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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人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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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桌边的张清皓,从竖着的日语课本上抬起头:“你说梦话在叫小狼。我想,打断一个人的梦不太好。”
  “有吗?”郭承云挠头。
  张清皓低头,把下半边脸藏在书本后面:“如果你那头小狼只能说一句人话,你希望听他说什么?”
  “‘爹’,不,‘爹地’吧,不然把我叫老了。”
  张清皓等了半天,却发现郭承云把注意力转移到窗外,眼看就要无视这个话题,急得手一松,把竖起来的课本哗地倒在书桌上:“等等,没了?这么简单?”
  “谁规定一个词不是一句话?”郭承云在窗口向外探头探脑,似乎不太重视与张清皓的对话。
  “可是……”
  郭承云从窗子那边回过头,笑道:“以前就是因为我考虑得太多,所以才成为了遗憾。如果我跟它的关系能变简单,我乐意信它一次,豁出去一回。”
  张清皓对着郭承云的笑颜怔了半天,这才猛地竖起日语书,把整颗脑袋都压在桌面上,挡住发烫的脸颊。
  转眼到了下雨天,上午一切正常,在最后一节课之前的课间,却走过来一个同班男生,大咧咧地问候张清皓:“神奇啊,怎么这几天在这个点还能看到你,你前段时间不是都会翘掉上午最后一节课,回家煮饭……”
  张清皓一脚狠命跺在这男生脚面上,痛得他像杀猪似的嗷嗷叫。
  感到一阵牙酸的郭承云,警惕地把自己的脚往后收了收,同时脑袋中在思考:
  姓张的以前上午翘课去了哪里?
  虽然郭承云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在那个被踩的陌生同学回过神之前,挡到张清皓前面,用不甚流利的德语指责那个同学:“别乱说话,我们家有厨师。”
  正所谓兄弟阋墙,外御其辱。不管这不成器的货去了哪里鬼混,以后敢从他郭承云鼻子底下逃课,那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陌生同学无缘无故被张清皓踩,又被郭承云指责,气不过就拽了郭承云一把,郭承云没防备,被拽得一个趔趄。
  张清皓瞪着那男生,眼里冒出了熊熊的火气,郭承云心中叫声不好。
  “抱歉抱歉,是我们不好。”郭承云赶紧对那同学道歉,同时一只手绕到身后拍拍张清皓。他自认为有义务张清皓把这货塑造成就算不能顶天立地,也要能独当一面的人。因为郭承云要是跟着一个窝囊废,迟早没有好果子吃。
  那男生往旁边挪了一步,郭承云也跟着挪一步,挡住身后的张清皓。可不能让他再打架了。
  “凯撒,你确定要跟男人婆谈恋爱?”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男生突然泄气道。
  听到“男人婆”,郭承云纠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
  郭承云回过头特意找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确实女装穿不了几年了。母亲让自己躲着的所谓“审判者”会是谁?
  郭承云担忧的样子,被站在旁边的张清皓看在心里,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伸直两条手臂往膝盖上一搭,叹了口长气。
  下午的体育课因为下雨而变成自习,郭承云事先看过天气预报,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毛笔和墨水,坐定在桌前,温习毛笔字。他那存在感不强的女同桌和别人一起不知道跑哪疯狂去了。
  张清皓坐到旁边,如同好奇宝宝似的一直趴在那里,睁大双眼看郭承云写字。
