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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寄影月华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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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令,佳人携手弄芳菲,绿阴红影,共展双纹簟。”
“渔家傲,三月芳菲看欲暮。胭脂泪洒梨花雨。”
“玉楼春,红莲绿芰亦芳菲,不奈金风兼玉露。”
“阮郎归,便从今日赏芳菲。韶华取次归。”
“玉楼春,洛阳正值芳菲节。秾艳清香相间发。”
周宿赞道:“好精致的铜盒,不知柏爷如何觅得?”
柏椿龄低声一叹:“此盒是五年前在拆先父老屋的墙壁时无意中发现的,怀疑其内藏有家宅的秘密所在。此盒有两个锁眼,如果强制用刀剑劈开盒,难免铁盒内会有齿轮之类的机括将涉密的纸条或布帛搅碎。柏某曾亲自花费许久工夫,也无法打开盒子。”
周宿放下工具箱,从里面抽屉取出细铁丝、石墨、桐油、磁石等精巧工具,席地而坐,对着柏椿龄备好的灯盏细细钻研起六壬盒的双面锁。通过反复试验开锁与静听,周宿发现了铜盒难以开启的原因——每次在小心撬开其中一个锁眼后,另一个锁眼就会由机簧反方向锁上。
周宿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对柏椿龄说明了锁眼的特殊牵制情况,柏椿龄露出失望神情:“我想铜盒上的数字与图案,也许暗示了如何打开铜盒的步骤。奇妙的是,我将这些数字按照顺序与铜牌上对应的诗句挖字,倒汇成几句有意思的句子。”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摊开给周宿看。
周宿照着纸上的字迹,念道:“二、四、十一,对应‘君意人’;三、七、十一,对应‘携菲影’;十二、十四,对应‘梨雨’;一、二,对应‘红莲’;八、九,对应‘韶华’;四、十一、十二,对应‘值香相’。连起来便是‘君意人携菲影,梨雨红莲韶华,值香相’。”
柏椿龄叹道:“唉!这几句香艳的话会不会暗示此盒最初主人是一名为昭华的青楼恩客,或者某个风尘女子名为昭华;我又见这铜片上六句欧词中皆有‘芳菲’二字,猜此盒的原主人可能名芳菲。可惜得到的线索奇缺,探秘实在犹如大海捞针。”
周宿道:“柏爷,周某家有些修锁开匣的书籍,若您方便把盒子交给我,回家后我会想方设法继续开盒。”柏椿龄面露难色:“若是其他物品也罢,只要请周先生与在下立一个字据,摁下指印便可。可此盒若有丝毫损坏,小可如何向先父交代?”周宿道:“如此……周某就不多说了,待我回家钻研钻研,过几日再来叨扰。”柏椿龄思忖再三,将周锁匠请出密道,吩咐他保守今日之事,语气中既有恳请也有威胁,最后命人送他一小袋赏钱。
周宿离开了柏宅后,管家柏忠进入石屋,道:“老爷,想不到周锁匠对这盒子也无从下手。”
柏椿龄有些郁闷道:“当我将这铜盒递给周宿查看时,见他面露惊诧与为难之色。我又说是先父所留,他眼中更布有疑云。莫非他怀疑此盒不是我柏家所传?”
柏忠道:“要不,让属下派人一路上盯着他的动向,在他家附近守候几日,有些许不对立即处理掉他?”柏椿龄摆手道:“不必了。为一个无名铜盒大动干戈,反而更引人注意。”
柏忠颔首:“老爷所言有理,不过您真的放心周锁匠不会在开盒后透露盒内秘密?”柏椿龄想了想,道:“此事咱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原来五年前的某日,柏椿龄在湖北云梦县的一家当铺发现了一个奇特古旧的粽子形铜盒,他见盒面上有俩锁孔,下摆挂有刻了词句的铜片,便怀疑盒子里藏有机密,说不定是前朝什么遗物,可惜自己在家钻研了几年,一无所获。
柏忠又道:“老爷,东溟教的嬴教主差人送来的信笺和贺礼刚到,您要不要过去查看一下?”
