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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竹寄影月华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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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怪不得她那日所见的玉壶冰画像是如此特别。
郁霓影悲愤不已:“可是,为什么娘要死得如此惨烈而决绝?她为何不留下性命,等待时机和我爹见上一面?为什么?!”
羽婆劝解道:“因为她不想连累你们,也不想被羞辱折磨而死。希望魇城四司的执令不可以随意婚嫁,她私自逃离魇城不归,还变换身份并与他人私定终身,按门规律令,是万蛇噬身之罪!除非她肯携你爹的首级带回魇城赎罪。”
郁霓影猛然一拍桌子,愤慨道:“迂腐邪魔的门规,毫无人性的苛刑!对追求自由与爱的人来说,这座魇城根本就是人间地狱!”
羽婆伸臂握住她的手,同情道:“可怜的孩子,你爹呢?”
郁霓影悲伤道:“十三年前,我和爹住的鹤鸣山庄在诡谲的笛声中毁于一场大火,爹失踪了,而我苟活了下来,被师父收养。这些年我养好身体,一直打探爹的下落,疑纵火者是希望魇城的黄泉榜杀手,我爹是被他们带走了。”
羽婆蹙眉:“按理说,身为四司执令之一的玉壶冰因何庄主而死,城主绝对会大张旗鼓审讯你爹以儆效尤。但是十多年前,并无关于你爹被带往魇城的丝毫风声。”
郁霓影道:“难道是我猜错了?可是那个冬夜异域琴箫交杂的诡异声,令我至今难忘。除了希望魇城的黄泉榜杀手,谁还能做到?”
羽婆猜测道:“或许城主并不知晓你爹是玉执令的丈夫,而是另有知情人重金雇佣了魇城‘黄泉榜’杀手,将你爹带到了其他地方。”
郁霓影一捂额头,倦倦道:“看来,这件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羽婆顿了顿,感慨:“你也太冒险了。来雪域之前,你究竟对魇城了解多少?”
郁霓影道:“听家师说,前任城主明照水原是黄泉榜的组织与操纵者,因她年事已高,将权力下移给女儿席紫凰,新城主掌控弑魂天宫二十年。席紫凰育有两位少主和两位公主,真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羽婆摇摇头:“你错了,这几个孩子并非一母所生。”郁霓影诧异地望向她。
羽婆缓缓道:“大公子恩卿和大公主嫣然是席紫凰所生的兄妹,二公子宇辰和二公主乐婷是两位妾所生,可惜大公子神志不清,所以席紫凰比较信任长女,但也不敢冷落次子。”
郁霓影道:“想不到希望魇城内波涛暗涌。”
羽婆道:“你和同伴做客魇城,要小心席城主和他的宠侍卢翎以及大公主。”
郁霓影点点头,又道:“恕我直言,之前在墓园,婆婆在言谈中似乎很关心二公主。”
羽婆怔了怔,继而道:“呃,二公主的生母秦夫人,生前待我很好,孩子出世那日,我还抱过她呢。虽然二公主没和我有过多接触,可我一直关注她,每年的清明冬至和祭祀日子里,我断断续续地看到她长大了,越来越美丽,我就感到欣慰。”
她莞尔一笑,眼角现出深深的鱼尾纹。
“恕我冒昧,前辈既然……出嫁过,那您的相公和孩子呢?”郁霓影轻轻试问道。
“这个问题,老身无可奉告。”羽婆断然拒绝了她。
郁霓影道:“抱歉。晚辈枉自猜测,我娘年少时曾承蒙过婆婆您的多次关照吧?”
“婆婆?是啊,在你眼里,我已然满脸沧桑,对不对?”
见羽婆的眼中泛着凄楚,郁霓影难免有些尴尬:“噢,不过,您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婉亲切。”
对方苦涩一笑,吐露的话语却令人愕然。
“是啊,三十七岁的我,即便苍老了韶颜,枯萎了青丝,不变的还有声音,还有声音……”
“三十七岁?!”郁霓影惊惧难掩,握着的金莲花差点从手心滑落。
“很震惊吧,在希望魇城,任何怪异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她似乎早已预料到对方的反应。
“那前辈岂不是和我娘亲差不多年纪?那么,您与她是……”
“我们是儿时的好姐妹。认识你娘的那一年,我六岁,她刚满七岁。恕我不能相告真实名姓,因为我不想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郁霓影无法置信道:“不知前辈究竟经历了什么,您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羽婆道:“开始我被分到天籁司做侍女,后来去了佳卉司莳花,十三岁时服侍老城主明照水,十九岁嫁人,一年后来到墓园。”说着说着,她勉强笑道:“昨夜朱颜,明朝华发,景殊色衰,不过在一夕之间。”
郁霓影疑惑道:“一夜白头?我不明白。”
羽婆平静道:“是一种可以令少年人朝如青丝暮成雪的□□,名曰‘韶——华——尽’。”
郁霓影不禁愤然:“是谁这么狠毒地折磨你,又将你孤独地囚禁在墓园?”
