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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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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谦斜身一跃,定住身形,拱手微笑道:“三位为何阻住在下去路?”
中立怪人眼皮略抬,冷冷说道:“小兄弟,我等无须多自饶舌,想必小兄弟此来,也是为了峯巅洞府内禅门降魔武功图录而来的。
不言而知,小兄弟定知入洞之法,我们合则两利,各求其是,谁也不碍着谁,你认为如何?”
话音寒冷澈骨,森森逼人。
沈谦微笑道:“在下不知尊驾语意,实使在下茫然不解,在下不过寻访一失踪六韶多日之知友罢了,蒙尊驾抬爱,只是在下力不从心,有拂雅意。”
中立怪人冷笑道:“我等岂是易骗之人,你若不应允,恐怕难生离此峯。”
沈谦明知不动手不行,因恐佛门高僧嗔怒他逞强杀生害命,所以善言,不至万不得已不出手伤人。
但他闻言知不可善了,亦冷笑道:“未必见得!”
中立怪人喋喋怪笑道:“小娃儿,你不相信你就试试,雪山三鬼出手必死,三弟,你将这小娃儿拿下。”
左立一怪人迅疾抬腕一扬,一股寒风扑面袭来,五条指影随着抓向沈谦面门。
出手之快,攻式之奇,武林罕睹。
沈谦轻笑一声,横掌迎了出去。
一股强猛劲力随掌而出。
怪人心中一凛,五指一沉,身形左挪,竟抓向沈谦腹结穴。
那知沈谦以臂代剑,飞电抡转,幻起千百条臂影,逼出罡力劲风如潮,立时将怪人逼得团团乱转。
旁立一双怪人目中露出惊骇之色,震悚不已。
与沈谦对手之雪山第三鬼,突喉中厉啸一声,一鹤冲天拔起,半空挽出长剑,卷洒出一道匹练夹着万点银星,宛若天河倒泻劈下。
沈谦目前武功堪称武林顶尖高手,尤其韩崇授他威力绝伦的天象七式,已悟澈精奥,怎把雪山三怪放在眼内。
在第三怪在半空中挽剑出手扑下时,他已将白虹剑出鞘,一溜剑光当胸挥出,森森寒光,迅电迎去。
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半空中雪山第三鬼横飞落地,举剑、一瞧,只见剑身砍缺了一颗豆大缺口,不禁猛骇。
其余两鬼亦自心惊。
六道蓝电慑人神光同时凝注在沈谦的白虹剑上。
沈谦沉声道:“兵器无眼,我看三位不如退下此峯,免得失手误伤。”
大鬼狞笑道:“我若不退下此峯,你也难顺心入洞,雪山三鬼从未临阵退却,小娃儿,让你且识雪山三鬼并非易与之辈!”
右手迅疾若电由腰旁囊中取出九只蓝光闪闪梭形暗器,接着狞笑道:“你可知我掌中是何物?”
沈谦傲然一笑道:“天下阴毒暗器,在下无不见过,谅这区区九只毒梭,在下尚不放在眼中。”
大鬼狂笑道:“好大的口气,这是你自找死路,怨不得我。”
立即断喝了声:“打!”