  郭承云将笔朝他一伸:“你也来试试。”
  “我没,没写过。”张清皓这五大三粗的男生居然被吓得结巴起来。
  “不试过怎么知道,没准你以前有手好毛笔字。”郭承云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是基于他写那一手好硬笔字推测出来的。
  张清皓难为情地接过毛笔。郭承云从他自然而然握住笔的姿势就看出,这小子绝对不是初学者。
  在歪歪扭扭写了几个比划之后,张清皓果然找到了感觉。
  “太不公平了。白瞎我天天练字,却比不过你这不劳而获的家伙。”郭承云把头凑上去惊叹不已。
  张清皓手肘朝后一收,将拿着笔的手挪开到远处:“小心。”
  瞧那手停在半空的姿势,配上淡兰色衬衫的袖口,真是要多端庄有多端庄。
  郭承云拍拍桌子:“以前你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家伙。”
  “我并没有获得什么,而是耽误了很久。”张清皓看着郭承云的眼睛,认真无比地说。
  “别这么评价你自己,这会让我觉得你对自己不负责任。因为失忆前的你也是你。”郭承云也被带动得较真起来。
  张清皓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眼,用不无落寞的声音说:“他们说,我以前是个自闭症,学不好发声,一讲话就是结巴或者呜呜的风声,总是被欺负。何新成和欧阳明哲那时并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他们家长叫他们跟着我的。”
  “哈?你为什么不能说话。”郭承云没听张清皓提过以前的生活状态,还以为他是个尽享天人之宠的幸运儿。郭承云更无法把对方那还挺顺耳的声音,跟结巴破音什么的联系上。
  张清皓纠结了好久,脸上带着紧张的表情,用微弱的声音坦白从宽道:“以前,我的身体被别个家伙霸占着,它并不是人类灵魂,所以和人类身体契合度不够,没法完全控制。去年年底我的灵魂联系上了帮手,杀了自己一次。在我自杀后复活的当天晚上,葬礼上的男人瞒着所有人对我说——‘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初次见面,我是你爸爸。’”
  郭承云被最后那句话感动了,但转眼却抬起巴掌,在张清皓头上象征性地扇了一下:“你不要睁眼说瞎话好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死而复生的事情,已经是目前的科技解释不来的了。
  从小浸淫在狼王传说中的郭承云也不是什么无神论者,他还曾经有过向祖先求个弟弟的黑历史。
  张清皓将被扇歪的脑袋摆正回来,不动声色地继续练字:“我跳楼养好伤后去上学,那帮人想和以前一样上来欺负我,我把他们放倒了,还流利地骂了他们。”
  “你失忆以后学说话,最先学的居然是骂人吗混蛋?”
  放学回家,在进屋瞬间,郭承云拽住张清皓的书包带子。张清皓站定了,不解地看着郭承云。
  郭承云将门在身后带上,从张清皓书包里翻出一支笔,反手伸向身后,在背后的门板上画上自己身高的刻度,刹那间脸上绽放的笑容,让张清皓心跳都漏了一拍。
  然后郭承云招呼张清皓过来,用其他颜色的笔给他也刻了一道。
  “……你虎背熊腰,看起来高,其实我只差你三公分,迟早超过你。”郭承云说。
  “你只有夜宵吃得比我多,最多横着长。”张清皓说这句话的时候,郭承云突然恨起他来,恨他说话的表情是如此的正直。
  说完这话的张清皓,无所谓地走掉了。走出去一段路又回头看了还站在门边,一脸天打雷劈的郭承云。
  “你把我画矮了。”张清皓突然伸手一指,恍然大悟地指指郭承云背后的刻度。
  “瞎扯淡。”郭承云像作弊被抓现行一样,整张脸都烧红了。
  张清皓煞有介事地走回门边,把属于他的刻度往上描了一点。然后他在郭承云几欲杀人的目光中再度老神在在地走开,走着走着又停下来了。
  “你又在看什么,我把我画高了是不是?”郭承云恼羞成怒道。
  张清皓不回答,随即转身走得不见影了。
  “站住!你是不是在笑,我日你&%¥%#&%¥%#……”
  有什么好笑的?
