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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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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不吭声,拱一会我的手,又去舔自己的小宝贝们,我觉得心酸,打来一盆清水,说:大黑,忍着点痛,我帮你洗伤口,再搽点药,可能会很疼,你可千万别咬我呀!
大黑不会说话,她只是静静地,把头伸了过来,让我给她洗脸。
我用布湿了水,轻轻地给她擦洗毛上沾着的血污,大黑脸上的毛都被血粘成了一片一片的,已经被冻干了,擦得时候得很小心,重一点,扯断了毛,就会牵动下面的伤口。
我擦了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虽然有时候大黑也会觉得很疼,但她还是很信任我,睁着一双豆子样的小眼睛,看我给她洗伤搽药,那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信任和忠诚,还有一种无法割断的情谊。
我忽然觉得鼻梁骨一酸,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想到开了春就要离开大草原,回到那喧闹的大城市去,要与我亲爱的“哥们”大黑告别,我的心就有一种痉挛的痛,痛得让我无法呼吸。
洗完伤,搽完药,大黑侧过身子躺着,她已经舒展开了四条腿,很放心地把肚皮露在我面前,四只小獒舒适地挤在大黑怀里睡着。
大黑发了一晚的飙,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我端来清水和食物给她吃,她对我毫不警惕,把水和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舔舔嘴巴,满足地望着我,终于微闭起眼睛,开始休息。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当大黑的主人都对她存有戒备的时候,而我却可以在大黑的面前不用抱着任何的提防,可以亲近地抚摸她,为她擦洗伤口。
而大黑也接受我,毫无戒备地亲近我,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无上的满足感,也让我觉得此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荣耀和幸福。
第一百一十三章、雪谷遇狼
第二天,仍然是个好天气,扎西木夫妇一大早就起了床,在外面哐哐当当地敲,修补他们家的门,我刚趴着打个盹,就被吵醒了,跑到屋外一看,天才刚亮,还带着沉沉的烟灰色。
多吉大叔披着衣服走出来,先去窝里看了大黑,看到我不听他的劝嘱,半夜就给大黑洗了伤搽了药,又见我没出什么事,也就没说什么,唤醒格桑,做了些吃的,然后说趁着天气好,今天还要去放羊。
我看了看天色,说:要不晚点,现在还太早了吧?
多吉大叔一边打开羊栅栏,一边揣了几张饼在怀里,拿了两块干羊肉,说:今天得走得更远,咱们要越过这一大片雪原,到靠近谷口的山坡下去放羊。
我问多吉大叔,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天黑前能赶得回来吗?
多吉大叔说:赶得回来,看见圈里的那只老羊了吗?老羊识路,也会看天色,它会带着羊群往回赶,我们跟着跑就行了。附近的草根不能再让羊群去吃了,野鼠野兔拱了一遍,羊群再拱一遍,明年开春就发不了芽啦!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憋闷,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劲,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隐隐有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以为这预感是应在大黑的身上,就急忙跑到屋里去看她。
大黑好像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很远的地方放羊,她听到羊圈里的羊们在欢快地叫,就站起来,想走出去看,大黑从小是吃羊奶长大的,对羊们有着一种不寻常的依恋,即使她现在也已经做了母亲,还是没有改变。
铁链子扯住了大黑,大黑走不出去,她沉默地站了一下,喘了口气,就像是人类叹气一样,有些哀伤地又走回窝里,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她可能是想陪我们一起出去。
我过去抚摸她,说:乖,在家里等我,天黑就回来。
