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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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我在书店里看到很顺眼的一本书，就买下来。发现这本书是一个和我同年的，在成都长大的女孩的旅行笔记。忘记了是书里哪根弦触碰到我的神经，忽然觉得：她会成为我的好朋友，我要认识这个女孩。于是，在豆瓣小组的广播里大喊一声：“我想认识这本书的作者！”
　　一封豆邮发过来：“这是她的豆瓣主页。”于是写豆邮过去，她立刻就回了同样热情的邮件。然后就加了MSN，大呼小叫地聊了一番，发现原来大家都在北京又住得很近。
　　我们说：“什么时候出来玩吧！”然后就过了一年多。种种的机缘不巧合，直到春节前夕，一问，都在成都呢。
　　“不行了！我们都在成都！一定要突破一切障碍见上一面！”我们下了同样的决心。于是排开自己见亲戚见朋友的各种安排，终于一见。她穿了一双大棉鞋，但是整个气质又是那么地充满了知性有点像小学老师，但是又脱线地带我去吃了超级破的一个餐馆的牛杂火锅，还买了一个在地上走的气球给我玩。后来回到北京，因为住得很近就开始频繁地见面变成一起到处玩和吃的酒肉朋友。知道她越多就忍不住越觉得她神奇——一个女孩可以为了拍摄野生动物的记录，在满是鸟粪的山洞里一动不动地蹲上一整天，有超人的毅力和耐力还有勇气……她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不用太介意生活里的琐碎事情，很多东西都只是浮云。
　　某天她说：“去动物园买铅笔裤吧！”我说：“不行啊！有一个朋友得了白血病，我们想办一个慈善画展为他筹钱……”她想也不想就说：“我也来！”
　　于是，A型血的记录片导演的她，遇到了一群思维跳跃的漫画家。平时吃喝玩乐完全不会发现的思维冲突就体现出来了，吵架吵到旁人都以为我们感情不好了。但就是这样冲突的思维平衡了我们，让画展顺利举行。
　　结束之后浮云散尽。时间会洗练掉一些人，放出真心也许会有被伤害的失落，但大浪淘沙，总有些闪闪发光的友情留在我身边，想到你们，我总心怀感激。

最好的时光　THE　BEST　TIME
指针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截下这一分钟的时光然后无限地放大，值得纪念的时光，想要逃离的时光，微笑过的时光，回不去的时光，沉默的钟欲言又止，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那天，路过某个小镇的时候，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城市上空。
你看，钟的指针……（钟是逆时针走的。）
真奇怪！
终于有人发现钟楼的奇怪了！
我就是看守这个钟楼的人。
喝杯茶吧，我来给你讲自己的故事。
以前，我是一个水手，航行在大海中。
在海洋中航行居无定所的日子，有时候停泊在港口，被欢乐包围，那样的时光总是很快就过去了。
又有时候，连续好几个星期，都航行在寂寥无边的大海中，感觉很孤独，这样的日子时间过得好慢，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我想，要是能有一种东西，能改变时间长短的感觉就好了。
快去工作！（船长拿书丢他的头。）
后来，我知道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仪器。
有一天，我在海盗的宝藏中找到了它——控制人对时间感觉长短的宝物。
它像个没有用的玩具一样，在那里已经躺了很久。
那之后，我随意地拨弄指针，让在航海中孤独的时光大段地流逝，只留下大段大段的快乐时光，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只剩下快乐甜美。
可时间长了，就好像吃了太多糖，味觉麻木，平常的快乐也不再觉得甜美了。
心里好像觉得空了一块，明明周围环绕着快乐的人，自己也在笑着，但灵魂依然像漂浮在海洋上，找不到归属感。
那时候，我总以为，也许到下一个港口，更好的时光就在那里。
就这样过了一年一年，我从一个水手，变成了船长，去了几乎世界上每一个港口，所有人都羡慕我的生活。
但就算被我缩短的孤独时光，也让我忧郁得不能承受，只想一直拨快时钟。
于是我去找女巫，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时间容器并没有给你带来更多的快乐。