打字出口,三只毒梭作品字形激飞而出。
毒梭一前两后,分取沈谦胸后三处重穴,来势奔雷驰电,锐啸破空,响起一片刺耳慑诧啸音。
其余六只毒梭掷空抛起,约七八丈高下突掉转弧形交错罩落,较前发三只毒梭更速,沈谦身形全罩在六只毒梭之下。
沈谦见大鬼手法别创一格,知这班黑道妖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毒辣已极。
他将前发三只毒梭并未放在心上,面对罩打而至六只毒梭留神戒备,欲待逼至临近用剑绞碎,身形微挫,目光仰视。
倏地,二鬼一晃身欺至胸后,双掌平推击出。
这时六只毒梭相距沈谦不及三尺。
沈谦右腕一震,猛感胸后一片强风压体,叭的一声大响,千斤掌力已然击实在后胸上,闷哼一声,桩浮不稳,不禁冲出数步。
六只毒梭突然暴裂,每只裂分四只毒梭,电漩奔射而至。
沈谦虽然被如山掌力撞出数步,然而掌中剑依旧一式“匹练长虹”挥出,万点寒星飞洒而起,剑气漫天,将廿四只毒梭绞成一蓬蓝烟消失无踪。
可是前发三只毒梭,被剑气撞得缓得一缓,却势道未衰,反自加速,打中沈谦腹上,如中败革,当啷坠地。
雪山三鬼原认为沈谦负伤甚重,脏腑寸裂,必喷血倒毙不起。
凝目望去,只见沈谦脸上升起激怒之色,脚步缓缓移动,甚是沉稳,那有半点负伤的模样。
雪山三鬼不由背脊同冒上一缕奇寒之气。
此刻三鬼不及寻思其中道理。
大鬼忙向其他示一眼色,三人一分,作品字形而立,剑尖平伸,围着沈谦慢慢滑动,腕力甚沉。
剑光震出一月形银笔,嗡嗡生啸。
沈谦不想多事料缦,右腕疾震,迅快连起三式。
匹练长虹,星涌电奔,呼啸如霄,威势宛如溃堤洪流,滔天汹涌,风云为之变色,骇人之极。
三声惨呼腾起,血光进射,三鬼甩飞出五丈开外,均是右臂齐肩削落,身才沾地,各各厉啸一声,疾泻逃下峯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沈谦望也不望,一劲拔登上峯。 忽闻峯顶飘送入耳一个苍老语声道:“小施主,你可是相寻老衲吗?”
他不禁一怔,仰面望去,只见一个须眉皓白如银的老僧,面现慈祥的笑容,衣袂飘飘,望之若神仙中人。
沈谦忙身形疾拔,落在老僧面前,跪伏在地,道:“晚辈沈谦叩见老前辈!”
老僧含笑扶起,端详了沈谦一眼,颔首道:“异禀良才,难得难得,你带得降魔杵来了否?老衲证果在即,须赶赴南海普陀。
黑白双徒已先行而去,时刻无多,待老衲解除杵上禁制,授你用法后即行登程。”
沈谦忙将降魔杵取出,献於老僧。
老僧接过,高喧了一声佛号,跟着诵念经咒,手掌轻拂了杵身三下,忽的一掌按下沈谦头顶“百会”穴,道:“气运紫府,返流全一。”
沈谦只觉全身一震,一股炙热如焚气流由聪门透入,顺百穴流转。
老僧低声详敍降魔杵用法后,接道:“妖邪荡平,此杵无用,送回南海普陀伽叶尊者处。”
说时,大袖一挥,虚空腾起。
沈谦待发觉老僧离去时,投目注视,只见峯下豆大灰点,弹丸疾射,转眼无踪,不胜讶然。
金霞闪烁之降魔杵留置地面,沈谦拾起妥置怀中。
蓦地——
韩崇所居峯上起了一声长啸,响亮清澈,万山回应。
沈谦不禁一怔,突感一物落在肩头,振羽噗噗。
他偏头一望,却是“雪儿”鹦鹉抓住肩头,嘴上衔着一封书信,忙道:“雪儿,这封书信是何急事?”
他伸手扯出书信。
雪儿答道:“你看了不就明白了。”
沈谦匆匆抽出信笺一瞧,不由面色大变,目中不由露出惶急之色。
这时韩崇与黎玉珊疾逾奔电掠上峯来。
黎玉珊一见雪儿,即嗔道:“谦弟,雪儿太可恶了,书信偏不让我瞧,你说气人不气人嘛!”
雪儿两翼一张,啪啪冲入黎玉珊怀中,沉声道:“珊姑娘,别生雪儿的气,雪儿报告你一个好消息。”
黎玉珊一把抱住,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小东西,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嘛!”
