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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茶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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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想起朝堂上圣上对苏清晗的多番倚重偏护和……和诸多不合礼数情理之处,连严世伯以告假辞朝相威胁,也丝毫没能撼动此人在朝中的半分地位,反观苏清晗心思透彻,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暗地里悄无声息便消弭了一场场风波;
一时又想到百官私下关于圣上喜好的种种私语,白沐不曾刻意去听,也时常有龙阳断袖分桃之言传入耳中,不过百官碍着天子颜面,碍着苏清晗位高权重,尚知道遮拦几句,但是传言传的多了,便难免以假乱真,更何况朝堂翻覆、权势弄人,谁也说不准这其中到底是以讹传讹还是空穴来风……
脑中念头只如雪片儿一般纷乱零散,刺的人冰寒生疼,也说不上是因为夜寒,还是心乱。最后的最后,只剩下白日里莫篱所说的那句话在耳边反反复复:我喜欢了一个人……那日我初见他,听见皇帝唤他,旬采……
正头疼欲裂,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回头看时,是秋茗送着皇帝出门而去,想来是要回宫。白沐稍待了一会儿,等他们去的远了,才提袍往尚书府门走去,临走前看了一眼,时值夜半,月上中天。

值夜的门房伏在案几上,睡的昏沉,白沐便不打扰他,径自走进。
尚书府并不是第一次来,那年苏大哥帮着自己破了户部重案,曾被自家老头子押着过来道谢。虽只一次,足以记清内里的布置和门路。
白沐便依了记忆,向着院门深处而行。
苏清晗平素待人温雅有礼,对待府内下人也极是宽松,入了夜,仆役们便各自安歇,难见几个人影。若非那人身侧有一个秋茗能护得周全,怕是早被朝中小人暗害了去。
夜深,府内只零散挂着寥寥几盏灯笼,在廊下被夜风吹的飘忽不止,灯影飘来划去,斑驳的树影不时越过庭院和墙头,颇有几番凄清寒凉之意。
白沐信步行至书房窗下,果见灯火阑珊未熄。

书房门窗迎风大开,苏清晗临窗执墨,正在灯畔写字。他写的很快,桌上的烛火迎了夜风,不断的剧烈跳跃,光线忽沉忽明,身后的幔帐鼓动猎猎。
许是着了风,窗内传来咳嗽声声,渐渐的,那咳声变重变沉,似乎要牵动心肺,偏又刻意压抑,白沐在窗下听着,渐渐生出几分心酸。
这般的人,经历惯了高处不胜的寒风,就连咳嗽也是一味隐忍着的。
明里光鲜无比,是权重一时的六部之首,翻手云覆手雨,胸有丘壑算计万千,掌握百官调度职权;暗里却身负奇毒难知天命,身处天下权势的中心甚至巅峰,傍侧却一无所靠,肯前来接近的,不是有所图就是有所求,清冷寒凉,又何曾得过几分真心……
白沐想的多了,回神便看见苏清晗对透骨夜风恍若毫无所觉,强忍了咳嗽笔下不辍,脸色却愈发的白,自己在窗下驻足许久,也不曾被发现。
便走近两步至窗下,并不多言,就手从内将窗子合上。苏清晗听见响动,似有所觉抬起头来,看见白沐,忽而一愣,又忽而展颜一笑,清姿如旧,风雅依然。