你只是这个世界匆忙的过客，你到了很多地方，却跟哪里都只是擦肩而过；你有很多朋友，却没有一个人分享了你的灵魂；你避免了被爱情亲情友情牵累，却也永远失去了这份牵连带来的真实感；你从你自己的人生中飞奔而过，一路只看色彩绚烂的美好画面，却找不到停留之处。
我要怎么才能再次找到快乐呢？
要知道，魔法并不能给人真正的快乐，你丢失的东西只有你自己去找。
吃下这个药丸，你也许就能明白，哪里是你的安心之处。
吞下药丸后，我一次次地做梦，梦见小时候的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喝下母亲为我准备的热牛奶，听着父亲给我念的航海故事，安心地睡去。
我将自己大部分的生命，都消耗在了航海上，追寻着快乐虚幻的影子，几乎用尽了自己的一生。
回到家乡发现一切都变了，我在面目全非的街道上，像个异乡人般地行走。
想起了自己无忧的童年时光，那时候，我是那么渴望长大，渴望离开家乡，成为一名水手，去追寻自己生命中的伟大时刻。
没想到，最让我觉得快乐安心的，竟然是儿时的记忆。
我用赚到的钱和找到的时间容器，修了这座钟楼。
尽管它不能将时光倒流，但可以用魔法笼罩着这座城市，让快乐的时光缓慢地流逝。
但这魔法被设置为只对小孩子起作用。
因为成年人的心，如果承受了太多欢乐，被压抑的悲伤感觉，总有一天也会爆发。
成年人，有几个可以无忧无虑地虚度时光啊。
不知道他们长大以后，会不会怀念起这一天留下的记忆？
最可惜的就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最好的时光中啊。
能在这个城市长大，真是幸运啊，我真希望，我小时候住的城市，也有一座这样的钟楼。
其实很多城市都有，但那时候你太着急长大，没有感觉到。
小时候，是不是总是觉得时间特别慢？
新年，生日，那些我们喜欢的日子，好像一个世纪才到来一次。
但越大，越觉得时间像不断加速的列车，日历飞快地翻着，一年又一年，节日变得乏味，生日只意味着年龄的增长，来不及看清眼前的景象，一切就已经后退了。
我们总在最无知的时候尝到最甜美的糖果，又在尝尽了人生百味之后才明白，年少时候囫囵吞枣吃下的，没有细细品味的时光，原来是最美的。
别太着急着长大啊。（摸着小浣的头，对小浣说的。）
夕阳渐渐下落，好像慢放的场景，时间停止了呼吸。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夕阳这么美。
这是船长送你的礼物吧。

Something　about　THE　BEST　TIME被忽略掉的美好时光
　　现在我想起从前那些觉得不开心的日子，觉得很美好。
　　那时候，跟自己的好朋友们，用一个电脑轮流画画，为了一张画争论不休，整夜整夜地思考人生啊画啊，讨论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一整夜的走路只是为了看着夜晚的城市跟白天有什么不同。那么好奇这个世界，但是又固执又幼稚的那样的我。虽然那时候，少年游写下的日记全部都是自己如何地不快乐不被人了解，但那时的自己多么地敏感，坐着汽车看着城市灯火辉煌就可以感动到泪流。小情小怨充斥着自己一点点大的世界。那时候觉得不快乐的我，其实拥有很多东西，但我对周围的一点点动静就感受太强烈，不知所措，茫然地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真实。那时候忐忑不安的我们拥有最好的时光。
　　想到这里，在城市的大雪纷飞中我忍不住觉得有点点伤感，像一杯黑咖啡那种的伤感，喝了之后带来灵感和兴奋。
　　在北京被冰冷的空气贴着脸，看着雪花从路灯下飞过，就忽然深深喜欢上北京。北京叫我不安，鞭笞我向前。在这城市冬天的夜晚，大望路的街道灯火辉煌，一座座楼房好像巨大的冰雕，那么晶莹，谁能不爱呢？过去，我总在担心未来，担心自己有的会忽然失去，随时等着把自己的世界搞得一团乱。偶然我会想，是不是其实我有选择综合症，只是跟随自己的心，或者在等待什么东西啪地一闪亮，然后就跟着它离开，不再忐忑。
　　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明白了这个世界，自作聪明，其实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迷失者。这世界太美好。有时候会想要蹲下来，觉得呼吸不够空气。
　　没有什么来带我离开的话，我就，使劲使劲地呼吸。然后站起来，继续笑着向前。

记忆博物馆　MEMORY　MUSEUM
哇，下雪了。
真好啊。
要走这条路……
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们到了。
