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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妻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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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她难道忘了自己是为谁而来吗?
  秦靖野像往常一样神情冷肃、落落寡欢。郑靖北跟这帮朋友说得十分开心,他一心想把秦靖野拉入到谈话圈子里:“二哥,你别干坐着,过来跟大伙说几句嘛。”秦靖野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敷衍过去继续沉默。
  众人高谈阔论了一会儿,秦靖野便示意郑靖北要回去。可能是他的性格强势惯了,一般情况下,郑靖北都难以拒绝,他用略带歉意的目光看了几个朋友一眼,众人也无异议,他们一齐起身下楼。郑靖北结帐时才发现秦靖野已经付过了,不过,他对这桩小事倒也没放在心上,付之一笑就过去了。
  秦靖野慢慢悠悠地下楼,他以为他的出现必然会引起某人的惊喜和行动。他必须端起架子,以免加深她的误会。不过,他敢肯定以后像这样的事应该还有很多。
  令秦靖野诧异的是,他只看到了惊没看到喜。
  杨宜竹一直在盯着楼梯的动静,很快就发现了郑靖北他们这帮人。
  郑靖北一脸惊喜地招呼道:“杨夫人,杨姑娘,真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平氏暗自发笑,心道,这小子挺会装的。郑靖北大约十五六岁,生得清俊挺拔,气度不凡,最主要的是他不但家家世好,脾气也谦和、温厚。绝不像某些人那样盛气凌人,让人瞧着都呼吸不畅。平氏越看越喜欢。杨宜竹觉得母亲的目光太过灼热,感到有些难为情,她忙笑着转移话题,又问候了郑静婉几句。他们在这儿攀谈,秦靖野的心中却泛起了波澜:她表面上倒挺镇定自若,竟连他都看不出蛛丝马迹来。一般而言,女子的情绪总是外露的,她能这么克制显然是下了深功夫……
  秦靖野还没脑补完毕,便被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给打断了:“靖野靖北,你们兄弟俩也在这儿。真是太巧了。哈哈。”
  郑靖北和秦靖野一起转过脸恭敬地叫了声:“老师。”
  杨家竹盯着这位身着大袖宽袍,神态洒脱,气质飘逸出尘的中年男子,暗暗和打听来的消息比对。这位就是她要等的酒仙—李清仙!杨宜竹的眼中倏忽闪出一丝奇异的亮光。旁人并未发现,但秦靖野却看得分明,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种目光不是刚才见到自己时应该有的吗?他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的视线落在了李清仙身上。他不禁又诧异又费解。如果李清仙再年轻些,他大概会怀疑宜竹换了目标。
  宜竹想跟这位李清仙说话,但又插不上嘴。不过还好,她早有对策,她趁着众人说话时,假装去打桌上的包袱,结果“一不小心”滑了手,一只棕红色的陶罐滚落出来,“啪”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清脆的碎裂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平氏本来就有些局促不安,一看女儿又这么冒失,不禁心中大急。杨镇伊更急,他们本来是来卖酒的,这样完了。
  接着,众人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酒香。李清仙先是一怔,接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指着地上的碎片问道:“这位姑娘,你摔碎的是什么酒?”
  杨宜竹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向李清仙微微一福,坦然自若地答道:“这是小女子自酿的酒,本来是拿来自饮的,谁知此地不让自带酒水。方才听到诸位大人谈哇不俗,听得忘情,一时失手打碎了洒坛,让先生受惊了,小女子在此致歉。”
  李清仙见她举止落落大方,神色不卑不亢,很是有些赞赏,态度十分和悦地摆手道:“无妨无妨。”
  杨宜竹见好就收,话不多说,向众人一施礼,拉着母亲和姐姐便告辞离开。
  走出酒楼的门首,杨镇伊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宜竹,你不是说要卖酒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宜竹神秘地笑笑:“那些读书人都是清高之人,别开口买啊卖呀的,人家嫌俗,咱们什么也不用说,他若有心肯定能打听咱们,反正有人认识我。”
  杨宜竹离开后,秦靖野越想越不对劲。他招招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收拾盘蝶的伙计:“方才那这家人可向你打听过什么人的行踪?”
  伙计恭敬地哈哈腰,挠挠头,想了片刻,道:“哦,小的记起来了,那位绿衣姑娘向我打听过李大人的行踪。”
  “你没听错?”