柏椿龄怔了怔,蹙眉道:“老夫素来与东溟教主鲜有交情,不知他所求何事?”
☆、置酒棋盘话心事
(二)置酒棋盘话心事
东海,言灵岛。
望海的朱红阁顶楼上,宫灯盈彩,绿纱清扬。有一对年轻人坐在石刻棋盘两侧,似乎在对弈。
然而,棋盘上没有传来金石碰击的清脆声,亦没有出现黑白子如乌龙银蛇般的无声缠斗——中央零散分布着二三十个小酒杯,有些有酒,有些是空的。桌旁摆着一坛青瓷壶盛的清酒,棋盘中央有一只水晶平底雕花碗,
“咣当——咣当!”
两只不同色的木骰子先后落入水晶碗。
“五、六,十一行。再来一次!”一个着红梅色宽袖褙子的少年道。
又是“咣当”两声。
“三、五,八列。十一之八,我数数……哈,表弟你得饮下一杯酒。”对面缥碧衣衫的俊秀少年轻笑道。
红梅衣少年挽袖拿起那一棋格上摆放的酒盏,一仰脖子灌下,将杯口朝向对方,再将杯盏放回原格,咋舌道:“都喝五杯了,让我先缓口气。”他起身拍了拍胸口,忽然从袖口滑出一物。
缥碧衣少年长臂一伸,已将那蒙着布帛的球形物事捡起,瞥见球形物上用墨画的眉眼,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民间屋檐下挂的扫晴娘,以盼求天气晴朗。”红梅衣少年拿回它,一脸无奈道:“那日打开袁芯竹送的盒子,没想到里面居然是如此幼稚的东西。你的呢?别和我说是小孩玩的陀螺。”
缥碧衣少年温声道:“你猜的差远了,那是一管竹箫。”
红梅衣少年瞠目结舌:“小竹子她怎么如此区别对待啊?哼,我在她眼中只是个孩子么?!” 他再看对方淡淡而笑,只顾着掷骰子,便忍不住道:“阿筠,我看你……好像一副失意的样子。收到箫管的你别不知福啊。”
缥碧衣少年数着格子,端起一杯酒饮下,方道:“逸翔,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袁师妹和你说话时,总是嬉笑随意,但她面对我时总是温和有礼,这算不算是一种疏离?”
红梅衣少年耸耸肩:“瞧你,想法总是和我不同。”
缥碧衣少年抬起俊目:“我知道,你对芯竹别有心意。”
红梅衣少年坐回矮几上,想起一个常在书阁梯子上窜上窜下找书卷的身影,含笑道:“小竹子的确很有趣。”缥碧衣少年挑眉道:“哦,说来听听。”
“较之岛上其他师姐妹的谦恭有礼和一本正经,小竹子她除了舞刀弄剑,也擅长药理,却多了些古灵精怪。”红梅衣少年托腮悠然道来,嘴角洋溢着笑,双目斜看向对方,“不过,可惜某个人的心思似乎比含元阁水池前的那根云母石柱还粗,总是对那位水晶心肝人不冷不热,唉。”
“好了,别取笑为兄了。”缥碧衣少年想起那个胸前常挂璎珞串的少女,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表弟负责招募一批新人入教,在挑选时勿忘了‘谨慎’二字。”
红梅衣少年笑了笑:“瞧,你总是比我细心稳重,难怪老爹一直青睐你。”
缥碧衣少年摇摇头:“逸翔此话矫情了,教主舅舅一直对你疼爱有加,如果你……平日能收收性子顺从他一些,他会感到很欣慰。”
听对方提到父亲,红梅衣少年不再嘻嘻哈哈,转而面露郁色:“只要问心无愧,我不太在意爹的看法。宁愿当年大哥没有……意外夭折,我娘的心病能够痊愈,这样烦恼会更少一些。”
