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攒房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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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更白了，苍白地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的大地。
　　但这苍白的脸上。嘴角正努力上扬，他是想给康悦一个笑脸的。
　　那瞬间，康悦的大脑像是突然过电一样，瞬间一片空白。
　　她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他心里有你！有你！
　　见康悦愣住，没有靠前的意思，程然走到他身后，手放在她背上，用力把她推到了姜离致病床前。
　　姜离致伸手握住康悦的手，他的手指很冰，越想用力。却颤抖地越厉害。
　　康悦感觉自己要奔溃了。而这时。程然冰冷地声音就响在她身后，“要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说着，他一弯腰。从桌下一保温盒里拿出一盛着乳白色的液体的碗，递向康悦，冷冰冰地说道：“喂他把这个喝下去！”
　　“？”康悦一愣，瞟一眼那碗，她没有伸手接，而是直接转身看着姜离致，“喝这个？”
　　姜离致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康悦，只是突然。他握住康悦的手用力几分，瞳孔刹那间变大，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画面。
　　我身后发生什么事了吗？康悦好奇，一转身。
　　却见程然弯腰，胳膊伸直。刚刚递向康悦的碗，在距离地面不到十厘米的位置，立在他掌心。
　　瞅这样，应该是在碗要落地之前，被程然救了起来。
　　碗里的液体，依然安静的躺在里面。
　　“搞什么搞，一个碗都接不住！”程然勃然大怒，他强硬地把碗递到康悦面前，再次下命令，“你若不想延误治疗时机，最好快点让他喝下去！”
　　骂我？为什么骂我！
　　程然的辱骂让康悦云里雾里，你自己没拿住碗，怪我！但她终究是明理之人，尤其这碗里的东西还牵扯到姜离致的生命。
　　她抿抿嘴，没说一句话，上前先把姜离致微微扶起身，然后才接过碗。
　　她冲姜离致笑笑，努力不把自己的悲伤表现出来。
　　轻轻搅拌一下，乳白色的液体变得透明起来，再搅拌，稀释起来，最后变成一种浓度不高还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液体。
　　康悦用汤匙一勺一勺送进姜离致嘴巴，她尽力控制好节奏，不时用纸巾擦擦他的嘴角，像是照顾病重丈夫的妻子。
　　姜离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有节奏地一张一合着嘴巴，等待着康悦的喂食。
　　夏日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投射进来，撒在康悦的背上，也洒在姜离致的脸上。
　　蓝雁飞受不了等待地痛苦，扶着墙走进病房，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恬静着看着眼前的画面，残忍大于暧昧。
　　没有人知道，这是最后的早餐，还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了。
　　直到汤匙刮不出一点液体后，程然严峻的声音抢先打破安静。
　　“好了，姜总吃完了，你们进来吧！”他招呼外面的护士进来，随后伸手，去拿康悦手里的碗。
　　猛然出现的手惊着了康悦。
　　康悦下意识和他拉扯了一下。
　　僵持中，一道闪光扫过她脑海，她忽然记起了这股液体的味道，和那日程然涂抹在自己伤口上的液体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这就是救姜离致的良药。
　　趁康悦愣神的机会，程然把碗抢了过来，他一挥手，示意护士，上前整理病床周围的器械。
　　一切很快准备就绪，护士礼貌地把康悦请到一边。
　　康悦刚要移动脚步，她的手就被姜离致用力握住。
　　她看到姜离致的嘴唇抖了一下，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最终只涌出了两个字，“等我！”
　　康悦还没反应过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程然的声音就想了起来，“不要在拖时间了！”
　　随后，护士就推动病床，走出了病房。
　　康悦的脑海里，出现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万劫不复、在劫难逃，所有用来形容灾难的词语喷涌而来。
　　她一把抓住正从他身边经过的程然，她想追问，没等开口，程然倒是先说话了，“他只是去做一个小手术，不会有事的！”
