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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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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条细长的黑影被他巨大的力道摔在地上。
罗重点了灯台朝地上照去:
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在地上扭了两下就不动了,蛇吻边红色的血迹不知道是它的还是自己的。
罗重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还在冒出鲜血的伤口,不甚在意地随意擦抹了两下。
他看了看天色刚想躺下继续休息的时候一道尖锐的杂音忽然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有人袭营——”
天明前最后一刻的黑暗被人世的火光照亮。
八百里加急,很快将最新的战报送到了远在京城大与的陆礼手中。
陆礼看着上面完好无损的火封,迫不及待地将之拆开——
“……大军在前往渔乡城的路上遭到伏击……”
陆礼看到此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手里的战报一下子摔到案桌上。
他站在案桌前来回走动着:“怎么又是那里……怎么会……主上不应该……”
陆礼焦虑地自言自语着,猛然回过身对着那送报的信使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如今距离罗公最近的军营是哪里?”
“小人不知……小人只是京郊驿站的传递信使……据说从百越出来的那位信使在送达第一座驿站的时候就因为全身力竭而亡了……”
陆礼猛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捻着没有了胡须的嘴唇:“此次南征足有十万兵马,主上带的又都是罗家精锐,必不会有事,此刻最重要的是安定军心,稳住后方以免自乱阵脚……”
“叮——”
一声金属的撞击声忽然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来。
陆礼望着一根根向远处排列而去的朱红色庭柱,一个怯生生的脑袋从其中一根柱子后面探了出来。
小皇帝默默地窥视着站在案台旁的陆礼,手里捏着一只有些发黄了的蚱蜢,藏在柱子后面的手里隔上一会儿时间就会晃一下手里的铜铃。
陆礼忽然就觉得安定了下来。
钟昭公必然不会有事。
这样想着,陆礼让那信使退下,自己慢慢走到小皇帝面前,半蹲了下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小皇帝晃了一下手中的铜铃,高亢惊醒的青铜声回荡在宫殿内显得格外刺耳,他定定地看着陆礼却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陛下是饿了……”陆礼抬头看着外面估摸了一下时辰,“臣下便为您传膳可好?”
陆礼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却被小皇帝拉住了衣袖,他可从来没有罗重对待小皇帝那般用心,顿时回过头就要发作,回头看到小皇帝却一下子愣住了——
小皇帝的脸上还是那种痴痴呆呆的表情,一滴晶莹的泪珠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像是感觉不到自己在哭泣一般,小皇帝拉着陆礼的衣袖,试探般小心翼翼地问道:“虫虫……?”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二更
☆、第 33 章
“如果陛下是饿了……”陆礼抬头看着外面估摸了一下时辰,“臣下便为您传膳可好?”
陆礼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却被小皇帝拉住了衣袖,他可从来没有罗重对待小皇帝那般用心,顿时回过头就要发作,回头看到小皇帝却一下子愣住了——
小皇帝的脸上还是那种痴痴呆呆的表情,一滴晶莹的泪珠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像是感觉不到自己在哭泣一般,小皇帝拉着陆礼的衣袖,试探般小心翼翼地问道:
“虫虫……?”
陆礼看着这个连伤心都不懂得的小皇帝,忍不住伸出手捻去他眼角的那一滴泪。
“陛下其实能明白,对吗?”
小皇帝没有回答,被擦拭掉一颗,眼角的泪珠却掉得更厉害了,他却不知道自己在伤心,只是颤抖着捏紧手里的蚱蜢,不停晃动作响的铜铃。
“可怜的陛下……”
陆礼眸色转而黯淡,看着小皇帝的眼神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主上会回来的……为了你……他会回来的……”
陆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傻子吃饭睡觉,无助的小皇帝此刻就像是认准了他一般,痴痴傻傻地揪着他的衣袖,既不说话也不松手。
罗重在渔乡城外遭到伏击,作为最终大后方的陆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像哑巴侍从那样整天照看小皇帝。
日当午时。
“陛下可是饿了?”
小皇帝看着陆礼,轻轻点了点头。
“那陛下用膳吧。”
一双筷子被递到小皇帝面前,小皇帝顿时摇了摇头。
入夜戌时。
“陛下可是困倦了?”
