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说晚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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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都处于精力旺盛时期，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中招的几率非常的大，可我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啊……
　　陆璃淡定地抽了纸巾抹去脸上的茶水。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慌乱的喊道，“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现在吃药还来不来得及？”
　　“有了就生好了。”他在床上肆意舒展着四肢，眼眸里满是戏谑。
　　我惊异道，“你脑子没烧坏吧？”我要给他生娃，凭什么？
　　他一听，眼中的兴味加深，身体放松后仰，慵懒之极，一只胳膊撑着身子，半躺在了床上。他的声音里嚼着戏谑与逗弄，“宝贝，我是认真的。”
　　“你疯了？以我们这样的关系，生出来的孩子归谁好？我吗？抱歉，我没有做单亲妈妈的兴趣。而你，到时候你跟别人结婚生子，我的儿子便成了私生子受人欺凌，我才不要他受那份罪！”我掀掀鼻翼，对他的人品很是鄙夷。
　　他目光暗沉下来，“我自然不会让我的儿子受委屈！”
　　我冷哼一声，“你现在说得清楚，等你娶了老婆，还不是全听她的了，哪会记得你儿子是谁！”
　　陆璃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他明明很安静，却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淡淡的冷厉气息。
　　“两千万。”他菲薄的唇冰冷的吐出数字。
　　“什么？”我不明所以。
　　“孩子生下来归我，你拿了两千万直接走人。”他倏然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不……”我想说这样对孩子不公平，他却猛然回转头来，目光冷得像是要杀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偷偷打掉，你一家人等着下地狱去吧！”
　　我倒抽一口冷气。我惊恐的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脸，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是什么意思？他在威逼我吗？在恐吓我吗？这就在方才，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的宠溺，我分明感觉到他对我的温柔，为什么，这转眼间，他就化身为地狱修罗？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对我说，我们一家人等着下地狱去？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明明知道，我把家人的生命看得比我自己的还重，难道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取我性命？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不清楚自己是被吓着了，还是初春的早晨有些冷，我只觉得有一股寒气钻进了我的四肢百骸，似要把我心脏给冻结。
　　我并没有梳洗，从背包里胡乱的翻了套衣服穿上，便逃离了会所。
　　第一时间，我便去银行取了钱。全部取了现金，把我背包塞得满满的。背着这沉甸甸的金钱，也找不到一丝安全感。
　　我想，我真的是被陆璃给吓坏了。这些轻易便能翻云覆雨的大人物，随便一根手指头都能把我一家人给弄死，我真是特么的倒了血霉遇到他，如果真的被他加坏了，那一定是天要亡我。可是不行，即便是天注定，我也要跟天争一争才甘心。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家人都带走，最好出国，找一个小国家扎根下来。我就不信陆璃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能找到我……
　　我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边上。直到一辆汽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差点把我刮倒，我才醒悟过来。
　　那辆汽车往前开了滑行了好几米，便停了下来。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气势汹汹的奔过来，举起手来就想扇我耳光。
　　惊魂未定的我来不及反应，便索性闭起眼睛。
　　等待中的那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我睁眼一看，那司机正“哎哟哎哟”惨叫着，一脸阴沉的陆璃正捏着的手不放。