　　程然轻轻推开康悦的手，意味深长地冲他微笑，跟着病床消失在了走廊里。
　　一个小手术！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康悦转身茫然地看着身后的蓝雁飞。
　　蓝雁飞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塞在帽子里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完全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
　　半晌后，蓝雁飞哽咽地声音传来，“程医生选择了一种新型很冒险的治疗方法，成败在此一举！”
　　成败在此一举！她感觉一个炸雷响在自己耳边，“咔嚓”一声，把她烤得外焦里嫩，不管不顾地飞奔出病房，可走廊里哪有一点影子。
　　她嘶吼、她喊叫，她拉住来来往往地每一个人。追问着姜离致被推到哪个房间。却没人告诉她。
　　她就像疯了一样！拍打着每个房间的门。
　　直至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想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一支粗糙地手搭在她的肩膀，随后纸巾递到她的面前，温软低沉的声音响起。“康小姐，按照姜总的吩咐，我送你离开！”
　　康悦抬头，见刘向民半蹲在自己面前，快五十岁的他，这个动作对他有几分吃力。
　　接过刘向民递来的纸巾，康悦嘴唇抖抖，想说话，刘向民却像看穿她。抢先开口，“姜总三天后才能出来，你不用在这等了！
　　康悦泪眼汪汪，她还想说话，却又被刘向民打断。“姜总不是给你安排工作了吗？你难道不想等他出来时，给他一个惊喜吗？”
　　刘向民说完就站起身来，他有信心康悦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后，绝对会起身。
　　果然如他所料，蹲坐在地上的康悦，缓缓直起了身子。
　　见刘向民朝外面走去，康悦定定神，摇摇晃晃跟随而去。
　　是啊，与其在这傻等，不如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高高的台阶下，停着姜离致的车，刘向民打开一侧车门，等待着康悦上车。
　　夏日早上的阳光不是很毒，却依然刺得康悦刚刚哭过的眼睛生疼，她边迈步下阶梯，边下意识伸手遮挡。
　　刘向民注意到这点，等她站在车前时，钻进车子，拿出一个眼镜盒，递给康悦，“康小姐！姜总给您准备的！”
　　是g字开头的太阳镜，康悦上辈子一直最喜欢的眼睛品牌。
　　她上辈子和路绪交往后，路绪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此生却是姜离致赠送。
　　心中唏嘘，戴上太阳镜，钻进车里。
　　之后康悦就没再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姜离致一定早就安排好了她接下来的行程。
　　……
　　护士推着姜离致的病床，直接拐进了电梯间，电梯上行，最后停在了三楼。
　　电梯门打开，护士们把姜离致推进电梯正对面，类似于实验室一个房间后，就全部离开，只留下姜离致和程然两个人。
　　程然再三确定房间门锁好后，神情肃穆地绕到姜离致面前，“姜总，做好准备了吗？”他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说着就要推动病床。
　　“等一下！”姜离致阴冷地声音传来。
　　喝过那一碗白色液体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他知道那碗液体是和平日蓝雁飞等人滴在他喉咙里，用来止疼的是同一物体。
　　推算一碗，应该是三天的剂量，三天刚好是一个化疗疗程。
　　但他却很清楚，即使程然用新方法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可能也不大。他受过了这种每日每夜被病痛折腾的生活。
　　自己还能活多久，他心里清楚的很。
　　“姜总，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听到姜离致的制止声，程然就有拿手机，帮忙录像，“您说吧，我帮你录像！”
　　姜离致却淡淡一笑，“把那个收起了吧！”他摸一把自己光溜溜地脑袋，长叹一口气，很严肃地说道，“程然，我问你，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晚期肺癌5年生存率大概1％，而我只敢说，比这个数字要大！”程然合上手机，严肃回答。
　　“那就是说，纵使我手术成功，我活五年的几率也很小了！”他手在额头上狠狠摸了一把，几乎看不到的眉毛一挑，“程然，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啊！”
　　做交易？程然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姜总，您说笑了，我哪有资本和你做交易！”
　　“不要装傻了！你是谁还需要我挑明吗？”
　　☆、第093章　交易成功
