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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非法成精-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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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也发现了天庭不对头?!”他略惊悚的瞪大眼睛。
“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们更多,还将那些情报作为筹码运用。”萧离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毕竟和末世之前修为全失一无所知的他相比,做好万全准备的妖族,或者说魔头本尊,明显知道的更多不是吗。
就不知道这是凭细枝末节独自推算出结果的智慧,还是因为与器灵相互勾结才提前得知内幕?
杜陵还是有点回不不过神,他干瞪着萧离那张看似波澜不惊的脸,试图找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
可惜严肃正直的天帝陛下,金口玉言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他想反驳说会不会把墨炆天看的太高,但转念一想,这厮正好在他们来的时候避走,偏偏又在他们抓出白贵人这个深海之后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说不定他们是傻乎乎的一头撞进了星官和魔头的修罗场。
而墨炆天的态度如此有恃无恐,恐怕也是知晓有个世界毁灭级别的更大威胁存在,否则他这个魔修表现得再无害,也不该奢求天帝会手下留情。
果然能做反派BOSS的,都是差不多等级的能算计。
杜陵觉得自己纯洁幼小的心灵受到不小打击,必须吃颗九百年份的仙桃压压惊。
然而等正式和墨炆天会面那天,他发觉自己还是吃少了。
墨炆天不仅仅是算计了他们替自己干掉监视他的星官,还算计了他们发现器灵野心的全过程。
他对萧离等人一直以来的所有行动都了如指掌,并且完全不介意让他们自己是如何知晓的。
听他在那里洋洋洒洒的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杜陵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教导一下这货,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然而这个蹬鼻子上脸的魔头不过是个分身,砍了也并没什么用。
还会搞死他们被拖欠数个月工资的技术顾问。
虽说胡国道就算死在这里,也是完全自作自受——还记得当初他见凌天派倾巢出动,就做贼心虚试图跑路的吃饭睡觉打藏酱的开端吗?
其实藏狐精再怎么胆小,好歹也是个理工科双料博士,并没有真蠢到直接被黏在防盗门上,所以杜陵一行人兴致勃勃的出山赈灾之后,将时间把握的极为精准,又做了万全准备的他自然成功脱逃。
奔向自由!奔向解放!!奔向墨炆天无处不在的魔种罗网(。
NOZUONODIE,单单知道自己的技术被人再利用改造出了魔种,却没想到魔种中还可以寄藏分魂的藏酱,拿自己做了一场血淋淋的试验。
比普通魔种蕴含了更多污浊的魔魂种子无法靠近凌天派山门,也不敢轻易跑到不知虚实的天帝面前造次,但是单独对付一个没啥实战经验的妖怪,那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胡国道失去了那晚的一段记忆,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被大壮猛叨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魔头的一缕分魂寄生。
因为要防备被天帝察觉,墨炆天附身在藏狐身上的分魂极为弱小,只能偶尔影响他的潜意识,但即使如此,也足够做出稍微弄偏坐标,将天帝一行提前送去魔都目击吸魔仙阵,或者引导着宿主提出两个世界构想的大事来。
等到宿主来到帝都之后,分魂与本体间不再隔着灰雾裂隙,墨炆天就能够直接与自己的分魂联系,于是他非常及时的给自己外派了个差事,然后让白贵人这个监视他许久的老家伙去堵了枪眼。
“早知道能够捡到这个便宜,本座也用不着拿蔓娘去试探,弄得如今洞府前光秃秃一片略寡淡。”墨炆天提到自己那至死都忠心耿耿的美女属下时,脸上显出似追忆似惋惜的神情。
但杜陵见到,却只觉得寒意由脚跟上蹿,生生打了个寒颤。
试探?
他突然想起蔓娘的那门能分株寄生在别人内丹上的妖法,的确是本体一死,留在别处的分身也会纷纷枯萎。而谁能够让有诸多分身,且不受禁制控制的蔓娘彻底身死魂灭呢,除了天帝修为恢复之外不作他想。
当初他对蔓娘的最后一丝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但是这答案还不如不知道,那个聪慧隐忍,营造了美好形象欺骗他们,为了魔尊的事业铤而走险的忠心女妖,不过是墨炆天随手丢出来试水的棋子……这心肠何其凉薄!
