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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画中人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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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更的,她来折腾什么?”畹芸抢白道。
  “她说,”婢女舌头打结,磕磕巴巴:“说……说她家主子病得厉害,这会子要见王爷……”
  罗氏沉默了一刻,气定神闲地淡淡开口:“打发她走,就说都歇了。”
  那小婢还在踌躇不定,畹芸狠狠训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滚下去!吩咐掌房,一记药也不许给,纵使有药也不能给她们糟蹋。”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小婢苦着脸出来,见紫鹃还守在门口张望。雨势越发大了,满耳尽是“哗哗”水声,紫鹃索性丢开灯笼,也不管磅礴的大雨,急急忙忙迎上去:“怎么,见着王爷了么?”
  小婢女摇头:“都歇下了,姑娘明儿再来吧。”说罢拎起裙子,回身便走。
  紫鹃拉住她的胳膊:“这位姐姐,人命关天的,你好歹再去通报一声。”
  小婢听到这话,满脸尽是无奈,以忍无可忍的口气道:“求我管什么用,你就是哭出两缸泪来,那头也没有法子。实和你说罢,王爷为你那主子,这两天跟王妃呕着呢,趁着天没黑透,你赶紧去书房找,保不准人还没睡下。”
  紫鹃在心里打定主意,当下辞了谢,一气冲进瓢泼的雨地中。
  夜深,残灯落碎花。
  内堂光线昏暗,一盏银釭默默燃着,随着煎熬,无语摇曳。书房里寂冷冷的,只听得廊下落雨的声音。男子歪头握着花剪,正在摆弄一盆兰草。经心修葺了杂叶,再培上新土,原本病弱的花苞精神不少,渐渐有了生气。
  “‘兰溪春尽碧泱泱,映水兰花雨发香’,杜牧之这句诗,倒是配得起王爷。”
  “周大人深夜造访,不会只是来赏花儿的吧?”
  水溶撂下剪子,从盘里取过一方素巾,将双手抹净。周纶借着灯光看去,他十根指头瘦长白皙,保养的玉琢一般,如同初融的冰雪。可叹这样的人,竟也是貌柔心狠,万万亲近不得。
  “王爷既知下官来意,就不必绕弯子了。自从贾府事发,刑部协同大理寺详查此案,原本是怕冤枉了好人。这一来二去,真给查出祸来了。”周纶咽下茶,润润嗓子说,“原江南甄家被抄了底,将所有的家私罪产,全都运到了京城。员外郎贾政趁机私吞,窝藏在荣国府,这可非同儿戏啊。”
  水溶半晌无话,不自觉的皱眉:“圣上,打算如何处治?” 
  周纶一笑:“犯下这等大案,除了死,还有路可选吗。”
  “下官知道,王爷与贾府二公子交情颇深,可上头也发话了,不但贾政父子要死,只怕王爷誓死要保的人,也得乖乖交出来……”
  “喔,不知大人所指何人?”水溶说话间笑起,慢慢啜茶。
  周纶抬眼看向他的侧脸,屈指敲了敲桌案:“自然是贾政的内家甥女,林黛玉。”
  水溶落了笑,低头看手中的杯子在颤,但他很快平复情绪,只向周纶道:“本王自知多方开罪朝廷,大人既然一口咬定,我也无话可说。”
  “王爷不要为难下官,您是个明白人,得失厉害,应该拿捏的准。以王爷今时地位,什么女人弄不到手。只要天下有,只要王爷想要,便是金枝玉叶也不在话下。”
  “周大人,”水溶揭开盖碗,指尖娓娓叩着瓷沿,一面开声说,“你为官几十年,该清楚有些话听不得、问不得、心知肚明就好。我不是忠臣,也非良臣,但说到能呼风唤雨的,这朝中——只有我一个。”
  周纶愣了半天,胡须气得抖个不停:“兹事体大!王爷,你……何苦来?”
  水溶自舒了口气,望着檐下落雨:“大人活了这把年纪,可知情为何物?” 
  “……”
  “我幼时,曾听乳嬷说,有个举子赴并州赶考途中,见一对大雁殉情而死,便买雁葬于汾水旁,名曰雁丘。后来略长大些,偷看《牡丹》《西厢》这类杂书,上头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复生’,才知戏文里也有好文章。人都道本王爱听戏,你现在明白了?”
