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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2同人)[古剑2]苍茫(沈谢he)-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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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异看着沉沉夜空,低声呢喃,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似乎想看透那无边黑暗后方,是否真潜藏着传说中的神魔,而他们,又在用怎样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向芸芸众生。
“……回长安后,我心里总想着那些,有点儿恍恍惚惚的,爹娘都看在眼里。以前他们总把我当孩子,许多事也不告诉我,经历这一番磨难,倒是比较放心我了,连一直不肯同我讲正事的爹,也破天荒地和我长谈了一宿。”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深吸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郑重道:“师父,我问了我爹捐毒的事。”
捐毒……昔日记忆还清晰印在谢衣脑中,听得这两字,他自然想起那大漠风沙,月下欢饮,还有血红夕阳中,乐无异面对生身父母荒冢时,孑然而茫然的背影。
沈夜面上也罩起一层难言的惆怅,捐毒……那是流月城和沈夜无论如何绕不过去的罪孽。
乐无异又道:“那天晚上,我问爹,对于当年灭掉捐毒国的事,他作何感想。爹认真考虑了一阵,告诉我说,若在以前,他肯定不会同我讲真心话,但如今,他不怕告诉我,在他心里:对于踏平捐毒这件事,自认无愧无悔。”
是么。
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谢衣挑眉,心里突然如释重负。
乐无异苦笑,“乍听父亲这样讲,我有些诧异。我本以为……本以为他会为了安抚我的感受,告诉我他很后悔,他不应当。可是转念一想,若他当真那样欺哄我,又有何意义呢?”
沈夜不语,默默看着乐无异清晰的虚影,仔细观察这年轻人的眉梢眼角,似乎在考量他此刻的话语,究竟是否完全发自真心。
“父亲说,人在其位,当谋其政,他当年身为定国公,便有为国开疆的职责,领了皇命,肩负手下千百万将士的生死职责,他必须选择,也只能选择战斗和胜利。捐毒既是敌国,那便唯有与之一战,不论有没有流月城从中作梗,战争本身,就已注定是流血牺牲,你死我活。对于在战争中丧生的捐毒平民,爹说他也感到痛心,但并不会因此而停止征伐的脚步,对战死沙场的捐毒勇士,爹更敬他们是条汉子,比如我的生父。”
无异……
看着年轻人脸上专注的神情,谢衣明白他还没有讲完,如果他的认知仅仅停留在这里,那么乐无异所收获的成长就还不够。
“真正让我感慨的,更在于爹接下来的选择。他与我生父虽是两国将领,可谓不共戴天之仇,但这样的对抗,却没有延续到我身上来,他并未因我的出身而将我斩草除根,而是选择收养孤苦无依的我,让我做他唯一的儿子。身为定国公,收养敌国大将之子,这事若曝了光,或被政敌利用,那定会掀起不得了的风波。可是爹为我甘冒风险,甚至辞去一人之下的位置,做个普通商人。”
“知晓自己出身后,我不懂爹为何要这样做,甚至怀疑他别有用心,但现在我已完全明白了。爹告诉我,男子汉该有的样子,就是一旦认定选择,就不要改,更不要悔,哪怕牺牲所有,放弃一切——父亲是这样,师父是这样,太……太师父也是这样的。”
乐无异的言辞渐渐激动起来,目光中水波潋滟,似乎要将胸中所有想法,和这些日子里收获的全部成长,都一口气让谢衣知道。
“……记得捐毒那夜,太师父问师父可有后悔,师父说不悔。不悔二字,当真重若千钧,如今想来可谓惊心动魄。虽然……虽然师父的答案让太师父不太高兴,但我总觉得,如果师父当真说了有悔,怕反倒会让他失望的吧?”
