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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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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是怕别人说他们太过亲密。
  
  其实有些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有一点不敢想。因为,怎么也不会是他。他现在所能拥有的,已经是很足够了。他的愿望,他的梦想,他的心。没有平衡的砝码。
  
  月然躲在一边等了很久。发现他们没有说太多话,只是静静的,默契的走来走去。她这样的女孩子很难理解这样漫无边际的溜达有什么真正的意味。她只是不耐烦。好在,后来恪宁无意中看到她了。脸上便有莫名其妙的巧笑,推说个理由,走了。只剩下胤禩一个人看着天边即将沉下去的太阳。
  
  “八哥哥。”小动物一样乖巧的凑过来。月然难得这样无声无息。胤禩回过头来,好像猜中了秘密一样开心地笑了。
  “我就知道。”
  
  月然眨眨眼睛。“知道什么了?”胤禩走过来看着她。她有一双小猫似的眼睛,顽皮,又透着精灵古怪。不像那一次,他在奉先殿看到恪宁惊慌的眼神时,联想起的原野上无辜的鹿。那样的眼神只有在她无措失常的时候才会出现。就像他自己一样,胆怯的时候也会无意间流露出原来的本质。像月然这样天然的骄傲和自信,他们两个都没有。
  
  “八哥哥,你现在不喜欢和我说话了是吗?是不是有了别人对你那么好,月然就让你没意思起来?”她语气颇快,而且还有质问的神情。
  胤禩摇摇头,说:“才几天呵,像个大人了呢。都能长得这么高了。比四嫂都高了。”
  “我不要和她比,谁要和她比高不高的。”她“哼”一声,表示不屑一顾。“我不愿意长大,长大了,你们都躲我远远的。长大有什么好的?”
  
  “不对。长大了才有能力照顾所爱的人,并且,长大,才会有机会完成心中的愿望。”他坐下来,在湖水边,有一种好闻的香气萦绕着他。
  “可是,你要照顾的人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我……”她语气渐弱,可怜巴巴的看着胤禩。头依依的靠过来,好像生怕他跑掉。
  “月然这么好,有很多人愿意照顾你呢?”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嘛……”
  
  胤禩沉默下来。夏日微风从两人之间调皮的穿过。凉爽,和缓。本来是个让人快乐的日暮。
  
  光彩夺目的宝珠,要有与之相称的玉石匹配。胤禩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月然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人人都想要,人人又都有所顾虑。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的。他应该有一个聪明机智,同甘共苦的妻子。和他一样,不屈从与命运,要不断向上,不断的努力。
  
  就像恪宁。他很明白。但是恪宁的自由和独立让他觉得危险。直到现在仍然是。他相信有一天,四哥也会和他一样担忧。他们以为爱是要缴付真心的。但是在胤禩这里,除了额娘,其他的爱,都是有条件的。他不能带着这个条件去接受月然,那样,是对于纯真的污辱。
  
  可是她像个不知道前方有陷阱的迷途羔羊,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遥远的幸福。她那带着少女馨香的指尖掠过他无暇的肌肤,顺着他侧面有致的线条,轻轻滑过。这是她从小到大都依恋的美好的梦想呵!她凑到他耳边,鼓起勇气,些微的声音带着强忍不住的颤抖。
  
  “无论如何,我要和你在一起。”
  
  耳根旁,飘忽着似有若无的一个吻。
  
  等胤禩惊觉过来,那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温暖却是,无尽的。
  
  ……
  ……
  
  他独自走回西花园。脚步有一点凌乱,心神不定。在回廊处,撞上了胤禛。
  
  “怎么了,一天不见人影。”胤禛也急着回来。但是看到胤禩脸上隐隐的红潮。有一点点好奇。胤禩抬起头看他一眼,忽然又低下去,嘴角边好像有掩不住的笑意。
  胤禛有点好笑,“无缘无故笑什么,跟个女孩儿家一样。”
  
  胤禩把头更低下去,蔫蔫的不说话。胤禛看看他,忽然转到他左边去,果然,左半边脸到耳根看着是又红又热。
  他紧张起来,道:“是不是,太子打的?他怎么能……”
  “不是。四哥……比打得厉害。”
  
  他拽着他到角落里,想说,又别扭起来。
  
  “我这边是不是还有点红?”
  “何止是红,简直都烧起来了,你病了?”胤禛皱起眉头。
  “是我自己刚才擦的,没想到越来越红了。”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胤禛。“怎么办?”
  