  身后的周纶一脸懵懂,被问得张口结舌,全然接不上话。
  隔帘站了一会,雨幕映着他清瘦的背影,整间屋子静下来。模糊听见有人叩门,水溶觉有所察,返身走到门前,那人向他附耳咕哝了几句。
  “什么?”水溶微微拧起眉,脸色愕然一变,对周纶拱手道:“天色已晚,不敢留大人在府上屈就,多有慢待不周,失陪了。”
  披衣从书房出来,是时夜黑风急。小厮在前头提着明瓦灯,引着水溶一径过来,遥遥见紫鹃靠在曲廊底下,一袭浅薄的裙儿招展不定。乍看到水溶,紫鹃如得了救星般,焦急万分地扑上去:“王爷救命,我家姑娘快不行了。”
  “不行了?”水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脱口问到,“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的说。”紫鹃便把黛玉的症状,大致详述了一遍。水溶听完,蹙紧眉头:“都给她吃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早起炖了燕窝粥,哄着吃了两口,嫌甜腻又搁下了。”
  雨势哗然,冷风从体内贯穿过去,大半幅衣衫都淋透了,水溶却是浑然不觉。小厮看见了要替他挡,水溶心下郁烦,劈手夺过十四骨的青油纸伞,亲自撑着往西苑去。
  抄过两道冬青夹成的小路,院舍已经在望,拨开挡在眼前的竹梢,他这才发觉,大约有半月没来过了。方跨过门槛,一阵幽暗挟着阴气扑来,竟然不比外头暖和多少。
  紫鹃掩上房门,将火盆拢着,掀开月白色的纱帐,床上人裹着被子缩在一角,不知是睡是醒。两颊的红潮已退,畏冷般紧紧团着身子,冻得不成人形。 
  水溶心中柔情顿起,探了探她的额头,没了火烧似的烫度,竟透出几分灰败来。她就那样沉沉躺着,枕上青丝散乱,仿佛掉进无涯无际的梦,一直陷下去,安静地就此不会醒来。 
  “病成这样子,怎么不去请大夫?”
  紫鹃紧咬着唇,本想抱怨两句,念及黛玉的身份妻不妻、妾不妾的,话到嘴边终是忍住了。           
  “回王爷,雨下这么大,怕没有大夫肯来。药房掌管只说没有药,将我…给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憋啊憋啊~还是没憋出船……
前面挽卿问我是不是爱杯具,这个我又不是BT,为什么要往死里虐;
只是很烦N美大团圆的路线,这个故事首先是写水黛,其次才是鲍鱼、北静王妃一干路人筒子。
王妃那个头衔,说白了就是个摆设,有没有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在古代,妻妾有严格区别。娶妻须明媒正娶,纳妾则不拘形式与礼节。
正式拜堂可以省了,更简单的,一间房一张床就OK。
关于“夜吟应觉月光寒”,我只听人严重强调过,这句很H很H……

  ☆、拾伍

  约莫片时之后,药房掌管被召过来,哆嗦着遍身肥肉,爬在地上。
  “你好大胆子!”水溶眼波朝他一横,隔着帐子问,“原先让你配的几味药,藏到哪儿去了,难不成上百斤的好药,都填了你那狗肠子?”
  掌管不知道内情,原本只是奉命行事,不敢轻易交出药,便随意编了个幌子,把人打发走,岂料到是这副光景。他在这府里当差几十年,平时见惯了王爷淡定通达,喜怒不形于色。难得这样放下身段来,还是头一次。
  “王爷息怒,奴才着实冤枉,那几味药都配齐了,王妃说您身子骨弱,以后留着用,总比旁人糟蹋了强。”话到此处,他忽然顿了顿,暗窥白纱障后的动静。灯光潋滟如水,映着半张冷薄的唇,水溶坐在纱幄之后,脸上如罩了一层寒霜,阴沉的煞是吓人,看样子是真恼了。
  掌管赶忙叩头,补上一句:“奴才该死,真不知少夫人病得这样厉害,奴才这就去取人参……”
  “也罢。”水溶漠然开口,“人参养荣丸也不是什么好药,都是些损有余、补不足的法子,吃了有害无益。福牙,你去鲍太医府上一趟,就说本王的意思,让他天亮前务必过来。”
  听到这话,掌管面露难色。一道惊雷好似落在耳畔,杂着汹涌如潮的滂雨。他立时苦下脸,不以为然地摇头:“王爷!这么大的雨,怕是马蹄子吃滑,走不得夜路……”
  水溶没有理他,脸色却更是阴沉:“还啰嗦什么,误了时辰,本王只跟你算账!”
