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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画中人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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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害怕。”水溶紧紧箍着她,“人早都走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黛玉探头越过他的肩膀,果然见四周静悄悄的,哪还有半个人影。一时也不好说什么,须臾垂下脸,发觉手中还揪着他的衣襟,却没有敢动弹。
  只听他温和的说:“昨晚上,我想了你一整夜,真是着了魔障了。”
  不提昨晚还好,一想起他昨晚宿在罗氏身边,黛玉便微微一震,胸口似冰锥子扎了下,说不出的难受。呆了半晌,才撇给他一句:“是么?我以为王爷在那边,睡得很安稳呢。”
  水溶被她说得一愣,皱起眉头问:“什么那边?”
  黛玉也怔怔道:“不是你遣人来传话,说醉得厉害,不过来了么?”
  “这就奇了,我昨天被招进宫,一宿都没回来,何来的机会酗酒?”水溶想了想,即刻就明白了过来,“定是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你只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查不出来便罢,查出来了,绝饶不了他。”
  黛玉见他说破,稍稍放下心来:“没有就没有,我信你就是了,想必是丫鬟听岔了,传错话也是有的。”
  话虽然这样说,水溶心里却十分的清楚,绝不可能是丫鬟的错。这府里向来规矩甚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让她们传错,从而引起误会。他低头想了想,多少也猜到了一点,这阵子常到萼绿馆来,定然是有人气不过,才寻机挑拨。
  想到此处顿时心里发寒,默默将她用力揽紧,紧的不透气:“以后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准放在心上,听懂了没有?”
  黛玉抚摸着他蹙紧的眉头,似笑非笑:“你心里若没鬼,还怕别人说什么?”
  水溶正想接话,只觉得额角发胀,胸口的血气逆转上来,连连咳嗽个不停。他本来病就没好利索,此时经她一激,更是双唇颤动,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黛玉见他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缩成一团,忙随着他蹲下,连声急问:“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横竖是我不好,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咳咳……”水溶断续地咳嗽着,挥开手,却只管不说话,额上沁出了一层冷汗来。 
  急得黛玉差点落泪,摇着他的肩膀,慌忙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我不是成心气你的,你可别……别……”
  话到嘴边,硬生生将后头的咽下去,仿佛剩下的有千钧之重,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片刻过后,他的咳声渐渐平复下来,身子却不由往前一躬,摊开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沾湿了那纤长的不似男子的手。
  他微微喘着气,把染了血的手摊到她面前,用极弱的声音说:“这会,你该信了吧?”
  黛玉盯着那掌心的血渍,一时怃然出神,仿佛被刺中了要害,眼泪不争气的滚滚落下,这样软弱。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滚烫的血,溅上了她的泪,化成丝丝扰扰的猩红,似是含唇抹上了一点胭脂,那般顽艳地洇开。
  “别哭,为了你这几滴泪,我拚尽这一身的血……也算,值得了。”
  黛玉握着他的手,紧紧地贴到自己脸颊上,仿佛再也不能放开。她哭得近乎失声,反复说着:“你怎么这样傻,这样傻……”
  水溶扬起嘴角,似乎想笑,咬了咬牙,隔了很久说:“我并非你想象的那种好人,也做了很多……很多对不起你的错事,指望有一天你知道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原谅我。”
  “嗯。”她吃力的点头,一句话就哽住了喉。原来人爱得深了,竟是这般痴傻,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弃之不顾。有如万浪决堤的洪水,一旦倾了,就再没有转旋的余地。
  他忽然将她的脸扳起,吻就这样劈头盖脸地,疯狂落下,却是不管不顾。转身,跌倒,将她抵在自己身下,一次次将充满血气的嘴唇,覆在她泪痕斑驳的面上。她亦伸开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不由自主地颤动迎合。
  就算天长地久,须有时尽,终抵不过此生此夜,一次放肆恣意的交缠。
  两人纠缠着倒在床上,并蒂花烛,在头顶默然高烧,逐渐模糊不清起来。他将她压在枕上,细细的亲吻,一面摸索着,去解她衣襟的扣子。他的目光埋在黝暗中,看不那么真切,仿佛有团雾气慢慢从眼前匀开,触动了无波的水面,却是很忧郁很动人的。
  这一刹那没顾得上抵抗,衣带已经解开,修长的手指往深里探去。她残存的理智还有半分清醒,手掌抵上他胸口,用力地推开:“……当心伤着孩子……”
  一出声,就被他的双唇堵上来,喘息紊急,渐渐无法自持。他被情火激得几近狂乱,手指插入她发间,摸到她头上绾的发簪,那是几股沉甸甸的金扁流苏,缀挂了长长的缨穗,他偏开头,衔住了那支簪子,一分分抽掉,牙齿落在她颈项间,不待她躲避,已是俯身咬啮下来。
  “颦儿,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让我这样离不开你……”他无力的垂下脸,灼热的唇吻在她胸前,双肩微微抽动,仿佛是只受了伤的兽物,终于找到了舔舐的伤口。
  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在错过,苟活在那片阴影下,背负着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双手不曾沾血,却在翻云覆雨之间,取了多少无辜性命。
  那年冬夜,他亲自将那杯毒酒送到东宫,眼看着太子跪地哀求,头撞在金砖上,一下一下都磕出了血,亦是无动于衷。元妃受戮之夜,披头散发,口中生生嘶喊着,是他害了她,这份狠的心肠,来日不得好死!