大黑听说我要走,忽然一口咬住了我的裤脚,使劲往后拖,我以为她是舍不得我走,就摸摸她的头,让她放开,一边劝她,可大黑死活就是不松口。
格桑以为大黑又发狂了,吓得连声叫他阿爸,多吉大叔也吓着了,操着一根木棍子就冲进了屋里,喝斥大黑,举着手里的木棍子吓唬她。
大黑才不惧怕一根木棍子,她皮肉硬实,木棍子打下去,就像给她挠庠庠一样,多吉大叔没办法,只好走过来,用木棍子撬开了大黑的嘴巴,我这才把腿扯了出来,扯出腿的那一瞬间,心里那种奇怪的不祥感又忽然阵痛了一下。
难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是应在大黑的身上,还是应在羊群的身上?我不迷信,但是我相信预感,我劝多吉大叔:大叔,要不,明天再去放羊吧?我看大黑有点情绪不太正常,今天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多吉大叔坚持要去放羊,说:我看了天色了,鼠们兔们都在修窝补洞,没准这两天还会有一场白毛风刮过来,一封了山,羊群可就没有吃的了,不知还要捱多久,今天也难得天气好啊。
我想了一下,多吉大叔说得也有道理,但又不放心,大黑的情绪有些焦躁,把铁链子挣得哗啦啦地直响,一边急得用牙去咬铁链子,铁链子被她咬出了一个个的牙印。
我沉默不语,又想了一会,带上了枪,把尖刀插在绑腿上,这才和多吉大叔一起赶着羊群出发。
今天天气看起来很好,暖暖的,很大的阳光,积雪反射出强烈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们拉低了帽檐,半眯着眼睛,在羊群的带领下往前走。
在雪地里,动物比人要机灵得多,它们会探路,也知道如何避开潜在的危险,这一点上,人的预感还不如动物灵敏,走到有树的地方,羊群就会往树荫下面走,躲避阳光的直射。
一直走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能远远地望见那个小山谷,我和多吉大叔加快脚步往山谷里走,羊群好像知道到了山谷,就有美食吃了,就撒着欢地往前跑,我和多吉大叔赶到山谷边上的时候,羊群已经冲下山坡,去谷地里拱草根草芽吃了。
我拿出吃的来,掰成小块,递给多吉大叔,多吉大叔一边吃一边用手扒开身边的积雪,积雪下露出泛着微绿的草皮。
他扒拉了一会草皮,说:肖兵,你瞧,谷地的气候要温暖许多,草根还是绿的,有些都看得出里面冒出的草芽了。
我惊叹于春天会来得如此早,多吉大叔告诉我,只是谷地的气候相比较来说,比别的地方要温暖些而已,秋天的草根还没有冻死,里面就会裹着一些嫩芽,要等到春天发出新芽来,那还要等很久了。
我们正聊着天,一阵风吹过来,忽然有些阴冷,再抬头看时,阳光正在一点一点地向山坡后退去,大片的浓云涌过来,把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点一点的又遮盖了一个严实,气温突然下降,天色开始阴暗。
大草原的天,娃娃的脸,真是瞬息万变,不会突然就下场暴风雪吧?我问多吉大叔。
那可就不好说,要下雪也就是眨眼间的事,说下就下,你瞧,风已经刮过来了。多吉大叔说。
风真的已经刮过来了,我一转头,就被一股风扑面打在脸上,还卷着一团树上吹落的碎雪,正打在我左眼睛上,我把左眼上糊的雪抹掉,再睁眼看时,天色就已经黑了,风一阵比一阵紧地吹,越来越吹得疯狂。
羊们还在山谷里撒了欢的跑,它们要赶在下雪之前饱餐今年冬天的最后一顿青草,多吉大叔向山谷里走去,呼喝着,把撒欢的羊群往一起赶。
一片雪花飘散落在我的手背上,因为气温很低,雪片还没有融化,很宽大的雪片,几乎有半个手背那么宽,让我立即想起了天子峰山顶上的暴风雪,我立即站起身,往山谷里冲去,帮多吉大叔一起把羊群往山坡上赶。
羊还没有赶上山坡,我就看见山坡的顶上突然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露出了一大片黑鸦鸦的狼头!
这些狼很强壮,有一颗粗大的头颅,长着宽宽的大嘴,还有匕首一样锋利的尖牙,强而有力的四肢,奔跑起来快如闪电,纵跃灵敏,一扑之下,绝对能以压倒性的优势把一个大活人按倒。
这些就是从藏边迁移过来的外族狼,凶残,贪婪,它们不知道更深层次地领悟狼与羊和牧民之间的特殊生物链关系,它们只知道饥饿的时候要吃东西,吃光了之后再怎么办,它们也根本不会去多想。
第一百一十四章、包围
大叔,有狼!我一边喊,一边抱紧了枪,把子弹推上枪膛,羊群已经在惊恐地发抖,连叫声都是颤颤的,像盒式录音机卡了磁带似的。
这些狼并没有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在这里预伏,不然的话,我和多吉大叔也早就发现了,起码雪地上会有狼的爪印,它们好像也只是路过这里,然后探头来瞧瞧,结果就发现了一顿美餐。
这些狼像憋了一冬的羊群一样,也非常的饥肠漉漉,一看见肥美的羊们,就兴奋地流口水,然后昂起头向天嚎叫,提示周围的其它野兽:别想打秋风,这块谷地已经被老子们占领了!
