现今还在东流西窜,哪里能占据整个巴蜀大地!他不但运筹帷幄,还亲自领兵征战于沙场,屡屡击败官兵,我军才逐渐壮大,至有今日之局面。从今往后,不许你们再在背后取笑于他!”说到最后,疾言厉色。
叛军诸将顿时讪讪的,一人陪笑道:“老爷子您教训的是,其实我们对王军师的本事,那也是心服口服,个个都对他敬重得紧,只是他他那个为人处事实在是有点子别扭,远不像我们样爽快。”
另一人接口笑道:“可不是!平日我们邀他喝酒他不去,邀他吃肉他不去,邀他逛窑子玩女人他倒好,他干脆拿眼睛瞪我们。还有一事,他到我们军中也几个月了,俺好像还从没看见他笑过”
语音未落,叛军诸将乱轰轰应道:“我也没看他笑过。”
中年谋士含笑道:“在这事上,我倒曾经问过王军师,你们猜他怎么回答?”
众人来了兴趣,一齐催他快说。
中年谋士笑道:“他说呀,他整天谋划的都是杀人的勾当,叫他如何笑得出来”
第五卷 巍巍帝都,谁主沉浮 第三十三章 梦耶?真耶?
【免费电子书】 更新时间:2008…3…7 21:15:32 本章字数:5600
众将听了此言,忍不住再度哄堂大笑起来,难怪都说王军师婆婆妈妈,看来还真是没有冤枉了他。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萧若眼前场景再变,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在晚上一间小厢房里。
室内一灯如豆,兽香袅袅,王姓白衣少年伏案持笔疾书,但见他纤眉深蹙,显然他所写的东西并不是令他开心的事。
他写着写着,忽然转头望向小轩窗——也正是萧若所处的地方,低喝道:“什么人在窗口?”
萧若内心悸动实非笔墨所能形容,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王姓少年又怎能感觉到自己?
厢房外头有人应了一声,一个小厮与一个小婢女开门进房,小婢女问道:“少爷,什么事?”她以为少爷是在叫唤自己。
王姓少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紧紧盯着小轩窗方向,问道:“什么人在窗口?”
小厮与小婢女走到窗棂前朝外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看见,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少爷,窗口没人啊!”
王姓少年迟疑着收回目光,伸笔在砚台中蘸了蘸墨,继续提笔在一方丝帛上写着什么。
小婢轻轻走上前,关切道:“少爷,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还不早些安歇啊,莫要累坏了身子。少爷在写什么呀?”
王姓少年头也不抬,随口应道:“我向江老爷子讨了份进京上表求封的差事,正在写奏表”言及此处,忍不住哼了哼,不无嘲讽的说道:“都说造反为了招安,想不到以江老爷子那等人物,刚打下点地盘,首先想到的,也是向朝廷讨封,以便长久安享富贵,哼哼,看来他难成大事你们两个去打点一下行装,明儿天一亮,我们便起程去京城。”
小婢道:“那这里的事怎么办?少年放心得下吗?”
“这里”王姓少年秀美的嘴角牵拉一下,似乎算是笑过,“这里,已然不需要我了。”
小厮与小婢应了声。
王姓少年搁笔抬头,长叹一声,缓缓道:“我昨晚夜观天象,发现代表华朝皇帝的那颗晦暗多时的星突然大放异彩,紫气环绕,乃大吉之兆;而相形之下,江老爷子那颗星便显得暗淡无光我委实想不通星象为何骤然大变,难道说在华朝皇帝身上发生了什么异事?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我此行进京,就是要亲眼看一看现在的华朝皇帝究竟如何,华朝江山在他手里有没有救。也许,短视偏安的江老爷子不再值得辅佐”
小厮与小婢没想到少爷今晚跟自己说这些事,听得似懂非懂,也不知如何作答。
王姓少年挥一挥衣袖,两人便退出厢房。
他将写好的奏表封装好,站起身来,愁眉紧锁,负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轻声喃喃自语:“天命究竟属谁?江老爷子值不值得辅佐?数月以来,我为助他成就大业,两手沾满血腥,究竟是在解救天下黎民苍生?还是在助纣为虐”
说到这里,他身躯微微一震,扭首直视窗口萧若的方向,眸中精芒暴射,沉声道:“什么人在那里?出来!”
言罢,萧若猛见他手臂扬处,一条弧形白光盘旋着径向自己飞来,白光一闪间已至面前
萧若想躲,可是浑身却动弹不得,“啊——”他大叫一声,猝然惊醒。
他睁开眼睛,却见厢房内红烛高烧,布置精巧典雅,自己仍是在蔡州城的临时行宫内。哪有川中战场?哪有白衣少年?难道方才所见种种,竟是黄梁一梦?!
