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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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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的担心就消除了,我看见杨中华正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他已经完全清醒了,钻出机窗,向四周看了一看,吃惊地说:这么多狼!

围观的狼群见机舱中突然又有我们的同伙走出来,于是确信机舱里面可能还隐伏了更多的人,狼们计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觉得真要开起战来,极有可能讨不到便宜,再加上被烧的那只狼又叫得凄惨,围观的狼终于全线撤退。

看着狼们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就消失在茫茫雪夜里,我们终于出了口气,但那只被我们捉住的狼却已经在大火中断了气,皮肉都已经烧得焦熟了。

杨中华还没搞清楚状况,可能他在被米…17抛出机舱的时候脑子受到了很大的震荡,现在刚清醒过来,还没有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有点迷迷糊糊的。

刘志说:米…17迫降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你被甩出了机舱,后来就一直昏迷,直到刚才才醒,你还不知道,我们被狼给包围了,幸亏肖兵想的点子,抓住了一只狼,要不然,我们可都早被那些狼给吃掉了。

杨中华还有些不太清醒,问刘志怎么抓住的狼,刘志现在的心情有点兴奋,狼群退了,自己的战友也清醒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就一点一点地讲给杨中华听。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家都暂时忘记了机舱外的寒冷,火还在烧,那只狼最外层的皮肉已经被烧得焦烂了,虽然散发着一股机油的难闻气味,但在饥饿不堪的我们闻来,却也无比的鲜美。

大家都饿了一整天,急需一些食物裹腹,刘志首先提议:还没吃过狼肉呢!正好饿得很,大家补充体力,天亮就出发,找到路好回去,早点返回,也免得大家都为我们担心。

和狼们对峙了一晚,夜色已经不再那么黑沉,雪地反射的微光稍微明亮了一些,我跳下直升机,从雪地里找到几块玻璃碎片。

刘志把死狼抛下来,和杨中华两个人跳到雪地里,我们就蹲在冰冷的积雪上,借着积雪的光线用碎玻璃割狼肉吃。

狼是那种运动型兽类,肉质粗劲,而且很糙,但大家肚子饿得厉害,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即使机油味刺鼻的难闻,我们还是割下几大块肉,捏着鼻子咽了下去。

我那根牛皮的腰带被烧焦了一截,这还是离开部队时带回的留念,现在竟然被我烧残了,心里有点可惜,抽回来围在腰上试了一下,还勉强可以用,不至于要提着裤子到外跑。

我系好腰带,让刘志和杨中华回机舱里休息,自己站在机舱外面把风,等天一放亮,我们就出发,去找先巴大叔住的那个小村子,补充能源之后,再找路回去。

刘志可能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与狼交锋,提心吊胆了一夜之后,感觉很疲倦,而杨中华看起来还有些不太清醒,就在机舱里面靠近出口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躺下休息,让我一有事就叫他们。

雪夜寒冷,达杰送的那双登山靴也抵不住寒气的入侵,我在雪地里来回走了一会,感觉到两只脚发麻,脚趾头似乎已经不存在了,我怕冻残了脚,就爬到机头上坐着。

第一百零三章、雪原辨路

四周一片孤寂的白,还沉浸在天色未亮的黑暗中,没有见过旷野的朋友可以在脑海中想象一下那一望无际的空旷,空旷得让人有点心酸和苍凉。

我望着眼前那一片茫茫无边的苍凉之地,从不抽烟的我突然就想抽只烟,也许抽烟可以释放我心底所有的寂寞和孤独。

我喊刘志扔根烟过来,刘志掏出半包烟,扔了出来,我接住,抽了一根烟叼在嘴巴里,扣动打火机,想点火,一阵风吹过来,扑灭了火苗。

我望着雪地上被烧死的那只狼发呆,它不光被我们烧死了,而且还被我们吃掉了一大片肉,这算是狼对人的残忍,还是人对狼的无情?

生存,远比只是单纯的吃饭要艰难得多,想着那些住在暖房里讨好主人的狗,再想想眼前这些为了争一口食物来混个温饱的狼,这就是为什么狗从狼进化而来,却为什么脑容量越来越小,而狼却变得越来越狡诈,狗却变得越来越愚笨的真实原因吗?