白沐绕过窗根,快步进了门,转身仔细将门关好,不让夜风透入。
苏清晗已将方才所书细细用纸镇镇好,从书案边迎了过来,眼中笑意吟吟。
一开口,没有寒暄亦没有客套,只是淡笑着询问:“来了多久?”声音略略低哑,却不再咳嗽,不知是缓和过来了,还是被强自隐忍住了。
白沐知道这人心中素来考量极深,便不隐瞒:“傍黑来的,看见里面有人,就等了等。”
苏清晗取过巾帕擦了手,点头笑笑,示意白沐至内室桌边坐下。一边就手执起盘中的茶壶,又拿起两只茶盏放于桌面,缓缓倒水。
白沐想起莫篱关于苏清晗眼疾的一番言语,便细细打量那人气色,尤其是……眼睛。
看他依旧温润有礼却略显雾霭的眉目,玉白温雅又带上了七分疲态的面色……多看一刻,还如幼时药谷初见一般的风姿如画可亲可敬……只是过了这许多年岁,既已身处庙堂,自当忧思过重,被俗世拖累,磨平了幼时的鲜活灵动色彩,像一副被放置高阁的山水墨色,任你珍之藏之,也阻挡不了笔触墨痕的消磨浅淡,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解……
 白沐心中感慨纷纭,直到两滴水顺着桌边滴至下袍。

白沐抬头看时,便见苏清晗移开了手中的茶壶,另取过一只茶盏,估测着时间重又蓄水。
茶盏开口大,盏底却厚,蓄水就浅。杯中水满,苏清晗却似并未察觉。
茶水满溢,便有不少溢出桌面,顺着桌沿滴答下坠。
……原来果如莫篱所言,苏大哥的眼睛,竟不能如常人一般在夜里正常视物了。
虽然白沐早已有所准备,却仍旧觉得突然,心中微恸,忍不住出言提醒:“苏大哥,水满了。”
苏清晗闻言一怔,壶中茶水漾出数滴,泼洒在纤长干净墨香入骨的手上,所过之处,一片被烫伤似的红。
他收回了手,笑道:“倒叫小白见笑了,这几日大概是过于疲累,眼睛不大好使了……”
大概是夜深容易动情,白沐一时觉得心中锥刺,起身燃亮几支蜡烛,又找过灯笼纸罩将跳跃烛火细细罩住,才回身抚慰道:“也可能是房中灯火昏暗的缘故。苏大哥,烛火跳跃伤眼,若要提笔写字,还是罩住的好。”
苏清晗含笑颔首。
白沐略觉心思平复,才回身走近道:“苏大哥,我来给你把把脉。”

白沐从未想过一个人脉息脉象变化可以如此之快。
月前为苏清晗诊脉,初次诊时因为时短,不好确认,二次诊时未能诊出分毫异象。不想此次诊出了异象,却是迟了。那人脉象凝涩沉滞,节律纷杂,是气机梗阻损滞之象。比之幼时急促零乱略略显快的脉象,明显是毒入心肺已至血液的征兆,这样的脉象时间稍久,莫说是眼睛,就连……
白沐心中又急又乱,拿过一盏烛火,细细查看苏清晗面色和眼底的细微变化。
又伸手替他按捏睛明,攒竹,承泣,鱼腰等穴,折腾半天,无果。白沐不肯死心,拉过苏清晗手臂听脉断诊反复确认,却并没有得出与之前不同的结论,一时就着弯腰站立的姿势反复思量入了神,不知这突如其来的骤然病变从何而至。
脑中的念头一个个不断浮出又一个个被推翻否决,从未经历过的挫败和烦乱感渐渐汇集。
正此时,突觉手中一空,原来是苏清晗起了身,抽出手去。
白沐不明所以,呆呆抬头看他,一不小心,便跌落座椅。
便见那人起身绕至近前,俯身轻轻定住自己下颌。鼻间传来一阵入骨墨香,融了人体的暖意,愈显别致风雅,眼前是个淡泊和雅的笑,熟悉之极。
像是暗夜初静,林间晚花次第绽放。
又像是一幅山水墨色铺排晕染开来,渐渐细致生动,变成了淡淡的工笔精描。





