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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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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轻拍了拍匡瑞生肩头,立即向奄奄一息,平卧於地的三派掌门之处走去。
匡瑞生不禁愕住,待看清群雄面目,并非黑煞门中之人,方自了然大势已去,垂首无语。
此时,群雄均注视匡九思与三派掌门如何施治,屏息无声,惟郗云甫独与沈谦在低声谈论。
只听沈谦微笑道:“老前辈但请放心,令郎必安然无恙。”
郗云甫沉声道:“如果犬子与匡瑞生遭遇一样,可别怨老夫报复手段残酷。”
沈谦闻言不禁剑眉一剔,冷笑道:“老前辈何见事不明若此,令郎与在下等并无怨隙,怎么反疑心遭了在下等毒手。
老前辈虽武功卓绝,在下并无所惧,似这等心胸狭隘,是非莫辨,在下实在羞与老前辈说话。”
郗云甫不禁面红耳赤,强颜为笑道:“犬子生死不明,老朽日夜忧心若焚,见匡瑞生落得个功力全失,不禁为犬子忧心,少侠怎能见责老朽。”
沈谦鼻中哼了一声,道:“匡瑞生罪恶难数,如此下场尚嫌太轻,令郎为美色所诱,不辨大义,反为虎作伥,以寒冰暗器,在大别山中诛尽杀绝,灵修观内数十人命无一幸存,老前辈舐犊情深份所如此,难道死者就不是人子么?”
郗云甫闻言震惊得面色惨变,凄然一笑道:“犬子真个如此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死不为亏,但请赐告犬子是受何人教唆?”
沈谦道:“此人老前辈稍时定会见到,目前犹未至时机,说出也是多余。”
沈谦说完后便走了开去。
郗云甫面上顿皇羞愧之色,默然无语。
白云蓝天,阳光照耀,匡九思为三派掌门施药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三派掌门俱已苏醒,但虚弱过度,无力说话。
匡九思也是面色惨白,走在了净大师面前,抱拳说道:“三大掌门人须经半月调养,才能恢复,匡某留此无用率子告退了。”
了净大师含笑答道:“恕老衲不恭送了。”
匡九思转身牵着其子,慢步行云,衣袂飘飞走去。
群雄目送匡九思父子身形愈去愈远,突然一声厉啸传来,只见一条庞大身形迅如流星般由匡九思父子身后右侧追去。
转瞬,这人已追及两人身后,匡九思早自转面蓄势戒备,一见来人不禁面色大变。
来人狂笑一声,身形闪动,右臂奇奥无比攫出,一把扣住匡瑞生,大喝道:“匡九思,你恶贯满盈,妄想一走了之么?”
群雄见变生突然,均纷纷赶去,作局外旁观。
匡九思见其子被制,面现痛苦之色,不禁厉声喝道:“韩广耀,你我一无前怨,是你找着匡某生事兴非,匡某一再退让容忍,西冷桥畔匡某为防你受人利用,不得已出此一策,有意保全,你此来还有何颜面向匡某寻仇?”
韩广耀哈哈大笑,道:“你还在做梦,我那先师就是使你寝食难安的曹敬武,遗命嘱我必须取你首级献奠灵前,你还不纳命来么?”
