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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妻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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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镇飞接着又扑到大姐和娘亲怀里撒娇。平氏拉着他问长问短,又悄声嘱咐了许多话,中心意思可概括为一句话:“多吃多拿多要。”
  他们四人边说边走,等到了大伯家才听说大伯母带着宜梅宜菊去串亲了。
  宜竹的祖母赵氏今年五十来岁,她面庞红润福态,腰板硬郎,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双眼睛不花不浊,显得精明而又凌厉。
  “我的好竹儿,快到奶奶身边来。”在众孙女中,赵氏最喜欢宜竹,据平氏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宜竹长得跟她最像的缘故。
  宜竹笑着对祖母简略叙说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平氏瞥了二女儿一眼,显然是嫌弃她说得不够入味。她和宜兰对视一眼,母女俩绘声绘色的,像唱双簧似的,把一丁点事情渲染得比天还大。
  “……娘啊,他们这些人都看不起咱家,连带着看不起竹儿和镇伊。可恶的镇远,可恶的杨明义,都是一群势力小人。等将来咱们发达了,看我怎么对付他们!”
  赵氏的脾气也挺火爆,当下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把杨明义一家的老底又重揭了一遍,骂个酣畅淋漓。
  平氏骂着骂着不着痕迹的转换话头,接着开始旁敲侧击:“不过好在镇伊和竹儿都挺争气,镇伊本来打马球是打赢了的,这孩子多有出息呀,他才练了几个月而已,若是他能有一匹马,球技肯定比他们谁都好。还有竹儿,郑家小姐邀她去踢蹴鞠,你知道的,竹儿这孩子长得跟你老年轻时一模一样,这要是好好一打扮,露露脸,那些提亲的还不踏破门槛。”
  赵氏立即转怒为喜,笑着附和道:“对对,竹儿这次去一定好好打扮打扮。镇伊的马也得有……”宜竹知道奶奶回头肯定又要搜刮大伯和姑妈他们家。她刚要开口阻拦,谁知平氏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一记记警告的眼刀嗖嗖地向她飞来。
  宜竹无视母亲的警告,艰难地见缝插针:“奶奶,我看算了吧,大伯姑妈他们也挺不容易的——”可是无论她说什么,母亲和姐姐都有办法把话重拐回去。几个回合下来,宜竹只得偃旗息鼓,默然无声。
  半个时辰后,心满意足的平氏和宜兰带着低头不语的宜竹凯旋而归。
  第二天,杨镇伊给宜竹带回来了一只用熟皮缝制的蹴鞠,让她在家练习。这倒没什么问题,宜竹当初在国外读书时曾是足球队和排球队的队员。现代足球和古代蹴鞠两者大致是相通的,不过蹴鞠的球体要轻得多,跟皮球差不了多少。她向哥哥请教了蹴鞠的规则。杨镇伊对玩耍这一行是门门精,他认真地跟宜竹了上了一堂生动有趣的古代体育课。
  这里的男子蹴鞠和女子蹴鞠有些不同,男子蹴鞠是在赛场上追逐射门、比拼能力,而女子蹴鞠却注重球技表演,以把球踢高、踢出花样为能事,追求的是观赏性。古人称女子蹴鞠为“白打”。不过,他接着又补充说,郑家小姐郑静婉性格开朗豪爽,她办的这次蹴鞠赛肯定跟别的不一样。宜竹在家专心练习,令她意外的是邻里有几个女孩子似乎也对蹴鞠很感兴趣,她们或是四人或是两人结队随时随地的在巷口练习。
  很快就到了比赛这日。比赛地点设在长安城南部的郑家别庄。郑静婉派了马车将其他九名蹴鞠队员接过去。
  平氏和宜兰忙前忙后地帮着给宜竹梳妆打扮,宜竹今日上着袖口窄小的翻领绿色短袍,下着白色波斯裤。足着深绿色小蛮靴。她本来想戴一顶浑脱帽,省得运动时头发飞扬碍事,最后却硬被平氏给拿了下来,理由是带了帽子别人就看不到头饰了。
  宜竹只得屈服,平氏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细细叮咛:“要有家家世好人也不错的男人对你有意,一定要想法把他绑住。还有啊,你要记得男人都不喜欢聪明的女孩子,你要会装傻。……想当初我就是这样把你爹弄到手的。”
