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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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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你这甩手掌门做得可好,说什么鱼爷我在天下难逢敌手,怎生这么强得离谱的‘武’人都跑了出来?你去西方蛮夷之地逍遥快活,留下那几句莫明其妙的话,鱼爷我可被你坑苦哩。这么强的人跑来了长安,叫鱼爷我怎么安心混得下去?”
“幸好,幸好我望月一门的法诀就是无耻到家了,鱼爷我的灵识,是那苏道远死活发现不了的,各种藏匿形迹的法门却也到家了,打不过这老怪物,逃走总是可以的。逼急了鱼爷,背后暗箭射死他这个老王八羔子。”恶狠狠的诅咒了几句,江鱼深深的看了苏道远好几眼,这才带着两个随从,匆匆的跑向了花营的总部所在。
那站在一家胡人酒肆门口看胡姬跳舞的苏道远突然皱了皱眉头,仰天看着青煦煦的天空,惊疑道:“奇怪,似乎刚才有人注视于我?是我的错觉?不至于,若是有人用灵识暗地里窥视,就算是。。。也不可能避开我的感应呀。”大袖挥动了一下,苏道远摇摇头,微笑道:“怕是多心了罢。那破天罗被杀,怕是他的那兄弟又会跑出来闹事,这次却要看看,破天罗、破地网,这两兄弟背后,到底是不是他们在捣鬼。”
轻轻的笑了几声,苏道远身体轻轻一弹,已经消失在朱雀街尽头,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花营总部内,江鱼懒洋洋的好似一条死鱼一样躺在李天霸面前的胡凳上,眯着眼睛叫起撞天屈来:“我的二将军哩,你老人家金口玉牙亲自给咱说的,咱可以有一场假哩。好容易鱼爷我将那双尊帮、三峰堂的一群混蛋收服了,如今净街虎正要打出招牌来,您老人家又要派我去出公差,实在是太没道理了罢?”
李天霸悠闲的用一块麂子皮毛打磨着他那原本就油光水滑的紫金锤。细细的摩擦声响了好一阵子,李天霸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江鱼用那种‘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样’的口气说道:“小鱼啊,你来长安也有两三个月了,你看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啊。宝玄和尚、稚子剑阴九、破天罗藏身于大慈恩寺,破天罗被杀,宝玄、阴九却失踪了,这是一桩。匠作监私下里给破天罗的属下打造了三十六柄宝剑,修复了破天罗的那件邪门铠甲,铠甲却一直没有找到,这是另外一桩。然后,就是双尊帮、三峰堂的勾当,原本以为这是额外的一桩事情,可是追查到最后,却发现几件事情都凑在了一起。”
瞥了李天霸一眼,江鱼哼唧了一声,在那胡凳上翻了个身,冷笑道:“您慢慢忽悠,啊!那国子监的司业,一个糟老头儿,反正也跑不出多远,过个三五天咱再去擒拿他,却也没甚差错。”
阴笑一声,李天霸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紫金锤,低声叹道:“嗯,那,本将军就继续慢慢的说?双尊帮的后台是当今太子李瑛,他也没做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告不倒他的,双尊帮被你拿下了,谁也没话说。可是,那三峰堂的几个舵主,却被发现他们和杜不平有勾结。花营派出人手抓捕那杜不平,却。。。”
“却怎么?都被宰了?”江鱼讥嘲的笑起来,直起身子,江鱼摇头叹息道:“一代不如一代呀,一个七十岁的糟老头子。”
李天霸瞪了江鱼一眼,青紫色的脸上满是骇然和愤恨:“六名紫牡丹、十八名白牡丹,被那杜不平一剑斩杀。”
“啊?”江鱼这可就真的傻眼了,他呆呆的看着李天霸,皱眉道:“不是罢?这样一个大高手藏匿在国子监,还和江湖帮派私下有接触的,怎会没被花营抓出来?唔,你们怎么查到他头上去的?”
“你大哥的属下有两个出名的酷吏,其中一个叫做吉温的被我们借调过来,严刑拷打那三峰堂的几个重要舵主,从他们最里得来的。”李天霸的脸色有点难看:“三峰堂的那些汉子,果然也是好汉,在我花营的酷刑下硬是一言不发。可是那吉温来了才半个时辰,就问出了口供,实在是,他奶奶的。就因为这口供,让我们损失了二十几个人手,这抚恤金哪!”
