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古剑2同人)[古剑2]苍茫(沈谢he)-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偃师谢衣。
    这四个字曾在二十二年的岁月里响彻神州,许多地方留下了他的建设,以及关乎他神技的传说,甚至有传闻他能引天河之水灌溉生灵。
    对种种传闻,谢衣只微微一笑,然后在独处时举头望月。
    明月照我,我诵明月歌;天涯渡我,我本天涯客。
    这百年中,谢衣时常凝视那一轮永恒盈亏的明月,看它从弯弯一线变成饱满的玉盘。皎光西来,一点点照亮了无垠黑暗。
    每当这时,谢衣就会生出恍若世外之感,心底里越发清晰地明白,自己脚踏的大地并非生他养他的地方,客居异乡,心向故土,耳畔听得花影寥落,寒塘渡鹤,隐隐的伤痛便愈加深刻。
    身是月中人,心向月中事,只有那一轮明月照耀下的天空,才是他真正魂牵梦萦之处。
    遥对北疆,寒澈银光中隐隐可见一点悬空孤立的星子,泛着柔柔红光。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流月城,当中住着他深埋心底的人。
    师尊,一别经年,可还安好?
    谢衣朝星月行礼,心头默念那个永生难忘的名字。
    
    第17章
    
    “谢衣。”
    突来一声呼唤,打断他的思绪。谢衣回头,见沈夜正站在房门口,朝自己道:“外头有只偃甲鸟徘徊,似与你有些关联。”
    偃甲鸟?
    难道是无异放的?
    不,若是无异放回来的,靠近结界时自己当有所感知才对……
    谢衣一怔,这段时日诸事繁忙,情形变化也委实太快:先是在巫山地仙们帮助下康复,接着照料沈夜的苏醒,对外间俗事一概不曾料理,即便牵挂徒儿,也只听说无异在流月城事毕后回了长安。想他年轻尚轻便历经此番艰险,实为不易,回了家应当多休息一阵,因此便一直未曾打扰他。
    听沈夜这般说,谢衣赶紧放下书册,来到院中,果见一只偃甲鸟正停在竹栏上,见他现身,立刻振翅飞到他面前,眼中莹莹有关,似有话说。
    “原来是你……”见此鸟形态,谢衣顿时了然,笑道:“老友,许久不见了。”
    那鸟抖动翅膀,绕着他飞了两圈,口吐人言,竟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好友,一别数年未有音讯,先跟你道声恕罪,实在是我事务缠身,此前又逢一桩大变,不得已匿了几年行踪。此前屡次失约,也请好友大人大量,莫要计较。”
    “呵。”谢衣微微摇头,笑道:“这人……多次失约,如今好容易想到来请罪。但不知欠我的那些东西,准备何时偿还?”
    话音方落,回头见沈夜已走到身畔,便招呼偃甲鸟停在自己手上,对他道:“师尊,此鸟为我带来叶海的音信。”
    “那是何人?”沈夜知谢衣当年下界后,于三山五岳间颇有交游,只无暇了解,更没机会一一认得,此刻听他提到陌生名讳,已猜出应是他在下界所识友人之一。
    “是……是弟子昔年在下界认识的朋友,带着群妖组成的杂耍团游走世间,十分有趣。”
    提到当年之事,谢衣隐有两分忐忑,叛师出逃虽于道义上无愧无悔,但对沈夜个人,终究令他颇为难当。何况如今前尘尽洗,心如明镜,各方情由透析来看,自己当年对师尊,的确有些过于苛责了。
    “是么。”沈夜不置可否,片刻后,微微点头道:“你这边有朋友,很好。流月城凄清闭塞,疾患不绝,我身为大祭司,各项要求极高,你少时便随我学艺,成年后又任了破军祭司之职,加上研习偃术,想来那十一年里,竟从未过过一天逍遥自在的轻松日子。下来之后……能交上几个朋友,很好。”
    “师尊……”谢衣心头一跳,只觉沈夜话音沉沉,内中竟隐隐有些羡慕之意,胸中顿时了然。师尊此话既是为自己欣慰,怕多少也想到了他自己——身为大祭司,肩负一族前途命运,又恰逢生死交关的当口,沈夜于流月城中百余年的苦苦支撑,苦心经营中,是否也曾想过得一日轻松自如,交三两可推心置腹的好友呢?