羽婆凄然道:“偌大的魇城,有此杀伐决断权力的人不过寥寥几人。”
是明照水、席紫凰,还是那个在红莲岭隐居的千洌Ш坑裟抻懊纪方羲骸澳歉鋈宋裁匆庋觯俊
羽婆道:“因为你娘自尽那天,我是在场的‘弑魂天’部众之一。为了救冰姐,我假意被她制服要挟,孰料她顺手摘下自己藏于耳坠内的‘立焰’,咬碎吞咽。”郁霓影奇道:“立——焰?”
“‘立焰’是魇城执令与杀手们自备的□□……那次的活捉任务因我的‘疏忽’而失败,回到魇城本该要领死,没想到……出了件意外的事情,我才保住性命,但也付出了容颜苍老的代价。”
郁霓影双膝跪地,含泪嗫嚅道:“前辈,我代娘亲向您致歉。”
羽婆长叹一声,伸手扶起面前的少女:“我虽难过却不后悔,因为昔年我们说过:鸢尾和雪兰的情谊,将芳馨同在。不管怎样,总算天见可怜,居然让我遇见你。”
郁霓影握住羽婆的手,郑重道:“前辈若同意,等事情一办完,我就带你离开魇城,选一处雅静的好地方,照顾你的后半生。”
羽婆摇头拒绝了她:“不用为我劳心。我忍辱偷生至今,不是因为怕死,其实我一直在守护生命中重要的人。唉,人生千百事,回首皆是梦,终逃不过埋骨蔓草黄沙中。”她的目光穿过竹窗,眺望向远方的山峦。
在漫长的守墓生涯间,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孑然一身她毅然活下去的?
郁霓影一时间猜不透,却也试问了一句:“您默默守护的人,其中就有二公主乐婷吧?”
羽婆脸色顿变,郁霓影继续道:“丝毫不求回报的关心,人世间唯有骨肉亲情,方能至此……恕我猜测,魇城二公主早逝的生母秦夫人,是不是前辈您?”
羽婆沉默了半晌,方道:“是或不是又如何?只要乐婷平安快乐,其余的都不重要了。今日得知乐婷曾去宝鼎山遇险,我真是害怕。”
见她默认身份,郁霓影道:“刚刚秋露的话让我想起,二公主在宝鼎山天夕崖的那晚,其实我也在场。”羽婆惊诧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霓影道:“妄媒婆婆拿着藏宝图要挟我去宝鼎山寻宝,没想到东溟教人、岭南四鬼还有二公主都在山上。不知道公主是不是见过类似的藏宝图,前辈或许知道个中缘由?”
羽婆摇摇头:“看来,只有你亲自去问乐婷了。好奇心重的乐婷可能在魇城某处见过什么,记载了下来。”
此时,桌上的秋露动了动娇躯,似是快要醒了。
临行前,羽婆对郁霓影低语道:“当年夫君告诉我离开魇城另有暗道,这枚蜡丸内藏有可以逃生的路线图,关键时刻它或许能帮助你,我准备再临摹一张图。若是乐婷近日有危险,请你告知她这个秘密,最好带她来见我,拜托了!”
此刻,郁霓影已然明白:这片魔域里潜伏的迷雾阴霾,会给许多有心或无意的人带来不幸,无论是不甘命运摆布的局内人,还是自信满满的挑衅者,都要做好应战的充分准备。
☆、绮思凭花更娟妙(上)
(三十一)绮思凭花更娟妙
如意别院位于山腰,是一处被苍翠箭竹环绕的屋舍。
轩窗半开,有一长身玉立的男子正临窗观竹,窗桌上平铺着一张泛有银白色光泽的云母纸,以玉镇纸压平,桌面边侧摆放着笔砚、墨锭、笔洗以及玉石调色盘。
一个提着木桶、肩背褡裢的灰衣小厮绕过一丛鹿角栅栏,箭步闪入院门,朝屋内人喊道:“卢管事,您要的颜料配齐了!”