  与蒋玉涵多年情分,一步步不着痕迹的引诱,看他落入罟网中,化作他庙堂博弈巅,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他说的对,那些床笫间的温存,不过是哄着他骗着他,目的达到了,再一脚踹得远远的。他从不曾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应付,因为那颗心早已经风尘肮脏的,连自己都不忍去看。
  初入太学那年,他在授业恩师面前,指天为誓: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
  可是现在,他守不住黑白,也学不会荣辱,连最想要的清静,也是奢念。一生,眼看就是这样。曾以为,此生势必沉浸在这潭死水里,永无出头之日,料不到,命运就在某个瞬间,陡然转了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是心狠,却非无情。上天让他遇到了她,这辈子最想要的人,所以他倾其手段,不惜自折福寿,也要不顾一切留住她。
  这份情,纵然苦至此,却悔不得。
  他听见发自心底冷冷的笑,真是,一场孽缘啊……
  纤细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环佩坠脱而下,他低头吮吻着她的颈项,埋在她湿汗的胸口,细细舔着那肌肤上的薄汗。沉沉喘息之际,黛玉被迫着仰起头来,想看清近在咫尺的的那张脸,可是太近了,竟然有一点眩晕。手腕被他扼住,十指不受控制的痉挛着,徒劳地抓住身下的被子。那金线捻就的牡丹锦被,已被压得凌乱,一半落到地下,堆叠着狼藉一片。
  缓慢亲吻着她每寸肌肤,他的唇纠葛在她脸颈之间,手指甚是清凉,滑过她纤细的双腿,指腹轻轻摩挲过去。每过一寸,都激起阵阵寒战。
  一滴烛泪垂下来,烧化了整根蜡烛,火苗顿时暗了不少。锦被下的肌肤细腻光润,如蜜生香,带着令人沉醉的馥郁。他情不自禁,手下便失了轻重,浓烈深潜的欲望终于被引逗了起来,似乎厌倦了前戏,攀住她的腰抵在榻上,已是整俱身躯缠了上来。
  她渐渐无法招架,急促喘着,仿佛窒息了般,随着胸口上下起伏,一声不可挽回的□□,从喉咙深处溢了出来:“痛……”
  “瞧你这满头的汗,”水溶在她耳畔模糊呓语,“又不是头一次了,老这样害羞怎么成?”
