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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寄影月华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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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风竹寄影月华明
作者:繁姝落槿
文案
灭门、刺杀、复仇、离殇……一张王陵藏宝图,引发两代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谁在月夜燃起赫赫炽火?谁于指间拨弄泠然杀音?
谁因爱恨难分,自伤伤人?谁能盼到凤羽花开,芳馨飘溢?
谁是真正的布局猎手,令落入彀中的人儿纠缠难断,不死不休?
风华少年不惧江湖风刀霜剑,历险崖山暗河、结缘雪域沧海,几度险境迭现,又几度峰回路转。一切恩怨情仇,到头来,终究是云嶂天涯有时尽,重来回首已三生。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楼妩月;温风瑜;嬴秋筠 ┃ 配角:何清辉、玉壶冰、席乐婷 ┃ 其它:
☆、楔子 等闲风雨又纷纷
浙东宁海县,白溪河上水波荡漾,秋日艳阳已冉冉升至河岸叶色转黄的林梢。
鹤鸣山庄,聆风水榭。
“吱呀——”一个留刘海、梳双丫髻的粉衣女童用力推开绛红的镂花门,提起裙摆匆匆跨出门槛。她人小腿短,差点被门槛绊倒,闻声而来的妇人慌忙从后面将她一把搂起,焦急问道:“伤到哪里没有?”见女童回身摇了摇头,妇人心下一缓,一脸慈爱道:“我的大小姐,你急着要去哪儿?桂圆银耳汤马上就熬好了。”
女童从绣着蝴蝶纹的琵琶袖中掏出一对油桃大小的玫瑰色绢袋,晃了晃,娇声道:“徐妈,我闻到水榭外飘来的桂花香,想采一些放进袋里做香囊,咱俩各戴一个。”
徐妈亲了一下女童粉嘟嘟的脸颊,笑道:“小姐听话,等会儿你喝完甜汤,我立刻提篮带你去采。”
女童点点头,一指门外:“我想坐在门口等。”徐妈搬来一个绣墩放在门槛外,叮嘱她乖乖坐下,便返回里屋继续守着炉火上的汤锅。
女童抛着绢袋玩耍时,忽见两个蓝色身影从西院门外赫然出现,正是父亲的弟子韩云石和柳忞。女童一看到素日陪自己玩耍的少年,兴奋地跑下水榭台阶,挥臂脆生生喊道:“三师哥,七师哥!你们要去哪儿?”
十六岁的韩云石似未听见,直接如疾风般往前院奔去,十二岁的柳忞倒是停下脚步,望向面前奔来的女童,喘气道:“刚刚有不少外人聚在山庄外,嚷着要见师父,大师兄安排他们去了迎客堂,让我通知韩师兄等人赶紧过去……”
女童一拽他的衣角,兴奋道:“那我也要去!”柳忞摇头道:“阿珣别闹,快回屋自己玩吧。”女童振振有词:“我也是爹的徒儿,当然要去!”柳忞将她的小手移开,哄道:“听话,我先走啦。”
女童鼓着腮帮:“七师哥不带我去,我就把你让我保管蟋蟀笼子的事情告诉爹爹。”
这话果然击中柳忞的软肋,他抓抓头发,对师妹故作严肃道:“那你保证到了那边不乱说乱动,否则惹师父生了气,以后甭想要我陪你玩。”女童笑眼弯弯:“好。”说完一抬小手捂住嘴巴,柳忞笑着背起她匆匆奔向前院。
山庄的迎客堂内,九宫派号“太白笔”的空泉道长、江湖散人“冰焰双刀”古笑玩、峨眉派“秋水剑”风舞墨、岷山派弟子等二十余人或坐或立,正不耐烦地等待庄主何清辉的出现。
须臾,而立之年的何清辉一身磊落青衫,带着一干徒儿缓步现身厅堂,抱拳朗声道:“承蒙各位赏光,今日齐聚敝处,不知有何贵干?”
一脸落腮胡子的黄衫客从客椅上起身道:“鄙人古笑玩。八年前,欢喜侯府的藏宝图在酒宴灯灭时被盗一事,想必在座各位都曾听过。我还听闻何庄主曾入职九江衙门的神捕堂,当年亲历过夺图追踪事件。”
何清辉顿了顿,感叹道:“不错,那日何某与神捕堂其他兄弟作为席上陪客,随后参与了追捕行动。可惜在与盗贼交手时让他们逃走,宝图仍下落不明。”
古笑玩道:“听说后来欢喜侯出榜悬赏,有好事者上侯府献图,却被欢喜侯一一斥为赝品,并当众焚毁。日前据江湖传言,其实那张宝图当年已被衙门捕快追到,可尚未交付给欢喜侯,就被某些知情者潜入保全证物的仓库盗走,不知何庄主作何解释?”