屋门打开,小厮桂生低声说:“按您的嘱咐,我托仲老板采买了夕蕊和飒黄粉各三两,混在石青、赭石、石黄颜料口袋里运来了。”再阖上门。
两人步入里间,卢翎掀开床下的暗板,从木盒里拿出几只干净的水晶瓶,摆在空桌上。与寻常沙漏不同的是,每个水晶瓶由两部分组成,上方是长脚漏斗,它的尖端正好卡入下方锥形瓶的狭小口径内,几乎无缝隙。
桂生将一层细孔纱布沾了点清水后,紧紧垫入漏斗内壁,再打开一只口袋,用木勺慢慢往瓶里倾倒石青粉块,动作麻利。他一边倒一边问:“恕属下多话,桂生很想知道这些分离的药粉有何用途?”
卢翎望着沙漏中上下明显分离的粉末,似笑非笑地说:“是香料。”
桂生将漏斗那头的纱布拧成一团后小心取出,倒在圆钵内盖好,又将鼻子凑近锥形瓶口闻了闻,奇道:“几乎没有一点儿香料的气味,它们的原料到底是什么?”
卢翎道:“夕蕊的原料是生长在弋天山的一种开紫红花的灌木花蕊,飒黄是北溟金乌鸟磨碎的尾羽,将二者浸泡提纯后,再将一两钱的粉末掺在沉香或甲香里焚烧熏衣,便会散发出魅惑人的特殊气味,能令食心蛊的宿主从潜意识里依赖我。若在房中焚烧,还可以掩饰火药料的气味,避免被人察觉。”
桂生不解道:“既然是香料,为何要隐瞒云影天宫的洪宫司、费尽周折地把它们运进魇城?”
卢翎冷笑:“三个月前,那人不知听了谁的提议,要洪迤逦定期将三天宫、四司中有关药材开支的账簿找来,她要亲自抽查核对库存量及去向。”
桂生脸色一变:“难道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卢翎摇头:“应该没有,目前只是疑心。”
桂生抓抓后脑勺:“我们虽与城外人结盟,可薪木、药石等运料一旦受阻,光靠沈祭司的人手作掩护,也不是长久之计。到时候,他会不会出卖咱们?”
卢翎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沈川穹应该明白合作是为了各取所需,总好过两败俱伤。”
桂生想起祁楚扬入住魇城时,主人命自己即刻传信约见沈祭司一事,便道:“如今城门守卫中过半之人被魇瞳术控制,要是薪木药石能及时补充,时候一到会让三天宫的人措手不及!”
“眼下光靠他们还不够,还需一人助我们一臂之力。”
桂生奇道:“是谁?”卢翎一字字道:“洪、迤、逦。”
“洪宫司?”桂生瞠目结舌,“那个老狐狸负责三天宫的账目查验,巴不得咱们出事他好立功,又怎会帮我们?”
卢翎道:“你有所不知。洪迤逦曾是云甍圣君一手提拔的旧部下,他早年随人经商,熟谙魇城过往秘辛,虽然曾助城主平过内乱,可城主和大公主一直防范他。上回佳卉司侍女苇绡与七珍司侍从石斌殉情一事,丢尽了束灵钰和洪迤逦的脸,也让他们彼此起了芥蒂。虽然城主明面上仅对两宫司扣罚三个月俸禄,但二人岂能心安?由于大公主素来性情清冷,所以他们各自暗送了一份礼物,希望我能在城主耳畔美言几句。”
桂生道:“主子都收下了?”卢翎道:“我婉言谢绝了礼品,却要他二人日后各卖我一个人情。有几件事,你得小心去办。”桂生忙挺直了腰板:“主子吩咐就是。”
卢翎拿起一支笔和一块沙盘,倒转笔杆,用笔顶在沙盘上匆匆写下几行字,末了道:“你要牢记。”
桂生合上眼,在心里默记了一番,朝主人点点头,用提斗笔头将沙盘上的字迹扫平。
卢翎负手看着桂生背起褡裢快步离开,眉宇间川字褶渐生:一旦事态出现逆转,哪怕是牺牲性命,也绝不让那个仇人逃脱应有的惩罚。
“哒——哒哒!”
