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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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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才仅仅向上攀爬了不到一百米,风很大,戴着高山眼镜,都感觉到风把眼睛吹得生疼,每向上走一步都很吃力。
写这书时,我坐在电脑前,想起前不久珠峰传递火炬,几个小时才向上攀爬了五十多米,比起那个来,我们当时登天子峰时可算是幸运的多了,至少速度上还不算太慢,虽然风很大,积雪也厚,但还没有开始下雪,就已经很幸运。
我们又向上爬了四五十米,先巴大叔向上指着冰山一侧的一个垭口说:这座山很陡峭,一旦上了山,就只能不停地向上爬,除了垭口那儿还稍平一些,可是风又很大,如果天黑找不到那几个人,我们就只有去垭口那附近搭帐篷,等明天一早下山。
我说:从电台里听到那几个人的求救,听里面风声很大,应该是处在边缘或者是峰壁临谷的地方,不然的话,我可能一点信号都接收不到。
达杰向他阿爸说:阿哥说的那个地方应该比去年那对夫妇被困的地方还要远很多,那里是个谷口,也是唯一可以暂时落脚休息的地方,风很大,虽然是个斜坡,但是有一块凹进去的山坡可以躲藏。
先巴大叔说:到那个地方还有很远,差不多在海拔六千八百米附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爬上去的,什么时候登山不好,偏要选在这个暴风雪的天气。
我知道先巴大叔年轻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勇敢而有冲劲,只是年纪大了,忌讳的事情就比较多,他哪里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为了探险和猎奇,生命已经被排在爱好的第二位置上,尤其是那些喜欢以生命为赌注的外国人。
可能,那些人上山之前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突然变化的恶劣天气,等到被困的时候才发觉,情况很糟糕,但自己已经无法下山了。
山上的积雪很厚,猛烈的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雪一层一层地压得又紧又实,晚上再一冻,整座天子峰冻得像一块巨大的冰雕,上面再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刚踩下去的时候,感到陷脚,不自觉的就要用力,一用力,底层的冰壳子又滑得要死,稍站不稳,身子就猛地向下滑去。
我没有料到天子峰的实际情况会是这样的恶劣,先巴大叔和达杰比我有经验的多,就把这些情况告诉我,提醒我小心。
我在了解了具体实情之后,针对当地情况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攀登方法,我把冰爪固定在登山靴上,每踩一脚下去,就把冰爪用力地往下扣,抠住积雪下面的那层冰壳子,再用冰镐稳住重心,这样攀登起来也可以借力,舒服多了。
先巴大叔和他儿子可能是以前走这样的雪路走多了,最底层的几百米都没有用冰爪,而且先巴大叔告诉我:再往上走一段路,因为是顺风坡,风把远处的雪都吹过来,堆积在那里,雪层会很厚,也比较松,到了那儿就不能用冰爪了,陷脚,得换踏雪板。
我抬头向上看,距离先巴大叔说的那个地方还远,远远地望上去,天空里灰濛濛的,气候很严冷,山峰的最顶处已经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层浓厚的雾气,上面白皑皑的一片,像是个冰雪世界。
时间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天色有些阴冷,天空也变得越来越黑暗,艰难的冰雪攀登消耗了巨大的体力和热量,我感觉到达杰说得对。
出门的时候,为了保暖,我偷偷地喝了一碗辣辣的牛肉汤,结果后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可能是里层的内衣吸了汗水,但是又不容易干,高原山上严冷的风一吹,就感到身体内部的体温似乎在急剧下降。
水的冷却力果然比空气要快得多,我感觉到后背心上一阵冰冷,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休息,只要一停下来,风再一吹,有可能就会冻得打哆嗦也不一定。