　　“你放……放手！有话好说！”那司机痛得脸色发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道歉！”陆璃冷冷的道。
　　“凭……凭什么？她瞎子一般冲到马路上来，一定是碰瓷的！”那司机大声嚷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在一顿拍摄。
　　陆璃的面色越发冷峻，他擒住那人的手加大了力度，那司机又如杀猪般惨叫。
　　“此处为市中心，限速40，你方才的车速起码超过100。你不道歉，我马上报警。”陆璃的声音不大，但却在这闹哄哄的场合中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面对强势的陆璃，司机被磨得没了脾气，最终不得不妥协，垂头丧气地向我说，“对不起。”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至于那个人，我连看一眼都不敢。他总是费尽心思的给我多一丝骄傲与尊严，可笑的是，他却把我当作他的玩物，控制我，威逼利诱无所不能，将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而不自知。
　　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我回过头去，看他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拉风的奔驰越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明明他只是来云城这边出差，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车。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他跟前，“有事？”
　　“送你去机场拿手机。”
　　手机？是了，我在飞机上遗失的。找到了么？可为什么他会知道？难道机场的工作人员通知他了？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他，犹豫着该不该上车，“我自己打车去吧。”
　　“上车！”他语气森寒，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我安静的上了车后座。
　　他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良久才发动了车子。
　　我将视线转向窗外，两人再无交谈。离机场越来越近，他才开口问道，“是不是被吓着了？”语气里有一些不自然与歉意。
　　我心中冷笑一声，这般假惺惺的模样，是要作给谁看？
　　我淡淡的回了两个字，“还行。”
　　又是一阵沉默。车内的气氛相当怪异，我如坐针毡，恨不得开了车门步行离去。
　　“我今天回佛城。”他又开口道。
　　“哦。”我应了声，想到我早已把自己卖给了他，于是我补充道，“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下，大概需要五天的时间才能回去。”
　　“不需要。我回佛城安排好，你便可以把他们都接过来。”
　　把他们都接到佛城去？之前我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现在？
　　我微微垂了眸，淡然应了句，“再说吧。”
　　他微微眯缝了下狭长的利眸，“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我轻扯下嘴角，眼看到了机场外围，我转移了话题，“你马上回佛城了，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忙吧？你把我在前面放下，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他抿紧了薄唇，锁紧的尊贵的眉宇间透出威胁的压迫感。车内气氛十分古怪。好在，几分钟后，便到达了机场停车场。
　　我暗自松了口气，解开安全带飞快得往机场内跑去。
　　陆璃却紧跟在身后。
　　机场工作人员说我手机当时滑落在两个座位之间，直到清洁人员上机舱清洁，才被发现。我连连道谢。然后，她简单的核实下我的信息，便把手机给了我。我忙拿着手机开机。那工作人员却转身打了个电话，“喂，陆先生。是，孟小姐拿回了她的手机。嗯，好在根据订票信息查到您，才找到她家里的电话……她男朋友接的电话。嗯，不客气的……”机场的人有打电话到我家里吗？她说我男朋友接的电话难道是陆璃？而跟她通电话的陆先生……陆璃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显然不是他。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陆涵？
　　他不是出国了吗？
　　他为什么会有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
　　我有一连串的疑问，却不知问谁好。手机开机后便一阵震动、闪烁。好久，才停止。
　　我点开来看，有三十五个未接电话，二十几条短信。微信上也有几十条消息未读。有认识的有陌生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先回谁的好。
　　有些精神恍惚地出了机场。
　　外面下起了下雨。不大，淅沥沥的。旅客们在我面前来来去去，面无表情而又行色匆匆。我想，每个人都有他的方向与归属吧。可我此刻却是迷茫的，一片雨雾中，我不知该往哪儿走。
