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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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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时候,就隐约想明白,我将要面临的战场,一定非常险恶,组织在为我考虑身后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个解释,我要去的战场,将要面临很多考验,一个有家庭的人,更不容易变节。不过这念头,我是在很久以后才想到的。我当时对国家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用生命来捍卫国家的利益。
王主任在和我第一次见面后的第三个月,刚好是第三个月,他准时来找我。我稍作收拾,与你母亲告别。坐上王主任的吉普车,在武汉附近的一家军用机场,我登上一辆运输用的飞机。在飞机上,我没有问飞行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飞机在夜间起飞,三个多小时后,降落在一个偏僻的军事基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从空气中的咸腥味能判断,这个基地,一定靠在海边。
基地上的建筑物非常稀少,只有一条长长的飞机跑道以及跑道尽头的两三栋砖房。王主任带我走进其中一栋砖房中的一间办公室。
一路上王主任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只是跟着他。办公室内,靠门左手的地方,还有个木门。王主任掏出钥匙,插入木门转动两圈。门锁咔哒响了,王主任用手按在门上,门缓缓开启。这时我才看出,这扇门是道钢门,只是外面刷上了黄色木门颜色的涂料。门后是长长的楼梯,延伸到地下。我跟着王主任,一步步向下走去。
楼梯的尽头,像迷宫一般。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穿着戎装,一些工作人员在过道里匆匆行走,还有一些人站在设备的操作台前,注视着电子仪器。
王主任继续带着我行走。我们又走进一条长长的通道,这条通道出口,也是一扇厚重的铁门。王主任打开铁门,我们走进去,我看到这是一个地下空间,非常空旷,有两百多米长,十几米宽,高度在十米左右,这是一个长筒形的空间。这个地下空间四周的墙壁,很多地方伸出铁质的桥架,顶部还有些钢梁,还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钢制结构,从墙壁伸出,或是挂在顶部。空间四周的墙壁很粗糙,我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
王主任走到这个地下空间的中段,又打开一扇门,我随着他走进去。这是一个圆形的空间,空间的正中是一个酒杯粗细的钢柱,一直伸到顶端,我仰头看了看,这个圆形的空间和钢柱一样,往上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目力所及,就是黑暗一片。旁边圆弧形的墙面上,嵌着一扇扇的木门。
王主任推开一扇门,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和洗漱的盥洗间。墙上挂着工作服和一些我看不懂的仪器。
“这就是你休息的地方。”王主任说道,“接下来,你要接受训练。”
“什么训练?”我问道。
“训练的课程已经安排完毕,你先休息。当房间里的广播响起的时候,就要起床。”
“我的训练,是不是非常重要?”
“这里住了十七个人,包括你。”王主任严肃地说道,“另外十六个人,都是你的训练教官。希望你出色地完成训练任务。”
“是。”
王主任又说道:“当我再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完成训练。”
“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这要看另一个部门的进展。”
我立正,对着王主任说道:“保证完成训练任务。”
王主任向我敬了军礼,转身开门走出去。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于是我草草洗漱,躺到床上睡去。睡着之前,我把刚才看到的事物在脑海里都过了一遍。我不是个盲从执行命令的军人,我接到任何任务,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和角度思考。
现在能确定的是,我将接受的任务,肯定和海洋战争有关。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无疑是某个秘密的海军基地。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具体要执行什么任务。还有,虽然和王主任说过的话不多,但是他至少给我留下一个信息,很重要的信息:这个任务,是多个部门合作,而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去完成任务。
早上6点50分,我醒过来,房间里的广播同时响起。广播里的播音员开始播报当天的新闻简报。当我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时候,广播开始播报全国的新闻内容。我有点诧异,在这么严密的军事基地里面,应该广播军队内部的相关新闻,而不应该只是泛泛的新闻信息。
来不及多想,7点05分,我打开房门,走到圆柱形的大房间里。
在钢柱的前方,正对着我的房门,站着一排军人,十六个人,他们都穿着普通绿色简便军装。大家都一样,没有领章,没有军衔。
我走到他们面前,立正敬礼。他们也同时抬手敬礼。
最左边的高个儿,上前一步对我说道:“吴排长,从现在起,我们开始对你进行针对性训练。”
队伍中间一个中等个子的人也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我负责培训你的语言,你要在短时间内能够熟练使用英语。”(我又得到一个信息:我将要和美国或者是英国人打交道。)
又一个人站出来:“我负责你的游泳和潜水训练。”
接下去,剩下的人陆续站出来。
“我负责你的格斗搏击训练。”
“我负责你的辨别速度训练。”
“我负责你的机械和电气化操作训练。”(我内心微笑了一下。)
“我负责你的武器操作训练。”(我能熟练使用任何轻重型武器,我对这个指导员不以为然,但后来证明我大错特错。)
“我负责你的医疗和自救训练。”
“我负责你的天文和物理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社会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体能极限训练。”
“我负责你的情报及通讯操作训练。”
“我负责你的环境气候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地理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生物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军事指挥训练。”
最开始走出来的人最后说道:“我是你的心理辅导,也是党代表。”
所有人沉默。党代表接着对我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首长,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你不能退出。”党代表说道,“组织选择了你,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是。”我答道,“我想问的是,我将要训练多长时间。”
党代表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也许就是明天,你就要结束训练,开始行动任务。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但绝不会超过半年。如果半年后,你还没接到训练结束的命令,那就意味着,行动取消。”
“能知道训练内容的安排吗?”