既然做下抉择,那就坚持到底,走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方能无愧无悔。
“呵……”
听到这里,沈夜终于忍不住笑了,淡淡笑容挂在他嘴角,舒展了他的眉峰,温润了他的双眸,满足欣慰的神情同时写在他脸上。
不愧是谢衣的徒弟,不愧是自己的徒孙。
看着乐无异的身影,沈夜默默点头。
人与人之间永远不会完全相同,即便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情境下,也可能会有全然不同的抉择。那么,当冲突或困境凸显时,究竟是要曲意迎合?还是坚持抗争?或许,每个人对此都有他们不同的选择,但沈夜、谢衣、乐绍成这三个男人,都选择了无怨无悔地走自己的路,并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选择谱写了一段结局。
如今,他们三人的选择同时展现在乐无异眼前,让年轻人越发明白路在何方。
与其有悔,不如坚定地走下去。
第86章
长舒口气,乐无异又朝着紧闭的大门跪下,郑重拜了拜,朗声道:“师父,弟子要走了。我将往西域去,一边修习您传给我的偃术,一边造福捐毒的遗民,也帮助大哥建立商队。师父在天有灵,还请多多提点开示。”
说完,乐无异起身,看向四下里漆黑的静水湖,然后将目光调向高高的日晷,跟着移动到静静的屋舍上,滑过窗棂,穿越檐下跳动的火焰,最后停驻在紧闭的门扉上。
“师父,弟子心中还有千言万语,可是……若此刻就讲,未免太早了。弟子斗胆,想和您约定三年之期,三年后,若我从西域顺利归来,一定再向您报告这些时日的进益。”
话至此,乐无异再不说什么,抚了抚腰上的偃甲袋,准备离开。
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时,一声翅膀扇动的声音吸引了他的主意。乐无异回过头,惊讶地发现一只偃甲鸟正停在身侧的栏杆上。
“这……”他伸出手去,偃甲鸟不躲不藏,乖乖地落到他手上。
轻抚这只偃甲鸟的头部,乐无异眼眶突然红了,他认出来,这只偃甲鸟,便是在广州放飞的那一只。
那时,他眼睁睁看着初七被闭锁在坚不可摧大门内,随崩塌的神女墓一并消逝于眼前。在广州明月皎皎,波光粼粼的深夜里,他放飞了那只偃甲鸟——那是当年谢衣送他的偃甲鸟。
“……去吧,去找师父。”
他这样叮嘱它,看它振翅而起,徘徊在明月笼罩的碧波上,跟着越飞越远,再也看不见了。
它真的去找谢衣了,对吗?
飞过千山万水,在谢衣曾停留的万里山河中翩跹而过,穿云度日,永不知疲倦地寻找,追逐。就像乐无异追逐谢衣,追逐他的神秘、强大、仁爱与坚持。
最后,它落下来,停在了谢衣最后居住过的静水湖。
乐无异看着掌心里的偃甲鸟,心头百感交集,双唇轻颤,悄声对它道:“你已经找到师父了,是吗?”
偃甲鸟不语,静静停在他手中,就像许多年前第一次与他稚嫩的小手相触时那样安静,乖巧。
乐无异深吸口气,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力逼回去。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自己又见到了它,将它捧在掌心里,就像许多年前的长安城,在那个静谧的街角,哭泣的懵懂孩童遇到了一生中的导师。
能够在它灵力耗尽前于这里再次相见,时光似乎偷偷调转了方向,过去与未来同时停在乐无异的掌心里。
他们都在寻找谢衣,并同样将最后的目标定在了静水湖。
它和自己是一样的。
他们都回到了这里,回到谢衣所在的地方。
师父就在这里,即便他已殒身巫山,他的灵魂依然在这里,指引着乐无异,从过去到现在,直到久远的未来。
“跟我走吧。”乐无异将偃甲鸟举到眼前,轻声道:“我们一起到西域去,你看着我,就像师父还在鞭策我一样,我有好多好多东西要向师父学习……”
偃甲鸟依然沉默,乐无异将它郑重收起,最后看了静水湖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徒弟远走,谢衣还沉浸在这一场别样的重逢中,欣慰而伤感。他呆呆看着乐无异的身形逐渐变小,最后全然消失,才长叹口气,闭上双眼。
沈夜站在他身旁,扶着他肩,安慰地拍了拍。
“呵……”谢衣摇摇头,嘴角露出笑意,伸手盖在沈夜手上,“无异长大了。”
“嗯。”
“他要去西域……”谢衣低声道:“西域,也很好。”
“嗯。”沈夜运转法力,将偃术和法术都收起,四下里又恢复了乐无异到来之前的宁静。
“师尊对此怎么看?”谢衣询问他的意见。
“是好事。”沈夜想了想,带谢衣回房,道:“他还太年轻,太稚嫩,接下来的事恐怕不是他能应付的,远走西域,倒也不失为避祸的法子。”
“……是说魔域的动向?”略一思索,谢衣已明白沈夜所言为何。
“嗯。”沈夜也不瞒他,坦然道:“魔域狼子野心,你我都有察觉,他作为昭明的保管者,又刚刚处理完流月城的事,可谓各方焦点。接下来若真有变故,难免不会以他为目标,倒是暂且避开的好。”
“师尊考虑得很是。”谢衣对此十分赞同,“就不知昭明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依我看,倒是将神剑放回巫山,同余下的剑心在一起最为妥当,然而你我不便露面处理,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嗯……”
时候不早了,谢衣给沈夜脱掉外衣,令偃甲人去准备洗漱的热水,梳洗完毕,两人便回卧房去,准备安歇。
靠在床上翻书,沈夜忽想到另一件事,问他道:“已是三月了,你同你那朋友的约定,何时践行?”