而且不但做了,还要撕扯开来给他们知道,这是想恶心谁啊!!
如果有可能,杜陵真想让蔓娘见识一下她死心塌地追随对象的恶毒嘴脸,但是曾经言笑晏晏的吃土少女早已魂飞魄散,什么也没留下。
而将她推上绝路的人却恶毒而得意的笑着,甚至有脸问他们:“怎么,是不是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下手太狠,没给我那可怜的手下留条活路?”
杜陵用鼻孔喷出的冷气回答他。
“我只再次感受到,修魔该死一户口本。”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有些难过,但他可没圣母到要为了敌人的行为买单的地步。
既然已经瞒不过墨炆天,杜陵也不再继续装鹌鹑,比起谨守心中道义的天帝来,他耍起嘴皮子来可就肆意多了:“可少得意两句吧,就凭你这恶心行径,有什么值得我们合作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们先把所有沾上魔气的东西全砍了,再和器灵去拼命。”头一个就宰了你!
区区一个魔头,不过占了几分先机,还想要压我家天帝一头不成?!少得了便宜卖乖!
放完狠话杜陵简直神清气爽:“反正与其憋着气被你算计,我们还不如直接硬碰硬。至于那些不幸失足的人或妖,谁让他们倒霉呢,末日嘛,本来就是要拿命去填的,把气息净化一下,刚好补补大家对这个世界的亏欠。”
杜陵这边越说越顺,而和他心有灵犀的萧离也一脸沉默的认同,这让墨炆天多少感觉到有些失算,没料到那种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死板天帝,如今也能容忍这样偏斜狂妄的言论了。
不过魔本来就是钻营人性阴暗面的好手,眼看这一对共同进退的样子,他简直哪里都不爽,无事也要挑拨一二。
感情是能让人成长没错,但也会让阴暗滋生呀……
“少拿那种眼神看我——也不用看小梨子,我们是生死相随的灵魂伴侣,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志,你这种注孤生的单身魔不会懂。”
强硬的给对手塞了一口狗粮,杜陵心中冷笑,你想玩“就喜欢你们看不爽我,却不得不和我一起对付天庭器灵的样子”,那也得看我们愿不愿意配合。
被这么不要脸的秀了一脸,墨炆天自然不会就此低头,还变本加厉的挑拨起来:“自己得了天帝庇护,同族的死活就不再放在心上了,阁下的决心也是令人佩服。”
听见这明晃晃的讽刺,杜陵只是淡定的掏了掏耳朵。
呵呵哒,真不好意思啊,小爷我内芯可不就是人类没错。我愿意考虑妖族安危那叫圣父光辉照大地,只护着人类也完全挑不出错的好吗。
真以为我们就对藏酱那种软骨头不设防啊?情报工作不到位,想戳人都戳不点上,渣渣!
“有空担心我的道德水平是否会影响感情和谐,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还能维持清醒多久吧。”杜陵冷飕飕的回砍一刀,正中命门。
明明是墨炆天主动提出要谈合作,结果来了之后却一个劲显摆阴谋诡计,那满满的黑泥遮都遮不住,要说不是被心魔干扰杜陵都不信。要是这货心思真一直这么浅白,他们之前也不至于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当然,入魔的人本身是不会承认自己不对劲的,所以墨炆天的分身邪魅一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突然的变故打断。
知道今天谈不出什么结果的杜陵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水桶,然后哗啦一声。
泼了魔头满头满脸。
有病就吃药呗。
既然想活,就不要随便放弃治疗。
杜陵看着那个分身被灵泉“烫”得浑身黑烟大冒,再也端不住架子被打回原形哀嚎,内心终于归于平静。
等萧离抓住时机出手,一剑斩断那根始终连在藏狐体内的魔丝之后,他长出口气勾了勾嘴角。
“该!”