  今天正好轮到父亲杨明成沐休,他虽然帮不上忙,但也一直跟着妻女乱转,一张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这会听到妻子的话,难得犀利的点评一句:“孩子他娘,你这话可不对,你当初哪用得着装傻,你本来就不聪明嘛。”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平氏今日情好,仅仅只骂了他一句就完事了。
  宜竹告别家人登上了郑家的马车,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郑家。
  郑家别庄遍植牡丹,一丛丛恣意怒放的牡丹像天边的彩云落霞一般绚丽多彩。宜竹正看得投入,郑静婉带着两个婢女跑过来了。
  “走吧,咱们先去试练一番,我堂哥正好在家,让他帮忙看看。先说好哦,咱们可是要跟男子一样的踢法。”
  宜竹笑道:“正好,我最喜欢这种踢法。那种‘白打’太像踢毽子了。”郑静婉听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宜竹,她那黑亮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用力地拍了一下宜竹的肩膀笑道:“走,让我先看看你的本事再说。”
  蹴鞠队分成红绿两队,共六个人。其中一个是郑静婉的妹妹郑静韵,其他的杨宜竹一个也不认识。球门跟现代自然不同,它用结实的粗鱼网络成,挂在两根竹竿之间,离地面高达数丈。
  郑静婉一声令下。众女孩们便开始逐着蹴鞠飞跑起来。她们身着红绿两色胡服,奔跑在春日碧绿的草地上,彩色裙带随风飘扬,球体似珠,人颜如玉,显得十分赏心悦目。怪不得古人曾作诗曰:“香风吹下两婵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拂蛾眉柳带烟。翠袖低垂笼玉笋,红裙曳起露金莲。几回踢去娇无语,恨煞长安美少年。”难怪女子蹴鞠后来沦为观赏性运动,不说别的,单是看那成群的少女们在草地上追逐奔跑,也是一种享受。
  郑静婉的堂哥郑靖北此时正站在高处注视着场上的比赛,他的身旁还杵着一位不速之客,秦靖野。
  秦靖野仍是一那副老样子,绷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场上的少女们,她们已经全情投入了这场新颖而热烈的赛事中,一个个身姿矫健,情绪激奋,脸色因为奔跑而变得莹润动人。六人中球技最好的当数郑静婉和杨宜竹。两人体力充沛,姿态娴熟优美,一次又一次准确无误地踢球入网。杨宜竹的身影从远到近,从快到慢,渐渐地在秦靖野的眸中缓缓定格。他只得勉强承认,她踢得还不错。
  不过这个结论下得太早,他的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那只蹴鞠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以势不可挡的姿势向他飞来。上次杨镇伊打飞的马球还有白马帮他挡着,这次……他只能自己承受。
  蹴鞠重重地砸在了秦靖野的胸膛上,他向后退了几步,又稳稳站住。
  众人怔了片刻,然后一拥而上,来看秦靖野伤得如何。秦靖野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他那如寒星一样的双眸扫过人群,最后停在了那个始作俑者的女孩身上。宜竹连忙向他表示歉意。
  秦靖野对她的道歉不置可否,语带双关地说道:“杨姑娘,你这个法子已经过时了。”杨宜竹先是一愣,她坦然看向周围的人,意外的发现除了郑静婉和郑靖北以外,其他人脸上都带着微妙的笑意。她再一细想,猛然明白秦靖野的言外之意:杨妃就是用这种方法结识当今皇上的。这一做法后来从宫中流传到民间,在那一段时日内,无数的长安少年们被蹴鞠砸到。想必秦靖野并不是第一次被砸到。
  杨宜竹胸中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冒。他是什么意思?她将来即便要钓金龟婿也要钓个跟他相反的。
  杨宜竹决定给这个人一点打击:“秦公子你误会了,我不知道你要来,所以那球不是冲你来的。”别自作多情了。
  众人:“……”
  接着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看向秦靖野身边的另一位男子——郑靖北。郑靖北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情,受宠若惊、欣喜、骄傲、自得……还有无法言说的歉意。
  他摸摸鼻子,看看秦靖野再看看杨宜竹,明朗一笑:“杨姑娘,多谢你的厚意,我跟他走在一起时,还从没有人拿蹴鞠砸过我。”