知他说的是与叶海的武陵源之约,谢衣笑道:“这事我可不敢忘,本想过两天就问你何时动身方便,如今无异也来过了,又了结一桩心事,倒不妨后日就出发,如何?”
“好。”
沈夜微微一笑,将他揽进怀里。
第87章
后日清晨,二人收拾停当,设好结界后,便离开了静水湖。此番出行较之前更为逍遥便捷,两人皆法力充盈,神力流转,日行千里亦不是问题,然而时日尚早,倒也无需过于赶紧。因此一路上游山玩水,在城郭或乡野停留,尽赏俗世风光,就这般过市镇,驰大道,越山岭而渡川流,数日后抵达了楚地境内。
到了楚地,谢衣放飞偃甲鸟,同叶海再次联。很快,消息便反馈来了,定于三月十六日正午,于武陵源同他相会。
看着偃甲鸟带回的信息,谢衣陷入沉思,这次并非寻常的口传音讯,而是写在一张信纸上,书得极为俊逸,笔力苍劲潇洒,可见落笔者亦是个风雅之人,当中武陵源三字下方,特意用朱砂画出几个红点,显突出之意。
匆匆浏览一遍,谢衣目光停留在那三字上,沈夜见他面色有异,出声询问,谢衣将信纸收起,轻叹口气。
“师尊。”他正色道:“明日便是三月十六,我们抵达那处应不是问题,只是此番约定……”
“有何特别的讲究么?”沈夜问,他已看出谢衣眼色中藏着秘密,兴许,与他这位名为叶海的友人独有牵连。
此刻,两人正站在一处山道入口,夕阳欲坠,暮色渐合,楚地的群峰在遥远视界尽头矗立,空中白鹭飞舞,燕子翩跹,身侧斜斜横过一簇树影,;烂漫春光在枝条间繁茂蓬勃,送来阵阵馨香。脚下道路铺满碎石,干爽平整,顺柔和山势蜿蜒直上,而在道路远处,淡淡夜雾已弥散开来,遮蔽了山的高处。
“并未有什么不妥,只是……”考虑片刻,谢衣又将那封书信拿出来,展开对沈夜道:“不敢欺瞒师尊,叶海于此信的武陵源三字下方画了红点,应当是提醒我一件事。”
“何事?”沈夜目光扫向一旁,除开两人外,四下再无六耳,悄声不闻。
“昔年我机缘巧合,在下界得到一件宝物,唤作桃源仙居图,内有山川湖泊,田垄楼台,自成一处洞天。此物后来给了无异他们,师尊应当也见过的。”
沈夜点头,他的确见乐无异用过这东西,十分有趣,也十分便捷。
谢衣又道:“我得到桃源仙居图后,曾向叶海展示,他大感趣味,研究了许久,同我说,若我们能也做一个这样的所在,避开俗世耳目,不论研究也好,藏物也好,都将十分妥当。我说那桃源仙居图不啻仙品,以你我之力,怕是难以复制。他说也无需复制,只是这东西给他启发……”
谢衣娓娓道来,眼前似乎也浮现了当年的旧事。
那是距今数十年前的一个夏夜,冷月如钩,香风盈人,比如今更年轻的谢衣和叶海相对而坐,边品酒,边谈论这神奇的桃源仙居图。叶海拿着图画摩挲许久,观察画面中丝丝细节,将胸中所想一一道出。
好友,受此物启发,我想构建一处洞天,也不去与它媲美,只要能供你我栖身,不被外间滋扰,便十分妥当了。
洞天大多承天地灵气造化,千万年自然生就,或像此物一般,经不知名仙神之手所成,所需灵力哪是一人能够供养的?谢衣摇头,心内对此表示怀疑。
哎,好友,看你做偃甲时那样大胆,怎么在其他事上,反而束手束脚了。这问题我已想过,若这洞天无需向更多人开放,只你我二人能自由进出,那么,以我灵力为根基,加以你的偃甲稳固灵力流转,相信存世百年亦不是难题。届时,我们可在内中做个酒窖,放上自各地收集来的好酒,馋时便来这边小聚,不受拘束地痛饮一场,岂不快哉?