被高纯度液化仙灵之气烫成重伤,又被切断了和宿主的联系,墨炆天的那一缕分魂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模糊一小团,本能的想要逃遁。
而萧离也并未阻止,直接屈指一探,将它从眼前驱逐。
杜陵更是在它身后挥着小手绢道别:“莎哟哪啦~等掂量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再来跪舔不迟哟~”
如果有必要,他的毒舌也是能气死人不偿命的。
和墨炆天的第一轮彼此试探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正义一方彻底了解到魔尊有多心狠手辣不管不顾,而邪恶一方也基本搞明白了天帝所能容忍的底线。
气氛极为不友好,但既然没有直接拔剑互砍,合作对付天庭器灵的前途就是光明的。
于是只剩下一点小小收尾问题需要解决——
从魔尊分魂的控制下摆脱出来的藏酱惨白着一张脸,涕泪横流的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换个苏妲己等级的狐狸精这么哭也许还能叫梨花带雨,一只大饼面三白眼如此作态,那就是辣眼睛了。
杜陵不忍卒睹的扭过头,但看在对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是耐心解释:“没事,我们知道就行——如果不是察觉到你有些不对头,也不会特意只带着你来帝都的。”
其实从坐标错到魔都去那次开始,他们就有所怀疑,不过那时候只以为藏狐软骨头两面派,没想到还有分魂魔念寄生这一招。而且担心触到禁制就自爆这个设定存在,他们只能先按兵不动,然后来帝都的时候特地带上胡国道,好让狐狸尾巴自己露出来。
结果长线也算钓出了大鱼吧,杜陵有点心烦的揉了揉太阳穴。
墨炆天这一次也算是变相承认自己此前一直和器灵狼狈为奸,可能白贵人这个附身妖族的星官,就是他们沟通的渠道。
大概意识到自己注定没好果子吃,这个狠毒自私的魔头并没完全遵从天庭的指示,不但没趁着末世肆意吸收生气提高修为,反而维持着治下太平,好给自己留条后路,甚至还引着作为天敌的萧离发现真相,给自己找寻同盟。
虽然态度恶略又嚣张,但墨炆天其实不光坦诚了自己的野心,还展示了自己有所求的一面,可以说是故意把自己的弱点露出来取信于人。
但越是这样,杜陵越觉得不安,总觉得这家伙不可能心甘情愿自我压制上一辈子,而是必然所图甚大。
只怕等仙凡世界分离之后,谁占主导这件事还有得撕。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就担心这个似乎有点早,但又不得不防啊……
“额……那、那么还要继续分开两个世界吗?”十分意外的被判了个无罪释放的藏狐大喜过望,又惦记起自己的事业来。
“分啊。”还沉浸自己思路里的杜陵不假思索的回答。
现在妖怪都有文化了,不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凡人掉到生物链最底层么?
“哦。那……还算是我的功劳么?”上翻的三白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彩。
“……小梨子。”
“嗯?”突然被道侣点名的天帝,虽然正全神贯注追踪着魔头真身所在,还是非常给面子的作出回应。
“你忙你的,剑借我用用。”其实不用萧离同意,杜陵已经很自然的从他腰间摘下宝剑,也不出鞘,就如同烧火棍般拿在手里,冲某只死狐狸高高举起。
惹这么多麻烦还惦记着功劳?
他啾的,看打——
第86章 小情绪
说是要合作,其实双方都对共同的敌人究竟是什么讳莫如深,器灵能让一个星官数百年如一日的潜伏在妖族里,甚至在诸多大妖眼皮底下私授魔功,最终教出一个妖王等级的魔头,谁知道它还有没有安排别的眼线。
毕竟每个挨过雷劈的妖怪,都可能已经不是原装货。
原本那只战国老鳖就是化形遭了秧,也不知道它是命中注定过不了那一关,还是天庭作弊抢了它的白壳,总之某个星官的意志就此取代了原本的妖精,并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白贵人。
搞了半天我也不是独一份嘛,杜陵了解了星官附体的标准流程后感叹。
但是比起做个预言都被当造谣封号的杜陵这种野路子来,这位官方指派的夺舍者可牛X多了。它不光见证了人类文明飞速发展的阶段,还参与制造了多起令凡人与修士渐行渐远,促使正道逐渐没落的阴谋:他是炼丹毒死天子的假道士,是残害百姓的求雨巫师,还是造成数个古老门派反目的伪灵宝假秘笈制造者。
最后,他成为了魔尊的“引路人”。
就像天庭暗中安排数百年,才终于打造出一个心无旁骛成功飞升的剑仙天帝一样,一个实力雄厚的大魔头自然也不可能从石头中直接蹦出来。
那些早已被正道毁尸灭迹,理应不存于世的盖世魔功在天庭都有副本留存,但功法只是死物,关键还是得要寻找一个根骨极佳,但无依无靠处境艰难的上古遗脉来修炼它。
——根脚天赋越好,对魔功的承受力也就越强越不容易发狂自毁,而生存环境越恶劣,对力量的渴望也就越高越容易走邪路,这两样都满足,才是天庭所需要的合格棋子。
白贵人潜心寻找了五六百年,才终于在前朝濒临覆灭民不聊生之际,找到了当时还是是颗蛋的墨炆天。
之后的故事简直是标准的逆袭流剧本,出身微贱的主角经历各种磨难,但每每能遇到机缘逢凶化吉,更有神秘高人指点他修炼神功,最终从造人鄙夷欺凌的小可怜,成长为人人敬仰信赖的大妖王。
然而这个时候妖生赢家才发现自己的主角光环是个诅咒,高人传授自己的神功其实是魔功,而自己已经成为毁灭世界的不二人选。
他确实是野心勃勃气吞山河,但并不是字面意思上想要把世界给吞了啊!