  周末,郭承云和张清皓去逛街。
  张清皓跟当初的段寓希一样,提到了郭承云手腕上的一圈伤,也说要给他买个手表。郭承云知道张清皓这人讲信用,便喜滋滋地拉着他逛腕表店。
  路过一家装潢华丽的店,本来郭承云打算无视这个与自身消费水平不符的店,却无意中抬头看了看店招牌,看到叫什么什么PHILIPPE。
  郭承云精神一震,扯住张清皓钻进店里:“你不是姓菲利普吗,这店你家开的吧,你把镇店之宝拿出来给我把玩一下。”
  张清皓为郭承云在外文上的文盲程度扶额,菲利普是他名字,凯撒才是姓好吧……更何况他叫PHILIPP,比那店名少一个尾字母E。
  那牌子叫百达翡丽,张清皓是知道的。他面露犹豫地说那表太名贵了,不太好借出来。
  郭承云黑着脸走出店去。走出去很远,张清皓才追上他说要不等他去说说,下周借给他玩。
  郭承云狐疑地把张清皓从头扫到脚,说:“我知道你在洗刷怪物头衔以前,在你家那边都说不上话,我刚才说着玩的,咱还是算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节约的好哥哥。
  “我们回去直接买吧。”张清皓的脸色却更为难了。
  “你看过标价吗蠢货?你去地摊上买个,也比你现在给我摆个苦瓜脸实在。”
  郭承云突然想起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以前他在郭家时看到什么都想买,以吃垮郭家为己任,现在一时间没转换过来,便有些憎恶给别人出难题的自己。
  于是他支吾了两声后说:“我觉得没必要买什么东西来挡,又不是爱美的小姑娘。你先回家,我自个随便逛逛,也回去了。”郭承云困窘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脸来面对张清皓,心中憋闷之下,一转身钻进人群,甩开张清皓。
  郭承云四处晃悠,等到要回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迷路了。
  其实迷路倒也不要紧,打个计程车就能回去。但郭承云还不想回去,蹲在街灯照不到的黑暗处反省。
  这是个半路冒出来的半个弟弟,折算下来就是四分之一的弟弟,他有什么义务要给自己买手表,自己这个所谓的“哥”简直不要脸。
  在这种时候,郭承云忘记了自己也曾经不求回报地照顾过一头狼。
  人类就是这种双重标准的奇怪生物,能够毫无理由地为另一个人付出,却无法坦然接受外人毫无理由的馈赠。
  这时张清皓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杯奶茶,作势想要递给郭承云:“我们继续逛街吧。”
  郭承云想,大概这人一直不放心地跟在自己后边,毕竟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并不如住宅街那么好找人,如果郭承云打算把自己丢了,那大概就是永远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附冷笑话一则:
第11章——
小郭问手下:“我弟叫什么?”
手下:“Philipp von Kaiser。”
小郭:“菲利普·冯·凯撒?好装逼的姓氏。”
手下(内心):哼,虽然凯撒大帝确实挺牛,但中间的冯字更牛。
本章——
小郭问弟弟:“你不是姓菲利普吗?”
弟弟:“我姓凯撒!!”
小郭(不满):“我在第11章的时候还以为你家想借菲利普电器的光呢。”
小郭当年的手下:亏我那时还佩服少当家居然认得凯撒大帝OTZ……

  ☆、弟弟的诡谲身世(二)

  郭承云抬头看着张清皓,鼻子一酸,没接那杯奶茶:“我不买手表了,没用。你家不是有本教编中国结的书吗,我自学成才编个手链去。”
  “那是女人活计,你干不来的。我答应过给你买手表了。”
  “那就随便买个吧。”
  “我们先回刚才那里,我想办法叫他们……”张清皓拉郭承云起来。
  郭承云被张清皓逼得有些急躁:“你不用再想办法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张清皓像刚学说话不久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过,不,去。”
  郭承云上前一步,推了张清皓一把:“搞不定的事情,干嘛不让它过去。世界上你办不到的事情多了,老实承认自己搞不定,很难吗?我允许你办不到了。”
  “还不至于,我还可以……”张清皓想辩解,郭承云夺过张清皓手上的奶茶摔在地上:“我的愿望是统治全世界,我要花不完的钱,用不完的东西,我还要长生不老!你能办得到?”
