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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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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马超正引后部大军急冲往文营。忽然一快骑急急赶来，在马超身边报道。
“将军！！军师谏言，此时我军阵势混乱，军心慌乱，士气不稳，纵有兵力之忧，也难取敌军之寨！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先忍一时之气！”
马超狮目刹地睁得巨大，怒声咆哮。
“住嘴！！！我军各部将领正于前线冲锋陷阵，兵士亦都在奋勇作战，将卒舍生忘死，上下一心，皆欲一举攻破敌寨，解我凉州之危。此等时刻，成公英安敢出此不祥之言，乱我军心！！！”
“可是将军！军师有谮！！”
“莫要理会，成公英只知舞文弄墨，设谋算计，岂知行军打战之事！你回去复命，让他不必做女儿姿态，思前顾后，提心吊胆。但且静候后方，等我大军攻破敌寨之喜报！”
马超喝声打断那快骑之言。说毕，马超一甩马鞭，纵马飙飞而去。少顷，马超引后部大军杀近文营。
马超见先、中两部大军，皆在苦战，怒火顿生，立马拨军四部，各往文营四门救援。马超自领一部，赶向战况最是恶劣的东门。
东处辕门，仍由关羽领兵据守，关羽如同收割人命的死神，正在乱军中左突右冲，青龙偃月刀化作一道道青色飓风，席卷到哪里，必然是一大片的腥风血雨，肉末四溅。西凉军中将士但凡见到，绿袍赤脸，骑赤色马匹之影，立即闻风而逃。以致各部兵士无人指挥，被扑来的文军兵士杀得丢枪弃甲，落荒而逃。
数部溃散的西凉兵正往后退，忽然一头戴狮头兜鍪，身穿烂银狮面铠甲的将领策马倏地截住他们去路。
“谁敢畏战而逃，杀无赦！！！！”
那将嘶声暴吼，声如巨雷，顿时吓得那些逃兵魂魄惊飞。不少者转头望去，惧色当即更浓，那将正是他们的统军大将，马超！
马超一提锦银狮牙枪，策马踏来，在其身后紧跟着一支杀气腾腾，气势滂湃的兵马。这支兵马乃是马超亲自组建的精锐部队，部队总共有三千人，全队兵士皆配有精良装备，钢枪宝兜，铠甲良马。马超将其名为‘西狮精骑’。
随着马超还有西狮精骑不断逼来，那数部逃兵仿佛承受着无比巨大的压力，最后仿佛个个兵士精神崩溃似的，疯狂地往回冲去，拥入战场之内。
与此同时，马超一拍坐骑，飞冲暴飞。西狮精骑紧随而后。少顷，马超杀入战场，一队文军兵士正在厮杀，马超猝然盛势闯入，锦银狮牙枪狂刺乱扫，霎时间就将这支文军冲散。后面的西狮精骑赶来，三千杆钢枪组成一列列的枪阵冲杀而来，激荡起无数血雨，电光火石之间，就将这支文军歼灭殆尽。
马超的出现，仿佛给东门原本死气沉沉，落尽下风的西凉军带来了无尽的希望。随着马超不断地突破，还有西狮精骑的活跃，一部部文军不断地覆没。关羽忽见，前方自军兵士不断后退，正是惊疑间，有兵士来报，马超引一部精骑杀来，锐锋刹然，无所不迫，军中无一部队可挡。
关羽丹凤目轰地圆瞪而起，两道赤光一闪而过，厉声一喝。
“黑风骑何在！！？”
关羽唤声如在天地中剧荡，很快一支如同黑色暴风般的人潮迅疾而来，军内兵士个个身穿精甲手持黑漆枪支，背负弓箭，每个兵士皆带有一股莫名的血气，仿佛死在他们手下的冤魂，足可用数以万计来形容。
此支部队，正是关羽统领的精兵，黑风骑。黑风骑齐齐回复关羽，声若震天。关羽一抬青龙偃月刀，赤兔马刹地一动，疾飞向前方战场。一千八百黑风骑立马动起，阵型无比整齐，队队成一条横线，就连马蹄皆是齐步而踏。
与此同时，在前方坡上，数队文军部队正在抵挡住马超所领的西狮精骑的攻势。
第六百五十九章 败逃
眼见其组成的防线将要突破，突兀之间，一阵浩大整齐的马蹄声遽然暴起。
“散开！！！”