一人正骑马前往水月湖畔的积素轩。
积素轩是一处僻静的屋舍,朱漆剥落的院门上挂着一把黄绿斑驳的大铜锁。
一身雪白衣衫的少女借助一棵老树,点足从院墙上轻盈翻过。
院墙内是三间悬山式小屋,花坛内的一株绿萼梅已盛开,风动落花红簌簌。少女缓步踏上主屋石阶,北风触楹转响,发黄破损的窗纸抖抖索索,往里可见屋内陈设简单古旧,橱架上书册卷轴均蒙上一层素蟫灰丝。
少女绕着屋舍转了一周,走到那株绿萼梅树下,轻叹一声后蹲下身子,用所佩丝巾兜起地上的片片落红。她拈起几片粉白花瓣,继而情不自禁地用花瓣拼起字来。
不多时,她忽闻身后有动静,急忙起身道:“是谁?!”望见银衣一晃,一人自墙上如轻雾落下庭内,他的声音温和似江南春水:“婷儿的墨迹向来灵秀,现在居然还以花拼字……”
少女霎时面色大窘,急挥衣袖,一地花瓣字霎时萦盈艳曳。她冲银衣少年娇叱道:“二哥你真坏,居然故意偷看!”
银衣少年故作一脸茫然:“干吗这么生气?我没看见什么呀。”
少女俏脸红若茜桃,贝齿紧咬道:“你一定看到了,还装什么糊涂?”
那少年正是席宇辰,他细长的眼睛此刻已弯成了月牙,爽朗道:“既然为兄无意看见,我就说些正经话。小妹,那个人你才认识几天?你又了解多少,何必牵挂他?”
席乐婷一撇嘴,手叉柳腰道:“才不是!我是‘恨屋及乌’。你若和大姐是一条道上的,就尽管告密吧,但以后别想吃我做的点心!”
席宇辰捂着额头,惆怅道:“你我整整四年未见,中午为兄还替你求情,可妹子现在这话说得多伤感情,呜……”
席乐婷心里一阵恶寒,摇头笑道:“好啦,别酸麻死了。我现在心情好了许多,喏,到台阶那边坐下,陪我说说你在空华山的经历。”
席宇辰捶了捶后颈,恹恹道:“空华山学艺的时光和苦行僧的日子差不多。就以跪香惩罚为例,戒律册中含‘开静不起者跪香,云集不到者跪香,朝真失仪者跪香’等等……”
席乐婷一拍他的脊背:“印象里,二哥除了打双陆时精神颇佳外,可是个容易春困夏乏、秋盹冬眠的家伙!”
“几年未见,你手劲大了不少。”席宇辰揉了揉背,想起一事,笑道,“多亏了你的香草护身符,平时想不到,关键时刻忒提神。”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方胜形香包,朝她晃了晃。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手艺?”席乐婷得意一笑,倏然又催道:“快说说游历之事啊!”
“最后一年,我下山游历,本想去天山博斯腾湖附近寻找传说中的海马龙驹……”
他侃侃而谈,席乐婷听得津津有味,最后感慨:“真羡慕你啊。上次我借到蜀地观剑器,顺便偷偷游玩了几个地方,故而返城耽搁了几日,还被娘罚在映雪楼禁足半个月。”
席宇辰道:“要不是宫规森严,我就带你出魇城大玩一番。大姊这回新婚,才可以下雪山与夫婿游玩三日。”
席乐婷托腮道:“可是三日能游览多少地方?要是我会隐身术就好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返。”她斜眼瞥向席宇辰,忽听他道:“如果你会术法,你想和谁一同离开。”
席乐婷不假思索道:“我会带走藏莺,当然还得带些首饰和银票。”
席宇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还有呢?”
席乐婷顿了顿,又道:“暂时没想好。”席宇辰一指自己:“加我一个呢?”
席乐婷故作讶然道:“你?”她粲然一笑:“好啊,既然二哥肯加盟,那我得多带些衣衫、妆奁和书本。”席宇辰道:“带这么多不嫌累?”
席乐婷一本正经道:“席二公子,山路崎岖,所以要靠你扛着背着。”
席宇辰哑然失笑:“你当我是牦牛还是骆驼啊?”席乐婷咯咯直笑后,席宇辰问道:“你呢,离开魇城后有没有寻到木师父?”席嫣然摇摇头:“我去了湘赣渝多处地方,携画像询问了不少中原门派,可他们都说不认识木师父。”
须臾后,兄妹俩跃墙离开积素轩,经过莹润如碧、泛有微茫水气的水月湖时,席乐婷一指湖面上空:“你看!”