怎么办?那支破烂土猎枪只有四发子弹了,本来还有六颗,上次狼群袭击村子的时候,格桑又用掉了两颗,而且射程也不远,就算能打死四只狼,可我们还有两个大活人和一大群羊怎么办?
山坡上的狼看起来好像有二十多只,一颗一颗地数过去,一大排狼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的担心还没完,山坡的另一边又是一阵狼的嚎叫,忽然间,又齐刷刷地冒出二十多只狼来,山坡两边的狼一呼一喝地嚎叫着,互相呼应,开始划分餐桌。
这些狼是一个族的,从山坡的两边夹住了我们,我们就像是摆在餐桌上的自助食品,正等着狼们来大快朵颐。
这个时候不能乱,我虽然心里也很紧张,但立即就冷静了下来,我把枪递给了多吉大叔,留着他防身,然后拔出了绑腿里的尖刀,紧紧地握在手里。
硬拼,其实不是个办法,但我知道,狼的主要目标是羊,在狼的大脑所储存的食物信息中,细嫩的羊肉远比粗涩的人肉要好吃多了,如果我们肯放弃这些羊,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从狼的包围中走出去,狼也不屑于来咬我们,那只会浪费它们的时间和精力。
可是,放弃了这些羊,多吉大叔的一个冬天怎么过?开春以后的明年又怎么过?我不准备就此放弃,一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我看得出狼群还在观察,没有准备立即发动进攻,就赶着羊群往山谷的另一边退。
多吉大叔更不打算放弃这些羊而求得自保,羊群就是他的命,草原上的牧民永远也不会屈服于狼的尖爪利齿,他抱紧了怀里的枪,挡在我后面,慢慢地往后退。
羊群已经被赶到了山谷的另一边,这是两山夹缝间的一片空地,有一条羊肠小道从夹缝间穿出去,多吉大叔可以赶着羊群从这里撤退,而且这条路也特别窄,只要有人守在这里,狼群就不能进行大面积的围歼。
我对多吉大叔说:大叔,你先赶羊群走,我拦在这里。
多吉大叔说:那不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留在这里,那么多狼,还不把你撕成碎片?别看我是个老头子了,我对这些狼可比你要了解得多,你先赶羊群走,我在后面拦着,再说了,我有枪,安全。
安全个啥?我恼了,心里一着急,突然就学多吉大叔的口气,冒了句藏语出来,我说:那四颗子弹顶个屁用,狼毛都伤不到,这些可不是本地狼,就算你对狼比我要了解得多,可这些狼并不认识你,它们只知道肚子饿了就要找吃的,才不管你是人还是羊,你先走!
我一边喊,一边拉住多吉大叔的胳膊,把他往后推,羊群已经被狼群吓呆了,这时领头的老羊才反应过来,招呼着羊群,一只一只地往山路上退,老羊自己却站在山道口,断后。
我被老羊的这种牺牲精神所震动,羊都能如此,人还能不如一只羊?说什么也不能让多吉大叔留下来,我年青体壮,有的是力气和搏杀技巧,而多吉大叔却已经是个多病的老人了。
多吉大叔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子,冲我喊:不行,你跑得比我快,你先走,赶着羊群回去,赶得及的话,还能带大黑来救我,我先顶在这里,我看这狼一时也不会就冲过来,这些狼疑心大,我越是一个人站这儿,它们越不敢过来。
山坡两边的狼正好笑地看着我们,我不知道狼的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它们看着我们把羊群往山道上赶,却没有急着要马上进行拦截或是攻击,只是有些犹疑不定地看着,前排的狼似乎有些想动手了,按着前爪,跃跃欲试。
时间不多,哪还容得我们两个在这里浪费口水,我就像以前在部队里时那样,脾气又暴躁了起来,也不管多吉大叔再说什么话,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提得双脚离了地,大喊道:别说那么多!快点回去!
