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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寄影月华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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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溟使沉吟:“七天么……接下来就拜托师妹你了。我们先从她口中探出秘密,再利用她的身份稍作布局。”
☆、返璞归真稚子心(上)
(二十)返璞归真稚子心
医舱内,四周矮柜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药罐和一层层医书。
袁芯竹将楼妩月被锁的经脉打通,又让侍女给她服下曼陀罗花酒。待楼妩月昏昏沉沉后,袁芯竹先用梅花针叩击她的胸椎与腰部,然后将银针浸入灯油中,结合药酒在她的胸背处施针,将其全身的雨萼花毒逼入右肋之下;一个时辰后,再用三棱针为她刺血放毒。
良久之后,袁芯竹拭着汗珠走出医舱,缓步绕到炎溟使所居的船舱外,她正想敲门,又放下拳头,低首朝门缝里看去。隐隐只见他着一袭素衣盘膝坐在草席上运气疗伤,室内熏笼中正燃着安息香,轻烟似雾。
袁芯竹转身欲走,却听屋内男子道:“何必杵在外面?进来吧。”袁芯竹拉开舱门,朝他席地而坐。炎溟使见她满脸红彤彤的,正用手巾拭汗,欣然道:“袁师妹辛苦了,那姑娘现在如何?”
袁芯竹道:“她身上的毒已驱除大半,服下汤药调理数日便会痊愈。只是散毒时日较迟,一年中若心神重创或运功不当,因雨萼花残毒导致的心痛症还会复发。”
炎溟使轻轻道:“你做得很好,多谢了。”
袁芯竹拨弄着胸前垂挂的璎珞串,轻轻道:“这回我帮了你,不过事成之后,本姑娘有何好处呢?”
炎溟使道:“只要能重创金楼颢,得到我需要的东西,绮罗宫内的战利品你可优先选择。”
袁芯竹的目光渐渐黯淡:“可那些东西小妹未必喜欢。”炎溟使不解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袁芯竹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瞳,叹气道:“我渴望拥有的是什么,你真的不清楚吗?”
炎溟使侧过脸,见她菱唇微扬道:“我要师兄你……回岛后向教主提出余生与我相守一事,能做到吗?”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别胡说!逸翔若是知道了,大家都会难堪。”
袁芯竹掖着裙带边角道:“翔师兄一向任性不羁,而你比他沉稳得多,虽然……稍显冷漠,却是我所欣赏的温润君子。”
炎溟使道:“不是这样。表弟有父母的无尽关爱,任性足可见他个性率真,而你眼中的我不过是为环境心境所造就。我反倒很羡慕他偶尔的任性,何况他一直对你……”
袁芯竹走近了一步,咬唇道:“莫要找借口了。我从未许诺过翔师兄什么,感情之事他不能逼我,你也没必要忌讳他。”
炎溟使沉声道:“十五岁的一个雨夜,我在海崖边立下誓言,从此不会为任何人心痛落泪。所以,对感情的事我早已经无心了,以前是,现在是,今后……”
“我知道你的誓言!”袁芯竹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有些激动,“师兄,其实那个雨夜,我因与师姐拌嘴也在海崖边散心,无意中望见了你,也听到了你的部分心声。”
炎溟使倏然变色道:“你还对谁提起过此事?”
“从来没有。”袁芯竹摇摇头,鼓起勇气道,“我自入华雅姑姑门下后便钦慕于你,从见到你落泪发誓的那一晚,我便无法自拔了……自从华雅姑姑出海寻仙后,这几年来,我对翔师兄他们交待的事情往往敷衍,但只要是你拜托我的事,我都会尽心尽力做好。你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意装糊涂?”