沈谦趁机把书信递给韩崇过目。
韩崇匆匆一览,不由色变,忙道:“你快赶奔杭州,看来老朽不得不再出山一行,去少林助令师一臂之力,珊儿最好不要让她参与,以免偾事,送她去鸣凤山庄吧!”
沈谦答道:“二叔此言极是,相烦二叔相送,小侄命雪儿作伴,庄中有萧绮云在,不愁珊姐寂寞。”
说时,黎玉珊已翩若惊鸿掠了过来,娇声笑道:“二叔,信上写的是什么?珊儿能瞧瞧吗?”
韩崇将信笺扯碎,微笑道:“愚叔要与你去鸣凤庄暂住,你愿意吗?”
黎玉珊心中冷寂异常,闻言黛眉一掀,喜道:“真的吗?”
韩崇沉声道:“二叔几曾骗过你来,谦儿此地还有事待办,我们返洞收拾收拾即刻登程,雪儿也随我们同行。”
用手一牵黎玉珊,疾跃下峯。
黎玉珊百忙中回头唤道:“谦弟,你要早早赶回。”
音远人杳,沈谦心头不禁生起一种惘然感觉
口口 口口 口口
毕竟六月是西湖
诗人墨客笔下咏念西湖“三秋桂子,十里荷香。”其实西湖一年四季无一不美,而且美到极处,使人留连忘返。
今年夏夜,六月十五,正是杭人游湖令节期三日,玉魄蟾圆,将三十里明湖映得清澈如镜。
湖面一只只满是游船,习习清风荡漾笑语,弦歌萧鼓之声,真有人间天上之概。
这晚,六桥二堤游人如蚁外,平白多了江湖人物,僧俗道皆有,三五成群,肩头丝穗飘扬,神情不似游湖赏月,目光移东望西,举止显得特别。
三更月冷,湖中游人陆续归去,只剩下疎落三两瓜皮小艇,咿哑荡漾,人声静绝。
西冷桥畔,苏小小墓侧远处,垂柳暗荫中黑影幢幢,若有若无,屏肃凝立着不少武林高人。
突然,有人低声道:“韩广耀由苏堤上走过来啦!令人讶异的是匡九思怎未见来,莫非他有心愚弄韩广耀不成?”
“咄,静声,你那来的这般唠叨。”
苏堤上现出韩广耀慢步行空的身形,月色映照在他的脸上,憔悴、忧郁,皱纹平添了许多,不过短短时日,似乎苍老了不少。
他身后随行七八条高矮不一黑衣人,亦步亦趋。
忽地,韩广耀停在苏小小墓旁,忧郁的眼神向四外扫赢了一环,喃喃自语道:“奇怪,他亲口说的不见不散,怎还不见到来?”
继而又自言自语道:“今晚武林朋友着实来了不少,哼,这场热闹是好瞧的吗?”
眼神突逼射冷电,炯炯生威,在晚风下卓立,须发衣袂瑟瑟飞动。
身后八人寂然肃立,目光扫视。
这气氛似蕴含着无穷的杀机,一分一分的在增浓着,可是西冷桥畔只有柳云随风,荷香阵阵外是一无所有,煞似风吹草动,草木皆兵。
蓦地,靠近北山岳湖湖面高梗渡荷中“哗啦”声响,韩广耀倏然一惊,凝目望去,只见丛荷中分,穿出一只梭形小艇,一人端坐艇上两手分荡双桨,咿哑缓缓驶向西湖桥畔。
此刻韩广耀心情无比的紧张,目光笔直瞪向来艇,不敢分神。
那只小艇缓缓靠抵棚岸,艇上那人收起双桨后,双手捧起一包裹状物步上湖岸,显出一个佝偻赤足短衫老叟,颤巍巍走近韩广耀,不时呛咳出声。
韩广耀大失祈望,也松了一口气,他目光锐利,瞧出那是一个采莲老人,手中捧着摺叠成包荷叶。
那老叟走近韩广耀,忽出声问道:“老爷,要新鲜莲蓬吗?刚采来的,清甜润肺,止渴,生津,又大又好,价钱格外公道。”
韩广耀一皱眉,正要出声不要,却见老叟已打开荷叶包来。
果然不错,那莲蓬颗粒极大,淡淡清香,直袭韩广耀鼻端。
韩广耀摇首道:“老人家,我不吃莲蓬,我在等人,你快走吧!”