  杨宜竹回之一笑,不动声色地接道:“也许,那些人跟我一样,砸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窝还没进入状态,怎么写都不满意。(⊙﹏⊙) 先放上一章,下午要出门。端午过后开始日更。祝美少女们节日快乐。


☆、第四章他的偏见她的傲慢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脸上都带着隐约的笑容。特别是郑靖北的眼中似乎还带有一丝幸灾乐祸。
  杨宜竹向前一步,朝秦靖野福了一福,客气地道:“我性直言糙,请公子莫怪。”秦靖野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很快转过目光,生怕自己多看一眼,杨宜竹就会粘上他似的。杨宜竹的心头涌上一股怒气,自作多情也是种病。她虽然不会治病,可也愿意用话刺刺这个人,她略略一想,突然转脸朝郑靖北甜甜地一笑道:“郑公子,用蹴鞠砸你实在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郑靖北连忙接道:“不会不会。”
  杨宜竹顿了一下,用饱含深意地口吻说道:“我也觉得你不会,因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郑靖北:“……”他岂会听不出杨宜竹的弦外之音。他干笑一声,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家的堂哥。秦靖野仍是面无表情。
  郑静婉生怕他们再争执下去,破坏了祥和的气氛,便笑着拉起杨宜竹的手道:“咱们去踢蹴鞠吧。”杨宜竹笑着答应了。一群少女嬉笑着重回赛场。
  方才是热身赛,这一次却是认真的对垒。杨宜竹踢得十分专注和投入,渐渐地便把场外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
  郑靖北看得高兴,时不时拍手叫好。看到精彩处,他还眉飞色舞地点评道:“杨姑娘用的劲道真好,完全不像第一次踢蹴鞠。怪不得人们都说杨家女儿都是天生的尤物。宫里那位娘娘,不但通晓韵律还擅长歌舞,杨相的几个女儿也都是才色无双的人物。”
  秦靖野一听堂弟提到杨妃和杨家诸人,脸色不禁一沉。自从杨妃进宫后,皇上从此很少早朝,整日沉浸在温柔乡中,不理政事,任人唯亲。朝堂上被杨明忠杨明利等一帮佞臣把持,他们卖官鬻爵,排挤忠良,打击异己。将整个朝廷弄得乌烟瘴气。自己的母亲忧心国家社稷,挺身而出为几位遭放逐的忠臣仗义执言,不想却也遭到了杨明忠兄弟的记恨。杨妃在皇上面前屡进谗言,而今上已非当年的英主,竟真的听信了宠妃的谗言,渐渐地疏远了母亲和一些屡次进谏的秦氏宗亲。秦靖野思及此,心情愈发沉重,突然觉得这明媚的春景黯然失色,再无心赏景。他朝郑靖北一拱手:“我出去走走。”郑靖北一脸莫名其妙,他生性比较单纯,实在无法揣摩秦靖野这等人的复杂心思。
  此时郑静婉等人也从赛场上走了下来,整坐在亭中歇息。她们一边喝着桃饮一边说着刚才蹴鞠赛的心得体会。
  郑靖婉邀请的几个女孩子都跟她的性格差不多,单纯豪爽,虽然家世各异,但谁也没有多在意。杨宜竹跟她们聊得倒挺开心。
  时间过得飞快,宜竹看了一眼天色,已到了金乌西时刻。她心中暗自猜忖,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来接自己?此时的长安城除了盛大节日外,一般会实行宵禁,一旦过了闭市的时间,还在城外逗留,就是犯夜禁的,是要被抓起来打板子的。如果父亲和哥哥不来,她只能开口问郑静婉借马车了。
  又过了一会儿,丫环进来禀报说,她们的家人接人来了。宜竹起身向郑静婉告辞。
  郑静婉带着丫头将她们送到大门。宜竹一眼就看到了大伯家的马车。
  “父亲,堂姐,你们来了。”宜竹笑吟吟地迎上去问道。
  杨明成面带恭谨的打量着郑家众人,感谢讨好的话说了好多次。好在郑靖北为人和气,倒也不太令人难堪。
  他们正说着话,宜梅掀开布帘下了马车,客套的和郑静婉及其他几位姑娘打了招呼。众人正在寒暄,突然,不远处响起“得得”的马蹄声。众人转脸一看,正是秦靖野散心回来了。
  杨明成一见秦靖野,两眼倏地放出奇异的亮光。他趋着小步,满脸带着卑微的笑容,殷勤地迎了上去。杨宜竹暗叫不好,她三步并作两步飞跑过去,抢在父亲开口前说道:“爹,秦公子今天被蹴鞠砸着脑门了,情绪不好,你别招惹他。”宜竹说完又后悔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不过,她实在没时间斟酌怎么阻拦父亲。
  宜竹阻拦父亲出丑的决心很坚定,杨明成拍马逢迎的决心更坚定。女儿的话反而为他引来了话题,他满脸带笑,用关切的口吻问道:“秦公子,你一定要小心。蹴鞠虽然不重,可公子的身子金贵,丝毫马虎不得。”