第12章 兰之九畹(二) 
烛火下的身影被延伸拉长,渐渐覆盖住白沐全身。那人俯身趋近,清雅的五官在烛火的掩映下反添出几分真切,似玉树一簇,难敛琼华。
一股莫名的压力从白沐心间冉冉而生。
就如幼时被这人推入寒潭,水压盖顶,微弱的光线随着漫过发顶的潭水一寸寸消散,最终趋至沉黑。浓重的黑暗和闭塞的静寂使人发慌,冰彻的水流便趁机铺天盖地无处不入,先入口鼻,又至心肺,刺骨的寒水从四周挤压躯体,一寸寸地,似乎要绞断浑身经脉……
十几年前的如画眉目突然和眼前清雅淡泊的面容一一相叠映合,烛火下形成的阴影,就如黑暗沉寂中不断汇聚的寒潭水一般,让人有些胸闷,喘不过气来。
白沐咳一声,不动声色的往后避了一避,正巧避过那人触及下颌的手。
苏清晗怔了一怔,而后一笑。
笑中说不出的淡泊平静,似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并不像平日里的笑,让人总觉隔着千山万水,似有雾柳烟波一般。此一笑,似乎是去除了那人身侧用以阻绝外世的盈澈晶华,转瞬间便流光溢彩,使人错不开眼来。

白沐正定于座,只觉胸中鼓动莫名,心跳如雷,脸侧被苏清晗拂过的地方,似有隐隐热浪漫卷而来。
莫篱的声音惊雷一般响在耳侧:我一看见他,便心跳如雷,难以自已。只要他在,我的手脚就不听使唤,说不出狠话,也发不了脾气,甚至连笑一笑,也要先想想这个人会不会喜欢。。。。。
多回想一句,白沐便愈发的喘不过气来,想要起身告辞,又觉浑身疲乏至极,提不起半分气力。
一时只觉身心被人从中劈裂开来,一个言辞勒令快走,一个消极懒怠不动。正在油锅煎熬,听见苏清晗似乎笑了一笑,轻声问道:“可有药?”
药?白沐不明所以,却依旧伸手入怀,掏出随身携带的所有药物。
苏清晗生于药谷,自小便天资聪颖,之后又更是久病成医,故此虽被勒令不准习医,对于药理药性,虽比不得白沐精通,但也强过许多江湖郎中。
他在白沐翻出的一堆瓶罐纸包细细挑拣,果见白沐为了防备许羡鱼招灾引祸的本事,随身带有伤药,便回身取过一盏明灯置于桌侧,拿了瓷瓶扶正白沐面庞,细细缓缓地上药。

原来如此。
身侧情景迅速由虚幻回真,下颌的痛感阵阵袭来,火辣刺痛,盖过了脸上的阵阵潮红。
苏清晗练得一手好书法,提笔转承力道拿捏都是恰到好处,手下自有轻重。白沐就只是初时疼了一疼,便再也不曾受痛。心中暗想以苏大哥这般手法,不知要强过早茶和严凤诉百八十倍。
夜深人静,耳畔声声都是草虫鸣叫。白沐略觉不妥,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一抬眼便是苏清晗水墨丹青般的细致容颜,一时只觉心跳如雷,难以克制,便涩涩开口道:“莫篱那小混蛋下手真狠,专门照着脸打。”
苏清晗闻言笑笑,缓缓开口,说的却是不大相干的事情:“你幼时来到药谷,大家见你机灵可爱,便忍不住的疼你怜你,却想不到疼得很了,是会生出恨的……小白,我也与药谷众人一般,一样的疼你怜你,望你以后多为自己着想,多多疼惜自己。”
苏清晗分出心神说了这许多话,手下也不曾重了半分。
白沐听他话语中似乎意有所指,抬起头来,却只见到那人风姿如画笑如和风,细细揣摩起他方才所说的话语,一时间心口急跳。
苏清晗又道:“经年不见,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我这里……”
远远的传来连番鸡啼,呼啸的风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白沐转头看时,便见雕花木窗的缝隙中已有稀薄的曙光透入,于是慌乱起身打断道:“苏大哥,时辰不早,我改日再来给你诊脉,先告辞了。”言罢转身向外急行。
没走两步便被苏清晗从后叫住:“小白,等等。我这里还有一瓶别人赠与的上好伤药,你带回去试试。”
白沐道谢接过,只见是一个小小瓷瓶,瓶身小巧精细,单一个瓶子就造价不菲,想来出自宫内。正转身欲走,听见苏清晗叹一口气,道:“我送送你。”