老叟叹了一口气,将荷叶包好,又颤巍巍走去。
待老叟远去,尚依稀可见老叟身形时,韩广耀忽神色一变,迈开大步竟向老叟之后赶了过去。
身后八人亦随向身后,一刹那间,走得无踪无影。
散藏周近的武林群雄,不禁讶异,为察视究竟,亦电疾风飘赶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西月傍山,一镜平湖,晶莹空碧,堤柳婆娑,人影寥寂,西子湖宛如广寒仙境。
忽从苏堤另端,南屏山方向,流星电奔而来一条人影。
这人来得好快,一瞬眼,就到达西冷桥畔,神色忧急地四外电扫了一眼,不禁跌足低叹道:“究竟还是来迟了一步,误了大事,这却怎么是好?”
来人正是沈谦,他接奉鹦鹉雪儿带交其师桫椤散人手谕,说是黑煞令主匡九思为了爱子被掳,又遭受重重打击,不禁凶心大发,施展恶谋。
却掠向华山、武当、衡山三大派掌门人,对武林藉资胁迫,此非他一人功力可行,身后必另有能人耸惑而致。
桫椤散人等因风闻天外双煞日来即将重去少林,报复前仇,因此不能兼顾,故传令沈谦赶去。
最令沈谦忧虑的是鸣凤山庄除却萧绮云及张恂外,均赶去杭州,栾瑶琴母女亦与匡九思也有一段不可靠的怨仇,深恐她们遇险,自己已晚到一步,不禁满脸懊恼。
他在西冷桥畔旁楞住,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忽地,两丈开外一株榆树巅唰啦一声,一条黑影疾如鹰隼电泻而至。
沈谦警觉灵敏,五指聚力平胸待发,朗暍道:“什么人?”
那人一落地,忙道:“我是卢俊,沈少侠吗?”
说时已飞掠落在沈谦身前。
沈谦似黑夜中突遇明灯,不禁大喜过望,问道:“卢武师,为何此处并无拚搏痕迹,莫非匡九思韩广耀均未曾履约?栾姑娘等她们现在何处?”
卢俊在鸣凤山庄是公输楚极得力之武师,人很精明能干,深得公辕楚器重。
他见沈谦忧急形於颜色,遂咳了一声,道:“少侠,此事说来话长,大有商榷之处,凡事急则乱,待在下从容禀明,此处过於显露形迹,不如去岳王墓地僻,不惹人注目。”
沈谦当下同意,联袂赶奔岳王墓而去。
第四十六章
岳王墓距苏小小墓不远,古木蓊郁,气象森严,令人肃然起敬,两人参拜了后,端坐墓前石坛,沈谦听取卢俊详敍原委。
只听卢俊说道:“自华山三元掌门被黑煞令主劫持后,消息传入少林了尘掌门,了尘上人即料出黑煞令主诡谋,一面命三大护法率领第二代弟子多人赶赴武当衡山。
那知匡九思举动神速,已将武当、衡山两掌门劫走了,一方面又遗人赶来‘鸣凤山庄’通知。
栾仙子母女与黑煞令主结有前怨,恨匡九思猖狂可恶,便不告而别,与罗田二位姑娘东来”
沈谦大惊失色道:“此点公输庄主并未在信中说明,你知道他们下落么?”