炎溟使望着她,平静道:“你这样做,只会换来一段不必要甚至痛苦的过程,我怕自己很难给你带来幸福快乐。”
袁芯竹从他眼中看出了逃避和疏远,心中一酸,摇头坚定道:“可我能够给你带来幸福快乐啊。我可以乖乖学习女红厨艺,做个……好妻子。甚至,可以用懵懂丸、读心术助你对付仇人。”
炎溟使敛眉别过脸,正好瞥见地上昏迷的楼妩月,冷峻的目色愈加幽深。
心底有个声音沉沉道:要成大事,需笼络人心,真情假意又有多少分别?
半晌之后,当他转过脸时,浅笑着与袁芯竹对视,眼含深情:“你刚才的话,真的是发自肺腑吗?”见对方用力点头,他便道:“好,只要你能助我拿到玄玥神珠和九死还魂草,一步步毁掉绮罗宫,我就答应回岛后向舅舅提出娶你为妻。”
袁芯竹果然凝睇露出喜色,欣然将螓首埋入他的肩下,有些激动道:“师兄,你此话当真?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又听他在耳旁低语说:“小竹子,这是我对你的第一次承诺,怎会是梦?你若不信,我可以发毒誓。”
“不,我信你。”袁芯竹目光灼灼,嫣然道,“师兄好久没唤我的乳名,刚刚就像小时候那样,我很开心呢。”
须臾,她稳住心神,走到门口将拉门滑开,朝走廊外的侍从道:“将这个女子带回医舱。”又对他道:“前几天,我擒回一个人。”
当楼妩月于恍惚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间四面围有木栅栏的舱内,头顶上吊挂的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她起身拍打着牢笼般的栅栏,却无人应答,环视木笼外四周,瞟见与之并排的对面笼子里躺有一个灰色身影。
楼妩月朝那人喊了几声,对方却丝毫不动。她用几根稻草缠成一个密实的小草球,将草球穿过牢笼栅栏飞弹到那人的身上。如此连试了四次,那边躺着的人才翻了个身,嘟囔道:“是谁?”
隔着两重栅栏的男女彼此目光相遇,双双讶然:“怎么会是你?!”
对面牢笼中首如飞蓬的男子,竟是与楼妩月在宝鼎山失散的温风瑜!
温风瑜说,数日前他被搜山的东溟教堂主鸿雷一行人捉住,鸿雷起初怀疑他是范启的徒儿,又听他赌咒立誓说自己是被挟持的江陵百秀庄的温大少爷,便命人将他迷晕,绑到一艘船上顺沅江带入此处。楼船主人是个罩纱女子,她命人将温风瑜关在这间舱里,说不久会送他去百秀庄一验真假。
楼妩月简述了自己近日经历的事,又问他:“在天夕崖上的那个女孩去哪儿了?”
他摇摇头:“那天晚上我累得趴在树杈上睡着了,当我醒来后,只见树干上刻着道别的话,却没了阿乐的踪影,也不知她是什么人。幸好那丫头没牵扯进来。”
楼妩月想了想,颦眉道:“东溟教人把你被囚禁于此,必定对百秀庄所求甚多。”
温风瑜道:“我猜他们已经寄信给百秀庄,以便索要金银财宝,所以一时间舍不得杀我。”
她不以为然道:“金银珠宝也罢,如果他们要贵庄用镇宅之宝来交换你呢?”
温风瑜闻言,脸色霍然一变。
楼妩月继续道:“你们江陵百秀庄的镇宅之宝,除了一对辟水碧玺外,便是那据传可以‘驱毒换血’的血玉菩提。”温风瑜惊诧道:“你从何处得知温家的秘密?”
楼妩月道:“我自有原因得知。譬如你的紫璐刀,本应是一对的吧?”