  张清皓的嘴巴张了张,虽然说不出话来,但看表情却丝毫没有认输的样子。
  郭承云见说到这份上还没效果,气得上去给了他一拳,让路上的行人纷纷注目。
  张清皓捂着被郭承云往死里打的半边脸,疼得直咧嘴,张嘴说了一句:“那如果我失败了,你去找地方躲着。”
  “如果你搞出第三次世界大战,我第一个崩了你。”郭承云本来对自己的暴行后悔得要命,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没有自知之明,就更气了,一脚踹在张清皓小腿上,把他踹得惨嚎一声,然后自己昂首阔步地走掉。
  当郭承云感觉不到张清皓的气息,回头一看,张清皓一边脸肿了起来,并且不顾形象地拖着腿跟在后面蹦,小腿那里正是他旧伤的地方。
  郭承云搞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中,是嫌弃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你个怂蛋,怎么能这么丢人?”郭承云几步跑了回去,扯上张清皓袖子拖着就走。
  “你最大的愿望,真的是支配全世界?”张清皓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郭承云措手不及。
  郭承云耸耸肩道:“我说气话你都信。我以前身体毛病多,最大愿望是多活几年,找到一个人跟我互相扶持,到处瞎逛逛,瞎咋呼。如果我活腻歪了,可以往那人怀里一钻,吞安眠药来个安乐死。不过这样对那人不公平,我还是自己回到我养小狼的那座深山野岭,抱着我的安眠药……唉,你这边脸真丑。”
  郭承云看见张清皓的猪头脸凑得很近,突然绷不住,笑了出来。
  “你后面那种离开的方法,对被你丢下的他来说,更不公平,”张清皓认真地说,“在认识你以前,他已经浪费了很多年。你任何离开他的行为,都是在浪费相处的时间。别再这样干了。”
  “‘别再’?我什么时候干过类似的事。”
  “很多。”
  “呸,”郭承云啐了一声,“你把别人说得像个小心眼的跟屁虫似的。”
  时值八月,这个学校的学期比较长,现在正在期末考,准备放暑假。
  张清皓除了体育课不学自通之外,别的科目一概红灯高照。
  郭承云知道张清皓失过忆,可毕竟也上了大半年的学了,为什么他还是连点皮毛都学不会?
  张清皓却很淡定,他知道自己还没完全从狼的思考模式转换过来。
  白天听数学老师公布测试成绩,虽然没有说出确切分数,但非常明确地指出张清皓的分数低得太过离谱,要去他家坐坐,张清皓终于坐不住了,说他家里没有家长。
  在老师那半关心半逼供的目光下,张清皓看了郭承云一眼。
  我擦!你敢把我抬出来!你在学校对学习不上心,回家看日语课本倒是来劲得很。郭承云用喷火般的眼神在张清皓脸上凿成了对穿。
  最终张清皓迫于郭承云的淫威没敢吱声,这拜访家长的事儿暂且搁置。但郭承云依旧无比愤怒,万一以后真被发现自己是他哥,作为这名不学无术学生的唯一“家长”,郭承云指不定真的当场喝令张清皓在地上刨个坑,把这姓张的蠢蛋活埋了。
  于是在假期开始之际,自危不已的郭承云对张清皓约法三章,白天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晚上必须和郭承云一起自习。
  张清皓顺从地开始了假期的学习生活,每天晚上明明提不起兴趣但还是强打精神写写算算,其实还是有那么点令郭承云愉悦的。
  白天张清皓专心致志地学着日语,郭承云大致能猜到他有什么目的,小时候听过张家有个分裂到日本去的精锐部。不过郭承云自认为自己管不着张清皓的家事。
  郭承云基本宅在家,上午学钢琴,下午写字画画。钢琴老师是以前郭家为郭承云请的,现在直接到张清皓这里来授课。
  不过郭承云没有钢琴天分,只能勉强说是有所长进。画画水平倒是突飞猛进了。
  张清皓别的方面不长进,在语言方面可塑性倒是非常强,到了八月底,他告诉郭承云自己已经学完入门级日语教材,能用标准发音来唱歌了。
  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二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张清皓拿了一把吉他,在郭承云怀疑的目光注视下,用指甲背在琴弦上拂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这琴……音色挺好的。”郭承云不肯承认那撩拨人的琴声让他有些心神荡漾。
  “嗯。”张清皓的手指轻盈地动作起来,串起连贯的音符。
  郭承云怕自己被溪水一般清亮的琴声勾了魂去,赶紧出声给张清皓一个下马威:“看不出‘那个你’小时候还学过吉他。”
  言下之意是这是别人的技能,你少得意。
  “我年初买琴学的。”张清皓抬眼看了郭承云,微微垂下眼睛,又轻柔地拨动琴弦。郭承云真不明白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怎么会有这样的长睫毛,还会随着他拨弦的动作微微颤抖,颇有一丝书卷气。
  郭承云第一次听这小子唱歌。
  这是一首如同自白一般安静的歌曲。
  尽管郭承云早就知道他讲话的时候声线非常低,很容易让人沦陷进去,但他唱歌的声音竟然更为勾人,让郭承云大吃一惊。郭承云一脸痴呆地听他唱完,以至于完全忘了去探究他唱的是什么内容。
  郭承云最终决定不让那家伙太过得意:“虽然你小子唱得还行,不过你唱错字我也听不懂。”
  “我坑你干什么。”
  “你别坑你自己就行。”
  “嗯。”张清皓抱着琴点头。这是他说得最多的一个字。
  “你唱的什么?”