何清辉平静道:“先生可能误会了,当年九江衙门并没有查获真图,何来图卷被盗一事?许是有人得到了宝图,却拿衙门失职做幌子来转移视线。”
古笑玩摇摇头:“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日古某代在座的人请问庄主,那张宝图雪藏何处?”
何清辉蹙眉道:“古先生此言何意?”
古笑玩斜睨何清辉,朗声道:“当年参与侯府失窃案的神捕堂捕快共有三人,其中付旭当场被贼人所杀,李绛在短短两年后殉职,仅有何庄主受了轻伤存活,而后您以旧伤为由离职隐居,这些不得不令人怀疑。”
何清辉脸露愠色,他的大弟子武安纬脱口道:“江湖传言怎可轻信?若我师父得到宝图,早就成了一方富豪,哪还用住在这里授人武艺、甘守清寂?!”其他师弟也纷纷响应。
古笑玩讥诮道:“说不定,他是时机未到。”
柳忞抱着师妹绕过人群,立在众师兄身后,心里忐忑不安:“这伙人分明是来者不善,不知师父将如何妥善应对?”
何清辉摆手示意弟子们不要多言,扬声道:“何某卸职离开衙门数年,各位今天突然齐聚庄上质疑宝图悬案,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挑唆?”
空泉道长年逾五十,他手持拂尘般的大提斗“太白笔”,起身施礼道:“何庄主,前些日子,贫道与风先生等一行人约定在山阴的玉锦湖前切磋武艺。不想会武最后一天的前一晚,各派人士在客房的门缝里收到匿名传书,内容与昔年何庄主身在九江衙门有关,于是大家决定不请自来,还望主人见谅!”
何清辉沉吟道:“请道长将那封匿名信给我一看。”
空泉道长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递给何清辉。
何清辉浏览完这封字迹龙飞凤舞的信,额头青筋隐现,摇头冷笑道:“我猜不出写信的人是谁,但他称在下窝藏宝图一事纯属造谣。此人分明想挑起鹤鸣山庄与其他门派的矛盾。各位别中了坏人的奸计!”
脸泛灰黄色的风舞墨轻咳了几声,道:“何庄主,如今欢喜侯早已身殁。若你真有宝图,让大伙参阅一下,共同研究也非是坏事。”柳忞低哼了一声:“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何清辉嘴角微微一颤,压着怒意冷笑道:“无中生有的事,教我如何承认?各位未免强人所难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风舞墨道,“我们有诚意与庄主商榷,但不是你能随便打发走的!”
此话一出,氛围趋于僵冷,主客双方开始剑拔弩张,连躲在柳忞身后的女童诗珣也不禁轻轻打了个喷嚏。
此时,岷山派掌教首徒胡宪走上前道:“本派还有一事要说。今年仲春,庄主门下弟子潜伏在我岷山之阳的月波湖畔,私自采摘我派圣草飞黄茱萸。虽说理由是为了救人配药,还留下金疮药和续命灵丹交换,可强行采药也是藐视本门,我们师兄弟今日便来讨教剑法!”
岷山派二弟子祖宋立即响应道:“何庄主不会临阵退缩吧?!”
熟料何清辉无奈一叹:“此事我并不知情,也从未用过飞黄茱萸配药。看来这几件事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有岷山派弟子开始叫嚷起来,表示不信。
“何某敬各位来者是客,但你们一味相逼,那鹤鸣山庄也不是好欺负的!”何清辉朗声道,“不如大家就此刀剑上过招论输赢,点到为止,输方便服从胜方的要求!”
风舞墨弹着剑鞘,高声道:“好!老夫愿意与庄主过招。要是我输了,就不再为宝图一事叨扰贵处!”一旁的空泉道长等人议论片刻,也表示同意。
何清辉侧过脸嘱咐道:“安纬、云鹏,你们领队的‘十步芳草’阵练习得如何?”
武安纬与罗云鹏上前一步,齐声道:“剑阵已操练多时,静候师父观摩!”
何清辉略一点头,对一群不速之客拱手道:“各位要比试刀剑,敝庄内过于狭小,不如待会大家去坡下那片绿地过招!”