  忍不住压低身子,将她搂的更近,晶莹的汗水沿着他俊秀的下巴,滴落在她唇上,只觉渐渐灼热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直透到身体里。
  H太长了,通宵了一晚也没写完,谁以后说我不会H,555跟谁急~
  忘了说一句:孕期是可以H的,这个我问过韩度大婶,也查过育儿经,除了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取自《道德经·二十八章》
  意为:虽知阳刚的显要,但仍能坚守阴雌的柔静心态,
  就像是能包容天下的溪谷一般。
  能够如同溪谷一般,就能保持好的德行,像婴孩一般纯真自然。
  虽知好的名声能让自己显得尊贵荣耀,
  但仍能坚守平常无奇的位置,这是天下人的榜样。
  能够做天下人的榜样,就能保持好的德行,
  虚怀若谷的处於无极的境界。
  虽知荣耀的珍贵,却能怀谦卑柔软之心,
  就像包容天下的溪谷一般,德行富足,自然朴实。
  

  ☆、卅拾

  花能解语,玉亦生香。层层衣衫解开来,柔软的乌发緺云一般,慢慢揉搓着他的胸膛,抚慰着他这些年羁旅飘荡的心。带着几分醉意,让人不由得想沉下去,就这样,一直一直沉下去。
  红红的灯火仿佛是一缕蛇信,半明半灭之间,吞吐着夜色。
  深色的帷帘将光线隔在了外头,她紧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黑暗中默默相对,灼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和颈项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了整个天地。 
  “睁开眼,看着我。”半是命令的口吻,语气里有种孩子般的执拗,却不容拒绝。
  不自觉睁开眼来,她看着覆在上方的男子,眼前模糊一片,只有微红的光,镶嵌出他脸庞和肩膀的轮廓,二十五六的人了,清瘦还有如少年,仿佛岁月匆匆地过去,于他却没有任何妨碍。
  那双眼睛深渊一般,黑得全不见底,看不穿、猜不透,叫她有那么一刻,忍不住想投身进去,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水溶半敞着衣襟,露出精瘦的胸膛,将她抱到怀里,握住她无措的手,引到自己光裸的肩背上,微微喘着气,目光深邃温柔:“喜欢这样么?要不了多久……我们也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十指下的肌肤光滑坚韧,染了淋淋汗意,似是极硬极冷的玉,摸去一片匀腻。不知道为什么,她再无力气躲避,就像受着冰与火的煎熬,在这般煎熬下,什么情浓意切、爱恨悱恻,都是那么不相干了。 
  如果这辈子遇到一个人,在这样沉寂的深夜里,用尽半生努力,心酸得还是想要抱紧他,算不算爱上了他?
  风摇处,兽环双控,银烛影微红。月光从窗隙穿进来,照在床前那天青色的帐子上,反射着两厢人影。帐子后的锦被蠕动着,压出了千般褶浪,似是夜来春潮层层叠荡,略微一动,就跌落在了地上。女子从锦被中露出来,像是被人吸去了生气一般,无力垂着头,纤细的身体,长发蜿蜒。
  伸手扳过她的脸,他温热的嘴唇已经欺压上来,撬开她的双唇,轻轻啃噬着,手掌向下摸索着,滑过她的脸颊、胸口、腰肩,在肌肤上爱溺地留连,每过一处,都辗转留下鲜红的印子。那样窒息似的吻,两人之间,只剩下越来越微弱地呼吸。
  他用力收紧双臂,仿佛要把她挤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气息灼热,吹拂在脸上,黛玉忍不住蹙了眉头,有些迟疑地挡住了他的手。
  “不想要么?”水溶垂眼看着她,视线没有避闪,语气里却有种出离的愤怒,“为什么不说话,承认你对我的感情就这么难吗?还要我怎样做,才能合了你的意?” 
  听着他冰冷的语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将头偏向一侧,大滴大滴的温热顿时滚落下来,渗进身下的枕褥里,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问这些,又是何必。当年相逢未识,一场错认,将两个不相干的人绑缚在一起,从此相误终生,不能悔,也悔不得。种种选择可以许多,可是这场天命,又何尝能自己抉择。
  水溶俯下脸,灼热的呼吸,汗湿的俊颜,沉溺的目光,最终却汇成一片失望。僵持了良久,他忽然笑起来,只觉心痛的难忍,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真叫我难过。”
  感到身下人抑不住的颤抖,分明难以抗拒这份温存撩拨,他一头埋下去,动作不复刚才那样轻柔,压住了她蜷缩起来的修长纤腿,手掌托住她的腰身,缓然逼仄了进去。
  “嗯……〃
  细碎地□□着,紧紧拥住他的后背,用力抱着,她被迫支起双腿来,如藤附蔓般缠紧了他,就像再也不能放开。唇舌在口中搅动着,缠绵着,厮磨着,渐渐不能自持,一阵一阵汗水混着痉挛,在四肢百骸游走。
  “不要走……”顺着她的耳鬓,水溶将脸埋进湿汗的肩胛,像是溺水人抓住了最后那根浮草,濒死一般,牢牢地缠吻住,“你是我的……任谁也夺不走……对不对?”