墨炆天原本就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不求回报的帮助自己,意识到自己成为魔修之后,他更是确信高人没安好心,于是暗自留心,终于渐渐发现端倪。
问题上车容易下车难,他即使有所怀疑,依然不得不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如器灵所愿那样悄悄发展魔修势力,甚至出于自保心理,将大部分化形妖精都给拖下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别人一教就学坏,还青出于蓝胜于蓝,说到底还是原本就不是啥好鸟。
“他和上头那玩意还真是天生一对。”杜陵翻着白眼评价,别管墨炆天怎么说自己是被天庭所害,都掩饰不了他天性中的自私自利狠毒狡诈。
现在一个劲的谋求和他们合作,也不过是因为继续跟着器灵已经无利可图,怕被剪羊毛,这才假惺惺的要洗心革面……呵,也要有人信(嘲讽脸。
其实按杜陵的意思,最好这一明一暗两个大反派能自己相爱相杀去,别不要脸的祸祸他家正直纯洁的美青年。然而事情如何发展终究不是他说了算,他们甚至还得摆出有容乃大的态度,装出被这段往事打动的样子……这可真是个悲哀的故事。
谁让这段身世真相,也是魔尊大大提供给天帝大大的合作诚意之一呢。
其它的诚意,还包括出手压制住被修魔传闻弄得蠢蠢欲动的妖族,帮祁峰玉坐稳位置,提供魔种制造方法和投放区域的资料,以及能直达其它神州碎片的传送阵位置等等。
感觉也算态度满端正的,但杜陵就是耿耿于怀,还用引用二次元定律表示:“还没打过一架就想洗白加入主角队伍,这样的反派不是怠工就是卧底!”
好像全然忘记了最早接到议和信时,颇感兴趣的正是他自己。
反正诚意拿来了也要验货的,你交过来一堆情报动动嘴就行,我们要证实真伪考察损失,那可是要跑断腿的,等着吧!
于是怂恿天帝带着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审查,誓要把祖国大好河山踏遍,多少人口葬身魔口算清——后者其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大致统计一下伤亡情况,然后八成扣到魔头身上绝对不算冤枉了他。
如此旗帜鲜明的反感和防备,搞得不少墨炆天一派的妖族都在背后悄悄说,扁毛畜生五千年前是一家,祁山鸡得是祖坟喷火,才能碰上有这么佞臣帮他进谗言。听信这种枕边风的天帝也不会是什么好鸟,说不定就是故意打压妖族,才排挤有能力有诚意的墨尊者,反而扶持那没本事的野鸡精。
然后这些小话,就通过从陌州调来搞宣传的朱开山传到了杜陵耳朵里。
看着老猪精那挤眉弄眼的肥脸,杜陵差点没气炸了肺,忍了半天才冷哼出一句:“清者自清,小爷我不和它们一般见识。”
他到底是进谗言的小人,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良臣,用得着那些无知小妖精评价么,哼!