温风瑜大吃一惊,讪讪道:“绮罗宫门徒为了搜集消息果然无孔不入。实话告诉你,血玉菩提早被我爹融进紫金炉中制成了数粒彤丹,我爹一次重伤,差不多用完了。东溟教人算是枉费心机了。”
“不管怎样,东溟教想利用我们威胁师门和百秀庄,得想办法摆脱他们。”
“逃走?可是这艘船防守严密,我们根本出不了这间牢笼。”温风瑜黯然道。
楼妩月道:“你会缩骨功吗?”温风瑜摇摇头。
“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时机。”楼妩月忖思道,“今晚风浪较大,如果这船触了暗礁损坏,或者能联络到熟人来搭救我们。”温风瑜失笑道:“你真会想象。”
他们不知沉默了多久,楼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温风瑜和楼妩月各自抢抱着一根栅栏,恰似簸箕上的豆粒,被摇动的船舱抛甩得晕头转向。
江风推波逐浪,凉湿的晚风已嗖嗖灌进破了口的舱壁,舱室外传来喧嚣声。楼妩月利用缩骨法从断裂的围栏间小心钻爬出来,再走近温风瑜的围栏,运力击断了一截栏木,二人各抱一截栏板,砸大了壁洞,从中先后跃入沅江。
不想楼船舱外蒙上一层天蚕网,坚韧的罗网把他二人困住,他们在挣扎中触碰了机关,罗网收缩成团后,将他俩吊挂在船舷边。
楼妩月扒开网眼,借着船灯望见离他们两丈多远的江面漂有三艘兽首艨艟,船沿边悬五只长桨,船首均吊着一对柱状白灯笼。温风瑜认出灯笼为沅江水龙帮的标志,想到他们帮主与父亲有些交情,忙冲着艨艟方向高声喊道:“我是百秀庄温家的人,快来救我!”
风浪与火焰的声响盖住了他的呼救,更糟糕的是,艨艟弩窗中射出的羽箭呼啸着袭向吊网,楼妩月与温风瑜各自伸手夺下几支箭,急忙使劲用锋利的铁箭头划破绳网,双双从网中坠落江水。
楼妩月刚落水的瞬间,迎面飞来的一根羽箭划伤她的肩胛,她忍痛奋力划水,忽觉身旁有人拉住自己后领,将自己往前拖带。
☆、返璞归真稚子心(下)
温风瑜被风浪冲至水龙帮艨艟边缘,艨艟上的二当家华栋从船舱窥天镜中见前方楼船难以攻克,准备带水盗返航离开。蓦然瞥见楼船吊网上有两人落水,似是朝这边挥臂呼救,便命人抛出绳索将他拉上船沿。
温风瑜如落汤鸡般被人用网拖到甲板上,已是奄奄一息。华栋提灯一照,认出他是百秀庄庄主温冷云之子,忙命人送他入舱内更衣。
弓箭对峙中,华栋等人见今晚难以取胜,便调转艨艟打道回府。
楼船的小舱内,袁芯竹命侍从将点了睡穴的楼妩月抛到炎溟使面前,抱臂道:“这妖女果然狡猾。要不是我眼尖手快,她可就逃之夭夭了。”
炎溟使用折扇敲着手心,敛眉道:“如今姓温的小子被艨艟带走,害我们丧失了夺得血玉菩提的最佳筹码,只能先利用那个女人找到魔宫总坛所在。”
次日,袁芯竹用巾帕拭着汗,将炎溟使领到楼妩月的舱室时,服过懵懂丸后初次醒来的她,倒令他有些愕然。
只见楼妩月黑亮长发披散脑后,怔忪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灵气,兀自绕着发梢。袁芯竹搀扶她坐在席上,当楼妩月对视上炎溟使时,脸上蓦然露出怯色,搂住袁芯竹,嘟囔道:“这儿不好玩,我想回去了。”
袁芯竹轻抚她的肩膀:“别怕,这位哥哥是好人。”楼妩月抬首望向炎溟使,他见她原本澄澈如水的瞳仁变得怔忪迷离,不禁皱眉:“她这样子能说清楚吗?”