自我进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眼前最严重的生存危机,监视身边所有的一切生存环境,侦察危机,预测危机,克服危机,在危机中生存,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生存手段和能力,宁做一只雪夜中顶风的狼,也不要当一只讨口剩饭混饱腹的狗。

这就是人类数百万年不断进化并优胜劣汰生存至今的真理!强者生存,弱者沉沦,动物是这样,人类是这样,整个地球上所有的物种都是这样!

我把烟塞回烟盒里,从机头上跳下来,再次走到雪地里,四周没有树木,也没有河流,想通过树木的年轮和河流的走向来辩别方位也不可能,天上也没有星光和月亮,什么也看不到。

我弯下腰去,开始刨地上的雪,雪积得很厚,最底层的雪被冻得硬梆梆的,挖不动,我随手掰断了一根狼肋骨,使劲砸下面的雪壳子,终于砸出了一个洞,再把附近的雪块敲开,露出了雪下湿润的泥土。

我脱掉手套,把手伸到雪下面掏摸了两把,雪下还长着草,我摸了摸草的长势和倾倒时的方向,摸着摸着,竟然还摸到了一个草原鼠的小洞。

这是个废弃的草原鼠洞,那群鼠子可能是早就被狼给吃了,也可能是一早搬了家,所以留下了这个废弃的洞坑,我兴奋得用狼骨头把雪再敲开一些,然后掘开鼠洞,观察鼠洞的高低走向。

草原上风沙大,而且在夏季草原鼠类们繁殖最旺盛的时候,又恰恰是雨季降水量最多的时候,草原鼠在挖洞建家的时候,就会首先考虑到这些不利的因素。

草原鼠的窝一般是里面高外面低,沿着地势由西北至东南倾斜的走向挖掘,这样在降水丰富的季节,雨水也不会流入它们的窝里。

我摸清了鼠洞的高低方位,再起身观察四周的地形,米…17迫降的时候,是被一股子强风给掀过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情况,现在从机尾至机头的倾斜方向就是当时强风吹过来的走向。

这个风势推算出来的走向,再加上从鼠洞里推算出来的东西方位,我基本上确定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原来,昨天下午我们的确是走错了路,几乎偏差了一百度方位,怪不得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视线中出现的那座山干扰了我的判断。

我终于搞清了方向,心里很兴奋,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看看四周的天色有些微微的放亮,就喊刘志和杨中华起来,在这样冰窖子一样的雪原上,多呆一分钟就多一份生命危险,我宁愿在赶路的途中被冻得打哆嗦,也不想缩在机舱里面耗时间。

我担心路上会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到时会饿肚子,就先割下几块半生不熟的狼肉揣进怀里。

刘志出了点状况,他想撒尿,背对着风尿了一半,又被硬生生憋回去了,说:不行,太冷了,怕那玩意儿冻成残废。

我笑着告诉他:撒尿会流失许多身体内的热量,你不是特别想撒尿的话,就最好先憋着。然后用脚踢了些雪,盖到他尿过的地方,希望这种掩盖能掩埋住一部分气味,不会招惹来跟踪我们的狼。

我们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天色还没有大亮,半空中的雪纷纷扬扬地飘舞,风一会从侧面吹过来,吹着吹着,猛地一个急刹车,突然面前一股子强风就掀了过来,一个预防不及,人就被风顶得往后倒退几大步,有一次,刘志还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雪地上。

这是除了上次登天子峰之外,我所遇过的天气最恶劣的一次了,走了很久,还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刘志问我:兄弟,这路对不对?可千万别又走错了。

我说:放心吧,这次准没错,你看好杨中华,我到前面探探路。说着,我加快脚步向前走,风很大,好像在故意和我较劲,猛力地把我往后推,顶着风向前走,鼻孔、耳朵里吹得全是雪片。

我真想自己现在就变成个球,一路滚过去算了,还能省点力气,冲出一大段路之后,雪雾茫茫的视线中突然现出了一座山的轮廓,是天子峰!