先巴大叔提出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胃口吃东西,就觉得后背发凉,有点反胃。
我提出,先巴大叔和达杰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则继续向上攀登,先踩好路,到时先巴大叔和达杰顺着我的脚印再上来。
这个主意其实不错,但先巴大叔觉得我是第一次登这样陡峭的雪山,让我一个人这样独行上去,实在有些危险,我说当过兵的人还怕这个?我又不是第一次登山了,只是以前没下过这样厚的雪而已。
先巴大叔已经年过百半,头发都有些白了,这次实在不应该让他陪着一起来,他累得在喘气,达杰的体能远不如我,他也感到累,听我这样说,先巴大叔父子对望了一眼,就只好点头答应,给我指了一条可能会比较好走些的路。
我重新把登山靴上的冰爪捆扎紧实,背着沉重的登山装备往上攀登,天子峰虽然是座不起眼的小山峰,地图上或许都找不到它的名字,但是,就是这样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山竟然是这样的陡峭。
我背着沉重的装备,比须尽力地把身子往前倾,这样才能保证最起码的平衡,再加上越往上走,氧气越稀薄,空气也越冷,压力也越重,每艰难地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体能,但我还能坚持得住,部队里受过的严格的体能训练,此时派上了用场。
二十分钟之后,我用当时最快的速度,顶着侧吹过来的猛烈的风,又向上攀爬了五十米,这个速度在当时已经非常快了,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伸腕看了看登山表,按当时的气压值计算了一下,我已经接近海拔五千四百米的地方。
先巴大叔和达杰已经开始继续攀登,先巴大叔拿出了一个小喇叭,在下面冲我喊:停下,先停下……
第七十二章、陷入雪坑
风很大,小喇叭的声音很快被风给吹走了,风把山上的雪都吹起来,搅得满山都雾气濛濛的,我模糊地听见下面的声音,就停了步,等先巴大叔他们上来。
先巴大叔走得很艰难,我只好又退下一段路,去接他,先巴大叔说:再往上就几乎上不去了,山体原本还有些坡度,现在积了一层冰壳子,再盖上一层雪,几乎成了个直角,登山的人一般到了这里,就要往旁边的斜路上绕过去,侧面的山体比较倾斜,要好走一些,但是风很大,雪也厚,我们得在这个地方换上踏雪板了。
我们找了个可以放得下屁股的稍平坦一些的雪地,摘下身上的背包,取下绑在外面的踏雪板,我把捆得紧实的冰爪解下来,换上踏雪板。
本来我们最开始登山的时候就可以套上踏雪板,但是因为路太滑,怕滑下去,所以就没有套,踏雪板和滑雪板外形上差不多,虽然比滑雪板要短一些,没有那么好的减压效果,但是却要灵活多了,更适宜攀登雪山。
套上踏雪板以后,分解了身体所负担的部分压力,我们再攀登起来也就轻松了许多。
我第一个换好踏雪板,先巴大叔捆好自己的踏雪板后,又检查了我和达杰的踏雪板,然后再次起程。
我以为一路上的风已经够猛烈的了,按照先巴大叔的指示,转过一个斜斜的陡坡以后,才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猛烈的山风。
那段坡很不好过,很斜,又有些陡,我几乎是将身体整个倾斜到了山体上,脚下用力踩紧踏雪板,十个手指头紧紧地抠着雪壁,一点一点地翻了过去。
一翻过去,猛然迎头兜过来的风就差点把我打了个趔趄,我完全低估了斜坡后面风的力度,急忙稳住身体的重心,踏雪板“嗤”地往下滑了一大步,因为我及时调整了身体的方向,又硬生生地把那条腿拽了回来。
先巴大叔第二个翻斜坡,但是,他没翻过来,也许年轻的时候这个对他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但现在他年纪大了,斜坡又滑又陡,先巴大叔翻不上去,就被吊在了那里。
先巴大叔上不来,达杰也就被卡在了下面,又不敢用手去推他阿爸,搞不好,两个人都会骨碌碌地滚下去,一直滚到山脚。
我把半截身子倾斜出去,用两条腿挂在斜坡的那一边,撅着屁股,探出大半截身子,冲先巴大叔喊:把手递给我,手,手……
先巴大叔把右手递给我,左手使劲地抠紧了山壁上的积雪,我一拽住先巴大叔的手,就使劲往上拉,先巴大叔一家子人身高都不矮,父子俩都是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骨骼也很重,我一拽住先巴大叔的手,就感觉到一股力道把我也在往下坠。