  她咬住下唇,耳畔快要断了气似的喘息,唯有紧闭着眼睛,只是不答。这世上有多少人,得不到的永远在惶恐,一旦得到了却都有恃无恐。爱与被爱,本就是这样的说不清,只在那漫眼的红影深处,避无可避,无能为力。 
  她略一挣扎,手腕就被他压制在榻上,宛转相就,肢体交缠。仿佛犹自觉得不满足,好像心中空落落的,掏空了什么似的难受。冰凉的眼泪从舌尖滚过,烧得人血脉贲张,那股最深最深处难耐的痛苦,就要迸发了出来。
  夜里,晚风浮动,连呼吸都是匀静的。墙角的西洋挂钟,一滴一答,永不知疲惫般走着。她醒来时,发现静静伏在他怀中,身边人依然睡得深沉。
  每当缠绵过后,总是陷入更深的疲惫,倦意一点点涌上来,像四面扑来的潮水,连眼皮都再懒得抬。太寂太静了,静得可以听见心在胸腔里搏动。
  借着如许的月色,她慢慢支起身子,在越过他的瞬间,不知不觉停下来,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他的睡相很好,鼻息浅的几乎听不见。几绺发丝被汗濡湿了,紧贴着薄而抿的唇角,勾勒出刀削斧刻的轮廓。应着此刻青瓷似地月光,投下淡淡朦胧。
  迟疑的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开他面上缠绕的发丝,从额头到鼻梁,从鼻梁到下颌,她低头审视着这张熟睡中的脸孔,缓缓用一根手指引逗着他的嘴唇。倘若这孩子生下来,流着这个人的骨血,以后长大了,眉宇间酷肖他的神采,是不是也会这样好看?
  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睡梦中都纠紧眉头,仿佛有很重的心事。 
  “在看什么?”水溶睁开了眼,目光平静,连声音也透着一丝慵懒。
  黛玉的手在微微发抖,想缩回来,却被他捉住了腕子,轻轻按在脸上。只听他说:“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怎的走错了路,就遇上了你,还把我误认成了戏子。那夜的风真大,你穿着月白的衫子,那么干净,就像枝头上含雪初绽的梅花儿,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你。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什么才叫一见钟情,什么叫情非得已……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到这种地步,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又不敢对人说……我拉不下那个脸面去求贾政,也知道你对我全无心意,只能憋到心里,夜夜都睡不安生……那段日子,真是度日如年,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就跟自己说,就算此生不能娶到你,看那一眼,也是我莫大的福分……”
  “王爷……”黛玉怔着看他,他别过头去,那张脸半隐在黑影中,似乎有清寒的泪光闪烁。只是一瞬,就黯了下去。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忽然开口,低声道:“叫我水溶,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放低了身段,没有了尊严,单就是一个我……你还要不要?”转过头来,炯炯地清光在他眼中煽动,仿佛含着一汪水,有太多太多情绪,汹涌难言。
  想起那年紫菱洲畔,第一次遇上他,像是命里的劫数。她慌里慌张从芦花荡里钻出来,隔着浮浮漾漾的夜色,平生初次知道,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好看的男子。那时年纪还小,闺阁里哪见过几个正经人,便误以为是倡优一类,心里存了轻慢之意。谁知展眼再见,他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爷,与她划然是两重天地。
  如果当初,不是为着那一眼,此生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要……”不等他动,黛玉就伸手环抱住他,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到他胸口,声音却渐低了下去,“我要,不管你是谁,王爷也好,平民也罢,就算是要饭的花子,我也认了!”