  “当然,保证没错。”
  这话犹如一碗冷水浇下,秦靖面沉似水,一语不发。伙计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再三回想自己的话,他真的并无得罪他之处,这人怎么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他不禁有些惊惶无措,他惹不起躲得起,于是他借着收碗的功夫悄悄地溜了。
  回来的路上,郑靖北滔滔不绝的说话,秦靖野一直沉默不语。
  他脑海里想的却是:她竟然不是在等自己!
  ……
  杨宜竹当然并不知道秦靖野的番心理活动,更不知道对方还管了她的饭。她回家后,又对酿酒的工具进行了一次改造。这次酿出来的酒比上回的纯度又提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粮食是原生态的缘故,这酒喝起来味道十分醇正,有一种谷物的清香。接着她根据大秦人的口味进行了一些调整和改进。做完这一切,她挑选了几坛最好的酒,让杨镇伊送给了郑靖北做为谢仪。
  郑靖北自是十分高兴,不过他的堂哥秦靖野十分不悦。他甚至还旁敲侧击地问门卫有没有传错话。对方笃定地回答说没有传错。
  又过了几日,李清仙果然派了家仆来杨家买酒。自此以后,“曲江春”慢慢地有了名气,宜竹把酒进行分成高档酒和中档酒售卖。她如今经过数月摸索,已经掌握住其中诀窍,酿出的酒愈发香醇干冽,进帐自然也越来越多。但是,问题很快就出现了,她个人力量有限,而且她家场地太小,只能小规模的酿酒,随着销量的增加,供货很是吃力。宜竹和大伯一商量,最后决定限量卖。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杨明成因为送酒讨得了堂哥杨明忠的欢心,对方难得拨冗见他一面,言谈之下,对杨明成很是欣赏。并亲口允诺说,以后有了空缺会考虑他。接着二堂伯杨明利的女儿宜芳宜薇也邀请了宜竹姐妹俩去杨府赏花,虽然过程并不太愉悦,但结果已经够平氏炫耀得了。
  杨明成自以为升迁在望,兴奋得像醉了酒似的,飘飘然回了家,对妻子儿女大谈特谈今日之事。
  这下平氏有了两大可供贩卖的喜事,没过多久,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了他们家吃过望江楼的八道招牌菜,杨明成也快升官了。
  时间飞逝,人们熬过了炎炎夏日,终于迎来了天高气爽的秋天。一入秋,平氏就开始为两个女儿裁制新衣。因为一年一度的重阳佳节要到了。这一日朝廷会赐宴百官,长安城的人们也多半会倾家而出,去乐游原登高览胜。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大家5点来看吧。估计是还没写顺手,写得超级慢。虎摸


☆、第十一章火花四溅

  到了重阳这日,平氏亲自上阵把两个儿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别有韵致。她自己也换上了最好的衣裳——两年前去杨府见杨老太太时添的新衣。宜竹看着母亲的模样不禁暗自感慨,这个母亲虽然爱贪小便宜爱炫耀,可她对儿女丈夫真没得说。家里一有了余钱,她就先想着给两个女儿添新衣买首饰,其次是丈夫再次是两个儿子,最后才轮到她自己。她年轻时就爱美,因此对京城时兴的各种妆饰衣裳十分敏感,虽说不上是了如指掌,但在街坊邻居中也算是颇有独家见解。可惜这些见解,她很少用在装扮自己身上。
  宜竹感慨完毕,又怕父亲和哥哥等急了,赶紧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她没有像时下女子那样抹画粉点面靥,她只是搽了一点粉,抹了胭脂就算完事。宜竹这时有些明白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喜欢大脸的女人了,因为这么多种类的妆容,若是脸小了,根本铺展不开。就像小门面摆多了货物一样,显得太过局促。她的姐姐宜兰就有这种嫌疑,宜竹试着委婉的提了建议,结果,她意料之中的被鄙视了。好吧,她只好闭口不言。她宁愿得罪哥哥和弟弟也不敢得罪姐姐。
  宜兰揽镜自照,对今日的妆容十分满意。只是当她看到宜竹的模样时,不禁又有些泄气。她再低头瞧瞧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胸脯,默默摇了摇头。不过,她很快就振作起来,为了这次郊游,她还特意准备了一打帕子。
  平氏推门进来,瞥了一眼大女儿,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嘱咐道:“宜兰,你那帕子可别乱扔,一定得瞧准了才能扔。我当年扔出一条帕子,结果被你爹误捡到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嫁了这么一个穷鬼……”宜竹抿嘴轻笑,母亲又在兜售她的经验了。