  秦靖野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奇怪的浅笑,别人或许不知道这种笑容的含意,但宜竹十分明白,这是轻蔑嘲讽的笑。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微微作痛。得羞恼、尴尬、心疼、无奈,诸般复杂难言的心绪一齐往上涌。
  杨明成却误会了这个笑,他早就听闻秦靖野这人很少笑,此时一见他这样,还以为是对自己另眼相看。不禁谈兴大增:“早就听闻秦公子是芝兰玉树、文采风流、英明天纵、举世无双……”
  宜竹窘得满脸通红,不顾礼节,骤然打断父亲的话:“爹,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杨明成不满地瞪了女儿一眼,继续发挥自己精妙的口才。
  就在这时,宜梅开口道:“三叔,已经日落了,再不回就来不及了。”
  杨明成应了一声,意犹未尽地看了秦靖野一眼,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杨宜竹的眼中带着微微的怒意,极快地瞪了秦靖野一眼。秦靖野居高临下,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觉得这春景又重新明媚起来了。原来被人逢迎有时也挺有意思的。
  宜竹低着头拉扯着父亲上了马车。杨明成跟郑家兄妹告完别,经过秦靖野身边时,又言简意赅地夸了他的马。
  杨宜竹心情十分不好,她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要尽量避免父亲跟秦靖野见面。
  秦靖野一直在认真聆听,在宜竹他们即将离开的前一刻,他终于开了尊口:“杨姑娘,我很遗憾,你未能继承令尊的眼光和口才。”
  宜竹咬着后槽牙答道:“你错了,眼光口才本人没出生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未能遇到可供施展的人。” 
  秦靖野微微一点头:“受教。”说罢,他纵马前行,施施然回去了。
  


☆、第五章求人不如求已

  回来的路上,宜竹的愤怒仍未消除。杨明成仍沉浸在被贵人赏识的喜悦中,根本不曾察觉女儿的异样。他摇晃着头沾沾自喜地说道:“竹儿啊,你以后要好好跟秦公子说话。咱们家能搭上这个贵人,那可真是祖上修来的福份。”杨宜竹听得心烦,她很想跟父亲探讨一下骨气与尊严的问题。但碍于堂姐在侧,因此只得勉强一笑,不再作声。
  好在宜梅及时出声跟她说起近日的有趣见闻,杨明成不好打断两个女孩子的谈话,只能独自欢喜。
  杨宜竹的心情在慢慢好转,她对大伯的生意很感兴趣,便引导着宜梅往这方面说。大伯杨明功是长子,宜竹的祖父去世的早,他十几岁时就担起了养家的重担,在做生意方面颇有见地。后来,杨妃得宠,杨氏族人纷纷抛家进京寻求富贵,祖母也跟着动了心思,于是举家也随之迁到了长安。可惜狼多肉少,杨妃再得宠,也不可能把姓杨的都封上官。何况,论亲疏远近,杨宜竹他们这一支已经在五服之外。那些肥差哪能轮到他们。后来,经过祖母和大伯的奔走送礼,父亲的拍马逢迎才有了今日这个不尴不尬的闲散官职。父亲的俸禄有限,养家的担子大部分仍压在大伯身上,一有用大钱的地方,父母就理所当然的向大伯伸手。宜竹不能像姐姐和母亲那样理直气壮,她总觉得直不起腰来。再加上今日之事的刺激,她愈发坚定了要靠自己奋斗的决心。
  决心已下,宜竹又有针对性的向宜梅请教了一些问题。宜梅虽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些,但仍然认真地给她解答。
  宜竹把自己平日的观察与宜梅的话结合起来考虑了一会儿,得出了一点结论:商人的地位虽然跟以前相比有所提高,但仍属贱业,女子虽然能自由活动,但若想嫁个好人家,绝不能抛头露面从事贱业。  
  宜竹暗暗叹气,仅此一条,她那对心心念念想把女儿嫁个好人家的父母是绝不会同意的。但做这事一定要获得父母家人的支持。真是两下为难。
  宜竹正想得入神,马车已经到了他们所在的紫竹坊。宜竹和父亲下了马车,宜梅冲他们笑着招招手,然后命车夫回槐树坊。
  他们刚进坊门,就听见一阵“当当”的锃锣声地响了起来。西市闭市的时间到了。
  “竹儿,孩他爹,你们可回来了。”平氏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拉着丈夫和女儿问长问短。宜竹只简单报告了几句,大多数时间都是杨明成在说。
  “孩他娘,咱们家可能要交好运了。你知道武安郡主的大儿子吧?”