  “星星降落之夜。”
  郭承云不由得抬头去看那深蓝的天空,仔细一看上面果真有一点一点的繁星:“讲的什么?你翻译一下歌词。”
  张清皓飘渺的低音像潺潺流水一般,融在这静谧的晚风里,听得郭承云的耳朵非常舒服。等郭承云醒悟过来,张清皓已经把歌词念了一半:
  “……在一天结束之前,无论是好的事,还是不好的事,一定全都不想忘记。夜晚漫长而安静,总有一天我犯过的错,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眠。”
  郭承云点了点头,继续听他往下说。但郭承云不太相信时间真的可以洗涤一切,至少他还陷在过去的泥沼里面。
  “回家的路上,映在路边玻璃橱窗上的脸,显出夸张的疲惫。一成不变的每一天,不管怎样,今年也快过去了。”
  渐渐张清皓的声音变小,彻底消失在空气中。郭承云不知他是忘词了,还是在考虑如何翻译。
  “听说故乡今天下了初雪,你还好吗。”
  “啊?”郭承云手一松,抱着的小风扇咕噜一下掉在膝盖上。
  张清皓像是对郭承云慌张的行为表示默认地不再讲话,然后眼中渐渐染了色,原本灰绿色的眼珠子,竟然变成了深渊一般的暗红。
  仿佛被附身了一般,眼神中写满了委屈、黯然,却绝不悔改。
  像是在无声地逼问着,你怎么能丢下我?在这么冷的雪天里。
  下雪的第一天,我们不是在一起玩得好好的吗?
  郭承云慌张得把刚捡起来的风扇差点又滑掉:“是你有错在先。要不是你先咬我……”
  他话说出口了,才发现对方是张清皓。
  “我不是说你,对不起。”郭承云嗖地站起来,留下被掀翻的小凳落荒而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
  可他本能地感觉,坐在那里的,就是他最想也最难以面对的小狼。

  ☆、弟弟的诡谲身世(三)

  这天,郭家以前为郭承云请的钢琴老师来了,老师的名字叫汉娜;,会说中文。
  郭承云伸手指指正在旁边做仰卧起坐的张清皓,叫钢琴老师也教教他弹琴:“老师您别嫌弃他,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不过好歹会划拉几下吉他。我一个人学钢琴太枯燥,我想要他当我的陪练,让我笑话笑话。”
  张清皓的眼珠朝左下和右下转了转,样子颇为犹豫:“不用了。”心里则想,谁是谁的陪练还不一定。
  有一天急功近利的郭承云学伤了手,张清皓死活都不肯再让老师来,说怕郭承云的手从此弄坏。
  郭承云认为张清皓是小题大做,免不了又是擦枪走火地大闹一场,最后郭承云看在张清皓模样诚恳的份上,暂且偃旗息鼓。
  反而是张清皓那厢,不再愿意和郭承云说话,脑袋里一直闪回着一个场景,就是当他把郭承云的手指攥在掌心检查时,那几根手指僵硬地蜷曲着的样子。这场景每闪回一次,张清皓心里就要质朴地骂几句脏话。
  自己平时从不逼迫这祖宗做家务,搞到后面连洗碗池都替他承包了,却没想到他自个把手弄成那样子。
  想到这,张清皓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没有说教的天赋,只能说一句“再练就把你手剁了”,把后背朝着郭承云,示意自己在生气。
  郭承云没吵没闹,而是进入自知之明模式,跑上楼关了自己一小时禁闭,翻箱倒柜找出所剩无几的私房钱,以及一些贴身物品,谋划着跑出门去投靠段寓希。
  他知道段寓希在德国过暑假,这次要让张清皓试试,明知道郭承云在哪,却毫无办法的样子。
  想到这他就暗爽。
  在郭承云蹭蹭地爬下蜿蜒的楼梯时,听到楼下大厅中飘上来似曾相识的调调。
  那首曲子叩开郭承云尘封的记忆之门,瞬间把门内的雾霭吹得无影无踪。这是郭承云匆忙搬来德国时,落下没拿的ipad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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