匡九思先是一惊,继而冷笑道:“你有降魔杵在手尚未必胜得过匡某,如今降魔杵已失,你是更不足与匡某拚搏了。”
话声中,右掌两指骈戟,疾点向韩广耀“天府穴”,左手穿飞而起,横掌猛劈“关元穴”。
一式两招快如闪电,辛辣异常,用意在於救其子匡瑞生。
韩广耀不虞匡九思猝然施袭,两指破空生啸已距肩下两寸,如不及时撤去扣住匡瑞生的右臂,这只臂膀必被他指力卸废。
逼不得已韩广耀松开五指,沉臂翻掌攫向匡九思右掌。
匡九思正要他如此,双掌一变,一套独门掌风展开,幻作漫天掌影,劲风雷啸,招招都是辛辣之极。
韩广耀亦将一套偷学得来的“寒罡冰炁”掌力展开,奇寒之气,立时逼生四外,十丈以内宛如冰山地狱,令人骨冻血凝。
匡瑞生从其父眼色中示意要他先行离去,满目噙泪,拖着疲倦的身躯一步一步望前走去,但不时后顾。
郗云甫目睹韩广耀掌法与自己相同,不胜诧异,愕然瞪目。
沈谦在旁微笑道:“老前辈现在当已明白了,令郎非但受他趸惑,而且一本‘寒冰真经’也被他巧夺而去,练成寒冰罡炁掌力了。”
郗云甫闻言大惊道:“此人是谁?”
沈谦答道:“黄山凤凰谷主韩广耀,原名孙南平。”
郗云甫眉宇杀机毕露,身形一动,就要扑上前去。
沈谦横手一栏,笑道:“老前辈倘要快意恩仇,须得两方胜负分明再说,免贻人口实,何况令郎未在此,他推个一乾二净,老前辈又待如何?”
郗云甫鼻中浓哼一声,强予压抑一腔怒气。
两人舍死忘生拚搏,已是数十回合过去。
匡九思功力精深,招式辛奥凌厉无比。
而韩广耀“寒罡冰炁”掌力别具威力,与中原武学大相迥异,所以初时两人拚得难分难解。
但匡九思与三大门派掌门人疗毒医伤,真力损耗过钜,渐渐有点力不从心,猛生逃走之念。
於是,匡九思回环连攻五掌,逼开韩广耀半步,突然仰面激射而出,反身落地窜逃出十数丈外。
韩广耀大喝道:“匡九思,你能逃么?”疾追出去。
蓦地一双娇俏身影闪电由树梢疾泻,阻住匡九思去路,两股森森寒星一左一右疾刺匡九思胁下要害重穴。
匡九思不禁心神大凛,忙中亦未瞧清来人是谁,两掌迅快若电“玄乌划沙”劈下,欲逼开猝袭一双剑势,腾出一只手臂,挽出肩后长剑。
只听双双娇喝道:“匡九思,今日你还不认命么?”
双剑一撤又出,震开寒星千万,涌袭匡九思而去。
这时,匡九思已瞥清来人是芙蓉仙子栾瑶琴栾倩倩,不禁心中一寒,猛咬钢牙,闷声不答,双掌迅猛连环劈出。
突地又是一双纤细身形由头顶疾泻而落,各持一柄利剑夹攻匡九思而去。
韩广耀见状,自己简直没有插手机会,又不知四女是谁,一时倒没了主意,怔在三丈开外。
四女攻势锐利辛辣,只见千百条剑影纵影交错,寒星匹练流转飞劲,剑气森森,奔涛呼啸。
匡九思已是强弩之末,汗流满面,手法渐见呆滞。
忽然,芙蓉仙子栾瑶琴娇喝道:“老贼,你知道仙子是谁的后人么?”
匡九思苦笑道:“老朽知道,栾仙子是冯凤的后人,冯凤也有取死之道,咎不在老朽。”
栾瑶琴柳眉倒竖,厉叱道:“老贼,你到了这绝境死路,还要逞口舌之利么?”
四剑尽自加疾,光华大盛,锐啸刺耳风声如雷。
沈谦见四女现身,不禁喜上眉梢,由不得走近阵外,怕四女有失。
陡地,匡九思一声凄厉惨噑出口,立即一股鲜血由口中喷出,胸口为栾瑶琴一剑穿胸透背而出,其余三只利剑先后刺入胁背。
四剑疾抽而出,匡九思横尸在地,一代江湖巨擘至此下场,境遇亦甚可悲。
韩广耀正要快步上前割取匡九思首级,忽听脑后飘来阴沉沉的语声道:“韩广耀,还我寒冰真经来!”