忽然变成了草地，好奇怪啊。
两张票。
参观愉快！
这是个博物馆？
对呀！
终于找到这里了。
创造这个博物馆的人，用魔法把人的记忆变成实际的东西，他的爱好就是搜集记忆。
你在这里可以看到，很多现在人们已经不再喜欢的东西，或者是不再留念的生活方式。
为什么，你想来这里呢？
因为这里有一个神奇的记忆房间，在那里，每个人都看到完全不同的东西，每个人记忆里不同的东西……
没有没有没有（V在四处找。）
外面看起来只是一座建筑，里面的空间却这么大。
而且每走一步，回头看，路已经不一样了……
V！
因为这个博物馆，本身就是一个记忆啊！
就好像人们的记忆，会随着心情，不断改变，模糊了本来的样子。
你是谁？
我是博物馆的导游。
如果没有人带路，你们只会在记忆里迷失，找不到出口，就好像找不到记忆的真相那样。
我好像见过你？（导游对着V说。）
这边走。
好期待看到记忆的房间哦。
孩子，你在那里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因为你太年轻了。
就是这里了，你准备好了吗？
唔。
我们，走错地方了吧。
为什么我想看到的那些东西，都不在这里呢？
这不是让人看到记忆的博物馆吗？
我的天，旅游指南还没更正啊……
我要投诉他们。
我们这里，不是存放人们记得的事情，而是存放被遗忘的事情啊！
博物馆的主人曾经是一个治疗失忆症的医生，负责帮失忆的人找回记忆，渐渐地他开始对那些被遗忘的东西充满了好奇，所以用魔法把它们搜集起来。
结果，他发现，人们忘记的事情还真多……
你们在来的路上看见了吧，那是因为气候变暖，很多地方冬天不再下雪，人们已经开始遗忘，下第一场雪时那种欣喜的感觉。
博物馆的门口记录着被人遗忘的草地上的风拂过脸庞的感觉。
还有那些被遗忘的传统，节日的本来意义，慢慢享受生活的态度，温暖的大家庭的感觉，都渐渐被人们遗忘了。
就连自由，都渐渐有人开始遗忘了。
很多美好的东西，渐渐地沉没在人们记忆的湖水里，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下，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在这里看不到你的记忆，因为它们不在这里，它们在你的心里，你一直想看清楚它们，害怕它们会消失，你是那么努力地想要抓住记忆。
但有些人，已经忘记了你，我想起来了，我在别人遗忘的事情里见过你，那个人……
不用告诉我，记忆不是等价交换，我知道有些人，只有忘了我才会过得快乐，但能记得他们，我很快乐。
有时候，有些记忆也会刺伤着我，让我难过甚至是后悔，但我不想丢弃它们，那些路过的人，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有些人，如果连我都忘记他们，他们就真的不存在了。
不，存在过的就不会消失。
跟我来。
这里是博物馆的最后一站了，现在已经不对外开放了。
有些记忆太痛苦太血腥，没有人愿意看到，没有人愿意想起。
它们都被关在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总能听到它们的哭喊哀号。
或者，它们悄悄潜入我们的梦里，那些是人类一直想要逃避的记忆，但遗忘它们的人，却从来不为它们觉得内疚。
那些，总有人会记得的。
然后，它们一起，在被遗忘的地方，等待勇敢的人去找寻。
谢谢你带我们参观。
当你们走出去，该遗忘的东西，还是会留在这里。
据说，发生过的事情，就算你想不起它们，它们也不会消失；就算看不见它们，也可以感受到它们传递过来的喜悦和忧伤。
然后作为我们灵魂的一部分，跟随我们踏上生命这个长长的旅程。

Something　about　MEMORY　MUSEUM起码那些经过属于我
　　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觉得离开了一个人背后就是全世界的孤独。但接受了第一次放手之后的疼痛，再放开就会很轻松。
　　那之后知道什么东西永恒一点，什么容易腐坏一点。
　　要在最美的盛开的片刻睁大眼睛，也别在凋谢的时候悲伤。就算是认真地悲伤着，却也只是一些放不下的执念而已。
　　我们各自去哪里，并不重要。回忆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东西。有些人总会从自己的生活里四散开去。
　　是谁说过，这个世界上，人们分开的原因有两种，一是误会了，二是了解了。我停在这个岔路口的时候，忽然决定既不要了解，也不要误解。我宁可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心，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犹如最初的眼神闪烁，哪怕短到无法跨越一个季节。