我咬紧牙,左手使劲摁在雪地里,右手拉着先巴大叔,使出全身的劲往上拽,我不是拉不上一个大活人,而是背后的斜坡太滑,两条腿撑不住劲,又不敢使出全身的力,怕搞不好,用力过度,两个人都翻过去,可以直接一路滚到山脚下面。
我把全身的劲都稳在右臂上面,一点一点地把先巴大叔拉了上来,先巴大叔自己也在用力地往上爬,达杰借着他阿爸踩出的脚印,也顺利地爬了上来,我把达杰也拉过来,三个人长出了一口气。
我猜想,那几个被困的人在翻越这个斜坡时,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头,更消耗了不少体力,说不定他们还从这里遗失了什么登山的装备,所以到后来被困的时候,几乎不能自援,只能求救。
我看了一下天色,天色阴暗下来了,天空上黑沉沉的一大片,再往上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气候糟糕透了,看样子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我们现在卡在不到半山腰的地方,也不知是上还是退。
先巴大叔的眉头皱得铁疙瘩一样,达杰因为是年轻人,就没有他阿爸那么多的心理负担,反而觉得越有难度就越能挑战人体的极限,这是件令人很兴奋的事。
达杰告诉我,如果在平时晴朗的天气,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太阳满山坡呢!我抬腕看表,时间已经是傍晚的五点四十分,天色一黑透,暴风雪就要过来了。
先巴大叔说:不能再往上走了,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风雪,前方看不清路,风也大,再往上走,随时都会出现危险情况,我们必须得往横切方向走,到另一侧的垭口附近平坦些的地方搭帐篷过夜,明早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继续往上登。
我仰头看了看天,就眼前的这种情况来说,先巴大叔的提议是最好的办法了,我担心那些被困在山顶上的人,不知道他们在这样恶劣的气候环境中还能坚持多久。
我实在想继续往上走一段路,但是没办法,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天色越来越黑,天空已经飘洒下大片的雪花,感觉像婴儿的手掌那么大,先巴父子已经向另一侧垭口方向走去,风呼啦啦地吹着,像鬼哭狼嚎一样。
我快步追赶,我发现他们父子俩走的是之字形路线,弯弯曲曲的,我知道那样走可以防滑,但我的平衡力比他们要好得多,脚底下也稳得足劲,就直接走直路,想追上他们。
这里的雪很厚,我用最快的速度追出一段路,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就猛地向下一沉,一下子被雪陷得只剩半拉肩膀和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我知道我踩到了一个松软的雪坑上,也不知道这个雪坑有多深,可能是踏雪板把我的两条腿卡住了,所以才没有继续往下沉。
我从雪下面伸出双手,在附近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两块比较实在的积雪,双手用劲一撑,拔出了半截身子,但是踏雪板被卡在下面,增大了不少的阻力,当时捆得又太结实,想甩也甩不掉,只好叫达杰过来帮忙。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黑透,我们只能借助雪地上微薄的反光来操作,我用双手撑住身子,达杰用雪杖往下面捅了几下,把踏雪板四周的雪都捅下去了,我感到双脚一轻松,手掌用力一撑,整个人就从雪坑里跳了出来。
第七十三章、露宿暴风雪
说句实在话,大自然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巨大,人类永远也不能清楚大自然会在你的面前设下什么样的屏障和陷阱,你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突破,而人的力量在大自然的面前又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而微弱。
先巴大叔告诫我,说:这里的雪层会比较厚,而且山路原本就不平整,有很多雪洞和雪坑,走的时候就得非常小心,现在都被雪覆盖了,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借以往的经验往前走。
我和达杰小心地跟在先巴大叔身后,我也不敢再抄近路了,在这个地方,即使你有能耐,也不一定就使得上,环境的恶劣让你根本就不能依着自己的习惯而为所欲为。