一声威严有劲的喝响传荡而来，那数支文军兵士听到此音，顿时喜色狂涌，霎时间纷纷往四处散开。马超还有西狮精骑忽见文军散开，正要紧追时，马超忽地眉头一皱，眼神死死地远望着前方一支正飞驰而来的兵马。
“关云长！！！”
马超俊容刹地变得狰狞，同时怒目之间还迅涌凝重之色。关羽未有答话，引军继续往高坡上冲来。
“西狮精骑听令，给我冲破此军！！！”
单论单打独斗，马超不敢夸下海口，战败此时被天下人誉为是当今第一强者的关羽。但是若说两军对垒，有着西狮精骑的马超，却有着绝大的信心，能够在关羽手上取得大胜。西狮精骑虽是组建不久，但经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事，皆得以大获全胜，无往而不利。
马超自问能够抵住关羽，之后胜负的关键，就看两军兵士孰强孰弱！
马超冷然一笑，似乎已见到关羽身后部队被他的西狮精骑一面屠杀的境况。
只见马超猛地一抽缰绳，其胯下坐骑前蹄一抬，落地瞬间，暴飞而去。西狮精骑立马紧跟而去。
关羽丹凤目眯成一线，杀气烁烁，正冲间忽然喝出一令。
“黑风骑所属听令，俯射！！！”
令声一起，一千八百黑风骑皆做着同一个动作，双脚力踩马鞍，身体后倾，搭弓上箭。对准正在低处往上冲来的马超还有西狮精骑。
马超见关羽身后那支部队，猝然手拿大弓，欲要在正处于冲锋中的坐骑上射箭。
马超狮目一瞪，顿时想起以骑射闻名天下，震慑天下诸侯的那支精锐骑兵，黑风骑。而黑风骑正是由关羽所领的部队！
对于黑风骑‘骑射’，马超只是略有所闻，听得甚是神奇。但却是从未亲眼见过。因此马超一直未有放在心上。
此时，马超见黑风骑射箭的姿势有板有眼，仿佛当真能在这冲锋中的马上射箭，即时心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千八百根箭矢如雷迸发，借马上冲势，高空坠势，箭速劲势陡增而飞。眼见这箭潮威势浩大，马超面起惧色，立马提起手中锦银狮牙枪挡住袭来的箭矢。因为马超还有西狮精骑冲势正强，一时间难以躲避，箭潮一涌而来，能够及时挡住的箭矢袭来者，少之又少。许多西狮精骑兵士被箭矢射中，坠落马下。同时间又撞倒不少后方正冲的马匹，失势马匹朝后又撞，顿时西狮精骑阵中一片大乱，践踏而死着，坠落下坡者，近有八百多人。
一轮箭潮射毕，黑风骑将士速换回漆黑长枪，关羽纵马冲落，电光火石之间，已杀到甚是慌乱无措的马超眼前。
青龙偃月刀泛着阴冷寒光，横向一砍，飓风顿起。马超仓促持枪抵住，刀枪碰撞后，急各收回去。关羽暴喝一声，春秋八法刀式杀起，一连攻去五刀。马超心脏剧荡，死亡的威胁立即笼罩而来，连忙亦打起狮咆裂天枪法迎战。
只见关羽第一刀挥起，往马超脖子就砍。马超一枪速点，精准无比，竟是打在了青龙偃月刀的刀刃之上。关羽持刀一隔，两柄兵器顿时错开，第二刀速速又来，往马超胸间提劈而去。马超连忙抡枪急挡，青龙偃月刀轰地打在锦银狮牙枪的枪身之上。关羽力劲极大，一股剧烈的痛楚，即从马超虎口传来。就在马超心跳不止，喘息急促之时，关羽第三刀瞬间又起，只见他抓刀顺势一提，在锦银狮牙枪的枪身之上擦出一道猛烈的火花，正是快要切断马超右手拿着枪柄的五指时，马超吓得大惊失色，右手立马松开，几乎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青龙偃月刀的刀锋。青龙偃月刀随之一过，第四刀迅猛又来，关羽厉喝一声，持刀从高空之上，往着马超头颅就劈。关羽一招比一招迅猛，这四刀来得比前面三刀更要快速、恐怖！马超见关羽气势未尽，第四刀杀出之时，身上尚在狂聚煞势，好似在为接一来更为犀利的一招在做准备。马超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那刀才是关羽这一轮攻势中的杀招！
马超脑念电转，这时想定，那时身体立即作出反应，一边聚势之余，一边急chou身躯来避关羽这第四刀。
轰！！！
刀锋劈落之时，附有狂烈飓风，震得马超耳朵生痛，只见马超身体骤移，无比险峻地避过了青龙偃月刀的刀锋。