缥碧衣少年自然知道表弟逸翔的长兄逸翾七岁时溺死一事,也知晓舅母颜雨琼曾因病长期离岛,在沧浪郡一处庵堂隐居一事。他了解眼前这个仅比自己小数月的表弟向来个性洒脱,最怕受到过多约束,便温声劝解了一番。
红梅衣少年渐渐不耐烦道:“你虽和我一起长大,可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情,而我也不愿提起。”说完,他又将骰子放到对方面前:“阿筠,该你投了。”
缥碧衣少年投了骰子后,拿起棋格内的一杯酒,一仰而尽。
红梅衣少年支颐望着对方,道:“算我多问一句,爹命你两日后赴蜀中,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缥碧衣少年轻叹一声,道:“前些日子,绮罗宫门人暗杀我们潜伏在九嶷山的教徒,有三人死于飞虫蛊毒,其余十几人受伤不轻。教主已传书联络到隐居在渝州的一位异人,希望我能花重金从他手中买到对付飞虫蛊毒的方子;其次,是要打探绮罗宫总坛的下落,再联络中原据点的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红梅衣少年掷过骰子,发现这回棋盘上的对应处碰巧是空格,哈哈一笑,继而敛眉道:“中原人鬼蜮伎俩繁多,听说绮罗宫主不惜花费多年心血,训练门下弟子执行各种任务的手段。筠表哥一路小心,我还等你回来讲述新鲜事儿呢。”
缥碧衣少年面色微僵,很快浅笑道:“托你吉言,我会全力以赴的。”他一面说话,一面继续掷骰子。这一回他仰脖饮酒后却未放下酒杯,而是将凉滑的白玉杯在棋盘拐角轻轻敲了敲,然后紧紧攥在手里。
玉杯上渐生几丝裂纹,少年却不露声色,继续微笑着与对方聊天拼酒。
月上中天,缥碧衣少年负手徜徉在抄手游廊一处栏杆边,在微醺中遥望天边的清辉素月,联想到舅舅对表弟的殷殷期盼,心里不禁涌出些许酸涩。
不多时,少年忽然一捂心口,险些单膝跪地,且面庞呈现出奇异的痛苦表情。他咬唇定了定神,迅速穿过月形门回到屋宅,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瓷瓶,仰首将瓶内的深红色药水一饮而尽,皎洁的月辉洒入窗棂,可见他的两腮开始泛起微紫色。然后少年席地打坐,闭目吐纳了好一会儿,腮部由紫转红再恢复正常。
少年起身拿下墙上的佩剑,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张可遮掩上半部面孔的鬼脸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他穿过庭院走进书房,移开桌台上木佛像的莲花底座,挂有《春山鸣禽图》的一面墙壁开始旋转,地下露出几层石阶,他持一盏灯笼步入地下室,墙面还原如初。
少年走进石室,石室里面挂着油灯,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被铁索绑在墙上,乱蓬蓬的头发掩住面容,囚徒双臂下方各摆一个铜盆,盆内盛放的是从他伤口滴下的殷红鲜血!
听闻脚步声,囚徒抬起破肿的脸,看了一眼缥碧衣的来人,哑声道:“你又想做什么?”少年走上前冷笑道:“孙止水,自你被俘已经一个月了,你的跟班死了,而魔宫至今无人来岛上救你。他们分明将你当做弃子,你还拒绝说出魔宫的机关布局,愚昧地为主子卖命么?”