    这样的师尊,自己竟弃他那么多年……
    突有千言万语萦于胸口,却纷纷滞涩难行。
    默然片刻,谢衣手指一动,那偃甲鸟便接着说下去:
    “好友,我目下还有一事待处理,虽思君如故,仍无暇与你会面,万望恕罪。明年三月桃花盛开之际,我二人可否相约武陵源,醉饮百花酿,叶海当面向你请罪之余,更可将这几年中各自所见的趣闻一一道来?”
    呵,有何不可。听着叶海久违的声音,谢衣忍不住露出微笑,对着偃甲鸟轻轻点头。
    “另外,欠你的那堆东西,我已筹得差不多了。此番不曾带得齐全,先将100根毕方翎还你,照例是放在你纪山的居所中,你若有空,不妨自取。我这便别过,请君莫忘明年三月之约。”
    “哎哟,说得这般郑重,天晓得你届时是否又要落我空等一场。”谢衣手指往偃甲鸟面前一划,已开启内中的凝音石,叮嘱道:“故友既主动邀约,谢衣岂有缺席之理?纪山的东西我回头自取便是,无须挂怀。另外,虽不知你此行要做何事,亦万望慎之重之,莫要明年我所见的,竟是个残缺不全的叶海了。”
    说罢,谢衣放飞偃甲鸟,看它“扑棱棱”绕着房舍盘旋了两圈,接着一跃冲天,往东而去,很快已消失在云雾当中。
    目送偃甲鸟远去,谢衣负手望天,似陷入回忆中,沈夜也不打扰他,自行走到柱栏边,凝视着平静的湖面。片刻,谢衣回头对沈夜道:“师尊,看来我还要往纪山一趟,将叶海给的东西取回来,放在那里总不够妥当,何况计划要做的一件偃甲上正需用到毕方翎。”
    “嗯。”
    “此行……”犹豫一下,谢衣接着道:“此行亦得好些天功夫,纪山居所我已多年未至,当初听无异说,他们便是从纪山那边过来的,山中道路和建筑虽整体完好,但毕竟已过去许多年,难免有损毁之处。我想既然去了,就将纪山的偃甲设施和水利工事都略作修缮,不枉当地村民念我这许多年。只是如此一来,时间上恐怕又……”
    “无妨。”沈夜截断他的话,坦然道:“既这样,我与你同去便是。”
    “啊?”谢衣闻言一愣,沈夜这话大大出乎他意料,未曾想师尊竟愿随自己同去,心头不由乍然一喜,问道:“师尊……当真要与我同去纪山?”
    “呵,与其看你犹豫不下,不如主动应了。”沈夜微微一笑,道:“既担心我独自留在静水湖生变,又舍不下纪山那边的凡人,犹犹豫豫的,何曾像你?”
    “这……只是实在不敢向师尊提出同行的要求,此意过分奢侈,谢某连想也未曾想过。”谢衣低头,语调里多少有些黯然。
    “有何不敢的?”沈夜并不看他神色,只对着湖水悠然问道。
    “此生已负师尊良多,实不敢再做奢求。”
    “负么?”沈夜不语,仰首望天。高天流云,云霓疏淡,郎朗清风尽扫郁结之气,澄秋如洗,正当初寒渐起的时分。冰雪未至,鼻端却已能嗅到寒意,这是他们都很熟悉的,曾萦绕流月城数千载的苦寒气息。
    但是,又有一些明显的不同……流月城寒得彻骨,寒得寂寞,举目四望,但见茫茫漠野,皑皑雪原,人径稀少,暮气沉沉。而这里有山、有湖、有行人之路。湖中枯荷听雨,山壁青松苍劲,道路两侧更盛放着傲霜之菊,即便雪压穹顶之日,想必也铮铮不屈,生机勃勃。待得时序流转,枯荣更替时,自有冰消雪融,花枝烂漫,青山如黛,霁日开颜。
    这下界,确是比他们曾相依为命的流月城绚烂许多。
    烈山部苟延至今,早已不再享受上古荣光,而成了轰然向前的时代之车后拖着的累赘,他们目睹过许多与他们一般出身清贵的上古部族,在这部大车的车轮下被碾得粉碎:安邑之屠,龙渊之败,烈山魔殇……还有许许多多早已失去音信,在浊气中一一消亡的部族……
    兴许这便是天意:巍然傲立,磅礴难挽,高深难测。天意之下,圣人亦为蝼蚁,即便粉身碎骨,也怨不得天,恨不得地,求不得人……
    然而,身为烈山部大祭司,肩负一族的命运前途,他又怎甘心束手待毙?权衡之下,终究是选择了满手鲜血,一路荆棘,甚至不惜与心魔交易,逆天而行,为烈山部寻一条延续的道路。
    即便世人皆醒,明了一切不过天道使然,沈夜也愿当那个醉卧之人,此身即在,便不许烈山部走入毁灭。