江鱼不敢领教李天霸的抱怨,他连忙跳起来问道:“那,你们惊动杜不平,就眼睁睁看着他溜走了不成?”江鱼心里明白,这吉温过来审讯,怕是屈打成招,而且这口供么,也怕是李林甫早就吩咐好的。只是,李林甫怎么知道那杜不平身上有鬼?这个嫁祸之策实在是玩得漂亮,难怪李林甫一点都不担心三峰堂的事情牵扯到寿王的头上。
脸色突然变成紫黑色的李天霸怒声道:“自然不是。知晓那杜不平是难得一见的顶尖高手后,本将军派出了磨刀老人和黑驴客带领了三百人去追他。黑驴客视若性命的那头驴子被那杜不平一剑杀死,黑驴客哭得好似自己爹娘死了一般。结果两个老鬼同时重伤被抢了回来,那杜不平只是吐了一口血,怕是那杜不平也早就步入了先天境界,而且修为比磨刀老人和黑驴客更高了一筹。”
又是先天级的高手。长安城啊,不愧是藏龙卧虎的地界,那先天级的高手都凑到这里来讨生活了不成?江鱼心里一阵乱骂,追问道:“那,如今怎样了?”
李天霸黑着一张脸蛋,阴恻恻的看着江鱼,阴恻恻的哼道:“三百簪花郎手持强弓硬弩,弩箭上都抹了麻药,将那杜不平困在了六十里外的翠华山一座山林内,方圆有百里左右。本将军不敢再派人进去送死,可是你嘛,小鱼,你不是吹嘘你很会追踪人么?”李天霸猛不丁的跳到了江鱼的面前,掐着江鱼的脖子骂道:“你答应给老子的那追踪人的法门什么时候交出来?给你足够的人手,给我抓住杜不平那老家伙,撬开他的嘴,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脚将江鱼自自己办公的密室踢了出去,李天霸怒吼道:“你这个灾星,江鱼,你他奶奶的就是一灾星,看看你来了长安才几个月,老子花营碰到的大案子比以前三年还要多。你这驴入的混帐,你黑吃黑吃了一批红货,这案子老子还要想办法给你擦屁股哩!”指着抱头鼠窜的江鱼,李天霸怒声嚎叫道:“那杜不平,一定要抓活的!这黑锅,就指望着他来背了!”
翠华山,到处都是因为岩层活动而山崩形成的悬崖、陡峭的山壁以及突然下陷的湖泊。这里本是终南山的一条支脉,地势幽奇而地脉韵长,奇峰峻岭之间到处都是那茂密的山林,时而可闻山林中禽兽啼叫,隐约可见大型猛兽往来奔走,生机无限。
翠华山深处,一处因山崩而形成的山缝隙里,年逾七十而须发不过是点点斑白的杜不平手上紧握一柄粉红色的妖异长剑,正蜷缩在那缝隙的最深处喃喃自语,低声的问候着花营上下的所有人三十六代的祖先。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在国子监传道授业解惑答疑时的大儒风范,他眼里透出两道碧绿色的古怪光芒,身上涌动着一种让人神魂荡摇的古怪气息,突然低声骂道:“就知道破天罗他们这些小辈成不得大事!自己身陨也就罢了,招来花营的人四处挖人隐私,怎么将本座的身份也查了出来?”
狠狠的一掌扫在了身边的石壁上,无声无息中,阴柔的掌力将一大片石壁化为飞灰,这老头儿咬牙切齿的发着狠:“辛辛苦苦数十年经营,从武则天那老妖妇开始,一直到现在,眼看着朝廷中的那几个学生都能堪派上一点用场,怎么会被花营盯上的?不可能呀?不可能有人怀疑到我的身份呀?这几十年来,本座老老实实,小小心心,除了偶尔打一套养身拳脚,谁知道本座身怀武功?”
咒骂了几句,杜不平摸了摸胸口被黑驴客的驴子踢了一脚的地方,问候了黑驴客的老母十几句;又摸了摸自己被磨刀老人刀气震伤的心脉部位,更是将磨刀老人上下数代的女子都挨个骂了一通,好容易才停下嘴,突然又指着石缝上面的一线天叫骂起来:“李天霸,你这个混蛋,当初本座就应该一把捏死你!好好的大将军不做,你非要跑去花营做散官哩?气煞我也,花营的弩箭上怎生如此下作,都抹上了麻药?”
