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说晚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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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女佣人微微屈身，对我说道。
　　“不用了，够了，这菜也太多了点！”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感叹。
　　在我们老家，以前的晚饭一般都是粗粮粥加几道清胃小菜而已！当然，富豪与贫民家庭的生活没有可比性，但这也太过铺张浪费了！
　　“那您请慢用。”女佣退到一旁。
　　陆璃铺上餐巾，动作优雅地用刀叉切着牛排，神色淡漠自如。见我发愣，他问道，“吃啊，愣着干什么？”
　　我仰起头来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这些菜肯定很贵，又做了那么多，以后能不能只给我做一道就好？”
　　听了我的话，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明显一愣，陆璃定定的看我，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小小的波动。
　　他的嘴角轻轻的往上扬了一下，忽然笑了。“笨蛋！”
　　他的语气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带着一点点柔情。然后，我整个人顿时就陷落在他这个笑容里。这是他第二次真正的对我笑，真是太好看，太帅了！
　　陆璃爷爷在一旁冷嗤了一声，“乡巴佬没有见过世面。”
　　我撇撇嘴不服气反击道，“老爷爷，虽然我的确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这铺张浪费跟见没见过市面好像没有什么关联吧？”
　　“我在商场摸爬打滚几十年，挣了钱享受一下有什么不可以？我花的是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即便是浪费，我也心安理得！”陆璃爷爷气得如炸毛的狮子，蓦地站起来，对着我好一顿喷。
　　我赶紧做投降状，求饶，“对不起，老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您这叫有钱任性！只是像我这样不事生产的人，着实心里羞愧啊，您赐我一碗白粥就好！”
　　“你……”陆璃爷爷一时被我的话噎住，他瞪圆了眼，“死丫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来人，把她面前的菜都撤了，给她来碗白粥！”

☆、45　猪脑汤是以形补形

　　　　　　“爷爷！”陆璃微微蹙眉，语气里含着些许警告意味。
　　“臭小子，明明是她在这挑三拣四的，嫌弃我们家，你还护着她？”陆璃爷爷吹胡子瞪眼，“有了媳妇就不要爷爷了不是？”
　　“爷爷，您再这么刁难，我怕我连媳妇都娶不到！”陆璃痞痞的调侃一句。
　　陆璃爷爷脸色瞬间沉下来，“胡说八道！凭我们家这个条件，你会娶不到媳妇？别的不说，你想想子萱那孩子，对你可是痴心一片，从未交过男朋友，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而你，心聋目盲，心里面只有何珊珊！”
　　陆璃的幽深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伤痛，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爷爷，我现在的女人是孟晨。”不容置疑的语气。
　　陆璃爷爷张嘴想说什么，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所忌惮，只好心有不甘的瞪了我一眼。
　　一直被忽略的古姓男子打圆场，“陆老，孩子大了自然有他的想法，您就少操点心吧。来，吃菜，吃菜！”
　　陆爷爷哼了声，“就是不知道这小子犯什么浑，看上这么一个野丫头，”又使劲的瞪了我几眼，“你说你们家子萱多好，我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秉性、学识、修养都是极好的，可这臭小子为什么……唉！”长长叹气。
　　旁边姓古的男子连声谦虚道，“您过誉了，您过誉了。”
　　原来这位就是那个古子萱的父亲呀！看情形这两家关系还很好。那亲上加亲，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面带疑惑的问陆璃，“对啊，人又漂亮，家世又好，男才女貌，门当户对，重要的是，她对你还那么痴情，为什么呢？”
　　“因为没对上眼。”他面无表情的道。似乎与他并无关联，叉了好大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优雅的嚼着，显得胃口不错。
　　我从未听过他这样说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王八对绿豆，应该很合衬才对。”
　　古姓男子接口道，“阿璃，我知道萱萱太调皮了，你不太喜欢。但古叔还是想跟你说，你和她自小就玩在一块儿，有情感基础，还有相同的家庭背景，你跟她是真的很合衬的，只要大家互相迁就，一定会幸福美满！念在萱萱对你一片痴心，你应该给她个机会……”
　　陆璃忽然冷冷的打断，“古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而后，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我顿时感觉一股阴风从我面前吹过，阴恻恻的渗的慌。我连忙低头开始吃饭。
　　古叔还想说什么，却被陆璃的爷爷用眼神制止了。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诡异，我吃得飞快，一不小心噎住了。
　　陆璃给我递来一杯液体，我一口咽下，才发现是红酒。
　　我还受着伤啊，他竟然给我酒喝！
　　而且，还是他刚刚喝过的那杯！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且，我还被呛着！
　　“你……”我涨红了脸，指了指杯子，又指了指我自己。
　　陆璃拍了拍我后背，帮我顺气。他瞧着我这副窘迫的模样，眸子闪亮如繁星，自然的弯了弯，双唇勾起弧度。
　　我忽然觉得，他这样子有点温柔。
　　不对！一定是我神经错乱了，我用力的右手掐左手，刺痛之余，我更加肯定刚才脑袋抽筋了。
　　“顾妈，叫人把孟晨的猪脑汤给端上来。”陆璃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我气从中来，再怎么迟钝，也晓得他在讽刺我，“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拐着弯儿骂人，我看你才是脑袋坏掉了，需要猪脑补补！”
　　陆璃似笑非笑的睨我，站在一旁的顾妈就有些不快的接口，“孟小姐，你可误会阿璃了，猪脑里面的蛋白和维生素比较多，您头部受了伤，喝这道汤是再合适不过的。”
　　“以形补形。”某人又神补了一句。
　　我……算了，跟他斗，我从来没有占过上风。
　　我干干笑了两声，不再吭声，沉默用餐。