袁芯竹说:“你放心,现在的她虽然神智痴憨,却根本不会骗人。”她转而笑对楼妩月说:“待会无论这位哥哥问你什么,你都好好回答,说得好,就奖励你糖糕吃。”她招手命一旁侍女端来一碟松糕和一盘饴糖。
楼妩月有些饿了,朝松糕碟子呆呆望了一眼,伸手要去抓松糕,袁芯竹故意将木碟端到远处,哄道:“那你先回答哥哥的几个难题,就送你吃。你若不听话,什么也别想吃。”楼妩月乖乖点头。
炎溟使的眼波沉了沉,缓缓道:“告诉我你叫什么?你的爹娘是谁?”
楼妩月怔了怔,冥思苦想了良久,断断续续道:“我叫阿珣,我爹娘是……一座山庄的主人。”
“那他们的姓名是?”
她抱着头,烦躁起来:“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旋即蜷缩着身子叫道:“后来,山庄烧起来了!我冲过去喊爹爹,却没有人搭理我,我好害怕……”
“别害怕,现在没有大火了,一切噩梦都过去了。”袁芯竹哄着惊惧中的她,无奈道,“师哥换个问题吧。”
炎溟使硬着头皮问道:“你是何时离开山庄去了绮罗宫的?”
楼妩月移开手指,双目茫然:“绮罗宫?”
“咦,那是什么?”楼妩月对问题压根没兴趣,突然一指他的左手边。炎溟使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把九连环。”楼妩月伸手道:“拿给我。”炎溟使虽然一时愕然,还是耐性子将九连环递给她,见她以手扣着铁环扯来扯去,露出孩童般天真的表情。
袁芯竹摇摇头,将一块松糕塞进楼妩月的嘴里,道:“小妹子,你还没有回答问题呢。你是何时离开山庄去了绮罗宫的?”
楼妩月冥想了良久,突然抱头颤抖:“爹爹叫柳师哥背着我从密道逃出后,竟然在山崖边遇到了管家伯伯,然后他在湖边胁迫我,我很害怕,便跳入湖中,那水好冷,好冷……”
炎溟使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在宝鼎山暗道时,她叫范启为唐伯伯,而范启也认出了她,提到鹤鸣山庄和幽梦湖。如此看来,当年那个胁迫她落水的管家就是叛徒范启。他潜伏山庄,要夺之物,应该就是欢喜侯藏宝图!不过,目前我手里的宝图仅有半幅,上面根本未涉及传说中的凤羽金池等字样。难道关键的另外半幅图,仍在原主人手里?”
袁芯竹见楼妩月紧张得厉害,忙将她搂在怀中,轻拍她的脊背:“别怕,这里不是湖畔,没有人伤害你的。”见楼妩月恢复平静,她又问:“你落水之后遇到了什么呢?”
楼妩月眯起了眼睛,恍惚间徐徐道:“我被一个叔叔救了上来,他带我走了很远,去了一片梅林。那时满山都开了红艳艳的宫粉梅,好漂亮……然后叔叔拉我坐在小舟上,顺着长长的水流穿过几座小山,最后来到一间好大的石屋前,里面有个阿姨走上前,将我领到小院里。”
炎溟使眼神一亮:“那屋子在哪里?周围栽有什么花树,或者还养了什么动物吗?”
“屋子在……呃,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楼妩月丢下九连环捂着额头,表情又开始痛苦起来。袁芯竹又将一个草编人递于她手心,扶起她道:“好了,你不要回想了,姐姐带你回去。”她又朝炎溟使道:“她刚刚服用懵懂丸,还不能思考过多。你过三四个时辰后再问她吧。”炎溟使微微颔首。
亥时,楼妩月依然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除了说出 “昔年所住的院子里有一株大树,夏天结出的绿色果子又甜又多汁”以外,再也没道出其他有意义的线索。炎溟使与楼妩月相处一室时,递给她画笔、颜料和白纸,要她凭回忆画出所住之处的人物与景象。
楼妩月一脸稚气地鼓着腮帮,不乐意地画了一会儿,突然将画笔一顿,朝炎溟使道:“手酸了,我现在想听你讲故事。”炎溟使无奈道:“我不会讲故事,等你画好了,让那个姐姐跟你讲吧。”
楼妩月嘤咛道:“可你的眉眼好像我爹爹,以前爹哄我时,会给我说好多好听的故事,你一定也会说。”她爬上前,像稚童一样毫不避讳地拽住他的衣袖:“就讲一个给我听听嘛!”