　　姜离致用一种足以杀死人的眼神盯着程然，逼迫着程然必须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大约十几秒钟，程然突然大笑起来，他收起手机，脸贴到姜离致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姜总，您倒是说说，我是谁！”
　　姜离致嘴角上扬，悠然自得地吐出两个字母，“e…n！”他斜瞟着程然，再次加重语气，“你是en，康悦身边的那只猫en！”
　　程然一惊，故作镇静，他双手一弹，“en？en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话被姜离致厉声喝住，“别装了！假的！永远也变不成真的！”
　　姜离致骤然恢复了他以往的冷峻，“我没打算难为你，我也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既然说了做交易，不如我们就各取所需，谁都不要为难谁！”
　　姜离致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en觉得继续装程然也没多大意思了，他长叹一口气，恢复到en本来的性格。
　　自从一个月前被姜离致飞踹后，en就牢牢记了仇，他厌恶、讨厌这个冷冰冰，不苟言笑地家伙。尤其是今天看他和康悦四目相对，眉来眼去喂食的模样，早已气的七窍生烟。
　　更何况此时，这家伙还*裸地挑逗，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好啊，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把能维持你生命的精华都给了你，你竟然说要和我做交易……”
　　姜离致食指放在唇中间，发出“嘘”得声音，“en先生，话不能这么说，你为我治病，我可是付了钱的，你治病，我出钱，这被称为等价交换！我若没猜错的话。你挣钱是为了帮康悦吧！”
　　姜离致眼一眯，一副明鉴万里的模样，“怎么？蔺老师给的钱，还不够她上学的花费吗？”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en恨得牙根痒痒，人至贱则无敌，姜离致果真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也难怪路一峰会被他气走。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他的为人已经不重要了，en克制住情绪。“你貌似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很清楚了，那好，你倒说说，什么叫各取所需！”
　　见en有了兴趣。姜离致气色微微舒缓，他指指自己光溜溜的脑门，又指指en，语气缓慢地说道：“我把我的身体给你，你把你的命给我！”一竖眉，被这话惊到，他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这句话的意思，“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en表现出行前，姜离致微笑，“这程然不过是你借宿的一个*，就如同那猫也是你的借宿的形体一样……”
　　为了更快说服en，姜离致加大筹码。“可不管是猫还是程然，好像与康悦都没什么直接性关系！而我，现在不但是她的雇主，而且还有进一步发展下去的机会，我把身体给你，你不觉得这对你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姜离致说完，嘴角上扬，露出得意。
　　“你！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你果然再骗她！”en逼到姜离致面前，嘶吼早就怀疑，一直对康悦残酷至极的姜离致突然表现出得温柔另有隐情，这该死的家伙，竟然抓住康悦对爱情的那丁点渴望，利用她。
　　想起昨晚康悦的眼泪，en恨不能一把将他从床上拎起来，痛扁一顿。
　　这家伙，果真和那蓝雁飞一样的阴险！
　　见en情绪激动，姜离致手伸到en肩膀的位置，“不要激动，就算我骗她，也得她愿意相信啊！换个角度想，我若把身体给你，受益的不还是你吗？”
　　“你个卑鄙小人，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救你！”en不等姜离致说完，脱下白大褂，狠狠扔在他脸上，并作势要离开。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若心里没有鬼，怎么不敢告诉她，你就是en，还要躲在这程然的身体里……”姜离致没片刻停顿，立刻反击。
　　这话正好射中en的弱点，身体僵住。