☆、46　你只是个替身

　　　　　　晚饭过后，陆璃爷爷与陆璃各自回了书房，我吃得有些撑了，便拄着拐杖到外面去走走消消食。
　　“孟小姐，我看您腿脚不利索，还是不要瞎折腾了，早点回房休息吧。”顾妈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冷冷的道。
　　回廊上的灯光蓝幽幽的，将她冷漠的面色映衬得很是吓人。
　　其实，方才吃饭时，我有偷瞄了两眼她。她身形高瘦，尖下巴，颧骨稍高，讲话时眉毛上一挑，整个人都很冷，偶尔目光里会带着一层忧郁的薄雾。这是一个孤傲而又容易多愁善感的女人。不过可以看出，年轻时清秀可人的轮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我一向对有故事的女人有些同情，有些敬佩，所以，我自动忽略了她对我不时流露出来的莫名敌意。
　　“谢顾妈提醒，我脚不碍事的，多走动能舒筋活络，反而有助康复。”我撑着拐杖，往前面蹭蹭的走得飞快。
　　“孟小姐！”顾妈又把我喊住。“你真的是阿璃的女朋友？”
　　我皱了皱眉，不喜欢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不想回答她。她比我高出一头，站在我面前遮住了月光，我只觉得她像个巫婆，便不着边痕的把视线偏往一旁。
　　“你不敢正眼看我？是不是心虚了？”她目光犀利，像是把我内心给看穿。
　　“顾妈，”我忍无可忍，生气的回道，“这是我们俩的事儿，不劳您操心了！”
　　“听我一句劝，你赶紧离开他，不然受伤害的最终是你！”她简直是疾言厉色，“老爷顾及阿璃的面子，没有把话给说绝，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她一把揪住我，力气出奇的大，我竟一时无法挣脱，她几乎是提着我走，紧走几步，在一个角落里，把我扔在石凳上。石凳冰凉刺骨，我心里头有些发凉，她，她不会要杀我吧？
　　她双手环胸，傲然的俯视我，“其实，想嫁入陆家的优秀女人成千上万，而像你这样的普通丫头往大街上随便一抓便一大把，你说阿璃为什么会选择你？我来告诉你，一个原因是找你当挡箭牌，一个是，你与何珊珊长得有几分相像，所以找你当替身。”
　　我咽了咽口水，才觉得喉咙里有点干涩，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其实早就猜测到了，只是我想着我反正是为了钱配合他演一场戏而已，他对我如何，压根就影响不大。只是不知为何，内心竟泛起丝丝酸涩，或许是，一直被别人否认，一直说我配不上他，多少有点伤自尊吧……
　　“孟小姐，你现在明白了吧？这一切就像是绚丽的泡沫，一戳就破。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一定会找到对自己好的男人，你又何必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做别人的影子？”
　　我忽然想笑，她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以什么样的身份的来教训我？我沉默了三秒，然后平静的回答她，“我自有分寸。”
　　她怔了怔，觉得有些荒谬的抽了抽嘴角，“我知道你想打什么主意，出生在不好的家庭，好不容易榜上阿璃这棵大树，你还不像根藤一样死命缠着他？可我还是要再警告你一次，阿璃，不是你能染指的！”
　　我伸手将额前的碎发缓缓别在耳后，低头沉思着。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但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怀着很深的心机而来。
　　看来，还是我自己太单纯，将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47　我现在能不能反悔？