  胤禛仔细看看,笑着说:“沾上什么了,让你这么使劲,皮都要擦掉了。难道都不疼吗?”说着用手轻轻碰碰。那么嫩的皮肤,好生可怜。
  “是一点……胭脂……就一点儿。”他悄悄地怕被人听见。
  “胭脂!”胤禛忍不住大叫。
  “哎呀!”胤禩吓的忙捂他的嘴。“就怕人听见,别出声!”
  
  “呵呵……”胤禛诡异的笑起来。不时看看胤禩的左半边脸。看的胤禩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胤禛撞他一下,笑道:“是谁啊。宫女子吗?还有没有点别的?”
  胤禩别过头去;不理他。兄弟俩人就这样一直贴墙站着,胤禛不时要笑出声来。
  
  “是谁啊,告诉我吧。”胤禛低声请求道。
  “不告诉,谁让你笑来着。”
  “告诉吧……”
  “不!”
  
  “好,随你。”胤禛假装无谓的笑笑。“我走了,不管你了。”说着一扭头,胤禩忙又上来拽他。他回头无赖的笑笑说:“是月然吧。”
  
  胤禩惊奇的看着他,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胤禛摇摇头,“想不到,八弟也长大了呢!”
  
  天色渐渐暗下来。有淡淡流云,缥缈无际。这样的时光真是美好。过了好久,胤禛忽然正色说道:“月然当然很好,但是,要看皇阿玛的意思。”
  
  “我一直没有想得太多。即便想也是无济于事。不如不想。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妙。”胤禩也严肃起来。
  “不妙?怎么不妙呢?这是妙事一桩。你不用管,月然自己会去说的。”胤禛又开始笑。
  “你真是。”胤禩嘴一撇,“做哥哥都这么没正经!一定是和四嫂学的。没错,准是。”他无奈到无话可说,拉出恪宁来救急。
  
  胤禛听罢一笑,也不辩解。抬头看着天空,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我希望我们永远像现在这样,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担心。”
  
  什么都不要担心。
  
  




不测

  这一年的秋天,一个牵动很多人心的婚事终于确定。
  
  “额娘因为月然的事情整天数落下人。谁也不敢到她跟前去。”惟雅坐在恪宁身边,忧心忡忡地说。
  宜妃本来对惟雅就不甚满意。不料月然居然会被指给八皇子,真是大大失算。加之这次秋闱,居然没有让她随行,她几乎要恼羞成怒了。
  
  “咱们这不是出来了嘛,出来就要开心,你看这么些人里就你们小俩口悠闲自在。我们羡慕还不及的。”恪宁在一边劝慰道。“听说,前个儿围猎,五弟他还给你打了只白狐呢!过几天天冷了做个狐皮领子不错。或者你舍不得,天天抱着也很暖和……”
  惟雅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急得起身打她道:“小蹄子,就你会耍嘴。别让我说出你和四哥的好话来!”
  
  恪宁别过头当没听见,笑着说:“我们去骑马吧,整天坐着,人都坐傻了。”
  惟雅想了想,忽然低声凑到她身边:“从今以后我可不能随便骑马了。”
  
  “怎么了?”恪宁不解。惟雅笑笑,红了脸,也不吱声。
  “难道你……”恪宁恍然大悟。“多久了?”
  “好像有三个月了。”
  
  ……
  ……
  
  “哎。”到了晚间,恪宁一边拿着针线一边叹息。惹得胤禛好笑起来。
  “你又兴出什么故事了?老气横秋的。”
  
  “你看,这个花样子这么难,我什么时候才绣的出来,这下好了,惟雅也不能帮我了。”恪宁咬咬嘴唇。
  胤禛看着她娇憨的苦恼样子,不由得心生怜爱。便向她身边凑了凑,一只手悄悄爬上她肩头。“是不是你笨手笨脚的,五弟妹都不愿意教你了?”说着,忽然将头偏过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恪宁不防备,吓了一跳。“哎呀,好轻佻!”她嗔道。
  胤禛不理,继续动手动脚。一边还问:“那是怎么了。你惹她生气了?”
  