有点恼怒的抚摸着自己被射了一个小窟窿的臀部,杜不平脸色益发的难看起来。“破天罗,你们这一支四肢发达没有一点脑浆的混蛋,本座被你们几个小辈坑苦啦。原本还高兴你自己下手杀了那三十六天罡魔星,哪知道你的晦气都沾染在了本座身上?可恶啊可恶,你们这一支人,就不能少给我们这一支招惹麻烦么?若非系出同门,早就要奏请宫主将你们剿灭了。”
杜不平在这里骂骂咧咧的时候,江鱼已经悠然进了山林。他背后背着一张大铁弓,腰间佩着两壶铁箭,手上握着一柄千叠钢打造的陌刀,也不带一个属下,就这么好似鬼魅一样溜进了翠华山中。
一进山林,江鱼突然浑身舒畅,体内气脉翻滚,好似整个人都和这山林融合在了一起,体内真气运行的速度以及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都增长了何止十倍。他猫着腰在茂密的树林中小步奔走,却已经比得上他在山林外全力狂奔的速度。没有丝毫声响的,江鱼的身体已经化为一道朦胧的虚幻的影子,在那山林中一闪一闪的前进,每次那身影一闪,就是百丈开外的距离。
自然之心全力发动,江鱼的灵识好似最轻柔的水波,最香甜的美梦一样弥漫了出去。清澈见底的心湖中,江鱼清晰的把握住了周边的一切。那里有一头公虎正很深沉的趴在一棵大树下面,烦恼着晚饭是要吃一头野鹿还是一头野山羊;一头野猪带着几只小猪在一片野生稻米地里乱拱,‘哼哧哼哧’的只顾着吃喝;一头肥得身上的脂肪都快耷拉下来的山熊,正苦恼的在自己的树洞外盘旋,它这几天吃得太胖,已经有点难以钻进自己舒适的小窝里面去了。。。
再远一点的地方,几只山鼠气极败坏的在一个地洞中跳动着,它们藏身的石缝被一个穷凶极恶的两足着地的怪物占据了,它们储藏的准备过冬的所有食物,都还在那石缝中哩。
江鱼的灵识循着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追了下去。他眯着眼睛,前面有几株野丁香花的树梢上沾了一点泥土,显然,杜不平受了伤,已经达不到踏雪无痕的境界了,他靴子底的泥巴,已经沾在了树梢上。再前面一点,一颗荆棘的大刺上,挂着一丝很细很短的棉线;在那荆棘的根部附近,有一滴小小的血迹。
随后,江鱼的灵识传来了信号,前方石缝中,一个不能完美的融于自然,却强行和自然联通在一起,在江鱼的灵识中看来,就好似夜空中一轮明月般耀眼的活人,就在前面。“妈的,又是一个先天级的大高手!幸好受伤了,鱼爷我不用耗费太大功夫哩。”
“女人,我要一个女人。若是有一处子在此,本座的伤势,只要半个时辰就能痊愈。”躺在石缝中,杜不平有气无力的哼哼着:“女人啊,该死的,为了装一个好好先生,本座有多少年没有正眼看一个女人了?”
细微的嘀咕声,顺着风传到了江鱼那灵敏得变态的耳朵里,江鱼嘻嘻一笑,寻思道:“感情也是修炼的邪门功法,长安城中的妖魔鬼怪,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这老不死的藏身于国子监,却是要干什么?”
轻手轻脚的摸到了那石缝入口附近,江鱼站定了身体,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杜老先生,还请您出来罢。学生一向尊师重教,最是喜欢钻研学问不过,那三字经,学生翻来覆去的都读了十几遍了,还请杜老先生指点一二哩。”
躺在石缝中的杜不平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眼里碧光闪动,怒声骂道:“何方小子敢在此胡说八道?需知夫子我的身份,区区三字经,也敢在夫子面前说出那‘指点’二字么?”一时间,杜不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似又恢复了他在国子监授课时的做派,大声的呵斥起来。
江鱼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愣了良久,他突然开口咆哮道:“哇呀呀呀呀呀,什么圣人文章,都是狗屁文字,杜老头,鱼爷乃是花营营头江鱼江中游,你在长安城中连续奸杀一百零八个九十岁老太太的案子犯啦,老老实实的跟老子去投案自首,老子给你一个痛快,骟了你送去皇宫做公公,你也好有一个养老的地方哩。”
“呔,原来是花营不知道死活的小狗!”
杜不平一声厉喝,却没有仗剑冲出,反而是手上掐了一个古怪的印诀,嘴里念念有词了好一阵,突然朝着石缝入口处一指,低声喝道:“天魔如意,万灵护体,去!”他已经发现,石缝外的人能够在自己不知觉中掩近,显然是和自己同等级的高手。如今身上有伤的他,哪里肯用本身的功夫和江鱼分一个高下?