宽阔草坪间,对峙的双方严阵以待。
鹤鸣山庄派十名弟子持剑组成“十步芳草”剑阵——此阵是由涉江、兰泽、芙蓉、芳草、远道、长路、同心、离居八种剑法组合变换而来:其中一字剑阵为“涉江”;半月剑阵为“兰泽”;十人围成圆心对外,剑尖外指为“同心”;十人各自持剑如离弦之箭外刺为“离居”;两排剑阵中,外围迎敌的五人踏着里侧五人的肩拔剑俯冲向对方,几次变换前后位置,此为“长路”;摆成“三四三”菱形剑位前后出剑迎敌、夹击,称为“远道”。
岷山派弟子摆起了“仙袂揖浮丘”阵,此阵得名于宽衣博带的舞动清扬,一方面脚下步法如太极虚实相济,另一方面手中剑器如朝阳穿云之光彩。两阵对垒,人多忌讳杂乱,以快、齐、准为上。
藏身门墙后的粉衣女童睁大了眼睛,但见不远处的师兄们与岷山派弟子过招时红艳剑穗招摇,数道剑芒如寒月生辉,变化中有整饬,整饬中有灵动,招式咄咄逼人。
过招的东侧场地上,剑风呼啸声中,何清辉最得意的三徒弟韩云石双手持化雨飞叉,与古笑玩试招。化雨飞叉较一般叉长,其尖端装有三层环形铁片,外粗内细,极易挑刺血肉。众人但见韩云石虎口握紧柄端,时而以小腕之力插刺,时而舞动在臂肘和肩部滚翻,来混淆对方视线。
而古笑玩的冰焰双刀为昆仑精钢铸就薄刃,且护手处均有一簇红缨围绕,缨穗舞动时如一团赤焰——挥动时好似冰刀于火中翻覆,一股杀气逼近化雨双叉。
西侧场地上,空泉道长正翻转手中四尺五寸长的铁柄长毛笔——其笔端马尾毛雪白,笔头处尖锐,整根兵器舞动起来,汇聚了搓、勾、脱、捻、拔、倒刺等多种握笔姿势,虽是后发之力,却浑然大气。
何清辉上阵前,管家唐灿将一柄宝剑递给他,沉声道:“庄主,小心。”他微微颔首。
何清辉朝空泉道长施礼后,拔剑使出家传云鹤剑法中的‘皓月清风”。他扬剑时起的刃风将对方拂尘似的笔端瞬时打乱,再用一招“雨过月华”,旋起的剑芒快速削向空泉道长手中的“太白笔”,剑花招招凌厉。
云鹤剑法如海上暴风雨前的翻滚连云,提斗笔也划出道道白虹。
女童瞳仁里顿时溢满欣喜和激动,要不是担心被爹爹发现,她差点拍手叫出声来。
空泉道长心中已暗自钦佩,他收起长铁笔,先开口道:“想不到你年纪尚轻却功夫了得,昔年当个衙门捕快的确屈才。风某只叹后生可畏,不知你师承何人?”
何清辉熟练地收剑入鞘,掠起左侧鬓间几缕被削断的头发,还礼道:“空泉真人只出了七成力,足以见您爱惜晚辈。我的恩师性情孤僻,恕不能透露姓名。”
接着,峨眉派风舞墨拔出宝剑“秋水映尘”,与何清辉对招五六十回合,依旧难以取得上风。
这一个时辰内,利刃对接,剑雨纷纷之后,风舞墨等人见对敌破阵不易,悻悻告退。
望着不速之客们依次下山离去的背影,武安纬、罗云鹏、柳忞等人见师父负手伫立,其他弟子也不敢先行离开。罗云鹏不免有些得意,对一脸冷寂的何清辉道:“师父,这些人领教了我们的厉害,以后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了。”
何清辉并不答话,他暗中运气咽下到嗓眼的血,心里知晓虽然自己穿了护心甲,依然被风舞墨剑端的戾气牵动了旧伤。
过了好一会儿,何清辉转身瞥见角落里的粉衣女童,目光一凛,快步走过去抱起她,不悦道:“诗珣,你怎会在这儿?是谁带你来的?”
女童摇摇头:“我听到动静,自己跑过来的。”何清辉敛眉露出怀疑的神情,女童用小手抚摸着父亲的眉心,嗫嚅道:“爹与师哥刚才打赢了他们,为什么不开心呢?我喜欢看到爹笑的模样。”
她这一说,何清辉顿时舒眉一笑,他将女儿往上抛了一抛,转身对众弟子道:“安纬、云鹏、云石,随我到白鹤居来。其余人可以散了。”他又朝管家唐灿道:“唐先生也随我来。”
白鹤居内,何清辉与武安纬、唐灿等人围着八仙桌,一指桌上横铺的山庄地图道:“这回即便空泉道长这些人肯善罢甘休,暗中怂恿他们挑衅的人,说不定会再次生事。所以从今天起,我需要你们负责守在山庄的东、西、南、北各角,准备好羽箭弩机等防御工具,各带三名仆役夜晚轮班守卫,切记谨慎!”