就在此时，关羽似乎早有预料般抽刀一转，以如能割天破地之势，往着马超左身胸口处平切而去。马超聚声咆哮，蓄势骤发，锦银狮牙枪轰然暴刺而出，枪响之声如同狮子咆哮，骤然点在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之上。
一股飓风即暴，火星飞起，庞大骇人的碰撞冲势，皆令两人坐骑失势冲退。赤兔马移了数米，猛地停住。马超的坐骑虽也是难得的千里宝马，但岂能与天下第一名骑相比，而且在刚才的攻势中，关羽很明显是占了上风。马超坐骑移去十几米，才慌乱止住。
马超狮目内一片凝重恶煞之色，持枪的手掌正在不断地颤抖。反之关羽坐马立于高处，气定神宁，目光冷冽地俯视着马超这个得天独厚，天赋过人的天之骄子。
说是迟，其实这一阵激战，乃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此时，一千八百黑风骑盛世威猛地，蜂拥冲来。马超身后的西狮精骑尚在刚才那阵箭矢冲击下的混乱之中，一千八百黑风骑如同一黑色浪潮，扑落而至，在西狮精骑人潮内席卷起无数血雨，正支西狮精骑难挡黑风骑的猛烈冲势，被杀得连连暴退。西狮精骑伤亡数量不断攀升，军中兵士或是被黑风骑将士刺伤搠死，或是在慌乱中坠落坡下，或是被同袍撞中倒去。
西狮精骑恐怖的伤亡速度，直至黑风骑的冲势停止，才缓缓有所减弱。之后两军处于混战之中，当然战况是以黑风骑占据上风在进行着。
西狮精骑乃是马超的心血，看着西狮精骑军士在与黑风骑厮杀中不断地倒下，而被西狮精骑击毙的黑风骑却是少之又少。如此下去，只怕不用两个时辰，他这支精兵就要全军覆没！
马超可谓是又急又怒，欲要回身赶去助战，但却被关羽死死地缠住，有数次还因为分神，而令自己险象环生。
西狮精骑乃是西凉军的皇牌部队，如同顶梁支柱的存在，此时西狮精骑的失利，顿时令四周的西凉兵士士气骤落。而各部文军部队的将领纷纷察觉，连忙急令麾下兵士趁势进攻。
在关羽还有黑风骑的威势之下，马超和西狮精骑并无在东门力挽狂澜。战况对于东门的西凉军来说愈渐不利。
就在此时，南门处陡然连番激起轰天暴响，然后就是传来用羌语喊出的惨叫声，还有就是用汉语吼出的震天的喊杀声。
马超脸色剧变，从那些凄厉的羌语惨叫声，他听到了一个讯息。那暂统胡军的老羌将，在混战中被流矢射中，当场毙命！
马超不用想都知道，此时南门胡军定是战况惨烈。马超心中慌乱无比，成公英先前的谏言顿起脑海。
马超这次失神，露出空档无数。关羽丹凤目刹时暴起滔天杀气，庞大巍然的身躯骤地涌起无尽威势，见其态势，就知关羽定是欲要施出相势杀招，一招将马超毙命。
那极其恐怖的威势，立马将马超惊得回过神来。
“小马儿，纳命来！！！”
关羽威盛一喝，其声如同雷震，眼见刀式正起。马超恐惧，竟是一拨马头，逃窜而去。关羽在后紧追辱骂，马超死死忍着心中翻天的怒恨，扯声大吼。
“撤军！！撤军！！！！”
马超吼声一起，顿时早就战意全无的西凉兵士，一哄而散，争先恐后往后方急逃而去。关羽见西凉军士气低迷，慌乱逃窜，又见自军兵士士气如虹，战意如潮，趁势急令兵士掩杀。
东门西凉军兵败如山倒，军中个个兵士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自相踩踏而死者，不计其数。马超逃间，速令数轻骑传令其余三门兵马撤退。北门马岱，西门庞德得令后，立即听令撤军。至于在南门的那部胡军早就被杀得大乱，各部部队争先逃跑。
胡车儿、张辽、李优在北、西、南三门，亦引军掩杀，文军占尽上风，势如破竹，眼见文军的全面反攻将要将西凉大军杀得天翻地覆，捣个千疮百孔之时。
忽然，在四面山脉中，骤起无数风尘巨响，擂鼓震荡天地。各面传有喝令纷道。
“少主莫惊，镇西大将军领二万精兵正来赶援！”
“金城太守韩进，领一万精兵赶来救援！”
“典军中郎将梁兴，领八千精兵来援！！！”
连声喝令，如在天地回荡。听得如此之多援军赶来，顿时西凉军士气大涨，此时又听在远处一支快骑冲跑于四周传令道。
“军师有令，速速退至三里之外，待三路援军赶来，重整旗鼓，聚洪潮之势再攻文营！！！”