孙止水沉声道:“我派掌门早年许下诺言:除非嬴宏天死了,否则绮罗宫门人绝不主动踏上言灵岛一寸土地。”
少年轻哼了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用剑身拍着囚徒瘦削血污的左脸,眼神幽暗:“不知金楼颢是真的害怕还是因愧心虚?而你不会受我教的懵懂丸控制心神,倒是出人意外。”
孙止水不做声,少年面具后的眼中浮现恨意,他将宝剑浸在角落盛放辣椒水的铜盆里,挥剑在对方的左臂上缓缓切划,雪亮剑刃所及之处鲜血迅速流出。孙止水闭起眼睛,可身子却忍不住颤抖起来,额上亦沁出点点汗珠。
少年将剑停在孙止水的臂肉间,寒着脸道:“你应该清楚,顽固的囚徒将受到我教最严厉的刑罚。孙堂主若招供,我立即为你上药止血;如果再嘴硬不说,我就挑断你的手筋!你的尸首亦将丢在岛上的恶骨坑中喂海鹰!”
孙止水忍痛咬牙道:“你想威逼利诱,就小觑了孙某人。”
少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他丢下剑,从袖中掏出两卷极细的银丝,抖动开十来根后,孙止水方看清每一根长银丝居然是中空的,且丝线的两头均连有一根针状物。
须臾过后,孙止水见少年从角落柜子里端出木质茶盘,上面盛放着数枚长针、葫芦药瓶、一叠手巾、一个瓷碗和一个长颈大腹的水晶瓶,他首先用洁白的手巾擦拭手臂,又将一整瓶的雪青色药粉倒入大水晶瓶;然后用长针刺破自己的左手五指,将指尖殷红的鲜血依次滴入瓶内,右手亦然;待摇晃后的瓶中液体渐渐变成蓝紫色后,少年将其倒入碗内,一把掐起孙止水的下颌,将这碗药汁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孙止水极力抗拒,还是被灌了大半碗药,舌尖到喉管一阵酸麻。过了一炷香时间后,孙止水好不容易喘口气,却瞧见那少年拿起桌上的银丝缠在十指上,并将每一端针尖刺入自己的指尖伤口处,任由带紫色的鲜血流入中空的丝管内。片刻后,少年抬起手臂向前方一挥撒,十根染色的长丝如电般径直向孙止水胸膛和四肢的射来,“嗖嗖”扎入其身上的十处穴道,同时锁住重要筋脉,孙止水忍不住狂叫起来,而他的臂伤处的殷红血流迅速泛起蓝紫色!
紧接着,少年抖动手臂,灵动的十指依次做出勾、合、捻、拔、翻、交错等多种手势,孙止水感觉自己麻木的四肢竟然配合对方的手臂做出了相应的抓握、挥拳、劈掌、出腿等动作。
孙止水惊怖不已:“你,你在练血燄功!”
少年面色微微一沉,平静如昔道:“你的见识还不错。”
孙止水双目发黑,颤声道:“血燄功需以身蓄毒来攻击或操纵他人,且招法阴毒,练功不慎便会毁功伤元,每使用后必然要逼出毒血,再汲取新鲜血液驱毒。创始者北疆妖道便是自伤于此……想不到你年纪尚轻,居然,居然会修习这种旁门邪功……”
少年冷笑了一下,泠然道:“要想尽快复仇,如果不修习速成武学,岂不是便宜了那个逍遥于世的卑劣者?”
翌日,言灵岛,瑕瓋居。
一名中年男子张开双臂立在宽阔的铜衣镜前,一旁的两名侍者分别替他褪下紫衣、头巾,将崭新的镶金丝发罩、腰带与靛蓝外衫替他换上,另有侍女进阁中奉茶,递漱盂,男子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这菖蒲花茶是谁泡制的?我不是说过不用加菖蒲的吗?”