　　我知道，有些人给的开心，是因为我开心那样付出的我自己；有些人给的开心，是来自他们的人格，他们的随性而起；有些人，反射了我的光芒；有些人，我们彼此照亮，就都可以看得更远一点，看到不同的东西。
　　我乐意想起很多美好的东西。始终信服佛教的精神，一切都是虚无的，但至少可以带走记忆。
　　不管是谁，路过了我的生命，在张牙舞爪之前，在原形毕露之前，我说，再见，然后手舞足蹈地跑掉。
　　只想记得那段最开心的日子。心里有点小伤感，但更多是欢快。因为我跑去的方向，好多人等我，好多乱七八糟的随性而起的事等着我。生活一点点展开它本来该有的样子，有别的形式的美好，有别的形式的孤独和慌乱。
　　有时候活着更难。我们还要去寻找下一次让自己微笑的原因。
　　想做一个善良温和无所畏惧的人。想做一个内心安详的人。

呢喃　WHISPER
在这长长的路途中，我渐渐滑入梦境，在列车的轰鸣中，不知身在何方。
黑暗里的影子渐渐膨胀，贴在耳边低语，有一些很熟悉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呢？
V。
苏珊？
V，你就是这样，长着一颗不停流浪的心，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友好，却没有人对你来说真正重要。
不是那样的，那些对我来说重要的人，都用不同的方式离开了，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了。
V，是你把自己同周围的人隔离起来的。
你渴望被爱，却又害怕被伤害和拒绝，所以你一次又一次地离开。
V，你想的到底是什么？
你这么一直走着，你在寻找的是什么？
在冬天温暖的睡眠中，壁炉中的火焰安静地燃烧，温暖地包围着旅人疲倦的心，耳边是孩子们在楼下吵闹的声音，晚餐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
那些沉睡在心底的记忆在半梦半醒中格外真实，好像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孩提时代看到的一切。
关于一个家的温暖，其实只是在陌生城市的旅馆里，清醒之前的片刻幻觉。
一清醒，扑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真实而孤独的世界，前面是长得无法回头的路。
家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了。
苏珊，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能。
V，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长着不想停留的翅膀，任由眼前美好的风景流逝还一直向前毫不惋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能毫不在乎地离开密布自己成长痕迹的家乡，离开自己的家族和朋友。
我在真实的生活里被各种东西束缚，但正是因为这些束缚，人才活得不孤独。
在黑暗里，在这条漫无止境的路上，吞下悲伤与孤独，成长出坚强的力量。
黑暗里的影子继续膨胀，它们轻声地在我耳边说：“爱别人是很愚蠢的，我们爱的人都会死，而我们只会孤独地活在世界上。”
不，不是那样的。
就是因为生命这么孤独，人才想要爱与被爱。
当我们在自然的力量下，屈服于衰老的时候，多盼望能有一个人站在身旁，一起承担。
我多希望那个人是你，苏珊。
最寂寞的告别是什么？
明知道挥手之后，就各自走上不同的人生。
曾经被爱情紧密连接在一起的两个人，再也没有机会，带着那份强烈的牵挂再相遇了。
但挥手的那一刻，我们还是要装作将来一切都不会改变。
再见，别哭，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平静地转身离开苏珊的时候，心里狂乱地呼唤着，好像站在世界的中心周围却空无一物的孤独。
希望你记得我。
或者，干脆忘记我，然后投身到缤纷的世界里，被扑面而来的其他快乐给包围。
我是要走的，来自血液里的声音，一生都在准备着离开。
V，我们到站了。
怎么啦？
做了一个很寂寞的梦。
下雨了呢。