走到垭口附近那块稍平的地方,又花去了三个多小时,天色早黑得像整座山都被一大块黑布给罩了起来,我们三个人走得很近,不过就两三步的距离,我只能看见前面人模模糊糊的背影。
先巴大叔说:先搭帐篷,然后烧点热水,吃点东西,休息一晚,一切都等明天早上起来后再说。
我把背上沉重的高山帐篷给解下来,这种帐篷料很厚实,挡风而且透气性能较好,因为垭口附近的风太大,狂风卷着大块的雪片扑打在脸上,就像是一场暴风雪的洗礼。
选在这个地方搭帐篷实在不是个明智的作法,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这座山太陡了,在这个半山腰的地方,上也不行,下也不行,也实在找不到另外可以搭帐篷的平坦地势了。
搭帐篷的时候,风真的太大,我叫达杰和先巴大叔帮忙扯住帐篷的两个对角,并且用脚踩住下面铺好的防水布,自己一个人把帐篷给撑了起来,这种三四人住的帐篷不比单人帐篷那样轻巧,撑起来很费力。
虽然气候是那样的严冷,但我还是出了一身汗,热能的蒸发让我的体温更快的下降,再一停下来,风一吹,整个人都像是冻在冰窖子里面。
看见我嘴唇冻得发紫,先巴大叔知道我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一直靠着较好的体能在硬撑着,就叫达杰赶快烧水,煮点牛肉干吃。
我看见他们两个人也冻得不行,我们都戴着三层厚厚的手套,达杰的手在取背包的时候,都在一个劲地哆嗦,他干脆脱掉了最外层的防水手套,把简易的套锅取出来,还有一个小巧便携的汽油炉,把汽油瓶子打开,倒了些汽油进去。
本来出发前达杰带的是密封的汽油罐,以前用过一次,里面汽油已经不多,被他自己又摇了两下,给摔坏了,没办法,只好带了个瓶装的,虽然用起来有点麻烦,不像密封的一打就行,但总比没的用好。
我在出发前一直认为登山没什么困难的,只要体力好,加快速度往上爬,一天之内应该可以爬到山顶上,但是进入实际登山路程之后,才发现这个预先的计划完全是没有道理根据的。
你的体能再好技能再强也不行,实际路况和天气根本就不允许你再加快速度,我也没法提升自己的速度,我一开始还觉得达杰带这些炊具实在是多余,现在却巴不得他赶快生着火。
这里的氧气已经很稀薄,我感觉所有的氧气分子好像都被风给刮跑了,并且感到心跳有些加快,就看了下登山表,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心率,还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我想把帽子摘下来透口气,但是又不敢摘,因为头部的散热量几乎达到全身散热量的百分之六十。
垭口附近的风吹得帐篷哐哐地响个不停,帐篷外面风很大,汽油炉根本点不着,达杰只能在帐篷里点,我和先巴大叔帮他围着从帐篷四角吹进来的风。
爬雪山的时候,所有的装备都必须购置最好的,决不能抠门,我庆幸先巴一家在这一方面上都很舍得花大本钱。
烧开的第一锅水,我们都没有喝,先巴大叔取出了一个高山保暖袋,迅速地把热水倒进去,拧紧盖子,叫我解开衣服,把热水袋塞进了我后背的内衣里层,这样一来可以烘干我内衣上吸附的汗水,明天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先巴大叔说我的体格太强壮了,肌肉很厚实,把里层的内衣撑得太紧,妨碍了血液的循环和空间舒适度,失去了一层空气对流的空间,降低了原来内衣的保暖效果,如果今晚不烘干的话,到凌晨三点到五点的时候,是人体温度最低的时候,就会冻得你受不了。
我其实很明白这一点,只是苦在高原半山腰,又不能脱换衣服,现在有了这个热水袋,就舒服多了,我暖着后背,达杰又烧开了一小锅水,把冻硬的牛肉干放进去稍煮了一下。
水没法完全烧开,气温太低,风又大,汽油炉的温度达不到那么高,我们也没有分着吃,就那样在一个锅子里捞,吃着煮得半硬不软的牦牛肉。
我一边吃一边想,我们在这里还有个帐篷可以避风取暖,还可以煮东西吃,被困在山顶上的那些人怎么办?他们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暴风雪又一个劲地刮,再加上高原反应和山顶恶劣气候对身体的侵害,能不能坚持到天亮都很难说。
我盼望着黑夜赶紧过去,天赶快亮起来,心想,只要有可以攀登的一点可见度,不管是明天凌晨的几点钟,我都要继续往上攀登,就是不知道明天一早暴风雪会不会停,说不定也会来得更猛烈。
我现在觉得自己当初一接收到电台信号,就急着要赶来救人,这实在是一个失误,本来我可以再转向日喀则军区的那个中校发个信息,也许,他们部队上能够进行救援,我为什么非要逞英雄呢?