武安纬他们领命而去,一旁的女童望着父亲郁闷的表情,问道:“爹,还会有坏人来庄上吗?”
何清辉拉过女儿,将她抱坐上桌沿,对她道:“如果有一天爹爹离开你,让别人……比方说,让徐妈或某个师兄带你离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会难过害怕么?”
女童撅着嘴巴扑在父亲怀中,因不安扭动道:“我不要离开这里,更不准你离开我!”何清辉紧搂着女儿,轻拍她的肩膀,哄道:“好了,爹在说笑呢,爹永远不会离开你。”
何清辉淡淡笑道:“诗珣想不想娘亲?”女童低头玩着手镯道:“当然想。爹说娘在天上能看到我,可我却看不到她,好在梦里见过她对我笑。”
何清辉喃喃道:“不错,你娘一直在天上庇佑你……你还记得她教你的笛筝曲子吗?”
女童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记得一点。”
何清辉抚摩着爱女柔软的刘海,在她耳畔道:“从今晚起,你搬到爹的白鹤居睡,我会尽快教你弹奏一首古筝曲子,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弹法,但这件事千万不可告诉别人,包括你的奶娘。否则,你娘在天上会生气的。”
“好的。”女童棋子黑的瞳仁里闪出一丝疑惑,“爹爹要教我什么曲子?”
何清辉道:“此曲名《玉蝴蝶》。”
☆、开盒寻秘却枉然
(一)开盒寻秘却枉然
十一月的初雪过后,鹤鸣山各处峰峦间晚风冷冽,天际凉月星霜。
这一夜,鹤鸣山庄外,遥遥传来琴箫和鸣的幽咽曲音。
十余个蒙面人影霍然出现在鹤鸣山岭外的小道上,他们的唇下指间奏出三弦琴与骨箫交杂的诡异丝竹声,一道道束音成线般的声波恍如妖鬼沉吟叫嚣,在听者的脑海心田肆意翻腾,又仿佛阴阳界的一群死灵在呼唤着异域的风情诱惑。
鹤鸣山庄的守夜弟子中有人连忙摇响警铃,但听闻曲调须臾后,他们原本警惕的目光变得恍惚,暗淡的眼神中开始泛起越界轮回般的疯狂与痴迷。仅仅片刻后,魔音制造者们如入无人之境般飘至山庄外,为首的人戴着惨白色的面具,他一挥长袖,诡异的声音戛然停止,那些被扰心神的守夜者软软放下手中刀剑,一一晕倒在地。
同一时刻,白鹤居内室的何清辉也因诡谲的音乐而出现幻觉,其体内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悸动着,他暗道不妙,闭目盘膝以玄心内力相抗,才抵消了一部分幻觉。
他趁着神智还算清明时,立刻叫起了熟睡的女儿诗珣,替她匆匆穿上护身甲和长摆棉袄,最后将一带链六角小盒挂在她的脖子上,何诗珣揉揉眼,迷迷糊糊问:“发生什么事了?”但见父亲叮嘱自己道:“外面有危险,家传盒子务必藏好,棉袄夹层藏有银票。”
何清辉又将在外屋守夜的七弟子柳忞唤进屋来,打开壁柜将一个备好的褡裢挂在他的肩上。柳忞接过师父递来的灯盏和玉指环时,感到外面的凄凉曲调如冥域的催魂使者般逼近屋宅,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又看何清辉转动床脚,打开床板下的暗道,让自己和阿珣沿梯子进入。
何清辉郑重道:“老七,有敌人来者不善,你立即带阿珣从这个密道逃走,遇到岔路口一律向右拐可逃生,然后带着我的玉指环去东阳卢家庄,先自报家门投奔卢老爷,再让他送你们去江陵百秀庄。为师若能逃过此劫,自然就去找你们,但你千万不可冒险回山庄。”柳忞只得应允,牵住师妹的手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门外的庭院中,越来越多的蒙面人陆续出现,继续制造着波诡云谲的夜殇曲。
何清辉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忙掩盖好暗道入口,转身拿起宝剑和护身暗器,准备迈出屋子,却感觉身子渐渐无力。
在一片浓重的脂水气味里,明亮的火舌如一条条赤金色的龙蛇,沿着木窗、廊柱迅速攀援,向所及之处一路疯狂吞噬!