多吉大叔被我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山道上,蜂拥的羊群挤着从他的身边往上跑,多吉大叔老胳膊老腿的,可能是被我这用力地一推,竟然给推伤了,他捂着腰子站起来,喘了一会气说:那好,我先把羊赶出去。说着,把怀里的枪抛给了我。
我听出来多吉大叔好像有话没说完,他只说了一半,我没时间去猜他没说完的另一半话,接过他抛来的枪,往左右观察了一下,准备找一个可以据险藏身的地方,来抵御狼的攻击,然后要一直等到多吉大叔安全的撤退,我才可以找机会脱身。
羊群一只接一只地挤进了山道,因为恐惧和紧张,羊们一直在咩咩地叫,我找了个山壁上的坑洞,这个坑洞有一米来深,约两米宽,显露在山道的一侧边上,我躲在那里,刚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位置。
老天总算是眷顾我,在濒临险境的时候,还预先就安排好了一个可以容我藏身的地方,只是藏身的地方安排得不大好,夹在山道的入口处,风从两山的夹缝里吹过来,又冰冷又猛烈,身上的热量一下子就被吹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浑身的冰冷,整个人像是条冰棍子一样,戳在坑洞口。
山坡两边的狼还是没有动,像是守在道路两边的杀手,我奇怪这些狼对于羊群的逃跑竟然可以这弱无动于衷,它们被风给冻得僵硬了吗?失去知觉了吗?
我才不会傻到这样想,狼像獒一样是生活在大草原上的动物,它们从小就是从严寒中成长过来的,厚实的皮毛才不会畏惧这样的大风雪,狡诈的狼一定是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第一百一十五章、山道上的乌毛狼
我抱着枪,从坑洞里探出半个头来,左右观察,忽然听到山道上传来羊群凄惨的哭嚎,扭头一看,十几只乌毛公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抄近道冲上了夹道一侧的山坡,多吉大叔刚赶过山道的羊群就被这十几只乌毛公狼给冲散了。
正面牵制,左右包抄,巧妙的迂回战术是狼擒敌制胜的法宝,我和多吉大叔都只是急于带领羊群脱险,在找到唯一的出口之后,竟然忘记了,狼群可能早就已经对这片谷地侦察了几百遍,所以才会那样视若无睹地看着我们撤退。
其实,狼王可能一早就在四周都安排了眼线,撒下了网子,就等着牧民赶着羊群一步一步走进这早就做好的圈套。
我终于相信了狼识人言而且会看天气的说法,这些狼不但会看天气,而且还像个地质学家一样先研究了这一片谷地,把周边的一切地形情况都研究得烂熟于胸。
狼群侦察了这片谷地,发现这里的草还很青绿,不但大草原上的野畜会来吃,牧民们也会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把羊群赶来这里吃草,于是就穿插了眼线,安排了探子,就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多吉大叔完全可以在乌毛公狼向他冲过去的时候,找机会脱身,狼只是要吃羊,它们要裹腹,图个温饱,并不是存心要伤害人类,可多吉大叔舍不得自己的羊,拼命地把冲散的羊群往一堆赶,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
到口的肥羊被鞭子赶跑,这惹毛了几只强壮的乌毛公狼,两只乌毛公狼突然掉转头,一左一右向多吉大叔扑去,我急忙抬手就是一枪,山道曲折,不比平原地区,我忘记了先瞄一下,抱着枪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射出去,风猛烈地呼啸着,子弹的轨迹在风中出现了偏转,没能打中狼的要害,子弹从一只狼的嘴中穿过,先是崩断了它的一根獠牙,接着穿过去,打烂了另一只狼的鼻头。
鼻头是狼非常重要的一个部位,它们就是靠着灵敏的嗅觉来搜寻猎物的踪迹,鼻头被打烂,就意味着这只狼以后将失去独立觅食的能力,它只能凭着好运气,捕抓近在咫尺的猎物。
我这种打伤了又没打死的做法,在狼的眼中看来,是嘲笑它们战斗力的一种挑衅,两只乌毛公狼放开了多吉大叔,一前一后地窜进窄窄的山道,向我猛扑过来。
我大声冲山道上喊:快走,别管那些羊!一边放下怀里的枪,把尖刀紧紧地抓在了手里,两只狼已经扑了过来,我急忙一矮身,左手抄起地上的枪,用枪杆子顶住了猛扑过来的狼的胸口,右手往前一递,尖刀刺穿了狼的咽喉。
尖刀先刺死的这只狼被我打断了一根牙齿,另一只烂了鼻头的狼还没来得及扑过来,一见前面的狼被刺穿了咽喉,鲜血飞溅,急忙半空一个扭身,爪子在山壁上一按,落到了距洞口半米远的地方。
我用脚一蹬,把死了的狼踹出去,尖刀顺势从狼的咽喉中抽出,“噗”的一声,狼血喷溅,我急忙往旁边一侧身,狼血溅红了半边坑洞。
烂了鼻头的狼犹豫了一下,没有向我扑过来,按理说,狼是一种复仇心理极强的动物,在刚才那只狼被刺死的时候,它完全可以趁机向我发起夹击,但是这只狼却没有,瞪视了我两眼,忽然掉转身,再次去扑咬被狼群切断在山道上的那群羊。
我有点莫名其妙,可能这只狼算是狼群中的一个中庸者,比较善于明哲保身,也或许,这样大批的一群狼只不过是在冬季的时候才会组团出来猎食,而事实上,它们的内部却是各自为营的独立的团体?