小皇帝朝陆礼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那陛下安寝吧。”
小皇帝看也不看铺设好的高床软枕一眼,牢牢抓着陆礼已经数天没有更换过的官服。
陆礼坐在案桌边上看着文牍,让抓着他衣摆的小皇帝能够坐在正中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撑着下巴,不甚安稳地瞌睡。
陆礼固然被小皇帝死死缠着,他却不能像对方那样将所有的事情抛到一边,只能忍受着,默默将原本应该天子或者监国处理的事情都做好。
砚台里的墨干了。
陆礼起身,抓着衣服的小皇帝被他扯醒了过来,顿时两只手牢牢抓着他的外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像是生怕他逃走一般。
陆礼动作一僵,只得重新跪坐下来,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去取些墨来——”
小皇帝被惊醒之后显得精神极好,双眼一直紧紧盯着陆礼,连眨都没眨一下,也亏得陆礼能够在这样的视线下不动如山地处理事务。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穿着青色纱衣的小太监端着新磨好的墨汁走了进来,为陆礼将案桌上干涸的砚台换走。
“好了,你下去吧……”
陆礼刚吩咐完,忽然觉得身边的小皇帝动了动,顿时觉得奇怪,抬头只看见原本死死盯着自己的小皇帝竟然一直看着退出去的青衣小太监。
陆礼愣了半晌,忽然想出了一个让自己脱身的好主意——
“陛下,陛下?”
小皇帝翻了个身,朝陆礼不耐烦地挥打了一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金章殿内还是如往常一般空旷寂静,小皇帝却没再缠着陆礼,怀里抱着一个身穿钟昭公朝服的巨大人偶酣然入睡。
数日没有更换朝服的陆礼终于展露出笑容。
“有人袭营——”
随着外面一声尖锐的告警声,整个营地瞬间惊醒过来。
罗重根本来不及换上铠甲,抽出枕边的佩刀就立刻冲了出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沉寂的营地里已经是火光冲天,若不是大军在罗重的带领下一贯休整有序,恐怕此刻早已经乱作一团。
“罗公,敌人是从东面和西面过来的……”
“后面是大军,前面是粮草,他们这是要逼迫我撤退……”罗重看着如浸血海的营地,伸手拉住一个正在杀敌的军士,“立刻给后面的人马传讯,让他们立刻做好迎战准备,还有……”
罗重只来得及交代这些,越来越多的偷袭者从东西两面的树林里冲出来,相对于熟悉环境的百越人,罗重的人马在黑夜里吃了很大的亏。
纵然是已经把营地里所有能照明的火堆都点燃了,源源不断冲出来的敌军也让罗重看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罗家的精锐围护着罗重形成一片坚实的围墙,可毕竟敌军太多,又占着地利,总难免出现间隙。
正当罗重费力观测战场情形的时候,一个百越士兵手中举着一柄新月状的古怪兵器从树林上方跃向罗重——
“阿重小心——”
罗重回过头只听得耳边“叮”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那本欲偷袭他的百越士兵被周显挥刀格挡了出去,还没等对方站定身躯,就被周显青筋暴涨的双手握着刀旋身一劈,划开了头颅,血和尸身顿时分两个方向飞了出去。
“阿重……”
周显话音还没落,就见罗重猛地冷下脸,将手中的佩刀笔直朝他投掷过来——
刚刚那一击用了全力还没有恢复过来,周显对着这一刀几乎完全没有避开的余地,只能看着那冰冷的刀锋,瞳孔急剧收缩起来——
“筝——”
罗重从不离身的宝刃在树上振鸣了许久才慢慢停下来,被它刺穿的人血还没有流尽就已经咽气了。
周显猛喘了一口气,看着身后被钉死在树上的百越士兵,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和血水。
“周郎没事吧?”
周显拉住罗重伸过来的手站起来,摇了摇头。
“今日我们……”
罗重话说了一般,忽然顿住,他眼神一虚,低头看向自己刚刚掷刀的右手,整个人就一沉,猛地朝地上摔了下去……
“虫虫——”
远在大与皇城内的小皇帝忽然惊醒过来,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然而当他平静下来,又想不起梦境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茫然无措地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内。
“虫虫……?”