　　曾经，我有为自己规划好的清晰路线，一切按部就班去做就好。可自从遇到陆璃这个人之后，便充满了变故，甚至模糊到看不清路在哪儿。
　　陆璃站在我跟前，脸上依然是一片拒人千里的冷漠。
　　我淡淡的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立在那里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着。
　　雨中的他是那么的不真实，如在梦中，又像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我与他就这样站着，不言不语。
　　手机铃声打破我们之间的僵持，尖锐而突兀。
　　快要响断了我才接起，“喂，是我，陆涵。我在机场外面，你在哪里……”陆璃眼睛直直盯着我，想起他与陆涵之间矛盾重重，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手机，对他轻声道，“是我的好姐妹。”
　　然后，才回答陆涵，“嗯，我就在机场外面的广场。”
　　陆璃忽然徐徐抬头，望着我的视线忽而偏转，目光穿过我身侧的人流，仿佛看见了谁。
　　“好姐妹？”他薄唇勾起，噙着一抹玩味的淡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神如刀锋一般锋利。
　　我的心“咚”的一声下沉，心里涌现不祥的预感。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陆涵那张招牌似的阳光笑脸映入眼帘，我一下子愕然。
　　“我……”我一下子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时间也不允许我想太多，转眼间陆涵就大步而来。
　　我下意识地望向陆璃，只瞧见他一瞬间紧绷了俊容，眼底火光若隐若现，像极了那日在陆府的情形。我深知这两个男人遇到了肯定不妙，便连忙上前阻止陆涵的到来。
　　却不料手腕忽然一紧，被人拉住，我蓦地一愣，对上陆璃冷凝的双眸。“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心里一紧，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晨……”陆涵看到了我，目露惊喜。下一刻看到了陆璃，瞳孔一缩，瞬间起了防备。陆璃锋利的眼眸也蓦地眯起。
　　两人如同一头狮子与一头虎，在虎视眈眈的对峙。
　　我局促着，别说开口了，就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陆涵的头上还缠着绷带，手臂上还缠着纱布，可见那天被陆璃打得不轻。想起那天的情景，我不寒而粟，今天又要历史重演吗？
　　空气似乎瞬间凝结，连旁人都能闻到空气中的不寻常气息，躲得远远的。
　　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他们大打出手的样子，连忙央求道，“有话好好说，求你们别这样……”
　　“你闭嘴！”陆璃横了我一眼，霸道命令。
　　陆璃的气场让我心悸，我只好把哀求的目光投向陆涵。
　　一丝犹豫划过陆涵的眼眸，他看了看我，便收敛了剑拔弩张的气势。他朝陆璃扬扬下巴，“那天的情况你现在也都知道了吧？我对她并非怀有什么不轨之心，所做的一切都是情非得已！”
　　“哼，好一个情非得已！”陆璃淡漠的话音透着深沉，“今天来这儿也是情非得已？”
　　我紧张的盯着陆涵，死命给他使眼色。谁知他根本看不到似的，还大声的应道，“是！”
　　陆璃狭长的黑眸淡淡的看着他的弟弟陆涵，就如看着一个死人，冰冷彻骨。
　　我倏然心惊，本能的冲过去，挡在了陆涵前面。“陆璃，你不能再打他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陆璃扬起一抹凉薄的笑，“他受伤让你很心疼？”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只听见自己心“砰砰”猛烈直跳。
　　“滚开！”他眼里只有刻骨的寒。
　　我吓得手脚发麻，依旧强撑着将陆涵护在身后。就如小时候，姐姐护着我那般。
　　陆涵双手扶着我肩膀，将我往一旁推去，“孟晨，你让开！我让他打！多年前，他没把我打死，多年后的今天，我看也未必打得死我！”
　　我身不由己的被推了一个踉跄，陆涵快速的冲了过去。
　　“你竟敢推她！”陆璃眸底倏然一冷，健硕的胳膊挥出。
　　我只感觉眼前一闪，陆涵的嘴角重重的挨了一拳，他往后急速倒退几步，撞到了几个围观者，才站稳。
　　陆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才稳定身形的陆涵，下意识的解释，“我没有推她。”
　　明显的陆涵在陆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我不忍心再看。但这两人却发神经一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毫无办法。
　　“你们打吧，哪个死了我给他收尸。”我冷冷的讽刺，望着他们俩的眼眸却不知不觉的红了。
　　“孟晨，你别伤心。我这就陪你看看你姐姐去。”陆涵又来牵我的手。我远远的避了开去。
　　“跟我回佛城，现在！”陆璃冷漠的开口，眼眸里已结了一层霜。
　　我错愕地望着他。