  从此过后,即便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又有何妨。
  不是不敢要,她只是怕要的太多,到头来他给不起。
  水溶在她激烈的言语中,忽然静了下来,嘴角轻轻抽动,仿佛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我是六亲无故的,从小便没了爹娘。我娘长什么样,我都记不得了,十二岁那年送爹回苏州安葬,我就知道,这天底下再没有一个亲人了。往日住在舅父家,不过沾着亲戚的情分,总归是靠不住。抄家那一天,我原本是不想活的,大不了一死,也绝不堕了家声。”
  “那你后来……”水溶忍不住追问。
  “后来,我也没想着会再遇到你,可就有这么巧的事,真的是你。”说到这里,她摸了把眼泪,腮上微微泛红,“那天晚上在紫菱洲,虽说只看了一眼,你生得这等模样……但凡是个女子,哪有不动心的……可我还没那么不知轻重,以为你对我好点,就能怎么样。纵是你不想,也有多少人捧着盼着,我怎么敢攀的起?后来有孩子了,我才知道晚了,来不及了,就算再重活一回,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遇上你,不认这条命,又能怎样?”
  水溶再度搂紧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倦意,只想放开手,再不管什么朝堂纷争,忠孝悌义,就这样紧紧拥着她,拥着这个和他一样原本干净无暇,却碰的浑身是伤的女子。
  “真是个傻丫头。”水溶郁郁笑起来,“不过有你这番话,我是真高兴。你老实告诉我,这么久以来……我有没有让你快活过?”
  黛玉并没有做声,只是脸偎在他肩膀上,默然点了点。那一场□□下来,伴着记忆中风雪恣意的夜晚,已然恍如隔世。千里明月,关山如铁,等再次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却早已经再世为人了。
  “我这辈子没有信过任何人,唯独信了你。”他顿了好久,抬手拨开她额头的乱发,“从今后,只要你安心留下来,我许你一世荣华,半生无忧。”
  “不,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要。”黛玉揽住他的脖子,声音低低的,“我想通了,你能给的都给了,原本也给不了太多。可是水溶,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嗯。”他低低应着,将头埋在柔软的乌发里,纵容地吻她,“你有我就够了。” 
  

  ☆、卅壹

  午后日头正盛,还未到端阳节,天就已经这样热了。
  窗子半敞着,光阴从树缝间细碎地筛了下来,映着半池新荷,无数荷叶连绵起伏,贯穿成一片重重涌动的碧海。
  “这天儿真是热。”韩琦从怀里掏出手巾,擦了把额上的汗。身旁的冯紫英故作嗓子不舒服,咳了两声,底下顺手顿了顿他的衣角。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吞吞吐吐了。”水溶转头看他,眼中并没有苛责的神色,只是等着他开口。
  冯紫英为难的道:“是这样,前几天刑部又翻案了,原先的秋审,改成了朝审,再拖下去,只怕会夜长梦多。”
  “不是早就结案了吗?男子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道,“这个周纶,又耍什么花样。”
  “怕不是他,定案的文书都已批下来,就是他想翻,也没那么大胆量。这后头必有人指使,施了重压,他吃不消,才召集三堂会审。”
  “是呀,这事儿我在营里也听说了,闹得风头挺大。”韩琦也点头附和。
  水溶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不是早就打点好了,刑部、大理寺且不说,连御史台都吃了银票,怎么能说翻就翻。”
  冯紫英道:“他们吃了现银不假,万一有人给的更多,难保不会变卦。王爷想想,前阵子为‘乌茶案”的事,差点闹翻了天,皇上念在东平王是三朝元老,才没有追查。此事皆是因王爷而起,他们既有了这个由头,还会轻易放过不成?”
  韩琦也道:“对啊,加上太液湖的工程,原本是忠顺王揽下来的,王爷既然力言不让扩建,那不是断了他的财路,这一来二往,他哪有不嫉恨的……”
  “罢了,我知道了。”水溶摇了头说,“河工历来是笔大开销,那边军费都不够,哪有闲钱供他们漫天要价。忠顺王这个老东西,胃口太贪,断了他的财路也不亏。只是‘乌茶案’上,确实怪我失察……这步棋……到底走错了……”
  “那,还有没有挽救的法子?”
  水溶不做声,一时连蝉鸣都骤然停了下来,安安静静,什么喧嚣也没有了。他看着池面上临风起伏的荷叶,出了会儿神:“要说补救,也不是没有法子。你们想想,现如今,知道宝玉下落的,还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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