多年来第一次梦到苏珊的那个早晨，灰蒙蒙的城市，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离开前苏珊跟我说：“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
是我听过的，最寂寞的句子。

Something　about　WHISPER若是自由
　　对你来说，自由是：（？）
　　
　　幕斯说：自由就是在军训的时候可以去买冰糕吃。
　　小满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自由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非子说：自由就是追求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遥遥说：自由就是我一切。
　　011说：自由是有一点点透明的蓝绿色，但我不相信它的存在。
　　小达说：自由是可以心里装着一个人畅游世界风光无限美，却又不被伤害。
　　黑荔枝说：自由就是不断能有新的追求。
　　尚修说：自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明说：自由……就是无牵无挂，无欲无求。
　　米米说：自由就是扯淡！
　　它它说：周围的人太多牵挂的人太多，不能做到完全自由，自由等于自私。
　　DEO。R说：自由是不存在的。
　　找找：自由和束缚是相对的，没有束缚就没有自由。
　　LOST说：我的自由是只受控于我自己，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去做我想做的事。
　　阿梗说：自由是喜爱，又要释怀。
　　阿平说：我不知道下一秒自由对我来说是什么。
　　
　　你呢？

后记　Postscript
纷繁的生活将我们填满　　■寂地
笑与哭都值得用力气
吻和泪都是该裱框纪念的痕迹
很乐意每段路都有陌生人同行　爱或伤害都欢呼
都是活过的证据
——《痛快》

　　离上一本书已经过去两年。这两年，大的世界里，雪灾，地震，混乱，瘟疫。有时候忍不住怀疑世界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末日的审判就要来临。
　　小的世界里，我背着行李迁徙，成都安逸的生活过于平静，我想，要就要去一个矛盾集中焦点集中的地方。然后一时兴起地搬到北京，住了一年半了。
　　年长的朋友再看到我的时候，忍不住对我说：“你长大了。”忘记是谁说过，要经历了一段深刻的感情，才可以认识自己认识世界。
　　其实我根本就不小了，所以与其说长大了，还不如说长醒了。在一个奇异的只跟我自己有关系的梦境里，恍恍惚惚了两年。
　　是啊，这两年对我来说，是漫长痛苦，却又同样满溢着快乐和惊喜的两年。写完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一次又一次地踏上旅途。放下纠缠的一切让生活有了新的可能，在有些回头看起来荒诞却记录了我最初的真心的感情里迁移动荡。
　　小声哭，大声笑。和朋友一起完成一些看起来不可完成的任务，在飞奔的车里放肆呼喊，在夜色中抵达一个个陌生的城市，遇到让我开心或难过的人们，感激他们出现在我生命中。
　　忧伤是创作的养分。当小忧伤旋转在我心里的时候，我开心地哼起歌来。情绪扩张着，将所到之处的风景，渲染得更美。将那些我路过时明明哭着觉得痛苦孤独的城市和人的记忆，变成值得玩味的财富。
　　曾经，我一直在想：“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在内心中成长出温和的力量应对外面的世界，而内在，也坦然舒适呢？”
　　曾经的我，是在空旷的原野中找寻着自己想追逐的影子。忐忑不安，却自得其乐。假想世界就如我想像的简单纯粹。
　　现在的我，是在纷繁的生活中认识自己的样子。找寻内心和外在世界的平衡点——其实我还做得不好。有时候也会倾斜，啪嗒一下摔在地上，让周围的人觉得很好笑。哪怕走路撞到电线杆，永远分不清楚左右，普通话也发不清楚N和L的区别，忙起来完全就是蓬头垢面的样子，在大家面前甚至是陌生人对朋友说我是“那个手舞足蹈像傻瓜一样的家伙么”时我会觉得这是赞扬，喜欢自己这样。
　　这个世界已经够糟了，留下笑点，是新形式的环保。心理的环保。
　　“你就是个笨蛋啊。”也有朋友这么说。我就这么当个笨蛋吧。做个诚恳的笨蛋，心是很安稳的。
　　那些路过的和被我路过的人们，感谢在我的生命里留下的伤痕或是欢笑回忆。
　　那些我决定要一直走下去的人们，感谢你们丰富了我生命，就算会吵架会有分歧，但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