于此，西凉军士无不慌心大镇，急速而退。而在后紧追掩杀的各部文军兵士，听到有如此之多敌军赶来，不由脚步变得迟疑下来，不敢追得太紧，唯恐被不久将来的反攻狂潮覆灭。
文军将士无不正在迟疑、恐惧时，西凉大军的退潮已渐渐远去。
这时，李优忽然察觉到这是诈，连忙嘶吼道。
“快快去追！西凉遭战火肆虐近有十几年，加之马腾、韩遂年年征战，西凉岂还有如此之多的兵力！这其中定然是诈！！！！”
李优疾声吼起，关羽、张辽、胡车儿等将这才反应过来，不过等他们再是去追时，因兵士前番受惊，追势岂能一时快起。眼见西凉军逃得越来越远，关羽无奈，只好令各部兵马收军回寨。
文军人潮渐渐退去，西凉军退至三里时，成公英之令又是传来，令各部兵士立即撤回平襄。军中兵士正疑，不过马超、庞德、马岱等人，却是心中明亮，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援军。也是纷纷猜到，这定是成公英的谋计。
马超、庞德、马岱连忙喝令兵士撤退回城，待西凉军回至平襄城时，天色已是昏暗。
城内无数伤兵的惨痛声四处传起，给平襄城笼罩起一片浓烈不安的气氛。
第六百六十章 气昏马超
城内无数伤兵的惨痛声四处传起，给平襄城笼罩起一片浓烈不安的气氛。
将士皆是黯然，战意低迷，军中兵士垂头丧气，如同一只只斗败的公鸡，斗志全无。
今日之战，近十万西凉大军，伤亡二万多人。死去的西凉、胡军将领，近有五六十人。最后若非成公英及时设计，令文军迟疑，掩杀攻势因而停落一阵，使得西凉大军得以逃开，伤亡的数量恐怕还会更加的惨烈！
“可恶！！！！！！可恶呐！！！！！！！”
马超回城之后，见军中惨状，又想起今日种种憋屈，怒怨难发，怒火攻心，撕心裂肺地咆哮间，忽地一口血液喷出，随即身体仿佛被抽尽力气，倒在地上。众将急忙将马超救起，派人急唤来随军大夫赶来医治。
“马将军，因数月来的战事连连失利，急躁神费，精神早已虚脱。今日又是得此惨败，怒火攻心，脾脏受损，加之精神虚脱，因此才会昏死过去。不过诸位大人无需惊慌，马将军并无大碍，只需静养数日，再加之老夫药物配合调养，即可痊愈，重新再上沙场杀敌。”
听得马超只需数日静养便可痊愈，成公英、庞德、马岱脸上的急色稍稍褪去。之后大夫又做几番吩咐后，成公英谢过大夫，令人资予大夫金帛后，又亲自将大夫送出。
成公英走回，庞德、马岱见成公英眉头深锁，颇有愁绪，连忙问之为何。成公英先施一礼，然后稍露惆怅地叹了一声。
“时下战况不利，粮草又是短缺，恐怕只能维持二十四、五日之限。如此紧急之时，马将军却昏迷不醒，虽仅要数日即可醒来。但时下分秒必争，数日亦是极为宝贵啊！”
“成公英，你这是何意！！！你言下之意可是在怪责我兄！！！你可别忘了，今日之战，可是你竭力相劝，我兄听从于你，才派大军对文营发起全面攻击！！！若非如此，我兄岂会因惨败之痛，昏迷不醒！！！”
马岱瞪起大目，浑身气得直哆嗦，怒声向成公英吼道。或许成公英也知自己刚才略有失言，闭起双眸，不作回应。
“伯瞻你这话可说得无礼。今日之战，乃少主与我等还有军师一同商议，齐齐定下之事。更何况今日之败，因素极多，而且我听闻军师在大军未有倾覆而攻时，曾派人劝过少主暂且收兵。只是！！！！”
庞德眉头一皱，马岱这一席话可说得无理取闹，同时心中也是怕成公英因此生出怨气。对于西凉大军来说，成公英的谋智绝不能有缺，若非成公英三番四次出谋相救，恐怕现在西凉大军早被文军歼灭殆尽！
只是马岱此时心忧马超的伤势，而且又是满肚子的怒火，岂知庞德的苦心。庞德话刚说到一半，马岱暴跳如雷，如头一头狂暴的幼狮般咆哮喝道。
“只是什么！！！！庞令明，你这可是要造反！！！！”
“你！！！”
庞德对马氏一族忠心耿耿，从无半点异心，马岱这无理指责，顿时令庞德也是屈怒顿生。不过马岱毕竟马氏族人，庞德有火难发，咬牙切齿，死死忍住。
“够了！！！马校尉说得是理，今日惨败，皆是成某之失。刚才亦是成某失言。望马校尉大人有大量，先是息怒。待马将军醒来后，成某自会向马将军请罪受罚！”