    这究竟是对是错?沈夜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知自己必须去做这件事——此事功成之日,便是他粉身碎骨,仅留污名之日。
    那就是他所期盼的光明。
    
    第18章
    
    沉思半晌,沈夜微微一叹,对谢衣道:“负不负的,无需再提。人生在世,苦厄诸多,或许总难免会辜负一些人。如我沈夜这般罪孽深重,何曾不是负了许多下界苍生,负了华月,兴许……说来还算我负了你。”
    “师尊……”谢衣哑然,这话自己当日分明讲过,原来师尊亦同自己有相同念想,只因过去事端丛生,情势迫人,命途如风暴将两人打入不同的境地,许多话便再说不出了。
    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才会这样想。可惜人生于世,难免要辜负一些人。
    当日,自己对乐无异这样说。两相对照,自己对徒儿多有宽纵包容,对师尊却格外苛责,而师尊,又何曾没有多次宽纵自己……
    如今想想,若自己当真于百年前殒命,不曾以初七身份陪伴沈夜百年,默默看着他一言一行,每一步安置设局,同砺罂虚以委蛇,竭力拖延时间,同时积极寻找变通之法——若沈夜真有心要做,百年来这神州早已遍布矩木枝叶。
    每个日日夜夜里,身为大祭司的焦心谋划,小心权衡,初七全看在眼里……
    此刻,二人之间虽曾殊途,终究同归,而此道未终,可谓天命成全,至诚幸哉。
    想到此,谢衣叹道:“这话我也曾对无异他们说过,人生在世,若不想做浑浑噩噩之徒,便需心意坚决,尤其这求道之路,断不容半点弯折,因此便注定要辜负一些人了。”
    “嗯,你向来心性坚决,很好。”沈夜点头道:“我知你不是瞻前顾后之辈,做了决定便比谁都坚韧。当真也是命运弄人,可笑我两度问你有无愧悔,回答我的都是斩钉截铁的‘不悔’,为师当真既欣慰,又心痛……然而你若不那般回答我,却又不是你了。”
    “师尊。”谢衣朝他行礼,郑重道:“谢衣往后都伴着师尊,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
    “好。”沈夜深沉的目光降在他脸上,微微闪动,似乎有许多话要讲,最后却只出来一句:“何时往纪山?”
    “若师尊方便,明日即可启程。”
    “那便明日吧。”
    翌日天气爽朗,也无风雨也无晴,湖上波平如镜,天光水色相映,空中云层静默,目光扫去只觉浑然一体,恍若遗世穹宇。偶尔,两片红叶打着旋子落下,轻轻贴到水面上,带出隐隐涟漪,湖中游鱼迎上来,往那红叶底下一啄,倏忽又沉下去,看不到了。
    一早,两人整装完毕,谢衣没了桃园仙居图,便翻出一具旧年所做的偃甲车,用于装载行李,也可免除些路途劳顿之苦。若按他原定的路子,必是自己孤身出门,轻装速去速回,不过此番有沈夜同行,他又不便动用灵力,难免要多顾虑一些。
    倒是沈夜看他这样,只说无妨,叫他无需太过顾虑自己。眼下灵力虽还不可用,但身体的康复进展已出乎他意料,尤其关于浊气一事……
    此前在流月城中,沈夜因有神血庇佑,加之绝不愿受砺罂制约,因此未沾染魔气,这令他对世间浊气并无抵御之法,每次下界都靠一身绝世修为与之对抗。然人力有尽而浊气滔滔,每次下界,沈夜皆来去匆匆,一为事务繁忙;二来,也的确难在下界久留,即便浊气不能伤他根基,至少会激发病痛,多有不便。
    对此,谢衣也有考虑,接回沈夜后,他便在静水湖结界中融入了净化之术,尽力减少下界浊气对烈山部人体质的影响,几个月下来,效果也还颇为可观。然而,即便倾尽谢衣修为,也只能在这结界内给沈夜构筑一方清气鼎盛之境,一旦离开,依旧是恶世五浊,奢华迷乱。
    这也是谢衣执意要往巫山取回司幽神珠的缘故,神珠内蕴几重上神灵力,完全可融合推动沈夜修为,彻底根除浊气对沈夜的影响,越登仙之境,向谷神而栖,清气浊气,幽冥碧落,皆可安然处之。否则,若沈夜终身只能被拘禁于静水湖居所内,岂非生不如死?而谢衣要沈夜活着,岂非又成了对他的刑囚惩戒?