  宜兰双眸熠熠闪光,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母女三人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打扮好,杨镇伊早已等得焦急,嘴里直嘀咕女人太麻烦。
  过了一会儿,大伯一家也来了。祖母赵氏怕挤没来,杨镇飞昨天到大姑家串亲去了。今日去的就他们八个人。两家人聚齐后,马车便开始向乐游原驰去。乐游原在曲江北面的狭长高原上,其地居京城最高处,四望宽敞。东接秀丽的骊山,西临巍峨的雁塔,南可俯瞰曲江,北能偷觑皇宫。这个时候的乐游原的植被还没遭到破坏,周围林木蓊郁,水肥草美,空气清新湿润。每到三月上巳节和九月重阳。长安城中的人们便携亲带友,带上美食佳酿,欣然出游。这个时期也是许多青年男女的幽会之期。大秦的女子有一定程度的婚姻自主权,她们可以在家世和阶级所允许的范围内选择丈夫。虽然最后还是要经过双方父母的审核,但毕竟比完全的盲婚哑嫁强多了。这在宜竹看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宜竹身佩茱萸紧紧跟着兄姐,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至于平氏等人,他们只转了一会便找了个空地铺上青毡歇息去了。
  杨镇伊带着妹妹们来到乐游原的最高处,众人四处张望,寻找着自己的感兴趣的地方。宜竹迎着微凉的秋风,登高远眺,顿觉心旷神怡。真可谓是“爽气朝来万里清,凭高一望九秋轻。”宜竹觉得在这里多消磨一会儿就挺不错。但其他几人并不赞同。宜兰感兴趣的是那些鲜衣怒马的青年才俊,杨镇伊则一心惦记着去找狐朋狗友一起看面容妖媚身姿柔软的胡女跳柘枝舞和胡旋舞。宜竹想一边看景一边听那些才子们吟诗,宜梅性格温顺,怎么样都行,宜菊则是寸步不离姐姐。
  五个人最终分成了三拨,宜梅和宜菊被宜兰拽走了,杨镇伊迫不及待地找朋友去了。宜竹一个人漫无目的、逍遥自在的在人群中游走,遇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听听。
  另一边,秦靖野和郑靖北带着两个小厮也来到了乐游原。郑靖北性喜热闹,对什么都是兴致勃勃。秦靖野则以巡视者的气势冷眼睨着众人,他绷着脸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既状似漫无目的又似有所觅。弄到最后,连郑靖北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他殷勤热情地问道:“二哥,你可是在寻谁?我帮你一起找。”
  秦靖野脸上流露出一丝十分隐晦的不自在,他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谁也不寻,我只是怕遇到那些寻我的人。”
  郑靖北:“……”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别扭呢?不过,他自认为是个厚道人,一般不戳穿别人无伤大雅的谎言。
  郑靖北和秦靖野两人志趣不同,再加上游人摩肩接踵,拥挤不堪,秦靖野很轻易地就和郑靖北及几个随从“走散”了。
  他那深邃锐利的目光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仕女们身上扫过,有不少怀春少女误解了他眸中的含义,有大胆些的姑娘还含羞带臊地飘出了一条散发着余香的帕子。秦靖野视而不见,昂然走过。那些香帕最终被专门捡帕子的农夫捡去了。
  秦靖野走着走着,脚步猛然停了下来,犀利的目光射向前方某处,——杨宜竹正迎面向他走来。经过上次的事,他已经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在找自己。——不过,他认为也不大可能是别人。
  今日的她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下系簇新的五幅石榴裙,行走间,裙裾随风摆动着层层褶皱,就像霞光照耀下的波光粼粼的水面。她上着雪白抹胸和素色半臂,那抹胸太低了!(圣上真该再下一次诏,不准未婚女子穿得暴露)她竟露出白嫩的半边胸脯,十分……动荡人心。浑圆的肩头上随意披着一条红绡披帛。奇髻高耸,两弯蛾眉下一双光彩夺人的秀目,两颊丰满粉嫩,身体纤秾适度,步态洒落轻快。秦靖野事无巨细、一处不露地打量着她,那目光看得又深又狠。
  很快他就发现,不但他在看,别的男人也在看。秦靖野的心中没来由的涌上一股怒气。他正准备向她走去。恰在这时,有熟人招呼惊喜地招呼他。秦靖野一转身的功夫,宜竹正好轻快地跑开了——因为她也看到了熟人。
  “郑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宜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愉悦和明朗。
  对方听到招呼,缓缓转过身来。
  宜竹先是一怔,接着尴尬地笑着致歉道:“抱歉公子,我认错人了。”
  这位男子面带温和亲切的笑容,温声解释道:“在下也姓郑,在堂兄弟中行四,杨姑娘可是把我当成了三哥靖北?”