成公英当面认错，马岱立刻火气消了大半。而马岱亦不是那些据着家景作威作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人。后来也知自己刚才无礼失态，连忙向成公英还有庞德赔礼认错。成公英赶忙回礼，至于庞德似乎还有不少屈辱怨气，对着马岱冷面不语。成公英在旁相劝一阵，庞德这才接受了马岱的赔礼。
成公英的忍让，熄灭了一场内部争乱的火苗。若是成公英刚才执意在与马岱争持辩论，以致两人势如水火，对于此时的西凉军可谓是雪上加霜，随时都会发生大变故，以致全军如同山崩土瓦，不攻自破。
另一边在文营之内。文军诸将正急于一帐，望着浑身血红的赵云，身前背后，有着一条条或长或短，纵横交错的刀疤剑痕，还有那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枪口，那恐怖密集的伤势，看得人在场诸将无一不大吸了一口凉气。
赵云剑目虽是黯淡，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的风中烛火，但他仍是笔直而又坚定地直视着前方，目光不动丝毫。他的脸色苍白如霜，毫无丁点血色，身上的气息极其衰弱。
安华双手一直都在微微颤抖，正为赵云做着治疗。安华深得华佗医术精粹，他之所以双手颤抖，并非恐惧治不好赵云因而受罪，真正的原因是，赵云身上的伤口实在太过恐怖了！
安华在近距离看得清楚，赵云身上伤口近有百道，其中有数十个伤口之深，足以看见筋骨！
若是平常人受此伤势，早就一命呜呼，就算是身体极为健硕、强壮之人如同胡车儿这等人型怪物，亦会痛得昏死过去。但是赵云却仍保持神智！安华心中骇然无比，暗叹这赵子龙果然是非凡之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安华治疗完毕，替赵云包扎完所有伤口。在这半个时辰内，帐内诸将只顾着看赵云的伤势，一直都无任何一人发言。
此时诸将见安华治疗完毕，众人皆是迫不及待，七嘴八舌地向安华问起赵云伤势。帐中顿时一片吵闹，关羽卧蚕眉一皱，威喝一声，顿时帐中立马静下。关羽微微收敛脸色，眼中带有几分急色向安华问道。
“安大夫，子龙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二将军勿虑，赵将军筋骨之强，异于常人。身上伤势虽重，但却未到致命。不过赵将军不可再在前线厮杀，以免伤口裂开，加重伤势。赵将军须撤出战线，用金创药包裹伤口，静养百日，方可无虞。”
安华执礼一拜，凝声说道。关羽听后，眼中急色褪去几分，颇为慎重地颔首。此时在一旁的李优，向赵云劝道。
“如此，子龙便依安大华之言，先回河东静养百日，恢复伤势。子龙尽管安心回去，你今日立下之功，足可封侯立为大将！”
赵云微微侧身，英眉皱起，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道。
“不可！时下战况正急，主公亦尚未醒来！我岂可卸甲退居阵后！更何况，我赵子龙一心只望能助主公成就千秋大业，平定乱世，救天下苍生于生火热之中。此乃大义！大义在前，个人功名，不过是蝇头小利！！
李祭酒，我赵子龙又岂是那种赚足了蝇头小利，就弃大义而不顾的无义小人！！！”
赵云字字铮铮，说得李优甚是羞愧。关羽也知赵云脾性，除非文翰亲自下令，否则即使是他以军令吩咐，赵云也绝不会心甘情愿地离开战场。
关羽思虑一阵，忽然开口道。
“子龙深明大义，关某敬服！不过，子龙你时下伤势在身，安大夫有戒你不可在战场厮杀，而令伤势加重。你乃军中重将，若是有个万一，对军心打击极重。因此，从今日起你只可据守在营，若非有敌军杀近营寨，你绝不可轻举妄动！此乃军令！不容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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