  掌管不敢多言,应了声“是”,如蒙大赦般退出去。方走到门口,正撞上紫鹃打水回来。将水盆放在炕桌上,屋里火光融融,寒意已经驱了大半。紫鹃拧干手巾,原本想帮黛玉擦一擦身子,回头见水溶无动于衷的坐着,仍是没有回避的意思。 
  不等她开口,水溶已经接过手巾,淡淡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歇着,这里留我守着就行。”
  紫鹃有些尴尬地一定,涩然说:“这……王爷千金贵体的,哪里吃得消,还是换我伏侍吧。”
  “什么金贵不金贵,我也熬惯了,寻常到这个时辰,反而睡不着。”
  水溶笑笑,随手从架上抽了本《乐府杂稿》,就着凉茶,如是翻了阵子,抬头见紫鹃站着不走,不由慢慢收敛了笑。
  “怎么,不放心?”水溶施然站起身,在她肩头拍了拍,“依你看,本王虽不懂怜花惜玉,也不用急于一时,对不对?”
  紫鹃被噎的无话可说,低头红着脸,闷闷应了声“是”。 
  想他那般的性情,心气高傲的紧,断不会生什么邪念,可是留黛玉一个人,如何放心得下。正犹豫不决,却听水溶道:“其实你大可放心,你家姑娘是内症,用柴胡和陈皮煎八钱,先吃上两剂,等汗发了就好。”
  听他这么说,紫鹃也没了主意,只得慌张点头:“那…有劳王爷了,奴婢这就去。”
  夜风料峭,吹得窗扉开开合合,呜咽不绝,光是听着就叫人寒意入骨。水溶索性抛开书,望着那帐下寂静的床榻,自己也坐了下来。黛玉睡的并不踏实,蹙着眉心,仿佛做了什么惊厥不起的噩梦。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他轻轻吐了口气,任是铁石心肠也化了,许久之后伸出手,抚整她睡乱的头发。黛玉似有察觉,不自禁抱紧了身子,喃喃喊了声:“冷……”
  水溶心头咯噔一下,才发觉不对劲,转而去摸那被子,又潮又冷,像是被汗打透了。见她冻得两颊发白,嘴唇都在不住哆嗦。水溶心上更急,忙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黛玉喘得难受,将脸向他颈窝里埋了埋,气息烫如火流,有些微汗意。
  这样耗下去,总不是法子。水溶试着喂了两匙姜汤水,刚送到嘴边,就顺腮淌了出来。暖红的烛火下,她眉弯紧蹙,映着雪白的一张瓜子脸,直叫人又痛又怜。
  外头夜空如洗,听那铁马铮铮乱响,恍惚有愈演愈烈之势。看着檐下如注的雨,水溶又是一阵出神,虽不清楚黛玉的症状,凭着多年经验,亦知道病得不轻。瞧这样子,怕是寒邪入体,再热的炭火也暖不回来。
  他想了想,略一横心,伸手去解襟上的钮子,隔着两层薄薄的单衣,将她整个人捂在怀里。凉意浸进心肺,那样窒息似的冷,他微微叹了一声,下定决心揽紧了她。
  无休无止的雨瀑,从屋脊冲刷下来。紫鹃抱着怀里的药罐,撞撞跌跌奔到院子里。熬了两个时辰,眼看天都快亮了,鲍太医那边还是音信全无,她放不下心,只好满腹失落地回来。
  院里悄无人声,静的有些不寻常。紫鹃心里犯疑,便大着胆子拨开一线帘幄。
  正看见屋内灯光柔暖,半明半晦之间,月白的罗帐已放下,暗绰绰瞧不真切,彷佛重叠着两厢人影。
  紫鹃吓得退了一步,不由死死地握住了嘴。虽然她早有预料,到底是年轻事浅,禁不住方寸大乱。可是细想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悄然背过身,竟不敢再往深处想,她呆愣地站了阵子,记起那年在桃花树下试探宝玉,心头顿时一酸。
  炭火吡剥吡剥地烧着,红烛已燃过半,夜也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慵懒起来。
  黛玉浑浑噩噩睡了将近一夜,这才换过劲,不似先前像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手足也有了暖意。水溶俯下身去,在不知所措中伸出手,轻轻抚挲了一下她的面颊。生怕惊醒她似的,只是一碰,就收了回去。
  “颦儿。”他喃喃道,原来这就是颦儿。这两个字,在心底默念过无数次,盘桓良久,却还是说不出口。忍耐,忍耐,直忍到心都朽烂,也换不来一缕云烟。他自胜筹谋过人,到头来才发现,这世上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远比什么阴谋本事都厉害得多。似这般背着苦闷,作茧自缚,又怨得了谁?