我心头一阵狂喜,背过身去,远远地冲刘志和杨中华大声呼喊,叫他们加快速度,我看见他们两个人也兴奋得不行,加快向我这边跑,脚又被雪陷住了,一边跑一边摔跤,就那样一路翻滚着追上了我。

我指着前面的山峰说:看,这就是天子峰,别看比珠穆朗玛峰矮很多,可却陡得厉害,想登山的话,以后可以先来这里试试,不过最好是先找个向导。

确定了天子峰的方位,就等于是找到了先巴大叔家,三个人心里都立即温暖了许多,我们一路走一路小跑着往前冲,三个小时之后,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先巴大叔家的小房子。

山区的房子盖得都不是很高,那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我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冲,一边大声地呼喊先巴大叔和达杰的名字。

我正在大声呼喊的时候,突然听到空气中传来几声钢猛的獒的叫声,我一愣,脚下一个紧急刹车,差点滑倒,这叫声,怎么这么像大黑?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先巴大叔家的房门被一团黑影给撞开,然后那个黑影撒开了四腿,飞快地向我冲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寻觅

虽然是在雪地上,积了那么厚的雪,人走起来都陷脚,可那团黑影却奔跑得飞快,像箭一样,四条腿几乎拉成了直线,像是飘浮在雪原上的一艘气垫船,呼地一下子就冲到了我面前,是大黑,真的是大黑!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大黑吗?大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我被累昏了头,还是冻得麻木了,竟然出现了幻觉,我咬了咬手指头,已经冻得麻麻的,没感觉了。

大黑已经迎面扑过来,她人立而起,把两只宽大的脚掌搭到了我的肩膀上,好家伙,几乎与我齐头,然后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就伸出了她那粘乎乎的舌头,兴奋得肆无忌惮地舔我的脸。

我还在迟疑中,没有想到大黑会这样的热情和兴奋,被她那沉重的身子一扑,脚下再一滑,我摔了个仰面跤,被大黑压在了身子底下,她还在兴奋地用嘴拱我的手,舔我的头发和脸。

刘志和杨中华都看傻了眼,他们在给小村子里送救灾物资的时候,只感觉到大黑的凶猛和威严,从来没见过一只獒会摆出如此的姿态。

我好不容易才从大黑粘乎乎的舌头下挣脱出来,已经被她舔了一脸的哈喇子,我抹了把脸,说:大黑,快带路,多吉大叔是不是也来啦?

大黑兴奋地甩开四条腿,一边往回跑,一边回头望着我,嗷嗷地叫,像是在回答我的话,可惜,在场所有的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看见多吉大叔还有先巴大叔一家都迎了出来,我走上去,奇怪地问多吉大叔:怎么大叔你会和大黑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终于喝上一了碗热辣辣的牦牛肉汤,麻木的手脚开始有了些知觉,先巴大婶昨天刚从镇子上回来,正碰到米…17空投救灾物资。

先巴大婶给我们端来好吃的,又烧旺了火炉给我们暖着手脚,说:有政府的救助,今年的冬天再冷,咱们都不怕啦!

大黑突然把头伸过来,往我的怀里拱,我想起怀里还揣了几块狼肉,就掏出来,摆在桌上,达杰这两天正有些不舒服,像我上次一样拉肚子,正从屋后面出来,就问:阿哥,那可是狼肉?我看着像。

我说:是狼肉,我们昨天饿了一天,要不是晚上捉到只狼,今天都没力气走路了。

刘志见大家都在疑惑我说的话,就抢过去,把昨天米-17失事之后,晚上我们又遇了狼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万分,先巴大叔说:还好,肖兵知道和狼群斗智,要是硬拼,估计现在咱们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还不知道山区狼的凶狠,在这样饥饿寒冷的大雪天,一只狼比得过平常的三只!

我把肉汤碗里的牦牛肉挑了两块出来,喂给大黑吃,我知道这点东西还不够大黑塞牙缝的,只是为了奖励大黑对我的关心和热情,大黑也欣然接受,我还逗她,说:大黑,回娘家啦,感觉怎么样?

多吉大叔点上了一锅旱烟袋,说:昨晚天都黑了,也没见你们回来,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就感觉眼皮一直跳,心里堵得慌,实在熬不住了,天一黑透,就带着大黑出去找你们,一路找到这里来。

他叹了口气,又抽了口烟,接着说:到了这里以后,听先巴说昨天下午就看见天上的直升机了,还空投了好多吃的和药,想着你们应该是安全返回了,也许是到别的地方送救灾物资去了,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件事!