炎溟使沉下脸,一把推开她道:“我真的不会说,你烦不烦?”楼妩月被他一推,纤腰正好撞在镜台柜角上,旋即痛得落下珠泪。她捂着腰哭闹道:“我讨厌你!我不挨这儿!”说完便起身跑去拉木门,炎溟使怔了怔,忙将她一把拽回。
楼妩月挥臂胡乱捶打,冲他哭嚷道:“你老逼我回忆画画儿,又不肯讲故事陪我玩,我要回家……柳忞师哥呢,他在哪儿?我要找他玩,听他吹笛子!”她如孩童般径自哭闹,令他愈加哭笑不得,手上没注意力道,她的后背衣衫霍然裂开,鞭伤犹存的后肩上露出一个粉红胎记,有一种别样的清丽。
炎溟使瞳仁一亮,脸上不由一热,立即将她的外衣衫罩上。他勉强用一番谎话哄了半晌,她才趴在他怀中渐渐止泪,微微抽噎。
“为何你们都不要阿珣了?阿珣一个人好孤独,好害怕……”
带着悲音的话语,令炎溟使内心不禁一颤。自他记事起,从不曾这样费力哄过一个女孩,而怀中娇躯的温软与洒在他手臂上潮凉的泪痕,令他头一次莫名心动。他有些尴尬,僵着身子推开楼妩月,勉强劝道:“别哭了,我去倒些水给你喝,睡一会吧。”可楼妩月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口中嗫嚅道:“不,我不想睡,我要听你哼完这首曲子才睡。”她一面呢喃,一面轻轻哼唱起来。
他闻曲后一下子怔忪起来,猛然垂首望向她。又见她脸庞通红,忙以手覆其额头,感觉有些烫手。
是发烧了么?
闻讯而来的袁芯竹命人将楼妩月带回医阁,对的炎溟使道:“师兄,她身子尚虚,且只有五六岁小孩的神智性情;你若一味急于逼问,恐怕会适得其反。”她拉过楼妩月,发现她后背衣衫处破裂,不禁微微蹙眉。
炎溟使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虽然她一味闹腾,不管怎样,我已经从她的话里猜到了一些线索。”
待她们离开后,他望着画上小溪内乌溜溜的娃娃鱼,挂果的猕猴桃树,自语道:“冬日里满山都是红梅、山下有绵长溪水、水中多有娃娃鱼,夏季结猕猴桃的地方,会在哪里呢?”
他取出木匣内手绘的羊皮地图,开始仔细寻找,指尖停到了一处。
武陵源,暗香岭。
“接下来,我也该好好准备一番了。”他对着镜台中的自己喃喃道。
☆、归来感念椿萱情(上)
(二十一)归来感念椿萱情
且说温风瑜被水龙帮人的艨艟载走后,因劳累当场晕厥。当他醒来时,见身上的伤处已被人包扎好,一旁的副帮主华栋问道:“前几日,有百秀庄的人找我们打听你的下落,不知温公子怎么会在那艘船上?”
温风瑜道:“我在路上遇上那群歹人,他们想要我爹用钱财去赎我,总之一言难尽……对了,和我跳船逃离的还有一个姑娘,你们有没有救她上来?”华栋摇摇头:“昨夜风浪不小,我们只看到你一人划了过来。”
温风瑜急道:“糟糕!”华栋也吃了一惊:“你说的那个姑娘是谁?”