  “她有身孕了,不能操劳!”恪宁放下活计。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没了玩伴的小孩子,无精打采。
  “身孕?”胤禛睁大眼睛,“你说她有——孩子了?”
  “那有什么稀奇的?”恪宁笑道。“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刚想起身,一把被胤禛拉住,“那。那你呢?你怎么样?”他急火火问道。
  “嗯?”恪宁不解。“我怎么了?”胤禛看她发傻,便将她揽到怀里,悄悄地问:“你呢,你也该有了。不然,我们都落在后头了!”恪宁一听,脸红道:“真没听说过还有比生孩子的!去,快睡觉去!”不想胤禛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一起啊,我一个人怎么睡。”
  
  翌日,惟雅过来与恪宁商量。说是身上不太好,想要先赶回京城去。恪宁有点不放心,自告奋勇要陪她先回去。过了两日便带了几十名侍卫先自赶回京城。一路上,少了约束。恪宁自然很是高兴。整天着了男装骑着马跑前跑后,不肯老老实实和惟雅一起坐车。这一天眼瞅着快到京郊地面。惟雅忽然令车驾停下来。恪宁知她有事,便下马过来。惟雅也下了车。拉着恪宁信步走了走,前面是一片皇庄。已近冬日,天阴沉沉的,零星飘着雪花。
  
  “这个庄子叫大青庄。庄外有一片小山丘。春天的时候,会开很好看的野花。”惟雅淡淡地说道。“我很想过去再看看。”
  “那就不妨走走。总是坐在车里,会闷着的。只是……”恪宁看看她,“你的身子不碍事吧?”
  “无妨。”
  
  她俩只带了几个随从,下了山坡。雪渐渐有大的趋势。但还不是很冷。惟雅恪宁两人都披着大红羽缎斗篷。在被雪覆盖的山丘上,显得极为耀眼。恪宁扶着惟雅走的甚是小心。转到一条小道上,远远看见有一片墓地。那是许多京城贵族们的家族墓地。
  
  惟雅略提快了脚步。像是有一点激动。
  
  “姐姐也是在这里的。”她忽又停下来,望着眼前一座汉白玉的小墓冢。“惟馨,就躺在里面。”她的声音微弱下去。恪宁突然明白,惟雅是想来看姐姐的。就是因为想要来这里,才会提前回京城。
  
  “姐姐。你还好。不能经常看你。恐怕以后就更难了……因为,我已经有孩子了呢。我就快要做……母亲了。”她渐渐有点失控。“就像小时候,我们想的那样。可爱的孩子。比我们做的娃娃还好看。我以为,会先看到姐姐的孩子……”
  
  “惟雅……”恪宁扶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你一个人,冷不冷?”她说着,脱掉身上的斗篷,将它轻轻盖在墓碑上。雪越下越大,居然开始像鹅毛一般在空中飞舞了。大红的斗篷,渐渐被雪压上。像一抹凄艳的云霞。恪宁急忙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在惟雅身上。惟雅缓缓靠在恪宁身上,凝视着姐姐的墓碑,很久不再言语。
  
  “回去吧,太冷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再来看她。”
  
  “那时候,到哪里去都是和姐姐一起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只有我自己长大了。只是——我自己而已。”惟雅握着恪宁的手,却还是得不到半点温度。
  “惟馨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姐姐。”恪宁静静地说。
  
  青春的生者与消逝的亡灵似乎要在这样寒冷的境况中交汇。
  
  她俩缓步向前,脚踩在雪地上有清脆的咯吱声。白茫茫的天地如此干净,净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悲凉。
  
  “嗖!”一个尖厉的响声刺破了宁静。恪宁顿住。雪光荧荧,让她有一点睁不开眼睛。有什么东西从耳畔飞过。带着冰冷的利器的味道。是一支箭。射箭人的力道使它深深地插在雪地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惟雅也停下了。茫然地看着恪宁。恪宁在瞬间脑子闪过一个念头。
  
  行刺!
  
