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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2同人)[古剑2]苍茫(沈谢he)-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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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道:“一切多亏巫山神女与神农神上的庇佑,或许当真是冥冥中因果注定,天意难违。不仅我这幅残躯犹存,师尊也留在了人间。”
“……此话怎讲?”沈夜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什么,却又不敢置信。他边说,边想坐起来,谢衣看见,赶紧上前扶着,让他往枕上靠坐好。
他做得很自然,也很顺手,过去百年里,为掩盖初七存在,沈夜从不让他于人前行走,这也导致大多数时间中,他只能在沈夜房内生活——阅读典籍、研习术法、锤炼武学、聆听教诲、接受试探。既然朝夕相对,那么服侍主人起居也就顺理成章的了。
本是司空见惯的行为,此情此景之下,却叫两人都有些不自在。然而,谢衣总不至于再临时唤具偃甲来扶沈夜,而沈夜一身虚软,也不至于再嘴犟不叫谢衣靠近,那般提神戒备,反倒显得小气了。
他不担忧谢衣会对自己不利,初七早已承诺过永不背弃自己,即便他拿回了谢衣的记忆,也应当……这百年中的日日夜夜,总不会立刻便抹去。
退一步讲,若谢衣当真要对自己下杀手,沈夜也认,反正流月城事情已毕,族人安置,而曾追随着沈夜的人一一消亡,世间万物再无一丝值得他挂心,生与死,毫无意义。
方想到这里,眼睛一瞥,却又看到了谢衣温润而关切的神色,心头不由得一颤。
追随沈夜,陪伴沈夜的,当真再无一人了吗?
这茫茫浮世,当真没有任何事物值得自己挂心了吗?
忽然间,沈夜感觉心里漆黑的坚冰有一丝裂痕。
他没有开口,谢衣一时摸不透他心思,只伺候他靠坐好了,给他披上一件外衣,才接着道:“此前主人……你命我跟着无异一行往巫山,伺机夺取剑心。在巫山神女墓中,我接触到了三世镜。”
“三世镜……”沈夜心头暗忖,顿时了然,“你碰了三世镜,取回了谢衣的全部记忆?”
“是。”
“呵,这倒也是你的机缘。”他冷笑一声,“那要恭喜你了。”
“有何可喜的……”谢衣苦笑,站起身来,朝沈夜郑重行了个礼,道:“师尊,主人,莫调笑徒儿了。既已说过永不背叛,生死相随,便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再度叛离。谢衣已想明白,今生今世,但凡能活一天,便全心全意侍奉大祭司一天。”
“你……”似乎未曾想到会听见他如此直接的话语,沈夜浑身一震,扭开头,压着声音道:“流月城都没了,哪还有什么大祭司。”
“那便侍奉师尊,侍奉主人。”听出他话中隐约有些软化的意思,谢衣心头一喜,接着道:“还有许多事师尊不知呢。师尊可还记得,昔年我给小曦讲过一个巫山神女与司幽上仙的故事?”
当然记得,不但记得,还就着你说的故事,又重复跟小曦讲了许多许多遍。
沈夜在心里回答,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传闻司幽上仙是我流月城中一位仙人,后因伏羲结界阻隔,再不曾回到故乡。我原先以为这故事不过讹传,下界后去了巫山,才明白一切自有因果……这次去神女墓,不但接触到三世镜,也同那墓中灵气所成的地仙有了来往。”
“哦?”
“不知为何,她似乎将我同司幽上仙弄混了,称我作司幽不说,还道神女当日遗愿终有了实现之时。”
“神女遗愿……这都扯到哪里去了。”
“师尊请听徒儿说完。”谢衣截断他话头,继续道:“当日神女消亡时,曾发誓要成全司幽一遭,后来神女墓崩塌,我落入水中,这位地仙集合墓中残留的神女灵力救我一命。”
救你一命……沈夜若有所思,忽然伸手按到谢衣胸膛上,察觉到掌下传来规律的搏动。
“你……怎会?!”
“师尊也很意外吧。”谢衣微微一笑,将手放到胸口,堪堪压在沈夜的手背上,让两人的手贴合在一起,“这里原本已没有心跳了,仅靠蛊虫续命,是神女令我血脉复苏,并拔除蛊虫,如今我真正活过来了,师尊。”
“谢衣……初七……”在感知到对方胸腔内规律心跳的时刻,沈夜已大受震撼,他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呢喃这两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名字,一幕幕往事如川逝水,轰鸣着划过脑海——
他心中五味陈杂,不知是喜是悲,最后只长叹一声,微微苦笑:“终究是神力所为,远胜人力修补。”
“天意难问,神力莫测,而人效用有限的修补,才真正体现了人心所求。”谢衣话中似意有所指,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夜。
“你方才说神女遗愿?何种遗愿?”