　　他明知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我姐姐都这样了，他竟然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他一定要这样逼我吗？这是怎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翻腾的情绪，我几乎是失控的大喊，“不！”
　　似乎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我耳边只听见“沙沙”的雨音。
　　雨水落在我的身上，滴进我嘴里，又苦又涩，在我心里融化成一片冰凉。
　　陆璃抿紧了薄唇，只深深看了我一眼，便优雅转身。
　　黑色的衣服带起冷冷的风，扫过我的裙摆。
　　再没有丝毫留恋。
　　我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像缺了个口，钝痛又空落。
　　“我们走吧。”良久，陆涵才开口道。
　　“走？走去哪儿呢？去看我姐姐吗？”我转过身，望着这个看起来单纯、实质上也满腹心机的男孩，“陆涵，你不妨告诉我，你是为了谁而来？为我？还是我姐姐？”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认识我姐姐。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直截了当，怔了怔。他望着我，眼里映着周边的车水马龙，像是流动的水光一样。见我抿着唇，执拗的要个答应，他缓缓低下头去，盯着脚下的一滩积水。
　　好一会儿，他才微微抬头冲我笑笑，“孟晨，请你相信我，我只是单纯的关心你们，并没有恶意。”
　　我定定的直视他的双眼，“理由？”
　　“就当，就当，”他眼神有些闪烁，“就当作我喜欢你，想帮帮你吧。”
　　“跟我接触两三次就喜欢上我了吗？所以在我进陆府之前，你就找人将我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清楚了？呵，我竟有这么大的魅力……”我自嘲的笑笑，依旧不依不饶，“我姐姐一出事，你就马上知道了，你派了人来监视我家吗？”
　　他又是一怔，脸上闪过狼狈，连笑容都变得牵强。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现在还在下雨，我们打辆车，再慢慢聊吧。”
　　我想拒绝，却不合时宜的打了几声喷嚏。
　　也只好由他去叫车了。
　　很快，我们便坐进的士里，舒服的吹着暖气。
　　可对于陆涵来说，的士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小，感觉他的长手长脚不好安放，身体还微屈着，我尽量往车门边靠了靠。
　　他揶揄道，“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扬了扬眉，“切！怕你有牙啊！”
　　他笑了笑，由衷的赞叹道，“云城这个地方真不错，流水镇就更不用说了，山好，水好，人更美。”
　　不待我回答，前方的司机便接口道，“您这话儿可说对了！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水灵了，出过好几个明星呢！”
　　“可不？就我知道的都有莫丽娜、孟薇、林凯……”他如数家珍，跟司机海侃胡吹起来。
　　我佯装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侃侃而谈，“马上就见到我姐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点什么了？”
　　他淡笑着睨我，神情有些无奈。
　　我瞪了他一眼，“别想蒙混过关。”
　　他叹了口气，“好吧，我都告诉你。”

☆、66　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咽了咽口水，似在斟酌言辞。又沉默了下，才开口，“陆璃，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太婆，也就是他妈妈的外婆，就是你们孟家村的？”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我解释道，“我只知道他妈妈的老家是孟家村的。”
　　“哦。”他作个深呼吸，又继续道，“我妈的老家也是孟家村的，他妈妈和我妈妈是表姐妹关系。”
　　我颇感意外。
　　意思是，他爸爸同时娶了一对姐妹花？这事儿一般人还真干不出。看来，陆璃这么厌恶陆涵，想必是事出有因啊！
　　陆涵见我狐疑地望着他，他忙打个哈哈道，“扯远了，扯远了，言归正传。”
　　我掀掀嘴角，示意他继续。
　　他清清嗓子道，“我随我妈常来孟家村玩儿。几年前听说了你姐孟星的事，我对她满同情的，便想着帮她一把，没曾想我妈突然把我安排到国外去了。回来后，我第一时间给你爷爷寄了钱。同时打探出你竟是孟星的妹妹，我让人时刻留意你家的动静，好能及时提供一些帮助。”
　　“原来那十万块钱你寄的！”当时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陆璃，找他求证时还被他恼羞成怒的扔在高速路上……
　　不过，即便他当时是出于同情、怜悯，而去关注我姐，但一回国便马上去找她，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这太不寻常了吧？难道他出国后还天天惦记着她吗？
　　我半眯起眼睛，嘴角噙着一抹险险的笑容，“说，是不是对我姐有意思？”