如此说来,着实不错……
谢衣给他说得动了心,点头应允。两人便将酒扔开,共同研究起桃源仙居图来。折腾通夜后,谢衣终于理顺了构思,画出图纸,交予叶海道:这只是个初步的构思,还有许多瑕疵,相应的偃甲也还未完成,若真要建设,绝非朝夕之功。
有设想,就好办多了。叶海笑着接过,郑重收入怀中,将话锋一转,又道:那么,我们这处洞天,叫它什么名字好?
你有建议么?知晓叶海聪明绝顶,心思灵动,素来点子最多,谢衣也懒得去想,直接问他就好。
既是从桃源仙居图中来的构想,便不妨向它致敬,直呼为武陵源,也算圆满了一个传说,如何?
武陵源……谢衣笑说很好,很好,古人虽写过寻得武陵源可避秦祸的诗篇,然而这世间又哪有一处真正的桃源呢?既然没有……那么承好友之力建设一个,哪怕只能容一二人暂时栖身,也十分难得了。
两人就此为这尚未成型的人造洞天命名为武陵源,叶海又将几句法决告知谢衣,说日后洞天成了,你用这法决,便可入结界内。谢衣只当玩笑,却还是记了下来。
第88章
“如此说来……”沈夜道:“你疑心那位叶海已完成了洞天,邀你往当中相聚么?”
“应当如此。”谢衣点头道:“前些时候,也就是他头一回邀我往武陵源时,我并未刻意留心,只当是天子山的雅称。但今日收到他书信,见别有提及,才想到这件旧事,也肯定他用意在此才对。”
“邀你相聚,却又说得不甚清楚,加上此前那番语焉不详……”沈夜看了谢衣一眼,低声道:“你这位友人,素来不曾有坏心么?”
“叶海绝非奸邪之辈。”发现沈夜起了疑心,谢衣赶紧为友人担保:“我认识他许久,交往颇深,虽然彼此都有秘密不便直言,但其人品性情如何,应当不会看走眼。他此番约我来此相见,定有缘由。说来……当年之所以建这武陵源,便是为构建一处洞天以避人耳目,虽是玩笑话,却也……”
避人耳目……难道……
谢衣皱眉,叶海要避开什么呢?
沈夜静静看他神色,他对于叶海尚无任何了解,只是本能而合理地发出疑惑,既然谢衣能够为其人品担保,他也愿意选择相信,只不过……
看看天色,夕阳已收拢了最后一抹金辉,绵长的夜色开始降落,沈夜对着眼前高峰,问道:“这山看着不似有人烟之处,未知你们的武陵源究竟修筑在何处,又如何进入?”
“就在此山中。”谢衣微微一笑,眼下红印在熹微的暮色中格外诱人,温雅中蕴含锋锐,仿佛重现了流月城中那道黯色锋芒,朝沈夜道:“还请主人随我来。”
循山道而上,谢衣放出偃甲,在前方为两人提供柔润的光芒,很快到达了人力已不可及的陡峭之处。四下一片漆黑,远远的隐约听下方传来两声猿啼,凄厉悠长,夜枭的羽翼悄然掠过,仿佛黑暗里荡起的涟漪。
谢衣在悬崖边站定,指着东面绝岭,朝沈夜道:“我们要到那里去。”
“嗯。”沈夜一点头,携着他的手,神力悄然发动,倏忽间已身在半空,破云御风,来到那处高岭上。
这是一块平整方正的崖顶,长十丈有余,宽不过四五丈,因地势高绝的缘故,崖顶不生树木,唯有岩石累累,蔓草青青。谢衣提灯照亮四下,只见在那平台的东北角上,不知何时已竖起一道半人高的界碑,上边篆刻着三个大字:武陵源,字体苍劲潇洒,同书信上的如出一辙。
谢衣见此碑,不由摇头轻笑,这叶海,当真完成了武陵源的建设。这夜,两人在山中歇息修整,次日上午再度来到崖上,等待叶海出现。
次日天光晴好,站在崖上可尽揽群峰低首,举目见天际云海生波,怒日高起,霞光如瀑,远处碧野似块块宝石,镶嵌在荆楚大地之上,直令人心旷神怡,豪气顿生。
沈夜同谢衣并肩站在界碑边,静静观赏神州奇景,似也为这天地造化所折服,陶醉于难以尽述的自然之美中。
片刻,沈夜低声道:“下界山河万里,风姿各异……的确是雄奇峻伟。”
“这样的景致我以前也看过,虽不是在这里。”谢衣揽住沈夜的腰,低声道:“那二十二年中,弟子遍行山海,见过许多在流月城中看不到,甚至想不到的光景,一来为族人寻找解脱的法子,二来,也为了承诺师尊的事。”
“承诺我的事?”