语声入耳,韩广耀不禁心神大震,疾然转身,只见寒冰神君郗云甫面如罩上一层浓霜,剔眉怒目,注在自己脸上,杀机毕露。
韩广耀定了定神,佯笑道:“尊驾是谁,恕韩某不识,请赐示名讳。”
郗云甫厉声暍道:“老夫郗云甫,你真不识么?那你寒冰掌力如何练得?”
韩广耀故作惊讶,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郗少侠尊翁,如何练得寒冰掌力说来话长,韩某路经大别山中,见一双黑道人物将令郎击成重伤,韩某仗义不平,将令郎救出,在荒居调养还原,令郎感恩报德,惠赠寒冰真经,韩某故练得寒炁掌力,但令郎得韩某指点习成,寒冰真经当即璧还令郎。”
沈谦闻言摇头叹息的道:“韩广耀真正狡诈若狐。”
郗云甫闻言不禁大感困惑,道:“如今犬子人在何处?”
韩广耀面色诚谨,道:“这倒不知道了,令郎在荒居两月便告辞离山他往。”
郗云甫沉声道:“这是真情么?”
韩广耀正色道:“韩某之话,句句实在,郗兄若见着令郎,便知言之非虚。”
沈谦突冷笑道:“韩广耀,你看树后那人是谁?”
韩广耀不禁一怔,转目望着沈谦,只见沈谦两指伸指路侧一株大树之后。
韩广耀循指望去,只见树下立着面色苍白,双目黯淡无神,自己认为死在锁云崖下的郗鸿。
这一惊非同小可,额角冒出豆大冷汗,面无人色。
韩广耀怎么也不会料到郗鸿能在千仞悬崖坠下逃生,何况自己已点了他的残昏双穴,真是匪夷所思。
郗鸿缓缓走了过来,冷冷说道:“老贼,你万想不到我仍活在人世,如非锁云崖之事,我仍在梦中,认为你是正人君子,前辈高人。”
说时,韩广耀猛感胸后一只手掌突紧抵在“命门穴”上,一股阴寒之气泉涌透入,浑身顿感冰寒浸体,面色铁青,震齿格格出声。
原来郗云甫趁着韩广耀心神恍惚时,身形疾晃在韩广耀身后,右掌迅如电光石火般紧按在命门穴上,以寒冰真力制他死命。
沈谦突忆起韩玉珊相嘱之言,她与韩广耀虽非父女,但有父女之情,必须保全韩广耀性命,忙道:“韩广耀与在下略有渊源,老前辈手下留情。”
郗鸿目中一派怨毒之色,厉声说道:“爹,千万不可留情,老贼不死,孩儿将终生耿耿难安。”
忽地,一声冷笑飘自树后,转出邋遢神丐奚子彤,目注郗鸿道:“郗少侠,行事留三分余地,则身心舒泰。”
郗鸿道:“神丐救命之德,终须相报,但这老贼万不可留,放虎归山终是害,晚辈存心武林今后,非独为个人恩怨。”
奚子彤冷笑道:“韩广耀纵然有过,少侠你就并无罪愆么?灵修观内数十条性命又该问谁?”
郗鸿强辩道:“那是韩广耀唆使晚辈所为。”
奚子彤目中逼射怒光,冷笑道:“物必先腐而后虫生,少侠为何听从韩广耀之言,为的是什么?”
郗鸿不禁面红耳赤,只觉奚子彤当面揭他的疮疤,把感恩之心一变而为怀恨。
奚子彤目睹郗鸿神色,那有不明白之理。
跟着,奚子彤冷笑声又起道:“你乃心术不端之人,见利忘义,与令尊不啻云泥之别,老化子本想撒手不管,念在你年轻识浅,误入歧途,本君子爱人以德之旨,拯你於死亡边缘”
奚子彤愈说愈怒,话音沉厉,又道:“你不想想,你坠下锁云崖时,如非被困壑底断足老者为你解穴疗伤,指点你出险路径,岂能留你命在。
然而,你不但不知恩报德,反推井落石,过桥抽板,置断足老者於不顾,似你如此心性为人,老化子该劈了你,免得为令尊丢人。”
郗鸿被骂得面色惨白,木立如鸡?