小皇帝回头看到身边巨大的人偶顿时安心下来,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鼻子深埋其中,嗅着钟昭公朝服上的气味又安然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被骄阳照耀的京城大与明媚如画,碧蓝的天空清澈如洗。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钟声,厚重的宫门发出低沉的颤鸣被打开,陆礼穿着朝服,恭敬地等候在门前。
“主上——”
陆礼对着走进来的那人俯首叩拜。
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手持长枪,腰挂佩刀,一身鎏金烈兽狮子铠,披着猩红的斗篷,低头看着陆礼,“噌”地从马背上翻下来,将他扶起来,豁然笑道:“这些日子辛苦嘉仪了。”
陆礼深深拜了拜:“幸而无愧主上重托。”
“嘉仪果然没再蓄须,一身大红官袍衬着这如冠玉面才是我大与美男子的真气度那——”
陆礼瞥了眼周显,顿时背过身去,留给对方一个不屑言语的后背。
周显自然不甘心被冷落,悄悄伸出鞋履踩住陆礼官服的后摆,后者顿时被扯了个趔趄,回过头恼怒地瞪着周显。
周显弯眉乐道:“果然是回眸一笑……”
“你——”
“好了,别闹了。”罗重难掩笑意地看着两人,朝周显示意道,“别逗嘉仪了,将好消息告诉他便是。”
“是,罗公。”周显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转身对着正显疑惑的陆礼道,“天无二日,以大与为中央,大地一统,再不分你我。”
陆礼猛然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反复看着周显、罗重两人:
“主上……主上您……”
罗重微笑颔首:“详细我们入殿内再说。”
陆礼一路是强按着颤抖的腿走进金章殿的,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前一封战报还是罗重带领精锐兵甲遭到伏击生死未卜,他还在皇城内惶惶不定的时候平安归来的钟昭公竟然直接带回了大获全胜的好消息。
“主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初百越送来的战报说您遭到了伏击……”
罗重笑了笑:“这详细的你让周郎说与你听。”
陆礼挑眉看向周显,后者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其实当时罗公是假意中伏,以待百越士卒前来抓俘……”
“主上怎可如此涉险——”
陆礼顿时惊怒道。
“嘉仪莫急,听周郎把话说完便是。”
“罗公身份尊贵又兼之百越将领莫不手持一封监国大人的画像,怎么也不能让罗公涉险,嘉仪莫急。而让罗公失陷的消息传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迷惑锦湘城内诸人罢了。”周显笑着说道,“我们原本只是挑选了特别训练的死士假作被俘准备与城外埋伏的大军里应外合攻下渔乡城,没想到却遇到了额外的惊喜……”
陆礼看着周显有意卖关子的模样,略略思忖了一番,道:“那渔乡城中有要紧之人。”
这可不是询问。
见陆礼几乎已经碰触到了答案的边缘,周显神秘地笑着点了点头。
“嘉仪应当能够猜到是谁。”
“……莫不是那位……不对,应该不止锦湘城中的那位皇嗣,你说‘再不分你我’,难道周、顾、陆几位当家人也在渔乡城内?这不可能啊……”
周显朝陆礼伸出食指轻轻晃了晃:“当然不可能,但是顾家的嫡长女携子回家探望老父。”
陆礼依然困惑。
周显忍不住为他捉急了一番,叹息道:“长女携子回门,顾家大家长自然要现身,而作为丈夫,顾大娘的夫婿,陆家的下一代当家人自然要带着顾家亲兵护送妻儿到渔乡城,当我们意外擒获这几人的时候,才发现,能够号令陆家精锐的世家信物竟然就在这下一代当家人的身上。”
周显说到此处,脸上神情一顿:“百越周、顾、陆三大世家一直是罗公整顿锦湘城的大碍,得此良机,我大军才能一举南下,直取锦湘城……如今百越归复,锦湘城内皆系颈授首,那位皇嗣不日也将随大军来京。”
陆礼抱袖深深舒了一口气:“世家之间,毕竟如此……这样的意外之喜,或许正是天命所归……”
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陆氏而显露出太多情绪的波动。
“恭喜主上,贺喜主上!”陆礼立刻回过身来,朝着罗重拜道,“经此一役,天下已定——”
三人在金章殿内暗自庆贺了一番之后,陆礼便将罗重离开大与期间所有的文牍事务重新堆砌到了案桌前,而周显在看到文牍出现的那一刻便立时找了个借口跑了。
罗重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听他说,到后来就渐渐烦躁起来。
陆礼大约猜到了罗重的心事,不动声色地禀报着文牍上的内容。
“好了,嘉仪。”罗重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这些事情你先放一放。”
“是,主上。”陆礼合上手中的文牍,神态自诺地看向罗重。
“这些事情你都办得很好,那么我交代你的另外一件事情怎么了?”