“当年我答应过师尊,若得至下界,一定将举世美景呈现到小曦面前……师尊还记得么?”
原来是这个……记得,当然记得。沈夜闭上眼,感到胸中划过一缕痛楚,更多的却是欣慰与幸福,“记得,你都不曾忘,为师如何忘得了。”
“当年,我做了一个偃甲,叫它作苍穹之冕,内中藏了神州各地的图画,想着若有机会回到流月城,一定将它送给小曦。”
“谢衣……”沈夜搂紧怀中人,往他额头上亲了亲,说不清心里是悔,是悲,还是早已尘埃落定,烟云散尽的幸福与宁静。
似感受到他复杂的情感,谢衣笑笑,继续道:“小曦虽已不在,阿夜还在……我当年能给小曦的,不过几幅世间的虚影;而今想给阿夜的,却是整个神州切切实实的千般风貌。若你愿意,我想陪你走遍千山万水……”
话音未落,谢衣突然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沈夜搂进怀里,火热的唇也压到了自己唇上,辗转厮缠,吮吸舔弄,极尽亲密与热情。许久之后,沈夜才放开他,看他脸色薄红,气喘吁吁的模样,拇指放到他水光潋滟的唇上抚弄着,哑声道:“自是要的,你不陪都不行……还有,方才你唤我什么?”
谢衣微露窘色,声如蚊讷,支吾道:“……阿夜。”
“很好。”往他唇上又轻咬一口,沈夜靠在谢衣耳边吩咐:“日后床榻间,尽可这样唤。”
谢衣低下头,靠在他肩上一言不发。沈夜一手轻抚怀中人背脊,一手环过他腰,满脸得色,心头更充斥着难言的满足与安宁。
日头已升得更高,金光仿若织锦,细细密密地铺下,云海消散,天地清朗,就在谢衣靠在沈夜耳边低语时,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话中带笑,俊朗潇洒,听着只觉胸臆开阔,阴霾尽扫。
“——好友,许久不见,终于舍得带你那高天孤月来了?”
一出口便是调笑不羁之语,谢衣暗道声不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只见空中灵光闪动,法阵嘶鸣,一道身影从荡开的法力漩涡中翩然而下,施施降落在两人身前。
来者自然便是叶海,沈夜留神打量,见这人面貌年轻,看去同谢衣差不多年纪,生得十分俊朗,长眉入鬓,凤眼含光,端丽容颜下身姿矫健,如青松翠柏,亭亭有威仪。衣冠绮丽风雅,隐散灵气,似云霓霞影,缭绕指尖,手持一柄鎏金错玉的长烟斗,言笑中神采飞扬,进退间挥洒自如,不似行走江湖的浪荡艺人,更胜仙宫才俊,瑶池冠冕。
此人绝非凡庸。
只一眼间,沈夜已洞悉他身上不同寻常的部分,暗暗提高警惕。谢衣迎上去,笑道:“好友,多年不见,依旧这般风采照人。”
“咦,比起你来,可差得远了……”叶海细看谢衣,烟斗在指尖转了两圈,点头笑道:“很好,很好,凤来梧桐,龙归碧海,好友历尽磨难,而今始获新生,要恭喜你才是。”
“一言难尽。”谢衣点头,“此生跌宕极多,能有今日因果,必须多谢上神庇佑,诸友扶持。”
“上神庇佑……”叶海若有所思地一笑,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夜,目中光华流转,跟着上前行礼道:“这位就是谢衣时常提及的师尊吧?闻名已久,今日有缘得见,不胜荣幸。”
“叶海公子过谦了,似你这般非凡人物,本座还是初次见识,徒儿谢衣……有劳你多番照应。”沈夜不卑不亢,慨然回应。
“谢衣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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