    前夜,谢衣再度询问沈夜,是否已可抵御浊气侵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真正定下了今日之行。
    看谢衣思虑这般周详,沈夜倒把一些话吞了回去,打算过些日子再透露。事实上,自吸纳司幽神珠后,他每日都能察觉多年疾患正在康复,更有几层神力时时运转周天,暗地里昼夜不停地伐毛骨髓,竟让他隐隐恍如新生一般,待四十九天期满后,修为怕是又将大为精进。
    若当年便有此神力,区区砺罂何足挂齿,就连那最后妄图带走砺罂的魔物,也可令其一击而溃。
    只可惜……这世间何曾有过“如果”,做那般想法,倒是自己痴惘了。
    过去便是过去,永不再来,沈夜立身今日,便当做今日观想。
    心意转动间,谢衣已收拾停当,那偃甲车先踏水而去,停在岸边等待两人,谢衣则将结界打开,同沈夜并肩向外。
    终于踏入结界外的人间,久违了。
    距上次下界不过数月光景,沈夜却有恍如隔世之感,从某方面讲来,的确也是再世为人。
    看谢衣这就要走,他叫住徒儿,吩咐道:“将居所结界再加得稳固些。”
    “唔?师尊可是有什么顾虑?”谢衣本想就这般,反正结界并未完全撤去,人不在家,房内也无甚需要刻意镇守的宝物,以往每次出门都如此,从并未生过祸事。
    沈夜缓缓摇头,倒也没什么顾虑,只是身于流月城,做了大祭司,大半生都是在倾轧与阴谋的交锋中度过,遇事总会多谋划两步,也不知不觉中锻炼出了一种说不清的直觉,令他事事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心里……似乎有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定,从何而来?
    压下无稽的隐忧,沈夜说声妥当些好。谢衣便依他指示,将静水湖小岛的结界再度牢固后,方一道离去。
    湖心小岛轮廓渐隐,很快化作透彻的虚无,湖上只见波光粼粼,空无一物。
    
    第19章
    
    一个时辰后,谢衣与沈夜已是穿林渡涧,翻山越水,轻捷地转过几层山道,远远离开静水湖,踏入了朗德寨地界。而与此同时,却又有两人一前一后,匆匆来到静水湖畔。
    “……就是此处么,师兄。”
    走在前面的人停下脚步,指着湖心问。
    后方的人行上前来,不急不缓地往湖心看了阵,点头道:“应当是此地。”
    “奇了,我并未察觉有法术气息。”前方之人摇头,说话间峨冠轻晃,貂翎随风,看上去是个修道之人的模样,却又与几大门派的装束不尽相同,颇有些特异之处。
    被他唤作师兄的人凝神片刻,手指轻捻,口念两句法决,然后将手指一弹,两星光点便飘飘忽忽地往湖中心飞去。
    施法完毕,他负手看光点直奔湖心,道:“师叔祖说前些天他路过朗德寨,感应到不远处有过刹那极强的灵力流动,推算应当在静水湖中,担忧此地生变,特令你我来看看,不过……”
    “不过什么?师兄。”
    他摇头,“说不清,我只隐隐感觉此地并无恶念或妖气。”
    “我也不曾察觉到呢。”他师弟摇头,伸手往湖中掬水,道:“要么,便是这湖中设有别样的结界,你我法术与之脾性不合,探不出来也是难免。”
    “呵。”他师兄冷笑,“平日间叫你勤加练习,总不肯听,如今丢脸了不是。谁说探不出来?你好生看看,那是何物?”
    他一怔,赶紧抬头往湖中看,见方才师兄发出的两点星芒正绕着湖心一处区域徘徊,却难进分毫。
    “……果然有结界,师兄,怎么连你的法术都进不去?”
    “此结界甚强,似乎还经刻意加固过。不过……这是哪家法门?为何与修仙诸派皆无可旁通之处?”男人大为惊异,不由得又朝湖边走了两步,手指生光,再度催动星芒,却依旧难以寸进。最后他只能放开手,长叹一声,“莫非这就是师叔祖曾提到的上古秘法?未曾想今日还有传承……不知内中主人是何等人物?若能有机会拜见,必聆听教诲,讨教一二……”
    说罢,他脸上露出神往之色,朝湖心遥遥而拜,接着便带领师弟离开。
    远远的,两人声音随风而来。
    “……师兄,这就回去?”
