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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2同人)[古剑2]苍茫(沈谢he)-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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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佑。因此数年来庙中香火不绝,人气鼎沸。然而,来往的人多了,原有的登山栈道便不堪重负,终于在一个大雨的夜里断为三节,摔下山壁粉身碎骨。这下众人失去了登山祭拜的渠道,只能望庙兴叹,有些急着托神灵办事的更是焦虑万分。
    恰在此时,谢衣来到此地,乡民们便托了两位长老出面,恭恭敬敬地将谢大偃师请到最好的馆舍中,开了最好的天字一号上房住着,然后奉上财帛,请求谢衣为大家修筑一条坚固,能够长久使用的栈道。
    “哟,他们对你还挺礼遇的嘛,谢大偃师。”沈夜微微一笑,看着谢衣的眼睛里有促狭的光,仿佛在说——好你个徒弟,你师尊在天上苦寒煎熬,日夜忧心,你倒在下面吃香喝辣,受人供奉。
    谢衣连连摆手,说并没有那么顺利……沈夜不急,静听他讲下去。
    看诸人如此虔心厚礼,谢衣怎能坦然接受,当下就表示,只要是为市镇百姓出力,自己绝不会虚伪推辞,栈道是要修的,待明日现场看过再行规划设计,而这些厚礼还是带回去吧,自己并不需要它们。长老们如何乐意,好说歹说坚决不带回,谢衣无法,只能从中取了一块小小玉佩,权充已收了,剩下的依旧让他们带回去。长老们肃然起敬,大赞一通谢偃师品行高洁的话,转身出去,开始在市镇上招募青壮年,准备在施工时协助谢衣。
    至此一切都好,次日谢衣往山中踏勘地形,准备设计这条栈道时,遇到了一个人。
    这人似乎也跟谢衣在做同样的事,一身短打,背着一个竹筐,里面放着些镰刀之类的工具,站在栈道破损处朝山巅眺望,谢衣只当他是本地人,也不曾在意,那人却留心了他,暗暗跟在后边。
    “你……你就是谢衣谢大师么?”
    拐过一个路口,行至偏僻处时,那人终于憋不住了,几步冲上来,站在谢衣面前问道:“你要重修这里的栈道?”
    “是的。”谢衣不知他目的,依旧有礼地回答:“市镇众人拜托我为他们修筑一条上山的栈道。”
    “这……这条路修不得!”汉子一听这话便急了。
    听他话说得怪,谢衣便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这人,只见这人四旬左右年纪,体格健壮,穿着朴实,背上携了一些工具,头上却带着读书人的头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此刻,这人似乎正后悔方才脱口而出,脸上露出了一点畏缩的神情,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略一思索,谢衣已有打算,自己来到市镇的消息传扬出去后,修栈道虽是广大人心所向,但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不让自己修,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生各样,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兴许这人就是不满有人进山朝拜的?但不论如何,还是先问个明白。于是他朝这人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这条栈道为何修不得?”
    那人脸上的神情更加尴尬了,后退一步,摆摆手,却说不出话来,只咬紧了牙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谢衣静等他的解释,却见那人给他清朗澄澈的目光逼视着,恍如阳光下的水滴,正在渐次消散。看他这样,谢衣几乎要肯定他心怀不轨,故意跟乡民们作对了。
    然而,那人最终还是没有放弃,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请问谢偃师,这条栈道如果要修,得花多少时间?”
    “大约一个月。”扫一眼山势,在心内估算下工程,谢衣给了一个略宽裕的时限。
    “那就真的修不得了!”那人眉头紧皱,往大腿上用力一拍,鼓起勇气道:“谢偃师,我跟你说,这栈道真的修不得。”
    “你总得给我一个不能修的理由啊……”谢衣失笑,此刻这人看起来又颇为老实,不像奸邪险恶之辈,莫非当真有什么苦衷不成?
    说到这里,谢衣看着沈夜,微微一笑道:“当年在师尊门下学艺时,师尊总教导我不要偏听偏信,遇事需考虑周全,仔细体察,既不能妄断,也不能为人哄骗或操控,因此,我便又等了一等,等他将话说完,若我当时过于自信,按期开工,恐怕要酿成悲剧了。”
    沈夜坐在椅子上,手捧一杯雀舌香茶,静听着谢衣的讲述,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微笑点头,这徒弟当真样样都好,格外贴心,没有一点儿荒废或学歪了的。他心里一直有个遗憾,就是谢衣那二十二年中游历神州,必定有许多精彩的遭遇,而当年忙于流月城各种事物,无暇他顾,只能偶尔忙里偷闲,想一想下了界的谢衣,然后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爱徒现在的情形。
    谢衣都去了哪里,走过哪些地方,见过怎样的人?