　　“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程然的父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若不想当着康悦的面，被戳穿，最好按照我说的做！”他眉毛抖抖，又做出无所谓的模样，“我反正是将死之人，做不做交易对我意义不大，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还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留在这美好的世界上！”变成人形才不过几日光景，若就此被康悦察觉，自己日后还能否躲在她随身空间里修炼都是个问题。
　　自私永远是所有人类的本性，听姜离致这么一说，en就松动了，“你倒说说，你想怎么做？”
　　听到en这么说，姜离致认定en已经接受自己的意见，他淡笑，“你不是能搜索别人的记忆吗？不妨在我身上一试！”
　　姜离致真的知道了en所有的秘密吗？
　　那倒是也没有！
　　自见到程然第一眼，姜离致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将死之人对那种阴森森的气息分外敏感。
　　但禁不住蓝雁飞的一再坚持，各方面都略胜一筹的程然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的主治医师。
　　他提供的那种液体的确能越快越有效的止痛，蓝雁飞为此很是高兴，但这反而加剧了姜离致的怀疑。
　　倘若不是康悦认出程然，姜离致也不会想到在那绿皮车上动手脚，他在车上按了监控，并在半路上对轮胎做了点手脚。夜幕降临下，监视器里的程然就慢慢变成了猫的样子。
　　姜离致在惊愕之余，迅速辨认出这是康悦的那只猫。
　　他本不想就此撕破脸皮，毕竟这en能为自己减轻痛苦。可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幕，却让姜离致立刻改变了想法。他清楚地看到即将落地的碗，在en的注视下，在空中停留了好几秒，直到他弯腰接住，那碗才恢复正常，落入他手。
　　他能控制物体的移动！
　　意识到这点后，一个大胆地念头就冒了出来……
　　关于寄主，关于能力，都是姜离致的猜想，但从en的反映上，他确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于是他决定乘胜追击，这才说出了他对en能搜索别人记忆的猜想，要不然他能对程然的生活那么了解。
　　在侵入宿主身体时，必然得继承他所有的意识才可以还没启动记忆定位系统，听姜离致这么说，误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心想既然如此，就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了。
　　但他真的很好奇，姜离致是怎么发现他身份的！en短暂思考，缓慢转身，决定开启记忆定位系统来找到答案。
　　他细长的手指放在姜离致光秃秃的脑门上，开启记忆定位系统，阅读着姜离致脑中所有所有的思绪。
　　自从空间升级，带到en技能升级后，外界开启记忆定位系统的时间和指数，都翻了倍。
　　只要是在白天，en并可以对所有人，进行30分钟的记忆定位扫描。
　　系统先扫描姜离致最新思考的事。
　　知道姜离致刚刚说过的话都是猜想时，en怒了，呀的，竟然敢骗我！
　　只是很快，姜离致一抹黑暗的记忆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试着去搜索，记忆却表现出很强的反抗，系统根本无力扫描有点生气了，他“啧”一下嘴巴，“姜离致，是你让我扫描你记忆的，竟然这点诚意都没有，你如继续排斥，我将毫不犹豫地离开！”
　　说实话，姜离致在开口让en搜索自己记忆时，他都不相信那是真的，可当en的手覆在他脑袋上，一股热流在他脑中涌动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世上真的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同时，他很清楚地感觉到，那股热流，开始刺。激记忆体，一个连他都不愿去碰触的区域。
　　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排斥。
　　被en直接点破，姜离致索性完全放开自己，任脑中那股热力肆意流窜。
　　将死之人，哪有那么多忌讳也感觉到姜离致的顺从，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加大力气，不遗余力地搜索着姜离致所有的记忆。
　　那抹黑暗里，竟然隐藏着姜离致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对美好童年的留恋，他对亲情的迫切渴望，他对生命的美好追求，但这些都被一种叫“仇恨”的情绪牢牢缚住，只留了一个阴冷的外表，用来自我保护。
　　他不想死，他对自己人生有着一个漫长的规划。
　　但时间，却不愿为他停留半刻。
　　他为此感到彷徨，为此感到惋惜，眷恋的边缘，好在这时他遇到了康悦。
　　他把康悦变成了复仇的棋子，却对康悦涌出难以启齿的爱。
　　几乎是在刹那间，姜离致那满满思绪，变成字节，像是决堤的洪水，全部涌入了en的系统里，每一个字节，都是姜离致的一块伤，凝结在en的心里，也变成一个疤。
　　疤与疤叠加，最后就只剩六个字深深撞击着en的心：我没有骗康悦！