  宜竹听到他的称呼,不禁再次一愣,这么说对方竟认识她?她飞快地打量他一眼,只见他身着月白色薄绸长袍,眉目俊俏,明眸光闪,身量颀长清瘦又充满着精魄。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感觉。再仔细一看,他和郑靖北果然有三分相像,但又比他多了几分忧郁和孤高的气质。
  杨宜竹心中隐隐明白这人是谁了。当年武安郡主的前夫郑云卿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称,郑家的这一代中虽无人能及郑云卿,但人人都有一副令不少闺中少女痴迷的好相貌。郑家嫡支共有四子,大公子郑靖朝外放为官,二公子便是秦靖野,郑靖北行三,郑四公子就是郑靖朗。有人说他是郑家兄弟中最像郑云卿的人。
  “原来是郑四公子。”杨宜竹微微一笑,福了一福。
  郑靖朗温和地注视着杨宜竹,主动为她释疑:“杨姑娘很疑惑在下为什么认得你吧?——那还是今年四月的事了,那时姑娘和小妹静婉在别庄踢蹴鞠,在下其实也在场。”
  宜竹脸上流露出惊诧的神情,她记得当时并没看到他。
  郑靖朗扬扬嘴角,自嘲道:“我当时要避开一个人,所以不便在场。”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突然朝宜竹拱手道:“抱歉杨姑娘,我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叙。”
  宜竹颔首微笑,她再转身时,却发现宜兰宜梅宜菊三个在秦靖野和郑靖北和几个小厮的簇拥下正向她走来。宜兰的发髻有些凌乱,神色既愤然又有些娇羞。宜竹一时拿不住姐姐是怎么了?她抬步上前打了招呼,然后向宜梅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宜梅简略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宜梅不小心“弄丢”了一只手帕,结果被一个登徒子捡到了,那人纠缠不休出言不逊。宜梅性子急躁,就骂了对方几句。结果惹怒了对方,几欲对她动手。宜兰十人分焦急,大声呼喊父母哥哥,无奈隔着人山人海,她是徒劳无功。幸亏郑靖北他们及时出现为宜兰解了围。
  “那个人呢?”宜竹带着微微的怒意问道。
  秦靖野深深地凝视着宜竹,言简意赅地接道:“送衙门了。”
  宜竹如蜻蜓点水一般、目光平且浅地回望了秦靖野一眼,他今日身穿朱色团花罗袍,腰束玉带,带上跨着一把短剑。装束简约,整个人仍是那种威仪俨然、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拜他所赐,她一般不敢让目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以免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不过,宜竹诡异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中似乎有探究和挣扎之意。她既惊讶又不解,但又不好冒然相问。
  她不得已只好将目光投向别处,她这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一幕:郑靖北温和而殷勤地注视着堂姐宜梅,神色飞扬地和她说着话,而宜兰却是娇羞万分地觑着郑靖北。这是什么情况?
  显然,这种情况不但她注意到了,秦靖野也看到了。
  他往她走近一步,脸上浮着一丝极淡却又极复杂的笑意:“我不得不来告诉你,请恕我直言,我堂弟的亲事已有眉目,对方是他母亲密友的女儿。”
  宜竹立即接道:“我堂姐也有婚约在身,你无须担心。”
  秦靖野脸上的笑意略加深了些:“我不担心你的堂姐,我担心的是令姐。——今日她的帕子已经抛出了不少。”
  宜竹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恼意,既为宜兰的不雅举止又为秦靖野毫不留情的揭穿。
  虽然她明白这完全符合姐姐的一惯作法,但嘴上仍强硬回答:“秦公子一向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她的帕子也许只是被风吹走了也不定。”
  秦靖野不语,而是侧头凝视着她。突然问道:“那么,你也是被风吹到了别人面前吗?”