雪峰救援并不是一个人或者两三个人就能办到的事,或者有直升机的加入,效率更会大大地提高不少,我也只是这样想一想,来安慰自己,其实那个退役了的破电台,奇QīsuU。сom书当初中校送给我的时候,估计他也没预料到电台会烂得那样厉害。
那个旧电台的电池漏电太厉害,信号也很不好,可能就是因为当时没电了,所以后面接收到的信号才会那样微弱,再转向日喀则军区发信号已经不大可能,距离太远,信号又弱,日喀则军区也接收不到那断断续续的一点点微弱信号。
我在想这些问题,先巴大叔催我抓紧时间休息,达杰吃饱喝足,收拾了炊具,倒头就睡,我哪里睡得着,听着外面帐篷被风吹得哐哐地响,垭口的风在呼呼地啸叫,雪片被风卷落到帐篷上,发出瑟瑟的声音。
第七十四章、卡进裂缝
我迷糊着打了几个小时的盹,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我把头伸到帐篷外面去,风很大,我能感觉到雪片被风卷着打到脸上的声音,外面还很黑,几步远之外的地方就什么也看不清楚。
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在摆弄达杰给的那部无线对讲机,希望能再次接收到山顶上传来的被困者的信号,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声和沙拉拉的杂音。
我把对讲机伸到帐篷外面试了半天,扭了半天的频率,什么也接收不到,只好失望地把头缩回帐篷里。
我准备先烧些开水,等先巴大叔和达杰醒的时候,就可以有煮好的东西吃,这样可以缩短时间,尽快地继续向上攀登。
在这样极其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平时烧开水那样再简单不过的事都变成了一个大问题,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从四角吹进来的风,但是风向根本不固定,四面八方都有风从不同的方位挤进来,高原打火机在这里都不好使了。
折腾了半天,终于点燃了汽油炉子,水烧到大半热的时候,我就把干牦牛肉扔了进去泡着,先巴大叔和达杰都醒了,达杰帮我煮牛肉,先巴大叔走出帐篷去看天气。
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七点钟,外面还是很黑暗,但是可见度稍微要好了一点点,起码十步之内可以看得到模糊的背影了。
我招呼先巴大叔赶快进来吃煮好的牛肉,吃完了好继续往上爬,时间很紧,我们再不上去,估计那些人不被冻死饿死,高原肺水肿也极有可能送了他们的命。
先巴大叔叹了口气,说:今天实在不是登山的好时候,这样恶劣的天气,在我所有的登山记录中是没有过的,再往上走,风会更大,站都站不稳脚,还怎么往上爬?不摔下去就算幸运了!
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吞着煮牛肉,一边说:要不这样,先巴大叔你在这个临时营地等我们,我和达杰上去找人,年轻人脚力好。
先巴大叔接口说:可是经验却没那么丰富。说完,捞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嚼着,一边从帐篷帘子的缝隙里往外望,观察着天色的变化。
看样子,今天的天气会比昨天还要恶劣许多,而且一天之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即使有什么变化,也只会变坏,不会变好。
我坚持要上山,不能再等下去了,困在山顶上的人可能已经顶不住了,再多等一个小时,估计就会有人送命,不说高原雪山那么遥远的事,就是自家过冬下大雪,让你在院子里蹲一个晚上,你都会受不了,何况还没吃没喝,时刻还担心着会被风卷下山坡去。
达杰说有个办法可行,大家用绳子相互连接起来,这样攀登的时候就轻松了许多,加大一些阻力,但是得格外小心,一个人滑倒了,其它人都要被带下去。
就眼前情况来看,暂时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我们找出绳索,系在身上合适的位置,然后把绳索之间用挂钩相连起来,我们没有直接用一根绳索连,这样做的好处是,遇到紧急问题时,可以及时解开相连的地方。
我们拆掉了帐篷,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先巴大叔在第一位,然后是我,最后是达杰,我们摸索着继续向上攀登。
风真的很大,雪片子大得让你吃惊,雪花被风卷着扑扑地到处乱飞,你只能看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本来就不远的视线又被完全阻隔,我们只好拧亮了戴在帽子上的高原照明灯,一边探路,一边前行。
我们都没想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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