    他的术法武学可有荒废,还是又得到了磨练与提高?
    他依然孜孜不倦地研究着偃术吧,不知在那更广阔的天地里,可有让他大展所长的机会?
    流月城中的一草一木,亭台殿阁,这叛逃了的弟子还记得吗?还在怀念吗?
    他可会想起自己,而他每次想到自己时,又会有怎样的表情?是不屑一顾,恩断义绝?还是……如同自己对他一般,爱恨纠葛,说不清是爱多些,还是恨多些,抑或都归结于难言的苦涩……
    在捐毒截住谢衣时,沈夜是很想问的,他想问这个日夜悬心的人,问这个在暌违了二十二年后依旧让自己爱也不能,恨也不能的徒弟,这些年里究竟过得如何,将那些答案都一一打听清楚。可是他还来不及把话说明,或者……是沈夜自己太骄傲,太固执了,抹不去心底的伤痛,讲不出那些软话,只责问一句可有后悔,便得到了血色的“不悔”,然后更……
    他们师徒俩,其实是很像的。
    之后,那些问题永埋心底,似乎再也不会有答案。
    后来,沈夜每每想到它们,心头便划过隐痛,看着恭敬沉默的初七,仿佛面对着一座内蕴丰富的藏宝洞,他知道这人有数不尽的好故事,或轻松或厚重的经历,只是无法讲出来,他的记忆已被自己抹去,那道大门便对自己关闭,再不能打开。
    现在,当他们都历经磨难,跨越生死又走到一起时,沈夜也不曾问,倒是谢衣主动讲起来了。如同轻轻推开尘封百年的门扉,光与风流通,将那些珍宝的轮廓一一展现,它们在时光中沉睡了太久,如醇酒般酿出了动人的滋味。谢衣时常提起当年的经历,走过哪些地方,认识了什么人,见识怎样的时代……沈夜从谢衣口中品味着这些宝藏,听这些被时光抚摸过的故事,一点点拼出那二十二年中的点点滴滴。
    这些经历也擦亮了眼前的谢衣本人,让他在沈夜眼中愈发熠熠生辉。
    那晚上,他们搂着此生挚爱的彼此,即将睡过去时,沈夜在谢衣耳畔悄声说:“以前……以前我还担忧你下界了会过得不好,你从未离开过我的庇佑,却一下就去了那么远,那么陌生的地方……”
    那时候,谢衣是怎么答的呢?
    “师尊保护我那么多年,也该由弟子当先一次,先探好了路,才好迎接师尊来。”。
    “是,你辛苦了。所以后来……我又把你藏起来,藏了一百年。”
    “主人……”
    “师尊,师尊。”谢衣看着沈夜:“主人?”