侍女珊瑚道:“回教主,是黎夫人命司茶室奴婢煮酿的。”
男子将茶盏一推,用玉瓶漱口道:“怪到这个味儿,撤了。还有书房墙上的那幅树叶干花贴图瞧着俗气,赶紧换回先前颜夫人所作的《鹭鸶图》。”珊瑚见主人脸色一片阴霾,赶忙应声离去。
珊瑚步入眉月轩,将瑕瓋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禀报了教主的侧室黎禄眉。
黎夫人正在长颈瓷瓶中插花,一堆碎花碎叶落在紫檀几上,她闻言后不屑道:“只要是我配置的物件,他便百般挑剔,不足为奇。你让琉璃提前备好菖蒲艾草,端午将至,我想每天洗个药香浴。此外,教主过几日要坐船出岛,你设法联络到步堂主,我想会一会住在北山居的那个人。”
珊瑚犹豫了一下,敛裾告退。待侍女走远,黎夫人猛然拂袖将案几上的花瓶打翻,琼苞玉叶飞落了一地,她冷笑道:“嬴宏天,当初你利用黎家得到《百毒经》,几年后又迎娶我安抚人心。时间一长,连做戏哄人的花招都不屑为之了吗?”
两日后的戌时,白纱灯笼在地上投下淡黄的光晕。
披戴斗篷的黎夫人提着一篮竹叶粽子,沿着地道一路北行,走近一间冷寂的院落。她拿起令牌,让院外的侍卫打开院门,并递上一锭银子。侍卫伸头环视四周,再飞快收起银子,小声道:“夫人,您得抓紧时间,若被其他人察觉,小的可就惨了。”
黎夫人步入栽花的小院,透过门窗见到屋内焰影幢幢,一个穿着齐整的妇人正侧身背对自己忙碌着。石桌上有一卷画和笔墨纸砚,桌旁有水桶和小火炉,一旁石墙上挂的画儿墨迹未干。
黎夫人走进屋子,里面的妇人抬头怔怔看向她,对视的一刹那,妇人愕然道:“你是谁?”黎夫人踟蹰了一下,道:“我叫黎禄眉,您就是颜雨琼夫人吗?”
“黎禄眉?”那女人目光恍惚了一下,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我认识你吗?”
“也难怪,妾身是教主八年前迎娶的侧室,那时颜姐姐在岛外白云庵养病,我们无缘相见,直到一年前,才知道姐姐回岛后搬到了这里。呃,你在做什么?”
妇人忽然笑了,一指桌上正在创作的工笔画,喜滋滋道:“你看,我正在画我的逸翾呢!”
“逸翾?”黎夫人怔了怔,方想起颜夫人曾育有二子,长子嬴逸翾,于七岁时夭折。
妇人举起画子沉浸在回忆中,眼底泛着慈爱,喃喃:“逸翾他一向很乖,从来不忤逆长辈。这次他出远门郊游,要过好久才能回家。你说,翾儿是不是像画上的蝴蝶一样,玩着玩着就不肯回家了?”
黎夫人看出颜雨琼的心智仍是恍惚,心里也舒坦了一些,遂走到对方身后观画。
她见画上男孩拿着网兜扑蝶,笑容灿烂,随意道:“乍一看眉眼,逸翾少爷比逸翔少爷童年时要秀气得多。”
妇人伸指轻抚画上男孩的脸颊,喃喃道:“那当然,逸翾的爹爹可比姓嬴的俊多了……逸翾笑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啪——嗒!”黎夫人盯着痴痴笑着的对方,手里的篮子摔在了地上。
☆、少年观剑九递山
(三)少年观剑九递山
渝南,九递山。
九递山亦称金佛山,由金佛、箐坝、柏枝三山的一百单八峰组成。由于在夏秋季节的晚晴时分,瑰丽的霞光会将这些峰峦映染得灿金一片,一座座山崖如同一尊尊闪耀金色佛光的佛陀,壮美无俦,九递山因此被尊名“金佛山”。
这几日,群山南坡的云霄寺外热闹非凡,因为三年一度的西武林大会将再度举行,一时间群雄汇集。昆仑、峨眉、青城、丹霞、缙云、华山等各大门派扎营山脚,就为等待大显身手的日子。
五月初九,辰时。