曙光稀薄,月色浅淡。两人并肩徐行,虽不言语,自有一番静好。
路过一处小小巷道时,身侧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
白沐脚下停了停,循声看去,只见两个孩子趁着晨曦人少,正提了笼子捉蛐蛐儿。
一个孩子扒开草丛,翻检许久却找不到一只蛐蛐,脸上有些泄气。另一个孩子却是下手如电,从无虚空。
前一个孩子看的眼红,难免有些恨恨然。
捉到蛐蛐的孩子大方,便匀了一只给没捉到的孩子玩。
那孩子却有骨气,劈手打翻蛐蛐道:“我才不要,再好也是你找到的,我要自己亲手捉到才有意思。”
奈何一丛一丛的挨着草颗找过去,一无所获。没捉到蛐蛐儿的孩子往地上一坐,鼻子一酸嘴一瘪,眼里便掉开了金豆子。
另一个孩子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把手中所有的蛐蛐儿都送了出去,好不容易才把先前那孩子唬住了。哪知那孩子蛐蛐儿一到手立刻便眉开眼笑,扮一个鬼脸转身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白沐看的兴起,转头问道:“苏大哥,你有没有想起一件往事?”
苏清晗点点头道:“那年灯会,外公买了一只彩球给我,被你看到了,你哭着闹着要玩。”
白沐笑道:“你没有办法,就将彩球儿给我玩耍。哪知我后来耍赖,竟不想还给你了……”
“我问你要,你不肯给我。”苏清晗细细的回想,突然转过头徐徐一笑,笑里似乎倒退了十几年的光景,回到了幼时模样:“小白,我的彩球呢?”
白沐会心一笑,玩心大起,抬起双手掩住了耳朵:“咦,我的耳朵怎么了?怎么突然听不见东西了?
“小白,你又——”
“师兄我好害怕……莫不是我又开始犯病了?哎呀不好,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苏清晗眼眉微敛,似恼非恼:“小白!”
白沐眼底眉间尽皆迷茫:“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突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啊?”





第13章 有间茶楼(一)
两人相视一笑,前嫌尽释。
白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苏大哥,原来你都还记得。”
苏清晗笑着点头:“既然发生,自当记得。”
白沐细细回忆往事,忍不住自省道:“现在想想,我那时候还真是有点讨人嫌弃……”
白沐本是菲薄,哪知苏清晗竟接过话头,一条一条地细细盘算给他听:“爱折腾,爱耍赖,爱睡懒觉,还总是口是心非,又喜欢阳奉阴违……”
眼看着白沐的脸色越来越灰败,便将话锋一转:“但是你嘴甜,性格讨喜,有些小聪明,偏巧又都用的恰到好处。”
苏清晗回过头,虽不笑,却依旧清风和沐:“小白,大家喜爱你,爱的便是完整的你,好的坏的,也一样的见到你就欢喜,见不到你就想念……若你一天不缠、不赖,便觉得哪里空缺了一块,难以弥补……”
苏清晗顿一顿,叹道:“我说了这许多,小白,你可明白?”