“神女决定成全司幽一回,我被它们误认为司幽,它们便在城破刹那将你传了出来。”
谢衣说得很简洁,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然而沈夜何等深沉机敏,刹那间便抓住了他想隐瞒的部分,追问道:“为何是我?你被误认为司幽,与我何干?”
“这……”谢衣“腾”地从床边站起来,后退两步,同沈夜拉开些距离后,才犹豫道:“不敢隐瞒师尊,只因,因我落下时满心里都挂念着师尊和流月城安危,濒死之际,它们接收到我的思绪,又继承了神女遗命,才在最后关头救了师尊。”
“这么说来,你是临死也想着本座了?”沈夜步步紧逼。
“……是。”谢衣低下头,“我并不怕再死一次,只是想到接下来流月城局势,想到师尊如何应对,突然又有了不舍的欲念,才令它们……”
“胡闹。”沈夜轻嗤一声,浑然便是当年循循善诱,悉心教导的师父,“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跟乐无异也说过,我沈夜要的人,哪怕他死了,化成了灰,也要他从阴曹地府里爬回来。”
跟无异这么说过?
谢衣一惊,抬眼看沈夜,见他神色沉静,眉宇间意态飞扬,威仪宛然,虽还虚弱着,也丝毫不曾折损了流月城大祭司的风采。他这话决计不是哄自己,何况……沈夜何曾需要哄任何人,他想做什么,做便是了。
这是沈夜的优点,也是缺点,然而归根到底,若没了这不知是对是错的勇往直前,甚至是固执狂傲,他还是谢衣放不下的那个沈夜吗?
想到这里,谢衣微微一笑,低头道:“多谢师尊这许多年的苦心了。”
“……无须言谢。”
房中声息渐隐,而云间红日已升得很高,金光遍洒,清风徐徐,湖上清甜的气息直入房中,将所有沉滞一扫而净。
第5章
历经数月等待,沈夜终于苏醒,谢衣也算落下一桩心事,每日越发殷勤探视,悉心照料。
只不过,有些病症不在肉体,更在人心深处,那便非常人外力可干涉了。
那日醒转后,沈夜不再终日昏睡,日夜随之起落,作息趋于正常。只不过他伤得实在重,加上压抑多年的顽疾反噬,身上几乎聚不起灵力,比在流月城中虚弱许多。
沈夜变得十分沉默,若非谢衣和他说话,竟可终日不发一言,即便对谈,也往往是谢衣问三句,他才答一句。多数时候,他孤身矗立窗前,默默看着静水湖上平稳的流波。偶尔,他也会走出房门,站到天穹之下,举目四望,最后凝视近处巍峨的纪山。
意气风发的流月城大祭司,如今犹如夕阳坠亡后暮色沉沉的天空。
种种情由,谢衣在旁皆看得分明,也大略能猜得出沈夜在想些什么。
人逢大变,心性总难免受影响。沈夜决意以身殉城,本已生无可恋,只盼与倾尽他毕生心力的流月城同归。谁知天意弄人,一心赴死之人竟未死去……这般活着,在最初的短暂意外后,留下来的便只有茫然。
流月城已殁,族人也都有了安置,华月、瞳、小曦……沈夜曾想为之守护与之并肩,想为它奋斗努力的人、事、物,皆已面目全非。
此时此境,沈夜独活有何意义
站在栏边,沈夜负手望天,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前所未有的迷茫与虚无停留在胸膛里,令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如此……
“师尊,湖上风凉,当心受了寒气。”
身后传来熟悉的话语,温暖外罩随即覆到他肩上,隔开湖面上缕缕微凉的风。
这声音这人,皆来得不早也不晚,似恰好在提醒他:还有初七,还有谢衣在,沈夜怎会独活呢?他此前全部人生所留下的唯一羁绊,还有谢衣啊。
这般亲密而不僭越的动作,在流月城里曾重复过无数次,那时他是自己忠贞的剑与盾,自己是强撑大局的大祭司。他们都不容易,为这一人一城。
沈夜伸手拢住衣襟,知晓那人就在自己身后,沉思片刻,问:“你说……本座这般活着,有何意趣?”