  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天还没有亮,已经是卯正时分。水溶困意惺忪,倚壁浅睡了一会儿,朦胧中觉得襟口发热。他低头看去,黛玉半歪着身子压在他胸前。原先盖着的那幅杏子红绫被,也不知给蹬到哪去了。
  水溶看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唉,睡个觉也不安生,让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说话间扯了扯被子,谁知太久没动弹,这一翻身,竟使不出半分力气。猛地这么动作,他觉的环抱在腰上的双臂,更加紧了几分。所幸黛玉还没醒,只是蜷缩在他怀里蹭了又蹭,紧紧揪着他的襟角,半刻也不肯放松。
  两人相近咫尺,呼吸可闻,一股恼人的热气吹到面上,脉脉清如兰麝,蓦然将他的心思都扰乱了。水溶到底是历过□□的人,本能的将脸偏开,又不敢抱她太紧,生怕搓出了点火头。 
  艳灼的灯花爆了一爆,映着她面颊酡红,竟有种难以描画的娇态。他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急,不待反应过来,已是情不自禁俯下身。压在唇上的吻,如春蚕吐丝,在暗夜中搅动着、吮咬着、厮磨着,像瀚海中引诱的旅人,尽力渴求着什么,却什么也遍求不到。  
  汗意淋漓中,握住她柔韧的腰,他听见自己喘息不定,心中有无穷的爱痛交织,似是一场缠绵入蛊的毒,恨不能将她摧折到极致,揉碎在掌心里。
  风,在清凉的面孔上掠过,额角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水渍,分不清是汗还是什么。
  耳畔仍是风雨之声,打在梧桐叶上,只觉万籁俱寂。朦胧中看那案上火苗飘摇,水溶拥着她汗透的身子,只觉心思从未这般温柔过。黛玉埋头在他怀里,脱了力般,只剩紊乱轻浅的呼吸,伴着几声虚浮的咳嗽。
  将眠未眠之际,却听她梦呓一般,向着他的脸叫了声:“宝玉……”
  水溶怫然而起,浑身战抖地松开双臂,心痛得似要滴出血来。黛玉烧的越发糊涂,连人也不辨不清了,只是在枕边翻来覆去地问:“你发的那些誓,都忘了么,何苦又来骗我呢?”
  水溶怔怔良久,满腔火气不由熄了大半,却无从置答。抚挲着她的头发说:“不会,我不会辜负你,一辈子都不会。”他柔声宽慰,又一下下吻着她的额头,才哄得她总算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虽然量少,但是有船
听说JJ被河蟹了,迎来素食时代,不知道这章有荤腥没?不会被河蟹罢
张榜规定:不能出现舌头、XX器官、脖子、锁骨、以下暴露部位……于是,我觉得没啥可写了,本来还准备大泼狗血的。。

  ☆、拾陆

  第二天鲍太医进府来时,黛玉还没有醒,紫鹃绞了热手巾给她擦洗身子,见她脸埋在被褥中,呼吸匀停,便放下一顶石青弹墨的幔子,只将她的手露出来,如霜皓腕上盖了方鲛绡帕子。
  鲍太医进来,细细地把了脉,隔着严密的重帘层帐,窥了一眼,随后退出去开方。
  水溶在外间守着,见他面色不善,忙放下手里的茶盏。鲍太医肃了肃,朝他拱手施揖:“王爷,恕臣冒昧问一句,这位姑娘是……”
  “是小王的内眷。”水溶略顿了一下问,“内子她,却究竟要不要紧?”
  鲍太医眼尖,刚才隔帘瞧着像黛玉,却又不敢认。他在朝□□事多年,早听人背地里腹诽,贾氏一案上,北静王有心徇私护短,今天听他这般说,心里越发笃定。只是娶了个这病痨子在家,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王爷稍安勿躁,尊夫人这病久了,大碍是没有,只是气郁伤肝,受血气所阻,引至脾胃虚弱之症,调理个两三日就好。”鲍太医捋了捋胡子,犹豫说道,“不过眼下这情形,卑职也说不准,尊夫人天生禀赋不足,指望她开枝散叶怕是无望了,王爷要想续血脉,心里得有个谱……”                        
  水溶轻轻嗤笑一声,道:“这个,本王原没指望她。也许是我命里阴德太亏,应了天上的责罚。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而已,别的概不强求。”
  鲍太医愕然看他,心想着这王爷平时深宵劳碌,为了自己的青云路,也不少绸缪。怎么唯独在□□上,偏偏这样看得开?