白沐愣一愣,心情突如霁月朗风般豁然开朗,点头不止。
同朝共事数载,这还是苏大哥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第一次这么直白客观的下结论给评价。因其身份权势所限,与人交谈话留三分点到即止已成习惯,如今肯这么和自己坦诚相待,何其珍贵难得……就像是又回到了药谷初见之时的融洽。
若说小酒棚里的初次私下照面,两人之间还带着五分客套的相互试探,此时却是冰雪消解,再无嫌隙!
白沐心中高兴万分,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见秋茗找了过来:“大人,快早朝了。”
苏清晗似能察知白沐心中喜悦,闻声笑点点头,却并不答言,反而伸手执起白沐袖摆,继续缓缓地往前走。
白沐想起他身中奇毒又夙夜多劳,不由停下步子劝道:“苏大哥,你昨日一夜未眠,怕是身体经受不住,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想了想,又不顾秋茗寒如兵刃般的眼神,加上一句:“最好早朝也别去了。”
苏清晗闻声一顿,放下白沐袖摆,叹道:“现在还不行……皇上需要我,朝堂需要我。”

天边弦月半隐,因了晨光,并不很亮。晨风拂过,吹得几树影动婆娑。
远远的,可以看到酒肆馆坊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摆,间或撞在一起,光影交叠,好不热闹。
白沐转身回望之时,已经辨不清那清雅身影。远远的薄雾中只有一个依稀的影子,掬一袖弯月清风,便是世间静好。只是那身影的主人奇毒缠身如风中朝露,仿佛触手就会消散……
科考在即,书生早起读书,犯了诗兴,摇头晃脑的吟诵诗句:梨花落尽柳花时,庭树流莺日过迟。几度相思不相见,春风何处有佳期……
白沐侧耳听了,只觉声音似远又近,隔着重重雾霭,辨不清音出何处。
转身扶正灯笼中的白蜡,就着晨光月色灯影,踩着青石板上的一地残红,穿街过巷往回走,心中慢慢轻松明朗,亦如东方渐渐明晰的天色。

远远的身后,苏清晗见白沐身影散在雾中,才掩住了唇咳个不停,秋茗急忙上来帮他拍抚顺气,暗恨自己追来的时候走得急,竟忘了带皇帝夜里送来的药。
苏清晗咳了许久才缓了过来,吩咐道:“秋茗,若是下次圣上再来送药,便拒了吧。”
秋茗又惊又怒:“公子,你莫不是想指望白沐?难道你忘了,你中的可并不是单单的毒而已!”
苏清晗缓缓地转身往回走,似乎听不出秋茗言语中犯上之意,只淡淡打断道:“我意如此,毋须多言。”

早茶清早打着呵欠去开楼门,突然眼前一花,以为撞鬼。
瞪大眼睛仔细一瞧,那站在阶下暗自傻笑的,除了自家少爷,还能有谁!真是见鬼了——少爷大早上的不睡觉,跑到茶楼面前傻笑什么?
早茶呆了一呆,抱着半块门板子就往台阶下冲,冲上前去先探白沐额头……不烫,再打量打量白沐周身……除了跟莫小公子打架弄出的小花脸,也没缺胳膊少腿儿。 
早茶愣了一瞬,蓦地惊叫:“莫神医快来救命!我家少爷撞邪了!”
白沐唇角歪了一歪,终于对早茶彻底死心,故也不做阻拦,抬手将他划拉开,自顾自往楼里走。
早茶不顾自己的高大身形,跟了上来便抱着白沐胳膊哭天抹泪:“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早茶啊啊啊……”

许是听见早茶鬼叫,莫篱从里面整着衣袍迎出来,正好与白沐擦肩而过。
早茶一脸的哀泣:“小莫神医,早茶求你救救我家少爷……”
莫篱盯着白沐的背影沉吟良久,道:“完了,你家少爷没救了。”
犹如晴天一个霹雳,早茶酝酿了半晌,正打算一嗓子拔地而起哭天嚎地惊动风云变色——
突然听见莫篱在耳边自言自语:“见到我这样的美人儿衣衫不整竟没有半点反应,看来是真的完了……”
言罢扭头准备回房,看到早茶一脸惊恐盯着自己,烦躁道:“走开走开,我还要回去接着睡觉,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正推了早茶要回房,却见白沐不知何时折转回来,神采奕奕的站在身后。
“日上三竿睡什么睡?早茶,去把褚掌柜叫醒,准备开楼!”
莫篱看一眼早茶,突然觉得知主莫过仆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看白沐唇角上翘尚不自知,莫不真如早茶所言……出门撞鬼,半道中邪?
再不然就是昨晚自己昏睡之时,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嗯,一定是这样。