落日溶金的天幕里,有几只野天鹅凌空盘旋,其中一只平展双翅俯冲,飞快掠过湖面,爪翼略一沾水,再腾空滑起。另有两只天鹅落在微波粼粼的湖上,隔着一丛苍苍水草凫水几圈后交颈嬉戏,远处还传来松涛的沙沙声。
“好美!”不约而同说话的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席嫣然说:“忽然想起看过的一句诗,‘恰似水鸟凫波上,我亦生在浮世中’。”
席宇辰嗯了一声,吟道:“天籁妙,山水雅。”
席乐婷露出讨喜的表情,拉着他的左袖晃了晃,柔声道:“二哥,我求你件小事,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席宇辰挑起眉头:“先说说是什么事。”
“眼前景色若能入画定是极美。你住的飞霙楼比我的映雪楼离这里近得多,我想求你现在回楼,将颜料纸笔等画具送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来回的路程不近呐,本少爷可不会无偿帮忙。你先说怎么犒劳我?”席宇辰交叉手臂缓缓道。
“呃,我会在映雪楼做几个拿手好菜让你品尝。”她试图用菜肴笼络人心。
“又是麻婆豆腐,怪味鸡块?”他皱皱眉头。
“不是。半年前我已向大厨新学会了诸葛烤鱼和香炸琵琶虾,到时候再向厨房借些食材配料和烤架什么的,就可以啦。”她有些得意道。
“新学的菜嘛,会不会味道很怪?”他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状。
“哼,你这人真矫情。算了,反正画画会手臂酸,脖子酸,而且做那两道香辣酥脆的好菜工序多又耗时,干脆回去吧……”她故意伸了个懒腰,捶着颈子转身要走。
“哎!我这就去取画具,咱们击掌为誓。”他笑着举起右手与她对掌了三下,施展轻功很快离开水月湖畔。
席乐婷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隅岭,那是弑魂天宫所在的方向,豢养着一群优秀的“黄泉榜”杀手——他们是希望魇城最大的招财者,也是不少江湖人噩梦的缔造者。
☆、绮思凭花更娟妙(下)
席乐婷将积雪搓成雪团,抡臂两圈后朝不远处山坡的雪松林投去。
雪团咂中一棵树干,四散为齑粉。此时松树后赫然走出三个人,当他们的身影映入对方眼里时,双方同时有些惊愕。
席乐婷只觉双颊微烫,而对面雪青色衣衫的少女,惊讶道:“二公主,你怎么会在这儿?”
席乐婷眯起眼睛,心道:“是秋露和嬴逸翔,还有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们三个怎会在一起?”
“呜——汪汪!”
一阵犬吠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可爱的白狐狸犬从秋露怀中一跃而出,开心地落在雪地里,朝主人飞奔而去,席乐婷弯腰将它抱在怀里。秋露连忙赶上前,向主人解释前因后果。
“……秋露在冰羽墓园找到雪球后,和何公子一同离开走下窅云岭,然后将梅心牌还给附近的嬴公子,大家顺路途径水月湖,没想到恰好遇到公主。”
嬴逸翔道:“二公主若不信,在下和何兄可以为秋姑娘作证。”
席乐婷轻轻颔首:“多谢嬴公子仗义相助。”嬴逸翔客气道:“不过顺水人情,没什么。”
秋露不解道:“公主,您不是禁足了吗?”
席乐婷道:“是二哥替我求情,我答应城主年底前不再出城玩,并为外婆亲手抄写十本佛经抵过错,所以才能出映雪楼在此散心。”
她称呼嫡母为“城主”,明显疏远的口气令嬴逸翔不禁眉头微蹙,郁霓影却毫不惊讶。
席乐婷道:“本宫想和嬴公子借一步说话,请何公子稍等一会儿。”
郁霓影点头道:“无妨的,我随便转转。”随即朝湖岸走去。
秋露自觉地离了主人一截路伫立着。
席乐婷道:“喜欢水月湖吗?”嬴逸翔客气道:“这儿湖光山色,美不胜收。”这时忽然刮起一阵冷风,衣摆翻飞间他只觉肩背一凉,不觉轻咳两声,将外袍裹紧了一些。
席乐婷不冷不热道:“等嬴公子正式成了我姐夫后,欣赏风景的机会多着呢,若受了风寒延误了婚期,我姐姐可就担心死了。”
嬴逸翔听了这话,摸着鼻梁尴尬一笑道:“多谢提点。”
席乐婷从荷包中找出一枚铜钱,举起它道:“你还认得它么?这是你上回在江船上留下的刻有‘绮霏承宇’金钱镖。”
嬴逸翔伸手准备去接,席乐婷却将镖迅速收回荷包,朝他俏皮一笑:“这个我不打算还给你了,你也不会吝啬吧。”嬴逸翔怔了怔,一笑:“在下没打算要回。”
席乐婷深吸一口气,道:“这里没有外人,公子就没有其他话对我说吗?”
“我跋山涉水来雪域宫城,意外雀屏中选,更没想到与二公主曾萍水相逢过。只可惜,咱们有缘无分。”
她捧着闪着晶亮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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