　　　　　　今晚的月光难得出奇的又大又圆。
　　阴阳怪气的顾妈不知何时走了，留我一人在这里。
　　我索性半躺在长条石椅上，望着月光发呆。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属于我的爱情。
　　在我的幻想里，一定也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或是英雄，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我，亲吻我，深情款款的对我说些情话，牵我走，然后我们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在我的幻想里，他疼惜我，宠我爱我，让我肆意欢笑、任性撒娇；遇到任何困难，他会说，“一切有我”；当我们偶尔吵架，我只要回回头，他就一直在我身后……可惜的是，我还未等到“他”的出现，我就遇到很大的苦难，我为了生存日夜疲于奔命，只能偶尔做一场这样遥不可及的梦。
　　虽然，我才二十二岁不到，但我似乎，已经没有属于青春的驿动。就算我考虑跟谁谈一场恋爱，那也是建立在现实之上，就连我的第一次，也不肯轻易献出，只想着当某一天自己真要嫁人时，可以作为筹码为自己争取多一点利益保障……
　　我还不及享受的青春，就这样在我筋疲力尽中远去了。
　　我之前一直觉得，这样也挺好。这种劳碌而充实的平凡人生，好多人求也求不来。比如姐姐。她已经没有人生，我尽可能的为她多做一点什么，让她不至于连生命都失去。
　　可我感到很疲倦。
　　我背负的担子太重，我迫切的想得到钱。于是，我就得出现这这个阴森的地方，忍受着别人对我的百般侮辱。我厌倦这样的生活，我想逃离。
　　可我更不愿意把这担子卸下，让阿公阿婆承受更多……
　　我闭了闭眼，眼睛干涩，没有眼泪流出。
　　“夜凉如水，准备待到什么时候？”一贯是平铺直叙的冷淡声音，在我耳朵后面响起。
　　我连忙坐起身来，下意识的擦擦眼角，有种被人窥探到内心深处的窘迫。“我，马上就回去。”
　　他就站在我面前，伟岸的身躯把我头顶宁静的夜空给遮个严实。
　　“走。”他气场一如既往的强势逼人，就连在我面前蹲下的背影，也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我顿了顿，趴上他的肩膀，瞬间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重不重？我晚餐是吃得有点多，不然你放我自己走？”
　　“闭嘴。”他直接送我两个字。
　　我撇撇嘴，不识好人心，哼……算了，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们彼此不说话。四周一片静谧一片，我只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和他“沙沙”走路的脚步声。这宽阔的肩膀，让我莫名的产生依赖感。鬼使神差的，我把头枕在他肩头，只想安然入眠。
　　“有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突然开口道。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也不管他看不到。
　　我想了想，还是将心底话说出，“陆璃，我现在能不能反悔？”
　　他倏然收住脚步，托着我臀部的双手紧了紧，背部僵直。
　　我忙跟他分析，“你看啊，你爷爷根本不喜欢我，他还有病在身，我在这儿非但不能安抚他的情绪，反而让他更加生气，所以，这个契约，还是算了吧。”
　　陆璃沉默。
　　但我能感觉到他有了怒气。良久，他才冷冷的讥嘲，“懦夫！”