卢俊答道:“庄主为恐少侠过份忧急,不敢在信中写明,又匆匆致函交灵鸟雪儿飞交少侠,请兼程赶来救援。
庄主此时亦率领属下乡人及匡瑞生陆文达詹少羽等人追赶药仙子母女及罗田二位姑娘”
说此一顿,目注了沈谦一眼,又道:“栾仙子母女从陆文逵口中并手绘黑煞总坛所在,迳奔该处,公输庄主知药仙子误蹈陷穽,决意以匡瑞生作人质,勒逼匡九思就范,这是最后一着棋,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沈谦面色大变道:“莫非陆文逵手绘图径有诈么?”
卢俊摇首道:“不是,匡九思险诈多智,效狡冤三穴之计,虽亲如父子亦不知,何况陆文达。
此番匡九思劫持三大门派掌门,依庄主猜测,身后必另有能人设计,故庄主将匡瑞生陆文达詹少羽隐藏秘处后,率领庄中能手多方搜觅黑煞秘密总坛及探明匡九思劫持三大掌门动机所在。”
沈谦目中不能掩却忧急之色,道:“我料匡九思不久便传柬武林,以三大掌门性命作挟,不仅是为求释放其子,尚另有恶毒要求。”
卢俊忙道:“少侠与庄主所见不谋而合,但如今我等切不可因循自误,多耽延一日,药仙子等人即多误却一分生机。”
沈谦骇然变色道:“卢武师是说她们有生命危险么?”
卢俊微喟一声道:“吉人天相,少侠不必忧虑自叹灵智,但我等凡事不能不作最坏的想法,万一有意外,岂不是后悔莫及?”
沈谦猛然立起,道:“卢武师请带我去见庄主,坐视不救,於心何忍。”
卢俊忙道:“少侠请稍安勿燥,慢说在下不知庄主现在何处,就是知道,去见庄主亦是一筹莫展,平白耽搁多少功夫。”
沈谦不禁一怔,两目瞪视卢俊。
卢俊道:“庄主知少侠必来西冷,是以命在下留此相候,遇见摘星手盛百川老英雄,唯独不见神丐奚老前辈及鹰神徐拜庭大侠”
沈谦急问道:“他们两人往何处去了,你问过唐老英雄吗?”
卢俊答道:“在下问过,据唐老英雄云,匡九思架持三大掌门后,还做下一宗骇人听闻的事,将括苍隐世多年的侠盗左手神拐马弼骥全家大小屠戮,探出匡九思随行能手中有一姓郗的,名叫什么甫,呵郗云甫,是以奚神丐徐大侠离此他往,寻访郗云甫之子,目的何在,恕在下就不知情了。”
沈谦暗道:“必是郗云甫寻觅其子郗鸿不周,途中撞上匡九思,为匡九思言词所惑,神丐欲找回郗鸿相见郗云甫,使郗云甫脱离匡九思,釜底抽薪之计虽妙,但不知郗鸿现仍活在人世否?”
卢俊接着说道:“只可惜少侠来迟一步了,不然亦可以自睹一宗奇特之事。”
沈谦惊问道:“什么奇特之事?”
卢俊道:“两个时辰前,西冷桥周近来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黑白两道的朋友着实不少,俱是为欲瞻仰黑煞令主与韩广耀约斗”
沈谦忙间道:“两人来了没有?”
“韩广耀来了,匡九思却一直未见。”
“韩广耀如今人咧?”
卢俊淡淡一笑道:“在下所说奇特就是在此,韩广耀久久守候匡九思尚不见其来,正百无聊耐之际,突从后湖高梗密荷中驶出一只梭形小艇。
那小艇傍抵西冷桥湖岸,步上一个佝偻蹒跚采莲老汉,走近韩广耀,打开荷叶包现出一包颗粒甚大莲实,询问韩广耀是否要买,韩广耀摇首不要,示意老头赶紧离开,那老汉即踽踽离去。
待老头走远后,韩广耀忽神色一变,向那老头身后赶去,韩广耀手下亦是如此,四外群雄发觉情形有异,纷纷追蹑韩广耀身后”
沈谦问道:“追上了没有?”