郗云甫已听出原委,不由暗骂郗鸿太不争气,连累自己无颜见人,浓怒目光逼射郗鸿脸上。
郗鸿发现其父怒视自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垂首不敢抬面。
郗云甫久闻江湖上有一邋遢神丐奚子彤,虽未谋面,但一看穿着打扮就知是他。
他立即微笑道:“是神丐奚前辈么?孽子承於援手救治,小弟不胜感激,孽子不肖,神丐责教甚是,小弟决不会见怪。”
奚子彤哈哈大笑道:“郗兄虽不见怪,令郎却已怨毒在心了。”
说此一顿,面色一正,又道:“事情尚未了结,令郎将灵修观全观生灵斩尽杀绝,不知观主与武当掌门同名之雅的铁剑真人有一弟子在外,得以全命,现已邀约好友向令郎索还这笔血债,请问郗兄如何区处?”
郗云甫不禁长叹一声,道:“罪在郗某管教不严,由郗某代子领罪就是,决不引续武林是非,奚兄但请放心。”
说罢,右掌松开韩广耀。
韩广耀死里逃生,不禁万念俱灰。
他耳目并未失聪,奚子彤所说锁云崖壑底削足老者听得一清二楚,不言而知是韩崇已被人救出了。
他忽想到自己平日所行所为,鬼蜮毒谋,韩崇必会和盘吐露。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凭着良知羞恶才能生存於天地间。
韩广耀无论如何阴险狡诈,究竟街有一丝羞恶之心备受良心责追煎熬,往事历历如绘,一一落入眼帘。
突然,韩广耀面色惨变,大叫一声,疾抬右臂,猛向自己顶门拍去。
沈谦一见大急,五指迅如电光石火般攫出,一把扣住了韩广耀疾按而下的臂腕拉落下去道:“韩老前辈这一死不要紧,叫在下如何回见黎姑娘?”
韩广耀不禁一震,问道:“你说什么人?”
沈谦微笑道:“黎玉珊!”
韩广耀面色苍白,语音瘖弱道:“她已知她的身世来历了么?”
沈谦道:“老前辈当已明白,她与韩崇老前辈在一处,在下临行之时叮咛相嘱下忘父女之情,务望保重。”
韩广耀目注沈谦面目,移时叹息道:“老朽正猜出少侠就是西川沈谦,珊儿与少侠正是天生佳藕一对,老朽平生做尽恶事,唯对珊儿善视珍爱,既然她已终身有靠,老朽又有何求。”
言罢凄然一笑,慢慢转身走去。
沈谦暗暗慨叹,目送韩广耀愈行愈疾,转瞬形影俱杳。
这时,郗云甫早走了过去与神丐奚子彤问话道谢,然后,目露忧容道:“奚神丐,灵修观主高足现在何处,郗某欲早早解决此事。”
奚子彤道:“郗兄,你真心欲早早了决此事么?”
郗云甫正色道:“郗某之言,句句出於肺腑,焉能是假。”
奚子彤叹息道:“此人就在不远,老化子怕对郗兄有损颜面,极力阻止,容后再说,既然如此,老化子即去问他意见,有道是寃家宜解不宜结,老化子夹在中间,实在为难之极。”
说毕,即欲纵身后跃。
只见一个中年背剑短须道者,从浓树密翳中大步走了出来,朗声道:“不敢当神丐劳步、,小道已窥听多时。”
走得临近,怒目望了郗鸿一眼。
郗云甫心中一颉道:“看来此人目中含蕴杀机,只怕鸿儿命难保全了。”
中年道人在郗云甫身前停住,道:“小道丁一萍敬仰前辈为人,所以尊从奚神丐之劝,未及时露面向令郎索还血债。
但是,先师及灵修观内七十余生命,悉遭令郎居戮,师恩如天,不容不报,可让小道向令郎伸手么?”,
郗云甫黯然答道:“但凭丁老弟心意,老朽决不阻拦。”
丁一萍一揖至地,道:“小道谢前辈成全。”
说时霍地转身,疾跃在郗鸿面前,右手倏抬,一道寒芒脱鞘而出,剑尖抵着郗鸿胸口,道:“郗鸿,你有什么遗言,快与令尊道出。”
郗鸿闭且等死,面色苍白如纸。
郗云甫不忍其子惨死剑下,别面转向旁颢,目中老泪断线淌下。
奚子彤暗叹一声,道:“丁真人,可容老化子说一句话?”