  杨宜竹彻底愣住了,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话一出口,秦靖野蓦地意识到不妥,他急忙正色补救道:“请别误会,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做法。”
  宜竹像会变脸似的,神色迅速回复平静,她俏皮地笑了笑,叹了口气,用庆幸的口吻道:“幸亏你没别的意思,——否则我还得费心打消你的念头。”
  秦靖野:“……”
  杨宜竹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变脸、愤怒。  
  秦靖野果然不负她望,脸沉得像阴天似的,气得拂袖离去。郑靖北也被无辜株连,不得不跟着他一起离开。他担心几个女孩再遇到类似方才的事,临走时还留下了两个小厮护送她们到家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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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置业

  郑靖北亦步亦趋地跟着秦靖野:“二郎,你到底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秦靖野沉着脸一语不发,继续阔步向前。他大步走到拴马的地方,从小厮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腹,朝着游人稀少的方向飞驰而去。郑靖北只得上马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乐游原。
  时值九月,秋高气爽,丹桂飘香。秦靖野纵马驰骋一阵,心中的郁气减轻不少。他再被清爽的秋风一吹,发胀的脑子顿时清凉不少。他跟一个丫头计较什么?她这样正好,她若真看上了自己,到时还得他费心打消她的念头。他要好好冷静冷静。
  郑靖北和他并行而骑,见他神态渐渐平静下来,便用平素的玩笑口吻说道:“二郎,是不是宜竹姑娘惹你生气了?”郑靖北接着叹道:“说来奇怪,她对旁人都挺和气,说话也有分寸,怎么一到了你面前就喜欢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靖北的话让秦靖野有了别的想法: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像他样的人实在没理由遭受到这种待遇,有机会他一定要问清楚!
  ……
  姐妹四人在郑家小厮的护送下很快便寻到各自的父母,平氏连声感谢,还硬塞给两人几块菊花糕。两家人等人全部到齐后,便跟着人流一起驱车回家。
  一路上,宜兰眉飞色舞地跟平氏说着郑靖北的事情。宜兰只在马球场上匆匆见过郑靖北一面,之后再无交集。今日的他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来了场英雄救美。最主要的是,他是那么风神俊秀,光芒耀眼(如果换成又老又丑的男人救,她就不会有这种心思了),宜兰那一颗几乎没有任何防守的心很快就沦陷了。
  平氏警觉地看看大女儿,再看看宜竹的神情,她是一脸的为难。不过,她决定还是要提点一下她们姐妹,省得将来闹得不可开交。她清清嗓子委婉地提醒道:“宜兰,这个郑三公子可是你妹妹先认识的。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你们姐妹俩争点穿的戴的都没什么,可绝不能争同一个男人!”
  宜兰一怔,用警惕而戒备地目光看着宜竹。
  宜竹真想翻白眼,她这是什么眼神?她用坚决的语气答道:“娘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做这等不体面的事。”天底下又不是没男人了,至于姐妹一齐上阵争抢吗?她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反正她自己会感到恶心。不过,宜兰最该担心的是郑靖北对她有没有那意思才对。
  宜兰听妹妹这么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停了片刻,她又滔滔不绝地说起了郑家的事。宜竹斟酌了一会儿,婉转地把郑靖北可能定亲的事告诉了平氏和宜兰。平氏听罢惊呼出声,一脸沮丧。宜兰更是垂头丧气,她除了伤心遗憾之外还有些不敢置信:“宜竹,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宜竹无奈地摊手:“你可以去打听嘛。骗你有奖吗?”
  ……
  几天后,平氏果然辗转打探到了郑家的消息。
  “哎哟,这京城不但官位不易得,连女婿也要费了老命争。咱们做什么都被人压一头。这郑三公子是没指望了。要跟他订亲的那位李小姐据说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他们两家又有交情。我可怜的闺女……”宜兰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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