“你将要同时进行多个训练。明白我的意思吗,语言训练的教官,将一直在你身边,她将不停地教授你英语。她的计划是,一个星期后,你将禁止使用汉语和我们交流。”
“您的意思是,我的训练内容是重叠的,比如在体能训练的时候,或是格斗训练的时候,将会同时接受天文、地理、生物的知识?”
“大致就是这样,你的训练内容,已经经过我们科学系统的安排。你每时每刻,都同时接受两个或是三个以上的训练内容。我们时间不多。”
“我没有问题了。”我说道。
“训练开始。”党代表面无表情。
语言教官走到我身边对我说:“Take effect!”
“请对我们所有人,做出身份分析。”训练我速度辨别能力的教官猛然发问。
“你的真实身份是个老刑侦警察。”我说道,“你的眼神很特别。”
语言教官飞快地用英语说着什么。
“你一定是来自某个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指着语言教官说道,“你的举手投足都很优雅。”
语言教官没有用中文回答我,仍然用英语说着什么。我从她的语速和表情,确定她在同声翻译。
“你虽然要教我武器操作,但是你从没有拿过枪。”我指着武器训练教官说道,“你手指上没茧子。从你的身体条件来看,你不能承受重型武器的后坐力。”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语言教官在用英语翻译。
“你们二位,一定来自同一所大学。”我指着气候教官和地理教官说道,“你们是教授,虽然你们的年龄相差很大,但是气质一致。”
语言教官继续翻译。
我把我的看法一一说出来,他们都没有任何表情。
“把我刚才所翻译的话,用英语重复一遍。”语言教官突然发难。
我迟疑片刻,老实回答:“我没记。”
“为什么不记?”语言教官说道,“你为什么不集中精神!”
党代表说道:“吴排长,我再重复一遍,这个任务很艰巨,训练的内容是有针对性的,你必须要竭尽全力。”
语言教官接着说:“你参军前上过初中,当时你的俄语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名。你在越南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独自一人在越南境内逗留四个月。如果你没有快速地学会越南语,你肯定支持不了这么久。”
“那是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生死攸关的境地,我必须学会当地语言,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吴排长,”党代表激动地提醒我,“现在的境地,也是生死攸关,而且不仅是你,而是……”
“我明白。”我说道,“继续吧。”
我开始接受这十六个人对我的强化训练。训练强度非常大,远远超过我在部队时的训练。
当我在学习操作一些复杂的机械设备的时候,还要同时接受几个教授的聒噪;接受体能训练,我已感到无法支撑,却还要听他们的社科类分析。我知道这些对我将要执行的任务非常有用,但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极限压力,让我快承受不了了。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一个普通人永远无法理解这种痛苦。每一个训练项目,我都要全力以赴,不容有半分差池。所有的训练项目,没有重点,没有主要次要的区分,而且我没有退路,只能承受。因为每一天,我都有可能参加行动任务,所以这个训练计划,根本就没有时间上的安排,他们十六个人要做的,就是竭尽他们所有的能力,把他们擅长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强加于我。
不过,我的训练在三天后,就只剩下了十五科。格斗搏击的项目,是我最早达到训练目标的一项内容。
格斗搏击的教官是国内公安系统的散打冠军。我过高估计了他,当我和他对练的时候,我和其他训练科目一样,脑袋里只想着竭尽全力。两个回合,我把他的颈椎卡错位,他当时就昏迷倒地,被医务人员抬出去。我马上就想明白,他和我不一样,他虽然是散打的全国冠军,可是他的格斗经验都来自于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在赛场上怎么会真正的用性命相搏。而我不同,我的每一次搏斗经历,都是真真正正地在战场。部队训练我的,都是一招致命的招数,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因为就算只是慢了一秒钟,自己就有可能要面对死亡。
我曾经悄无声息地连续割断三个越南军人的喉咙,也在正面交锋中,用最快的速度将敌人徒手击毙,让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思考过多的问题,这种时刻,我考虑的事情,只能是生死,只有干掉了敌人,才能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一个星期后,我真的被限制用汉语交流。这些训练教官全部能熟练使用英语,在我的面前,就算是他们彼此相互交流,也不再说一个汉字。
于是社科和自然类知识的训练,变得更加困难。我只能尽量去揣摩他们说话的意思。但是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在这种环境下,我才能快速地学习英语。党代表专门开恩,每天给我一个小时,让我独自一人背英语单词。
我每天要背五十个单词,背了就不能忘记。单词是我自己随机选择的。我会把训练时候遇到的不懂的词语,用心记下,再在词典上找出,然后记下来。语言教官的工作,只是纠正我的口音和语法上的错误。