一道阴风自那石缝中席卷而出,一具身高不过六尺,通体赤裸,皮肤黝黑的怪物在阴风中飞扑而来,长着半尺长锋利无比漆黑似墨指甲的手指好似十柄短剑,狠狠的划向了江鱼的脖子。
“我操!他奶奶的五百年气候的铁尸?”江鱼惊骇之下拔刀怒砍,那陌刀轰在这铁尸的身上,‘叮当’一声被震成粉碎。
第十四章 生杀
         那时候,这五百年气候铁尸的爪子,距离江鱼的脖子只有三寸。
长安城朱雀大街醉龙阁,顶层却是打成了一个大通房,设施的精美华贵却也不用多提,只是看那大房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书画,就是大唐有名有姓的高手文人的真迹,也可见这间包房的尊贵以及其中客人的不凡。李隆基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道袍,头上挽着一个道髻,胡乱的插了几根淡金色的石头簪子在发髻上,手里抚弄着一杆玉箫,正软软的靠在一张胡床上,探出了脑袋看着下方的人来人往。
“煌煌大唐,如此气象。”李隆基眺望了一阵子,回头对着身边陪侍的二将军李天霸微笑道:“昔日朕和堂叔等人在朱雀街上和那一干武家的混帐欧斗时,大唐却无这等繁华的景象。”手上玉箫挥动,发出清脆悦耳的破风声,李隆基很是感怀的眯上了眼睛,仰天感慨道:“朕还记得第一次在朱雀街上挥刀砍人,那一场浴血苦斗啊。如今却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天霸眼珠子一瞪,瞪着李隆基哼哼道:“我说皇帝堂侄儿,你就吹罢。你那三爪猫的本领,若不是被人护着,早被人打了闷棍了。看看这醉龙阁,原本是武家的产业,可不是我帮你霸占过来的么?哼哼,风笑笑他老爹,那时候还以为咱们是地痞恶霸侵占百姓家产,硬是和我硬拼了一场,好不过瘾?”
李隆基、李天霸以及李隆基身边站着的那身材高大的红面汉子同时大笑起来。那红面汉子用那尖锐中带着一种故意做做的沙哑的声音笑道:“陛下,二将军,当日当时,可不是痛快么?若非如此,陛下又怎会碰到如今花营的一干奇人异士?如今的花营,可比在神武皇帝手上时强盛太多了。”
一干人同时微笑,陷入了对自己那如火如荼的青年时代的无限憧憬之中。良久之后,李隆基才在那胡床上盘起了双腿,手上玉箫有一下没一下的胡乱挥动着,皱起眉头思忖道:“那江鱼,如今怕是已经要和杜不平碰面了罢?二将军,你派人跟在了江鱼后面,传来的消息,可正如他自己吹嘘的那般,在山林中无人能追踪于他么?”
一听得‘二将军’这个称呼,李天霸就知晓李隆基要谈论正事了。他脸上神容一肃,躬身回禀道:“陛下,正是如此。臣派遣了十八名花营中最擅长追踪循迹的轻功高手跟在了江鱼身后,结果江鱼一进翠华山,就立刻失去了踪影,十八名高手根本连他一点痕迹都抓不住,这等修为,实在是可叹可怖的了。”顿了顿,李天霸眼里奇光闪动,嘻嘻笑道:“那江鱼已经许诺将这法门传授给我花营属下,也不要多,只要那些簪花郎能学得江鱼如今三成的本领,日后还有谁能逃脱我花营的追捕呢?”
“嗯!”重重的点点头,李隆基犹豫的看着李天霸:“那,二将军可认为,江鱼可以真正寄托以重任么?”
‘哈哈’一声大笑,李天霸自信满满的看着李隆基,眼里神光崭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和风范:“陛下且放心,臣求着陛下陪着臣装模作样了这么久,花营上下的一干人等对着江鱼哭了这么久的穷,江鱼的心性,却也是考究出来的了。至今为止,江鱼所知的就是,花营很穷,而且花营的官衔都是散职,若他想要升官发财,也就不会留在花营了,他去求他大哥李林甫岂不是好?”