　　这六个字猛烈撞击着en的心，他为这个年轻人心疼，甚至因为自己的误解，而感到羞愧。
　　字节输入完毕，en有了自己的决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说出自己的决定，“姜离致！成交，我愿替你完成接下来的事！”
　　姜离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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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4章　比肩为邻
　　车子沿着那弯曲的路开向市区，康悦和以前一样蜷缩在后排座椅上，她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外，看路两旁的景色，疯狂地后退。
　　刘向民从后视镜里看着康悦，他从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很可怜，嘴唇抖动，屡次想开口说话，却还是咽了下去——姜离致叮嘱过，不要跟她有过多接触。
　　刘向民开车很稳，比路绪要快，却也没有像程然那样飙车。夏日清晨的太阳，一直跟在康悦身后，跟着她奔向一个未知的空间。
　　高楼大厦慢慢密集起来，车子却没有进入市区，而是前行，上了环城高架，直奔江都市市区北郊而去。
　　二十多分钟后，一栋不及蓝海大厦气派，却依然巍峨的建筑物出现在康悦面前，它位于正前方十字路的西南角上，照样洒在墙体上，整栋大厦都有了生机。
　　一直涣散迷茫的康悦，眼神里忽然有了光亮，眼前这栋大厦康悦再熟悉不过了。
　　上世她在这工作了十年，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路氏集团，也就是路绪的家族企业。
　　康悦有点错愕，有点担心，莫不是要载我去路氏？
　　按照姜离致的性格，他的确会做出这种安排。
　　“哎……”康悦挺直身子，伸手刚要和刘向民打招呼，车子就在十字路右转弯，拐进了路旁的小区。
　　这下康悦更紧张了，这小区也是康悦熟悉的。路绪从“叠翠山庄”搬出来后，就是搬进了这小区的8号楼1单元201室啊，和路绪交往的这十年，康悦几乎每天都会出入与此。
　　此时此刻，她就听到自己的心脏呼之欲出，“蹦蹦蹦”跳得厉害，因为紧张，她双手不停地搓动。
　　尤其是一想到姜离致说的那“五天”的数字，康悦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默默祈祷，不要去8号楼。千万不要……
　　车子挺稳，康悦缓缓抬起头，不用看门牌，瞅一眼面前花园的小凉亭，康悦想死的心都有。
　　这的确是8号楼的一单元。
　　这个名叫“青云阁”的小区，是路氏集团第一次在江都市投资建立的新小区，2004年刚刚交工的入住。
　　而这8号楼据说是整个小区海拔最高、风水最好、且单元门口唯一有凉亭的一栋楼。
　　为了路绪上班方便，路一峰特意为路绪留了201室。
　　姜离致怎么会直接安排我到这里！她是决定按照姜离致的安排，寻找和路振天见面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直奔路绪家。
　　刘向民下车。等待着康悦下车。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下来，于是上前，打开了车门，“康小姐。请……”
　　康悦耍赖般坐在车里，厉声询问，“为什么载我来这！”
　　刘向民没料到康悦会有如此大反应，愣了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后才，发出缓缓的声音，“姜总说，你最近和家里人闹的不愉快。无家可归，所以先安排您住这里……”
　　这个答案倒是完全出乎康悦的意料，“可，可，为什么是这里啊！”康悦手指着8号楼。气汹汹地问道。
　　“这里原本是姜总的新居，可他病重后，就一直没来住，所以就一直空着，姜总知道你考上了‘江都大学’，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日后你上学，可以把这当成宿舍，这样您不用为住宿费犯愁了！”
　　的确，康悦报考的‘江都大学’位在那个十字路口的西北角上，隔着一条东西马路与“路氏集团”摇摇相往。以前康悦的办公室在大厦的二十层，站在窗前，总能俯视到马路对面大学生上体育课的场景。
　　可姜离致是怎么知道自己确实考上大学的，她瞪着疑惑的眼睛，看向刘向民。
　　“啊！”刘向民突然发出恍然大悟地声音，他一拍脑门，喃语道，“差点忘记这个！”钻进车里，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姜总说，这是‘江都大学’补寄给您的录取通知书！”
　　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是补寄的？
　　康悦又迷糊了，她接过那红彤彤的信封，小心翼翼撕开，几张五颜六色的纸跳到了康悦面前，最工整的那张的确是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