    “唔?”沈夜一怔,发觉方才竟走神了,想到过去的日子,也想到前些时候,点头示意他继续吧。
    于是谢衣接着讲下去,说那人不告知缘由,只让自己不要修筑栈道,谢衣不解,也不可能为他一人之言便停工不做,那人便显得越发殷切了,最后甚至急得跪下来,拉着他衣摆请他万万要听自己这一次。谢衣给他缠得无法,只能猜测这人似乎有什么苦衷,不能言明,于是谢衣便想个折衷的法子,说我来问你,你只需答是或不是便罢。
    跟着,谢衣便开始问他,连问了几个猜测,都得到否的答案,直到谢衣问“是否修筑栈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时,那人才浑身一震,犹豫片刻,艰难地点了点头。谢衣又问他如何知晓的,这次这人不那么扭捏了,低声说家传的一点微末伎俩,不值一提,本来有祖训绝不可对外人言,但实在是此次事关重大,不忍心看那么多人蒙难,才忍不住……
    看他说得万分恳切,谢衣心头一动,自然想到了流月城中的祭祀之法,当中也有可预测未来,问卜吉凶的内容,莫非这人家传的本事也如此?修筑栈道后便会发生凶事?似乎也不对啊……谢衣自认偃术修为世间罕有匹敌,给这方乡民修筑栈道也是诚心用事,绝不会有偷工减料落下隐患的嫌疑,难道……
    若我不修栈道,此事就不会发生么?谢衣又问。
    那人摇头:修不修都会发生,但你若修了,就一定会害死更多人。
    话至此,谢衣心头已有谱了,这人祖传的本事定是问卜预知一类。身为流月城高阶祭司,预测来事的本领谢衣也不是全然没有,但绝没神到铁口直断,知未来所有的地步,同时烈山部戒律严格,反对投机取巧,亦无机巧可取,因此这类法术向来只用于祭祀中的点缀,倒是城主血脉中灵力丰沛,绵延不绝,偶能于梦中通神,见过去未来之事。
    那人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咬住嘴唇,表情紧绷,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手里依旧抓着谢衣外袍一角,似乎谢衣不答应他,他就不起来了。
    这幅架势让谢衣也有些无奈,抬头看去,只见山势嶙峋,郁郁葱葱,起伏的林间隐约可见那条旧栈道的根基,已是七零八落,不成样子。远处,那座庙宇从翠色环绕间露出一个屋角,仿佛被困者伸出了无助的手,正等着人去救。
    若自己修筑栈道,会死更多人……想着这句话,谢衣渐渐把思绪理顺,看来会出事的不是栈道,而是这座山本身。如今栈道断绝,乡民们不会上山朝拜,自然避开了险境;若栈道恢复,往来香客不绝,一旦出事,自然贻害更大。
    倒真是……有些为难了。
    考虑一阵,谢衣弯腰将人扶起,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如今自然是以乡民安危为重,然而我接了大家的委托,也不能就此离去。还请你告知我一声约莫会在何时出事,我先找个由头拖一拖,等过了你说的时限,若没有出事,我便会修筑栈道,若真出了事,那便感谢你仗义执言,救相亲们性命。
    那人听后呆了一呆,大约也知这是最好的法子,于是点点头,悄声在谢衣耳边道:“顶多一个半月。”
    于是,谢衣托词身体不适,加之需要寻找材料,将修筑栈道的事暂且搁下,乡民们知道他是名动天下的大偃师,做事有一套规矩,也不敢来催促,由得他自行安排。当中谢衣便外出往周边市镇探访,又去南面山中寻觅书里记载的木料和花草,一个月就这么倏忽而过……
    到第三十五天上,谢衣从数十里外的邻县回来时,只见镇中人马纷乱,烟尘阵阵,抓住人一问,才知光天化日的,那山竟然突然垮塌了大半,庙宇也被泥沙流水一直冲到坡下,几乎全碎成渣滓。万幸因栈道不通,庙中无人居住,才没有遭难。
    听到此事,谢衣胸中一阵波动,说不清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立刻打听那人形貌居所,找上门去。那人见他来了,微微一笑,请他进屋坐,长叹一声,说多谢偃师当日的成全,保住了一方安宁。谢衣毫不居功,问他如何得知此祸事,修行的是哪门仙法?