昨天晚上白毛风一直在刮,雪片飘得像扯碎了的棉絮子,又是在漆黑的夜,危险随时会降临,我无法想像昨晚我们躲在机舱里享受那一点温暖的时候,多吉大叔带着大黑正在怎样艰难地走着。

一个老人,一只獒,在那样暴风雪的漆黑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风的呼嚎像鬼叫一样,把人身体上的所有温度都掠走,在风口里多站一会,没准就能冻成个冰棍子。

多吉大叔简单地说了一下,没有像刘志绘声绘色描绘我捉狼和与狼斗智时的那种精彩,他只是用很平淡的口气,一语带过,也没有说自己如何的艰难和不易,但我看见他被风雪浸透的皮靴子和裤腿,还有一脸憔悴的神色,心里很难过。

我搂着大黑的脖子,抚摸她的头,不知道那四只小獒在家里怎么样了,这样恶劣的暴风雪天气,作为一个母亲,毅然的抛下了自己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顶着风迎着雪,陪伴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寒冷和孤独中整整走了一夜。

那是怎样一幅苍凉、孤寂、黑暗、无助得令人心酸的画面!

屋子里有些沉寂,只有大黑在不停地拱我的手,达杰忽然说:阿哥,你明年回去吗?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叫我一声,我想去北京看看。

我说:你是在想着当兵的事吧?我还没想什么时候回去的事,再说了,征兵也是在秋季,我给你留个地址,到时候你想出去的时候,再去找我吧!

我要来了纸和笔,给达杰留了地址和家里的电话,刘志忽然说:哟,我记得这个地方,我也是北京人,那个小区我以前去过,可都是高层科技人员住的地方呢!你家有人在科学院工作?

我嗯嗯叽叽地吱唔了一下,说:嗯,我爸妈都在那上班。

其实,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总喜欢拿我的父母来衡量我,当初之所以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愿,接着考大学或者是拿点钱走走关系去念清华,就是因为我不想生活在父母的阴影之下,我是一个有头脑有思想的人,不是一个被人牵着才会动的木偶。

雪还在下,先巴大叔和多吉大叔这两个老人也无法理解在国家科学院工作是个怎样的等次,他们也不想了解那些,他们所关心的只是今年的羊能不能捱过这个冬天,明年的日子又要怎样过,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民谈不了什么大理想,最关心的也只是为生计而奔波。

刘志和杨中华开始为与部队联系不上而发愁,在这样茫茫的大雪天,即使是部队上想进行空中搜救也不可能,地面搜救就更不可行,先巴家又没有电话。

先巴大婶忽然说:在我们那镇子上医疗站里有部电话,你们是留在这儿等我的消息,还是明天和我一块儿去医疗站里打电话联系?

刘志说:去医疗站吧,那儿既然是在小镇子上,与部队里联络也比较方便,部队上找我们也比较好找一些,这儿太偏僻了,要不是肖兵帮我们带路,我们还真找不到这里呢!

第一百零五章、第一次误伤

自从经过了上一次狼群袭击村子的事,我和多吉大叔都不敢在外面久留,在这样的暴风雪天气里,也不知道饥饿的狼群什么时候就会搞一次突然袭击,没准狼群早安排好了侦察兵和探子,只要大黑一离开,它们说不定就会动手。

我和多吉大叔都急着要回去,一来怕狼群袭击村子里的羊,二来也担心年幼的格桑和家里的四只小獒,我们带了些吃的,就往回赶。

一路上紧赶慢赶,天都黑透了,终于走回了家,以前的我,对于“家”这个字眼从来没有什么特别亲切的感觉,可现在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家”这个地方,就令我感到特别的温暖。

进屋的时候,格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没敢脱衣服睡,怀里还抱着那杆枪,睡得很酣,四只小獒吃饱了熬得稀烂的肉粥,挤在地毡上睡,格桑在它们身上包了一层棉被子,大黑心疼地走过去,舔她的四个小宝贝。

我们没有惊动格桑,多吉大叔脱下靴子,倒里面的雪,我为大叔烧了一盆热水,给他泡脚,泡脚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十个脚趾头都冻得乌青,而且又硬又肿。

我真心地帮他搓脚,多吉大叔还有些不好意思,坚持不肯,实在拗不过我,只好同意让我帮他捏腿,大叔的腿一路走下来,都有些僵硬了,我捏到他膝盖部位的时候,感觉到手指下面在轻微地颤动。

多吉大叔的膝盖冻坏了,可能是关节炎,看起来很严重,摸在手里,肿肿的一大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种偏野的小地方,什么医疗条件也没有,我在心里想,等我回到北京的时候,就给大叔寄一大箱子治腿伤的药来。

药不值钱,但心意是真的!