时值午后,茶楼里却仍旧宾客满座。
这日的车来人往热闹非凡,是白沐不曾预料到的。白沐本想着自己一夜未睡,把他们早早的赶去前楼忙乎,好一个人偷空清清静静的睡觉,不想自打早上一开楼门,就再也没能闲的下来。
褚大掌柜在柜台后面噼噼啪啪的算着私账。
早茶捧着碟碗挂着茶壶顶着巾帕在茶客之中穿行,恨不能生出八只手来。
……其实楼中生意兴旺,一多半要归功于许羡鱼。

许羡鱼在皇帝那里领了份虚职,又偏偏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便巴巴的赶了过来要驻守在茶楼里寻个乐呵,白沐拎都拎不出去。
褚掌柜拿捏银钱,早茶在茶客间穿来行去端茶递水,白沐和莫篱缩在柜台后面配药配茶,比试到底是医道技高一筹,还是蛊道魔高一丈。
许羡鱼虽是一样也做不来,不过很快也找到了乐子,那就是——说书!茶楼茶楼,没个说书的胡天海地,光喝茶多没意思……更何况还是被白沐和莫篱加了料的茶。
再来么,毕竟许羡鱼在西北边关月余的亲身经历见闻,不是谁都能随便捏造了拿来说道的。
不出半柱香,许是信口胡吹得到众人追捧的同时,那自小被自家兄长远远比下去的幼小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许大公子愈发的顺手拈来信口胡诌。
“……那只巨怪的眼睛,”许羡鱼倒是会营造气氛,一脚踩在凳子上,拿眼睛往四下里挨个一打量,确保视线毫无遗漏地扫到每个人之后,猛地伸出两手拊在一起,“有这么大!”





第14章 有间茶楼(二)
众人倒是捧场,一连番的惊呼叫好。有那夸张的,还装模作样的往后缩缩脖子,以示他被惊吓的有多么严重。
许羡鱼满意的笑一笑,又开始吊众人的胃口:“我大哥遣了人举着火把远远的一照,就看见那整个怪物的块头——”
他突然收了声音,茶楼里顿时静了下来。众人悬着嗓子眼等他的下文,却见他颇为感伤的摇了摇头,眼神低垂,空气里蓦然生出几分诡异的感伤……众人心中犯疑:难不成出事儿了?
正私下里交流意见揣测纷纷,却见许羡鱼猛地抬头,重重的一拍桌子!
白沐正在柜台后面迷糊着养神,被惊的差点扑倒在地。

许羡鱼一把揪住过路的早茶,从托盘上顺手拿过一杯茶水润了润喉,才赧然一笑道:“那怪物的块头,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就是相当大。”
白沐直被气的眼晕目眩,心道无中生有的东西,能形容出来才怪!许羡鱼这厮,扰人清梦不说,胡编乱造也愈发不像话了!
许羡鱼润了嗓清了肺,又开始信口雌黄:“不过嘛,不管它长得多骇人,体形多庞大,总有人能制的了它。”
楼中顿时炸了锅,众人纷纷以眼相询:谁啊?啊你也没听过这等奇事?巧了我也从没听说过……
看见时机差不多,许羡鱼清一清嗓子,先吸引诸人注意力,待大家目光重又回到自己身上之时,才双目悲然,饱含感慨道:“但那怪物——它不是人啊!”

 “噗——”白沐正在喝茶提神,不想一口茶全喝到了小茉莉身上……三句话就能说清的事情,一定要这么声情并茂神情丰富的渲染吗?
白沐一反应过来,立刻跳离莫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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