    仙法?那人一怔,跟着摇头,说我不曾修行。
    那你如何得知山中有祸事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人顿了顿,谨慎地回答:“只是我看出这座山马上就要死了。”
    大约因避过了祸事的缘故,这人终于打开话匣子,不再隐瞒。原来,这老李家祖传的本事的确与修行无关,只是一门望气之术,却又跟寻常的望气不同,不看形,不看质,而是看物件的寿数。按他家祖上的说法,天地万物皆有其寿命,如同人会死,花会谢,山川河流,乃至王朝时代也有终结之期,他们所看到的,便是这万物的时间。
    时间……谢衣听得如痴如醉,这的确不是他所了解到的任何仙术法门,即便流月城沿袭至今的上古精纯秘法,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说话间,谢衣凑趣地掏出一只前日所做偃甲鸟,老李看一阵,说声还很嫩哩,怕是才生的吧。谢衣笑笑,又拿出一块从流月城中带出的矩木树皮,老李皱眉看了很久,摇头说不好断定。时间本身并不是唯一的,对时间的观感也会因各种因素影响变得不同,树皮还在树身上时,自然与这树一体,若将它剥下制成物件,便有了新的时间,若一直放着不用,则不啻于死物。如今在老李看来,这块树皮已死了,要再去反推它的时间未免太难,虽说听闻极久远之前的祖宗们有这门本事,但如今传到他这里,早已做不到这点了。
    这晚两人谈了很久,谢衣只觉自己窥见了另一个奇妙的境界,再次感叹神州山河万里,奇人辈出。同时,他也渐察觉到老李身上的不同之处,这门不同于任何法术的本事……似乎不是修来的,而是天生带来的。于是他想起来,就在流月城藏书房的角落里,有一本记载着上古先民的书籍,当中提到了一些具有特殊本领的小部族,比如生于沼泽泡沫中,只有女人的浮水部。这本书的记载不够严谨,道听途说较多,因此一直被视作稗官野史,不受重视,若非少年时谢衣求知欲旺盛,博览群书,还不会看到它呢。
    那本书里写过,上古时,神州西边有一个可见万物寿命的部族,他们性情平和,心地善良,本领篆刻在血脉里代代相。这一族人在生存繁衍中不断东迁,并与所遇到的当地人通婚,族群渐渐流散……很久不再有他们的消息了,听说他们已忘记了自己的来处,与神州各色居民融汇在一起,就像一缕清泉终究流入了大海。
    “我曾见到一个过路的女人,怪得很。”几杯酒下肚,老李越发放开了,他许久不能跟人说这些,如今遇到谢衣,竟生出得遇知己的感觉,脸上红扑扑的甚是高兴:“那女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粉红粉白的裙子,从街市上缓缓踏过。她生得十分貌美,周围人都去看她,我那时还年轻,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是……”
    老李放下酒杯,声音低下去:“可是我竟看不清了,她分明还很年轻,但她的时间却已过了太久,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更久……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跟上去,一路跟出城,想把她看清楚。我本疑心自己看错了,可无论我怎么看,她还是那样,太奇怪了。”
    听到这里,谢衣心头微微一动,上古部族中确有不少人的寿命远胜凡人,给李先生看到,自是扑朔迷离,大反常规,他所说的这位女子……莫非是蓬莱国那位?原来这么多年,她始终在世间游走,孜孜不倦地寻找她的郎君。
    “一直跟到今天那座山脚下,她发现了我,回头问小兄弟可是有什么事么?我那时面浅,不敢跟年轻女子说话,何况她那般貌美,给她水杏般的眼睛看着,我登时脸上就红了,胡乱冒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她看我窘迫成那样,微微一笑,留下两个字,便朝山中走去,很快看不到了……”
    说到这里,老李长叹一声:“以前听人说什么天上仙女,我总不信,直到那年见了她,才明白世上真有仙女的,不但生得美,时间也同常人不一样,那样的年纪了,依然青春秀丽……她跟我说的那两个字,我今天还记得,那应当就是她的名字了:巽芳。”
    她叫巽芳……谢偃师,你说连她这名字,连这两个字也美得很,对不对?
    是,很美。
    ……
    
    第96章
    
    讲完这段际遇,谢衣靠在椅背上,长舒口气,转头看着沈夜。沈夜一直都看着他,在他方才讲到老李家的本事时,已明白了他的用意,此刻外头日头已高,光线被云层半遮着,既明亮,又不灼人,加上清风徐来,隐约可听见外头人声来往,街巷交通,恰是走亲访友的好时候。
    “这便去看看吧,只不知这李家是否还住在这市镇上。”
    “难说……”谢衣站起身来,如今跟沈夜当真是两心相知,极有默契,一些话不用说出口,对方已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赞同那即将做出的决定,当真是此生最好的时候。
    惟愿这样的美好长长久久留存在他们当中才是。
    “师尊,我那日同老李彻夜长谈,直到东方发白才告辞。”两人往外走去,谢衣同沈夜道:“临出门时,本已喝得大醉的老李突然醒了,眯着眼看了我片刻,小声说了句话。”
    “他同你说什么。”沈夜理了理谢衣的头发,走下楼梯。
    “他同我说,谢偃师要保重,兴许没几年了……唉,这天下眼看着要乱了,连你这样的好人也……”谢衣看着沈夜,微微一笑:“我那时不懂他的意思,直到如今从巫山出来,梳理这些年经历的所有才恍然大悟,老李最后跟我说的天下之乱,是指其后不久旧朝苛政,官逼民反,夏公子父皇挺身荡平妖氛,开立新朝。而关于我的部分,不就是在暗示我即将死去吗?次年我可就去捐毒了。”
    这……沈夜一怔,脸上神色复杂,捐毒截杀谢衣,虽有误杀的成分,始终是他心头创伤,如今谢衣毫无芥蒂,言笑间自然提及,而自己这个“凶手”,又怎能当做全然无事?