什么?
陆礼仿佛这般问着,朝罗重眨眨眼睛。
罗重挑起眉梢,颔首。
“噢~~”陆礼恍然大悟般,“主上您是说陛下他……”
罗重掩饰般轻咳了两声。
“哎,我的主上,您是不知道……”
“出什么事情了?”
“没出什么事。”
罗重顿时脸上一唬:“那你乱嚎什么?”
“……主上您不知道,自从您走了之后陛下他就吃不下睡不着……”
“吃不下睡不着还不算什么事?你是怎么照顾陛下的?”罗重板着脸怒道,眼底却显露出一丝被取悦的神色。
“所以臣下就想尽了办法,每天陪着陛下解闷,喂陛下吃饭,总算是……”
“他要你陪?”
罗重说这话的时候嗓子里阴沉沉地,陡然令金章殿内的室温降低了不少。
陆礼拢着衣袖俯下身,不再说话。
之前的喜悦被一冲而散,不安的气氛在宁静的殿内蔓延开来。
罗重捏紧了手里的马鞭,忽然站起来,朝内殿走去——
“陛下此刻尚在休息,主上要见陛下不如命人先服侍陛下起身……”
“闭嘴——”
罗重在小皇帝的寝宫外停下脚步,顿了顿,伸手猛地推开宫门。
陆礼跪在寝宫的门槛外,任由罗重一个人走了进去。
阴暗的寝宫内猛然传出罗重愤怒的嘶吼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尖锐的惊叫。
跪在门外的陆礼耳朵动了动,将头磕得更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罗重看着安然睡在锦被中的小皇帝,捏着手中的马鞭气得浑身发抖。
“给我起来——”
身上的被子被掀掉的时候小皇帝还有些迷惘地揉揉眼睛。
罗重毫不客气地揪着里面那人的发髻将他拖了出来丢在脚边的地上,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在锦被上,直接将丝绸扯成了碎屑在屋子里飞扬。
穿着钟昭公朝服的男人趴在罗重脚边一动不敢动。
小皇帝顿时惊醒过来,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朝罗重猛推了一把。
那力道对于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罗重来说完全不值一提,然而这一推却推燃了罗重心里的真火。
“滚开——”
罗重将阻拦他的小皇帝一脚踹了出去,手里的马鞭缠着那身穿官府男子的脖颈,咬牙地指着小皇帝的鼻子怒骂道:
“我在外面拼命打仗的时候你就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睡觉——”
怒火中烧的罗重完全不控制自己手中的力量,随着马鞭越缠越紧,他脚下的男人被勒得满脸充血双目眦咧,不断挥舞着手脚想要挣脱开来。
“啊——”小皇帝见状又急又怒地朝着罗重尖叫,通红的双眼凶狠地瞪着他,“虫——虫——”
罗重气结,不论他跟这个傻子说什么他都不会明白,他心里恨,可是这个傻子凶狠地瞪着他的时候嘴里却还是喊着他的名字。
小皇帝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爱,也不知道悲伤,甚至连自己的爱人也分不清楚。这样一个人,让他恨不能恨,爱无从爱。满腔嫉恨的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撞痛他的五脏六腑,却无处发泄。
“放手。”
罗重冷冷地看着抓着自己衣袖的小皇帝,而后者死死地拦着他,用力瞪大那一双通红的眼睛。
他慢慢从腰间抽出佩刀,弧形的刀刃上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却冷不过罗重此刻的眼神。他朝着小皇帝,猛然将手中的刀刃挥了下去——
陆礼听着耳边那一声惨烈的哀嚎,将双手往衣袖里藏了藏。
不一会儿,就见罗重拖着那柄寒如冷月的弯刀从寝宫内走了出来,刀尖在猩红的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印迹。
罗重脸上和胸前的已经上都溅到一片殷红,他昂着头,如同每一次从战场上得胜归来的钟昭公。