我当初以为,游泳和潜水训练对我来说,一定和搏击训练一样简单。可是我错了。一个星期后,他们把我带到当初我进来的那个巨大的空间。
除了训练我游泳潜水的教官,其他人都退回去。铁门关上后,四周的墙壁,忽然冒出无数的水柱。这些孔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涌入进来的是海水。我明白了,这个空间是用来测试潜艇性能的实验船坞。
水上升得并不快,四十分钟后,水面才漫过我们的头顶,我和这个游泳教练开始踩水。他这时候告诉我,他曾经在横渡琼州海峡的比赛中,得过名次,他从小就在海里捞珍珠贝壳谋生。
他不停地跟我讲,人在海水中,该如何适应海水的流动节奏,该如何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如何保持身体热量不在海水里散失……他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虽然我当时很不相信他的方法,但后来证明他是对的。
我们在摄氏十八度左右的海水中浸泡了五个小时后,海水把这个空间全部灌满。训练我游泳的教官再也不能和我用语言沟通。然后我们在海水中潜泳了六分钟。一般人停止呼吸的极限是五分钟,从缺氧四分钟开始,大脑会开始因为缺氧而昏迷,进而脑细胞开始死亡。这是训练医疗和自救的教官告诉过我的。我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话,在我大脑清晰闪过。
我的体格较常人健壮,我挺过来了。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我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一次,只是,再去那个潜艇的实验船坞,我都是直接从孔洞中潜入。我们在里面用各种复杂的动作,完成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操作。
我开始接受武器操作训练,从冷兵器时代的弓箭到现代的导弹轨迹运算,都在学习内容之中。
时间过了两个月了,但是我还没有接到行动的命令,十五个教官的脸色愈来愈沉重,这意味着,行动很有可能被取消。行动取消的后果,就说明另外一个部门的行动已经失败,而失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国家对我训练的投入,完全不计较人力物力,从教官的身份,到这个训练基地的安排,都说明国家非常重视这个任务。我也很紧张。
气候、天文、地理的课程,我接受得越来越快。这几个教授传授知识时都是用英语,语言教官成了无足轻重的人。
社科类的教授向我不厌其烦地重复马汉的《海权论》,我已经能飞快地告诉他:“谁掌握了世界核心的咽喉航道、运河和航线,谁就掌握了世界经济和能源运输之门;谁掌握了世界经济和能源运输之门,就掌握了世界各国的经济和安全命脉;谁掌握了世界各国的经济和安全命脉,就(变相)控制了全世界。海洋才是地缘政治的关键,国家之间冲突,将从陆地转移到海洋。国家之间的博弈,就是海洋的利益争夺。”
这些论点,已经刻在我的心中。我现在可以完全肯定,我的任务,甚至我的命运,将和海洋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这一天终于到了,王主任回到这个基地。我和训练教官们列队站在圆柱形的空间里。
王主任一进来,就说道:“训练结束,行动开始。小吴,马上跟我走。”我连和教官们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马甲传给我的文档就写了这么多内容。我看完后,主动给马甲发了消息:“很明显,你的父亲在海洋上打了十四年的仗。”
隔了两天,马甲回复:“蛇哥,如果仅仅是打仗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战争更激烈复杂吗?我慢慢推想,从马甲的父亲在基地训练的时间来算,中国和别的国家发生过什么海战没有。印象中,好像我国只是与越南在海上发生过军舰炮击事件,但仅仅是个冲突,并没有上升到战争的级别。
马甲父亲当年执行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任务?我还在思考,马甲又给我传来新的文档。我迫不及待地把文档打开。
第三章 寻找曹沧
第二份文档里的内容,我仍旧把老吴的文字略作修改,他写的文字很罗唆。
我尽量把一些不必要的细节删掉,比如上面他很详尽地描写接受社科和自然类知识的细节,我就省略了,仅仅挑出我认为最有趣的训练内容,整理出来。
马甲以后给我传过来的文档,我也会作相同的处理,把不必要的内容忽略,尽量把这些文字在顺序上重新合理排列。这一点,我就不再专门提示大家了。
王主任飞快地带我向基地外走去。外面的世界和我来的时候一样,也是夜晚。即便如此,我的眼睛暂时还是没能适应开阔的空间,只感到眼前一片模糊。毕竟我在地下的世界,过了两个多月不见天日的生活。
这次我们上的是一架载人客运小飞机。我在舷窗上看着夜空,夜空一片明亮。根据天上星座,我能确定飞机的航向是向西的。根据当前的气温和季节,我能确定我们的基地是靠着渤海的省份,不是山东就是辽宁。
“一个半小时后降落。”王主任对我说道。
现在我大致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了。根据飞机的航行速度,我想,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河北,就是河南。
王主任用飞机上的通讯设备不停地和地面上联络。
“确定了吗?到底是郑州还是邢台……什么,还要等等……到底什么地方?”