谢衣顺手为他理开头发,道:“若一年前问,我必答:主人活着,于初七便有天大的意义。”
“那现在呢?”
“谢衣心若磐石,自是一如既往。”
是么……沈夜转过身,面对谢衣,见他今日身着白衣,脸上架着偃师镜架,显然刚从偃甲房里出来。
“又在摆弄什么?”
“给师尊的礼物。”谢衣微微一笑,“不日便可完成,届时愿它能为师尊助力。”
“给我的?呵。”沈夜忽而想起久远的轻松岁月,心头层云散开些许,道:“当年你若有偷懒懈怠,必是躲在生灭厅偏殿里琢磨你的偃甲。记得一次议事你缺席,我怒了,亲自去审你,结果见你……”
“哎,师尊,那些丢脸的往事何须再提。”谢衣笑得尴尬,“还是我主动招了吧,你直入生灭厅,问谢衣何在,底下人吓个半死,准备给我禀告,你却不许,问了地方亲自来逮我,结果一进来就给吓了一跳。”
“嗯,我料不到,你那各色偃甲把偌大个偏殿堆得满满当当,而你何时做下这一切,我竟毫无知觉。”沈夜接过话头,说罢,摇了摇头,难免有几分伤感,“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后来,后来你终究还是离开……”
“师尊……”谢衣知他又想起那些不愉快,本打算说些什么岔开,终究又觉不妥。
身为古往今来第一大偃师,谢衣自有千百种法子可让人开怀一笑,然而此刻面对沈夜,竟都不愿用出来。
真正的沉痛与悲伤经不得任何调笑,也不会为任何机巧而转移。何况,在沈夜所承受过的痛楚与虚无面前,任何玩笑都似乎过于轻忽。
惨剧既已发生,除非撕毁记忆,否则绝难以抹去对人心的影响,即便抹去记忆,也难免不会再有复苏的一天。
自己便是最好的例证。
“师尊,回房去吧,天快黑了。如今一日凉过一日,待到清秋销尽,冬天还要落雪呢。师尊身上顽疾未愈,莫要受了风寒。”
“再站会儿。”沈夜盯着湖岸边丛丛花木,沉寂多日的话语终于打开,低叹道:“流月城中无四季,如花叶上这般艳丽的红色,实在是想也难想。小曦生前总念叨着下界的万里河山,盼能看上一眼,可是直到她身亡,这河山诸般美景也只能停留在她梦里。可恨我无法入她梦境,不知她所梦见的山河,是否真是这山河的模样?”
若能入她梦里,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必当为她幻化出春花秋月,夏荷冬雪,再点缀上这奇峰磊磊,清波连天,令她备受折磨的生命能因此多些快慰。
凝望静水湖一顷碧波,沈夜微微叹了口气,又道:“流月城举目所见,尽是皑皑雪原,茫茫寒风,若非你当年提出造偃甲炉的主意,族民还要受许多苦寒,这倒是感谢你。”
“谢衣惶恐,未及完成偃甲炉便离开流月城,此事一直是我心头之憾。后续建设之事,都是师尊和瞳完成的吧?”
“是。瞳对偃术也颇有心得,你虽离去,但留下的图纸和笔记已足够完成偃甲炉。”
“他是领我入门偃术的恩师,只可惜……”想起瞳,谢衣颇为怅然,就其行径而言,瞳所作所为多有他不能认可之处,但毫无疑问,瞳是他们之中最透彻,最清醒之人,由始至终。
“对了,师尊。”谢衣突然想起件事,对沈夜道:“龙兵屿那边,我曾令偃甲鸟远远地去看过,发现瞳座下的傀儡十二混在族人当中。”
“……瞳临死前,嘱咐他不可轻贱自身,并命他前往下界。”
“可是我观察到,十二在龙兵屿呆了一月后便趁夜离岛,往中原去了。”
“他要替瞳看遍这万水千山,自不能困守在龙兵屿上,往中原是必然之路,也是最好的选择。”沈夜仰头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幕,悄声道:“我们这样的人,对下界难免又爱又恨,爱它天高海阔,广袤山川,嫉恨当中俗人凡庸,比我们这惨遭囚禁的神裔之民活得更加潇洒自如。天意……终究是这般不公平。”
他声音很低,话语几乎不曾溢出唇边,谢衣却听得清清楚楚,对沈夜心中那份沉重与哀凉越发感同身受。生在流月城,似乎就注定了要在矛盾与沉重间沉浮,自己曾经何尝不是这样?