    他想说点儿什么让谢衣安心,又觉得多余,加之两人已走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不便有亲密之举,于是只能暗暗拉一把谢衣的手,凑到他耳畔悄声道:“是我错了。”
    “哎,师尊真是……何需介意啊,我当年便是想不通这点,才神思纠结,心灰意冷,竟让师尊担了罪名。”谢衣看着沈夜双眼,阳光照在他眼里,让那深邃的棕黑色显得更加迷人,这也是他头一回主动跟沈夜提到捐毒那夜的因果,不但沈夜精神一震,连谢衣自己,都有些诧异于此刻心头的明朗与坦然。
    本该是最血腥的一夜,最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却也在时过境迁中,成为了光风霁月的注脚。
    “弟子早已想明白了,师尊,此一节的确该好好跟你理一理才是,只是此刻不便替他,咱们先去了老李那家,寻到他家后人再做打算吧。”
    “嗯,先办正事,捐毒的事晚间我们再细谈。”沈夜低声回答,话音中已满是爱怜与疼惜,恨不能立刻再抚上他胸膛,抚平那道存在了太久的伤痕,感受掌中失而复得的有力心跳。
    老李天赋异禀,兴许继承了上古部族的望气之术,不仅可见有生命的俗物,更看得穿天地气运流转,看得出王朝神州的宿命。若叶海在魔域听到的絮语便是当今魔物所求,那么距离它们的入侵便应当在可见的将来,若真有一次神州祸乱,不知老李的后人可否再给出明确的提点?
    两人一行说,一行走,穿越人群,往市镇西边走去,谢衣问过两位乡民,那边可有姓李的人家,倒是回答有,然而这是一门大姓,天下和其众多,到底是不是当年的老李家,却也无定论,只能去了再看了。
    很快,两人来到镇子西面的李宅,房舍看起来有些萧索,墙壁下的苔痕已斑驳了,瓦片茅舍倒还整整齐齐,显然有人居住打扫。
    谢衣上前叫门,很快,院中传来脚步声,一个听着还很年轻的声音问了句谁人?谢衣答故人来访,烦请开门,于是那门便缓缓打开了。
    门内站着一个青衣少年,脸上身上干干净净,手中还拿着一卷书,显然正在阅读,他看到门口两人,怔了怔,嘴唇微动,却不知该如何招呼,便愣在了那里。
    “敢问可是李府?”谢衣上前行了一礼,柔声问道:“冒昧了,你家当家的人在么?”
    “我……我便是。”那少年回神,赶紧应答,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停在谢衣脸上,若有所思。
    你?谢衣有些惊讶,沈夜在旁边也挑了挑眉,觉得这当家人有些过于年轻了,不由上下打量他。只见这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身材欣长却有些单薄,皮肤白皙,长得颇为秀气,只眉眼中藏着一股倔强,似乎也是个有根骨的孩子。
    谢衣朝院内瞟了一眼,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西边有一口水井,春落叶扫作一堆叠在南边,四下里清清静静的,不闻一声响动,也察觉不到有人活动的气息,看来这家里的确没人了,于是朝少年又道:“冒犯了,我们曾是令尊故交,如今再度途经此地,前来拜访,不想已……”
    这自然是假话,百余年已过,老李早已不在人世,连这少年是他第几代孙都不好说,又哪来什么令尊。
    兴许看两人样貌不凡,衣饰华贵,不似恶人,少年又上下打量他们一圈,身子往内让了让,说声请进。
    几人在厅内坐定,少年沏来茶水,陪着坐了,他性子似有些腼腆,不善言辞,虽坐在主位,却实在撑不起主人的架势,踯躅片刻,才低声问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从何处来?”
    谢衣简单通报过名姓,只说昔年途经此地认识了李家长辈,成为故交,今日再来贵地,自该登门拜访,并无什么要紧事。
    “这样……”少年似乎松了口气,点头道:“难为两位还惦记着,家中长辈已故去两年了,现今就我一人独居。”
    言谈间,沈夜环视屋内,见厅堂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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