  当下不好再多话,鲍太医开了方子,无非是些黄芪、山参等温补的养生药,又嘱咐了饮食之类的忌讳,客套两句便告退了。
  待到送他出去,水溶亲自誊抄了一份药方,然后挑起帘子,进了内室。屋里光线吞暗,几扇窗隔都严实闭着,大白天也掌了灯。紫鹃见他进来,忙将那顶石青弹墨的幔子撤下。
  “醒了吗?”
  “姑娘说身子乏,这会子才躺下。”紫鹃卷起帘子,会意他过去。两人走到廊房前,听着檐下的落雨,稀稀疏疏,置身于荒郊古刹般谧静。
  水溶停下脚步,方才从容道:“这几夜辛苦了,改天再重重的赏你。”
  紫鹃仿佛一怔,害羞笑道:“昨儿多亏了王爷的缘故,奴婢哪敢贪功。这城里十停人,倒有九停说鲍太医是个活神仙,眼看姑娘的病有指望了。”
  “也未必。”水溶淡淡摇头,“就怕是肺病的征兆,鲍太医也诊不出来。她现下身子虚弱,一旦有什么起色,你便亲自来上房回我,万不要托假他人。”
  紫鹃听他语挚真切,忍了几忍,这才动容道:“姑娘能遇到王爷,是她的福气。她那个人知体面好周全,哄顺了什么都好说。”紫鹃欲言又止,接着加了一句,“若不是宝二爷在先,她对王爷的情分,总不至于此……”
  水溶却打断了她道:“鲍太医拟了方子,你去灶房看看,别让药煎过了火候。”
  紫鹃知道他脸皮薄,有些话是顶顶不爱听的,遂也就罢了。心里却止不住地想:这两个人,脾气倒像的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冤家。日子久了,总归能磨出点什么来。 
  她扑哧一笑,再想下去,连自己也要脸红了。
  等略能睁开眼帘时,也不知过了多久,自从秋寒以来,黛玉本就睡得浅,这一动,立刻给人按住:“躺着,再歇一会儿。”
  那声音很轻,又隔了两层夹缬罗幕,良久才听得清楚。借着灰色的浮光,可以看见碧罗帐上,一层轮廓分明的侧影,朦胧在眼前匀开,仿佛是山间离落清冷的月,宁静而柔和。
  不过一刹那,看得她竟有些茫然失措,半晌才反应过来,外头的人是水溶。
  黛玉颓然倒回枕上,倦怠到了极处,喃喃地问:“下雨了?”
  “是啊,这一整夜都没消停。”水溶替她掖好被角,温言道,“其实也不要紧,你且放下心,只管把病养好就是了。”
  “今天又不是寻常休沐,王爷怎的没上朝?”
  “我辞了假,”水溶漫不经心地道,“反正一年也歇不了几日,倒不妨偷空回来,也省了不少麻烦。”
  黛玉慢慢直起身子,愕然看他。休沐是朝廷规定的假例,每次都有定数,若不是官员染恙抱病,吏部是绝不许的。像郡王这样的肱骨大臣,休沐更是少得可怜。 
  雨势慢慢低疏下去,一滴一滴,仿佛打在心上。窗外竹影沙沙如涛,黛玉咬着唇静了半晌,忽然道:“我如今这个样子,王爷还想求些什么?” 
  “你以为我能求什么?”水溶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十指交缠,力道大的让人吃痛。黛玉身子一动,心头扑扑乱撞,想从他掌中挣出手来,却听他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耳边沉沉道:“颦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儿。可我喜欢你,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 
  憋了那么久的话,如今拿三分戏谑、七分无奈说出来,当真让人不忍想笑。
  他原以为,有些心事、有些衷肠,是烂在心底也不能说的。 
  “我知道,你不愿嫁我做侧室,若这情势颠倒过来,宝玉换是了我,那么你又该如何呢?可会为了他伏低做小?你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他,怕亏欠了他,辱了他的心意,可是你将我的心意……又置于何地?”
  黛玉一时呆住,张了张嘴唇,却半天说不出话。
  水溶调转了眼光,在斗帐青纱后倍感黯然:“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什么终究是情爱?像这样拉下脸面,处处费心百般讨好一个人,是不是很荒唐?我曾以为当了这个王爷,便是千好万好。可现下慢慢想来,牟利之争算得了什么,功高盖世又能如何?抄家那天,你肯跟我回来令我很高兴,真是好生欢喜。我以为凭着这点权势,将你搭救出来,就算你离得了宝玉也离不开我。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的心是个死结,除了他无人可解。都说宝玉堪堪不幸,我却只恨自己不是他……”
  “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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