不管是人是狼还是任何一种动物,团结才是力量,聚则为石,坚硬的石,攻而不破,乱则为沙,轻浮的沙,一吹即散。
我再次探出半边身子,向山谷两侧的山坡上以及山道上观察,终于瞧出了一些端倪,这些狼虽然是一起从藏边迁移过来的,但事实上,它们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大家族,只是在长期的迁移过程中,不断地有狼群加入,最后才壮大成这样一个群体。
这些狼的毛色和体型粗看差不多,细细观察之后,就可以发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些狼不是属于一个种类,应该有三、四个种,体型、毛色都有不同,有的毛色偏灰,有的偏暗,或者偏黄,而且四肢的长短以及胸骨的宽窄都略有不同。
最明显的就是头部和吻部,有的脑袋后端偏突,有的则比较平缓,有些狼的吻部很尖细,而有些狼的吻部又比较短而且宽。
按道理说,不同种群的狼就应该分别有一只属于自己种群的头狼,可是在这样严寒气候的逼使之下,这些不同种群的狼凝聚到了一起,于是,新的大家庭就必须选出一个新的领袖,我想到了那只复仇的老狼。
那只老狼就是在残酷的竞争中被现实所淘汰,新头领夺取了它的王位,但是,像这样一大群狼,我相信,即使是一个新头领,也不能拥有多少完整的指挥权,并且,还时时要受着被夺权的危险。
家族太庞大,种群太多,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强大,但实际上也并非是件好事,集权必然导致分化,分化则必然乱政,乱政的后果又是什么?自然是要被对手逐个击破!
我找到了这些狼的弱点,准备利用这一点来对付这些凶残的狼群,我再一次向山道上观察,多吉大叔已经赶着一批羊群安全撤离,十几只乌毛公狼截断了羊群尾部的一批老弱妇孺,这一批羊被它们拦在山道上,正在逐个捕杀。
可怜的羊们逃不出这十几只狼的包围圈,几只狼围在了羊群的外边,另外一些狼就冲进去撕咬,羊们凄惨地哭叫了一会,就渐渐没了声息,被狼一只接一只咬死,然后拖走。
怪不得山谷两边的狼一直没有动静,它们只是守住了羊群的退路,然后就等着一早埋伏好的另一队狼出击,最后一起分享猎物。
但是,看样子,这一批乌毛公狼没打算要和自己的族友们共享捕到的那些羊,它们把咬死的羊拖下山,还没拖到一半,就忍受不了羊肉的鲜美,开始有滋有味地进食了。
乌毛公狼的擅自违约,惹恼了另外两队狼群,在狼群中私自撕破预先约好的同盟条例是一件不可饶恕的罪过。
第一百一十六章、挑战权威
另外两队狼已经冲下了谷地,准备从我藏身的那条山道上直接冲上山坡,抢夺被咬死的羊。
做为一个大家族的头领,头狼认识到这样做只会挑起狼群内部的纷争,头狼仰起头,大声长嚎,喝令冲下谷地的狼群立即撤回,并且命令乌毛公狼将猎物拖回来。
冲下谷地的两群狼犹豫不决,眼看着肥美的羊肉被另一队狼嚼得血沫横飞,自己却无法到口,就很是不甘心,在谷地徘徊了好久,头狼一而再、再而三地呼唤,两队狼群才极不情愿地撤回到山坡上。
对于乌毛公狼的不守规矩,头狼也愤怒了,它先是冲天长嚎,可乌毛公狼毫不理会,这一队乌毛公狼是这一大群狼群中最强壮凶残的一支,可能这一队乌毛公狼的原首领早就不屑于屈服这个新家族头狼的领导了。
乌毛公狼的首领看样子是要借机挑事,然后篡政,它可能一早就窝了一肚子气,也一直就在想,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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