他坐在御床上大口喘息着,汗水染透了睡衣,一时神志恍惚,回不过神来。
他这一声大叫,把五女都惊醒了,她们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望了望四周,面色惊疑不定,俱有些魂不守舍。
厢房里六个人怔怔的坐着,气氛很是怪异。
忽然,沅芷脸色潮红爬将过来,螓首靠在皇帝肩膀上,腻声道:“万岁爷,婢子适才作了个好奇怪的梦。”
此言一出,众女叽叽喳喳说自己也做了个怪梦。
“你梦见什么了?”萧若心弦一颤,语气怪怪的问道,今晚奇事真多。
“婢子梦见给万岁爷生了个女儿不不不,是给万岁爷生了个公主喔!”沅芷羞人答答说道。
萧若尚未答话,蒹葭也含羞道:“万岁爷,婢子也梦见给万岁爷生了个公主。”杜若在床上爬过来,一头钻进他怀里撒娇,然后微微仰着面,眉眼含春,梦呓般的道:“万岁爷,婢子梦见给您生了一位皇子”众女不自觉发出一阵羡慕之声。
萧若心中一喜,今晚有某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自己等人身上,可能她们在梦中预见到了未来的事,而自己梦见的川中战事呢,是否已经发生了?他顿觉一阵头痛,心绪紊乱如麻,全然理不出个头绪。他转向石兰道:“那兰儿又梦见了什么?”
石兰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想了一想,幽幽道:“万岁爷,婢子没用,婢子没梦见给万岁爷生宝宝。梦见万岁爷亲率无数大战船远征东海一个什么岛国,也带婢子去了,婢子好好开心咯,婢子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大海!”
萧若听了心下为之苦笑,跨海东征小日本么,朕还真想啊!可现今华朝这种局面,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力量远征他国。川中叛军只怕已成了气候,要剿灭他们,还得大费周章。一切等起出太祖宝藏以后再说吧!
他又向韩妃道:“那爱妃你呢?”
韩妃坐在床上目光僵滞,仍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听了皇帝的问话,微微应了声,突然间瞳孔急遽收缩,仿佛看见了极度恐怖的事一般,花容惨变,“血”她嘶声大叫着,两手抱头,翻身栽倒在床上,“臣妾看见了好多血!!”
萧若及四女人人毛骨悚然,打心底里泛出寒意,萧若拥过去,两手把韩妃颤抖的娇躯搂进怀里,柔声哄道:“不怕,不怕,朕在这里,没人能够伤害你的。爱妃梦见了鲜血,是不是因为你作梦梦见自己在杀鸡?嘿嘿。”他尽量说得更轻松些,虽然自己心里都难免发怵。
韩妃渐渐回过神来,抽抽噎噎道:“臣妾梦见梦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刺向皇上,臣妾便扑在皇上身上,为皇上挡了一刀呜呜,好多鲜血,臣妾好害怕!”她娇躯都止不住的颤抖。
萧若不敢掉以轻心,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沉着脸道:“爱妃看清持刀者的面目没有?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臣妾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幕呜呜呜”韩妃痛苦的摇着头,低声呜咽。四侍女也拥簇过来,轻声安慰她。
外面天色已蒙蒙亮,萧若忽然目光一直,定定望着御床上的青布枕头,五女察觉到,也一齐望向那个神秘难言的枕头。
萧若把青布枕头抱在怀里,仔仔细细的察看,始终没看出什么异样,仍旧是那么个平平常常的枕头,并且毫不起眼。
他心下一阵发狠,刷的一声拔出宝剑,朝枕头正中挥下,要将它劈开
剑刃离枕头不足半寸之际在空中顿住,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二胡老头说自己是有缘之人,把这神奇枕头送给了自己,何必一定要暴力毁掉它察看个究竟?一切随缘便了。
萧若把青布枕头交给蒹葭,让她好生保管,带在身边。
他磕睡已醒,便在她们的服侍下梳洗更衣,用完早膳后,萧若要派一队御林军护送韩妃回京。不能让她再跟在自己身边了,他不愿看见真有那么一日发生她为自己挡刀的悲剧。
韩妃死活不肯独自回京,说梦中的事根本就作不得准的,要永远跟在皇上身边。还说假如真到了刺客犯驾,皇上发生危险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像梦中一样为皇上挡刀云云。