宽阔的比武台设在一道水帘般的飞瀑边,四周绿茵山坡上各门各派旗帜林立,众人正俯瞰台上的比武场景,时而寂静一片,时而人声鼎沸。
一个青衫儒生打扮、年约十八九岁的清瘦少年背着一个褡裢和一个长盒,正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奋力穿梭,他一边气喘吁吁地喊着“借过”,一边挺背侧身穿过拥挤的人群,好不容易挤上山坡西北角某空隙处,选了个还算不错的观看角度。
少年姓温名风瑜,祖上曾是江陵某个世家,他平日读书时,很是钦慕唐宋传奇中的浪子剑客、风尘侠隐、深山剑仙。这次他遵从父命,携礼物去拜访父亲在北渝九霄山庄的一位故友,途径川东,听闻九递山有武林盛会,便顺路赶来一睹盛况,想增长些见识。
来此地的途中,温风瑜乘过一条挂着“四海平安”布帆的渡船,他感觉蜀地的渡船与家乡附近的船只不太一样。原来在蜀地,船的船板和船身较为轻小,头尾尖狭而中间较宽,使得船在上滩时较容易,不易搁浅;且船工们往往在打鼓之后才发船。由于蜀地江河水量大,且急流险滩多,故而在行船途中,船夫们在撑船、摇桨、摆舵之时,都格外小心谨慎,有时逆水,众人还要唱着爬滩号子奋力拉纤。
这日天蒙蒙亮时,温风瑜便兴致勃勃地从寄宿的山脚村落出发,然后沿着崎岖的永灵悬崖古道赶到了云霄寺南坡。途中,他见各处石峰高耸入云,天然形成的巨型石门奇特壮美,其间崖谷溶洞颇多,层林似海、鸟语花香,一路上数次赞叹此间胜景。
温风瑜向旁人打听比武规则,原来在场的每个门派需推举两名二十五岁以下的优秀弟子参加比武,武器可在兵器架上自选。每名参赛者凭抽签与别派中人为一组比试,胜出的一人再抽签进行下一轮比赛,八大门派共十六名弟子于首日共比试八场,选出八名胜者;第二日会将八人重组,第三日便可最终决战。比赛赢得第一或并列第一的武林弟子便可以在云霄寺内阅读藏书典籍五天五夜,并获赠一把名器,第二名和第三名弟子也可获得相应的名器,据说它们的铸造者欧氏是古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后裔。
第一场比试是青城派对峙丹霞派。青城派弟子一身蓝衫道袍轻灵飘逸,脚穿玄色靴头鞋,手握三尺四寸长穗剑背在身后。丹霞派弟子着一身武僧佛装,他右手持一柄长约五尺的丹霞浑铁棍,棍身贴近身体右侧,棍头触地。
两人在场地上行礼后,只听锣声一响,武僧竖起混铁棍圈了一圈,一手握棍梢,一手握棍根,迅猛扫向对方腰间。青城弟子沉着跃地,避开棍风,末端鲜红剑穗随刃舞动,剑光在手间旋转,动作迂回巧妙,与铁棍交接时,发出鸣玉脆响,剑尖一勾一劈间,袍袖迎风鼓动,甚是飘逸。当混铁棍舞成闪亮的圆轮时,寒剑如银龙般不时钻入轮缝里翻腾缠斗,温风瑜不禁鼓掌赞叹。
在比试接近两炷香时,青城派弟子的长穗剑借力将混铁棍挑起,武僧飞身夺回半空中的混铁棍时,长穗剑的剑芒已经如朝阳光束指向武僧后心,点到即止。武僧双手合什道:“小僧佩服,多谢金师兄赐教。”
在前几场比试中,青城剑胜丹霞棍、昆仑刀胜峨眉分水刺、华山剑胜乐山锤。温风瑜于观望中不知不觉耗了一个时辰,听闻下一场比试是缙云派对唐家堡的比试。
温风瑜手搭凉棚,朝身旁峨眉派的一名男弟子打听这持剑两人是谁,峨眉弟子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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