　　他却猛然跳了起来，头撞在车顶上，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他龇牙咧嘴的捂着头，一脸痛苦的道，“小姐，你不要总是那么语出惊人行不行？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冷嗤了声，“喜欢我姐有那么奇怪吗？依我看你还不一定配得上她呢！”
　　他一跌声的赔笑，“是，是，是，你姐姐美丽、聪慧又善良，孟家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顿了顿又正色的说道，“可我对你姐姐绝无非分之想！”
　　也是，我姐姐这样的……一时之间，怕是难找一个真心对待她的男子吧？可她，明明那么好……我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心里是又心酸又疼痛，夹杂着浓浓的失落。
　　陆涵破天荒的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车窗出神。
　　姐姐被转移到了单独病房，并安排了一个特助、一个阿姨照顾着。阿公就在病房内搭了张小床看着，累了还能歇息。
　　陆璃安排得很周到。不管他对我如何或者说以后对我们如何，在这一刻我是真心感激他的。
　　姐姐的精神好了许多，我进去时，她正坐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眼睛投向窗外。
　　我唤了她一声，她涣散的目光有了焦距，慢慢落在我身上。她忽然朝我淡淡的笑了笑，我正为她这笑容惊艳时，她忽然神色大变，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身后，苍白的嘴唇哆嗦着，脸上布满了恐惧。
　　我扭头看一眼跟在我身后进来的陆涵，便快步上前抱住她，“姐姐别怕，她是我的朋友。”可姐姐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恐惧得全身发抖，嘴里无意识得呢喃着什么，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双肩。
　　她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我的肉里，我疼得皱眉。只好朝陆涵大喊，“你先出去！”可已经晚了一步，姐姐忽然大叫一声，将我一把推开，输液架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往一旁倒去。她力道大得惊人，我被摔得半天起不来，只是焦虑地朝已经扑向陆涵的姐姐喊道，“姐姐，姐姐不要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可柔弱的姐姐像换了个人似的，死死的抱住陆涵，凄厉大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不怕你……”下一秒便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淬不及防的陆涵被咬个正着，血液沿着他的脖子流下，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他一手去推拒姐姐，一手去掰姐姐的嘴，一时也挣脱不得。尽管他在体力上有绝对的优势，但他有顾虑，怕伤到姐姐。而发了疯般的姐姐正不管不顾的对他身上多个部位张嘴就咬。
　　两人纠缠着，在地上滚倒。
　　仅是瞬间发生的事情，阿公反应过来，便上前去扯开姐姐，一旁看呆了的护工也忙去帮忙。我则抱住姐姐的腰……
　　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下，将两人分开了。
　　姐姐似已耗尽了体力，翻着眼白，脸色发青。任由阿公抱起，放在床上。
　　我忙着按铃，特助往外喊着，“医生，医生。”
　　我双手叉腰，喘着气。
　　姐姐却猛然翻身下地，朝门外跑去。阿公正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休息，见状只来得及喊一声“小花”，我只看见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
　　我心里暗道，“糟糕！”立刻追了出去，后面跟着陆涵。
　　跑在前面的姐姐一面跑一面哭喊，“小草，小草，坏人跟上来了，快跑啊，快跑啊！”我内心一窒，冲后面的陆涵厉声大喊，“你不要跟来！”
　　姐姐跑得飞快，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跑上了楼。
　　我一路横冲直撞，一面不断的在后面喊着，“姐姐，姐姐，等等我！”企图引起她一丝注意。
　　可似乎转眼间，她就冲上了天台。
　　我脚步一滞，脑里“轰隆”一声巨响，霎那间一阵空白。我与她仅相差十几级台阶，我只要再快一点，就能抓住她……
　　我来不及多想，便冲了上去。
　　我第一时间留意到，天台周边有护栏。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姐姐伏在护栏上，瘦削的身形在风中摇摇欲坠。
　　我依旧非常紧张，生怕惊吓到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对她说，“姐姐，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