☆、48　真的只是交易？

　　　　　　我内心一窒，双手紧握成拳。
　　“遇到困难只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逃走，你是有多懦弱！”他的话冷硬如生铁一般，又带着几分疲惫，我感觉周遭的气温嗖嗖的直线下降。
　　“你错了，陆总，”我亦冷冷的回他，“我这叫急流勇退。你要搞清楚，我们这只是一场交易。如果一个项目发展前景不大，或者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与得到利益不对等，作为商人的我，会明智的选择退出。陆总，我这么说，您应该能很好理解我。”
　　我感觉到他明显的呼吸一滞，浑身肌肉绷紧，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肤里。看来，我又把他给激怒了。
　　良久，他才似从喉咙中迸出一句，“真的只是交易？”
　　我很想回答说，“是。”但自己都觉得“交易”这两个字非常刺耳，带着讽刺意味。只是在胸腔中堵着一口气，闷声不吭。
　　陆璃大步朝前走去，声音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踏踏”之声。我神经质般在想，那些小草、那些落叶，不知道有没有被踩疼了。
　　他在客厅把我放下，抓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就走。
　　我咬咬唇，迟疑了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一句，“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吗？”
　　他不语，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一眼，又冷漠，又疏离。
　　我如被闷棍击中，内心狂骂自己，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别人夜生活才刚开始，你凭什么过问别人？这貌似关心的话，在别人耳里听来可真是可笑至极。
　　“收起你这副虚伪的嘴脸！”他冷哼一声，霍地瞪了我一眼，眉眼又凶又狠厉。我讪讪然朝他挥挥手，转身往楼上而去。
　　他倏然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力道非常大，似要把我手腕给掐断。我痛呼一声，他的脸逼近我的，缓缓的、一字一字冰寒入骨，“这场游戏的主动权在我手中，我一日未喊停，你都必须无条件配合我！”
　　他的话霸道又无礼，却宛若锋利的刀子，直插我心脏，我居然好半晌都没能找出什么足够有力度的话来反驳他。
　　“明白？！”他进一步逼迫我。
　　我有些颓废的放软了姿态，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他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像是甩一件垃圾。
　　我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毯上，心里一阵阵的发紧，有说不出的难过。
　　坐了好久，我才缓缓爬起。
　　我一向有些低血糖，今天那么折腾了一天，又被他这么一气，猛地起身险些昏倒。一名在客厅打扫的佣人赶紧扶住了我，我虚弱的笑了笑，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从二楼忽然传来一声冷嘲，“活该！”
　　陆璃爷爷不知何时站在了二楼，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嘴里叼着实木烟斗，眼睛轻蔑的斜睨我。
　　我只微微一怔，不知为何竟想起我阿公，明明他跟我阿公的样子相差很远。我吸吸鼻子，用对待阿公的语气说，“老头，肺都不好了还吸什么烟？不要命了么？赶紧戒了！”
　　陆璃爷爷明显的虎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瞪着我，“你叫我什么？老头？我哪里老……不对，你这死丫头，对老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父母都都干嘛去了？……”之后是吧啦吧啦一顿骂。
　　我心里又是一疼，神色黯然。
　　“我没有父母，您是该好好教训我。”我嗫嚅道。
　　陆璃爷爷突然没了声音。
　　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我几乎逃也似的上了楼梯，进了卧室。