    “赶紧回去禀告师叔祖,他老人家飘踪不定,莫要错过时候。”
    ……
    …
    “嗯?”谢衣一顿,停下脚步,回头往来路看去。
    察觉似有异状,沈夜也随之停步,问道:“怎么?”
    “有人触碰到了静水湖结界……”他盯着两人来时的方向,只见五彩秋叶铺满路径,几株高大的银杏树正飘洒下金黄小扇,寒菊簇簇,青松巍然,九曲十回的道路两侧,山势蜿蜒而去,群峰起伏料峭,几缕云霭悠悠环绕其间。
    静水湖早已被阻绝在视线的那一端,难以瞟见分毫。
    “何等情形?若你不放心,我们可折回去看看。”沈夜不急赶往纪山,左右同谢衣一道,回去或前行,分别也不大。
    “无妨。”又凝神片刻,谢衣用他一贯的平淡悠然语气道:“不过有人用术法试探了下静水湖结界,此人倒也心怀畏惧,不敢强令术法突破,否则结界中融合的舜华之胄必有反噬,那样动静便大了……”
    “嗯,你隐居那处,本就不欲给人察觉。”沈夜此话一出,谢衣有两分怔然,想了想,忽而一笑:“其实当初隐居静水湖,主要还是防着师尊下界。”
    百年前他欲往捐毒取昭明剑柄,知此行险恶,临行前必然要做好万全准备,封了阿阮,启动偃甲人替自己存活世间,除开保留法术偃术之意外,倒还有另一层用意……也不知师尊领悟到了那层意思没有。
    想到这里,他看看沈夜,见沈夜脸上一派平静,似乎成竹在胸,又似并未多想,于是也不多言,朝沈夜微微一颔首。
    知谢衣不过玩笑话,沈夜毫不在意,回之以一笑,低声道:“你师尊宿疾缠身,流月城中又大小事务不断,哪有闲工夫来这湖中捉人。”
    “那是因师尊已在捐毒捉到人了……”
    “你啊……当年伤得那样重,难道要为师看着你死不成?”
    “师尊哪里话,弟子绝无此意,诛心之言切莫再提。”
    “好,好,不提就是……如今你师尊灵力全无,生杀均操控于你手,你说怎样,便怎样了。”
    “……嗯?师尊总要说这般伤人的话么?”
    “呵,不说。”
    ……
    一行说,一行走,缓缓而谈,颇有爽朗轻松之意,师徒两人并肩前行,金风送爽,山道缓和,但见红叶纷呈,松柏掩映,不远处山涧蜿蜒,水声潺潺,山巅旗云环绕,群峰巍然,好一派秋日盛景。
    结界虽有人探究,但未能深入,两人也不十分在意,姑且将此事放下,先往纪山取了东西再回来查看不迟。
    不多时山势已颓,两人步入谷地,前方便是朗德寨,沈夜往那方多看了两眼,若有所思。谢衣猜他兴许是想起当日朗德寨之变,一时也颇感复杂,不好开口。
    道义上讲,沈夜下令将矩木投放此处,致寨中人心大变,或消沉,或惊惧,或癫狂,或残暴,的确是他之亏失。那一夜混乱令寨中多有死伤,横祸飞来,烈焰之下只闻哭声叠叠,惨叫连天,加之雩风轻狂傲慢,若非自己及时赶到,无异一行和村民恐怕还要受更多苦。
    想到此,谢衣偷眼去看沈夜,却见他已停下了脚步,默默凝视前方的朗德寨。
    日光正好,云影低回,寨中众人用过午饭,正在三三两两地闲聊,小孩儿跑跳着,老人家在屋檐下闭目养神,青壮年们也都放下了活计,或抽两口水烟,或发出爽朗的大笑。
    一位货郎赶着牛车来到寨口,支起架子开始卖货,琳琅商品一摆出来,顿时吸引了满寨人的目光,他们呼朋引伴,纷纷围过去,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爱不释手地挑选着来自远方的好东西:长安的绸缎、广州的水粉、栩栩如生的蜀绣,江陵城里上好纸张做的书册……
    沈夜静静看着,没有说话,寨里也无人注意这两个过路人。
    谢衣渐感忐忑,他想自己此刻或许该说些什么,却又觉不当打破沉默在不容更改的事实面前,语言时常显得那样无力。
    半晌,沈夜低声道:“过去吧。”
    
    第20章
    
    刚走出两步,忽有个女人从他们前面奔过,急匆匆往那货郎的摊位上挑选起来。她拿起两件少年人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一阵,又恋恋不舍地放下,往成年男人的衣饰上瞅。谢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