丁一萍不禁一怔,道:“神丐有话只管说出,小道当洗耳恭听。”
奚子彤微笑道:“丁真人说得不错,师恩如天,不容不报,老化子本不该出言阻止,今郗少侠功力已废,只落得束手待毙,不然也可放手一拚,郗老英雄只此一子,毫不护犊,凛然大义令人敬佩”
丁一萍道:“神丐之意是劝小道留下郗鸿的性命么?小道也极为难下手,这样吧,他自断右臂,左手削去两指,小道也可心安。”
奚子彤还未答言,郗云甫抢步走了过来,伸手向丁一萍索过掌中剑。
他举动神速,左指飞出疾点郗鸿肩上穴道,阻住血行,跟着右剑一挥。
寒光一闪,郗鸿一只右臂齐肩削落坠地,创口殷红,不溢出一点鲜血来。
郗云甫剑光一移,飞速切下,郗鸿左手无名指与小指登时削落。
郗鸿咬紧牙关,痛得浑身颤抖,但未出声。
郗云甫凄然一笑,将剑交回丁一萍的手中,说道:“蒙丁真人不杀小儿之恩,他日必有以相报。”
拱了拱手,疾将郗鸿抱起,又与奚子彤、沈谦道:“两位珍重,老朽即赶返山居,日后有缘,江湖道上相见吧!”
说罢,身形一动,疾奔而去。
丁一萍收剑回鞘,向奚子彤打一稽首道:“小道也要告辞了。”
奚子彤笑道:“丁真人请便吧!”
丁一萍如飞离去。
三派掌门精神较初愈时稍见恢复,走了过来向沈谦等人道谢并坚邀返山稍住。
沈谦等人推辞还有要事在身,待事了后必登门拜见。
三派掌门见他们有事待办,也未再坚邀,恳切致嘱,暇时须不忘过山小敍。
群雄相率离山他走,此一震慑江湖之黑煞总坛终於烟消瓦解,成为武林脍炙人口之遗迹了。
丽日明耀,山清水秀,富春江畔,岸柳道上,只见沈谦与栾倩倩、罗凝碧、银见笑语频频。
身后不远处,随着芙蓉仙子栾瑶琴、巧手怪医公输楚等多人,疾奔如飞,向嵩山少室赶去
第四十九章
在沈谦东行奔浙期前数日
边陲重镇——西冒南郊麕集了嫠牛商队,黑压压的一片,万头拥簇,锅庄营营。
牛背架上捆扎商货,商人有的穿梭不息於牛群间,有的三三两两聚谈,尚有盘坐於地,一杆在手,吞云吐雾。
商量驱牛结队运货,西昌乃一中途站,沿途屡有商队加入,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终站为打箭炉。
因打箭炉系川藏镇市中心,所有商队在打箭炉转返的。
牛群之外围,满是皮革作成帐蓬,低矮盘蕈,游牧气氛极为浓厚。
距帐幕一侧有着数十处似临时支起的小摊贩,摊主夷漠参半,陈列货物多为康藏土着眼中稀有之物。
此处恰滨邛海,西昌邛海与大理洱海齐名,碧波千顷,澄泓一色,菱茭浮泛映翠,海中风帆如织。
湖西一带,岸柳千条荡拂,婀娜多姿,荷花万朵锦簇,映日嫣红。
泸山屹立邛海边缘。
山中古木参天,松篁滴翠,红墙垩壁,隐现於深林丛薄间,梵音清磬,时与湖水时相应和,景胜幽绝。
口口 口口 口口
日影西斜,湖上吹来习习凉风,燠闷苦热为之一涤。
两处帐幕外正烤着羊只,横穿於铁条上。