那师尊想亲眼看看这世间的大好河山吗?
谢衣在心里默默问眼前的男人。
风声渐起,看起来今晚又有一场雨。
第6章
这夜掌灯后,谢衣没再去摆弄偃甲,陪沈夜在房中看书,下界文化比流月城繁盛许多:释道鸿儒,诗词歌赋,文有文的典籍,武有武的密传,更兼许多传奇、小说、笔记琳琅满目,仿佛上元时节的灯花,给漫漫书海增添了无限趣味。
沈夜如今疾病未复,灵力涣散,习不得术法,练不得剑技,每日安睡静养之余,便寄情于案牍,靠阅读各色书册打发时间。好在谢衣也是求知欲旺盛之人,房内藏书丰富,汗牛充栋,沈夜随意取用,倒也便利。
这日晚间,谢衣提到自己不日要往巫山一趟。
“唔,去见你的神女。”沈夜双眼盯紧书页,漫不经心道。
“……不是。”
谢衣没料到沈夜突然扔出这么一句,登时哑口无言,半天才冒出一个干巴巴的“不是”。他努力想从这话里听出些不甘或不快的成分,似乎又全然没有。沈夜雄才大略,心机深沉,大风大浪都谋划过了,日常对谈算什么?他若不想给自己知道他的情绪,那是怎么也听不出来的。
谢衣干脆也不想了,坦然道:“此去巫山,主要是为师尊取一件东西,若无意外,我后日一早便走,争取早些回来。我不在的日子,师尊还请安心调养,莫要离开静水湖。”
“反正你已设下结界,本座想走也不能走……此番倒是我做了你的囚徒,感觉如何?”沈夜合上书本,眸光深沉,唇边似笑非笑。
“我待师尊如上宾,哪敢囚禁,这等欲加之辞大祭司切莫再提,谢某当真受不起。”叹口气,谢衣有些挫败感。
“要去便去,哪生出许多废话。”沈夜忽然放下书本,径直往后房走去,谢衣知他要睡了,自去准备出行事宜。
……
后日清晨,沈夜醒来感到房中格外寂静,这种寂静不同于往日,似乎有种特殊的静默感从心底散发出来,他知道:谢衣走了。
梳洗完毕,沈夜来到厅上,见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师尊亲启”四个字,清俊有力,俨然谢衣笔迹。
他打开来,果然是谢衣留书,将前晚上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去巫山取一件东西,因着神女墓已毁,须得从山腹下去,入江水深处,加之路途崎岖,行程需三五日功夫,一旦事毕,他会即刻返回,嘱咐自己好生调养,不可妄动灵力武学,也不要离开静水湖……
絮叨一堆,满纸都是关怀的话,沈夜皱眉,嘴角却又忍不住微弯。他将书信放下,推门而去。
天高云淡,日光疏朗,鼻端嗅到湖上清润的气息,胸中块垒不由松了一松。金秋时节,波平如镜,湖畔花树上已是硕果累累。远处山中奇峰嶙峋,沟壑纵横,轻雾缭绕,金红、碧绿、靛青、蓝紫……五彩颜色精巧穿插林间,仿若名匠绘制,却是天然所成。几条瀑布有如白练,穿林渡涧,直挂九天而下。
如斯景致,的确比流月城生动许多。即便沈夜也不得不承认这点,下界广袤丰沛,百态参差,虽有浊气弥漫,却也生生不息,繁荣多姿,远胜遥挂天际,清冷寂寞的流月城。
水至清则无鱼。
上古神裔之民不论力量、寿数,还是对灵气的掌控上,都不是这泥捏土造的凡人可比,然而清贵神民们在旷日持久的生存之战中,依旧败给了处处不如自己的凡人。
曾经,他也疑惑过,凡人就那么独受天地钟爱?
太古时的烈山部,因不忍见天柱倾颓,人间如水狱,才自请入流月城协助炼制五色石,可是天裂修补后,烈山部却陷入进退不得,终日困守流月城的死局中。
这岂不是众神对我烈山部过河拆桥?