半小时后,王主任又开始联络:“到底确定没有,邯郸还是安阳……知道了。”
飞机降落在一个小机场。我下了飞机,发现机场的停机坪已经停了几架和我乘坐的相同机型的飞机。我和王主任还没走到机场附近的建筑物,又有飞机在另外的跑道降落。
王主任带我走进建筑物,里面有个会议室,我们走进去。
会议室里面已经有八个人。我立刻发现,其中有四个人,都是紧靠着和王主任一样身份的首长,就像我和王主任一样。
“我不是唯一的选择……”
我的想法马上被证实。十分钟后,又进来两个人,也是一个首长带着一个部下。
我突然意识到,每个首长所带的部下,最小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最老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分别还有三十、四十、五十岁的各一人,我是二十岁年龄段的人。
国家把每个年龄段的人都选择了,并且各自秘密训练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难道是选择出各个年龄阶段的人,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长期驻守生活吗?但是为什么都是男性,没有一个女人?如果是撒网式的方式选择人选,应该会有女人作为人选啊!
十二个人都脸色严峻。六个首长相互都认识,但不交谈,只是相互敬了一个礼。他们的眼睛都在紧盯着会议室中间桌子上的电话。
空气十分凝重。当电话声响起的时候,那个十来岁的少年被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首长,飞快地拿起话筒,听了一下,旋即把话筒放下。那个首长对王主任说道:“二十四岁。你的。”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到我身上。有的人面露嫉妒,有的则长舒一口气。
王主任马上带着我往屋外跑去,一辆轿车正等着我们,我们飞快地钻进车内。
“主任。”我问道,“现在能告诉我,我该做什么了吗?”
“你要去冒充一个人的身份。”王主任回答,“下面的行动,会有一个人来接手我指挥你的任务,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组织一直到几分钟前,才能确定那个人的年龄。是不是?”
“是的,现在我们的情报有限,只能确定他的年龄,但是还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接替我的人,将会带你去找他。你要无条件服从接替者的命令。”
“也就是说,两个月前,国家就在找这么一个男人,找了两个月,现在才勉强知道他的一点信息,就是他的年龄。”
“我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么多了。”王主任说道,“那个接替者,会把情况都告诉你。现在我最重要的任务,也是我最后的任务,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把你交给他。”
“您说的那个人,在哪里等我?”
“我们正在赶往临漳。你最好是在车上休息一下,以后你也许不会再有安全的环境睡觉。”
“我能睡多长时间?”
“不超过一个小时。”
我不说话了,抓紧时间小睡。
车停在一个县城里,在一间普通的平房前面。王主任没有下车,对我说道:“那个人,在里面等你。”
我下了车,对王主任敬礼说:“首长,再见。”
王主任说道:“保重。”
轿车飞快地开走。我走到平房的大门口,用手一推,门是虚掩的。大门之后是个普通小院。平房的正房里,灯还亮着。
一个人听见了响动,已经把房门打开,站在门后等我。
我走到他跟前。他握住我的手说:“同志,你好。”
我说道:“你好。”
“不要问我的身份和姓名。”那人抢在我说话之前提醒我,“你就叫我干事。”
“干事。”我问道,“我下步该做什么?”
“等。”干事说道,“等情报。”
干事不停地抽烟,并不时地在桌面上用笔画着什么。我看他一时也不会说什么话,干脆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睡觉。我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泛白,我看见干事的眼睛熬得通红,地上全是烟头。
屋里的电话响了。看来这个房子不简单,这么普通的平房,竟然安装了电话。
干事接了电话,狠狠把烟头扔在地上,对我说道:“情况有错误。我们现在马上去内黄。”
干事叫我在平房门口等着,不多时,他开了辆吉普车过来。我跳上去。吉普车在黎明的蒙蒙光亮里,向东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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