卢俊摇首笑道:“追上了还有话说,那采莲实老者早走得无踪无影,韩广耀率领手下迅疾如电望玉泉山方向奔去。
群雄们起步较迟,愈追愈远,在下与唐老英雄更是望尘莫及,唐老英雄为防少侠赶来,是以命在下返转。”
沈谦略一沉吟,道:“那采莲实的老头大有蹊跷?恐系匡九思伪装。”
卢俊道:“唐老英雄也是这么说,故穷追不舍。”
沈谦长叹了一声道:“为今之计,我等不如步唐老英雄后尘,须知擒贼先擒王,匡九思乃罪恶魁首,抓住匡九思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卢俊摇首道:“在下之见以为不可,如采莲老头真是匡九思伪装,必事先妥为安排,有恃无恐,在下料韩广耀必落入匡九思手中,群雄定是一场扑空”
沈谦急道:“依你之见呢?”
卢俊道:“救栾仙子母女及罗田两位姑娘出险,系当务之急,庄主曾说匡九思秘密总坛,就是狡冤三穴也不出富春江左右一带。”
沈谦猛然忆起去年这时在小瀛洲上,无意窥见黑煞匪徒王雷,毒手诛戮富春江水道盟主高元春,事因匡九思欲夺取高元亮总坛而起。
沈谦遂哼哼一声道:“对,富春江,咱们就此前往。”
卢俊笑道:“少侠不如易容,是为上策。”
沈谦当即取出易容药物,就在岳王墓前涂上。
口口 口口 口口
晨光熹微,沈谦舆卢俊已出得侯潮门去富阳途中。
“春水船如天上坐”的富春江,是钱塘江经过富阳县一段别名,江流宛转,夹峯青山,舟行过处,桑蔴绿野,鸡犬相闻,处处却是诗意画境。
两人随意漫步,神似观赏江景游客。
他们表面上恬淡舒闲,其实内心却是忧焚如灼。
沈谦易容成淡红脸膛,纺纱雪履,潇洒从容,若非肩上斜插一柄白虹剑,腰中微突藏着降魔杵,极似一富家公子随身携带一名护院武师。
炎夏日出较早,两人踏入义挤镇中,已是旭日高升,阳光万丈了。
富春江一带均是浙省富庶之区,依着义挤是一镇集,菜市人潮如涌,店肆林立,繁荣无
两人连日来均是睡食无定,未免疲乏腹中辊辊,遂走进一家酒楼,叫了几味酒菜充饥藉资歇歇脚。
忽地店外走进一个瘦小汉子,目光阴森闪烁,选了一个光线阴暗座头,低声吩咐店夥送上酒菜。
那瘦小汉子闪烁目光一直就未停住巡视四周,鬼祟行藏,令人可疑。
卢俊发现沈谦不时伦觑那瘦小汉子,一面沉首凝思。
良久,卢俊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少侠,你认出他是谁吗?”
沈谦微微摇首答道:“这人似在何处见过,但想他不起是谁。”说后又偷注了瘦小汉子一眼,垂首思索着。
约莫一盏茶光景,突然沈谦轻拍了一下大腿,小声说道:“是了,一点没错,那是他。”
卢俊诧问道:“谁?”
沈谦微笑道:“先莫问他,待他食完后,我们紧蹑他身后不离。”
卢俊遂不再言语,目注那瘦小汉子。
那瘦小汉子似有急事在身,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面前菜肴吃了个一乾二净,丢了点散碎银两在桌上,急急立起走出,向镇外江边小道电疾星奔而去。
一顿饭光景过去,瘦小汉子忽闻身后有衣袂飘风之声,不禁心中一惊,别面后顾。
只见一双人影如飞掠来,步法之快,较自己何啻疾逾一倍,看似冲着自己而来,脸上不由变色。
眨眼,一双人影已掠至自己身前顿住,现出一淡红脸膛背剑少年及一中年武师。
瘦小汉子冷笑喝道:“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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