年幼时,他曾这样问自己的启蒙老师。老师神色大变,慌忙捂住他的嘴,说万万不可再提这样的话,要是被城主或大祭司听到,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年幼的自己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听闻善铸剑的龙渊部已消亡,有一支娲皇部族隐居地底,不见天日,不过终究是传说,自己并没有亲见。
这么看来,烈山部竟已算最幸运的一支,苟延残喘至今,好歹得了退路。只是日后发展依旧荆棘丛生,想必还有许多问题,只不过……自己这满手血污,愧对神农神上与历任先辈的大祭司,已无法再相助族人了。
也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既决定让烈山部开始新生活,那就该将过去种种悉数斩断。自己能做恶人以换族民安康,也算是走好了他该走的最后一步。
想到这里,沈夜暗暗摇头,自己终究放不下,自成年后继任大祭司,半生心血统统投注其中,没有一日不为烈山部的未来殚精竭虑,这即是职责,更是百余年来的习惯,一切早已融入骨血,成位沈夜自身的一部分,怎可能说放就放?
待谢衣回来,还要再仔细问问,如今下界各大门派对烈山部人到底作何想法,打算如何处置?而族民当中又有怎样的声音,可有人能担大任?历经大变的族群,若无人出头,难以凝聚人心,前途始终是黯淡的……
他一面想,一面信步而行,不知不觉来到了静水湖入口处。沈夜停下脚步,凝神看去,见前方结界已在隐隐发光,显然对自己的靠近有了戒备。
谢衣担心自己擅自离开,临行前将结界又加固了两层,真不知是为了防备,还是保护。沈夜又不是傻子,现今这状况,便是没有结界,也不会贸然离开静水湖。
这时他注意到,就在入口不远处,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偃甲箱子,这东西昨日还不曾见到,看来是谢衣临行前放下的了。
他走过去,发现箱子上贴着一张纸,依旧是谢衣手迹,上书:赠师尊。
见此三字,沈夜心头了然,这应当就是前些天谢衣在做的偃甲,说做好后送给自己,却又别出心裁放到此处,想来必然料定自己会在他走后接近入口,所以干脆将偃甲放在这边,吸引自己注意。
谢衣那点儿心思,他如何不知。
既是赠给自己的东西,那仔细看看也不错。
揭开谢衣的纸,沈夜将手放到偃甲箱上。就在接触的刹那,偃甲箱突然一震,内中迸射出一道精纯灵气,直袭沈夜。沈夜如今重病在身,灵气涣散,一身绝世修为几乎全不可用,在海浪般扑面而来的灵气之下,霎时感觉眼花缭乱,周遭万物纷纷化作齑粉,天旋地转……
第7章
……
不知过了多久,沈夜徐徐睁眼,见自己正身处一片绿荫下,空中日光灿然,白云朵朵,虫鸣鸟啼此起彼伏,竟是大好之景。
这是……
他并不慌乱,既是谢衣的偃甲,应当对自己无害才对。
步出绿荫,沈夜四下一看,发觉此处春光妩媚,甚是温润,脚下繁花绿草,身侧绿影横天。不远处,一条溪流欢跃而过,淙淙流水映着日光,仿若无数银镜在闪烁。溪流在视线尽处轰然而下,化作银白飞瀑,汇入下方碧莹莹的湖泊。
稍远些的地方建着房舍,前方是一片平整的青石广场,中央漂浮着一件东西……
沈夜走过去,发现那是个漂浮在空中的球体,再一细看,不由得心头一震。
是流月城!
这球体当中矗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流月城,好似月中宫阙,链接现世与黄泉,将梦幻凝聚,让归于虚无的过去在此刻重生。
已粉碎消亡的流月城,竟然在谢衣偃甲中又出现了。
沈夜看着这东西许久,只觉心潮激荡,悲喜交加。他知道,这当然不是真正的流月城,不过是梦幻之境的延续与再现。
他朝那城中看去,矩木繁盛,枝叶参天,神农神像一如他记忆中的圣洁壮观,神殿、宫阙、水池、民居、演武场……从美轮美奂的主神殿到低矮朴实的次等民房,所有建筑、花木均一丝不苟地栩栩如生着,近在眼前,连那条通往神殿中心石阶的细微裂痕,都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谢衣……当真有心了。
沈夜长叹一声,感觉心头那郁结多日的沉痛,似乎终于开始消退。
他又看片刻,忍不住伸手触碰那球体,就在刚碰到的刹那,球体上发出一阵莹润的光芒,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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