夜半,汹汹火势被冷雨渐渐浇退,当清醒后的人们顶着浓烟泼水灭火后,这场突如其来的烈火已将山庄财物毁去大半。入侵者制造的这场罪恶之火,烧光了山庄的大部分宅院,也烧死烧伤了不少在魔音里昏迷倒地的人们。
外出采购药材的武安纬以及两个赶车仆役意外地幸运地逃过一劫。
死里逃生的一些仆役在武安纬的带领下,请来几位当地镇上的老大夫给大伙治伤,然后含泪收敛了一具具被烧毁的尸身。直到最后,他们吃惊地发现何庄主父女和柳忞竟一起失踪了!
大家开始四处寻找三人的踪迹,有人在院内发现庄主染血的佩剑,又有人在山庄后花园一处深水潭旁的草丛里,找到了诗珣小姐掉落的香囊,还有人找到一个打碎的琉璃灯,似乎原是庄主白鹤居内的。有些人开始疑心是失踪的柳忞勾结外敌纵火劫人。
武安纬含悲请外人简单修缮了几间房屋,半个月后,庄内存活的仆婢以及死者家属领完工钱和补偿金,陆续离开山庄。一年后,武安纬仍四处寻不回师妹诗珣,便离庄云游,从此杳然无踪。
鹤鸣山庄被弃置后,当地人称其附近数里的山岭在入夜之后,时而会飘荡当年浴火死难者的哀怨呼声。从此,原本僻静雅致的鹤鸣山庄竟成了方圆百里有名的“鬼庄”。
花开花落春复秋,凡尘已度十三载。
四月初,川中渝州,九霄山庄。
一辆灰幔马车在青山脚下的砖石路边缓缓停下,车上先后走下两人。其中一位褐衣人年近四十岁,背部有些微驼,是临县小有名气的周锁匠,他背着个铁皮工具箱,跟随前面一位名叫柏忠的葛衣中年男子前往家宅。
柏宅被主人取名“九霄山庄”,它占地七八亩,远看似是个普通庄园:山院外是一丈余高的青瓦白墙,里面有悬山顶的宅屋六七间,屋前设有假山花坛,屋后种植了若干株桑榆。眼下正值春光明媚时,庄园的枝头草间处处可闻莺啼燕语。
周锁匠走到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小石屋外,听柏忠介绍说,柏家现任主人是四十余岁的柏椿龄,现正在屋内等待他们。
石屋里,柏椿龄披挂一身藏青长袍,正倚着案桌打盹。桌上正摊着一幅旧画并一个方盒,盒内有刮污物的马蹄刀,还有可加固卷面画芯的水油纸。
柏椿龄听到门外柏忠的禀报后,忙伸了个懒腰,又命屋内小厮去泡香茶,亲自出门迎接。
周锁匠接过茶盏道谢,柏椿龄以目示意柏忠和小厮离开,他二人告退后,阖上屋门。周锁匠望着面前中等身高,一身富态的中年人,拱手笑道:“不知柏爷找周宿前来,有何吩咐?”
柏椿龄客气道:“久闻先生是渝州方圆百里的锁王,柏某此次请先生来,确有要事相求。”他一抬右手:“请随我来。”
周宿随他进入一间府库,仰望几排木架上摆放的古董字画,有些狐疑:“柏爷,在下不过一介锁匠,您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参观这些收藏品的吧?”
“呃,柏某是希望周先生开启一个复杂的机关盒。”柏椿龄请周宿坐在木椅上,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古旧的粽形铜盒,将它递给周宿。
此盒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盒的六面均为钝角三角形,每面顶端分别刻有“壬子、壬寅、壬辰、壬午、壬申、壬戌”等小篆字样,其中壬子、壬戌两面各有一个锁眼。
周宿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是一种内置机关的六壬盒!
他再将铜盒各面按壬子至壬戌面顺序,观察各面中央文字图案,壬子面雕有一把古琴,壬寅面是柳树与蝴蝶,壬辰面为火焰,壬午面刻着“长倚昭华笛里声”,壬申面刻着“借与青楼忍泪听”,壬戌面则是“仙吕”。
而三角面的底部则依次刻有若干奇怪的数字:
“壬子:二、四、十一;
壬寅:三、七、十一;
壬辰:十二、十四;
壬午:一、二;
壬申:三、九;
壬戌:四、十一、十二。”
此外,铜盒五个角均有一细钩,分别系挂着长条状铜片,顶端刻着从一到六的数字,上有细小楷书诗句,其中最后一面铜片正反面均有诗句,而诗句按编号顺序依次为:
“玉楼春,劝君著意惜芳菲,莫待行人攀折尽。”
“凉州令,佳人携手弄芳菲,绿阴红影,共展双纹簟。”
“渔家傲,三月芳菲看欲暮。胭脂泪洒梨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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