然而也只有他心里知道,在小皇帝寝宫里的这一场仗,自己败得有多惨烈。
一个湿淋淋的人头被抛到陆礼面前,男人死前惊恐万分的脸正对着他的眼睛。
“我不想再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在陛下身边。”
陆礼平静地避开死人狰狞的视线,朝罗重应允着拜了拜。
“那么陛下……”
陆礼刚想说些什么,一抬起头,就看到罗重握着刀刃的手背上有两个细细的伤口,而黑红的血水正不断地从中流淌出来——
“主上——”
陆礼惊恐地站起来,却只来得及接住罗重跌落的身躯……
“钟昭公怎么样了?”
从内殿走出来的药师神色凝重,对陆礼摇了摇头,道:“钟昭公手背上的伤口像是被蛇咬的,可按罗公此刻的症状来开又不像是蛇毒发作的模样……总之……哎……”
“罗公手背上的伤口是在渔乡城外被咬的。”一贯笑面的周显忽然神色凝重地朝陆礼说道,“当初我们在城外树林里遭遇埋伏,罗公为了救我掷了一刀,而当时也是像你说的那样,手背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人却倒地不起。”
“你怎么不早说——”
陆礼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起周显的衣襟。
周显轻松挣脱开来,愤怒而懊恼地看着陆礼道:“陆嘉仪,你冲我乱吼什么!当时战况紧急,我们根本不敢将罗公的情形曝露出来,而事后罗公自己醒了就开始杀敌夺城,一直没出现任何问题,直到这次回来——”
被推开的陆礼神情惶惑捂住,他讪讪地收回双手,忽然觉得被绞断过的腿骨里寒痛难当。
“我……”
周显看着陆礼失神的模样,他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现不是我们自乱的时候,如果宫中的药师不能治好罗公,其他人,总有能救回罗公的人。”
周显的话打断了陆礼对疼痛的感受,他慢慢回过头,看着周显意有所指的样子:“你是说……”
姜州相对于锦湘城要近了太多,或许是百越归顺之后官道变得更加通畅,姜州城的人用了不足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大与皇城。
那个眼角有一颗细痣的秘药师看到陆礼和周显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带一个巨大的木箱进了罗重休息的内殿。
“他能救主上吗?”
周显看着紧闭的宫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大军和锦湘城的俘虏还在回来的路上,罗重昏迷的消息被捂得死死的,陆礼和周显一直守候在金章殿的外殿,感觉像是等了几日几夜一般。
其实也不过就是两个时辰。
来自姜州的秘药师推开宫门走了出来,苍白的脸上带着些汗水,他还来不及擦,就被陆礼拉住了。
陆礼拉住秘药师想问,却咽住了话头没说出口。
“罗公无碍。”
当这句话从秘药师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秘药师擦去脸上的汗,眼角的细痣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了一下,“因为那条药蛇身上的邪术在罗公身上滞留太久,这段时间内都不要让罗公吹到风照到太阳。”
“邪术?”陆礼忍不住皱起眉,“如今的百越竟还有人用邪术?这么说是人为了……”
在百越悠远的历史中曾经有过一支隐世的部落能够以诡秘莫测的方式,杀活人为死尸,制死尸为活物,生死莫测,掌控于无形。因为其不可探知的诡异而被其他的百越人称之为邪术。
在百越千百年演变的过程中,很多古老蛮荒的事物被渐渐遗忘抛弃,而这种邪术也是其中之一。
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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