  紧跟在后的阿奇,也已觉察。慌忙挡住恪宁和惟雅。回头警惕地看着箭射来的方向。一片白光,什么也没有。几个大内侍卫,也围拢过来。四下里查看。但是,的确什么也没有。惟雅紧紧拽住恪宁,呼吸开始变得紧张。他们刚才离开车队已经有一段距离。而雪势不断,又已经起风。风裹夹着虚浮的积雪,扬的到处都是。他们不到十个人,此时此刻,这里人迹稀少。一旦有事,将难以抵御。
  
  “阿奇姑娘,请先送两位福晋前行。属下带叔伦、巴图断后。”一个侍卫说道。
  “不要,分散开来,恐怕不行。人单力薄,雪大风急,小心其中有诈。”阿奇冷静的制止了他。几个人便将惟雅恪宁护在中心,慢慢向来时的路退过去。
  
  恪宁扶着惟雅沿着小路向前。又担心惟雅的身体。不敢太快。忽然只听背后一声惨叫。一个侍卫应声倒下。咽喉处一支短小的利箭,深深扎了进去。那名侍卫抽搐着,显然是因为扎穿了气管,呼吸不能,极为艰难。惟雅忙想扶他。被那名叫叔伦的侍卫拦住。
  
  “福晋,快走。上了山丘就是我们的人。快!不要管!”
  
  恪宁一听忙扯住惟雅,向山丘跑去。耳听的后面传来急促的人声。阿奇回头,不由得心里一惊,远处山坳里,窜出数十个人影。却隐约看不清楚。她猛然想起,草原上有经验的猎人们在雪地里追踪猎物时,都会披上白色的雪衣,以作掩护。刚才的两箭,一定是他们掩藏好了之后射出的,怪不得看不到。现在现身出来,显然知道他们想跑,所以来追。
  
  “快快……格格,快上去!”她不由得心里起急。边推着恪宁和惟雅往山丘上爬,边回头看,那追赶之人近了,稍能看清面目。果然都身披白衣。个个身背着弓弩。其中几个正搭起弓来。一时间阿奇并几个侍卫慌张不已。拔出腰刀挥舞着拨开箭矢。可惜他们来时不曾骑马,惟雅身子又重,不能快跑。眼瞅着白衣人追上来,他们仍然没有跑过山丘。那边却不停的放箭,嗖嗖几下,又有两个侍卫倒下。箭法极准,都中于哽嗓咽喉处。几个跑得快的,已追至近前。到底大内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已经不占优势,但很是奋勇。那白衣人有的已与侍卫们近身拼斗,恪宁惟雅身边只剩下阿奇。白衣人似乎知道,没必要与侍卫们缠斗。其中几个紧追她们三个不放。恪宁惟雅已上了山丘。阿奇见来人穷追不舍。忽然从腰里一抖,抻出一条八股拧花细软长鞭。原来阿奇平时不带兵器,为了防身,只将这条鹿筋长鞭系在腰内。接着推了恪宁一把,嘴里喊道:“快跑!保命要紧!”说着停下脚步,冲着追过来的白衣人就是一鞭子。白衣人不妨她有这样一手,被抽个结实。只见阿奇上下腾跃,善于用巧,没几招便将追赶的几人困住。
  
  这边恪宁已经明白,危难关头不能顾许多,狠劲拽着惟雅,向前跑。转过前面,小树林尽头,就是刚才停下车驾的地方。等她们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她们大惊失色。这里也已经开始了一场恶战。随从的侍卫们有许多已经倒在雪地中。更多的白衣人在与剩下的侍卫们搏斗。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四溅。慌乱中,恪宁的那匹乌云盖雪竟看到了主人似的,向她俩这边奔来。恪宁一把抓住马缰绳推惟雅上去。惟雅惊呼道:“恪宁!”
  
  恪宁翻身上马,一牵缰绳,那马儿仿佛知道形势危急一样,腾身便向前飞纵!白衣人见有人趁乱逃走,哪里肯放过。有几人便也越身上马,紧紧追来。恪宁一边抱紧惟雅,一边喊道:“惟雅,实在不行,就抱住马脖子。无论如何,一定要跑出去。前面就是皇庄,不要怕!”后面的白衣人追了一气,见她俩骑的是上乘的宝马,虽是两个人,也不容易赶得上。为首一人便喝道:“射箭!射后面那个人!他牵着缰绳!要活口!”其他人立刻上弓!
  