下以本地出产之无烟煤烤烘,熊熊旺盛,铁条不时转动,发出吱吱声音,香气四溢,不少人竚立参观。
面对着烤架有一梨摊,堆置於地,梨只巨大,十数斤重一枚,俗名水多瓜,摊主盘坐於地,凝视着烤羊入神。
忽地,走来两个黑衣劲装带刃大汉,面像阴骛慓悍,满头大汗,浑身汗渍浸透,似奔波很远路程。
其中一人发现梨摊,目露喜容道:“贤弟,俺委实口渴难忍,咱们每人吃上一只也好,泸山在望,反正也误不了事。”
另一人点首道:“也好。”
遂取出指大金块掷与摊主,每人选上一只张嘴大咬。
此刻,突奔了过来两夷人装束老叟,形状奇丑,在一双劲装漠子身旁擦挤过去,每人购上一只大梨,扬长走入牛群中不见。
离去之际,一个面上青筋凸虬,高鼻海口老叟,目光如炬望着两劲装大汉轻笑一声,两大汉懵然无觉。
两个汉子梨子吃尽,口渴已止,但饥火随升,炯炯目光瞪着两只烤羊。
终於走了过去,情商让了两只羊腿,向邛海走去,跳上一只小舟驶往对岸泸山,舟行似箭。
片刻已远在数十丈外。
一双夷人装束怪老叟忽出现海边,目注远去的小舟一眼后,相视大笑。
高鼻海口老叟道:“南宫兄,我严苕狂可与老偷儿比身手了。”
说着由怀中取出一和阗玉盒。
两老叟正是南宫康侯及严苕狂。
南宫康侯微笑道:“想必桫椤兄一封信函也放在两个蠢牛身上带交双煞,这样极好,省得费事找寻双煞。”
说此一顿,目光望了玉盒一眼,又道:“盒中必不是寻常之物,何不掀盒瞧瞧?”
严苕狂鼻中哼了一声道:“如是寻常之物,我何至於蹑踪四十里不舍。”
南宫康侯双目合成一线,道:“原来你是早知两个狗腿子身藏此盒,可瞒得我好紧哇!”
严苕狂道:“这也不然,我亦是触机忆起,所以蹑踪不舍寻求下手的机会。”
顺手一指,指向正南方,道:“他们是在此山下来的。”
甫宫康侯循着手指一望,纵目极处,远远只见一突出高峯,矗立云表,峯顶白雪皑皑,与落日余晖相映,发出异彩。
南宫康侯不禁诧道:“你何以见得他们由此山下来,此山相距西昌不过八九十里,我俩只在另一岔道绕来未经过此山,难道此山隐有什么盖世魔头,武林奇人吗?”
严苕狂微笑道:“我四十年前行走江湖时,因雅牧游癖,边陲胜境,无一不登眼,只有此山未曾深探其游,如今想起尚为之抱憾不已。”
南宫康侯笑道:“大概你遭遇什么挫折,不然,以你这执拗个性,那能未竞全功就此而退。”
严苕狂点点头道:“倒被你猜对了,此山就是露荒三险之一的螺髻山,蜀人有峨嵋开螺髻闭之谣,山闭则仙凡止步,妄登者必死无疑。
绝顶较峨嵋千佛顶犹高出千尺,山上多珍禽异兽,原始森林,掩蔽天日,神桧古柏十抱合围者比比皆是,无径可行,唯悬崖峭壁可取径。
虽武功卓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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