吞了口吐沫,李天霸笑道:“这小子生性惫懒,最是奸猾卑鄙不过的,更兼他胸无大志,心中是点墨皆无,若说起来,他这等人,就算是放去地方上做一个县的县尉,也是不够资格的。只是他却有几件好处,一个就是他身上的高强武功,二个就是他极讲义气。虽然还有点贪财的小毛病,那三峰堂、双尊帮的家当,怕是被他贪污了不少,却也不是什么大的罪状。”
评说了好一阵,将江鱼从里到外的全面剖析了一遍,甚至就连江鱼自己都不明白的一些特质都被李天霸一一评说了开来,最终李天霸笑着对李隆基道:“综上所述,这江鱼还是一个好孩子,好好调教一下,对我们是大有助益的。他也的确是一棵上好的材料,只是稍微长歪了点脖子而已。”李天霸还有话没说出来,那就是:李林甫也是一棵歪脖子树,您老人家都重用了李林甫,那么比起李林甫起码纯洁了一百倍的江鱼,又怎生不堪重用呢?考查了这么久,也该给人家漏一点真正的机密了。
听完了李天霸的评价,李隆基沉默了一阵,手掌轻轻的拍打了一下玉箫,点头笑道:“如此也好。他这几次的活计做得不错哪?聚敛钱财养手下的密探,敲打敲打双尊帮和三峰堂,这都做得不错嘛。只是,那三峰堂被灭口的三位帮主,真不是他江鱼下的手?”李隆基眼里有一点点的犹豫,似乎还在衡量着什么。
大手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拍打了两下,李天霸大声说道:“陛下还信不过臣等的手段么?那三峰堂的三个帮主,却是被人以佛门真气凌空放出刀气斩杀的,江鱼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偷学来了几门少林寺的武功,这是他承认的,那在大慈恩寺屋顶上偷看活春宫的就是他哩。但是,佛门真气却是假冒不得的,他江鱼莫非还能同时兼修两门内功不成?”
手上玉箫重重的朝着自己大腿上一敲,李隆基哼道:“如此就好。等江鱼将那杜不平带回长安,就正式招他入花营罢,将他名下应有的东西都发放下去。给他说,他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给朕找出那灭口三峰堂三位帮主的僧人!朕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佛门宗派这么大胆子,敢参合到朕的家务事里面来!”
冷笑了好几声,李隆基阴阴的说道:“堂叔啊,你带了大板子,去把太子狠狠的抽三十大板罢。这是家务事,也不用吵闹得朝廷里都知晓了。至于寿王那边,朕亲自去抽他的板子,他也应该改过了罢?果真是无法无天了,他小小年纪,手下都是一批什么样的门客?大唐的军械,也敢给吐蕃贩卖么?不打得他两片屁股开花,朕这个父王怎么对得起大唐戍边的军士?”
于是,屋内的气氛又从严肃变成了家属之间的轻松闲扯,李隆基、李天霸以及那个姓高的红脸汉子,几个人从太子和寿王的屁股,谈到对面那酒馆中胡姬的肚皮是多么的白嫩,一直到那些金发碧眼的胡姬一晚上的缠头之资几许。突然间,李隆基又是眼珠子一瞪,大声叫嚷道:“还有,告诉江鱼那娃娃,他私吞的三峰堂的好处,这是朕许了他自己敛财养他属下的密探的,故而他这等私吞,朕也容得。但是,他若是真将那一半的利润推给了咸宜,可别怪朕打他的屁股。等他回来了,乖乖的告诉他,将那一半的收益献给国库罢,朕记他一笔大功劳。”
李天霸嘻嘻邪笑起来,他点头笑道:“陛下说得有理,既然江鱼要被真正的招入花营了,以前糊弄他的那些言语也是无用的了。这双尊帮、三峰堂的所有生意,还是交给花营打理的好。只是,咸宜公主居然敢敲诈勒索花营的营头,陛下,要不要臣也去将公主的屁股打开花呀?”
翻着白眼看了李天霸一眼,李隆基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大街:“不怕惠妃去你府上放火,你就去打罢。”
突然间,李隆基眉头一皱,眼神一凝,低沉道:“堂叔,这是?”他手上的玉箫一头抬起,隐晦的指向了街上的某处。
李天霸以及那姓高的汉子同时挤到了栏杆边,朝着李隆基玉箫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边的大街上,汹涌的人潮中却空出了一小块空地,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大袖翻飞,长须飞舞的人,正在那里悠闲的行走,一对神光闪动的眸子,正不转睛的打量着街边酒铺里的胡姬。李天霸长吸了一口冷气,低声喝道:“‘苍松云鹤’苏道远,这老不死的怪物,他还活着?他跑来长安做什么?”
李隆基双手一拍,急跳起来叫道:“高力士,快去请苏前辈过来。自太平之乱后,朕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当日破天罗杀入皇宫行刺父皇,若非苏老前辈出手,那时谁能挡住全盛巅峰的破天罗哩?”
红脸汉子高力士应诺一声,看到那苏道远已经越行越远,干脆就一撩自己的长袍,从那醉龙阁跳到了大街上。别看高力士乃是一宫廷宦官,一身真气却也是堪堪到了大成境界。就听得他长声呼唤道:“苏老前辈,我家主人有请,还请留步,留步。”高力士双手一分,一股极其阴柔的力道将那四周人群推开,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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