☆、49　带着几分妖气的男人

　　　　　　一大早，我是被米兰的连环夺命call给吵醒的。
　　“你丫的死哪儿去了？！”电话一接通，便传来她的震天一吼。
　　我迷迷糊糊的抓着头发，没反应过来。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她声音激动，竟还略带哽咽。
　　“我在啊，怎么了？”我起身将窗帘拉开，阳光已懒洋洋的照在窗台上，我瞌睡虫跑了大半。
　　“你自己说，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哪儿？”她的声音已然变平静，但我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我这个时候……对了，我出院的事儿忘记跟她说了！我懊恼的一拍额头，寻思着如何补救。“呵，那个，咪咪姐，你听我解释……”每次她一生气，我叫她“咪咪姐”，总管用。可这次她不为所动，只冷淡的问我，“在哪儿？”
　　“在，在陆宅……”我很没骨气的缩缩脖子，她发飙的时候真的有点吓人。
　　“位置。”
　　“我发个定位给你。”
　　“等着姐过去收拾你！”
　　“喂，你先别过来……”我话没说完，那边早就干净利索的挂掉了。
　　唉，这边已经乱如麻，再加入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米兰，我真不知该如何收拾。
　　又在床上打滚了半天，肚子饿得咕咕叫。
　　可我不想下楼去吃早餐，不想面对这里所有的人，只想躲在房内做缩头乌龟。当然，如果能叫佣人直接送到房里来，那就更好了。
　　想着这里的美食，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对了，这里有部固话，应该是跟整个宅子相通的。我凑过去看，果然在电话旁贴了一张A4纸，上面罗列了这里各处的电话。
　　啧……一个大家庭，就像一个企业，一个机构，各人各司其职，每日按部就班，万一管理不到位，那内部一样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
　　好在，这里的分工明确，以致我才放下电话没多久，就有佣人敲门。
　　我兴冲冲的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男子的脸，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顾妈。
　　“这是？”我发问。
　　“您是孟小姐吧？我是陆宅的私人医生，顾齐。”男子声音如流水潺潺，很是沉澈好听。模样更是生得英俊多情，微笑时桃花眼微微上挑，非常风流倜傥。真是妖孽啊！我身边再也寻不出这么一个带着几分妖气的男人来。
　　我一时之间也犯了花痴，只是傻愣愣的望着他，差点流了口水。
　　顾妈重重的咳嗽几声，我魂归来兮，一抬头，便撞进一双迸射着寒气的眸子。陆璃？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只是站在顾齐的后面，双手抄在裤兜里，以睥睨之势冷眼看我。
　　我有些心虚的别看脸，伸出手去主动和顾齐相握，“呵，你好，顾先生。你是来帮我拆石膏的吧？辛苦你了。”
　　陆璃却抢先一步向前，将我的手格开，薄唇轻抿，冷峻的脸上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顾先生时间宝贵，开始吧。”
　　我讪讪然收回了手。
　　“啧啧，不过是握个手而已。”顾齐却不怕死的扬起唇角嗤笑，那明晃晃的笑容很是醒目。
　　陆璃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可以滚了！”
　　我觉得陆璃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人家笑一下，他也发脾气，关键是，还没给我诊治！
　　我愤愤然的瞪了他一眼，赶紧让出位置，请顾齐在椅子上坐下。我迫不及待的把小腿伸出去，“顾先生，开始吧。”

☆、50　简直是春天的代言人

　　　　　　陆璃脸瞬间变黑。他一把揪起顾齐，把他往门外推搡，“去我书房等着。”
　　“喂，你干什么！”我的怒气再也憋住，气得一双脚虚空乱蹬几下，“陆璃你无理取闹！”
　　陆璃将门反锁，转身回来，一言不发的在我衣柜里鼓捣。顷刻，他扔给我一套衣服，“换上。”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反驳，却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睡衣的领口处。我的睡衣属于比较宽大型，因此稍稍低头弯腰时，从领口那望进去，里面的风光一览无阻。特别是，从他居高临下的这个角度看来……我尖叫一声，“流氓！”双手死命的捂住在胸前。
　　他眼底噙了怒意的沉沉说道，“方才顾齐看的时候，你怎么不骂？”
　　“我……我没发觉。”我为自己的粗线条而羞愧。
　　陆璃冷哼一声，“怕是故意。”
　　我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这样性格怪诞的人计较。“怎么是T恤和牛仔裤？”我翻了翻他给我挑的衣物，“T恤也就算了，可这牛仔裤还是紧身的，我脚伤着，怎么套进去？”我奇怪地望着他，这人今天今天又没有吃药吗？
　　“你就这么喜欢在别的男人面前敞胸露乳？”他面色发黑，冰冷地剜了我一眼，干脆利落地便转身离去了。
　　他竟然这样说我！而且，人都走了，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啊！啊！气死我了！我捏着裤子的手猛然用力，将裤子狠狠的甩在地上！不解恨又跺了几脚。
　　混蛋！我气冲冲的把衣柜里的衣服扒拉出来，挑了件鲜艳的及膝春裙穿上，想了想，还快速的化了个懒人妆。
　　镜子里的女子唇红齿白，一双秋水涟漪，顾盼之间神采风扬。在淡黄色的裙子衬托下，仙仙如百合，又如蹁跹蝴蝶，简直是春天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