  恪宁骑在马上,其实心里已经料到白衣人会放箭。她没有丝毫犹豫,抽掉腰间的带子,拦着惟雅的腰身一系,另一头系在马鞍上。又一压惟雅让她伏在马背上。跨下刚一夹紧,忽觉得耳后生风,只听“噗”一声,肩头一凉。她的心才猛然一沉。但是她没有松手,用靴子狠踢马屁股!惟雅在下面呼道:“恪宁!”她只有力气喊:“跑啊!”就觉得背后又是一箭,这回不比刚才,力道甚猛,几乎好像扎穿了。恪宁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身子向前一涌。刚才抓着惟雅的手几乎掐进肉里去,这一次却因为剧痛不由得松开了。她终于失去了平衡,霎那间天旋地转。她甚至看到了灰残残的天,满世界飘动的雪花,她才觉察出自己是多么的恐惧!剧烈的颠簸使她歪向一边,“扑通”一下,被生生甩在了地上。
  
  冰凉刺骨的雪,她只觉得全身麻木,只能不停的抽气!但是危险还是激起了她的本能,她尽力用没有受伤的左半边身子,向前爬动。厚厚的积雪被她身上流出来的鲜红血液融开了,变成一道道血河!可是她仍然艰难的向前爬。血的腥味使她几乎要疯了。远处,惟雅骑着马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而那些白衣人竟然不追了!为首的那一个跳下马来。慢慢的逼近恪宁。手里拎着一把锋利的钢刀。他像看一个受了伤的猎物一样,明知道她已经逃不脱了,但是也不上来一刀结果她,而是要看着她苟延残喘的挣扎。
  
  恪宁刚才经过激烈的跑动,伤口的血冒得越来越快,渐渐染遍了身体。像一个血葫芦一样在地上蠕动着。她的神志有点不清醒,大口喘气,浑身火烧火燎的。忽然,冰冷的刀刃贴住了她的脸。逼着她把头转过来。她才终于看清楚,一个遮着面部的男人,个头很高,一身白衣,但是似乎因为刚才的杀戮,身上溅满了血迹。恪宁已经看不清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她咬了咬嘴唇,准备等死。
  
  “这哪是皇子!明明是个女人!”那个白衣人说道。
  
  “主上,既然不是皇子。干脆结果了她,不要留活口!”另一个人说道。
  
  恪宁虽然看不清楚了,耳朵还是很灵,知道他们称那个首领为“主上”。知道他们以为自己是皇子。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灭口。她忽然明白,若不是自己身着男装四处招摇,或许也不会招来这场祸事。可事已如此,她似乎只能引颈待毙。 
  
  




血红雪白

  恪宁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好像就要流空了一样。她艰难的抬头,想要最后看看混白的世界。看不清,看不清。只有儿时遥远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勿要轻待生死……”
  那大概是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很久了,忽然变得清晰明动起来。难道,母亲所给与她的一切训导,仍然牢牢地占据着她的身心。
  “勿要轻待生死!”
  
  那么多困苦,那么多牺牲。她才能够有今天。她的幸福,才不过刚刚开始。若知有今天,她真想好好留在他身边。她还不曾回报他的爱,不曾给他留下血脉……
  就这样死掉?她还不甘心!
  
  她竭力的转动身体,将自己的右手腾出来,装作是想去摸自己的伤口,手伸到左边。嘴里咕哝着:“求你!我很……痛!”
  她的哀求,和着娇弱嘶哑的声音,痛苦而坚韧的表情,让白衣人不由得犹豫了。他看着这具孱弱的躯体,在血水中挣扎,既有一种快意又有一点怜悯。他很想再欣赏一下。而这一刻,恪宁摸到了腰间,她一直戴着的蒙古金刀。是敦多布多尔济临别时送她的,始终派不上用场。
  她知道没有生的可能,她就是想拼一次。
  
  白衣人伏下身来,扳着她的脸,似乎是对她,又像是对身后的其他人说:“很不错的的一副皮囊。为什么不捡回去消遣消遣!”
  “我很不错吗?”她忽然诡异的一笑,用最后的力气挺起上半身,已经攥在手里的利器一下子插向白衣人。白衣人察觉,一闪身,胸前衣服被划开细长的一道口子。白衣人惊诧的看着恪宁。可是她已经耗尽力气,无力的倒在雪地里,晕死过去。
  “这个贱人!”身后的几个人被激怒了,持刀便要斩下恪宁的头。被为首的白衣人拦住。他充满戒心的看了看恪宁,踢了踢她,确定她已经没有知觉后,这才拾起从她手中滑脱的短刀。锋利的刀尖在雪光的映衬下,发出凛人的光辉。
  “妆凤金刀。这是……”白衣人仿佛被那光芒惊住了一样,微微顿了顿。
  “把她带回去。快点。”
  几个手下虽不情愿,但是似乎极害怕这位少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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