“那是那是,那帮子蠢货又不知道咱们面临多大危机,”朱开山笑得很谄媚,表示自己等妖坚定站在杜陵这一边:“老王那家伙还和他们打了一架,也是太急躁,其实有什么可着急的嘛,敌不动我不动,维持平衡也不错啊。”
“……得了,闹半天你也不懂。”
听话听音,杜陵也不傻,自然知道朱开山这其实是正话反说,变相催促他赶快做决定——是先翻脸和墨炆天撕一场呢,还是联合起来和老天爷撕逼,反正不能一直这么僵着。
‘迟恐生变’这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拖着拖着,说不定器灵就又生出什么毒计,把他们全都坑进去呢。而且墨炆天也不是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旧社会妇女,会死心塌地等你回心转意,万一人家等的不耐烦,利诱不成改威胁,先吃它几座城填肚子你到哪哭去?
这些道理杜陵也不是不懂,只是他还有别的顾虑,只能如此裹足不前。
心烦意乱的挥挥手把仗着脸皮厚来探口风的老朱赶走,他狂抓了几下头毛,开始蹲在地上和自己置气。
等蹲的脚跟发麻,挠得头顶要秃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拉起来搂在怀里。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这清冷中透着温柔的气息是杜陵最迷恋的,但是此时他却不识好歹的挣扎起来,还倔头倔脑的拧着脖子,连余光都不肯往那张神仙脸上落。
其实他哪里有吹枕边风啊,这些天下来为了不和萧离独处,他各种借口都快轮了三遍了。
不过这种无谓的反抗除了让自己更狼狈之外,并不能起任何作用。萧离平时是纵容杜陵的小脾气,但是一旦强势起来,天帝之威并不容任何人反抗。
萧离自然不会拿威压对付自己的心上人,但是光被他平静深邃的目光注视片刻,杜陵就已经扛不住了。
他虽然还低着头,四肢僵硬直挺挺的无法放松,但终究用蚊子哼哼的音量小声道:“……你先弄个谁也没法偷听的结界出来。”
闻言萧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以前杜陵真正想和他秘密说点正经事,或者悄悄做点不正经事的时候,都是带着他去桃园空间,如今却这样要求,那他对这次闹别扭原因的把握,便又多了几分。
不过再事出有因,并不代表杜陵这种躲着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行为值得鼓励,所以做好法阵之后萧离依然一言不发,放任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而杜陵始终低着头,双唇一张一合嚅嗫着,就如同缺水窒息的鱼一般可怜。
最终还是想要小惩大诫一番的天帝先不忍心,强硬的将他已经生生愁瘦了一圈的小脸抬起来,细细的落下几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你不用想太多——星官下降的记录在上古并不罕见,协助神魂附体应该是神器原本就有的神通,并非必须有器灵插手。”
萧离微一停顿,终究还是选择直接把杜陵的忧心直接揭开。
“所以碎片也能行吗?”杜陵苦笑。
他怎么可能不多想呢,当时故事听了一半他还能强撑着不介意,事后却越想越怕,他的重生他的金手指他所有的依仗,其实都是桃园空间,也就是不知道何时从神器天庭上脱落的那片承载着蟠桃园的碎片。
之前萧离说他是遁去的一,他的存在被与神器同等级的碎片所隐藏,是器灵推算不到的变数,他也就真傻呵呵的信了。
但万一不是呢?
万一他也是器灵提前布置的先手中的一个呢?
他以前一直得意于自己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每次突发奇想都能得到萧离认可。如今杜陵却开始恐惧,自己那些灵光一现会不会都是敌人的安排。所以他才一改过去的轻率态度,反复将情报真伪验了许多遍还是拖着做不出决定。
这不是谨慎,而是突然没有了承担后续责任的信心,好像只要合作或者不合作的决定不是由他说出来,就算出错也与他无关了一样。
“我就是怕哪天自己也突然身不由己一下,比如决战的关键时刻坑你一把什么的。”那些太怂太阴暗的想法说不出口,杜陵最终只是自嘲的笑笑。
“不会。”
也不知道是笃信杜陵不会被控制,还是相信自己不会让他们落到那种境地,总之与这铿锵有力坚定无比的两字一同回复给杜陵的,是一个更加炽热紧密,全然没有保留的怀抱。
杜陵疲倦的闭着眼睛靠在这个怀抱里,感受着那不容逃避的力度,终于没忍住用轻轻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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