萧若大为感动,拗她不过,便让她在外衣下面多穿了一件金丝软甲,以备不测。韩妃兴奋的接受了。
天色大亮时分,南巡大军继续浩浩荡荡启程,沿官道一路南行,如此一连数日,到得第八日上,大军已抵达长江北岸,在一个名为清风渡的渡口驻扎。
庐山位于鄱阳湖西北,长江以南,过江之后离庐山只有一两日的路程,但滔滔江水却挡住了南巡大军的去路。
原本长江水师的驻地位于长江上游的川中,以居高临下之势遥遥控制整条长江,后因川中叛军作乱,水师驻地曾被叛军攻陷,一把大火将造船监与水师码头烧个精光,水师战船多数焚毁,自此长江水师元气大伤,实力降到了华朝开国以来的最低点,连鄱阳湖水寇都无力清剿。朝廷近年财政紧张,扑灭叛乱都顾不过来,自然更没钱重新打造新战船,长江水师便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大型战船不足五十艘,另有凑数的渔船若干。
皇帝此次南巡太过仓促,各项准备难免不足,南巡大军到达长江北岸时,长江水师在湖南新驻地才刚得到消息,赶来迎接还需要两三天时间。
初夏时节雨水频多,长江水位上涨,水流湍急。萧若登高远眺,只见浪涛滚滚,奔腾呼啸,真如海面一般,要将几万大军渡过江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遥望南方,明明知道离太祖宝藏已然不远了,偏偏受阻于大江,不免有些焦躁。
赵丞相献策,大肆征集附近商船货船客船之类的大小船只,便可渡大军过江。
萧若稍一思量,便拒绝了这个提议。一来太过扰民,二来征集足够的民船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只怕这边刚刚才征集齐,长江水师都已经赶来了。
驻扎一日,第二日一早,萧若起床之后听见外面有喧哗声,便出门登高一望,只见江面上停泊了大大小小无数船只,不下百艘,他正不知怎么回事,有侍卫来报,说是排帮帮主何见潮率一干帮众前来求见。
“排帮?”萧若略微沉吟一回,道:“宣。”他对这个沿江讨生活的大帮派有所耳闻,排帮上上下下近千号人,在江湖上实力相当不弱,沿江称王称霸,行事界于正邪之间。历来为了好做买卖,一贯对各地官府着意巴结。看来他们听闻皇帝南巡,便屁颠屁颠赶来奉承。
不多时,只见一个白须老者领着五六个青衣帮众来到近前,哗啦啦一齐跪倒,连连叩首道:“草民排帮帮主何见潮、及帮中属下,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萧若沉声道。
“谢皇上。”何见潮及身后的帮众站起身来。
萧若凝目打量,只见何见潮六十余岁年纪,五短身量,白发白须,面容清癯,满脸精悍之色,眸子里隐隐可见精光流转,显然内功修为已至极高境界。不是个简单人物。
何见潮满脸堆笑道:“启禀皇上,草民虽是山野粗人,也知君王如父的道理,无日无时不想孝顺皇上。日前一听说皇上圣驾南来巡视,便立时率帮众前来听候差遣。草民带来了大船三十四艘,中小船只近百艘,可载南巡大军过江。恳请皇上给草民一个报效君王的机会!”
萧若听了,龙颜大悦,周围随行的朝中重臣也人人面露喜色,雪中送碳的事谁不喜欢。
萧若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准你所奏。过江之后,朕重重有赏。”心下暗暗盘算,怎生将排帮整个吸收入长江水师才好,这支水上力量不为朝廷所用,真是可惜了。
何见潮喜极,大声道:“能为皇上效力,是草民三生有幸,草民万死不辞!不敢要皇上恩赏。”他身后的帮众轰然响应。
萧若听了更喜。
当下何见潮急忙吩咐下去,命令江中船只靠渡口停泊,每一艘船载满大军兵马后,便驶向大江南岸,然后又空船回来,来往川流不息,井井有条。预计今日入夜之前,全军便能渡过大江。
午时前后,全军已过近半,何见潮恭请皇帝上船过江。
萧若便带着铁寒玉及五女,再加上赵德鹏率领的百余名大内侍卫与一些太监宫女,登上最大一条船,此船高达三丈有余,上下分两层,上下层相隔,下层两排水手们用桨划船,航速甚快。何见潮及一些排帮大小高层帮众也在一旁相陪。
大船缓缓行至江心之际。便在此时,变故突生,一支响箭挟着尖锐的厉哨声飞向空中,声音响彻江面。一百多艘排帮船只上的控船水手“扑通”“扑通”一齐跳入江水中,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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