温风瑜道:“是我……新结识的一个朋友,也是被绑到那艘船上的。”
华栋道:“唉,昨晚弟兄们救起公子后就将艨艟开走了,却不知你还有朋友困在江水中。”
温风瑜道:“华叔不必有歉意,倒是水龙帮为何要夜间突袭那艘船?”
华栋道:“实不相瞒,敝派陈堂主的儿子几日前途径岸边茶棚,不过与那年轻的女船主搭讪了两句,便被她命打手吊在桅杆上整整一夜,再捆着手足丢在河边。这沅江下游是水龙帮的地界,岂能让外人逞凶?于是弟兄们决定教训一下他们,温公子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温风瑜道:“是东溟教的人。”华栋脸色顿变:“那些人怎会出现在沅江?!”
温风瑜道:“晚辈不清楚。幸而遇上华叔你们,风瑜感激不尽,来日百秀庄必将重谢!”
一日后,华栋修书一封,差一名堂主率人将温风瑜护送回江陵百秀庄。
温风瑜只觉归心似翼,一回到山庄,其父温冷云惊喜之下,要设席热情款待水龙帮的远客。
温风瑜刚刚出了议会堂外庑,母亲宋云裳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丫鬟、婆子穿廊迎了过去。丫鬟墨莲、白萍望见拖着步子缓行的少主人,急忙奔上前,一左一右将他双肩架起,墨莲焦急道:“少爷,怎么伤成这样?”
温风瑜轻笑道:“幸好本少尚留着一张完好的脸,半点没破相,省了你们几行清泪。”
白萍讪讪道:“莲姐你听听,他一时半会也忘不了同我们贫嘴!”
墨莲嗔道:“少爷如果再贫嘴,我们姐俩便同时松手绊足,看把你跌个嘴啃泥。”
温风瑜吁了口气,道:“难怪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回到彤云轩,宋云裳望着卧榻上手臂缠纱布、脸上有擦伤的儿子,心疼不已,差点落下泪来,一旁的老仆赵妈劝道:“瑜少爷回家就好,太太应该高兴才是。”温风瑜朝面带忧色的母亲俏皮一笑:“今日小儿才知,娘亲无论颦笑皆有林下风气。”
宋云裳用食指轻戳了下儿子的额头,嗔道:“你头回出一趟远门,就弄得一大家子提心吊胆的,以后啊……”温风瑜握着母亲的手,毫不在意道:“这点小伤没事的,小时候算命先生就说我吉人自有天相,会逢凶化吉的。”
温风瑜揉了下腹部,岔开话题道:“娘,我有些饿了,想吃点笋蕨馄饨和萝卜丝酥饼。”宋云裳忙命丫鬟到厨房差人去做。
桌上一碗浅色的排骨汤中,有碎长的淡黄笋丝,嫩绿的几叶蕨菜,配上鲜肉小馄饨,鲜香扑鼻。一碟猪油煎炸的萝卜丝酥饼外焦内酥,轻咬一口,露出微辣的豌豆,香脆的白萝卜切丝。
等他大快朵颐地吃完了鲜美的点心鲜汤,宋云裳屏退众人,急切问道:“那时候我听说你柏世伯被刺客的毒钩所伤,已经不治身亡,又听闻你失踪,真是吓得肝胆俱裂。你快对娘说说,究竟这些天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
温风瑜勉强咧开嘴角,苦笑道:“孩儿的确碰到过不少特别的人,详情如此……”
宋云裳耐心倾听爱子的每一句话,膝上交握的十指时紧时松,后背好几次沁出冷汗,听到某一处时,突然道:“瑜儿,你的紫璐刀呢?”温风瑜张了张口,讪讪道:“借给同伴逃离灌木丛后,弄丢了。”宋云裳既生气又无奈道:“那刀是贵重之物,是湘鄂王昔日在狩猎场上赏给你爹的,怎能落入他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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