暴风雪下了两天,第三天雪停了,可风却刮得更猛烈了,地上积的厚厚的雪也不知都被风给吹去了哪里,越吹越薄,到最后露出下面最早冻得一层雪壳子,风还在吹,把那层雪壳子吹得油光明亮。

羊们这些天一直只能啃干草,啃得个个都面黄肌瘦,四条腿也像干草棍子一样在风中打摆子似地抖,风放肆地吹,像个大草原上的霸王,羊们被吹得可怜地哀叫,使劲地往一堆挤。

风,一直吹了快一个星期,村口的那株歪脖子老树都给吹直了,终于,风仿佛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太过无情,也可能是它累了,终于停歇了一会,白茫茫的雪原上空露出了一抹难得的阳光。

这是藏区落雪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看到微黄的阳光,像金子被照耀后反射出的光线,是那样明亮和刺眼,这些天以来,我都感觉自己像个稻草人,被风雪和阴冷捂得浑身透着一股子霉味。

我跳到雪地里,喊大黑出来晒太阳,大黑也很久没见到阳光了,她疯狂地跳到雪地里,猛地向我扑过来,我知道她要捉弄我,急忙一闪身,躲过去了。

大黑不服气,借着我闪过去的劲,猛地掉转身子,用她那肥硕的屁股把我撞倒在地,然后扑到我身上,嗷嗷地叫,热浪混着哈喇子,喷了我满脸,虽然知道大黑是在和我闹着玩,但是那样近距离地看见眼前龇起的一根根利齿,感觉还是蛮有威慑力。

大黑,放开。多吉大叔走出屋来,大声地喊,他也知道大黑是在和我闹腾,但是怕她会一不留神就失了手,獒这种动物野性足,一旦玩疯了,爪子下就拿不稳轻重,搞不好就会闹出人命来。

大叔不止一次地告诫我,和大黑在一起的时候,别跟她太闹,别看大黑那么大个子,都当妈了,真闹起来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疯狂。

我对多吉大叔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直认为能有一只如此凶猛的獒和自己嬉闹,回去讲给我的家人或是朋友听,那该是一件多么脸上增光的事情啊!

我还在逗弄大黑,仰躺在雪地上,捏住了她的下巴,大黑使劲地甩头,左甩右甩,像拨浪鼓一样,还想来咬我的手,可能她不是真的想咬,只是想挣脱我,然后象征胜利似地把我的手含在嘴里。

大家都忘记了分寸,我只是喜欢大黑,从心底里喜欢,没有对她存有任何戒备,大黑一甩头,一张大嘴就向我咬了过来,我被她死死地压在身下,躲闪不及,动也没法动,手还没来得及抽回来,就被她一口咬住,紧紧地卡在了牙缝里。

我突然感觉到小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咬着牙没吭声,只是不敢动,怕引起更大的牵扯伤,大黑的牙齿穿透了我厚厚的衣袖,扎进了皮肉里,血很快地从袖管里流出来,滴落到雪地上。

大黑放口!多吉大叔发现情形不对,大声呼喝,紧张得脸都变了颜色,他知道像大黑这样的獒,一口下去,别说是咬胳膊,就是咬大腿,也可以一下子就咬断你的骨头。

多吉大叔紧张得两条腿发抖,他也可能是腿伤发作,正痛得厉害,急着跑过来制止大黑,脚底下一滑,摔了个仰面跤,身子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獒像狼一样,是一种闻不得血腥味的动物,獒已经不属于家养的犬类,严格的说,应该划分为兽的一类,它们不能见血,见了血就会兽性大发,挑起最大的战斗欲。

大黑嗅了嗅鼻子,不肯松口,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被压在身子下的不是狼,而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肖兵,她犹豫了一下,看看倒在雪地上的自己的主人,又望望被压在身下的我,缓缓地松开了口,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一声不吭,缓缓地走回了屋里,再也没有了开始玩闹时的兴奋和热情。

格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来,一看他阿爸仰面摔倒在雪地上,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扶,结果也摔了一跤,等到他把多吉大叔扶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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