  平氏满面红光,叠声答道:“知道知道,凡是京里有钱有势又没成亲的男子我都知道。”杨宜竹很无语地看着母亲。 
  平氏说着惊喜地扫了女儿一眼,突然叫道:“我的老天,秦公子是不是看上咱们的竹儿了哎哟,他可真有眼光……”
  杨宜竹一脸囧态,无奈地插话道:“娘,你猜错了,他根本没有眼光。”
  好在杨明成插了进来,把自己怎样收到赏识的过程加油添醋地细说了一遍。他还眉飞色舞、浓墨重彩地描述了秦靖野的三笑:“人们都称他为冷面郎,他很少对人笑,但他今日却对我们笑了三次,一次对我,两次对竹儿。——他虽然笑得很浅,可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他为什么不对别人笑,单对咱们笑,这里头肯定有缘故……”
  杨宜竹面上直发烧,那种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尴尬感觉又来了。
  父亲仍在滔滔不绝地反复说今天的事情,杨宜竹胸脯微微起伏,最后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嗓子:“爹,娘,他那笑是嘲笑咱们,你们懂吗?”
  这一嗓子把平氏和杨明成吓了一跳,两人睁圆眼睛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她。
  宜竹抬脸看着父亲,声音沉重而无奈:“爹,我希望你的腰杆能挺起来,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尴尬。”宜竹此话一出,一下子把热烈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杨明成脸上的笑容立即凝滞了,他抽搐着脸皮,嘴唇翕动着,半晌说不出来话。宜竹说完这话不禁有些后悔,可是想道歉又说不出口,她转身躲进了房中。
  平氏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她“嗷”地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我的老天,如今连闺女都嫌弃我们老两口了。咱们这样都是为了谁啊……这日子没活过了——”杨明成没有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地劝平氏,只是像木雕一样呆呆地站着。平氏先前还有几分做作,此时一看丈夫这样子,再想想自家的尴尬处境,从假哭变成了真哭。
  那哭声像鞭子一样一下下地抽打在宜竹的心上。她错了,她不该那么直接。她应该委婉地跟父亲提起这个话头。
  宜竹正在暗自懊悔,突然,门“咚”地一声被踢开了。姐姐宜兰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只见她柳眉倒竖,丰/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手指着妹妹尖声嚷道:“杨宜竹,你的胆子肥了是吧?竟然敢说父母的不是。你这个白眼狼,爹娘这么做为了谁?你以为他们愿意啊。有本事你赶紧嫁一个贵人,我保准咱爹的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宜竹低着头一言不发,想当初,她前世的父亲也是这样。那时他的小酒厂刚起步,为了应付工商局税务局的人,不住的点头哈腰,请客送礼。记得他喝醉酒时曾吐露过心声:谁都是血肉之躯,哪个没有自尊和傲气。不过都是为生活所迫罢了。她母亲也曾说过,他们夫妻俩已经当够了孙子,一定要让他们的女儿当上公主,再不会为了筹钱看病,看尽亲戚邻居的白眼,再不让人呼来喝去的。人生而平等,其实不过是一种理想罢了。越长大你越明白:无论在哪个时代,人生来都是不平等的。人类的阶级一直或是显性或是隐性的存在着。人生就像爬树一样,你若处在下方,抬头看到的只能是别人的屁股。宜竹想着想着,不知触动了哪根情肠,忍不住潸然泪下。
  宜兰本想再接着教训妹妹几句,一看她不但不还嘴,反而无声的泪流。她不禁有些手足无措,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起来:“你哭什么?”
  宜竹擦干眼泪,霍地站了起来,大步迈出房门。她一步步地朝父亲走去,然后在他面前站定,抬脸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清晰有力地说道:“爹,我错了。我只顾及自己的脸面,却没想到您的不易。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杨明成牵牵嘴角,干笑了一声。宜竹又蹲□偎着母亲道歉撒娇。平氏的情绪一向是来得快去得快,一见女儿这样,气也消了大半。
  宜竹痛定思痛,决心好好谋划一下,求人不如求已。若想让父母少求人甚至不求人,他们家就得有底气。至于要做什么,她一时也没太好的办法。她当年所学的东西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不过,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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